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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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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2:03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失控

一擊未中的紅色捷達車,立刻沿著道路瘋狂的往前開走。楊帆站在原地足足呆了有半分鐘,才衝著一幕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幾個大步衝到莊小蝶的身前。鮮血,在水泥路里面上畫出一朵形狀詭異的花朵。


    口鼻中不斷往外滲血的莊小蝶,依舊在努力的笑著看著楊帆,這笑容真誠!欣慰!滿足!


    楊帆快速的蹲下,把莊小蝶的頭抱在懷裡,手足無措的想幫著按住傷口,不讓血繼續留。強忍著胸口一團無法言喻發悲楚,楊帆扭頭朝身後撕心裂肺的喊:「誰幫忙報一下警啊!」


    再回頭時,楊帆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一串一串的往下落,落到莊小蝶的臉上,滴在那汩汩從口中而出的血紅之上,融合在一起往下流淌。


    「我……的……包!」莊小蝶艱難的說出這三個字,楊帆側著身子把不遠處的包拿過來時,莊小蝶那張俏麗的臉,並沒有因為血污而失色,反而突然微微的泛起一陣潮紅。


    「墜……子,給……我。」


    楊帆從包裡翻出那隻長期把玩已經褪色的墜子放在莊小蝶的手上時,莊小蝶的臉上露出一道最燦爛的笑容,艱難的張著嘴巴,一下一下的抖著嘴唇,吐出一個「對」字,後面兩個字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來,只能勉力的做了個嘴形。笑容在莊小蝶的臉上凝固,永恆的凝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手上死死的抓著那隻墜子。


    「情書是你寫的啊?寫的不錯啊,想追我啊?不知道這一招很老套麼?」


    「為什麼不吻我?」


    「我不敢!」


    「這種地攤上的便宜貨,艾雲你喜歡啊,拿去好了。」


    「我地自尊不允許我今後再出現在你地面前。就在這裡說再見吧。」


    往事一幕一幕地掠過。有甜蜜。有無奈。有淡淡地糾結不散地愁緒。


    市中心醫院急救室外面。一身血污地楊帆。看似平靜臉色鐵青地等待著。手裡夾著一隻眼。燒到指頭在想起來丟掉。


    一個小護士怯怯地過來。想讓楊帆別抽菸。但是看見那要吃人似地目光時。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呲牙。兩個警察站在五步之外。一臉地惶恐。湊在一起不斷地低聲交流著。


    「哪個狗日地膽子這麼大。大白天在街上行兇。」


    「這次分局乃至市局。都要倒霉了。」


    「你擔心個鳥,我們是三分鐘內到的,要倒霉也是上面。」


    走廊裡來回走動的人不多。不過每經過一個,都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生怕驚到這位一身血污。臉上掛著幾點幹巴巴的血塊地年輕人。走近雕像一般端坐的楊帆時,似乎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


    楊帆的心已經不亂來,非但不亂。反而非常地冷靜。凶手肯定不是沖莊小蝶來的,那麼答案已經有了,很明顯這也不是一起交通事故。


    著急的人有很多,得到消息後地沈寧,當時傻傻的呆了一分鐘的樣子,猛的把桌子上的酒杯砸了個稀巴爛,憤然而起大聲吼:「老子搞死你們!」


    新任公安局長朱凡,得知消息後臉色瞬間慘白,相對冷靜的他意識到這一次要出大事情了。沉吟了好一會之後。給市電視台掛了個電話。


    張思齊聽完朱凡仔細轉述的話後。慢慢的放下電話,臉色先是一陣血色都看不見。接著兩頰泛起血一般的殷紅。飛快地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衝著電話裡大聲哭喊:「爺爺,你孫女差點成了寡婦!」


    五分鐘之後,陳家後院地葡萄架下,一套價值三十萬的古董茶具,變成了一堆碎片。清脆地響聲過後,在座的三位家一起兩百多歲地老人,一起沉默不語。


    秋風中已經枯黃了大半的葡萄藤在瑟瑟的發抖,一陣風吹過細細碎碎的響。


    「嘿嘿嘿!」連連冷笑了三聲後,張大炮第一個站起來,臉色平靜的說:「我先走了,我不想思齊真的變成寡婦。」


    周明道等張大炮走之後,站起身子說:「還是我去吧!」


    陳老爺子淡淡的點點頭說:「找個袋子把碎片都帶上,這是我下來的時候他送的。」


    周明道站著微微的想了一想說:「政和那邊,你通知吧。他這個傢伙,骨子裡比誰都疼楊帆,有人敢下次毒手,等於觸了逆鱗。」


    陳老爺子又變成了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淡淡的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


    沈寧挎著槍第一個來到醫院,找到楊帆後往面前一蹲,摸出兩支菸來,點上後遞給楊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說:「你說怎麼搞,豁出去不干這個差事,哪怕蹲大獄我也要做了他們。」


    楊帆冷冷的說:「去幹你該干的事情,我現在要的是證據!其他的,以後再說。」楊帆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目光中的殺氣足以說明一切。沈寧嘿嘿一笑站起來說:「我已經安排人到處設卡了,那車子跑不出宛陵市。」


    走開幾步之後,沈寧又突然回來,使勁的拍拍楊帆的肩膀說:「兄弟,保重!」


    楊帆揮揮手,沈寧使勁一扭頭衝了出去。兩個巡警看到這一幕,一起主動的往後縮,也沒心思上前去表功。楊帆從口袋裡摸出那個浸滿了鮮血的墜子,在手裡一下一下的捏著,猛然驚覺之後,又小心的放回口袋裡。一抬頭,張思齊和朱凡一起站在走廊的口處。


    朱凡沒有過來,站在階梯上抽菸,招手把兩個巡警叫了過去。


    張思齊衝到楊帆身邊,死死的抱住楊帆的頭,不住的低聲說:「別激動,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我已經給爺爺打了電話。」


    楊帆掙開張思齊的手,語氣異常平靜的說:「我現在冷靜的很!你放心,我不會帶著人到省城去砍人的。」


    董中華接到電話後,足足傻在那裡有五分鐘,然後才苦笑不已仰天長嘆說:「傻B啊!」


    元振接到消息時,愣了一陣,低聲苦笑說:「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蠢的人麼?你以為沒證據人家就搞不死你?」


    消息在事發後的半個小時後,傳到了省城,何少華先一步接到電話,得知這個消息後,呆滯了半天,終於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不是擅長權謀麼?這一次我看你怎麼收場!」


    郝南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戴著難得一戴的眼鏡,湊在棋盤前打譜。借完電話之後,雙手猛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盤,黑子白子撒了一點。


    一貫溫文爾雅的郝南,暴怒的吼了一聲:「顧先禮,簡方達,你們這兩頭豬是怎麼教育下一代的?」一番暴走之後,郝南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不過依舊顯得有點煩躁,拿起電話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終於還是拿起電話,撥了楊帆的手機。


    「楊帆麼?我是郝南!」電話裡的郝南充滿了一種無奈!


    楊帆平靜的說:「郝書記,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這話一出口,尤其是語氣中帶著一絲滲入骨髓的冷意。郝南心裡咯噔一下,心說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心有不甘之際,郝南最後勸了一句:「楊帆,你要冷靜一點,要以大局為重。」


    楊帆看了一眼身邊的張思齊,抱著妻子的肩膀,有力的一摟,淡淡的對著電話說:「我很冷靜,現在救我一命的同學,正在急救中。她為我受的一切,我一定會原數奉還!」


    拿著電話,郝南半天說不出話來,楊帆既然這麼說,那就是代表整個背後的力量在說。這個力量有多大,郝南心裡非常的清楚。


    慢慢的放下電話後,咣噹的一聲,郝南一下就震醒了。一陣惱羞成怒的表情閃過,郝南正要拿起電話,鈴聲先響了。


    「發生這種事情,你覺得你稱職麼?」電話裡一個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聲音傳來,接著電話逛的一聲掛了。


    郝南的背後一下冒出一片冷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滿腔的羞憤和怒火,化作一聲怒吼:「謝長順,你他媽的給我把顧先禮和簡方達叫來。」


    半個小時後,郝南的辦公室裡,顧簡二人孫子似的坐在沙發上,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楊帆同志的遭遇,是某些人對黨和政府公權力的公開挑戰。是我們江南省省委的奇恥大辱!我已經和何省長通過氣,一定要從嚴,從速的偵辦此案。」


    顧先禮的臉色已經變成了一種死灰色,其實楊帆的生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件的本身。儘管規則不是自己破壞的,當時等於是自己和簡方達破壞的。既然你破壞了規則,就會被踢出這個遊戲圈子。之前郝南苦心維持的平衡,隨著楊帆遇險的事件發生,徹底的失控了。失控的不僅僅是江南省,連帶著還有京城裡幾個平時不動,一動就天下色變的老傢伙。


    這個時候後悔已經沒有任何用了,結果已經注定!


    從宛陵到京城,一條線上的一點斷了,一切都處在一種失控的狀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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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2:22
第三百二十四章 放開了折騰

見楊帆夫婦安靜的坐在一起時,朱凡這才走過來,低聲問:「楊書記,是不是要盡快的通知家屬。」


    楊帆點點頭,艱難的說:「你去辦吧,我在這裡等。」


    元振和董中華聯袂而至,遠遠的看見楊帆時,兩人不約而同的頓了頓身子,然後才慢慢的走過來。


    「楊書記,保重!」


    一番問候,兩人不知道說啥好,楊帆似乎也沒有和他們溝通的意思,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人是冷靜的很,但是這種冷靜董中華和元振見了有一種涼到骨髓裡的感覺。互相看了一眼後,兩人在邊上坐著一起等。煎熬就煎熬吧,總比被遷怒強!走是可以的,但是這個後果就不好說了,現在的楊帆已經不是那個謙謙君子,不是那個凡事遵守規則的年輕人。


    走廊口處兩個巡警受命站在那裡,公安局長朱凡已經先回去了,交代他們在這看著。兩巡警又不敢進去,乾脆站在這裡當門神。免得進去萬一啥不對了,惹到那個冷的能吃人的楊書記,那才叫無妄之災呢。


    一輛掛著軍用車牌的吉普,嘎吱一下停在醫院門口。一聲戎裝的張啟德從車上下來,身後跟著兩名軍官,腰間都掛著傢伙。


    喀喀喀!張啟德在前,一個中尉一個上尉並排隨後,整齊的步伐帶著森然的殺氣,走到兩個警察面前時,張啟德哼了一聲。


    兩警察看清楚肩膀上掛的是顆小星星,嚇的一起挺胸立正:「敬禮!」


    張啟德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回頭對兩個軍官說:「等一下你們的人來了,把他們換掉。」


    說罷,張啟德邁步往裡走,兩軍官緊隨其後,整齊而有節奏的步伐又響起。


    張啟德突然出現。董中華和元振一下就慌了。多少有點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可惜張啟德完全沒有看見他們似地地。直接走到楊帆面前。


    張思齊激動地看了一眼哥哥。想站起來。發現楊帆依舊沒有動一下意思。雙手緊緊地挽住楊帆地手臂。只是朝哥哥露出一個笑容。


    「我帶來一個排。馬上到!」


    少將張啟德站在楊帆面前。苦澀且無奈地笑了笑。低聲解釋了一下來意。


    這時候從走廊裡看出去。外頭一陣喧鬧。一輛軍用卡車上。正在不斷地往下跳士兵。


    「你搞什麼名堂?」楊帆終於說話了。非常不滿地瞪了張啟德一眼說:「市委主要領導都在這裡。外面還有警察。能出什麼事情?」


    「嘿嘿,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張啟德有恃無恐啊。楊帆氣的又是一眼瞪過來,隨即搖頭嘆息:「老爺子讓你荷槍實彈大動干戈了?我看你是急昏頭了!趕緊讓你的人滾,換了便衣再來。」


    張啟德這下算是回過味道來了。張大炮確實擔心歹徒再次行兇地可能性,本著以防萬一的意思打了個電話,張啟德一聽楊帆差點掛了,一著急就沒多想。


    被楊帆這麼一罵,張啟德反應過來了,連忙回頭說:「照做!」


    兩軍官走後,董中華和元振才笑著上前來自報家門。張啟德握手之後臉色難看的說:「宛陵市的治安,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啊,堂堂市委副書記。被人當街行刺。需要軍隊幫忙的話,你們可以提要求。」


    被打臉了!沒辦法啊。只能忍著!人家是省軍軍區政委兼副司令,肩膀上不是兩毛四。是一朵花。


    「張將軍,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元振低聲檢討了一句,張啟德一揮手說:「這個別跟我說,軍隊不管地方地事情,找你們省委領導解釋去吧。」


    這話說的很氣人啊,省委領導那邊,你過去頭不對腳不對的說一通,我們也受不了啊。別地不說,剛才要不是楊帆冷靜,真的當兵的過來把警察給攆走了,宛陵市委市政府地臉往哪裡擱?人民警察的威懾力還如何體現?


