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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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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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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5:05:12 |只看該作者
雲頂天宮篇 第七章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鋪子裏坐了一個下午,互相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原來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經有一點恢復意識,但是當時我走的太急,只給醫院留了一個手機,我出海後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體質很好,恢復的很快,就算這樣他還是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月,等他能夠下地來找我們,卻一個也聯繫不到。算起來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在陝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說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帶著黑紗,就問他幹什麼?他說大奎一場兄弟,頭七沒趕上,現在帶一下心裏也舒服一點。我給他一提,想起去山東那段日子,心裏也唏噓起來。說到底,那件事情還是因我而起,如果當時不去多這個事情,將帛書給三叔看,各人現在的近況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臉色變化,猜到我在想什麼,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爺,我們這一行,這該來的逃不了,怪不得別人。”
  我歎了口氣,心說你說的簡單,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噓了一陣,我又把我這一邊最近的一些情況和潘子說了,聽得他眉頭直皺。聽到後來我們的猜測,他面色一變,搖著頭說他和三叔這麼多年下來,他能肯定三叔絕對不是那種人,叫我別聽別人亂講。
  潘子跟隨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話自然聽不進去。我不再說什麼,轉移話題,問他有什麼打算。
  潘子想了想,說本來他打算還是回長沙繼續混飯吃,那裏三叔的生意都還在,人他都認識,回去不怕沒事情做,現在聽我這麼一說,他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點點頭,雖然這裏我基本上都查過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關係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關係在裏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過。
  潘子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都讓他等消息,我以為要等個十天八天的,沒想到才五分鐘就都回了電話。潘子聽完之後,皺著眉頭對我說道:“小三爺,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說怎麼回事情,該不會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著道:“三爺在長沙找一個人,給你留了話。不過得親自和你講,那一邊的人叫我帶你過去。”
  “三叔留了話給我?”我幾乎跳了起來。長沙那邊我也不是沒聯絡過,怎麼從來沒人和我提起這個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嚴肅,也沒想給我解釋,對我道:“那邊很急,您看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夠出發?”
  潘子非常急,我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但是我也沒想到他會急成這樣,結果當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長沙的綠皮火車,什麼都沒交代。
  上了火車之後,我還問潘子,要是急幹啥不坐飛機,還坐個火車,這不是笑話嗎?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說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腦門上都冒了汗了,越發覺得奇怪,心說他到底在緊張什麼。
  火車從杭州出發,先到了杭州的另一個火車站,三個小時後到達金華站前。此時我已經有點忍耐不住要問個究竟了,這時候,火車突然臨時停車了。
  綠皮車臨時停車是常有的事情,當時在買票的時候我想這麼遠的距離,你不坐飛機至少也要坐個特快,幹什麼要買綠皮的硬坐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面。現在車一停,我心裏還幸災樂禍呢——你急是吧,臨時停車,急死你!
  沒想到車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來想問他去哪里,結果他突然一個打滾,從車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這是幹什麼啊。車裏的人一看也都嚇了一跳,都站起來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爺你還等什麼,快下來!”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來看著我,心說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報》頭條了,一咬牙也滾了出去。
  綠皮很高,我下來翻了個跟頭,摔進一邊的路枕上。潘子一把把我扶起來,就拉著我跑。
  一直跑進邊上的田野裏,上了個田埂,然後翻上大道,那裏竟然已經有了一輛皮卡在等我們。潘子拉我進了皮卡,車子馬上發動。
  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等車開上省道,才緩過來,罵道:“你他媽的搞什麼飛機。”
  潘子也累得夠戧,看我的樣子,笑道:“別生氣,我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娘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說著他看了看車後面,一片漆黑,似乎沒人追來。
  我沒聽明白,看樣子這些事情他都計畫過了,忙問他怎麼回事情。他點上一支煙,用長沙話道:“車上那哈有警調子,三爺爺不在,長沙那哈烏焦巴功,地裏的幫老倌裏出了鬼老二咧。”
  這話的意思是火車上有員警,我三叔不在長沙,長沙那邊的生意亂七八糟,有做活兒的幫工裏可能有員警的人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瞟了瞟開車的人。我意識到這司機可能是臨時找來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問了,心裏卻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心說那我現在算什麼,我不是成逃犯了啊。
  我的爺爺,今年到底怎麼回事?早幾個月我還是小商販,突然變盜墓賊和粽子搞外交就不說了,現在又馬逃犯了,人生真是太刺激了。
  車開到金華邊上一個小縣城裏,我們下了車付了錢。潘子帶我去隨便買了幾件比較舊款式的小一號的西裝換上,一照鏡子,比較寒酸,然後又趕到火車站,買了我們剛才跳下來那輛車的票,那車臨時停車到現在才到這個站。
  我們重新上車,這次買了臥鋪。潘子看了車廂,明顯放鬆下來,說道:“剛才那些警調子應該在金華站就下了,現在高速公路省道兩頭都有卡,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重新上火車。”
  我第一次做逃犯,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幾乎緊張得發抖,輕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我們就給員警盯上了?我可沒幹——哦不對,應該說我幹的那些事情一般人發現不了啊?”
  “我也不知道。”潘子說道:“下午我給長沙我們的地下錢莊電話,結果那老闆一聽是我的聲音,只說了兩句話,一是讓我馬上把你帶去長沙,三叔有話留;二是長沙出了狀況,叫我們小心警調子,然後就掛了。這老闆是三叔三十年的合作夥伴,絕對靠的牢。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呆久了會出事情,怎麼樣也要先回長沙再說。”
  他看我擔心,又道:“我上了車之後馬上就發現幾個便衣,就聯繫了朋友,叫了輛車,讓他儘量跟著鐵軌走。剛才臨時停車,我看到司機給我們打信號就知道機會來了,所以才拖著你下來。看那司機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就也是咱們道上混的,在這種人面前你不能說太多。
  不過這些個條子沒抓我們,說明我們和長沙的事情關係不大,肯定是長沙那裏有大頭給逮住了。咱們這些小蝦米都是蘿蔔帶出的泥,你也不用太害怕,和你做的那些事情無關,最多就是一個銷贓。”
  我聽了稍微舒服一點,剛想說謝天謝地,沒想到他又道:“長沙一旦出事情,千絲萬縷的,三爺肯定脫不了關係。那老闆也不說清楚,他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其實我們這幾年已經很收斂了,幾乎都沒怎麼直接下地,以前的事情也不可能給翻的這麼大,真是想不明白。”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我試探著問,我可不想亡命天涯啊。
  潘子道:“我們不能直接去長沙,出了浙江我們就下車,然後長途大巴到長沙邊上的山裏。三爺在外面有幾個收古董的點,那裏有人接頭,那錢莊老闆到時候會過來。”
  我點點頭。這時候車又到了一個站,開始上客,我們那臥鋪間裏又來了一個人。潘子打了個眼色,我馬上轉移話題。
  聊著聊著,我不知不覺就說到了陳皮阿四的事情。這人的名氣在長沙倒是很響,潘子還聽說過他,對我說道:“這人在我們那裏也有自己的生意,聽說他瞎了以後就不再自己做活了,文化大革命結束後收了幾個徒弟倒賣古董給外國人。這人很陰,他幾個最先跟他的徒弟幾乎都已經給槍斃了,他還逍遙在外,傳言很多,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我想起陳皮阿四的樣子,不像瞎了,覺得越發奇怪起來。
  我們按潘子的計畫,幾經波折,來到長沙附近福壽山一帶。那裏果然好地方,沿途風景迷人,潘子長年在這一帶活動,倒也習慣了。我們來到鎮上一處雜貨市場,好象舊社會地下黨接頭一樣,東拐西勾的,來到一處一看就知道不會有生意的鋪子裏。鋪子裏外面賣的是舊電腦,裏面推開後牆,就是一小間,再往裏面豁然開朗,是兩間鋪面之間背靠背留出的一道建築縫隙,大概能容納兩個人並排的走。現在上面拉起了雨布,裏面兩邊一排架子,上面全是剛出土的明器。
  有幾個人正在那裏挑貨,負責人認識潘子,看見他過來,放下手裏的東西,對潘子道:“怎麼才到?基本的東西都備好了,你們什麼時候走?”
  “東西?什麼東西?”潘子愣了一下,一臉迷惑。
  那人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潘子回頭看了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心說你的地盤你看我幹什麼?他轉頭道:“準備什麼?”
  那人道:“三爺吩咐的,五人裝備,做活兒啊?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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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5:05:29 |只看該作者
雲頂天宮篇 第八章 新的團夥

