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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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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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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5:47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九章 日記

岩洞坍塌在即,大石頭小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我腦袋上砸,再多呆一秒都有葬身亂石之下的危險,這種情況下,眼前有路已經不錯,還怎麼能管其他,我一把將他拉住,一邊對他大叫:“什麼不能進去,不進去難道在外面等死?”
  老癢說道:“裏面情況未明,你先看看再說!”
  我對他說道:“管不了這麼多了,你看這種情況,裏面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了。”說著拉著他就往洞裏貓去。
  老癢硬住自己的手,不讓我拉他進去,說道:“拜託你也聽我以此,這洞真不能進去!”
  說著還要將我往外拉,我大怒,剛想問他是想尋死還是怎的,忽然一塊石頭猛地塌了下來,我趕緊鬆手,兩個人都往後一跌。石頭“轟隆”一聲橫在了我們中間,塌出的洞口一下子堵住了。
  我嚇的夠嗆,忙大叫著問他有沒有事情,過了好久,才聽到他呻吟一聲,回道:“沒事,他娘的頭上給砸了一下,這裏已經不塌了,你怎麼樣?”
  我告訴他我也沒事,隨手推了推石頭,見紋絲不動,直到來路已斷,於是觀察四周,本來我以為這是岩壁上的另一個岩洞,一邊必然有一個出口,然而現在一看,卻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非常狹窄,似乎一處自然的山體縫隙,看情形總覺得眼熟。
  顛著碎石頭爬了幾步,我忽然醒悟,這裏原來也是一處坍塌後的洞穴,不過這裏的坍塌有些年頭,該塌的都已經塌了,地上全是碎石。
  我剛才還在奇怪,為何這巨蛇如此有力。幾次撞擊就把堅硬的岩石撞成這樣,現在想來,原來這裏早已有過一次坍塌,那上一次事故必然對周圍的岩層損害很大,表面看去堅固的岩石,其實裏面早已經開裂,給巨蛇一撞,終於爆裂,塌出了這一條通道。
  看了看頭頂。發現這裏是兩塊坍下的巨石中間的縫隙,看契合的程度應該十分堅固,縱使外面還在不斷撞擊,這裏也只有灰塵灑落下來。
  那巨蛇看來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撞得一下比一下輕,最後終於安靜下來。
  我驚魂未定,想起老癢剛才扯著我,要不是我放手的及時。現在已經成肉餅了,氣不打一處來。在石頭後面怒道:“你剛才她娘的吃錯了什麼藥了?差點給你害死。”
  老癢被石頭堵在外面,想進也進不來,也說道:“什麼我吃錯藥了,你怎麼不說自己彆扭,你看現在可好。怎麼辦?”
  我扒了幾塊石頭,看到老癢的手電筒光從石頭的縫隙裏透進來。然而最大額那塊石頭最起碼有一張八仙桌那麼大,只見的縫隙有限,我能把手伸出去,但是人決計鑽不出去。
  拿石頭敲了幾下,砸出幾個白茬自,兩種石頭硬度相同,砸起來很費勁。老癢見我砸得上頭的碎石頭又開始鬆動,忙讓我別弄了,說:“你悠著點,再敲這裏又得塌了。”
  我說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不是塌死就是餓死,少顧慮這麼多。”
  老癢說到:“你還是別,咱們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你先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發現馬上就叫我。”
  我環視一周,這裏黑不隆冬,一看只有碎石,對他說裏面什麼都沒有。
  他聽了沈默了一下,問道:“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再仔細看看。”
  我說道:“騙你幹什麼,這就屁股大點地方,有什麼肯定看見了。”
  老癢說道:“那好,你再看仔細點,我也先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堵得這麼結實,說不定還有縫隙能爬出去。”
  說著他的手電筒光就移開了,我靠在石頭上休息了一下,爬進縫隙裏面,四處一看,就知道這裏不會有出口,架在頭上的石頭又重達數噸,困在這裏,恐怕一年半載是出不去了。
  再往裏面走了走,就沒路了,正想返頭,忽然看到石壁上好像畫了點什麼東西,趕緊抽過去看。
  第一眼看時,我以為那是一些塗鴉一樣的洞穴壁畫,非常原始,可能鑄造青銅樹的先民留下的,再仔細一看,卻發現不是,這些塗鴉上的圖案是一架飛機和幾個英文字母,這是現代人的作品。
  什麼人會在這種地方搞這些東西?我感到十分疑惑。
  塗鴉的一半壓在我腳下的碎石頭堆裏,我搬開那些石頭,想看看到底畫了些什麼,移開一塊大石頭後,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破布,好像是一件衣服的碎片。
  我扯開這團破布,一直乾癟並已經腐爛得露出骨頭的人手赫然露了出來。手呈爪狀,似乎想從這些碎石中爬出來,而終於力竭而死。
  我嚇了一跳,幾乎要叫出來,心說這裏怎麼會埋著一個死人?該不會是這洞坍塌的時候,給活埋在這裏的?那這人又是誰呢?