    張啟德才不管他們心裡想什麼,回頭看看依舊端坐的楊帆。周圍的行人一時側目,幾個小護士的目光裡閃著小星星,慌慌張張的進了房間。議論著這個年輕人為啥這麼大牌,一個將軍站在他依舊穩坐不動。


    「董書記,元市長,你們先回去吧。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楊帆終於站了起來,與二人握手,打發他們走掉。楊帆只要不開口,他們不敢走。平時也就算了,現在的這個狀態下的楊帆,借兩人十個膽子也不敢稍有怠慢。


    兩位領導客氣一番搖搖晃晃的走了,張啟德看著他們地背影,冷冷地哼了一聲說:「跟他們有什麼好客氣的!」


    楊帆朝張啟德露出一絲歉意,輕聲說:「大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失禮地!」


    張啟德聽了微微一笑說:「沒有的事,我來就是給你跑腿地,讓這幫孫子見識見識,陳張兩家的威風。老爺子電話裡發話了,隨便你怎麼折騰,攪個天翻地覆底朝天都沒事。」


    楊帆閉上眼睛,往後一仰頭,長出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臉上露出陰冷的表情說:「我估計省裡也亂了,這次的事情太突然,郝南的日子難過了。」


    剛說完這句,楊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該怎麼幹就怎麼幹,但是一定要封鎖消息。不要怕壓力,我們幾個老傢伙還沒死呢。」陳老爺子是第一次用種語氣和楊帆說話,沉重的呼吸聲,證明著正在努力壓制的暴怒。


    邊上的周明道一聽這話,立刻把電話搶過去,大聲說:「楊帆嘛,你聽我說。當前的第一要務,是你要冷靜,千萬別做太出格的事情。帳要算,但是要看怎麼算。宛陵那邊告一段落的時候,走一趟省裡,好好和省委領導交換一下意見。要尊重省委領導,臭脾氣不能上臉啊。至於其他的,不要有顧忌。」


    放下電話的周明道,瞟了陳老爺子一眼說:「你這個老不死的可不能失控!」


    陳老爺子哼了一聲說:「他怎麼說?」


    周明道微微一笑說:「江南省的安定團結的局面,自然是要維護好的。但是要打破一團和氣的局面,該上的上,該下的下。這個讓步已經很大了!」


    陳老爺子點點頭說:「那邊呢?」


    周明道冷冷的哼了一聲說:「要是他孫子讓人行刺,他跳的比你高,現在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裝孫子。」


    「楊帆的情緒怎麼樣?」


    「思齊和啟德都到了,現在楊帆的情緒還算穩定。那個女孩子要是能救過來,估計還好一點。要是救不過來,以楊帆的性子,我都不知道會搞成什麼樣。」


    周明道剛剛說完,陳老爺子手裡的茶杯就飛出去了,似乎要把全身的怒火釋放出來似的。砰的一聲之後,陳老爺子站起身來,淡淡的說:「有人敢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笑話!」


    陳老爺子的大名,提起來當今多少封疆大吏照樣膽顫心驚,當年被他請去喝茶的地方高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些人就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如今老傢伙雖然退二線了,雷霆一怒,照樣天下震動。


    四個小時的漫長等待,彷彿是四十年或者更就,當急救燈熄滅的瞬間,楊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臉疲憊的醫生走出來,看見楊帆的時候難過的低下頭,帶著一點畏懼的語氣說:「楊書記,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楊帆筆直的身軀微微的搖晃了一下,站穩之後臉上看不見絲毫的悲傷,轉身對張思齊和張啟德說:「先回家,洗澡換衣服。」


    衛生間裡隱隱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張思齊坐在沙發上,雙手擰在一起,想站起身張啟德輕聲說:「別去!等他出來就沒事了。」


    「哥,那個女的是他的初戀。」張思齊輕聲解釋了一句,張啟德這才露出恍然的樣子,點點頭說:「這就不奇怪了。」說著張啟德一聲嘆息說:「我這妹夫夠硬的,居然能撐著一直那麼冷靜。換成我做不到啊!」


    說話間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楊帆出來,下巴的鬍子也刮的乾淨,除了眼睛是紅一點的,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思齊你回去上你的班,大哥送我去公安局。」


    沈寧的辦公室裡,朱凡坐在沈寧的位置上,地上是一個摔的稀爛的茶杯。一個小時過去了,警察除了找到那輛丟在一個角落裡的紅色捷達,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刑警隊的戰鬥力,我看要好好提高一下了。」朱凡冷冷的冒出這麼一句,對面一個中年警察的臉上抽動了幾下,但是沒敢說啥。


    沈寧這個時候慢慢的走到朱凡的面前,低沉的說:「別激動,凶手非常職業,從跡象上看是有備而來的。刑警隊的同志已經盡力了。」


    朱凡苦笑兩聲說:「沈局,楊書記那邊,我就這麼解釋?」


    沈寧壓低聲音,又能讓對面站著的三人聽的到,慢慢的說:「麻煩了,朱市長。」


    朱凡嘆息一聲,搖頭而去。剛剛出門,三個站著的警官就過來低聲說:「沈局,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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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2:42
第三百二十五章 該著急的是誰?

  軍牌吉普往公安局院子裡一停,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可見開進來的速度。樓上樓下的警察不少探不腦袋來,看清楚車子和從車上下來的人後,立刻乖乖的縮回去。


    不認識人不要緊,認識車牌就行。更別說從駕駛位置上下來的是一個肩膀上扛著花的將軍,這個國家應該還沒有人敢到一個地級市的公安局裡面冒充將


    正好從樓上下來的朱凡,當即迎了上來。與楊帆握手之後,微微露出慚愧的表情說:「對不起,目前為止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


    楊帆搖搖頭說:「意料之中!不怪你們。」


    朱凡內心深處感受到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一種瀕臨爆發前的平靜。楊帆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能爆發出來,這個事情才算是完。


    「楊書記,市局已經全部動員起來了,絕對不會讓凶手逃出宛陵。」


    楊帆聽了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點點頭說:「盡力就行。」說罷,轉身上車,對臨時充當司機的張啟德說:「去市委。」


    省城顧先禮家,謝翠琳坐沙發上一直在低聲的抽泣,對面的沙發上顧先禮恍如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本能的一口一口的抽菸。


    「小顧,委屈一點吧,以大局為重!」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隨著京城裡來的一個電話,順著激流飄走了。


    「小同現在在哪?」顧先禮緩緩的艱難的問了一句,謝翠琳的臉上露出一陣驚慌失措的表情,突然給顧先禮跪了下來,大聲哭著說:「你不能啊,老顧。這是你唯一的兒子啊!再說,你怎麼知道是小同做的?」


    顧先禮痛苦地閉著眼睛。費力地搖搖頭。猛地一陣怒吼:「人家現在跟你要證據了麼?不要證據。照樣能搞死我們全家。聽清楚了。是全家!」


    謝翠琳頓時呆若木雞一般地往後一坐。愣愣地說:「這孩子。怎麼把天捅了個窟窿啊。………………。」說罷。一陣嚎啕大哭。


    相似地一幕發生在省委秘書長簡方達地家裡。石韻像個潑婦似地。在地上坐著又哭又鬧。昔日歌舞團第一台柱地底蘊猶在。哭地是抑揚頓挫。綿延婉轉。


    「我不管。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兒子去自首地!」


    一貫溫文爾雅。氣質大方地簡方達。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石韻面前。一把揪著頭髮。啪啪啪地連著扇了五六個耳光。


    看著臉色蒼白。殺氣騰騰地丈夫。石韻這下安靜了。也不哭了。也不鬧了。只是用手捂著臉。露出一臉地驚懼之色。看著老公那狠如厲鬼地表情。結婚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被老公打。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出現這個表情。


    像丟垃圾袋似的。把石韻往地上一送,簡方達惡狠狠的瞪著石韻說:「老子辛辛苦苦一輩子,全毀在你這個婆娘的手裡。讓簡明去自首,老子還能在政協呆著。否則,收拾收拾給老子滾蛋,要是能守得住寂寞,可以選擇留下,以後好到大牢裡給我送飯。」


    石韻這一下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抬著頭看著丈夫陰狠地表情。怯怯的低聲問:「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說一點證據都沒有麼?」


    簡方達露出慘笑。搖搖頭無奈的一聲嘆息,猛地又是一腳踹在剛剛做起地石韻的肩膀上。大聲怒吼:「你以為我一個副部級很牛啊,人家要搞死我們全家。還需要證據?現在是個傻子都知道,事情是誰做的?不錯,是沒證據。但是,你兒子他們能做到的,人家能做的更好。不但能要了他們的小命,還能輕鬆的把你老公送進大牢。」


    罵完之後,簡方達氣的又踹了兩腳,石韻被踹的連聲都不敢吭。


    「找到人,去自首。否則,等著給你兒子收屍,給老公送牢飯吧!」說完這句,簡方達轉身出門。


    十分鐘後,簡方達敲開了顧先禮地家門。開門一看,小保姆嚇地臉色都是青,慌慌張張的躲在門後面,連問好都忘記了。


    坐在客廳地板上地謝翠琳,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已經站起來了。看見是簡明進來,擦擦眼淚說:「你們聊,我去泡茶!」


    兩個男人連客氣都省下來,各自坐下。顧先禮遞給簡方達一支菸說:「抽吧,現在需要。」


    兩支菸點上後,兩人地表情在煙霧的籠罩中。看看顧先禮的表情,簡方達就知道結果如何了,京城那邊沒指望了。陳張兩家的老不死的,發起火來當今都是裝著沒看見的。


    「按照郝書記的意思辦吧!」簡方達說罷,顧先禮沉重的點點頭說:「那兩孩子現在聯繫不上,老謝也不知道他在哪?好幾天都沒回家了。打了一天的電話,手機也是關的。」


    「讓公安幫忙找一下吧,省城各大賓館裡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簡方達剛剛說完,端著茶杯出來的謝翠琳突然插話說:「是啊,這倆孩子真讓人擔


    正在悶頭抽菸的顧先禮這時候突然抬頭,嘴角的香菸的掉在地板上,看著謝翠琳有點慌亂的表情,淡淡的說:「好,謝翠琳,你做的真好。」


    簡方達頓時臉色就變了,嗖的一下站起來說:「我去公安局,一定要找到他們,不然後果不可想像。」


    咣噹一聲,謝翠琳手裡的盤子落在地上,兩個茶杯滾的老遠,平日裡端莊大方的省委副書記夫人,此刻大聲號哭:「你們就放過孩子們吧?你們都老了,他們還小。你們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簡方達看看著捂著臉的謝翠琳,又看看顧先禮,臉色蒼白的說:「老顧,好好勸一勸吧,曉以利害,別等到找回來的是兩具屍體。」


    簡方達匆匆出去了,顧先禮上前抱著妻子,輕聲細語的說:「你愛孩子,我也一樣。不過,現在的局面不是你能想像的出來的。讓孩子去自首,其實是希望在法律的保護下,救他們的命,然後我和老簡提前下去,算是做個姿態。我求的不是個人的前程和安危,而是一家人的性命。趕緊再給孩子打電話,讓他們回家來,跑是跑不掉的。」


    「他們要是跑了,你就自己下台吧。」何少華說完這句話,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公安廳長牛子云。說完何少華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的說:「這上上下下折騰的!」


    身材不高,精瘦臉的牛子云低聲說:「各路口已經都布下了網,火車站機場也安排好了。把人抓到了,您說該怎麼處理?宛陵那邊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他們要是死抗呢?」


    何少華淡淡一笑說:「死抗才好呢,我就怕他們去自首。最好是他們藏在一個地方,被你的人找到了。真的那樣就別驚動他們,悄悄的通知楊帆。」


    湘省,天已經黑了,陳政和的書房燈亮著,煙霧繚繞。平時要是這樣,楊麗影進來的話肯定是要抱怨兩聲,然後才去開門開窗。


    今天的楊麗影,進來之後只是微微的皺起眉頭,默默的去推開窗子,然後才回到陳政和的身邊,緊挨著坐下低聲說:「彆氣壞了身子。」


    陳政和連連嘿嘿的冷笑幾聲說:「我不生氣,我只是覺得可笑。楊帆一忍再忍,昧著良心答應了郝南的意思,他們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當真是人作孽不可活。」


    楊麗影心裡何嘗不急,不過她是個散漫的性子,再急臉上也看不出來。


    「算了,我在家也幫不了忙,我去看看祝家的姑娘去。她有了身子,我擔心一激動出點啥事情。」


    楊麗影說著匆匆的站起,陳政和叫住吩咐一聲:「多陪她幾天。」


    書房裡的電話,這個時候急促的響了起來,陳政和拿起電話立刻笑著說:「怎麼,老祝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了?」


    電話裡傳來祝東風冷笑的聲音,然後是低沉的嗓音:「我是關心女兒,小雨要出點啥事情,這筆帳我是要跟你和楊帆算的。」


    陳政和詭異的笑了笑說:「你就別裝了,是不是有人托你帶話給我?他不管去找老爺子開口,從你這裡繞彎子。心裡憋屈的話,打電話去罵楊帆,別衝我發火。」


    哼哼兩聲之後,被說中心事的祝東風慢慢的說:「郝南的意思,事情在省內解決,影響越小越好。顧簡二人,一個去人大,一個去政協。他擔心楊帆不依不饒,只好希望你能勸一勸老爺子。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他已經挨了罵了,改天他到京城向陳老爺子當面謝罪。我說,話我是傳到了,聽不聽在你啊。別給我面子,這可不是我的意思。」


    祝東風說話就把電話掛了,一陣忙音之後,陳政和才慢慢的放下電話,背著手在書房裡慢慢的走動了幾圈,一臉苦惱的樣子。許久才自言自語的說:「好你個祝東風,你們之間的爭寵,居然利用起我來。」


    心裡一陣鬱悶,陳政和連連的冷笑後,拿起電話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嘀咕一聲說:「該著急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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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3:00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用解釋

一輪明月照的天空中好幹淨,只有右側還有一顆耀眼的星星在閃耀。楊帆沒有多少天文知識,只是覺得那顆星星很亮,像一隻眼睛在那茫茫天幕上注視著自己。


    「是你在看我麼?」楊帆不覺喃喃自語,口袋裡那個墜子又拿在手上。


    客廳裡的張啟德在慢慢的對付著茶几上的一瓶白酒,張思齊坐在對面,擔心的看著陽台上的丈夫。幾次想過去,都被張啟德的眼神壓住。


    「哥!」終於忍不住的張思齊哀怨的叫了一聲,張啟德不慌不忙的說:「不許去。」


    「為啥?」張思齊沒想到,一貫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哥哥還有這個時候。


    「你不是男人,你不會懂的!」張啟德又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後淡淡的說:「去給你男人收拾行李,明天出發去省城。」


    從陽台上出來的楊帆,臉色顯得更加的平靜。坐在張啟德對面,冷冷的問:「你找的人靠不靠的住?」


    張啟德沒有回答他,倒了一杯酒遞給楊帆說:「喝一點。」


    楊帆搖搖頭說:「現在不是時候。」


    交換了一個男人之間彼此理解的目光後,張啟德沉吟了一番低聲說:「早點休息吧。」


    陳政和還是把話轉到了京城,電話那頭,三個晚上睡不著的老傢伙,圍著茶几在喝茶,一個個若無其事的樣子。


    掛了電話地陳老爺子坐回位置上後。淡淡地說:「郝南托政和帶話。兩個省委常委下去。事情只能壓在省內。看來。他有點扛不住了。」


    周明道淡淡地說:「別著急表態。爭取利益最大化。」


    張大炮哼了一聲。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說:「想讓陳政和進政治局是吧?你們兩個老不死地。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個毛病。」


    陳老爺子一撇嘴巴說:「這個名額。本來是內定給郝南地。現在為啥不爭一下?」


    張大炮一拍桌子說:「那還不如讓楊帆提一級!」


    周明道慢悠悠地給張大炮倒上茶水說:「楊帆還年輕。打磨兩年再說。厚積薄發嘛。這樣以後會少走很多彎路。」


    「你們佔了郝南的好處。他還不把氣都撒楊帆身上麼?」張大炮不快地頂了一句,陳老爺子平靜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說:「他敢!」