潘子皺起眉頭道:“我怎麼不知道?三爺回來過了?什麼時候吩咐的?”
  那人看我們兩個的樣子,還以為潘子拿他開涮,聳了聳肩笑道:“少跟我裝八咪子喃(裝傻),東西是給你的哈,你能不曉得?”
  潘子火了,罵了一聲,“我騙你做啥子?三爺怎麼說的,啥時候說的?”
  那人一看我們兩個樣子,才知道我們真不知道,也覺得奇怪,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錢莊的楚老闆交代的,他就在後頭,你們去問他吧。”
  潘子悶哼一聲,帶著我穿過這條窄道,盡頭還有道鐵門,沒鎖。一推打開,裏面是一個簡陋的辦公室,一邊的客座沙發上,我看到裏面有個光頭的油光滿面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煙。看到我們進來,把煙頭
  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了起來。
  潘子打了聲招呼,“楚哥。”態度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我馬上意識到這個人就是為三叔帶話給我的人。
  他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說道:“怎麼現在才到,等你們兩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說了,不等他反應,急著問道:“楚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哪里招惹號子裏的人了?”
  楚哥不緊不慢,說道:“先別慌,沒出事,這是你三爺的意思。他讓我把他前幾年做的一些買賣的消息放出去的,給號子裏來點刺激的。現在廳裏已經立專案組偵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不過
  看樣子他是在給另一批人設置障礙。”
  “另一批人?”
  “對。因為這一招,現在整個古董市場都受了牽連。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關係的人全部都給監控了。這樣一來,沒提前做準備的人,現在就很難開展活動了。你三叔在給你們爭取時間。”
  我看了看潘子,並不是很聽的懂著光頭說的話,“什麼時間?”
  光頭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問他道:“那剛才聽外面的九四說,什麼裝備準備好了,說是您安排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楚哥道:“這就是你三叔給你帶話的原因。”他讓我們坐下:“其實你三叔的那些裝備,剛開始沒算上你的份,也就是說,他準備了五份裝備,其中一份是留給他自己的。”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他當時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也說了,他做的事情,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做,還有人在和他‘搶胡’。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如果他回不來,這份裝備就給你用,無論如何,
  你要把他的事情繼續做下去,不能讓另一批人登先。”
  另一批人?我忽然想到了阿寧所屬的那個公司。難道三叔在海鬥裏擺了他們一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潘子問道:“三爺有沒有說另一批人是什麼人?”
  光頭搖頭道:“沒有。不過我想現在三爺有可能是已經落在他們的手上了,不然他早就應該出現了。可惜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不然我想對方來頭再大,我們也不至於擺不平。”
  我心裏哎呀了一聲,那光頭又道:“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是吉林長白山脈的橫山山脈,具體地方只能用座標來標。不過我已經準備了當地的嚮導帶你們過去。”
  長白山的話,我們先階段所有的記憶和長白山有關的,只有汪藏海的雲頂天宮。毫無疑問,橫山山脈的某處,應該就是雲頂天宮的所在。
  只是,我為什麼要到那種地方去?沒有任何理由,我就要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而且還是冬天?
  光頭看我的臉色已經變成綠色,突然歎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我也很迷惑,不過我自己也仔細想過,唯今之計,你們唯一能做的,是跟著你三爺準備好的計畫走下去,才能找到線索。不然,我估計你
  三叔恐怕過不了這一關。”
  潘子拍了拍我,轉頭繼續問道:“那,三爺計畫裏,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樣?”
  光頭道:“你們一共五個人,先上火車去吉林,行李我們會通過辦法托到那邊,然後那裏有車帶你們去下一個點。人都是三爺給我聯繫好的,基本上都到了。”
  我和潘子對視了一眼,吉林,那看樣子真要去爬雪山不可了。
  光頭說他會負責我們全程的所有細節,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只管上路,只要小心路上別給員警盯上就行了.時間安排的很緊,在長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我們上火車,車票連同洗漱用品都全部打包準備好了。所有的細節問題,另三個人都知道了,有問題只要明天問他們就行了。
  這個光頭行政能力之強出乎人的意料。三叔托他來傳話,這一次計畫,恐怕計畫了很長時間,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們又問了些問題,光頭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過聽他的口氣,三叔的安排真是天衣無縫,這一次老江湖總算是顯現出功力來了。
  我們原路出來,我看到鋪子外面運來了很多二手電腦的顯示器。潘子告訴我,明器就是藏在裏面運輸的。一般關卡檢查,這樣的包裝是查不出來的。那光頭說的運我們的裝備去吉林,應該就是通過這個方式。
  潘子是這裏的地頭蛇,傍晚我跟他去吃了長沙的餃餌。我來長沙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覺得新鮮。我們一邊吃一邊討論今天光頭給我們傳的消息。潘子想了半天,對我道:“小三爺,我思前想後,總覺
  得你和我說的,去西沙給你們準備的那個什麼什麼資源公司有可疑。他娘的你說三爺說的那一批人會不會就是他們?”
  我道:“這我早就想到了。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在那個公司,而在於公司背後的人。咱們也別想了,反正到了那邊,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找上門來。只是,那個楚哥靠不靠得住?”
  潘子說道:“小三爺,你別看我潘子當兵的,看人准的很。這人你絕對放心,我就是擔心,那人說一起去的有五個人,其他三個是什麼貨色?”
  我說道:“三叔安排的總不會錯。”
  潘子搖頭道:“難說。三爺常說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人是會變的,你一個星期不見他,說不定他已經想著要害你了。特別是我們這一行裏那些沒文化的,說的不好聽點,他娘的哪個手裏沒幾條人命債,心橫橫,老娘都能埋到土裏。三爺這麼久沒回來,這裏的夥計,人心肯定起變。”
  我說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們走一步是一步吧。
  街上晚上冷起來,吃完後二話不說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裏睡了。早上起來吃了早飯,光頭的車就來接我們。我遠遠背起自己的貼身行李,看了看車裏,發現座位上已經坐了個人了。
  仔細一看,發現是個老頭,人很面熟,好像哪里見過,而且還是不久前。
  我並不在意,和潘子開著玩笑走過去,靠近一看,突然人蒙了。
  那老頭,看身形和那身古怪的裝扮,不是別人,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寮裏看到的陳皮阿四!
  我張大嘴巴幾乎脖子僵硬,心說他坐在車裏幹什麼?難不成這老頭子也是五個人的一個?總不會這麼離譜吧?
  潘子這時候也看到了,嘟囔了一聲,也是一臉的詫異。
  光頭招呼我們快點,我們一頭霧水的上了車。潘子認識陳皮阿四,給他打了個招呼,那老頭閉目養神,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潘子馬上轉向開車的光頭,呲著牙用嘴形問他怎麼回事?
  光頭無奈的一笑,用嘴形回道他也不知道,三爺就是這樣安排的。
  不會吧,我心說,這老傢伙不是個瞎子嗎,而且年齡比我和潘子加起來還大,三叔這是玩什麼花樣?
  我們在忐忑不安中來到火車站,我心裏在盤算,三叔給我們安排的第一個人是一個近100歲的老頭,那第二個人是什麼貨色就真不好估計了,難保不回是個大肚子的孕婦或者坐輪椅的殘疾人。
  難道三叔想試探我們的愛心嗎?
  情形的是陳皮阿四身體很硬朗,背著手就下了車。光頭對他很尊敬,幫他提著行李。我們為了便於應變,還是選了比較差的臥鋪,一個房間可以睡六個人,正好一個床可以放行李。
  我們來到自己的房間,我探頭往裏看了看,先看到一個胖子在吃速食麵,看到我,一揚眉毛,詫異道:“他娘的,又是你?”
  我頓時頭疼起來,心裏一個咯噔,心說三叔怎麼找了他,難不成還是以前那支隊伍嗎?馬上轉向胖子的上鋪,果然,一雙淡然的一點波瀾也沒有的眼睛正看著我。
  我松了口氣,悶油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又轉過去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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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9 13:19:42 |只看該作者
雲頂天宮篇 第九章 九龍抬屍
老頭給我們的計畫是走旅遊路線,從長沙先到山海關,然後轉車到敦化,全程火車,整個旅程大約兩天時間,經過近3000公里。在這段時間裏,我們無事可做,只能通過一隻手機和幾本雜誌打發時間。
  我把那魚眼珠的支票帶給了胖子。他看到我還是很開心的。看他心情不錯,我就偷偷問他,怎麼會到這裏來?
  胖子和我說,這道上,有些事情非紮堆做不可。比如說有些深山老林裏的大鬥,你一個人絕辦不掉。一來太多必要的裝備你一個人背不進去,二來好東西太多你一個人也帶不出來。這種古墓一般環境極端險惡,你能走運活著打一個來回也不錯了,再要兩三次的冒著風險進去,恐怕誰都不願意,所以,一有這種情況,就會有一個人出來牽頭,古時候叫“捉鬥”,民國時候的行話叫“夾喇嘛”。
  這東西就好比現在的包工頭,手裏有項目,自己找水電工來做,解放初期的考古隊也用類似的招數來找能人異士。
  這一次“夾喇嘛”的是光頭。那光頭人脈很廣,認識胖子一個北京的土瓢子朋友,而胖子很多路子都是他那土瓢子朋友給搭上的。這一來二去,胖子就上了這車了。至於具體的情況,一般的常例,不到目的地“夾喇嘛”的人是不會透露的,不然給別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引起內訌。所以我問起胖子我三叔的事,胖子直搖頭,說:“奶奶個熊,你還問我,你胖爺我要知道這事情又和你那狗屎三叔有關係,再多票子我也不來幹。”
  我心裏歎了口氣,心說那悶油瓶必然也是光頭聯繫的,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這裏瞭解情況最多的,除了我和潘子,要麼就還有個陳皮阿四。
  悶油瓶一如既往的悶,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就在那裏打瞌睡。我想故作殷勤的和他敘敍舊,說了幾句發現他根本沒在聽,胖子讓我別費力氣了,說他上車來後一直都在睡覺。
  車開了以後,我和胖子和潘子一起鋤大D,打跑的快消磨時間。我一邊打著一邊琢磨這陳皮阿四。這老頭上了車後就一直沒有講過話,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恩一聲,車一開就自顧自走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胖子還低聲問我:“這瘦老頭是誰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潘子輕聲和胖子講了一下陳皮阿四的事情,胖子聽到他九十多歲了,臉都綠了,說道:“你可別告訴我這老傢伙也得跟我們上山。要真這樣,到沒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給人道毀滅了,誰也別攔我,反正他進去了橫豎是一死。”
  潘子趕緊壓住他的嘴巴,輕聲道:“你他娘的少說幾句,老傢伙精的很,給他聽到了沒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我回憶了一下陳皮阿四,在茶館裏他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高深莫測的國學大師,旁邊一群人圍著,以這種人的勢力和造詣,再加上這麼大年紀,怎麼會來一個人來“夾喇嘛”?不怕給我們害了嗎?
  跟潘子一提,潘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咱們現在都是三爺夾來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彌還是方丈,現在都給三爺夾著呢,這是江湖規矩。他要分這杯羹就得按規矩來,他來頭再大都沒辦法。”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他娘的我們是得小心著這老頭,表面上他是一個人,其實他這樣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聽了罵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爺整這麼個人出來幹什麼?這不存心添亂嗎?要這人真這麼邪,我看著咱們得先下手為強,要麼綁了要麼做了。”