  我繼續搬開那些石頭,很快,一具屍體便呈現了出來,屍體已經完全腐爛,看來埋在這裏也有些年頭了,身上的衣服破成一團一團的,看質地也不知道原來是什麼顏色,不過從他脖子上掛的護身符來看,這人可能和我們一樣,也是來倒鬥的。
  想起在瀑布水底看到的那一具屍體,也腐爛的和他差不多,那這兩個人也許是一夥的,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兩人也許就是我的下場。
  我繼續挖掘,把整具屍體挖了出來,又找到一隻背包,爛的不能再爛了,裏面幾乎空了,只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腐爛成的,又翻了翻背面,從夾層裏面掉出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也快散架了。好在紙質好,上面用藍色圓珠筆寫的字還請出,我撿起來看了看,前面的日記帳,一些地理位置和電話號碼,我翻到後面,忽然愣了一些,後面有一些日記,看第一篇的時間。好像是三年前開始記錄的。
  這個人字體比較幼稚,應該不是很擅長寫序哦,每一篇日記只有百來字,我快速翻了幾頁,直看得背脊發涼。
  從日記上的記載來看,這人應該是三年前來到這裏的,日記上沒有寫他來的過程,而是從他困在這個岩洞裏開始記錄起的。不過在後面的內容中。偶爾提到了一下他進來之前的經歷。
  他們一夥人應該總共有十八個,因為在其中一篇裏面。他提到:十八個人只剩下我一個了。裏面還提到,他們並不是由我們的路線進入的,而是自山頂的榕樹林子中,一個給氣生根裹住的巨大的樹洞裏面進來的。
  當時我們也曾經經過那一片榕樹林子,但是當地人說裏面鬧鬼。進去就出不來,我們急著趕路。沒去趟這趟渾水,沒想到裏面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蹊蹺,早知道如此,就不用廢那麼多周折了。
  但是看下去,又不由慶倖沒有走那一條路,因為裏面記著,他們下來的路。極度兇險,十八人進去,從底下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了六個,其他全部死在路上了。
  估計那一個樹洞應該開在林子中間那幾棵十幾個人環抱不住的榕樹老祖宗的一棵上,但是榕樹獨木成林,那一片林子到底是幾棵還是一棵,現在也說不清楚。這些人下來之後,應該和我們正好相反,我們是從底向上直接爬了上去,而他們應該是直接落到了頂上。
  他們的路線應該符合祭祀儀式的習慣,那他們走的那一條路,應該才是正門。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還說道,他們在祭祀臺上沒有發現什麼後,順著四周的棧道而下,棧道的底部,卻全是水,有如一個極深的水潭,水是碧綠的,根本看不到底。
  他們跳入水潭中,發現深度極深,沒有設備無法潛入下去,他們帶的潛水設備太小,嘗試了一下後,只好放棄,六個人浮上水面,一看,卻傻了眼。
  原來在他們潛水那一當兒,水位極度下降,等他們出來,他們放著裝備的棧道竟然離開他們六七米遠,他們沒想到這一茬,繩子全在包裏,沒開在身上,一下子全慌了。
  水位迅速下降,他們有一批人爬到了青銅樹上,有一批人跑進了岩壁裏露出的洞裏,這一本日記的主人,就在那個時候進入了我所在的岩洞,但是不巧的是,他還沒進入岩洞多久,從水裏突然盤出一條黑龍一樣的巨蟒,順著青銅樹直追上去,他只聽到同伴的慘號聲和槍聲,嚇得躲在洞裏不敢出去。
  這次災難猝不及防,他的同伴全是亡命之徒,其中一個在和巨蟒搏鬥中,臨死前啟動了炸藥,他們預備著開山炸墓,所以炸藥分量很多,一下子炸得天崩地裂,連他藏身的洞穴也給衝擊波轟塌了。
  日記的主人給炸的暫時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給困住了,他料想如此劇烈的爆炸,外面的人肯定無人生還(其實還有一個,那個人死在瀑布那裏了),自己來盜墓的,本來就無目標性,指望有人救援也不可能,一時間心灰意冷。
  接下來的內容就開始有點無聊起來。
  他在縫隙裏困了七天,身上帶的食物不多,一下子就吃完了,他又渴又餓,電池又電能耗盡,在一片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大限將到,想起自己的老娘無人照顧,不由痛不欲生。
  後來幾天,他因為饑餓,神志恍惚,一天他醒了過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只覺得口渴到了極限,恍惚間,他拿起早就乾涸的水壺猛灌了幾口,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水壺裏面突然湧出了甘甜的清水,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貪婪的連喝了十幾分鐘,水卻絲毫不見少。
  他以為自己是做夢,心說自己肯定是快死了,出現幻覺了,那索性就這樣死好了,又想到既然做夢的話,包裏也許還有吃的,一掏,果然原來放食物的那些袋子全滿了,他大喜,拼命的吃著,結果吃的幾乎噎死。
  逐漸的,他發現這一切不是夢,剛開始她以為上帝顯靈了,來搭救他了,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終於,他發現了,這一切的產生,和他的思想有一定的聯繫,但又不是萬試萬靈,比如說,他一心想吃一樣東西的時候,那東西卻不會出現,但是他隨手去摸包裏的吃的時候,卻往往會摸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竟然包裏什麼都沒有。
  他開始有意識的去分析,做思維的實驗,逐漸的,他發現自己的物質化能力。這一段他寫了很多,實驗的過程非常複雜,最後他並沒有得出物質化能力的結論,而是認為,自己成了“恍惚的上帝”。
  石頭上的那些塗鴉,就是在這段時間裏畫上去的,恐怕是他窮極無聊得時候畫著玩的。
  日記的最後,他寫道他要用這種能力嘗試著從這裏出去,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出去做一個超人,如果失敗了,他就會死在這裏,我不致到他最後作了一個什麼實驗,反正現在看來最後是失敗了。
  不過一個有這樣能力的來到現實社會,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情。
  看到這具屍體,想到我自己的處境,我不由感覺的心寒起來,我身邊根本沒有食物,恐怕連七天都撐不到,再說就算有食物,無休止的在這裏困下去,還不如死了痛快。
  我放下日記,又翻找屍體身上的口袋,找出一隻手機,早已經沒電了,我扔到一邊,又翻出一隻錢包,裏面有一些錢,心說什麼都爛,就是人民幣不會爛,這叫什麼事兒。
  錢包裏還有這人的身份證,我扯出來,想看看這倒楣鬼叫什麼,打著手電筒一看,只見人的照片已經模糊掉了,名字倒還是清楚,叫做“解子揚”。
  這個姓還真少見,死在“海底墓”中的解連環也是這個姓,我看了看這人的生日,還頗年輕,只叫可惜。