    謝長順第一次看見郝南在門口迎接一個下屬,不過這個下屬有點猛,開車的司機居然是個少將。張啟德沒進裡間湊熱鬧,就在外間坐著抽菸喝茶,一臉平靜的樣子。


    楊帆坐在郝南對面。已經有至少五分鐘沒主動說話。郝南等了五分鐘,見楊帆像支標槍似的坐在那裡,依舊沒有主動說話地意思。


    「楊帆同志!省委領導瞭解的你的心情,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嘛。」


    楊帆依舊紋絲不動的坐著,不過開口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郝南的心裡咯噔一下,事情看起來不是那麼好收場了。難道這小子沒有接到消息?又或者京城裡面的老傢伙對自己開出地條件不滿意?想到這裡,郝南不由的有點煩躁起來。顧先禮和簡方達一旦下去。省政府裡面那一位,肯定要和自己爭奪一番。京城裡的領導現在對自己很不滿意,這個時候楊帆還不依不饒的,真是讓人頭疼啊。不能先安撫好這個小子。就不能專心對付省政府裡面那一個。


    「省委領導班子,可能會做很大的調整。之後,省委可能會調整宛陵市的領導班子,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嘛。」郝南相信,楊帆能聽明白這個話的意思。前半部分,暗示顧簡下台,後半部分,暗示可以考慮提楊帆一級。


    這個誘惑很大,多少人為了一級。頭髮都熬白了。最後還是黯然離去。


    「郝書記,您忙吧。我先告辭了!」楊帆站起身子。還算是恭敬的離開。


    沒有答案,這個讓郝南非常地惱火。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說服楊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帆出門。和張啟德一起走了。


    哎!郝南嘆息一聲!只能希望京城那些老傢伙開口,楊帆才會善罷甘休了。


    張啟德開車把楊帆帶到徽商會所,裡頭齊國遠和朱子揚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四人進了一個包廂,齊國遠識趣的出來,順手把門帶上。再看看門口站地兩個軍官,齊國遠一陣無聲的苦笑,慢慢的走開。


    「查到他們在哪裡了,但是白天不能動手,你們來看。」說著朱子揚鋪開一張白紙,上面畫著簡單的草圖。


    「這間別墅是簡明名下的產業,去年買的。我找人在房產局查到地址,然後派人去盯梢了。別墅裡兩天了,就出來兩個女孩子買吃的喝的,不過她們買的可不少,有一次裝了滿滿一出租車後尾箱。不出意外地話,他們應該就在裡面藏著。」


    朱子揚說罷,張啟德突然皺著眉頭說:「奇怪啊,警察怎麼沒有找到他們?」


    朱子揚說:「找到也沒用,不是沒證據麼?誰能證明是他們買兇殺人了?」


    張啟德說:「我看夠嗆,沒準警察已經找到他們,就等著殺手和他們聯繫,好來個甕中捉鱉呢。我覺得你還是想點辦法,到公安廳去弄點消息出來。」


    楊帆看著地圖,搖搖頭說:「不管有沒有消息,晚上摸進去看一看。」說罷楊帆扭頭看看張啟德說:「讓你找地人上去,盯死那裡,另外注意一下,四周有沒有警察監視。」


    張啟德站起來,突然又坐回來,看著楊帆說:「最好不要搞出人命來。」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死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麼?」


    「怎麼還沒打通手機?」顧先禮煩躁地罵了一句,顧家的客廳裡,兩個男人坐一起,兩個女人坐對面一人拿一個手機在那哭喪著臉。


    「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謝翠琳一下就著急了。眼巴巴地看著丈夫。


    簡方達哼了一聲說:「被人弄死才好,省得我操心。」石韻聽著話,想跟老公瞪眼來著,可是想到昨天晚上那頓暴打,立刻低下頭低聲說:「我們也是為了還在好。才讓他們藏起來的,誰想到他們連手機都關了。」


    「現在只能等他們主動跟我們聯繫了!女人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顧先禮罵了一句,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石韻壯著膽子,走到簡方達身邊乖乖的站著低聲說:「郝書記不是和你們談好條件了麼?就不要為難孩子了。氣都不打一處來地簡方達,一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到石韻的臉上。指著她的鼻子罵:「跟郝書記談好了,還要人家能答應才行。郝南只是政治局候補委員,能不能轉正還是個問號!你知道楊帆背後都是什麼人麼?曾經的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你知道楊帆的老婆是誰地孫女麼?算了,跟你說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就知道品牌衣服和高級化妝品。讓你把孩子管好,你給我管成這樣。」


    謝翠琳的臉色一片蒼白,輕輕的過來碰了碰顧先禮的肩膀,低聲問:「真的?」


    顧先禮茫然的看了看她。嘆息一聲,茫然地眼睛一翻,身子往後一倒,身子一陣劇烈的抽搐。口吐白沫。


    「老顧,老顧!你不要嚇我啊!」


    「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扶好他別讓亂動。」簡方達叫著衝過來幫忙,一回頭看見石韻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扯開嗓子罵:「蠢貨,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結婚二十多年,石韻這兩天挨的罵是過去挨罵次數的總和還有多,挨打也是頭一回。就衝著一點,石韻就知道事情已經非常的大條了。手忙腳亂的撥了120。回來後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作孽啊。老顧以前身體很好地,都是小同這個倒霉孩子鬧的。」謝翠琳又哭了起來。抽泣著絮絮叨叨的。


    黑夜再次降臨,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邊上地那顆星星依舊頑強的閃耀!靜靜的坐在越野車的車廂裡,楊帆顯得非常耐心,慢慢的抽著煙。


    換了一身便衣的張啟德,從外頭溜躂一圈回來,開門上車後低聲說:「裡面的人還是沒動靜,這一帶四周開闊,白天很難靠近不被發現。晚上我的人過去看了幾下,聽到裡面有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


    別墅內,客廳裡燈開著,四周地窗簾嚴絲合縫,茶几上已經是一片凌亂,上面擺放個幾個專用地器具,兩對男女正**著身子在地毯上糾纏,磕足藥的顧同壓在一個女人地身上,抽風似的聳動著。簡明一臉地迷亂,把一個同樣表情迷離的女人按在沙發上,從後面瘋狂的用身體衝撞拍打著,發出啪啪的聲音。


    兩個黑衣人悄悄的潛到門口,打開拎來的箱子,一陣擺弄後吧嗒一聲,門輕輕的開了一道縫。黑衣人回頭一招手,四個蒙著臉的漢子麻利的翻過圍牆,疾步走來。


    大門打開,前後六個人進來,看見客廳裡的一幕也都傻掉了,沒想到這兩個傢伙還玩的這麼嗨。居然還有這個心情,真是大大的出乎預料。「嗑藥了,弄醒他們。」一個蒙著臉的漢子一揮手,四個漢子沖上去,一人揪著一個,分開兩對狗男女。兩個**的女人被麻利的綁起,堵上嘴巴,往邊上的房間裡一丟。剩下兩個還沒從藥勁裡頭完全回過來,簡明麻木的看著屋子裡的黑衣人,似乎有點清醒了,縮在地上沒吭聲。顧同還在搖晃著腦袋喊:「誰啊,別動我,我跟你急啊。」


    楊帆伸手摘掉臉上的頭罩,站在顧同面前淡淡的說:「架起來。」


    兩個黑衣人立刻一左一右的把人架起,楊帆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卵蛋上。


    「嗚嗷!」剛叫了一聲。顧同的嘴巴就被摀住了。痛苦的臉上五官都聚在一起。


    「醒了沒有?」楊帆問了一句,隨即自問自答說:「還沒醒啊,那再來。」抬腳又是一下,皮鞋根狠狠地踹在膝蓋上。顧同疼的一陣嗚嗚嗚的,可惜嘴巴被堵住了。聲音叫不大。


    楊帆也不看他,四下望望,搖著頭說:「不行啊,藥吃多了,還是不清醒。」


    這時候,帶著面罩的張啟德。給兩個黑衣人做了個手勢,顧同的嘴巴被鬆開。


    「不要,我醒了!」顧同哎喲哎喲地叫著,就是不敢大聲的喊。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危險性了,被放開後靠在長沙發上低聲的求饒。


    楊帆不慌不忙的往對面的沙發上一坐,點上一支菸後,冷冷的說:「痛快地把凶手的聯繫方式交出來,或者把人騙到你這來。別讓我費事。」


    「楊帆,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他們啊,我……,啊!」顧同的話還沒說完。楊帆的菸頭已經按在肩膀上,同時一個沙發墊子摀住了嘴巴。一股焦臭味道後,顧同不在叫了,墊子被拿開。楊帆又點上了一支菸,臉上居然在笑,只是笑的令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楊帆,你去問簡明吧,人是他找的。」顧同這一次學乖了,上次不接下氣的搶著說。可惜。楊帆猛地收起笑容說:「早這麼幹脆多好。」說完。菸頭又按上來,這一次是按在了臉上。不等顧同叫喊。沙發墊子又堵在嘴巴上。痛苦的顧同只能在地板上拚命的扭著身子,雙手還被牢牢的踩住。


    笑眯眯地楊帆一招手。簡明被兩個黑衣人夾著丟在面前,接著給按下跪倒,雙手被擰在後面,痛苦的簡明強忍著沒有叫,顧同的慘狀剛才可是看在眼裡的。


    「說吧,我的耐心有限!」楊帆又點上一支菸,一隻腳踩在簡明的肩膀上。


    「你別折磨我,我可以打電話把他們騙來!」簡明開口就是乖乖的屈服,楊帆多少有點不滿意的撇了撇嘴巴,放下腳一揮手說:「帶他去洗個冷水澡,全面清醒了打電話。」


    張啟德過來低聲問:「就這樣算了?這倆貨也太慫了,一點都不剛!」


    楊帆陰森森的一笑說:「別著急,有點耐心好不好?距離天亮還早著呢。」


    很快簡明被**地架了回來,兩個手機也被翻了出來,擺在桌子上。簡明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正要開機時,楊帆突然說:「用座機打!」


    簡明愣了一下說:「座機在臥室裡!」


    楊帆一擺手,簡明給夾著走進臥室,楊帆跟在後面進來,坐在對面看著簡明說:「鎮定一點,說錯話後果很嚴重。」


    簡明連連點頭,不過被冷水澆了之後,似乎一直在冷的發抖。楊帆抄起一條床單丟過去說:「先暖和暖和,等一下再打。」


    簡明圍上床單後,明顯地好了很多,不過眼睛一直擔心的看著楊帆手裡地煙,生怕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五分鐘前後的樣子,楊帆看看簡明差不多了,淡淡的說:「開始吧,十點多了,時間不早了。」


    簡明拿起電話,手雖然還有一點抖,但已經沒那麼厲害了,只是臉色依舊白的嚇人。


    電話一撥就通了,簡明知道面臨的後果,還算鎮定的說:「小雷,刀子,過來上次那個別墅,拿錢跑路。我在幹嘛?還能幹啥?干女人啊,兩個嫩貨,你們想幹過來就是了。」


    說完,簡明掛了電話,楊帆沒看他,而是看看張啟德。


    「放心,我的人守住了各個路口,他們來了就跑不掉。」


    一個小時後,客廳裡的楊帆抽了半包煙,門口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張啟德過去一問:「怎麼了?」


    「有輛車子鬼鬼祟祟的,在別墅區裡面轉悠了半天,我們裝作保安上去盤問,把人拿下了。」門口一個人低聲回答,張啟德點點頭說:「帶進來。」


    兩個一臉凶相的漢子給押了進來,雙手都是沒勁的耷拉著。這是給卸掉了關節,嘴巴裡還塞著布團。


    「跪下!」兩聲呵斥後,兩個人跪在楊帆的面前。這兩人看清楚楊帆的樣子後,同時臉色巨變,隨即一陣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


    「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想你們應該認識我地。」楊帆冷笑著問,不等兩人回答便接著說:「你們倒是很職業啊,居然這麼快就逃到省城來了。」


    「少廢話,要打要殺儘管來,落在你的手裡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小雷……。」


    小雷的話被打斷了,肚子上挨了狠狠的一鞋跟!楊帆地手裡多了一把軍刺。手一揚準備給小雷的大腿上來一下的,結果發現被張啟德抓住了。


    「冷靜一點!楊帆!不能搞出人命啊!」張啟德勸了一句,把匕首給奪了過去。


    楊帆收回手,連連的冷笑著說:「你讓我冷靜?好!好!好!我冷靜,我冷靜。他們殺了小蝶,你讓我冷靜。」


    楊帆一邊說著,抬腳在小雷的身上連著踹了十幾下才停下。然後回頭看著張啟德說:「好,我不搞出人命可以了吧?」


    說罷。衝到簡明的面前,一腳就踹在臉上,一聲慘叫之後,沖上去連續踢了十幾腳。一抬眼看見牆邊靠著一套高爾夫地球杆。楊帆過去拿起一根來,在手裡掂了掂。


    客廳裡頓時一片球杆飛舞,倒在地上的四個人,痛苦的瘋狂扭動,可惜就是叫不出聲來,嘴巴裡全被塞住了。好幾次邊上的黑衣人拿眼睛看張啟德,都給張啟德搖頭制止了。


    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楊帆,總算是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喘氣。地上的四個人。除了腦袋沒事。其他地方全給打地傷痕纍纍!