  潘子看了看門口,說道:“我警告你別亂來啊,三爺提這個人來肯定有用意,咱們就買他的面子,反正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年輕時再厲害也沒用,到時候要真……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悶油瓶的手突然從上鋪垂了下來。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氣極大,幾乎把他捏的叫起來。
  潘子給他弄的呲牙,後半句話就沒說出來,我們都楞了一下,潘子對悶油瓶沒什麼好感,剛想說話,門嘎吱一聲,陳皮阿四走了進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忙低頭繼續玩牌,就好像讀書的時候考試作弊被老師察覺一樣。
  老頭子看了看我們,也不說話,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在這裏,我們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打牌。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第二天晚上將近零點,我們的車停靠在了山海關。
  山海關是天下第一關,不過是人造景點,大部分是1986年重修的。我們要轉的下一班車還有兩個小時才到,胖子說要不要去看看,我說都淩晨了,又沒月亮,看個鳥啊。於是我們幾個人跟著同樣轉車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車站候車室。
  現在正是春運前夕,人已經很多了,車站裏面氣味難聞,各種各樣過夜的人都有,有的還捲舖蓋睡在地上,我們小心翼翼的順著人流進去,生怕踩到別人。
  人很多,走的極亂,一會兒工夫我們幾個人就給衝開了。悶油瓶和陳皮阿四給沖到離我們很遠的地方,胖子給幾個人踩了腳,在那裏直罵,我想招呼他們別走散了,舉手讓他們看我的位置,潘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拉的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聽他道:“有警調子!憋著點。”
  我一聽趕緊順著勢頭坐到一邊的地上,左右都是人,我用眼角的餘光一看,大門口,幾個穿制服的員警和幾個協警正在查身份證。
  我低頭對潘子用杭州話輕聲說:“沒事吧,杭州也經常有,查身份證而已,我們也沒帶裝備在身上,又沒被通緝,怕什麼?”
  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幾個男人,說道:“門口的是看門的,便衣在人堆裏,在找人呢。把頭低下,別給認出來。”
  我抬起頭閃電般一看,那幾個人之間好像還夾著個面熟的人,那人還直往我們那方向張望。我還想看的仔細點,那人已經猛的掙起來,指著我大叫:“那裏!”
  我看到那人的手上還帶著手銬,心裏咯噔了一下,再仔細一看那人,我靠,那不是楚光頭嗎?怎麼兩天不見,已經給拷進去了!
  “媽拉個X!”潘子大罵,拉起我跳起來就跑,後面一幫便衣猛的沖過來,大叫:“站住!”
  我們連滾帶爬的翻過好幾排座位,用力推開人群。潘子一路過去,人全部都紛紛讓開。可是我一過去,那些人都圍過來,我心裏大叫,這叫什麼事,我看著這麼好欺負嗎?
  眼看著前面的把我堵住,後面的員警也到了,突然啪一聲,候車室大廳頭頂上的一盞日光燈碎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緊接著,啪一聲又是一盞,我乘機貓腰從兩個人之間鑽了過去,在人堆裏擠來擠去,想擠到門口的位置。
  忽然,一個人就抓住了我,將我拉到一邊,我一看,是潘子。他一甩頭,意思是,咱們從鐵軌那裏出去。
  頭上的日光燈,啪啪啪啪連續碎掉,候車廳越來越暗,破碎的玻璃直掉下來,一下子吵鬧聲,小孩子的哭聲,驚叫聲亂成一團,很多人都往進口處擠,我們順著人流又擠了出去。
  我遠遠看見胖子朝我們打手勢,朝他靠了過去,剛想問問悶油瓶呢,那傢伙突然幽靈一樣冒了出來。胖子問潘子:“你那‘夾喇嘛’的筷子給雷子折了,現在怎麼辦?”
  潘子罵了一聲:“那個龜兒子,這麼容易就把我們抖出來了,現在人真他媽靠不住,要有機會,我敲死他去!”
  胖子道:“你現在起什麼勁,你得說怎麼辦啊?”
  潘子撓著頭,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又來看看我,我剛想罵他,悶油瓶一拍我們的肩膀,說道:“跟著老頭。”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陳皮阿四正在不遠處看著我們,旁邊還站著幾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中年人。
  悶油瓶徑直朝他走了過去,我們這時候也沒辦法商量,只好硬著頭皮跟他走過去,陳皮阿四看到我們走過來了,給旁邊幾個人打了個手勢,那幾個人一下子就散開在了人群裏,他自己也一轉頭往人群中
  走去。
  我們在人群的掩護下,終於摸黑逃出了山海關火車站,來到一處公園裏,我們停了下來,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臉色都不好。這真是出師不利,原本以為按照光頭的計畫,我們可以自己不用動腦筋就到
  達目的地,沒想到沒出兩天,光頭竟然給逮住了,還親自帶著雷子來逮我們。就這義氣,還三十年的老關係,看來三叔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啊。
  我們蹲在草叢裏休息了一會兒,陳皮阿四看了看我們,突然冷笑了一聲,用沙啞的喉嚨道:“就憑你們這幾個貨色,還想去挖東夏皇帝的九龍抬屍棺,吳三省老糊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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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十章 營山村
我們心情都很不爽,突然給罵了這麼一句,一下子就更鬱悶了。胖子呸了一口,破口大駡道:“老爺子你這話說錯了,這他娘不關我們的事啊,是那個什麼三爺他眼光有問題啊,媽的這事情能怪我們嗎?老子我混了這麼久,第一次給雷子攆的滿街跑,真他媽的憋氣。”
  我看他說的太過,趕緊把他攔住,打了個眼色,潘子聽不得別人說三叔不好,一句兩句還能忍忍,這個時候最好別說這麼多了,不然可能會打起來。
  胖子還算賣我面子,閉上嘴巴點上一隻煙狠狠的抽起來。潘子轉頭問陳皮阿四道:“陳家阿公,咱們也算打過交道,現在也不是批評我們的時候,你是這裏輩分最大的,現在夾喇嘛的筷子斷了,您看這事怎麼著吧?我們聽您的。”
  胖子瞪起眼睛,看樣子想叫起來:憑什麼要聽他的?給潘子一把按住沒叫出來,我知道潘子肯定有什麼打算,忙拉住胖子,拍他後背讓他鎮定點。
  陳皮阿四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潘子,沈默了很久,說道:“算你懂點規矩,我就提點你們幾句。這火車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車子,想跟來的等一下跟我上車,不服氣的,哪兒來回哪兒去!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沒那麼簡單,吳三省當初找我,就是要我這個老傢伙給你們提點著,那地方,當今世上,除了我,恐怕沒第二個人能進去了。”
  胖子冷笑一聲,“我呸!老爺子你別嚇唬人,你小胖爺我什麼世面沒見過?我告訴你,我們幾個上天摘過月,下海捉過鱉,玉皇大帝的尿壺我們都拿著顛倒過,不就是一個九龍抬屍棺嗎,能有多厲害?
  老子過去一巴掌能把裏面的粽子打的自己跳出來。還有這位,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長沙狗王的孫子,想當年在山東的時候……”
  我趕緊捏了一下胖子,笑道:“老爺子,別聽他胡說,這傢伙說一句話,你得掰一半扔茅坑裏去。”
  陳皮阿四看了看我,說道:“你也別否認,我知道你是吳老狗的孫子。你老爸的滿月酒我去喝過,算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阿公。”
  吳老狗是我爺爺在道上幾個走的近的人稱呼的,我爺爺說和這人有打過交道,果然不錯。
  我忙點頭,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叫道:“四阿公。”
  陳皮阿四古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潘子問道:“陳家阿公,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是先找個地方落腳,還是……”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長兩短的汽車喇叭聲,陳皮阿四說道:“我的車來了,是來是去你們自己考慮。要上山的,就跟著我過來。”說著直起身,邁步就向喇叭響起的地方走去。
  我們一下子都沒跟上去,等他走遠,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潘子輕聲道:“這老傢伙早有準備,好像早知道我們在這裏會出事,我敢肯定是他賣了光頭。現在敦化那邊接頭的人肯定也沒了,裝備趁早也別指望了,要弄清楚怎麼回事,他媽的咱們非得跟著他不可。這一招真他媽狠。無論如何,三爺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下去,你們去不去,自己考慮吧,”說著已經站起來,向陳皮阿四追去了。
  悶油瓶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也站起來追了過去。
  一下子隻剩下我和胖子兩個,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看了看我,胖子問道:“對了,他剛才說的東夏皇帝的九龍抬屍棺是什麼東西?”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胖子把煙一掐,想了想,道:“那,要不,咱們追上去問問?”
  我失笑了一聲,點點頭,兩個人站了起來追了過去。
  在車站碰到的跟著陳皮阿四的中年人,果然是陳皮阿四安排在附近的人,安排車的就是他們。來接我們的是一輛解放卡車,我們上了車鬥後,外面就堆上了貨物,車子一直開出去山海關,上了省道,直開往二道白河。
  這一路睡的昏天暗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汽車沒火車那麼方便,到現在還有大半天的路程,這裏的溫度已經比杭州不知道要低多少,車鬥雖然有篷布,但是風還是直往裏鑽,我冷的直發抖。
  陳皮阿四裹在軍大衣裏,有幾次不經意間露出了老人的疲態,但是這樣的表情一瞬就消失了。我心中暗歎,年紀果然還是大了一點,不知道這樣一個已經知天命的老人,還要圖謀些什麼。
  我們商量了進山的進程,按照陳皮阿四從光頭那裏得來的消息,到了敦化後,我們也是通過汽車進二道白河,然後那裏有當地的嚮導和裝備在等著我們。我們從那裏再進一個叫栗子溝的小村子,在那個地方,他會透露給我們目的地的資訊,然後嚮導會帶著我們去那裏,找到地方及出來的事情就是我們自己的了。
  栗子溝我們肯定不能去,雷子可能已經守在那裏了,而且那地方離二道白河還太近,我們看了看,決定不進栗子溝,直接再進去,裏面還有幾個村子,開到沒路為止。
  我們不知道光頭到底知道多少關於天宮位置的資訊,現在他已經不在了,事情自然就難辦的多。長白山很大,還有一部分在朝鮮境內,要一寸一寸的找,恐怕也不現實。不過我們推測,既然是去栗子溝,地方必然在它附近。我們按老路子來,先到附近山村子裏去踩踩盤子,打聽打聽消息,應該會有收穫。
  一切按計劃進行。到了二道白河。陳皮阿四的人弄來了裝備,我想著現在全國都查的那麼嚴,怎麼這些人就這麼神通廣大。打開一看,就蒙了,心說這是什麼裝備,沒鏟子沒軍火,我舉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護舒寶衛生巾。然後還有繩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臉盆等等日用品。
  胖子問怎麼回事,咱們這是去發婦女勞保用品還是怎麼地。陳皮阿四說用起來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四天後,我們來到橫山林區比較靠裏的營山村。卡車能開到這裏真是奇跡,有幾段路,外面三十釐米就是萬丈深淵,只要司機稍微一個疏忽,我們就摔成肉泥了。到了那裏找當地人一問,才知道這裏原來有過一個邊防崗哨,後來給撤銷了,所以路才修到這裏,不然得用雪扒犁才能過的來。不過正因為有了路,這裏現在偶爾會有一些遊客自駕游,村裏的人也習慣了外來的人。
  跟我們一起來的,陳皮阿四有三個夥計,一個叫郭風,就是開車的,大個子,一個叫華和尚,帶著眼鏡,不過身上全是刀疤,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年紀比較小的。一路上話一句也沒停過,叫葉成。
  我們下了車,環視四周的雪山,我想找出記憶裏和海底墓中影畫相似的山景,但是顯然站的地方不對,看上去,雪山幾乎都是一個樣子。
  陳皮阿四說,尋龍容易點穴難。《葬經》上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定一條龍脈最起碼要三年時間,但是找到寶眼要十年。這一過程是非常嚴格的,既然我們知道了龍頭在橫山,只要進到山裏,自然能夠找到寶眼的位置。問題是,怎麼進到山裏去,這裏不比其他地方,雪山太高,一般獵戶不會去那種地方,采參人也到不了雪頂,要找一個嚮導恐怕很難。
  村裏沒招待所,沒找到地方住,只好去敲村委會的門。村支書倒是很熱情,給我們找了間守林人的臨時空木房子。我們付了錢安頓了下來,在村裏呆了幾天,租好了馬,幾經辛苦,找到了一個當地的朝鮮族退伍兵順子願意做我們的嚮導。
  這人告訴我們,一般人不會上雪山,由於風雪變化,基本上每天的路都不一樣,而且上去了也沒東西,只有他們當兵的,巡邏的時候要上去。這裏的幾座峰他都能上,所以我們真想上去,他能帶我們去,不過進了雪區之後得聽他的。
  我們商量好了價錢,事情就拍板下來,整頓了裝備,又按順子的要求買了不少東西,九個人十四匹馬浩浩蕩蕩就往林區的深處走去。