  忽然間,後面手電筒光一閃,老癢已經爬了回來,在石頭後面問我道:“老吳!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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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8:05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四十章 真像

我正在看屍體的身份證件,老癢突然問了我一句,嚇了我一條,當下,含糊的應了他一聲,繼續看手裏的東西。
  從他簡短的日記看,這人是三年強來到這裏的,老癢他們一群人第一次進這裏也是三年前,這人會不會就是和老癢一夥的?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他日記寫的和老癢說的雖然有一點吻合,但是大部分還是不同,應該是兩批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解子揚”這個名字很熟悉,解這個姓比較少見,同名的應該很少,哪里聽過呢?
  老癢看我蹲在那裏不說話,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又叫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他的半張臉正往縫裏擠,眼睛直往我手裏瞟,只覺得他樣子古怪,好像恨不得鑽進來一樣。
  我暗罵了一生,心說你小子剛才死也不肯進來,現在後悔了吧?我對他說道:別吵吵,我找到有趣的東西,正在看。
  老癢皺了皺眉頭,忙問:“找到什麼了?”
  我把剛才發現屍體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歎了口氣對他道:“這傢伙可能就是我們的下場,要找不到路,我們恐怕比他死的還快,不過覺得這人的名字有點耳熟啊,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有沒有什麼同學叫這個名字的?”
  說著,我退到那塊巨石邊上,想把身份證從縫隙裏傳出去給他看看,可是我抬頭一看,卻突然看到老癢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慘白慘白的。正直勾勾盯著我的臉看。
  我心理陡然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心說怎麼了,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的表情,難不成我們小時候還真有個同學叫解子揚?
  又閉上眼睛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了,現在人情淡薄,大學的同學有些都已經不認識了,小時候的更是沒有記憶,我看老癢不說話。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身份證號碼,說道:“我是真想不起來,不過這人年紀和我們差、、、、、、”剛說到這裏,突然一道閃電掠過我的大腦,一下子我整個人塄在那裏。
  解子揚!解子揚!解子揚!解子揚!不對啊,這名字好像不是什麼陌生的名字——這是老癢的本名啊!!!
  我的頭皮猛地一炸,幾乎打了個寒顫,忙仔細去看身份證的生日,這一看不由一陣眩暈,我的天,真的是老癢的生日,可這、、、不可能啊,這張身份證,難道竟然是老癢的?!
  難道,這具已經腐爛成骨頭的屍體,是老鼇
  可是這不對啊,如果老癢三年前就死在這裏了,那,在石頭外面看著我的,是誰?我的脖子都硬了,幾乎是機械的轉過頭去,看著石頭縫隙裏透出的那半張臉,忽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老癢的臉在手電筒光的閃爍下顯得鬼氣森森,看上去竟然和外面看到的哪條黑色巨蛇有幾分相似了。我不由自主的向洞的內部退去,不敢再靠近那塊石頭,老癢卻一動不動,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也不說話,好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一樣。以他的脾氣,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將我罵得像孫子一樣,如今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因為身份敗露,不知道如何反應?此時我心理越發懷疑,外面的這個人雖然長相脾氣和老癢一樣,可能卻不是老癢,我從杭州來到這裏,之間的經過猶如放電影一樣的在我的腦海中閃過,那一個個謊言,閃爍其詞,他在青銅樹頂和我說的話,均歷歷在目,那在其中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懷疑,也在這個時候逐漸清晰起來。
  我一向以為,老癢的城府不可能會這麼深,一來我和他的關係,根本不需要騙我,二來,他說那些謊言的時候,無不真切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我這個人過於謹慎,根本發現不了,可是,其他方面,這個人跟老癢太像了,我找不出一絲的破綻,雖然我心理已經百般懷疑,還是認為他的性格改變了,沒有想到他根本不是老癢。
  這個時候,“老癢”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臉縮回道後面,對我道:“老吳,我剛才不讓你進去,你就是不聽,只能怪你太固執了,你沒聽別人說過,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我心理咯噔了一聲,心說果然有問題,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你不是老癢,你到底是誰?”
  “老癢”很古怪的笑了幾聲:“我是誰?我就是老癢,解子揚,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做了三年牢的解子揚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的老底啊。”我冷笑一聲:“胡說!老癢的屍體就在我邊上,他死了已經有三年了,他根本沒出去這裏,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老癢”的半張臉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來了岩石間的縫隙裏,森然冷笑,“不錯,他是死了三年了,但是我活著,有什麼區別嗎?”我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皺起眉頭一想,突然長大嘴巴:“我操!你不是人!你、、、、、、你難道是他物質化出來的?”