    咣噹一聲,球杆落在地上。楊帆淡淡的說:「交給你處理了。」說罷推門而出,揚長而去。


    張啟德嘆息一聲。努了努嘴巴說:「送軍區醫院,就說是發現路上有人鬥毆。」


    天剛剛濛濛亮,醫院的停屍房門口,一個護工打著哈欠從值班室裡出來,伸著懶腰嘀咕著:「無聊的一天又開始了!」


    看清楚門邊上蹲著一個年輕人在抽菸時,護工嚇地往地上一坐,口中大喊:「誰!」


    「叫你媽的叫!」昨夜在這值班的警察,站在走廊口罵了一句。


    門口的楊帆站了起來,朝護工微微一笑說:「對不起,嚇到你了。我來看看朋友,可以麼?」


    「可以可以!你朋友是誰?」護工連連點頭,放楊帆進去。


    「莊小蝶!」楊帆淡淡的報上名字。


    冷藏庫裡躺了一天兩夜的莊小蝶,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個燦爛的笑容,雖然沒有絲毫的血色,臉色呈現一層淡淡的淺灰,但是看上去是那麼安寧平和。


    楊帆抬手在那冰涼地臉上輕輕地撫摸著,一滴一滴的淚水落在依稀嬌豔地臉上。


    「對不起啊,我不能殺了那兩個畜生!但是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你的父母今後就是我地父母,我給他們養老送終!」


    「腿骨開裂5處,大小瘀傷128處!」拿著醫生遞上來的報告,牛子云苦笑的都快哭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回頭看了一眼對面氣定神閒喝茶的張啟德,牛子云尷尬的笑了笑說:「張將軍,這個……,我不好向上面解釋啊。」


    「那就別解釋!」張啟德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我的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他們也承認了買兇殺人的事實,口供和筆錄都在桌子上,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該管的了。」說完張啟德出了醫院的辦公室,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雖然牛子云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事實的**不離十,但是你不是沒有證據麼?說起來真的很可笑,法律是講證據的!所以沒有證據和證人的時候,好心扶摔在馬路上的老人起來的人心人,還要被人告上法庭。見義勇為有時候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所以,沒有證據,顧簡二人就算一起說是楊帆干的,楊帆一推六二五,照樣一點事情都沒有。至於別墅裡面的痕跡,早給清理乾淨了,兩個女孩子也被「熱心群眾」送回家,並且臨了又「熱心」的問候了她們全家!當然了,送她們回去的「熱心群眾」臉上是蒙著頭罩的。當天上午,警察還在路邊找到一輛失竊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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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3:19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醉方休

三炷香已經燒成了灰燼,地上的酒已經看不出多少痕跡,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一個上午的楊帆,總算是在門口警察擔憂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看見楊帆站著都在打晃,小警察連忙上來扶著,及時關切的問了一句:「楊書記,您沒事吧?」


    楊帆眯著眼睛掃了一眼警號,淡淡的笑著說:「你可以回去了,這裡不要人守著了。」走出來的楊帆看見沈寧蹲在台階上抽菸,走過去輕輕的踢了一腳屁股說:「給我來支菸!」


    沈寧連忙站起來,點上一支遞給楊帆時低聲問:「事情辦完了?」


    楊帆沒有正面回答,回頭看看那個在後面五步外笑著看過來的小警察說:「這個小夥子不錯,有前途!對了,我還欠他的香錢和酒錢,記得幫我還上。」


    搖晃著身子楊帆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有點單薄。天有點陰沉,就是吝嗇的一滴雨都不下。沈寧嘆息一聲,沒有追上去,而是低聲詛咒一句:「賊老天!」


    張思齊沒有去上班,請假在家,一早起來搬了把椅子在門口坐著,端著一杯清茶在手上,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的路。騰騰的熱氣裹挾著茶香從面前飄走,消失在陰沉的光線裡。


    客廳裡的電話又在響,張思齊懶得動一下。沒有看見楊帆之前,張思齊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做啥都是懶洋洋的。沒有責怪楊帆的意思,假如楊帆不做該做的事情,那麼張思齊會看不起自己的男人。張思齊一直認為,男人!就應該剛一點!


    這個世界上優秀的男人很多,又有幾個能緊守著做人的最後一點原則,沒有被那五花八門的利益誘惑所掩埋?


    紅旗車出現在遠遠的道路上時,張思齊慢悠悠地用一個最優雅的姿勢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雙手交叉而立,迎接男人的回歸。


    從車上下來的楊帆,緊緊地抱了一下張思齊,在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張思齊回親一下。淡淡的說:「應該的!」


    「我想睡覺。誰到自然醒!」楊帆說著臉上露出強烈地疲態。張思齊輕輕地摸了一下丈夫地臉說:「去吧。我給你把風!」


    關上大門。拔掉電話線。把手機也給關了。做完這一切。張思齊邁著最輕巧地腳步走進臥室。舒適地大床上。楊帆簡單地穿了條褲頭睡著了。睡地很香。神色也非常放鬆!


    輕輕地蓋上一條毯子。又輕輕地退出來。張思齊無聲地笑了笑。知道一覺結束。老公又會回來。


    顧先禮腦溢血。搶救及時一條命暫時是保住了。醫院地意思是危險期還沒全過去。需要一段時間地住院治療。估計好了也是偏癱地結果。


    簡方達一大早就來到省委大院。郝南剛到就遞上一份辭職信。提出引咎辭職。理由是教子不嚴!


    在這之前。郝南已經知道顧同和簡明躺在省軍區醫院裡面。生命雖然無礙。但是傷地不住院三個月是別想出來了。可憐地牛子云匯報地時候。還被郝南狠狠地罵了一句:「無能!」


    同樣的評語,在今天上午的一個來自京城的電話裡,郝南也享受到了。應該說郝南來到江南省之後。很是風光了一陣。可惜注定要被這個事情拖累,本該到手的東西。無奈的只能選擇放棄。


    看見簡方達的時候,郝南有一種衝到醫院掐死簡明和顧同的衝動。也非常想狠狠地揍一頓面前這個神色頹喪地男人。可惜。痛打落水狗這個工作輪不到郝南,看見簡方達搖晃著離開的背影,郝南居然有一種同病相憐地感覺。


    怨來怨去,只能怨自己倒霉。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兩個被慣壞的孩子,居然不管不顧地干那等出格的事情。早知道當初把這兩個小子關上十天半個月的,讓他們磨磨火氣好了。


    郝南知道沒有人會同情簡方達和顧同,空出來的兩個位置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發紅呢!值得慶幸的是,京城終於傳來了罷手消息,雖然付出的代價大了點,但是總算能回過頭來整頓四處冒火的後院。接下來郝南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表現,讓上面的眼睛裡自己的份量慢慢的增加,不然下一屆全會,百尺竿頭進一步的願望就是一個泡影。


    在收拾後院之前,郝南還是花了一點時間,好好的重新審視了一下宛陵的那個年輕人。想起祝東風在電話裡酸溜溜的說:「在我手裡用的好好的人,怎麼到你手裡就變了味道?要用好一個人,就得先看清楚他是什麼變的?另外就是要看清楚,有沒有那個份量來鎮住場面。」


    祝東風的話很難聽,但是很在理。郝南一直有點輕視那個退二線的老人,結果是那個老人讓周明道拎著一包碎片去見了郝南的上架,本該屬於的郝南的東西,被上家連同碎片一起打包送到了老人那座院子裡。


    教訓深刻啊!郝南一聲微微的嘆息後,打起精神,喝了一口濃茶後,拿起面前的電話。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別墅外面還停著幾輛車子,樓下的客廳裡坐了七八個人,放眼望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宛陵市委在這開常委會。


    董中華和元振都不想來,但是聽說省委常委一下少了兩個後,二話不說就來到這裡,聽說楊帆在睡覺,便默默的在樓下的客廳裡等著。過了一會,羅達剛第三個來到,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又過了一會,閔建和李軍也來了,接著是王晨和聶雲嵐。


    張思齊沒給大家做晚飯,秘書們倒是挺稱職的,給領導們送來了盒飯。等領導吃完之後,又麻利的進來收拾乾淨。張思齊一個人坐在樓上的客廳裡,端著茶杯對著臥室的門。張思齊有足夠的耐心,一直等到楊帆醒來。


    夜裡十點的時候,楊帆總算是起來了,揉著眼睛看著張思齊笑著上來低聲問:「起來了?鍋裡我熬了八寶粥,要不要吃一點?」


    楊帆見樓下亮著燈?隨意的問:「來客人了?你怎麼不在下面陪著?」


    張思齊淡淡的笑著說:「我讓他們回去了,他們非要在這等你。你趕緊去梳洗一下,我給你拿衣服。」


    楊帆從樓上下來時,客廳裡所有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這一刻大家似乎都非常確定,宛陵市真正的主宰是誰。當然,羅達剛的心理非常的不服氣,但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案子發生之後,京城裡一個老人在電話裡嚴厲的說:「老老實實的給我裝兩年孫子!避其鋒芒!」


    連老人都這麼說了,羅達剛心裡的一點小算盤,全部都乖乖的收起來。面對著從樓上慢慢往下走的楊帆,羅達剛據讓生出一種無法望其項背的感覺。


    「感謝各位關心,我好的很,明天就回去上班。天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楊帆笑著說了一句,站在樓道的拐彎處,沒有繼續下來的意思。只是抬手輕輕的一揮,像是在撣走面前的一道煙塵!


    客廳裡的人一陣客氣後,董中華率先離開,其他人魚貫而出。楊帆的平和讓董書記非常的安心,也應證了何少華在電話裡交代的那句話「你低調一點,他不會為難你的。他比你懂規則,不然江南省的天都要捅出一個窟窿。」


    羅達剛最後一個離開,臨出門前回頭複雜的看了一眼楊帆。


    八寶粥熬的不錯,一股濃香撲面。楊帆默默的吃著,張思齊默默的看著,只是不時的用紙巾幫著擦擦嘴角。


    等楊帆吃完了,張思齊收好碗,回到楊帆對面坐好,嚴肅的看著楊帆的臉說:「以後,心裡有事請,一定不要憋著。答應我!」


    楊帆露出微笑,輕輕的點點頭,張思齊這才淡淡的笑了笑,過來挨著楊帆坐下,身子趴在男人的大腿上,口中低聲說:「男人自然是要做大事的,我不會幹涉你的正經事。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我只想做一個本分的小女人。」


    門鈴這時候響了起來,張思齊做起來奇怪的說:「誰啊,這麼晚了。」出來站在窗子邊上探頭一看,只見張啟德站在院子門口,看見張思齊的時候跳腳大罵。


    「你這個死丫頭,拔電話線,關手機!京城裡一幫老不死的,電話全部打到我那裡,煩都給煩死了,非要逼著我下來看看楊帆,然後給他們回個話。」


    張思齊笑眯眯的下來,打開門後低聲笑著說:「來的正好,他剛睡醒,你陪他喝酒。」


    張啟德看正妹妹,痛心疾首的說:「妹子,我是你哥!你也太偏心了。」


    張思齊微微一笑說:「我是你妹妹,但我已經嫁到了楊家。將來我的墓碑上,刻的是楊張氏的開頭。」


    喘著粗氣爬上樓來,張啟德一屁股坐下說:「家裡有啥好酒沒有,今天晚上我們一醉方休。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楊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瓶五糧液,往桌子上一擺說:「從老爺子的書房裡偷來的,一直沒捨得喝。兩瓶不夠,書房裡還有兩瓶茅台,冰箱腳下還有一箱青島啤酒。今天借你一句話,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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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3:35
第三百二十八章 秋後算賬

平時喝酒,楊帆是肯定喝不過張啟德的。可今天算是邪門了,兩人就著一碟子花生米,兩盤小菜,楊帆的酒興出奇的高。而且越喝越精神,半個小時不到,張啟德就被灌下去一瓶白的。酒喝的太急了,張啟德有點扛不住,直接給放倒了。


    準備好酒菜又去洗衣服,張思齊回來時發現哥哥已經躺在對面的沙發上,楊帆則端著一杯酒,在那慢悠悠的繼續。站在後面,看著丈夫的背影,居然有一種寂寥的感覺。張思齊雖然不知道此刻楊帆在想什麼,但是知道他的心裡一定非常的孤單。


    「我來陪你喝一點,說起來我們還沒怎麼在一起喝過酒。」心裡一陣微微的刺疼,張思齊笑著過來,在丈夫的肩膀上慢慢的捏著。


    楊帆習慣性的把頭往後仰,伸手拍拍肩膀上的小手說:「靠在你的胸口的感覺,真舒服。」一句話就把張思齊心裡剛剛泛起的一點苗頭給吹散,女人求的是什麼?有時候不就是求男人一句暖心的話麼?


    張思齊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說:「我去給哥拿條毯子!」


    安頓好張啟德,楊帆沒有獨自喝酒的習慣,幫著收拾好桌子,夫妻倆到床上躺著。睡了一天的楊帆沒有絲毫的睏意,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張思齊居然也沒有睡意,已經是深夜裡,和楊帆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兩人居然都在有意無意的迴避夫妻之間的那個事情。


    聊了一會。張思齊換了個姿勢,背對著楊帆,抓著丈夫是一支手在手裡玩,口中低聲說:「你還愛她麼?」


    楊帆面對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做出回答:「談不上愛,但是忘不掉。可能這一輩子也忘不掉!」


    張思齊一直在擔心,萬一楊帆的答案是肯定的,那該如何自處。現在這個答案聽起來非常的真實,最後一絲陰霾也從心頭飄散開了。


    楊帆還在琢磨。這個答案會不會給老婆的心裡留下啥陰影。沒曾想身子的張思齊屁股突然往後微微一拱,頂在那活兒上面,慢慢的細細的研磨起來。


    一愣神之間,張思齊已經回過頭來,一隻手抱著楊帆地頭往面前按,主動地把嘴貼上來,下身也加快了擠壓蠕動的頻率。


    心領神會之際。一抬手將身前地睡褲拔下來。已經硬起來地玩意往前一拱。熟練地進入。


    莊小蝶地父母在事發後地第三天才到。一路風塵地。楊帆這才知道兩個老人是要省錢。所以做地火車。失去女兒地痛苦是可想而知地。更別說這是家裡地重要經濟來源。


    莊小蝶地地父母是下崗職工。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在讀大四。家庭地環境還真地不寬裕。楊帆能做地就是偷偷地往莊小蝶地賬戶裡打了一百萬元。全程陪著兩位老人兩天後。許諾解決莊小蝶弟弟地工作問題。臨走地前一天。楊帆認下這對老人為干親。儘管他們一再推托。楊帆還是堅持下來。老人們臨走地時候。楊帆和張思齊買了一大堆地特產以及營養品一類東西。並親自駕車送到機場。


    莊小蝶地死因。楊帆沒有告訴兩位老人。說了不過是徒增二人地悲傷。送走兩位老人後。楊帆地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軌。


    一場風波來地突然。去地似乎也不慢。從上倒下似乎都在有意無意地盡快收尾。郝南和何少華之間地鬥爭終於出了一個結果。從京城裡一下空降兩個部級幹部。這個結果無疑是兩人都沒佔到啥便宜。


    中組部下來一個副部長。在省裡接待宴會上。多次強調要維護好江南省安定團結地大好局面。保持江南省經濟持續高速穩定地發展。這種話聽起來一點實質性地意思都沒有。實際上結合這次人事安排地結果。郝南和何少華都被不輕地敲打了一下。


    局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局內人看來也只能是會心的一笑。


    《江南日報》的頭版頭條,發表省委書記郝南在幹部工作會議的上的講話,強調的重點就是鞏固改革發展的成果,團結一致把江南省穩定發展的大好局面持續下去。


    楊帆拿到這份報紙時,很仔細的看完了每一個字。京城那邊報了平安之後,居然沒有任何的明確意思下來。楊帆倒也能安心的在宛陵呆下去,畢竟很多事情不過是剛剛起頭。


    很多事情就算看出來,也是不能對外說的。所以楊帆也是那種微微一笑就算過去的類型,宛陵的工作剛剛展開,楊帆的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開發區和高新區,這兩個地方的誕生,和當初市委內部的鬥爭有一定的關係。當年開發區是夏治民發展經濟的旗幟,沈明便搞了個高新區來抗衡。之後的季雲林李樹堂也不外如是。


    上午的常委會剛剛開始,董中華照列的說了一番套話後,楊帆便舉起手來不緊不慢的說:「我有點想法和大家說說。」


    所有人集體閉嘴,心裡不爽的也要裝著認真聽的樣子。


    「自從主管招商引資之後,經過一番調研,對我市目前的招商引資相關機構的現狀深感擔憂。招商局,開發區,高新區,可謂各自為戰。三個部門,干的是類似的活,偏偏不能把力氣用在一處,我看這個局面不能延續下去,必須加以適當的調整。」這個話一放出來,所有人都案暗自心驚,知道楊帆要有大動作了。不過這個動作應該符合楊帆做事地一貫原則。肯定是侷限於招商引資的框架下。