  長白山風景很美,舉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顏色,因為山高的讓人心寒,我們也沒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證自己不掉下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個天穹和山峰的那種巍然還是讓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長白山是火山體,有大量的溫泉和小型的火山湖。從營山村進林區,順著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個小時,就是“阿蓋西”湖,朝鮮話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鏡,一點波瀾都沒有,把整個長白山都倒影在裏面。
  為了讓順子認為我們是遊客,我們在湖邊留影,然後繼續出發。我們剛進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脈的低部,越往裏走低米那就越陡起來。最後我們發現自己已經行進在60度左右的斜山坡上,這裏的樹都是筆直的,但是地面是斜的,每一步都顯得非常驚險。順子告訴我們再往上那裏面還有個荒村,就是邊防哨所在的地方,那裏現在已經沒人了,我們在那裏過第一夜,然後第二天,我們就要過雪線了。
  此時“阿蓋西”湖已經在我們的下方,我們由上往下俯視,剛才若大的湖面就猶如一個水池一般大小了。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發現,另一隻馬隊出現在了湖邊,這只隊伍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我們。
  我們覺得有點意外,胖子拿出望遠鏡,朝下面看了看,然後遞給我道:“我們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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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十一章 困境
我一邊策馬前進,一邊順著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過稀疏的樹木,我看到下面湖邊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幾個人,五十多匹馬,是一支很大的馬隊.
  那些人正在湖邊搭建帳篷,看來想在湖邊上過夜.其中有一個女人正在張開一個雷達一樣的東西調試,我用望遠鏡一看,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寧.
  我罵了一聲,這個女人也來了這裏,那說明我們的推斷沒錯.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這一幫,不知道撈泥船的公司,來到內陸幹什麼.
  華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馬隊,臉色變了辦,輕聲問陳皮阿四怎麼辦.
  陳皮阿四看了看,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來的好,說明我們的路沒走錯,繼續走,別管他們.“
  我拿著望遠鏡一個人一個人看過來,沒看見三叔,不過三叔既然是可能落在了他們手裏,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給關在帳篷裏了.
  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當中,有一半幾乎都背著五六式步槍,我還看到了衛星電話和很多先進設備.胖子看著槍眼饞,對陳皮阿四道:“老爺子,你說不買槍不買槍,你看人家荷槍實彈的攆上來了,要交上手了怎麼應付?難不成拿臉盆當盾牌,用衛生巾去抽他們?“
  陳皮阿四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們這一行從來不靠人多,過了雪線你就知道跟著我跟對了.“
  我們的對話全是用方言交談,漢語都講不利索的順子聽不太明白,不過他做嚮導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說的話別聽,聽太多了,人家說不定把你滅口.
  我們繼續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現一些破舊的木頭房子和鐵絲門,上面還寫著標語“祖國領土神聖不可侵犯“.
  順子告訴我們,這裏是雪山前哨戰的補給站.多邊會談後,這裏的幾個哨站都換了地方,這裏也荒廢了,雪線上的幾個哨站也都沒人了,咱們要上去的話,到時候有機會去看看.
  當夜無話,我們在這裏湊合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繼續趕路.順子覺得奇怪,少有旅遊的人這麼拼命的,不過收人錢財也由的我們.
  我們起床的時候已經開始下雪,氣溫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適應這樣的天氣.除了胖子和葉成,其他幾個人無一不凍的僵硬.
  再往上過了雪線,我們終于看到了積雪.一開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樹越來越少,各種石頭多起來,陳皮阿四說這是這兒洩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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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9 13:25:42 |只看該作者
雲頂天宮篇 第十二章 百足龍
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感覺背上頂著石頭尖,葉成就在我下面,在那裏大叫。
  我定了定神,下意識的去看葉成在害怕什麼東西,往下仔細一看,發同我們現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亂石坡上,離坡底還有五六米,腰裏的繩子掛在了一塊岩角上,我們才沒直接滾下去,坡底全是剛才隨我們一起滑下來的雪塊和石頭,雪堆裏面,露出了好幾截黑色細長的爪子。
  我感覺到一陣窒息,不自覺的把背貼緊後面的石頭,順著爪子看上去,雪堆裏若隱若顯,盤繞著一條黑色的,水桶粗細的東西,環節狀的身體上全是鱗片,一些藏在雪裏,一些露在雪外,我咋一看還以為是條冬眠的蛇,仔細看又像是蜈蚣。
  這東西貼著石頭,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看不到頭和尾巴,也不知道有多長。
  我心裏奇怪,這已是雪線以上,本來活物就很少,這到底是什麼生物,看著那些蜈蚣一樣的爪子和它的個頭,心裏本能的不舒服起來。
  潘子執意要下去,葉成不停的叫,胖子也看見了下面的東西,拿自己邊上的雪捏個球砸在葉成後腦上,輕聲罵道:“你他娘的給我輕點聲,想把它吵醒?!”
  我看了看四周,這裏應該是一處封閉的小山谷,被雪崩填滿了,但是因為這裏石頭堆砌太淩亂,產生了大量氣泡,胖子走到上面,把脆弱的雪層踩斷,引起連鎖反映,雪層一下子塌了。結果我們全部給他帶了下來。
  上面的雪還在不斷的坍下來,很多時候這樣的塌方之後,四周的積雪會像流沙一樣彙攏過來,將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這一過程極其快。很多高山探險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減員,幾秒鐘整個隊伍就消失了。
  幸好這一次邊上的雪還算結實,可能也是因為我們是給繩子拴在一起一個一個拉下去的,四周的雪給我們滾平了,沒有整塊的塌下來的關係。
  這裏是背風面,風明顯小了很多,不像剛才那麼冷了。我得以暢快的呼吸了幾口,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往下挪了幾步,這裏雖然很陡峭,但是坡體表面上都是碎石頭,有些有解放卡車頭那麼大,有些只有乒乓球大小,攀爬很方便,往上往下都不困難。
  潘子和悶油瓶已經解開了繩子,因為離底不遠,他們兩個嘩啦一聲,帶著雪跳了下去,落地之後打了滾緩衝力道,滾到了坡底。
  兩個人躡手躡腳的爬起來,一前一後朝那黑色的東西摸過去。我們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了幾步,悶油瓶和潘子都直起了腰,明顯放鬆下來,潘子看了看悶油瓶子,聳了聳肩膀,做了個手勢讓我們下來。
  我們奇怪,胖子解開繩子也滾了下去,悶油瓶已經把石雕地上的積雪掃掉,原來那是一條伏石而臥的石頭盤崖石龍,用黑色的石頭雕的,磨崖石雕非常傳神,如果藏在雪裏,還真看不出來。
  我們陸續下去,陳皮阿四看見石雕,人明顯臉色變化,他站立不穩,招呼華和尚扶著他,徑直走到磨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來,
  這條龍有和其他的龍不同之處,它的身子下面,刻了無數隻和蜈蚣一樣的腳,顯然不是中原的雕刻,應該是附近遊牧民族異化的龍。
  胖子問我道:“怎麼這龍這麼難看,像條蟲一樣,看上去邪氣沖天,比故宮龍璧上的難看多了,該不是刻壞了。”
  華和尚道:“不懂別亂說,這條是百足龍,不是蟠龍,東夏國早期的龍雕都是這個樣子的。在中國早些時候,中國遠古的龍有著迥異的形態,有的龍還有豬鼻子呢,這不奇怪。”
  中國龍的演變非常漫長,剛開始的龍是匍匐爬行,隨便找個獸頭放在蛇身上就是龍了,那個時候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龍圖騰,各部落分別演變,到最後龍的形態也各不相同。後來漢文化傳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漢龍的形象才和各少數民族的龍開始混合,到最後龍逐步統一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蟠龍。
  這條百足龍,就是龍和蜈蚣的混合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一條普通的龍身下長了這麼多隻節肢動物的腳,不但無法給人威武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非常的不舒服,讓人覺得有一絲詭異。
  胖子聽了華和尚的介紹,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還挺文學的,那這塊石頭,應該是東夏國的東西了?”
  華和尚看了看石雕,又抬頭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沒錯,只不過,這塊雕龍的石頭是從哪里來的?”
  此時天已經入黑,我們各自打開手電筒,邊用手電筒邊把石頭上的雪全部掃掉,發現這塊石頭幾乎是一塊五米高三米寬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邊的亂石坡上,石頭極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這裏的其他石頭明顯不同。
  我看了看石頭斷裂處的痕跡,說道:“可能是從上面塌下來的,四阿公說的沒錯,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在上面。你看這龍的形體不對稱,這是雙龍戲珠,這樣的石雕應該還有一邊,一般是刻在石門上的,兩面各一。”
  陳皮阿四咳嗽了一聲,有氣無力和說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詞,什麼石門,這塊是墓道裏的封石。”
  說著他指了指龍嘴巴,華和尚馬上過去,把手抻進龍嘴巴裏,一扯,竟然給他扯出一條黑色手腕粗細鐵鏈來,胖子一看,說道:“哎呀完了,龍腸子給你扯出來了。”
  陳皮阿四道:“這是封墓的時候用來拉動封石的馬鏈,這一面是朝裏的一面。”
  我給他說的臉紅,左顧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錯了,可是封石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華和尚用力扯了扯鐵鏈,石頭紋絲不動,陳皮阿四臉上也閃過一絲疑惑,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上面,我心裏哎呀了一聲,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如果這塊封石是從上面塌下來的,那說明上面的墓道毀壞很嚴重了,我們就算找到了,還能不能進去?
  頭頂上風雪肆虐,天已經黑的基本上入夜,我看了看表,不知道這暴風雪要刮到什麼時候。
  發現了這塊石雕,增長了我們找到天宮的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沮喪。華和尚給石雕拍了照片,陳皮阿四精神恢復過來,讓我們先把自己的東西顧好,該休息的休息一下,這裏正好避風,什麼事情等風停了再說。
  我們將裝備整理出來,華和尚去照顧那個傷兵。我在翻東西,他跑過來告訴我,有點麻煩,順子已經基本上沒反應了。
  我們將順子放倒,搖了搖他的頭,他只能遲鈍的’恩’一聲,意識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低體溫症。
  “我們得生點火,不然他熬不了多久。”潘子走過來說,“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任何柴火,要點起火來,恐怕要燒扒犁了。可是上雪山需要很多裝備,沒有扒犁,下面的路恐怕走不下去。
  華和尚看了看陳皮阿四,顯然不敢自己做主,後者的臉色很陰糜,不知道是給凍的還是怎麼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暫時別讓他死,我還有事情問他。”
  我松了口氣,華和尚將扒犁上的東西卸掉,準備把木條子扯出來當柴火,不過現在的扒犁也都給雪浸濕了,不知道還點不點的起來,正在擔心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這味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我腦子一跳,讓華和尚先別動,自己站起來仔細的聞。其他人也同時聞到了,都停下下手裏的事情,胖子猛吸了一口,道:“同志們,好象有溫泉的味道!”
  陳皮阿四給葉成和郎風打了眼色,讓他們出去找,胖子背起背包也說要去,結果三個全給潘子攔住了,胖子問:“幹什麼”,潘子用下巴指了指悶油瓶,說道:“慌什麼,別忘了咱們有高手在。”
  這時候悶油瓶已經俯下身子,用他奇長的兩根手指逐一摸了摸了底下的石頭,忽然皺了皺眉頭,“恩?”了一聲,轉向一邊的百足盤龍封石。