  “老癢”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不說他是我物質化出來的呢?誰知道呢?我和他一模一樣,誰知道是哪個先哪個後。“
  我幾乎失控,撿起一塊石頭就朝他扔去,他的臉往後一閃,又說道:“老吳,其實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你不用介意。“我大叫道:”當然有區別,誰知道用那種力量實化出來的,他娘的是什麼東西!“
  “老癢“突然沈默了。臉色變得很難看,盯了我一會兒,突然狠狠的說:”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就是老癢,你和他是一路貨色,那就由不得我了。“我心理頓感不妙,忽然一枝槍管就從縫隙裏伸了進來,我趕緊翻身到死角裏,”老癢“一槍打在石頭上,削掉了一大片,接著提昂頭馬上就瞄向我在的那個死角,又是一槍,子彈幾乎是貼著我的脖子飛了過去。這個縫隙空間實在太小,就算有死角,也無法保護我所有的身體,我一看情況不對,忙一下關掉自己的受點。讓他看不到我,他慌亂間胡開了幾槍,都沒有打到我,我翻身充到岩石邊上,拿起石頭就去砸伸出來的槍管子,幾下。便給我砸的彎成了九十度。”“老癢”拔也拔不出去,氣得大罵,我冷笑道:“什麼一模一樣,我不認為老癢會朝我開槍,你他娘的就是個劣質的仿冒品!”我自“老癢”和我提起物質化活人之後,心理就一直有一個疙瘩,總有一股感覺,這一棵古老死青銅樹在這裏,不會沒什麼目的,這種幾乎恐怖的能力,所帶來的生物,會是正常的人嗎?真的和我們一樣嗎?會不會是某種妖怪呢?現在看來,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們一樣,但是他顯然知道自己是被物質化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大大的不妙起來。“老癢”和我對罵了一會兒,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就不說話了,接著,他將受點關了,一下子整個空間一暗,無盡的黑暗壓來,在這一點光源都沒有的狹小空間裏,顯得格外沉重。
  我提防著他有什麼詭計,縮到死角裏躲好,卻聽他說:“老吳,記得你小時候最怕黑了,現在怕不怕?不過你可千萬別亂想哦,記得剛才和你說得話,在這個地方胡思亂想的話,小心你的燈一開,你面前出現一張死人的臉哦。”
  我心裏直罵該死,這傢伙是想利用我對黑暗的恐懼,而自己實化什麼怪物。我心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得逞,但是內心反而害怕起來,他剛才說得受點一開,眼前便出現一張死人的臉,一下子把我的神經吊了起來,我馬上就感覺到自己的勉強,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好像出現了什麼東西,我呼出去的熱氣,撞在那東西上,反沖道我的臉上,帶來一股腥臭的味道。
  沒這麼靈吧,我想,從“老癢”剛才的表現來看,物質化能力非常難以控制,否則剛才我們也骨灰給巨眼黑蛇撞的如此狼狽,照道理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弄出個怪物來的。錯覺,我對自己說,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在這麼封閉的一個黑色空間裏,恐懼是肯定有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臉上一濕,好像有一條冰冷的東西一掠而過。一下子我渾身的冷汗,幾乎就要尿褲子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胸口,心臟狂跳,只覺得全身發軟,他娘的這下子沒錯了,媽的,黑暗裏果然多了什麼東西。我不敢打開手電筒,人緩緩的往後靠,想緊貼住石壁,可是我的背一靠到後面,我馬上發現那不是石頭,而好像是,一片一片的鱗片、、、、、、,甚至能感覺到鱗片下面筋肉的蠕動。天哪!我在胡思亂想什麼,背後怎麼會有鱗片?我趕緊閉了閉眼睛,緊緊抓著自己的手電筒,舉到自己面前,剛想打開,突然聽到“老癢”做作的驚叫了一聲:“老吳!怎麼不開手電筒啊?我幫你照照!”
  接著他的手電筒就亮了,我猛地看見就貼我鼻子尖,一個巨大的蟒蛇頭昂了起來,它猶如水桶一樣的身體盤繞在洞穴裏,我的頭頂,背後岩石全變成了鱗片的牆壁,黑的猶如寶石,被老癢的手電筒一驚擾,鱗片搐動,身體緩緩摩擦,發出令人膽寒的噝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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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8:34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四十一章 燭九陰

貼著鼻子的巨大蛇頭,滿眼蠕動的鱗片,我不知道怎麼來喝別人說這種震撼,一下子我的心臟好像停止了跳動/渾身僵硬的有如石頭一樣.
  第一次實際領略這種能力的巨大威力,讓我僅有的一絲懷疑也一掃而光.可是這條巨大的黑色蟒蛇如此的真實.每一片鱗片,空氣中的氣味.那種無處不在的摩擦聲都毫無破綻..我實在想像不出這東西是怎麼忽然產生的,如果剛才亮著等,難道會“蹦“一聲憑空就變出來?
  老癢還在外面叫著什麼,我也沒有心情理會他,只覺得那種爬行動物毫無感情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本來我所處的岩石縫隙就小,現在忽然出現了這一條黑龍一樣的巨蟒,連做廣播體操的空間都沒了,這個時候,只要那條蟒蛇隨便一張嘴巴往旁邊一咧,我就馬上隔屁著涼,什麼都完蛋了.