    當然了,羅達剛心裡很難受,因為招商局是他的地盤,楊帆這麼說,等於是要把三個機構進行一次整合的前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整合這三個部門,應該由市委或者市政府某位領導擔綱主管。現在是楊帆提出來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開發區一直算是市政府的地盤,高新區打的是市委的旗號,楊帆一出手肯定是要來個一鍋端。


    換成別的市委副書記。別說敢這麼幹了。只要提個想法都會招致眾怒。三個肥缺你都惦記上了,別人還過不過?可惜現在楊帆的勢頭太猛了,嘴巴一張沒人敢提不同意見。董中華耷拉著眼皮當沒聽見,元振抵著頭在本子上亂寫亂畫,羅達剛在悶頭抽菸,柳正陽縮著脖子生怕楊帆看見自己。


    主要領導都這個德行了,其他人還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得瞪大眼睛面帶微笑,裝出很認真聽地樣子。不過現在宛陵市委常委裡頭。基本上都是聽楊帆招呼地,除了一個統戰部長馬飆,這個明年就要退下去的老傢伙,正在打瞌睡。


    「要想把我市招商引資的工作抓好,在全省名列前茅。我看這個問題必須盡快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楊帆頭一次一口氣說了半個小時,大致意思就是,這三個地方今後我說了算,具體的人員調整也是我說了算。


    楊帆說完之後,董中華二話不說就接過話頭:「同志們啊,宛陵市這幾年的經濟發展可謂形勢喜人,但是不能因此鬆懈。我認為楊書記的看法很有危機意識,市委市政府也需要有危機意識。楊書記是經濟學碩士。這方面是專家。……。」


    董中華的無恥大家都非常的不屑。不過又不能不佩服,這傢伙的腦筋轉地就是快。他是市委書記。有什麼成績還能少了他一份?所以大張旗鼓的支持楊帆,將來可以坐享其成不說。還能避免和楊帆之間的矛盾。


    兩位書記都這麼說了,其他常委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外乎舉手贊成。討論的結果很快出來,由楊帆主抓三個單位,市委辦協助聯絡。具體地人事安排,也全部由楊帆和組織部商議,最後拿一個方案出來在會議上討論。


    任何決議最終只要上了會議討論,那就是民主的,集體的意見。字面上似乎也只能這麼理解,最後的發文的時候,也只能這麼寫不是?


    會議上的消息,當天就傳開了。在全市中高層幹部中引起不小的反響。


    唐棠是第一個產生危機感的,她這個招商局長才坐了幾天啊?不就是有點不尊重領導麼?居然這麼快就來秋後算賬了。


    找到羅達剛,唐棠一番訴苦後,羅達剛只能勉強的安慰說:「不要緊張,他多少要看我地面子地。會議上我也會替你爭一下的!」


    好不容易打發走唐棠,羅達剛地心裡那個憋屈就別提了,有心想找個辦法噁心一下楊帆,比如私下串聯一些三個單位的幹部,到市委去鬧一鬧之類地。想想京城裡的警告,羅達剛只能放棄這個念頭。


    事實上,羅達剛和唐棠都小心眼了,楊帆不過是想找個藉口,把三個單位的力量整合一下,協調起來好發揮更大的作用,把宛陵市的招商引資的牌子打出去。


    招商局的人事問題,楊帆還真的沒有考慮過做太大的調整。現在唐棠當局長,副局長何進和另外一個副局長茅通,辦公室主任葛妮,業務科長李晴晴,這些主要干將,除了茅通,其他人都是楊帆稍微點點頭,都能跟著幹的人。楊帆心裡都覺得沒必要調整,架空唐棠可太容易了。招商局現在沒有副書記,派一個可靠的人進去當副書記,跟何進等人聯手起來,唐棠也就是個擺設。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余有容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楊帆的辦公室門口,這婆娘現在是典型的稱職的包打聽,只要市委市政府兩個部門裡,有點啥風吹草動的,她都能及時匯報到林頓的耳朵裡。


    巧合的是林頓下樓辦事去了,余有容在門口轉了一圈,打算離開時正好楊帆站起來走動,看見便招手說:「余姐有事情麼?」


    余有容一直記住楊帆的話,心說不能越級匯報不是,可是楊帆既然叫了,心裡倒是巴不得有一個直接向領導報告的機會。


    屁顛屁顛的晃著大**,余有容笑的挺狗腿的進來。


    「楊書記,我來找林主任匯報點事情,這不是他不在麼?」余有容趕緊先解釋一下,領導不在,我不是沒敢驚動書記麼?


    楊帆在底層的官員面前,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的。不過也不能太隨意,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指著對面的沙發說:「坐下說吧,省得林頓還要傳話。」


    這裡頭倒是有點打趣的意思,但是也點了一下余有容,你的辛苦我也是看在眼裡的。自打從副科級閒職科員,一躍成為正科級實職後,余有容心裡倒是比較惦記著繼續進步的事情。有想法的人,態度總是很端正的,尤其是在能夠一句話決定自己命運的領導面前。


    「楊書記,我還是不坐了,坐著跟您匯報,我不自在。」余有容也算是實話實說了,楊帆這個裡間的沙發,不是一般人有資格坐的。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勉強說:「那好,你說事情吧。」


    余有容頓了頓,回頭看看門口後,壓低聲音說:「楊書記,最近有人在穿一個小道消息,說您要秋後算賬了。傳的還挺邪乎!」


    楊帆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問:「具體都穿些啥?」


    余有容見領導重視,更是精神來了,連忙把腰微微的再彎一點,站著都和領導的目光平視了。姿勢調整後好,余有容才接著說:「傳的人可多了,意思就是說您擔任副書記以後,不滿三個部門的領導對您不夠恭敬,平時也不見找您匯報工作。現在您的位置坐穩了,要跟他們秋後算賬了。」


    這種沒根據的話,楊帆聽著都覺得好笑。實際上楊帆對三個部門的工作,都不打算做太大的調整,只是想通過市委辦這個中間機構,聯絡整合一下。


    「嗯。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回去忙吧!」楊帆對付了一句,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總覺得自己一心為公,不怕他們傳閒話。余有容點頭哈腰的出去了,楊帆細細的想了想,心說這個事情也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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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3:59
第三百二十九章 理順關係

肯定是有人擔心楊帆伸手伸出習慣來,今後到處亂伸手。誰會有這個擔心,顯而易見的。流言這種手段上不得檯面,不過這個苗頭肯定不能助長,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事實說話,狠狠的回擊一下。


    楊帆本來的構想就是增加一位市委副秘書長,居中調節整合三個部門的工作。具體人選楊帆也有了,所以余有容這個匯報也算是及時。開發區那邊許柯黨委書記兼主任,大權在握。幾次接觸下來,許柯還是比較聽招呼的。招商局方面,楊帆也打算再看看,唐棠要是乖乖的,為難一個女人就顯得沒氣量了。


    說實話楊帆對於高新區的狀態是最為不滿的,除了一個永泰製藥,就沒有別的像樣的企業了。主任田恆這個人,根據以前的印象,能力比較一般,但是對李樹堂非常的忠心。市委副秘書長沈效農,在高新區兼任黨委書記,應該是董中華的安排。這兩個人關係搞的很僵,工作能做好都是怪事了。楊帆也曾經好奇過,為啥董中華不把田恆給換掉。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估計又是董中華的用人手段吧?開始的時候忌憚李樹堂在省裡,所以下去一個沈效農,後來李樹堂下去了,又忙於對付自己。


    想明白這一節,高新區的問題就簡單多了,先弄走沈效農,田恆再觀察一段,實在不行都換掉。只動這兩個人,外面的謠傳自然不攻自破。招商局的唐棠要是不規矩,直接派個副書記下去架空她就是了。


    等所有的人事問題調整完了,到時候在常委會上適當的敲打一下,免得有的的人當自己是傻地。想好對策。楊帆地心情頓時放鬆下來。招呼一聲林頓下班,出門開車去接張思齊。


    因為牽扯到沈效農的調動問題,楊帆不想表現的太霸道,下班回家之後想了一番如何處理。有了主意之後,次日早晨直接找到董中華的辦公室來。說起來董中華看見楊帆出現也是嚇了一跳的,這個藉著行兇事件,一舉拱掉兩個省委常委的年輕人,蘊含的能量太可怕了。董中華現在潛意識裡,都把自己當楊帆的下屬了。領導來了。下屬自然是要熱情招呼的。


    董中華搞不清楚楊帆來做啥,一番客氣後拿起茶葉罐要親自泡茶。楊帆看在眼裡,連忙笑著制止說:「董書記,不用麻煩了,有點小事情找你商量一下就走。」


    這個語氣搞地董中華有點驚訝,心說你現在有事情還要跟我商量?不過董中華仔細一想,好像楊帆除了本職工作,基本不往別人的地裡伸手的。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找茬,兩人也不會一度搞的那麼僵。想到這裡董中華心裡就又點苦澀的味道。心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市委書記,那就商量吧。


    放下茶葉罐子,董中華坐回位子上,臉上笑眯眯,心裡亂打鼓的說:「不是什麼大事,你就做主好了。」這話說的比不說還別捏。心說就算是大事,你小子一說有想法,大家不都乖乖的閉嘴麼?


    楊帆擺出一副平等的表情說哦:「關於招商引資地事情,會議上我倒是說過想法了。回去之後我又想了想,覺得高新區兩個負責人之間的矛盾太深,實在是影響工作。我的意思,新增設一個市委副秘書長,接替沈效農,同時在三個部門之間起一個協調聯絡的作用。」


    這麼一說董中華就明白了。楊帆地意思是想找個合適地人來幫他看著三個部門。順便加強一下對高新區地控制。其他地人事調整。基本不動。這個居中地副秘書長。有楊帆在後面坐靠山。自然隱隱有代替楊帆掌握三個部門地意思。這個人選董中華自然不敢惦記。但是沈效農屬於當初第一批投效地。楊帆要動他。這個讓董中華多少有點為難。


    為難歸為難。董中華又不敢逆楊帆地意思。只能含蓄地轉著圈子問:「調整不是不可以。但是沈效農今後往哪裡放。還在市委辦裡?」


    楊帆沉吟一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沈效農這個人。對所有領導都非常地尊重。我看他放到任何單位都可以做好工作。市委增設一個副秘書長。以目前地情況也不算超編。」


    董中華首先想到地是。楊帆在提醒自己沈效農這個人地人品存在問題。不看大勇。其次想到市委辦這一塊。以前是董中華和柳正陽瓜分利益地所在。趙德明當副書記地時候。想往裡面伸手都伸不進來地。倒是楊帆上來後。提一個劉波。一下就搞地董中華和柳正陽沒脾氣。現在楊帆這個話地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董中華不敢明著問。只好又在那裡轉圈子說:「是啊。市委辦目前四個副秘書長。工作壓力確實比較大。新增設地秘書長主要負責招商引資地協調工作。對目前市委幾個副秘書長地工作壓力。沒有起到多大地緩解作用。這個事情。確實需要琢磨一下。」


    楊帆就等他這句話。笑著說:「我看可以再增設一名副秘書長。沈效農調離市委辦後。從下面提兩位同志上來。這樣一來就能大大地環境市委幾個副秘書長地工作壓力。」


    董中華一聽這個話,心說我知道了。這小子是在許諾,幫著我去奪柳正陽的權利呢。話說董中華對柳正陽這根野心不小的牆頭草,看法還是很不好的。既然楊帆那邊不能動,那就動一動柳正陽好了。有楊帆的幫忙,這個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先分解削弱,讓柳正陽的實力縮水,就算今後楊帆高昇了,柳正陽也無法再有自保的實力。


    兩個人一番談話,一筆買賣就這麼做成了。沈效農弄走後,空出來的和增設的兩個副秘書長的位置,一共是三個副秘書長的位置。等於楊帆只要一個。還不是那種對市委權利造成太大影響的位置。這個買賣明顯合算。以前市委只有四個副秘書長,那是因為和柳正陽妥協地結果,現在有機會搞一下,董中華自然不會客氣。


    「我看這個提議不錯,明天地常委會上可以拿出來討論一下。」


    楊帆達到了兵不血刃的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同時又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柳正陽這個一直左右亂晃的傢伙,勉強算是一舉兩得。


    意見統一了,楊帆便笑著站起來說:「那我回去忙了。」


    董中華送到門口,回來後仔細琢磨了一番。覺得楊帆這個做法,估計是真的想做點成績,而不是為了爭奪權利。有了這個想法,董中華心想,楊帆終究是頂多過兩三年就要高昇的,和他搞好關係,找個機會拿下柳正陽都不是什麼難事。以後楊帆調走了,這宛陵市不又是自己說了算麼?


    看到希望,又自我安慰一番後。董中華的情緒突然好了起來,哼起了小調子,琢磨起提什麼人起來接替副秘書長位置的事情。


    這個副秘書長地人選問題,楊帆早有定論,這個人不要能力太強,但是要忠實靈活。楊帆不指望他鎮住三個部門。只要他把半個部門看住,交代的事情辦好就成。只有這樣,楊帆才能騰出精力來,一門心思撲在招商引資上面。


    次日一早,董中華立刻召開常委會,拋出商量好方案來,楊帆順便把自己的方案也丟出來。三個部門的人事調整,實際上就動了一個沈效農,這個結果搞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楊帆把自己的方案說完後。看了一眼元振。又看了一眼羅達剛,然後慢悠悠的說:「最近有些傳言很不負責。說什麼市委領導搞一言堂,無視我黨一貫的民主集中制!我希望市委市政府的同志不要偏聽偏信。更不要傳播。」


    這個事情是誰幹地楊帆並不確定,不過這個話說完之後,元振的表情有點古怪,頭很快就微微的低下一點。羅達剛倒是閃過一道驚訝的目光,表情頗為坦然。


    這個結果讓楊帆想起朱子揚從謝長順那邊打聽來的消息,最近元振頻頻向郝南匯報工作。可見這小子抱了大腿,有想法了。本來有心繼續敲打一下元振,但是想想還算了。反正政府那一攤子事情也沒有插手的意思,楊帆說完就若無其事地閉上了嘴巴。


    倒是董中華接過話說:「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太不像話了,我看要好好的徹查一下。」


    楊帆心想這種事情上哪裡查去?反正嫌疑人也就那些了,查不查的意思還不是一樣麼?有這個想法,楊帆很自然的接過話說:「謠言止於智者!太過認真了,倒是太看的起一些小人了。」


    小人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反正一干常委都不傻,眼神都在兩位市政府的主要領導身上有意無意的轉悠。


    這個常委會開完,臉色最難看的就算是柳正陽了,一下子多了兩個市委副秘書長,這一刀是衝著誰來地,大家心裡都清楚。反正各人自掃門前雪,也沒人出來反對。柳正陽倒霉,關我什麼事情。


    楊帆這邊地人倒是很奇怪,這次看起來好像是董中華要動柳正陽,楊帆在邊上不陰不陽的幫腔。難道說兩位市委書記真地合夥開買賣?事情定下來,具體人員有組織部推薦並徵求領導意見。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清楚,關鍵還是要看主管黨群的楊副書記地意思。


    李軍一散會就來到楊帆的辦公室裡,一番寒暄之後進入正題說:「關於市委副秘書長的人選,組織部雖然有推薦權,但是我想先聽聽楊書記的意見。」


    這個話就有點**裸的味道了,楊帆心說啥時候我給大家這個印象了?不過仔細一想,確實也是這樣,只要涉及到市委的人事問題,自己的態度總是很強硬的。


    這不都是鬥爭的需要麼?