  我們來到那塊盤龍石面前,這裏剛才還沒有什麼味道,現在的硫磺味已經很明顯了。悶油瓶摸了摸龍頭,又看了看石頭後面,將手往龍頭上一放,一壓,說道:“奇怪,龍頭後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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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9 13:26:15 |只看該作者
雲頂天宮篇 第十三章 縫隙
長白山是潛在的活火山,根據史料記載,最後一次小規模的噴發應該是在1000年前,現在雖然火山歸於沉寂,但是附近地熱極其豐富,不少火山時期的地質縫隙和熔岩口都保持著極高的溫度,這盤龍封石的後面,說不定就壓著一條冒著熱氣的地縫,才會冒出硫磺的味道。
  這對於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在這樣的環境裏,能有一個穩定的熱源肯定比點篝火要經濟實在,可是黑色的巨大盤龍封石壓在上面,目測一下少說也有十幾噸重,我們沒有任何開山設備,要把它翻覆過來,實在有點難度。
  胖子是行動派,撩起胳臂招呼我們去搬石頭,幾個人上去嘗試性的扛了兩下,一群人抬得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石頭卻紋絲不動。
  胖子氣喘吁吁,罵道:“不成啊,老爺子,早說咱們裝備不行,你看現在這情況,要有點炸藥多好。”
  華和尚說你不懂就不要亂說,我們老爺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不帶炸藥來是對的,你說我們現在穀底,你頭頂上白雪皚皚,你隨便那裏放個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來,一下就給活埋了。
  胖子沒話反駁,這時候我看到盤龍石的下沿,卡著很多大小不一的石頭,靈機一動,對他們說道:“可能不需要炸藥,讓我來。”
  說著我從行李上拿出一把石工錘,走到盤龍封石的一邊,仔細檢查了一下下面幾塊比較大的石頭,然後對準其中一塊用裏一敲,那塊石頭一方面受著十幾噸的壓力,又收到我側向錘擊,馬上裂開一條縫,緊接著卡拉拉一連串石頭磨擦聲,上面的盤龍封石因為支撐力突然變化,順著石坡開始滑動。
  我們趕緊向後退去,盤龍封石向下滑了幾寸,又開始傾斜,可是這塊石頭實在太重了,滑動了一點點位置就停了下來,雖然如此,我們還是看見封石的後面,露出了山體上的一條岩縫。
  岩縫有腦袋寬,人勉強能通過。看洞口的邊緣,呈岩層撕裂狀,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一陣陣的硫磺味道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胖子調亮手電筒,伸手進去看了看,轉頭道:“裏面很暖和,不過角度太難受了,照不到什麼,而且,裏面的石壁上好象有字。”
  “寫著什麼?”我問道。
  胖子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道:“看不懂,媽的不知道寫些什麼。”
  說著他試圖貓腰鑽進去,但是胖子的確太胖了,這個洞顯然不適合他,擠了幾次,擠不進去。最後他把外面的大衣脫了,才勉強鑽了進去。
  陳皮阿四讓葉成,郎風和潘子留在外面,有什麼事情好照應。我們跟在胖子後面,鑽進縫隙裏。
  這裏整個兒就是條山體運動時候裂開的岩縫,進去之後,發現縫隙是一個陡峭的向下的走向,裏面非常黑。看樣子極其深,恐怕通到這山內部。
  縫隙開口處的空間不大,兩個人無法並排,而且縫隙裏面非常難以行走,底下全是大塊的石頭,稜角分明,洞裏的硫磺味道非常濃,溫度起碼有三十度,摸了摸,連石頭都是燙的。
  我們手腳並用的往前走了幾步,胖子用手電筒照了照一邊,說道:“你們看,這些是什麼字?”
  我轉過頭去,字不是刻在縫隙的壁上,而是刻在一塊橫在的底部亂石上,都是幾個陌生的文字,有點像中文,又有點像韓文,刻的很淩亂。
  華和尚湊過去看了看,確定道:“這是女真字。”
  “寫的什麼?”胖子問。
  華和尚道:“等等,我沒那麼厲害,要看看才知道,我先把它描下來。”
  我們等了片刻,華和尚把這些字抄到本子上,胖子打頭,我們排成一隊,繼續往洞的深處走去。
  說是走,其實用手的機會比腳還多,整條縫隙幾乎是三十度向下,又沒有階梯,幾乎全靠爬著下去,裏面時寬時窄,時高時低,有些地方人要坐著才能通過。
  唯一讓人舒服的是,這裏面暖和很多,我們爬著爬著,都開始出汗,只好解開衣服扣子。這時候胖子問道:“老爺子,你說會不會那封石堵著這條縫,不是偶然啊?”
  陳皮阿四吟道:“開同建陵,就地取材,這裏的外面這麼多亂石頭,應該是修建陵墓時候用來採石的石場,可能這條縫是他們採石的時候發現的,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要用封石壓住。
  下了不到一百米,硫磺的味道越來越濃,岩石也越來越黑,都開始呈現琉璃的光彩,那是雲母高溫融化過的痕跡,我哎呀一聲,心裏已經在想,這裏應該是一處火山的熔岩口啊,長白山是潛在的活火山,要是突然間噴發了,岩漿從山體內部噴出來,我們不就死定了。
  胡思亂想著,忽然,打頭陣的兩個人停了下來,手電筒照去,原來前面裂縫陡然收縮,亂石重疊,只剩下一個極小的縫隙能夠下去。
  我蹲下去用手電筒照了照裏面,這裏是縫隙坍塌造成的,裏面空隙很小,看樣子要匍匐著才能進去。
  陳皮阿四看了看這個洞口,知道自己的體力是爬不進去了,商量了一下,我讓華和尚陪著他等我們。我,胖子和悶油瓶進去看看,裏面還有什麼。
  我們脫掉外衣,讓自己的體積儘量減小,這一次是悶油瓶打頭,三個人前後下去,一點一點擠進那條縫裏。
  我以為這一段坍塌只是暫時的,向前爬個幾步,必然會有出口,如果是實的,我們也可及時掉頭回去,沒想到這一段空隙很長,爬了很久,前面還能通行,深得出乎意料。
  裏面的石頭尖子非常鋒利,我爬了幾步,身上的衣服已經勾破了好幾處。岩石擠壓著我的肺部,加上溫度越來越高,我逐漸感覺到呼吸困難起來。
  後面的胖子和我感覺一樣,拉住我的腳道:”不成,這裏的空氣質量可能有問題,咱們探也沒探就進來,太莽撞了。“
  我想回頭看看,空間太小,實在沒辦法,想著剛才爬過來很長一段距離,要回去也捨不得,而且現在這個局面,倒著爬恐怕比來時要更加痛苦,於是道:”咱們再往前幾步,如果還沒底再退出去。”
  胖子應了一聲,這時候,忽然,前面的悶油瓶子叫了一聲:“恩?”
  我轉頭向前看去,前面卻空空蕩蕩,剛才還在堵著我的悶油瓶子,前面卻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石隙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從我聽到悶油瓶說話,到發現他在我面前消失,絕對不超過五秒鐘,就算是一隻老鼠,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如此迅速的在我眼前消失,更何況是一個人。
  我頓時感覺到不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再看仔細了,一恍神間,卻看悶油瓶子又出現在了我的前方。
  胖子就在我後面,給我退後了的一步,嚇了一跳,問道:“怎麼回事?”
  我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支吾道:“沒。。。沒事。”
  悶油瓶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剛才出了異狀,頓了一下,招呼我們一聲,開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這一隱一出在一瞬之間,雖然我感覺的十分真切,但是看到面前的景象,又突然沒有了十足的把握,心裏非常疑惑,難不成是這的空氣讓我產生了幻覺?
  情況不容我多考慮,胖子在後面拉我的腳催我,我一邊納悶一邊又跟著爬了一段距離,爬過剛才悶油瓶消失的那一段的時候,我特別留意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任何凹陷和可以讓我產生錯覺的地方,心裏隱約覺得不妥起來。
  通過這一段,又前進了大概十分鐘,悶油瓶子忽然身形一松,整個人探了出去,我看前面變的寬敞,知道出口到了。
  縫隙的盡頭是大量的亂石,爬出去後,悶油瓶子打出數隻螢光棒,扔到四周,黃色的暖光將整個地方照亮起來,我轉頭看去,發現這裏應該是整條山體裂縫中比較寬敞的地方,大概有四五輛金杯小麵包的寬度,長大概有一個半籃球場,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這條裂縫形成的時候給撕裂下來的。
  胖子擴大手電筒的光圈,四處觀察,說道:“怪了,這裏竟然還有壁畫,看樣子我們不是第一批來這裏的人。”
  我們走上去,發現在裂縫的山壁上果然有著大幅的彩色壁畫,但是壁畫的保存情況十分差,顏色黯淡,上面的圖案勉強可以分辨出是類似天女飛天的情形。
  進到這裏的入口給一塊巨大的封石壓住了,裏面還有壁畫。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再一次感到疑惑。
  來回走了走,在碎石之間,我們發現了幾處小的溫泉眼,都很淺,但是熱氣騰騰,說不出的誘惑。卻沒有發現其他人活動過的痕跡。
  再往裏面,縫隙又逐漸收攏,直變成一條兩人寬的小縫隙。往山岩的深處而去,從縫隙裏不時吹出熱風,我走到一邊向裏照了照,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到哪里。
  我們交換了意見,認為沒有必要再進去,這裏已經是躲避暴風雪的好地方,胖了測試了空氣沒有太大問題,打起持久照明用的風燈,悶油瓶子又爬回來時候的狹小縫隙通知外面的人。
  不一會兒,華和尚和葉成先後進來,順子也給潘子拉了進來,我馬上去檢查他的情況,發現因為這裏溫度的關係,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紅潤,但是手腳依然是冰涼。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上來的路都是由他帶的,如果他死了,雖然不至於說下不去,但是總歸會多很多困難,再加上我也挺喜歡這個人,真不希望他因為我們而這麼無辜的死去。
  華和尚檢查他的心跳和脈膊,然後讓我讓開,用毛巾浸滿溫泉水,放在石頭稍微冷卻後,給順子擦身,等全身都給搽的血紅後,才給他灌了點熱水進去,順子開始劇烈的咳嗽,眼皮跳動。
  我們稍微松了一口氣,華和尚說道:“行了,死不了了。”
  氣氛緩和下來,胖子和葉成都掏出煙,點上抽了起來。這時候陳皮阿四也給潘子攙扶著進來。
  經過這一連竄變故,我們都筋疲力盡,也沒力氣說話,各自找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下來。
  身上的雪因為溫度的變化融化成水,衣服和鞋子開始變的潮濕,我們脫下衣服放在乾燥的石頭上蒸幹。葉成拿出壓縮的罐頭,扔進溫泉水裏熱過分給眾人。
  我一邊吃一邊和華和尚去看剛才發現的壁畫,這裏非常明顯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間狹窄,為什麼要在這裏畫上壁畫,剛才悶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和洞口的巨大封石,給我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
  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對於壁畫和浮雕這種傳承大量資訊的東西,總是非常感興趣的,其他人看我們在看,也逐漸走了過來。
  然而壁畫上卻沒有太多的資訊,天女飛天的壁畫多處於華麗的宮廷或者禮器之上,只是表現一種美好的歌舞昇平景象,並沒有實際的意義。這裏的壁畫殘片,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東西,這裏都是古墓裏爬出來的人,見的多了,一看便失出了興趣。
  我正想回去揉揉我的腳指頭,這一路過來出了不少汗,腳指頭都凍麻痛了。這個時候,卻聽見胖子“嘖”了一聲,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開始用手剝起壁畫來。
  我問他怎麼回事情,雖然這東西沒什麼價值,但是也是前人遺物,你也不能去破壞它啊。
  胖子說道:“你胡扯什麼,我的指甲就沒價值了?一般東西我還不剝呢,你自己過來看,這壁畫有兩層!”
  “兩層?”我恩了一聲,皺起眉頭,心說什麼意思?
  眾人又圍了上去,走過去看他到底說的是什麼,他讓我們看了看他的手指,只見上面有紅色的朱砂料給刮了下來,再看他面前的地一塊地方,果然,壁畫的角落裏有一塊構圖顯然和邊上的不同,畫的東西也不同,只是這一塊地方極不起眼,要不是胖子的眼睛尖,絕對看不到。
  這顯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畫上重新畫了一層,將原來的壁畫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這上面一層因為暴露在空氣之中逐漸脫落,將後面的壁畫露了出來,這在油畫裏是經常的事情。
  胖子繼續用手指刮著,他刮掉的地方,開始出現一些鮮豔的顏色。
  我也用手指刮了刮壁畫,發現這表面一層,似乎並沒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胖子隨便一刮,就可以簡單的將顏色擦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驟,唐以後的壁畫外面會上一層特殊的清料,這層東西會像清漆一樣保護壁畫,使得顏色沒有那麼容易褪色和剝落。
  陳皮阿四的眉頭皺的很緊,很快,一大片臉盆大的壁畫被剝了下來,在這壁畫之後,出現了有五彩顏料畫的半輛馬車,馬車顯然是浮在雲上,幾個蒙古服飾的女子侍奉在馬車左右,而馬車的主人,是一個肥胖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服飾,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敍事的壁畫,我忽然緊張起來。
  顯然有人先畫了一幅敍事的壁畫,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又非常匆忙的用另外一幅替代掉了,而且當時的時間可能十分緊張,所以這外面的壁畫,連最後的工序都沒有完成。
  陳皮阿四看了看這整幅壁畫,又看了看周圍環境,對我們說道:“這。。。。和天宮有關係,把整面牆都清掉,看看壁畫裏講的是什麼。”
  我早就想動手了,當下和其他一起,祭出自己的指甲,開始精細作業,去剝石壁上的壁畫。
  壁畫大片大片的剝落,不一會兒,一副色彩絢麗,氣勢磅礴的畫卷逐漸在我們面前展了開來。。。。。