  我心裏閃電一般盤算了一下,蟒蛇的嗅覺和視覺都很靈敏,沒有道理看不到我,現在只有一個希望,就是他對於我這樣的體形不感興趣.蟒蛇是不會捕食體積太小的東西,我只要坐著不懂,不引起它的恐慌,它可能就會放任我不管,但是如果這一招不管用,那這一次真的無計可施.
  我咽了口唾沫,儘量不讓自己發抖,巨大的蛇信在我耳邊舔過,留下及其難聞的唾液.但是,幸運的是,它只是抬起頭注視了我一下,馬上轉頭去看在石頭後面老癢的手電筒光源.
  老癢躲在擋住洞口的巨石後面,看到蟒蛇沒有攻擊我,反而轉頭向他探了過去.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封住通道口的巨石,只相對於巨蟒腦袋一樣大的石塊,根本擋不住它,我聽到老癢罵了一聲,忙縮回石頭後面,喀喳一聲關了手電筒.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來.巨蟒兩隻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螢光.我仍然大氣也不敢出,隱約看見巨蟒輕輕頂了兩下,見石頭沒動靜.忽然縮起了脖子,做了一個攻擊的姿態.
  我腦子裏出現電視裏蟒蛇捕食的動作,馬上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刹那間,蟒蛇縮起的脖子猶如子彈一樣撞了出去,就聽見一聲悶響,整個山洞一震.堵門的巨石像風箏一樣給撞飛,我聽到老癢一聲慘叫,接著就是石頭混想撞擊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了過來.
  雖然知道外面不是真正的老癢,但是這一聲慘叫還是讓我我條件反射的心裏一慌.巨蟒發現石頭後面的空洞,但是它的腦袋太大了,怎麼也鑽不出去,它的身體在纏繞著中不停的弓起倆,我左躲右閃不給它捲進去,不然給它兩邊的蛇磷一夾肯定骨頭盡斷.
  幾次嘗試不行,蟒蛇開始煩躁起?甩著腦袋開始撞那洞口邊上的石壁,蟒蛇的身體盤起來看上去已經非常嚇人,如今龍一樣舞動起來更是壯觀的離譜.幾下子那洞口給它撞裂了一個口子,巨蟒用力一轉,腦袋便鑽了出去,鱗片摩擦著石壁,把整塊石頭都擠出了裂縫.
  巨蟒將前面擋路的石頭盡數向外推去,我跟著蟒蛇出去,看到老癢躺在碎石頭堆的後面,幾乎全部的身體都給壓在石頭後面,氣息若微,看到我,咳嗽了幾聲,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嘴巴一開,血就從嘴角流了下來.
  我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試著搬動一下石頭.可是一眼下去,下半身已經全部壓爛了,實在連看都不能看.我歎了口氣,問他道:“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看了我一眼,咬咬牙,從岩石縫裏撤出了他從王老闆那里弄來的背包,甩給我.
  我借過背包,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咳嗽了幾聲,吐出很多血,然後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
  我頓了頓,想問問他當天到底是怎麼一個經過.忽然“轟“地一陣巨響,整個山洞狂震,我幾乎連坐也坐不住,撞到岩壁上,定上又是悠長地一連串石頭裂開地聲音.
  我嚇得夠嗆,心說難不成外面哪條巨眼蛇又開始撞了,忙貓著腰向洞外爬去.老癢這次忽然嘶啞地叫了一聲:“老吳!“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回頭一看,只見他對我張了張嘴巴,忽然他所在的那塊地方塌陷了下去,上面的石頭瀑布一樣翻落下來,一閃之間,他就像陷入泥沼一樣消失在碎石頭堆裏.
  我心中一悸,竟然有一種撕心的感覺,但是此時也沒有時間調整情緒,幾個翻滾避開落石沖到洞外,正趕上一團黑影又撞了過來,我趕緊往邊上一翻,黑影撞到了山體上,整塊山壁都給撞德震動起來,石塊紛飛,山體裂出了一條裂縫,一直從我站德位置延伸下去.
  我看到撞的如此厲害,不尤也奇怪,這蛇難道不要命了.賺頭一看,原來不是這樣,剛才爬出去的那條黑色巨蟒已經和從青銅樹中爬出的細磷巨蟒纏繞在一起,鬥得難解難分.那細磷巨眼蛇體形比蟒蛇大出不少,但是打鬥起來卻四號占不得一絲上風.加上兩條蛇都是黑色得,一時間也看不出誰是誰,只見兩團黑色得旋風在青銅樹上不停得纏繞,尾巴亂掃,將四周的石筍石乳拍的炮彈一樣亂飛.
  我從沒見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纏綿,只看得呆了.忽然一條尾巴掃到我得狡辯,我站得整塊石頭給掃成了石粉.情急之下,忙著往四周一抓,卻發現邊上得石頭全部鬥已經給撞得鬆動,什麼都沒抓牢,整個人向下面得深遠栽了下去.
  幾分鐘內幾次經歷大生大死,一下子我也反應不過來,大叫一聲,忽然聽到了隆隆得水聲,接著渾身一涼,耳邊一靜,整個人竟然摔進了水裏.
  他娘得,哪里來得水?