    暗暗的苦笑一番後,楊帆淡淡的說:「兩個市委副秘書的提名問題,我個人傾向於由民政局地孔速同志接替沈效農地工作。至於其他的安排,組織部徵求一下董書記的意思比較妥當。至於民政局長的人選問題,李部長可以大膽推薦嘛。」


    最後一個意思。說的李軍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這就等於是把一個正處的位置擺在李軍的口袋裡了。只要李軍提出來,楊帆無條件支持。李軍手裡捏著這麼一個大人情,不管誰上來了,日後還不要多多感激念這個情麼?李軍還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微微的激動一下之後,回覆了平靜。


    「楊書記的指示我記下來,這就上董書記那去。」說著李軍起身告辭,楊帆站起示意一下就算送客了。出了門後的李軍,沒有立刻去董中華哪那請示。而是先溜回自己的辦公室,好好的先激動一番,然後才出門上樓。


    自打上次孔速從劉波那裡知道楊帆有提拔自己的意思後,心思早就活泛的一塌糊塗了。整天都是想著楊書記召見地時候,會問啥問題,怎麼應對等等。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把孔速嚇的一身冷汗,好好楊書記吉人天相,不枉自己一番報效之心。


    組織部一個電話就把孔速的心給吊起來了,李軍親自打的電話。讓他到組織部走一趟。孔速強自鎮定,到了組織部,李軍親自談話,內容自然是楊帆交代的那一套。市委副秘書長兼高新區黨委書記,這個職務比起在民政局當局長,表面上看起來級別沒啥變化。可是在領導身邊辦事地人。能夠常常見到領導的,從權利上來說,實際上接近提了半級。好好表現一個三兩年的,沒準這半級就坐實了。


    出了組織部的門,孔速倒是想立刻去領導那裡表一表忠心的,不過想到這樣做太**裸,好像楊書記不是那種太張揚的人,萬一這個幹不招領導喜歡呢?想來想去,孔速先摸到劉波的辦公室裡。兩人一番客氣之後。孔速把組織部談話的事情那出來一亮。


    劉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笑著拍拍孔速地肩膀說:「老孔啊。你還是那麼謹慎啊。不過這次地謹慎很正確,最近有些傳言搞的楊書記很惱火。常委會上都敲打了一番。我看這樣,回頭我去找楊書記,看看領導能不能給個面子,晚上吃我們一次請。」


    劉波這個主意倒是不偏不倚地,有點正和我意的味道。畢竟沒有正式下文,現在就上門表示有點太輕浮了。私下裡宴請,等正式任命下來了,再去匯報工作就堂而皇之了。孔速心說不能不表示,劉波地意思自然是一拍即合。


    兩人又是一番商議,劉波想了想楊帆不喜歡吃酒樓的菜,倒是對一些土菜情有獨鍾,不如直接在家裡辦一桌,讓兩家的婆娘孩子打下手。孔速一聽這話心說劉波太壞了,劉波家裡生的是個閨女,20出頭大學剛畢業,正在找工作呢。想進事業單位不難,但是想進一個好單位就有點小難度了。借楊書記吃飯的機會,不露痕跡的提一下,楊書記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劉波給自己幫忙,孔速當然不能說不,連連點頭稱是。


    劉波來到楊帆這裡表示了請客的意思,楊帆當然明白這裡頭的意思。孔速和劉波關係好,很自然的結論就有了。楊帆平時是不接受吃請的,不過這次有點話要提前對孔速說,加上是一頓家宴,便點頭答應了劉波的邀請。


    劉波告辭回到辦公室,孔速得到答案後,又在愁眉苦臉了。


    「老劉,楊書記照顧我們兄弟倆,咱不能不有所表示啊。」


    劉波一聽心說是這個事情啊,可是送什麼好呢?兩人想起上次送人參被罵的事情,心說這個也不是個事情啊。想想還是算了。


    劉波提前下班回到家裡,跟正在繡花的婆娘耿菊花提這個事情,耿菊花一聽就來勁了。放下手裡的繡品就跳起來,操起錢包就要殺向菜市場。劉波一看床上繡的差不多好的百福圖,立刻眼珠一動說:「你這個東西還有多久能弄好?」


    耿菊花不明啥意思,笑著解釋說:「我在婦聯閒著沒事,有些姐妹繡這個,一副能賣三千多塊。我小時候跟娘學過這個,反正婦聯也沒啥事,就跟著繡了一副。還差一兩百針就能完事。」


    劉波心裡微微一動。連忙對老婆說:「買菜的事情我去。你在家抓緊把這個繡好,我記得楊書記家裡的牆壁上空空的,這東西送過去他能收下,那就是你的大功一件。至於錢不錢地,要是楊書記肯收,作為我和老孔地賀禮,估計老孔就能一個人把錢出了。」


    正說話的時候,孔速的老婆也來了,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看著意思劉波也別去什麼菜市場了。


    楊帆下班後,先去電視台接了張思齊,這才說起吃飯的事情,兩人一道來到劉波的家裡。三個男人坐在一起喝茶閒聊,女人們在廚房裡忙活,張思齊倒是想幫忙的,兩個婆娘哪裡肯啊。正好劉波的女兒回來,張思齊拉著她一起進閨房說話去了。


    「老孔,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楊帆把自己地方案告訴孔速後。交代孔速現階段的工作重心暫時放在高新區,努力爭取一下田恆。實在爭取不下來,那在說別的話。


    孔速一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明白,劉波這才拿出那副繡品,笑著對楊帆說:「楊書記,您的喬遷之喜沒請客。我們不能沒有一點表示。這幅手工繡品,是我和老孔的一點心意。我先聲明啊,沒花一分錢,是家裡婆娘自己繡的。」


    劉波這個意思,就把孔速也算上了。孔速心裡自然暗暗的感激,心說這個東西的錢,自己還是要出地。


    楊帆想了想還是收下了,不然這兩位今後心裡也不會踏實。


    「呵呵,既然是這樣。我就收下了。」


    這一下自然是皆大歡喜。正好閨房裡傳來一陣笑聲,想必是張思齊和劉波的女兒想談甚歡。一頓飯吃的是皆大歡喜。楊帆與下屬的關係也變得緊密起來。上上下下的關係也算是理順了,今後可以甩開膀子幹出點政績來。


    回到家裡。楊帆拿出百福圖來,他看著沒啥大不了的,張思齊看著倒是一陣叫喜歡,說是要找鏡框掛起來云云。


    楊帆樂地由她去鬧,張思齊開心一會之後,提起劉波女兒的工作問題。楊帆一聽心說劉波這個人心眼不少,但是手段倒是讓人感覺不討厭。


    「呵呵,這個事情你答應的,你來辛苦一下吧。」楊帆笑著打趣一句,其實張思齊出面幫忙,估計比自己的效果還好。


    「那個女娃挺乖巧的,我也大不了她幾歲,平時沒個談的來的人,我想調她進電視台,以後身邊也有個說話的人。」張思齊這個心思楊帆聽了只能點頭,讓女人不說話,還不如殺了女人。


    一番人事調動後,楊帆得到了一個好的工作環境,董中華也從柳正陽手裡掰走了一半利益,江心荷提為副秘書長倒是讓楊帆有點意外。不過現在地楊帆,沒心思和女人計較。


    這一日,楊帆正從常委會上下來,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裡面有一陣熟悉地笑聲。林頓看見楊帆回來,立刻笑著站起來說:「楊書記,京城來客人了。說是您的家裡人,我就讓他們在裡間等著。」


    不等楊帆進去呢,門口露出陳雪瑩地笑臉,接著後面冒出一個勞拉來。楊帆氣的一瞪林頓說:「你也學會說瞎話了,什麼京城來地家人。」


    陳雪瑩笑著過來說:「我們是從京城來的,勞拉還帶來了一份投資意向,明天還有一個談判小組來宛陵。」


    楊帆心說這個女人不是早就回去了麼?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還以為這個美國娘們不在中國投資了。


    勞拉倒是非常大方的上來,作勢要和楊帆擁抱說:「帥氣的副州長,我們又見面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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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4:38
第三百三十章 郝南的推薦

   勞拉衝出兩步,就不得不停下腳步,放下張開的雙臂。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一種尷尬。楊帆及時的伸手做了個要握手的動作,勞拉只能訕笑著接受。


    「歡迎勞拉女士!」楊帆的笑容帶著一點提防,經濟學這個東西,學的多了,多美國佬很難有太好的印象。楊帆歡迎勞拉來投資,但是不歡迎她來玩空手套白狼。


    「你們中國男人太矜持了!」勞拉無奈的接受楊帆表達感情的方式,微微的抱怨了一下。


    金發女郎的身材火爆,性感無比這一點楊帆承認,但是楊帆更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假設勞拉決定在宛陵投資,那麼前提一定是宛陵能夠開出足夠好的條件。


    「在中國,含蓄是一種男士素質和品德的表現方式。我個人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們之間的友誼,同樣我也希望勞拉女士這樣對待宛陵市。」楊帆笑的極為和煦,邊上看著的陳雪瑩有一種清風拂面的感覺,心裡不禁一陣嘀咕。這小子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無知少女們要當心了。


    彬彬有禮落落大方,這一類形容詞用在此刻的楊帆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作為旁觀者的陳雪瑩,在整合熱烈又融洽的交談過程中,卻強烈的感覺到楊帆對勞拉有一種戒備的心理,


    談論半個小時,勞拉告辭的時候,陳雪瑩不禁回頭給楊帆遞過來一個眼神,詢問的眼神。楊帆淡淡的搖頭,沒有明確的答覆。


    林頓也看出來一點端倪,笑著問楊帆:「楊書記,您好像不怎麼喜歡勞拉女士。」


    楊帆拿著抹布仔細的擦了擦桌子,淡淡的說:「談了半個小時。這美國娘們一點實質性的好處都不肯出來,只是一直在關心地價貸款已經稅務優惠政策,你說我能喜歡她麼?」


    林頓遲疑了一下說:「勞拉女士不是要投資在醫藥器械上麼?在這個方面,歐美技術是大大領先於我國,只要她能帶進來技術,什麼都是可以商量地嘛。」


    「不論是美國還是歐洲國家,對中國總是抱著敵對情緒的。這是一種源自意識形態並缺根深蒂固的敵視,即便單單從利益的角度看問題,這種敵視也是無法消除的。我們想要技術。但是人家肯給麼?等你到了一個層度上,就知道歐美發達國家在限制中國的發展上,是如何的無所不用其極了。」


    林頓是懂非懂地點點頭。似乎有點理解楊帆地心思了。


    勞拉地來到。對於楊帆而言。並沒有給予太高地重視。直接把孔速叫來。一陣交代之後。這個接待任務就交給孔速去做了。


    宛陵酒業有限公司地大招牌已經豎了起來。新廠區地竣工意味著今後爭奪市場地能力進一步地提高。奧迪車悄悄地開到宛陵酒業新建起地辦公大樓前。門口地保安一溜小跑過來問了一句。


    「幹啥地?」


    林頓倒也客氣地笑著問:「你們這裡外來車輛進入都要盤問麼?」


    「那是當然地。這是廠子地規定!」保安一挺胸部。很是自豪地回答。


    林頓這才笑著下車,不甘示弱的挺起不算厚實的胸膛說:「車上是市委楊書記,讓你們廠領導出來迎接吧。」


    保安臉色驟然變化的時候,楊帆已經從車上下來,笑著罵:「狐假虎威!」說著和顏悅色的對保安說:「麻煩開門,我就是來隨便走一走,看一看。」


    跌跌撞撞地保安轉身去開門時。楊帆已經步行從邊上的小門進去了。辦公大樓對面不到五十米處就是廠區,楊帆沒有叫人跟著,徑直往廠區走去。


    宛陵酒業生產的宛陵特貢,對外的宣傳是純糧釀造。根據楊帆的瞭解,這個說法很扯淡,事實上國內絕大多數白酒業,都在干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用食用酒精勾兌。


    楊帆想一探究竟的想法沒能實現。剛走到廠區門口,就被兩個保安給攔下來。「想訂貨到辦公室去,這裡有什麼好看的?」一個高大的保安,叉著腰大聲呵斥楊帆。


    保持著微笑地楊帆沒有動的意思,站在原地等著。保安見楊帆沒動,也就沒做別的,牢牢的盯著楊帆不說話了。兩分鐘沒到,滿頭大汗的王友明跑來了。


    「楊書記,您來視察怎麼也不先打個招呼?」


    楊帆回頭一笑說:「我就是來隨便看看。沒有打擾你的工作吧。」


    王友明連連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們請都請不來的。」說著扭頭對兩個站在那裡發愣的保安說:「還不去開門。」


    楊帆回頭看看大門口處,搖搖頭說:「算了。不進去了。到辦公室去坐吧。」


    王友明的辦公室裝修地相當豪華,一副大老闆地派頭。楊帆進門後四下一望。王友明趕緊解釋說:「做生意的都這樣,不然別人會懷疑咱地實力。」


    老傢伙擔心什麼,楊帆心裡當然明白。笑著點點頭說:「應該的!」


    在沙發上坐下後,一個年輕漂亮地女孩端上來茶水,出去之後楊帆才笑著對王友明說:「上次你們提的那個計劃,我看可以提前了。還是那句話,銀行方面我來想辦法,你們要做的就是不斷的發展壯大,最後上市成功。宛陵市曾經有過本土的上市公司,但那都是過去了。」


    王友明聽了一陣的激動,正欲說話時,楊帆一抬手說:「先別著急高興,我還有話沒說完。成立酒業集團並且上市,這不是鬧著玩的。所以,市委市政府可能會考慮人事上的安排,加強監管。當然了,前提是市委和市政府不干涉集團的營運,這一點也請理解。」


    王友明有點搞不清楚楊帆這個是啥意思了,其實楊帆不過是提前防備一下。當年的飛天集團倒閉時的相關卷宗,楊帆曾經調閱過相當一部分。飛天集團是國企,倒閉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根子是整個集團領導層,從上到下都爛掉了。儘管很多資料沒有對外公開,但是楊帆想看到是沒有什麼絲毫的問題。


    這時候,一直站在門口偷聽地崔細細推門進來,看著楊帆微微一笑說:「楊書記,您的要求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楊帆看都不看她。慢慢的站起來說:「這個酒業公司,有40%的集體股份。崔總要是覺得市委在強人所難,那你可以另謀高就。」


    霎那之間崔細細和王友明的臉色都變白了,楊帆的強勢一覽無餘。明確表達一個態度,要發展要壯大,政府可以支持。但是要想脫離行政和經營上的監控,門都沒有發展麼?」崔細細有點忍無可忍地意思了,卡白的臉色泛起憤怒的潮紅。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崔總。你要是有資格看到6-7年前,社科院提交給國家發改委和國務院的一些建設性的報告,你就不會口出狂言了。你看問題的眼光,跟我不是一個級別的。你能看到的,我同樣也能看到,我看到地,你連想都沒想過。實在不服氣,可以找一找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前,國內幾大經濟學的刊物。上面有不少我和導師周明道聯名發表的文章的。看的時候注意一下作者排名順序。」


    對付崔細細這種人,就只有一個辦法,你狂我比你更狂。當然了,前提是要有狂的資本。楊帆在跟隨研究一些國家發展方向的課題時,崔細細還在國外為一份洗碗的工作四處奔走。


    論企業的管理和經營,楊帆自然不如崔細細,但是要論對國家政策和發展方向以及對體制地理解,崔細細拍馬都趕不上楊帆。


    崔細細固然是站在企業發展的角度來看問題。但是楊帆看問題的角度則是,企業如何在當前的國家大政方針和國際形勢下有一個長期良性發展的可能性。這其中最關鍵的因素不是市場,而是人!像宛陵酒業這種性質的國企,人的問題更為關鍵。國企老總被抓地還少麼?