《 本帖最後由 天地散人 於 2010-6-19 13: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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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十四章 雙層壁畫
四周靜的嚇人,風燈給提到了岩壁的一邊,加強照明,昏黃的燈光照在岩石上,給人一種古老神秘的感覺。
  壁畫的顏色非常鮮豔,用了大量的鮮血一樣的紅色,在不定光源下,閃現出琉璃的光彩,好象是整塊岩石正在滲出鮮血一般,掩藏在另一層顏料下面的壁畫能保存這麼好,真是不可思意。
  然而真正讓我們驚訝的,卻是壁畫的內容,我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上面畫的是什麼,壁畫分為二個部分,分別記述了不同的事情,然而整合在一起看又十分完整,可謂美侖美幻。
  華和尚看的眼睛發亮,自言自語道:“這應該是東夏萬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間的戰爭場景,你看這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萬奴王本人,這很可能是傳說中東夏滅國的那一場戰爭。”
  我對東夏的瞭解非常少,其他人顯然也並不精通,都沒有說話,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來回一邊驚歎一邊看著上面圖案,指著壁畫的一邊,大量披帶著裘皮和盔甲的士兵,說道:“這是萬奴王的軍隊。”又指了指一邊的騎兵,說道:“這是蒙古人的軍隊,你們看,人數遠遠多過東夏的軍隊,這是一場壓倒性的戰爭。”
  我看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箭石紛飛的畫面,胖子看了看,不知道覺得哪里奇怪,問道:“為什麼東夏軍隊,那些人的臉都像是娘們?”
  我看著也覺著奇怪,難道東夏人靠女人打仗嗎?那不亡國就沒天理了,華和尚道:“不是,這是東夏壁畫的一個特徵,你看所有的人,都是非常清秀的。我在典故上也查到過一些奇怪的現象,似乎所有和東夏國打交道的人,都說,在東夏國,見不到老人。所有的人都很年輕。朝鮮人說,東夏的人,就連死的時候,也保持著年輕的容貌。”
  胖子皺著眉頭,似乎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我感覺這可能和一些少數民族的習俗有關係。有些民族,老人是不能見客人的,我不以為意,和其他人又繼續看下去。
  華和尚又指到了壁畫的第二部分,說道:“這一塊就記載著戰鬥的情形,你們看,東夏人以一敵三,還是陸續給蒙古人射死。這場戰爭最後變成了屠殺。”
  壁畫上用了大量的紅色表現戰爭的慘烈。代入感極強,我仿佛看見東夏士兵一批一批的倒在血泊裏,蒙古的鐵騎從他們的屍體上踏了過去,開始焚燒房屋和屠殺男人。
  壁畫的第三部分,給壓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面,我們無法移開,但是估計,也應該是這裏內容的延續。
  此時我感覺到疑惑,打斷他道:“不對啊,東夏這個國家,不是老早就給蒙古人滅了嗎?我看資料說,他們才存在了七十多年,一直在打仗,如果說雲頂天宮是他們造的,在當時的情況下,這麼小的一個國家,如何有能力建造這麼大規模的陵墓?”
  我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東夏是女真被滅國時期,在吉林和黑龍江一帶突然出現的一個政權,我記憶裏他的開國皇帝萬奴王甚至沒時間傳位給下一代,就給蒙古人繞道朝鮮給滅了,那個時候蒙古正是極端強悍的時候,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壁畫上的景象如果真是那一場決戰,以蒙古人的性格,應該滅的十分徹底才對。
  而那個時候女真各部之間的生產力還是十分低下的,沒有大量勞動力,就算沒滅國,也根本沒可能建造如此巨大陵墓。
  陳皮阿四所說的,雲頂天宮裏真的埋著東夏皇帝,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實力。
  更沒有理由的是,如果按照在海底墓穴中我們看到的東西推斷,這座傳說中的陵墓是由汪藏海建造的,那修建的朝代怎麼樣也應該是元末。那個時候,東夏國已經被滅幾百年了,哪里還會有東夏皇帝能用來下葬。
  我們都將目光投向陳皮阿四,因為說雲頂天宮中葬的是東夏皇帝的是他;但是現在看來,似乎絕對沒這個可能。
  陳皮阿四知道我們在想什麼,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壁畫,冷笑一聲,看了華和尚一眼,道:“既然他們不信,和尚,你就給他們說說。”
  華和尚答應了一聲,轉頭對我們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麼,我敢說你們都想錯了,你們看到的關於東夏的資料,大部分是根據一些不完整的古書推斷出來的,實際上東夏國留下的資料實在太少了,在國外,甚至不承認有這麼一個國家存在過,所以你們現在所看的資訊,實際有多少是真實的,很難說。”
  胖子說道:“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說你的資料就是對的?”
  華和尚道:“是這樣,因為我們的資料更直接。”他從他的貼身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白絹布,在我們的面前展開,我一看,不由心裏咯噔一下。
  那竟然是那條拍賣會上的蛇眉銅魚!
  怎麼會在他們手上,不是說沒人買嗎?我皺起眉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既然沒人買,魚又在陳皮阿四手上,那難道說:陳皮阿四是這條魚的出售者?
  我渾身震動,竭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表現出太過於驚訝的表情來。但是心裏已經亂成一團,無數的問題在腦海裏炸了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感覺到恐懼還是興奮,只覺得手腳突然涼的好象失去了血液一樣。
  華和尚並沒有注意我的表情,繼續道:“這種銅魚,是龍的一異形,是我們老爺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我相信,它應該是一個知道東夏國內情的人製作的,奇特的是,他通過一種非常巧妙的手段,隱藏了一段絕密的資訊在這條銅魚的身上。你們看:”
  他將銅魚放到風燈的一邊,鎦金的魚鱗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壁畫上射出很多細細的光斑,華和尚轉動魚身,光斑便開始變化。逐漸的,竟然變成幾個文字樣式的斑點。
  “秘密就在這裏,這條魚的鱗片裏,一共藏了四十七個女真字,”
  我心裏啊了一聲,心說竟然還有這種技巧,捏住我口袋裏的另兩條銅魚,有點顫抖的問他:“是。。。是什麼內容?”
  “因為這上面的資料並不完整,我還沒全部破譯出來呢,不過我能肯定做這條魚的人,想把某些事情記錄下來而不想讓別人發現,這裏記載了真實的東夏曆史。” 華和尚有點得意地說,“其實,早在我看到這東西前,根據很多蛛絲馬跡,已經推斷出東夏國這個政權一直存在著,只不過他們退回了大山深處,而且在幾百年裏不知道依靠什麼,這個極度弱小的政權,在一邊極端強大的蒙古和一邊虎視眈眈的高麗之間留存了下來。我研究過高麗志,直到明朝建立之前,還有采參人在這裏的雪山裏看到過穿著奇服的人活動。我想,應該就是東夏國殘存的部分居民。”
  他又指了指銅魚,說道:“這裏的零星記載,證明了我的想法,東夏國在與蒙古決戰後,退到了吉林與朝鮮的邊界,一直隱秘地存在了幾百年,總有過十四個皇帝,蒙古和高麗不止一次想把這個小國滅了,但是卻因為一個奇怪的理由,全部失敗了。”
  “什麼理由?”潘子問道:“和尚你講話能不能痛快點?”
  華和尚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那魚上的資料不完全,肯定還有其他的東西記載了另外一些部分,不過根據我手上的這幾個字,我敢說東夏國能夠存在下來,可能有非常離奇的事情發生過,後面就沒了內容。我們一直想找,但是很遺憾我們老爺子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其他的部分。”他頓了頓,又說:“你們知道不知道,這幾個女真字的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我心說當然不知道,葉成接過去,問道:“什麼?”
  華和尚看著我們,說道:“上面說,歷代的萬奴王,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麼?”胖子問道。
  華和尚把銅魚收了起來,“上面說,他們都是一種地底下爬出來的怪物!”
  不是吧?我心裏想,眾人互相看了看,估計心裏都有點毛起來,葉成問道:“那也不能這麼說,會不會是說,皇帝是龍,而不是人這樣的比喻?”
  “我原本以為他是指真龍天子這樣的比喻,但是後來研究起來,我發現這人應該只是想把一些秘密記錄下來,對東夏的歷史,記錄的還比較客觀,所以應該不會用這麼恭敬的語言。而且,如果是你說的那樣,你想會不會有人把皇帝是真龍天子這樣的概念用這樣的方式表現出來?你想像一下,如果你給皇帝賀壽,你先一句,陛下,你真不是人,恐怕你第二句沒出就給剮了。沒人會這麼寫!”他神秘地笑了笑:“而且,後面這一句,寫的非常清楚,非常唐突,我一直很介懷,如果能拿到另外的部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許地就能破譯出來。”
  胖子和悶油瓶都知道其實另外兩條銅魚在我手上,但是處於謹慎的關係,他們都沒有出聲,我抓住口袋裏的銅魚,忽然覺得他們變得沉重起來。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把這兩條魚拿出來,實際上這兩條魚對於我並沒有意義,我並不會女真的文字,給我看我也看不懂,但是如果交給他們,我又感覺到十分的不妥當。
  潘子盯著壁畫,自言自語,壁畫上可能是萬奴王的那個人,人模人樣,似乎並不是怪物,胖子拍了拍他,對華和尚說道:“刀疤兄,我說你破譯什麼啊,咱們是實在人,別搞知識份子那一套,到時候棺材一開,是人是狗,一清二楚。”
  華和尚笑笑說道:“我的意思是,知已知彼,總是好一點的。”
  “不過,畫這壁畫的人幹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畫在這裏?”胖子問道:“不忘國仇家恨?”
  華和尚搖搖頭,顯然也不清楚,我想了想,說道:“有可能是想在這裏畫好壁畫後,將石頭整塊采下,或都乾脆就是畫來消磨時間的,你看這裏這麼暖和,可能當時的工匠利用這裏來休息的。”
  沒人給我說服,華和尚開始拍攝這些東西,以留做資料。
  我們休息夠了,精神逐漸恢復,開始輪流休息,陳皮阿四讓他的人輪流出去在外面呆著,如果雪停了就爬進來叫我們,我們則開始輪流睡覺。
  我睡醒的時候,順子也已經蘇醒了過來,一個勁兒的給我們道歉,胖子都懶的理他,我拿了東西給他吃,讓他好好休息,我們還得靠他繼續上去。
  在裏面沒有日月輪替,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大概是兩到三天的樣子,雪終於停了,我們陸續爬出這條裂縫,外面已經放晴,到處是一片廣翱的白色世界。
  在縫隙裏,陳皮阿四教了我們很多在雪山上的小技巧,比如說把衛生巾當成鞋墊,可以吸收腳汗,腳保持乾燥,全身就會暖和。我們按他的方法,確實不錯。不過我自己又覺得很彆扭,想到如果進入古墓之中,將這些東西丟棄,若干年後考古隊發現,看到棺材邊上有這種東西是什麼表情。
  我們用繩索爬上滾下來時的陡坡,地面上有不少新印的馬蹄印子,胖子蹲下看了看,說道:“那阿寧那幫人看來超過我們了,跑到我們前面去了。”
  我們二話不說,戴上護目鏡,馬上起程趕路,兩個小時後,我們在一個山坡上,看到了阿寧的隊伍,他們顯然也遭到了非常大的損失,三十個人只剩下二十來個,馬也只有一半數量,其中還是沒有看到三叔的影子。
  我們不動聲色潛伏起來,觀察他們,我看到阿寧正用望遠鏡凝視一個方向,也向她看的那個方向看去,忽然眼皮一跳。