  我一直刺進水裏六七米才停了下來.入水得姿勢根本沒有調整,聽見脖子格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斷了.渾身用不上力氣,人直往水裏沉去.
  正在無計可施得時候,一個人影從背後遊了過來,將我托起,把我往上帶去.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直躲在下面岩洞裏得涼師爺.大概也是給不斷上漲的水逼了出來,看到有人掉下來,過來拉了我一把.
  沖出水面一看,之間我們剛才爬上來的深淵不知道何時變成了一個水潭,水裏有水流湧動,不知道由哪個地方湧進來.水換乖諮桿偕仙?
  我看著四周,心說難怪他們三年前來這裏的時候,這裏會是一個水譚,但他娘的這樣一來,豈不是回不去了.
  我的水性比涼師爺好,他將我拉上來後自己沒了力氣,直往下沉去,我將他拉到青銅樹邊,也不想和他計較以前的事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情?“
  涼師爺咳嗽幾聲.這才說道:“外面肯定下過一場雨,這是山洪,這裏這個季節經常有山洪.洪水瀉進我們過來時候的地下河裏,那條河肯定河這裏牆上的幾個岩洞有連通,高海拔上的洪水沖下來,水位上升,水就倒灌進來了!山洪一鍋,水位馬上就會降下去.“
  我心裏暗罵一聲,這樣一來上不著邊際,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出去好了,抬頭一看,之間一團巨大的黑色影子還在扇面纏鬥,心說怪怪,現在已經鬥成這樣了.待會掉進水裏,不震成龍潭虎穴了.我們還不給折騰死?
  還沒想完,耳邊呼嘯一聲,黑色巨蟒已經摔了下來,直摔進水裏.一時間水花四濺,不大的水譚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
  緊接著細磷巨蛇也順著青銅樹爬下來,涼師爺看到那蛇巨大地紫色眼睛,嚇得整個人往水裏沉,我把他扯起來,他哆嗦著說:“我的天!這東西是哪里來地?這…這是條燭九陰啊!“
  我聽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拉著他直往青銅樹後面躲,問他怎麼回事.
  涼師爺咬著舌頭輕聲說道:“燭九陰是龍,古時候叫燭龍.其實是一種遠古時代地巨大毒蛇.帝舜時代抓住這種東西來煉油做燭照明,幾千年前就滅絕了,怎麼這裏還有一條.“
  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當下覺得奇怪,既然我不知道,那這不可能是我幻想出來地,難道這是真的,這青銅樹裏真的有一條遠古時候地巨大毒蛇?
  涼師爺繼續說道:“這麼大的燭九陰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泥發現沒有從這裏看只能看到他的一隻眼睛,燭九陰的眼睛是橫著長的,你現在看到的這一隻應該是本眼,還有一隻眼睛長在這只眼睛的扇面,叫做陰眼.傳說千年的燭九陰陰眼連著地獄.給他看一眼就會給惡鬼附身,久之就會變成人頭蛇身的怪物.
  我想起老癢那種毒蛇一樣的表情,心裏一陣發寒,回頭偷偷看了一眼,所幸燭九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們身上,我感覺到水下的水流變得極度混亂,知道黑色巨蟒還在睡下,燭九陰盯著水裏,恐怕是怕巨蟒忽然襲擊.
  水位不停的上漲,我們越來越靠近燭九陰的身體,涼師爺緊張的要命,我看了看頭上,這岩洞的定上應該有一處出口,只要水位升的夠高,我們就能從那上面出去,只是不知道這水位能上道多少.畢竟這裏非常靠近山頂,過千棺陣的時候,棺材沒有給水浸過的痕跡,水位不可能高過那一邊,具體能高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好浮一點是一點了.
  我將自己的想法輕聲告訴涼師爺,他完全聽不進去.這個時候一隻白色的面具從水裏浮了上來,那是縭蠱的殼,我心裏忽然感覺到不妙,拿起一隻一看,嘴巴部分的空腔是空的,裏面的蠱蟲不見了.
  “媽的!“我罵了一聲,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那條蟒蛇在水裏潛了這麼久鬥不上來,打起手電筒潛進水裏一照,只見武術螃蟹腿一樣的蟲子,有些還帶著面具,有些只剩下身體,猶如螞蟥一樣附在那條黑色巨蟒的身上,白花花一大片,黑色巨蟒肚皮朝天,還在不停的翻滾,但顯然沒有辦法甩掉這些蟲子.撞在岩石上,蠱蟲的面具給蹭掉,但是蟲身還是牢牢吸在蛇身上,看起來古怪異常.
  一些蠱蟲無法搶到位置,在蛇身的周圍遊蕩,行動非常的敏捷.不妙的是,一看到我手裏的手電筒所有蠱蟲忽然鬥頓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從蟒蛇身上彈開,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所有的蟲子猶如海裏的巨型魚群一樣向我直圍過來.
  這些東西遊的極快,我一看不好,已經來不及反應,情急之下,我往後一貼,狠狠咬了自己的手心一口,這一口連我自己鬥不明白為什麼咬的這麼狠,一下子鮮血湧了出來,我把手在水裏揮動,將血均勻開來.
  蠱蟲忌諱著我的血,一下子沖到我面前又遊了開去,不敢靠近,成群的白色蟲子在我面前形成一道蟲牆,我甚至隱約還覺得這些蟲子排列的起促有點像人的臉.