    楊帆的話崔細細並沒有完全聽懂,但是王友明聽懂了一點。所以王友明臉色有點難看的坐在原地沒動,崔細細則是震驚與楊帆說的那些話中間。


    崔細細確實看過一些經濟領域的刊物,也知道周明道的大名,只是一直沒有把那些文章發表者楊帆,和眼前的楊書記聯繫起來。


    楊帆早就看出來。宛陵酒業的實際話語權。就掌握在這兩位的手裡。把這兩人搞定了,今後地發展步驟就簡單了。


    崔細細目瞪口呆地看著楊帆。半天才說:「你就是那個大膽質疑美國經濟政策,提出全世界將要為美國的金融崩潰買單地楊帆?」


    楊帆苦笑著搖頭說:「我真的懷疑你地學位是怎麼來的?我的觀點一點都不新鮮。無非是綜合了大量國內國外的相關資料,結合自己的一些想法寫出文章。其實美國要全世界為他買單的說法,上個世紀7-80年代就出現了。」


    被楊帆這麼一陣奚落,崔細細恨不得挖個坑把臉埋進去。


    兩年後!


    勞拉果然如同楊帆預料的那樣,最終沒有選擇宛陵,而是落戶在省城開發區。當然提出的條件非常之苛刻,這個問題就不是楊帆該關心的了。


    宛陵酒業在楊帆的干預下,成功上市。


    正式上市的這一天,全市主要領導出席掛牌儀式,宛陵酒業集團正式成立。過去的兩年,宛陵市的經濟果然如楊帆之前大膽承諾的那樣,宛陵的招商引資成績可謂碩果纍纍,生產總值連續兩年翻一番。


    期間,祝雨涵生了個兒子,可惜楊帆一直沒能去看一看,原因是祝雨涵生下孩子不久,就到國外去留學考察,兒子很明顯也帶走了。儘管張思齊很努力的,但是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到醫院檢查的結果是夫妻倆都很健康,沒有懷上是運氣問題。


    宛陵市委市政府正在為經濟又上新台階慶賀的時候,郝南正在接待一位來自天涯省的客人,天涯省省委書記趙越。


    趙越是江南省人,這次是回京匯報工作。有趣的是,知道趙越行程的人,就會發現一個問題。趙越先到南粵省停留了兩天,接著飛江南省,然後再飛京城。


    郝南是在家裡接待的趙越,相比與郝南的輕鬆,趙越的臉上則是一片愁雲。一個月前天涯省發生重大干部**案件,天涯省重要的旅遊城市海濱市,市委市政府兩套班子全部爛掉,處級以上幹部被牽扯者多少28人。此刻的趙越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老郝,想必你也知道,來這之前我在南粵省停留了兩天。」趙越沒有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說。


    郝南最近情況不錯,何少華那邊沒有過去那種針尖對麥芒的做法,相互間不斷的進行著雙贏的妥協。宛陵那個最能惹事的小傢伙,一改過去強橫的作風,集中盡力發展經濟。說起來這小子干的確實不錯,宛陵經濟目前在全省位居第二,取得了很了不起的成就。唯一讓郝南痛苦的就是,同為候補的委員,上個月湘省省委書記陳政和,上調中央書記處,候補兩個字去掉,走在了郝南前面。


    「老趙,你來我這是老祝給出的主意吧?」郝南微微一笑,對於上面用人的偏好,他是早就知道的。要不祝東風怎麼能爬到他的上頭去呢?不就是佔了個籍貫的便宜麼?(呵呵,這是老斷想當然啊,YY小說,千萬別當真,免得被和諧了。)


    趙越沉重的點點頭說:「老祝讓我來求你,借兩個強勢一點的幹部,去鎮住濱海市。另外,還要補充相當的外地干部,充實濱海市的中層。」


    郝南心裡微微一動,把全省的刺頭幹部過了一遍,不懷好意的笑著說:「老趙,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給你推薦兩個狠角色。說起來我還真的捨不得啊,這兩人,一個是發展地方經濟的奇才,一個是反腐肅貪的標兵。」


    PS:大家一定看出來了,宛陵篇到此就要結束了。可能顯得有點草率,但是老斷最近的心態,只能用顧慮重重來形容,有很多東西是想寫而不敢寫。尤其是顧簡那兩個畜生,最初的設定是一刀一刀的弄死。臨了老斷還是作罷,和諧之光滿塞!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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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5:00
第三百三十一章 臨別餘威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京城陳家的後院裡,嚴冬即將來臨前,萬物蕭索的午後。同樣退休的三個老傢伙,坐在一起喝茶閒聊。


    陳老爺子的結論,帶著一點鬼子進村的味道!


    「郝南還是要把宛陵抓在手上的,尤其是現在的情況下,更是要千方百計的抓在手裡。不過他怕老陳,所以滑頭的出了個主意,讓趙越找到我那裡。」周明道淡淡的一笑,目光微微的轉向那遠處。落葉在風中徐徐飄舞,枯藤在院牆上坐著最後的掙扎,發出嘩嘩的聲音。


    陳老爺子一句是一副不動如山,看什麼都不慌不忙的表情,端起茶壺給兩位續上之後,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說:「趙越開出的條件是啥?」


    「海濱市一把手!」周明道似乎還在走神,目光沒有收回來。


    「我想一想啊,好像海濱市的一把手,沒幾個能善始善終的!」張大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聽的周明道猛的回頭,瞪著張大炮說:「你知道的還不少嘛?」


    張大炮嘆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一個地方有陸軍和海軍同時存在的,哪有不經常出點摩擦的?互相不服經常頂牛,再說濱海市是整個南海前線的後勤補給啟運站,眼下南海形勢紛亂,想不關注都難。」


    「郝南怕我們不答應,直接讓楊帆邁進兩步,這個誘餌還真的不小。算了,裡子面子都有了。就別端著架子為難晚輩了。」放下茶杯,陳老爺子給出了最後的結論。


    「這不太好吧?楊帆身邊一個幫手都沒有,天涯省那個地方,兩眼一抹黑啊!」張大炮不滿的嘀咕了一句,眼睛看著陳老爺子的表情變化。


    陳老爺子當然知道他地意思,但是沒說話,反而看看周明道。無奈的周明道苦笑說:「楊帆是我的學生,他會怎麼做,我也不能全猜到不是?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小子漫天要價的本事,倒是深得老陳家的真傳。」


    三人相視片刻。一起哈哈大笑。


    曹穎元從省委組織部走出來地時候。腦子裡多少有點亂。怎麼就把自己弄到天涯省去當市長了?在江淮市干地好好地。怎麼就給弄到那裡去了。看來。這幾年在江淮市高舉反腐旗幟。得罪了不少人啊。


    回賓館地路上。曹穎元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長嘆一聲之後。苦澀地搖搖頭。半年前市委處理一個幹部地時候。當時市委書記生病住院動了手術。就是主持全面工作地市長曹穎元強力主張要嚴厲查辦。過程中某位領導打來電話暗示要鬆一下手。當時曹穎元把架勢都拉開了。想收也收不起來。後來聽說某領導和郝書記地關係不錯。曹穎元還非常擔心地了一陣。現在看來。禍根在那個時候就埋下了。


    古時候。天涯省都是官員地流放地。曹穎元坐在車上一陣苦笑。心說我這是不是被流放了呢?可惜自己不是文人騷客。不然可以寫首詩啊詞地。感懷一番。這幾年在江淮市。曹穎元地成績一般。作為一個政法幹部出身地官員。在發展經濟方面。曹穎元地辦法不是很多。所以幾年地市長干下來。他只能在肅貪和便民工程方面做點文章。總而言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調到天涯省去。曹穎元地心情自然有點糟糕。天涯省受地理環境地影響。經濟水平在國內排名不高。到那裡去幹一屆市長。基本幹完了就可以退休了。現在想起來。曹穎元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半年前那個事情太過想表現自己。並借此爭奪一下市委書記。可惜事與願違。結果是被人發配邊疆去了。


    相比於曹穎元地待遇。楊帆這邊就大不相同了。這一日正在辦公室裡看文件。突然門口聽見林頓在和人說話。楊帆心說是誰在門口這麼鬧。一點規矩都不懂。


    結果朱子揚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看見楊帆笑的賊兮兮的說:「楊書記,給您賀喜來了。」


    三十歲地楊帆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26-7歲的樣子,只是看起來比以前更沉穩了。這個世界上要說那個地方最能鍛鍊人,自然是數體制內。八年的時間,從一個不滿23歲的青年,到如今的市委副書記,楊帆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個青澀地年輕人,已經成為了遙遠的記憶。熱血和衝動,也稱了過去式。如果要說還有什麼是沒變的,那就是楊帆立身處世的原則和底線。


    朱子揚來的突然,楊帆很自然的一道審視的目光看過來,發現這傢伙的眼神有點躲躲閃閃的。楊帆地心理微微地嘆息了一聲,朱子揚都是奔四的人了,居然還有這個壞毛病。每次心裡有鬼地時候,眼神總是不能坦然,尤其是眉心處,總是會露出一點淡淡的皺著,隨著年齡地增加,這個皺褶看著就更明顯了。


    站起身子,楊帆出來握了個手,兩人隔著沙發坐下。茶水端上煙點上了,楊帆望著朱子揚笑而不語。


    朱子揚嘆氣著搖頭說:「你這個小子,能不能不要這樣?為什麼每次我心裡有鬼,你都能提前知道似的?知道你就知道了吧?每次都這個表情,不陰不陽的笑著,看的人滲的慌。」說罷,朱子揚一拱手做求饒狀說:「兄弟,給條活路走行不?」


    「說吧,你最好開門見山,不要兜圈子。」楊帆收回目光,心裡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可能要離開宛陵了。


    「我家老子發話了,讓我來做你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幫我運作一下提副廳。做不通我還是原地呆著。」說出真話,朱子揚的目光中閃著一陣雀躍,看來盼這一天有日子了。


    楊帆腦子裡大致的想了想各種可能性,結果都外乎是那麼幾種。看來這江南省是容不下自己了,郝南估計也做通了上面的工作。這幾年郝南對楊帆基本是一種不聞不問的態勢,尤其是幾次匯報工作之餘,言語之間都在暗示楊帆主動提出調離宛陵。宛陵是楊帆生長的地方,要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結果大致是要調離到外省去。作為副書記在本土還說地過去。真要當一把手,原則上還是要迴避一下的。雖然很多強勢的人,並不把原則當一回事。


    說心裡話,楊帆並不喜歡郝南這個人。他的控制慾太強,又喜歡權謀那一套。在宛陵的日子裡,這兩年楊帆已經非常的低調,主要精力都放在發展經濟上。即便是這樣,郝南還是把楊帆當作一個定時炸彈對待,千方百計的要調走楊帆。


    從某種角度而言。楊帆能理解郝南的心態,誰也不會喜歡一個背景強大又不怎麼好拿捏的手下。動地話,怕得罪人,不動的話,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能惹出兩年前的那種地震來。


    「你家老子是不是要退了?」楊帆淡淡的笑著問了一句,朱子揚苦笑著點點頭說:「是啊,他不退我怎麼提?交通廳是那麼好進的麼?」


    「老朱,你還是不瞭解你家老子。他讓你來不是讓你做說客的,只不過是來通知我一聲。事情已經成定局了。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罷了。」楊帆說著多少有點悵然,走到窗子邊極目遠望,這個城市是楊帆奮鬥多年的地方。真的要離開的時候,還真地有點難捨啊。


    朱子揚頓時就愣住了,楊帆淡淡的笑著說:「不出兩天,省裡的意思就能下來,本人將正式卸任市委副書記。」


    「你當是你楊半仙啊!」朱子揚哼哼一聲說,楊帆淡淡一笑說:「有的東西。你在這個位置上就能體會的到。不在位置上是無法體會的。其實要調走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最近兩個月,郝南一直在暗示我。我覺得他一直在等機會罷了,走是一定要走的,就是看去哪裡而已。不過,憑感覺,這次去的地方,應該不是啥好所在。」


    楊帆說罷。朱子揚地嘴巴有點合不上。好半天才說:「你小子是不是人啊!」


    搖搖頭,楊帆不想解釋的太清楚。郝南對自己的怨氣。呵呵,不提也罷。能夠調離宛陵。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不是一件壞事。官場上的事情,上位者總是那樣,實在拿你沒辦法,我請你離開。


    「西還是北?」楊帆這次還真的算錯了,朱子揚聽了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一陣得意洋洋的大笑後,非常小人得志的說:「錯,是南!還是最南!」


    楊帆楞了一下,淡淡的說:「那地方還湊合。」


    話音剛落,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楊帆回到位子上,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電話裡傳來朱部長沉重的語調說:「楊帆,朱子揚到了吧?」