  只見遠處的不知道是雪氣還是雲霧中,一座雪封的大山巍然而立,與其他山脈連成一體,又顯得非常的突兀,那正是我在海底墓中,看到那一座山峰,他的形狀,幾乎和影畫中的如出一轍。
  “就是這裏了”我心裏暗道,指著那山,轉頭問順子道:“那裏是什麼山?要怎麼樣才能過去?”
  順子手搭涼棚,看了看,變色道:“原來你們要去那裏?那裏不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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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十五章 冰蓋
“為什麼?”我奇怪道。心說你不是說這八百里雪山,你每一座都上的去嗎?怎麼這一座又不能去了?
  順子解釋道:“那座山叫三聖山,這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們這一邊,雪線以上到那一邊,都在朝鮮的邊境裏,我們過不去。”
  胖子愣了一下,問道“我靠!不會吧!三聖山,難道就是當年彭總司令抗美援朝的時候,志願軍後勤部隊建設戰後生命線時候翻的第一座雪山?”
  順子點頭道:“對,就是那山,海拔3400多米,翻過這山,就是朝鮮的丘陵地帶。”
  我一聽,就心說壞了。
  三聖山這個地方,當過兵的或者對近代中國歷史感興趣的都知道,天下最難過的三條邊境線,一條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一條是以色列和黎巴嫩,還有一條,就是三聖山的這一條只有14公里長的邊防線。
  這裏的邊防形勢非常複雜,因為它是中國與朝鮮的老邊界,雪線以上就是朝鮮國境。抗美援朝的時候為了快速運輸戰略物資進朝鮮,山上修了很多的臨時戰略通道和地下工事,中國的坦克和運兵車可以在二十個小時內排兵兩個加強師進入朝鮮。這在當時沒什麼事情,因為朝鮮與中國的關係非常好,但是八幾年的時候,我們和朝鮮的關係也一度僵化,那時候這山就成了中國人和朝鮮人的心腹大患,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那裏就設了很多崗哨,幾個山口都拉著十幾公里的鐵絲網,這在當時都是轟動世界的新聞。
  現在我們的食物儲備,不允許我們從邊上海拔非常高的那幾段邊境繞過去,那唯一能趕上進度的辦法,就走直線從三聖山口直接過中朝邊境然後進入雪頂。
  那我們的麻煩,就不是什麼玄之又玄的奇淫巧術和粽子,而是非常實在的81式自動步槍的子彈和少則排多則連的正規軍。
  其他幾個人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三聖山的情況,我們交換了一下眼色,用方言合計著下步怎麼辦。潘子道:“你別急,邊境上偷過境的路肯定有,在這裏當過兵的順子肯定知道,我們可以說服他帶我們過去。”
  可是我們一問順子,他就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沒可能。那邊能上山的道路就這麼幾條,全部都是高崗,上面十米一個探照燈,從山腳下就全是軍事禁區,別說過境,你要靠近我們自已那邊的哨子都不可能。我服役當時接到的命令,看到任何陌生人進入視野,馬上就會朝天開一槍警告你,如果你還不退,第二槍就直接擊斃,不帶一點理由的。”
  胖子問:“那咱們買點水果帶上去,裝成老百姓來慰問行不行?”
  順子道:“老闆你也太會說笑話了,當然不行。一來這不是能混水摸魚的地方,二來這裏哪里去找水果,冰天雪地,我們提著水果到長白山的雪線以上,比空手還可疑,你這不是找死嗎?”
  胖子嘖了一聲,說道:“那怎麼辦?這條破線就打死過不去了?我就不信。馬其頓防線都給突破了,這還能有馬其頓防線強?”
  順子以為胖子是開玩笑,大笑道:“邊哨沒什麼重武器,你要是開坦克撞過去,那是絕對沒問題。問題是咱們幾個是血肉之軀體啊,捱不住子彈啊,而且我憑良心說,咱們是時候回去了,東西也吃的差不多了,再過去,後幾天就得餓肚子爬山了。”
  我看了陳皮阿四和悶油瓶一眼,他們兩個卻完全不參與我們的討論,只是看著遠處的雪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東西。
  因為我們完全沒有偷渡的經驗,商量來商量去,一下子誰也拿不出個辦法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邊的葉成叫了我們一聲。
  我們停止說話,往山下一看,發現阿寧的馬隊又開始移動了,向前面移動過去,你們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那三聖山的方向,很多的物資從馬上卸了下來,隨意丟棄在雪地裏,大概是為了減重加快行動速度。
  “奇怪了,這些傢伙不知道前面是邊境線嗎?他們的嚮導吃什麼的?背著這麼多武器過去,不是給人家練實彈射擊了嗎?”順子奇怪的說。
  “會不會他們的導遊知道可以偷渡過境的路?”我問道,“咱們知道他們公司的習慣,肯定有當地的嚮導,而且也許不止一個,不可能會蠻走沖關的。”
  順子搖了搖頭:“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當了三年兵,算是老資格了,幾條巡邏線天天都走,那條邊境絕對沒有漏洞,因為本身就不長。我看他們是想從前面的山口,繞到其他山上,然後繞過那段邊境線,在朝鮮境內再轉向三聖山。”
  “那怎麼辦?要不要跟上他們?”葉成轉頭問陳皮阿四。
  陳皮阿四搖了搖頭,也不說話,指了指另一邊,三聖山邊上的一座山,問順子,“那是什麼山?”
  順子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道:“那是小聖山,那一座山是在我國境內的。三聖山和小聖山,加上還有那一邊的大聖山,通稱五聖。”
  陳皮阿四露出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輕聲道:“那帶我們上這小聖山。”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一愣,都不知道這老頭子想幹什麼。華和尚馬上提醒道:“老爺子,到那裏去,太浪費時間,咱們沒食物能維持這麼久了。”
  陳皮阿四指了指一邊連綿的山脈,道:“這裏是一條罕見的三頭龍,這三座山都是龍頭,非常適合群葬。如果這天宮是在中間的三聖山的地崖峭壁上,那邊上的兩個小龍頭,應該會有皇后或者近丞的陪葬陵。三頭龍的格局非常奇特,三個頭必須連通,不然三龍各飛其天,龍就沒有方向,會亂成一團,葬在這裏的子孫就會兄弟殘殺,所以這幾個陪葬陵肯定得和主墓相通。”
  歷史上有很多三頭龍的古墓,比如說87年發掘的邙山的戰國三子連葬,就是三個有關係的古墓分列同一條山脈的三個山頭,三個古墓本來都有大概半米直徑的甬道相連,但是當時發掘的時候,這些甬道都已經坍塌了。
  “那您的意思是……?”華和尚道,“是不是我們們從小聖山走?如果那裏有陪葬陵墓,然後由那裏的陵墓從地下進入天宮的地宮,可以免去不少麻煩;如果沒有,咱們就折回去再來?”
  陳皮阿四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悶油瓶,問他道:“是吧?”
  悶油瓶破天荒的對別人的問話產生了反應,回頭看了一眼陳皮阿四,不過什麼也沒說,又轉回頭去繼續看遠處的雪山。
  我從來沒有聽到關於三頭龍的事情,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胖子也沒大沒小,拍了陳皮阿四一下,說道:“老爺子,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那咱們就別磨蹭了,出發吧!”
  我們馬上收拾裝備。再次起程,向著阿寧他們離開的另外一個方向開始前進。
  下到山下阿寧他們呆過的地方的時候,我們看到他們廢棄的行李很多都給翻掠過了,裏面一點食物都沒留下。
  胖子甚至還找到了幾把搶,但是裏面子彈都給退乾淨帶走了。胖子好著這槍,背起一把就想帶著走,被我們順子攔住了,說你背著槍,在這裏碰到邊防軍你就不好說話,如果沒槍,給查到他能幫我們混過去。
  小聖山是矮山,海拔不高,比起三聖山離我們近多了,不過因為風雪的關係,地上的積雪太厚太軟,我們走的也不是很快。長白山走到這裏已經根本就是沒有什麼固定的路線,我們眼力看到的,就是滿無天際的雪,和難得看見的裸岩和冰錐。
  這裏比起昆侖山的冰川來說,其實已經好了很多,沒有那種有裂隙的巨大冰蓋,但是這裏的山連貫性不好,峭壁太多,經常一走就是前面沒路了,萬丈懸崖,得從邊上繞或者趴著懸崖過去,華和尚說這是因為長白山是火山體的緣故。
  我們邊走邊看,走走停停,剛開始還有人說話,不久舌頭就不行了,到了後來幾乎就是喘大氣的聲音,整個世界安靜得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這樣一直走,看上去幾個小時就到的直線距離,我們居然幾乎是第二天的下午才到,又花了三個小時才上了小聖山的冰蓋。
  因為沒有冰峭壁,所以還算順利,我們小心翼翼用冰錐子一點一點的上去。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是使用了很多冰錐釘,才上到雪頂。
  站在雪頂上看遠處,三聖山比昨天看,近了很多很多。從一邊看去,聖山的頂上覆蓋著皚皚的白雪,整個巨大猶如怪獸的山體巍峨而立,白頂黑岩,顯得比四周其他的山峰更加的陡峭,一股奇怪的淡藍色霧氣籠罩著整個山體,仙氣飄渺,景色非常的震撼人心。
  陳皮阿四拿出指北針,看著太陽開始四處轉動。他們這樣的人,紫薇星斗,羅盤羅列都在心中,所以他只是轉了兩下,就說道:“到了,就是這裏。”
  說話的同時,陳皮阿四就對一直不太說話的郎風使了一個眼色,後者走到順子背後,拿起登山鎬的柄往他後腦袋上一砸,一下子把他砸暈了過去。
  我們回來還得靠他,如果讓他知道太多,最後可能得殺他滅口,陳皮阿四將他敲昏,還算是給了他的面子。
  胖子嘴巴裏哈著白氣,插出折疊鏟,用力一敲底下的雪,挖了兩把,一下子兩邊的雪就陷進挖出來的坑裏了,他罵了一聲:“他娘的太軟了,盜洞做不起來。”
  華和尚抓起一把雪捏了幾下,道:“這雪不夠粘,這裏的雪都千年的雪,上面的松的像沙子一樣,但是下面的凍土就硬的和鋼一樣,就算能挖下去,估計也挖不到岩面。”
  胖子道:“挖個炮眼,給他來一下,我們在山頂,不怕雪崩。咱們把雪沙給炸了,把凍土露出來,硬一點也能挖對吧?”
  我馬上道:“不行,你這一下子,肯定很把兩邊的邊防都引過來。而且每一次下雪形成的雪層,中間都有間隙的。你一震,整片的雪層都會滑下來,咱們就一起滾下去了。”
  華和尚叫我別擔心這麼多,咱們的爆破方法和其他人不同,說話間郎風和葉成已經取出洛陽鏟,開始擰上羅紋鋼管。
  他們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探洞,然後往裏面深深的埋進去幾個低威力雷管。這種雷管是他們專門調製的,威力大概只有十個炮仗的大小,是用來鑽孔來破壞古墓的封石的。他們按照自已的經驗,只要幾個很小威力的雷管,就能炸出一個能容納人通過的洞。
  雷管安置以後,所有人都找到裸岩站上去,以防等一下連鎖反映把我們一起裹下去。
  我原本以為雷管爆炸的聲音會很大,至少得翻起一聲雪浪,沒想到葉成一按起爆器,我根本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就看到平整的雪面一下子開裂了,然後雪片形成連鎖反應,大片大片的雪片開始像瀑布一樣向坡下傾斜下去。
  不過這樣的傾瀉並沒有持續多遠,滾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地面上出現一個雪坑。
  我們小心翼翼地爬下去,胖子用鏟子扒開底下的雪,底下卻不是什麼凍土,而是一整塊巨大的冰蓋。
  這裏怎麼會有冰蓋,我覺得非常奇怪,一般只有南北極才有可能形成這種完全冰化的地帶。
  胖子用手電筒往冰裏照了照,只見呈現暗青色的半透明的冰蓋深處,竟然好象有一座飛簷琉璃的建築,竟然像是凍在這冰蓋裏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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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十六章 自殺行為
    經過了兩天的奔波,我們終于來到了小聖雪山的冰川山谷之中,所有人都是滿頭的雪沫,疲憊不堪,不過正值夕陽西下,登高眺望,四周的景色卻讓我們大大的陶醉了一把。