  涼師爺嚇得要命,二話不說就往青銅樹上爬去.我知道在水裏呆著也不是辦法,也灘頭出水.回頭一看,燭九陰已經發現了我們,巨大的蛇頭對著我們的方向,那只紫色的眼睛已經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血紅色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張了開來,怨毒的注視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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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四十二章 脫出

這只紅色的眼睛裏佈滿了跳動的血絲,看上去詭異異常,我一給它對視,突然有一股靈魂給抽離的感覺,只覺得強烈的噁心和頭暈,馬上把臉轉過去。
  涼師爺卻好像中了邪一樣,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只血眼,一動也不動,我朝他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涼師爺說過“燭九陰”的陰眼通著地獄,我知道肯定不對,忙掬起一潑水就撲向他。
  可不知道是燭九陰突然往前探了探還是如何,那潑水竟然沒有潑到涼師爺的身上,而是潑到了燭九陰的腦袋上。
  燭九陰給我潑起的水花嚇了一跳,眼睛一閉,蛇頭往後一縮,就想發動攻擊,我趕緊貼到銅樹後面,蛇頭撞在青銅樹上,將那些枝丫全部都撞彎了。這個時候,我想到了我從老癢那裏拿來的背包,裏面可能有什麼武器,急忙將背包翻到前面。
  他的包裏肯定沒有槍了,但是我記得有幾根他們原本用來炸墓牆的雷管子,現在我手無寸鐵,有點大威力的東西威懾一下這些東西也好。
  燭九陰青銅樹的一邊盤繞過來,我一邊移動不讓它看到我,一邊連滾帶爬的爬上去,抓住背包,就往裏掏。
  那背包塞滿了東西,我把那些食物全部都拿出來丟進水裏,終於摸出來我認為的雷管,一看,不由一呆,他媽的剛才看的時候太馬虎了,那一捆東西,竟然是黑色的蠟燭。
  這時候蛇頭已經探了過來,看見我又突然折起蛇脖,又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蛇的平均攻擊速度只有四分之一秒,這條雖然大了一點,估計也慢不到哪里去。我一看再耽擱一秒就完蛋了,扯起背包就往水裏跳。
  但是我落下的速度還是太慢,突然黑影一閃,射出的蛇頭一下子淩空將我咬住,然後蛇身一卷。就想把去我纏繞進他的身體裏。
  我的手在包裏亂摸,這個時候,突然摸到了他們用的那種信號槍,一下子手忙腳亂,下意識之下就扣動了扳機,背包給轟出了一個大洞,混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信號彈在蛇嘴巴裏爆了開來,只覺得虎口一熱,然後就是天旋地轉。
  我“啪”一聲又落到水裏,浮出水面,回頭一看。燭九陰嘴巴裏的信號彈正發出熾熱的白光,空氣中竟然彌漫著一股蠟燭的味道,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它的全身都開始冒出青煙來了。
  這種蛇本身體內的油脂就非常容易燃燒。不然古人也不會捕獵它來做蠟燭了,但沒想到竟然能夠這樣就燒起來,它體內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燭九陰極度痛苦,再也管不了我們。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巨大的尾巴拍打著岩石,那一邊本來就已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給它繼續拍打著,一條裂縫擴散出好幾條小裂縫,整塊山面不停的開裂,似乎整個岩洞都可能崩塌了。
  我不知道燭九陰會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繼續翻動那只背包。再也沒有有用的東西,將背包往水裏一扔,這個時候,突然水下激流溢滾,潭水竟然向燭九陰撞出來的裂縫湧了過去。
  這裏的山體裏面洞系眾多,看樣子裂縫後面的山體已經給撞穿了,水不知道湧到哪里去了,我最後看了一樣青銅古樹,四處去找涼師爺,已然不見了蹤跡,眼看著上面的勢頭開始給湧出的水沖得大塊大塊的塌下來,燭九陰更是發了狂一樣亂舞,忙往後一仰,順著水流就給捲進了縫隙裏面。
  縫隙極深,裏面一片漆黑,因為是坍塌出來的通道,裏面石頭很不規則,水流撞出不少漩渦,我打著轉兒在裏面東撞西擦,勉強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在往下游漂去。
  大概轉了有十幾分鐘,突然我感覺到自由落體,接著就一頭栽進水裏,忙掙扎出來看,發現已經給水流帶到了來侍候得地下河裏,這裏水流比我們剛才看到的還要湍急很多,應該是和涼師爺說得一樣,外面下過一場大雨。
  這裏水流雖然非常快,但是沒有岩縫裏那麼多的漩渦,而且水有一點溫度,我得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肢體,心裏開始盤算前面的情況。
  這條地下河由上而下,不知道通道什麼地方去,要是直沖入到幾十米深的地下,我真是無話可說,不過按照來侍候的方向,如果它中途沒有變換大的方向,我估計應該會給沖到來時候渡過的那條河裏。當然前提是這一路上順利,我緊張的看著前面,唯恐出現什麼岔口,這個時候眼角的餘光一閃,我看到地下河的河壁上刻著什麼東西。
  這裏的地下河道,看岩石的沖刷情況,歷史應該與這座山一樣古老,上面有什麼東西,應該不會是近代刻上去的,我看准了一個機會,拉住從頂上垂下來的一顆石柱,停住身體,用手電筒一照,我驚呆了。
  河壁的兩邊,全是和我們在青銅樹頂上的棺淳內看到的一樣的浮雕,連續成畫,有些已經塌落,但是大部分還是保存的很好,線條明快流暢,衣紋飄逸,每面各異,形象生動,極具動感。
  我一眼看上去這些浮雕,就知道描繪的是古代少數民族祭奠青銅樹的過程,其中的場景極其生動,有一幅浮雕上,是那顆巨大的青銅樹上,掛滿了奴隸的屍體,奴隸的血流入青銅樹內,順著上面的溝壑一直匯流而下,有一幅則是他們將奴隸的屍體拋入青銅樹的內部。
  浮雕有很大一部分淹沒在水裏,最底下的一切已經給水沖平了,看來他們雕刻的時候這裏還沒有水。
  從這裏的浮雕來看,這種祭祀青銅書的祭奠規模很大,我一直看下去,卻越看越覺得奇怪,有一些浮雕描繪的場景。和祭祀又不相同,我無法理解。
  其中有一幅浮雕,表現得是古時候的那些先民將一些液體倒進青銅樹的情形。接著下一幅,就有一條和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燭九陰”從青銅樹裏出來。很多穿著戰士一樣的先民用弓箭和長矛圍著它,顯然是一種狩獵的場景。
  按照我剛才的理解。這棵青銅樹應該是古時候一種特殊的神權象徵,那青銅樹種的“燭九陰”在古代是一種龍,甚至在一些筆記小說裏,“燭九陰”甚至給抬到了盤古一樣的高度,應該會給人當成神獸來頂禮膜拜,這裏的人怎麼會狩獵它呢?