    「朱部長,這些年蒙您關照的地方很多,您也別為難。」


    楊帆這麼一說,電話裡的朱部長嘆息一聲說:「事情來的比較突然,這次天涯省借調的正廳級幹部有兩個,另外一個上週已經出發上任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省委讓我先跟你談話,總的原則是盡快卸任交接,天涯省那邊催的很急。」


    還有一個會是誰?楊帆想到這個搭檔不過是一轉念地事情,並沒有多想。


    「好,我現在就收拾一下到省裡。」


    儘管知道楊帆要調走了,董中華聽到門口有聲音地時候,還是出門來迎。客氣的握手之後要把楊帆往裡讓,楊帆笑著擺手說:「不進去了,我就是來提前打個招呼。省委組織部請問去談話,估計我要離開宛陵了。」


    儘管心裡都快樂開花了,董中華還是擠出一絲難過地表情說:「太可惜了,宛陵市怎麼能離的開你啊。」


    楊帆心裡一陣苦笑,心說這傢伙還是那麼虛偽啊。


    車子已經出了市委大院,董中華站在原地,心跳地速度還是非常的快。一個星期之前。何少華就暗示楊帆要調走了,想必這個消息元振也該知道了。感覺到額頭上的汗珠往下掉,小腿還在微微的發軟,董中華不由一陣懊惱的跺了跺腳。


    很丟人,但是又必須承認,這是一個心理慣性。過去地兩年裡,雖然楊帆不怎麼亂插手宛陵的方方面面,但是有這麼一尊神的存在,董中華說是寢食難安都不過分。如今這個傢伙就要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瞬間淹沒了董中華的全身。


    羅達剛最近非常的煩躁,這個煩躁不是因為知道自己要提半級,而是因為知道楊帆要走了。壓在身上的一塊大石頭要搬掉了,但是羅達剛絲毫感覺不到快感,反而有一種屈辱感。人就是這樣,當你把一個目標當作對手,努力想去擊敗對手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手強大到自己根本無法撼動。那種痛苦真的太折磨人了。羅達剛自詡才高。要不是當年在山西出事情,如今恐怕已經快提副省級了吧?原本打算在宛陵曲折兩年提正廳,結果楊帆這個瘟神一到,足足耽誤了自己三年地寶貴時間。對羅達剛而言,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羅達剛覺得自己比楊帆強很多,就是運氣差了一點。不是差一點,是差了一個亂七八糟,差了一個天上地下。同樣是正廳,自己到江淮市是市委二把手。那小子據說到天涯省,干的是一把手。大家家世相當,為啥要差那小子一步?


    羅達剛很想喊一聲「老天不公啊!」結果看看山頭的黑雲,雖說已經過了雷雨多發的季節,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張思齊接到楊帆的電話時,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一直以來,張思齊都非常渴望能在海邊有所別墅,每天傍晚坐在門口。看著那銀白的沙灘和藍藍的大海,是多麼愜意地一件事情啊。所以張思齊真心實意的開心的笑了起來,自動過濾了楊帆言語中那淡淡的憂慮。


    組織部這一次的動作真的很快,前後不過五個工作日,朱部長親自送楊帆和羅達剛的接任者到宛陵,可見省委對這個事情的重視程度。


    交接儀式上的套話無非還是那樣,唯有「楊帆同志為宛陵市地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這句話,董中華算是發自內心的。


    輪到楊帆講話的時候,整個會場頓時為楊帆一道目光肅靜。看見這一幕的羅達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就是他娘的積威猶在!


    一番套話之後。楊帆在最後一句說:「我就要走了,過去的總總。大家一笑而過可否?」


    真的能夠相逢一笑泯恩仇麼?這個問題,從羅達剛等長期被楊帆壓迫地領導臉上。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董中華在心裡惡狠狠的說:「廢話什麼,趕緊滾蛋。」


    聽到這句話,元振在心裡微微的一陣苦澀,暗自說:「走好,不送!」


    跟著楊帆的那些人,這時候臉上露出的表情最為複雜。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在楊帆的臉上,楊帆此刻淡淡的笑了笑,把話筒讓給朱部長。


    「過去幾年,宛陵地班子是團結地,戰鬥力強大的班子。省委對宛陵班子地工作是滿意的,是高度評價地。在這裡,我要強調,今後要保持團結戰鬥的風格,讓宛陵市的經濟呈現一個穩定而有序的高速發展。」


    朱部長這話,到底是啥意思,很多人聽的迷糊,很多人聽著有點不懂又不太懂。楊帆的腦子裡,此刻出現的是和郝南討價還價的一幕。帶走沈寧和林頓,兩人各自提一級!前提還是沈明的退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郝南已經很給面子了,畢竟天涯省不是他的地盤。至於其他的承諾,只能看人品了。楊帆真的走了,郝南要是毀諾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會場裡一陣嘈雜,楊帆停下腳步猛地回頭一望。瞬間整個會場又陷入了安靜之中,這一幕看的董中華和元振心裡那叫一個徹骨之疼。


    微微一笑,楊帆轉身擺擺手,慢慢的跟在朱部長後面走出會議室。人們這在注意到,楊帆居然是在所有宛陵市幹部中走在第一位的。在這之前,宛陵市的各種會議,楊帆總是第三個離開,今天都要走了,才證明一了一下。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在場的宛陵市的幹部們,很多人心裡都在說:「楊書記是一個厚道人啊!」


    京城的秋雨冷的人骨頭涼,從車上下來,看見母親舉著傘站在門邊時,楊帆不禁狠狠的抱了一下。兒子的親暱讓楊麗影有點羞澀,臉上泛起一陣淡淡的紅霞。


    台階上等候的陳政和倒是一臉的嚴肅,看見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不過想起口袋裡裝的那個紙條上記錄的電話號碼,陳政和又多少有點惱火。心裡不禁暗暗的罵:「這小子怎麼就不跟我學點好的?」


    握著兒子笑著伸過來的手,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時候,陳政和的心裡又是一陣心疼,趕緊回頭對秘書喊:「小蔣,空調調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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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5:18
第三百三十二章 問題背後的問題

書房裡的陳老爺子聽見樓下的響動時,眉心微微的現出一點喜色,隨即很快就看不見了。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即便是在幾個老友面前,老傢伙大致也就是這樣。


  退下來的老爺子時間多了,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主要時間都花在書法上。此刻,雖然心裡微微的波動,不過似那死水微瀾,一道漣漪閃過又恢復沉寂。


  樓下一番親熱之後,陳政和伸手指了指樓上,楊帆會意的笑了笑,站起身子往樓上走來。老爺子的背影看起來依舊挺拔,老態卻是越發的清晰了。感覺到老爺子肩膀輕輕的一動,又繼續專心於筆墨之間,楊帆不覺微微一笑。


  慢慢的走到邊上,看著「拙政」兩個完成最後一筆。


  「這兩個字怎麼樣?」陳老爺子頭也不回,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楊帆聽了不由微微一怔,心思本不在字上,只能裝著欣賞的樣子,沉吟起來。


  看了一會,楊帆淡淡的說:「單就字而言不怎麼樣!非要說點好處的話,這兩個字構架大氣,筆鋒沉穩內斂!您的性格氣質,不適合學王逸少,可您這兩個字,偏偏又刻意模仿的意思,實在令人費解!」


  書法這門藝術,楊帆小時候倒是給老爺經常拎著耳朵,把楊帆從玩鬧中揪回來,然後笑眯眯的看著楊帆練字。孩子的字能練成啥樣子,不過是打個牢固的基礎罷了。後來老爺去世,練字成了一種奢侈的行為,楊帆也就沒再練。不過基礎還在眼裡倒是有一點地。


  根絕楊帆對老爺子的瞭解,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問,再說這兩個字卻是寫地不怎麼樣。學王羲之學的一個四不像。說老爺子有自得的意思吧,倒不如說有獻醜的味道。


  一番腦筋轉下來,楊帆乾脆先直接來個否定,然後把其中的優點挑出來,最後來個不露痕跡的反問。


  老爺子沒有直接回答,手一伸,楊帆四下一看。身邊的架子上放著臉盆和毛巾,連忙過去倒上熱水調好溫度,把熱毛巾遞給老爺子。整個過程表現地非常熟練,不慌不忙的,老爺子見了微微頷首。隨即又恢復了神態。


  接過毛巾擦了擦手,老爺子慢慢的坐回沙發上,楊帆回頭時輕輕一指對面也不說話。楊帆平靜過來坐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很自然的給老爺子泡了一杯綠茶。平靜地做完這一切,楊帆挺直了腰桿平靜的看著老爺子。


  「你既然知道王逸少這個別稱,想必也知道王逸少為藝所累一說。洪邁的觀點不管對錯,也不管王羲之是否有惺惺作態的嫌疑。結合一下曹馬能收人心一文,談一談自己地看法。」


  正題終於出來了,老爺子繞了一個大圈子,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楊帆。


  這兩個典故都出自洪邁的《容齋隨筆》。第一個說的是王羲之因為書法上的成就。掩蓋了他在政治方面的才華;第二個的是曹操和司馬師善於收買人心,有過錯都往自己的頭上攬。有功勞都推給下屬。


  這個時候老爺子把話題引到這裡,其用意可以想見。如果說拙政二字是老爺子退下來後地心理寫照。那麼提這個話題,應該是對後輩地指點,更深一層的意思則是一種寄望。王羲之地故事,意思很明顯,楊帆在宛陵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政績雖然顯赫,但是有單一於經濟地嫌疑。如今即將去一個全新的平台上,作為一把手在用人方面,是不是要調整一下工作思路呢?其中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老爺子沒有明著問,楊帆也能隱隱的感覺到,再回宛陵的三年內,所作所為,事後又沒有仔細的推敲過呢?


  以前忙的時候,楊帆沒有時間回頭看自己,沒有回頭去多想。現在問題擺在面前了,楊帆不得不去想。不過自己臨時去想,自然沒有老爺子有備而來想的周全。楊帆把腰桿子再挺直了一些,目光微微的往下移動,輕聲說:「宛陵三年,是非對錯,我沒有多想。只是本著自身做人的原則和良心的底線去做事。憑感覺來說,問心無愧。但就為人之道而言,對上不能討其歡心,對同事有霸道之嫌,對下則沒有完全做到用人不疑。」


  先揚後抑,前者彰顯自身安身立命的根基,後者挑出為官的錯處。總而言之,楊帆對自己的評價還是中肯的!當然了,前提是在老爺子這種千年老妖面前,想遮遮掩掩的門都沒有。還不如抱著一個受教的端正態度,聽一聽老爺子的教誨。


  從整個事情的佈局來看,老爺子的心思之深如大海,其心思之密無懈可擊。


  楊帆明顯的有點答非所問的意思,老爺子當然知道這小子看出來問題背後的問題,頗為滿意的微微一笑說:「為政勤勉銳意進取者,不免有霸道之失。在副手的位置上,倒也不算太大的錯誤,但是在一把手的位置上,知人善任善於調和矛盾,使得屬下都能各盡其責,才是最重要的。道理很簡單,但是知道又能做到的有幾個?王羲之的事情,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太偏重於經濟之道,這個借用多少有點勉強。曹馬之說,則是一點警醒。你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看見自己的錯處,今後想必也能做到日日自省。」


  說到這裡,陳老爺子扶著沙發站起來,楊帆連忙過去扶了一下,換來老爺子一道慈愛的目光和滿意的微笑。


  陳老爺子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遞給楊帆說:「有空時時候看一看。」


  楊帆接過一看,是一本《徐光啟傳》。這書倒是沒看過的,對徐光啟的瞭解也不多,只是知道他是個數學家。書有點舊,想必是看的多的緣故。


  「翻開第一頁!」老爺子難得笑眯眯的說話,楊帆打開第一頁,只見扉頁上寫著兩個歐體楷書字「通達」。


  「你下去吧!」老爺子淡淡的說了一聲。


  慢慢的走下樓來,張思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等著楊帆,見他下來就湊近說:「我想回家去看看。」


  「好啊,我陪你一道。」楊帆答應的很乾脆,張思齊輕輕的推了楊帆一下說:「傻子,你留下來陪陪爸媽,明天再去不遲,免得老人嘴上不說,心裡不高興。」


  這種細微末節的事情,一般的男人都不大會在意。楊帆被這麼一提醒,覺得說的有道理,笑著點頭說:「那也好,我也懷疑老頭有話要跟我談。」


  張思齊和公公婆婆打了個招呼,坐車先回去。楊帆送到門口回來,看見陳政和正表情不善的看著自己,心說我又哪裡做錯了?


  哼!陳政和從鼻孔裡冒出這個聲音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條塞到楊帆手裡說:「有地址有電話,你自己看著辦。」


  一看老爸這個樣子,楊帆就猜到這紙條裡有問題。找個角落展開一看,上面有個地址,一個小區裡的公寓,還有一個座機電話號碼。


  一種強烈的預感讓楊帆的心跳瞬間加速,飛快的摸出電話來撥了過去。


  「找誰?」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楊帆不禁微微的失望了,接著聽見一個小孩子一呀咿呀的聲音在邊上叫,楊帆的心又懸起來。


  這時候裡面的女人把話筒移開,對孩子說:「寶寶不要鬧,阿姨接電話。」


  啪!楊帆的手機掉地上了,飛快的撿起來,發現手機雖然沒摔壞,但是蓋子蓋上電話掛掉了。楊帆也不打回去了,直接衝到停車場,找到停在這裡的奧迪車,發現鑰匙沒帶時急忙回頭,迎面一道黑影飛過來,下意識的接住。


  車鑰匙到手,一看陳政和正在台階上苦笑著看著自己,楊帆心頭微微的一陣嘆息,沒有時間多想,匆匆上車。


  車子已經出了院子,陳政和還站在那裡看著,楊麗影悄悄的從後面摸上來,挽著丈夫的手低聲說:「別想太多了,這都是命。」陳政和微微的哼了一聲,老臉微微一紅,轉過身子嘀咕一聲說:「該死的老狐狸!」原來,陳政和更在意的是這個。


  「找個時間我們可以去看看孩子的,你何必耿耿於懷?」楊麗影笑著勸慰一句,陳政和鼻孔裡又哼了一聲說:「咱家的把柄算是叫人捏住了。」


  車子開的有點猛,多次超速被拍了下來,還好楊帆還算冷靜,沒有闖紅燈啥的。一個警察開著摩托追了上來,一眼看見後面的車牌,狠狠的罵了一句:「XXXX的!」直接掉頭閃人!還要拿對講機通知一下同事,讓大家都當著沒看見。


  渾然不覺的楊帆直奔目的地,到了小區找到紙條上所在的樓,衝到電梯前一頓使勁亂按,惹的幾個業主一陣側目。


  電梯終於開了,第一個衝進去,回頭一陣埋怨其他人動作慢了,接著又埋怨電梯也慢。到了十六層,衝出電梯找到目標,在門鈴上狠狠的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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