    然而此時悶油瓶子的舉動卻讓我們大吃了一驚,不知道為何他對著雪山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十分恭敬的大禮,似乎對于這一座山,有著什麼特殊的感情。

    叩拜完之後,他又恢復了那種完事不關心,只睡我的覺的表情,爬上一邊的裸岩,閉目養神。我不禁又好奇起來,真的是無法看透,他那混黑比見低的眸子里,到底隱藏了些什麼呢?

    一路過來大家都知道了他的為人,特別是我們幾個,所以都沒人去問他怎麼回事,料想他也不會回答,不過從陳皮阿四幾個人的眼神來看,顯然也是覺得十分的納悶。只有順子不以為意,大概是以為悶油瓶也是朝鮮人了。

    眾人各有心思,一邊看風景一邊休息,片刻之後,我們的體力都有所恢復,胖子點起無煙爐,我們圍過去燒茶取暖,同時順子也開始做他的功課,喝了幾口熱酒緩過了勁來,便指了指周圍的幾座雪山,向我們解釋了它們的由來。

    這是他做導游的本分,這小子十分的敬業。

    他說在長白山的傳說中,這里的小聖雪峰,大聖雪峰和神秘的三聖山,在洪荒時代是一座雪山,大禹治水的時候,路過這里,用一把神刃劈了兩下,才使得一座山變成了三座。

    原本解放前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開放,他聽他祖父說,這三座雪山上去之後,看到的四周的風景就截然不同。比如說在小聖雪峰之上,可以看到三聖和大聖兩峰,而在大聖峰上,卻只能看到三聖峰,看不到小聖峰,非常奇怪。而最奇特的,還是在三聖山上。除了能看到兩邊的兩座大小聖峰之外,還可以看到在三聖山的後邊,和其遙遙相對的,有一座比三聖山更加巍峨的雪山,叫做天梯峰。那一座山終年被雲霧籠罩,不見真面目,傳說山上有一道天梯,可以直達天宮,是人間和仙境的通道,如果天高氣爽的時候,就能看到天梯峰與大小聖山之間會出現彩虹一樣的霞光,猶如仙筆描繪,美輪美奐,奇異萬分。

    胖子聽了,對我們道︰“這傳說肯定搞錯了,天宮明明是在三聖山上,怎麼會跑到天梯峰去了,傳下這個傳說的人肯定眼神有問題。”

    華和尚想了想搖頭,解釋說︰“不是,我來之前研究過這個傳說,我猜這也許是雲頂天宮修建的時候,天梯峰和四周的雪山的白雪產生折射形成的海市蜃樓,因為天梯峰終年有霧,大霧就成了反射的幕布,印出的雲頂天宮的形象隱在霧中,好象天宮真的在天上一樣。”

    海市蜃樓這種現象大多發生在沙漠湖泊之中,雪山之中發生非常罕見,恐怕還不是偶然,可能是因為這里是龍脈的源頭有關,這種現象在風水上叫做‘影宮’,我只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一次,也不知道具體有什麼講究,寶穴這里,異向叢生,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我們用方言對話,我用的是杭州話,華和尚他們用的是長沙話,順子聽不明白意思,也沒留意去聽。講完風景之後,他站起來對我們道︰“幾位老板,你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想干什麼干什麼,但是得抓緊時間,天快黑了,這里也沒辦法打帳篷,天一黑路就不好走了,我們還得連夜找個比較平坦的地方,晚上還可能起風。”說著就倒了茶水,分給我們,自己很識相的站到遠遠的休息。

    我看了看表,離太陽下山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休息也休息夠了,似乎該干正事了。

    不過四周一片白雪覆蓋,沒有一點特別的痕跡,這里如果有陪葬陵,也肯定是被埋在了雪里,入口應該在我們腳下的雪層中。雪山環境和地面上太不同,我們都沒有經驗,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們都站了起來,圍到陳皮阿四身邊,想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

    陳皮阿四經過這麼強度的跋涉,還是沒有緩過來,郎風拿著酒葫蘆遞給他,讓他泯了兩口。華和尚給他揉了揉後背,促進他血液的流動,他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但是整個人看上去還是非常的萎靡,聽到我們問他,只是略微看了看四周的山勢,對我們道︰“寶穴的方位就在我們腳下,我也沒有好辦法,下下幾個鏟子看看雪下面有什麼再做打算吧。”

    眾人點頭,其實我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倒斗倒斗,萬變不離其宗,尋龍點穴之後就是探穴定位,歷代不同的只是探穴用的工具,過程都幾乎是一樣的,所以說如果沒有開棺那一刻的興奮,盜墓其實是一項枯燥的活兒。

    雪比泥軟的多,探鏟打的很順,華和尚他們手腳極快,很快雪地里就多出了十幾個探洞,不過,幾乎所有的鏟子敲進去雪坡中五六米左右,就怎麼也敲不動了,胖子以為葉成瘦猴一樣沒力氣,跑去幫忙,用了蠻力,也還是只打進去一點,每次拔出來一看,鏟子什麼也沒帶上來。

    華和尚看了看鏟頭,發現鏟尖上粘著一點點的冰晶,就知道了怎麼回事情,下面是凍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和混凝土一樣硬,鏟子穿不透,自己也帶不上什麼來。

    “這里下了幾千年的雪了,雪積壓多了就會成冰,你說會不會陪葬陵給凍在下面的冰里了?”胖子問。

    我們都點頭,很有這個可能,但是洛陽鏟打不進冰里,就算知道東西在下面,我們也找不到。

    潘子對我們道︰“主要這些雪太礙事了,咱們有沒有炸藥,我當兵的時候聽幾個兄弟說,他們在大興安嶺的時候,那里的生產大隊有定期的上雪山雪坡清血。只要一個炮眼,就能把這些雪全炸下去,省心的很。把雪炸了,雪下的情況就一目了然了,咱們再找就方便很多,也省得挖盜洞了。”

    我知道他說的情況,每一次下雪形成的雪層。中間都有縫隙的,只要一個小爆炸,整個山體一震,整片的雪層都會滑下來,形成連鎖反應,最後一層帶一層的往下塌。

    大興安嶺林區有幾座小雪山,為免積雪太厚發生雪崩危害林區,當地的工兵隊經常要在大雪之後人工清雪,當時條件簡陋都是人員自己上去放炮眼,有一定的危險性,現在都是直接用迫擊炮轟了。

    華和尚捏了捏雪,“炸藥我是有,但是你看咱們頭頂,在這里放炮會不會是自殺?”

    我們抬頭去看,上面是高聳的萬丈雪崖。前後一直延伸,連著整條雪龍一樣的橫山山脈,我們在這底下,猶如幾只螞蟻,實在太過渺小了,上面只要撒下一點點雪兒,我們幾個就要長眠在這里了。

    潘子看著也有點發暈,不過還是堅持道︰“長白山是旅游景點,這里每點也會進行清雪,我感覺問題不大。你不大這些雪清掉,那咱們就乘早回去,你想在雪山里挖藏在雪里的東西,和大海撈針不是一樣嘛,我告訴你藏地雪山找落難的登山隊,也是這麼做的,沒有別的好辦法,老頭子醒了,就算定準了穴,你還得用炸藥,不然盜洞也絕對打不下去。這一炮,你還就放定了。”

    我想想不妥,不同意道︰“這風險冒的太大了,我寧可花點時間用鏟子來鏟。”

    潘子道︰“小三爺,我們就是因為沒時間了才用炸藥,要有時間我們就等到夏天再來了,無論如何得試一試,三爺還等著我們去呢。”

    華和尚擺了擺手讓我們停下,指了指郎風︰“你們不用吵,咱們說的都不作數,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我楞了一下,一路過來,我並不知道郎風在他們幾個人中是扮演什麼角色,聽華和尚這麼說,我還有點奇怪,難道他是這方面的專家嗎?幾個人都看向郎風,看他如何反應。

    郎風看我們看著他,有點不自在,對我們道︰“我認為老潘的說法,應該可行,其實來之前我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我有一定的準備,而且這個我專業,我可以控制炸藥的威力,聲音也不會太響,其實只要在雪下面有一個很小的震動,就可以達到目的了,有的時候只要一個鞭炮就行了。”

    “你確定?”胖子問道︰“這可不是炸墓,咱們現在相當于在豆腐里放鞭炮,讓你在豆腐里炸個洞,但是表面上又不能看出來,這可是個精細活。”

    郎風點頭︰“我做礦工的時候,放炮眼放了不下一萬個,這不算有難度的。”

    華和尚看向我們,指了指郎風︰“你們別看他平時不說話,這家伙是二十年的老礦工,十四歲開始放炮眼,炸平的山頭不下二十座,給老爺子看中進到行內才一年,已經給人叫做炮神,說起炸藥沒人比他內行了。”

    “你就是炮神?”一邊的潘子睜大眼楮,顯然聽說過這個名號。

    郎風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改前幾日的冷酷勁︰“都是同僚給捧的,一個外號而已。”

    華和尚對他道︰“你也不用謙虛,在這種場合你得發揮你的專長。”然後轉頭對我們道︰“郎風到現在還沒失過手,炸東西他說炸成幾片就是幾片,我絕對相信他,他既然這麼說,我認為可以試一下,你們有沒有意見?”

    胖子看了看我,他有雪地探險的經驗,聽說過很多關于雪崩的事情,顯然也覺得有點玄,不過他是我這一邊,他看我是想我表態。

    我想了想,陳皮阿四他們是真正的集團化職業盜墓賊,不象三叔還是比較傳統,喜歡用老辦法進古墓的人,這些人對于炸藥的依賴程度是我們所無法想象的,而且華和尚這麼說了,應該這郎風有相當的能耐。

    于是心一橫,就對胖子點了點頭,拼了吧,此時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說不準炸沒他們還能真聽我的?

    我們同意之後,郎風和葉成取出一只特別的洛陽鏟,開始擰上一個特殊的鏟頭,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探洞。

    然後郎風用幾種粉末配比出了一種炸藥,往里面深深的埋進去幾個低威力雷管,我知道這種炸藥本來就是專門調制的,威力大概只有十個炮仗左右,是用來鑽孔破壞古墓的封石的,給郎風重新調過配方之後,威力肯定更小。

    現代化的盜墓賊,大多都有相當的工程學知識,只要幾和個很小威力的雷管,就能在任何地方炸出一個能容納人通過的洞,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不過親眼看到倒還是第一次。

    順子在邊上喝茶,一看這情景就瘋了,他見過朝聖者插國旗的,見過偷獵的晚上偷跑出去的,也見過偷渡過境,但是千辛萬苦跑上來,掏出雷管來炸山的,肯定還是第一次。跑過來一下攔住華和尚,大叫︰“你們干什麼?老板,你們瘋了——!”

    還沒說完,郎風在他身後一鎬子就把他敲暈了過去,順子摔倒在雪地里,給拖到一邊。

    我看著覺得後腦發疼,心說當我們的導游也夠慘的,路走的多不說,還要挨這個。不過想想也實在沒辦法了,順子能容忍一切,也絕對不會容忍我們炸山,他畢竟還要在這里混下去。不把他敲昏沒法繼續開展工作。

    胖子問華和尚︰“我們以後拿這小子怎麼辦?”

    華和尚道︰“先不管他,我們還得要靠他回去,把他帶到地宮里去,丟在一邊就行了,到時候多塞點錢給他,他還能怎麼樣?”

    郎風的表現極其專業,幾乎就沒讓我們插手,他自己一個人干活,雷管根據一種受力結構的模型排列好,他揮手讓所有人都爬到裸岩上去,以防等一下連鎖反應把我們一起裹下去。

    我原本以為雷管爆炸的聲音會很大,至少得翻起一聲雪浪,沒想到郎風一按起爆器,我根本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就看到平整的雪面一下子開裂了,然後大片大片的雪塊開始象瀑布一樣向坡下傾瀉而去,坡度也一下子變得更加陡峭,我們腳下一下子空空如也。

    不過這樣的傾瀉並沒有持續多遠,滾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雪坡下露出了一大片渾濁的,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層,這就是課本上說的四世紀古冰川表面。

    胖子在邊上閉著眼楮,一直還以為沒有爆破,我搖里了搖他,他睜開眼楮一看,驚訝道︰“亞哈,這真沒什麼聲音,神了。”接著馬上忐忑不安的看了看頭頂。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郎風的技術過硬,除了我們上方一點點的雪因為下面失去支撐而下滑之外,似乎沒什麼問題。等一會兒,都不見大的松動,我們逐漸松下心來。

    我朝郎風豎起了大拇指,潘子也拍了拍他,做了個你厲害的手勢。

    郎風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可還沒等他的嘴角裂的足夠大,突然一塊雪塊就砸到了他的頭上。

    幾個人臉色都一變,胖子急忙對我們揮了揮手,低聲道︰“噓!”

    我們下意識的就全靜了下來,幾個人又抬頭一看,只見我們頭頂上大概一百多米的高處,雪坡上,逐漸出現了一條不起眼,但是讓人心寒的黑色裂縫,正在緩慢的爆裂,無數細小的裂縫在雪層上蔓延。隨著裂縫的蔓延,細小的雪塊滾落下來,打在我們的四周。

    我頓時就渾身冰涼,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看來郎風‘炮神’的這個名號,今天是要到頭了。

《 本帖最後由 天地散人 於 2010-6-26 15: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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