  我繼續往下看去,希望能從後面看到答案,後面還有一些儀式的內容,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先民都是帶著面具。面容呆滯,但是,每一幅浮雕中,總是有一個人雕刻得特別魁梧。看這人的服飾和神態,我可以基本肯定,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的首領,而且應該就是我在夾子溝的懸崖上看到的那一座雕像的原形。
  那一座雕像的腦袋給炸彈炸沒了。我那時候總覺得不太對勁,但是一路過來始終沒看到他的腦袋,這一次正好可以看個仔細。
  我拉著頂上的鍾乳柱,貼近地上的岩石,抹掉上面的污漬,湊過去看。
  浮雕裏的首領圖像,比其他都幾乎大了一倍。就如一個巨人一樣,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設想,這裏的雕刻都是按照正式比例,那這個首領可能真的有如此高大。
  可是離奇的是,所有這些浮雕上,這個首領的脖子都長著一個蛇頭,看上去也不像是帶著面具什麼的。
  我雖然有一定的考古知識,但是這些需要大量閱讀來積累的東西,我還是沒什麼頭緒,只知道單從這些浮雕的表面意思來看,我感覺上涼師爺當時的判斷可能有一些偏差,這棵青銅樹可能不是單純用來祭祀的。而是用來進行某種狩獵儀式,那些犧牲的奴隸,可能就是將“燭九陰”從地底下印出來的誘餌。
  青銅樹深入地下不知道多深,這些“燭九陰”應該是生活在極其深的地底,怎麼在那種地方生活這麼就也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我只是好奇,這些先民搞這麼大的陣仗捕獵“燭九陰”是為了什麼?
  浮雕上面並沒有給我答案,我看到最後只是一些慶典的場面,“燭九陰”被捕獵上來怎麼處理,並沒有雕刻出來。
  基本的情況我已經知道,我看了水位,有繼續上漲的趨勢,只好放掉雙手,繼續隨著水流向下漂去。
  手電筒在經歷了這麼多時間後,已經變的非常的暗淡,最後淡到完全沒有照明的作用,我索性關掉,在黑暗中隨流而動。
  這一段時間非常的難熬,我幾次都給沖下一些小的瀑布,雖然不致命,但是難免給撞得鼻青臉腫。足足有好幾個小時,我不知道周圍是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
  我逐漸感覺到絕望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又沒有轉彎或者進入岔口,如果自己判斷錯誤,那我現在說不定正在給帶入無盡的地下河深處,也不知道這條河通道什麼地方去,難道會沖到“燭九陰”生活的地層去?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說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帝王的陵墓修建在地下河的深處,這倒是一個好創意。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突然看到一絲光亮,看得我渾身一震動,接著我就聽到隆隆的水聲,我心中大喜,直到前面肯定是出口了,十幾個小時沒見到自然光了,我扔掉我的手電筒就向前遊去。
  我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幾分鐘的工夫,我的眼前突然一閃,然後一片白光,什麼都看不見,那是太久沒看到光線的視覺遲鈍,我心中大叫,可是那一霎那,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從我身下傳來。
  又是自由落體!又是一個瀑布!
  而且從水沖出的勁道和底下傳來的聲音來看,這瀑布肯定不小,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如果水太淺,那我死的真是太冤枉了。
  我的耳邊一片呼嘯,電光火石之間,沒等我的視力恢復,我已經一頭栽進水裏。
  那一霎那我手往下一伸,馬上摸到了一塊石頭,糟糕,太淺了!我剛意識到這一點,腦袋已經磕到了什麼上面,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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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一章 新的消息

我昏迷了三天時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給人送到了醫院裏面,剛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我什麼都記不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止不住的噁心和頭暈。
  兩天後,這種情況才一點一點好轉起來,但是,我的語言能力全部喪失,無論我想說什麼,我發出來的聲音全部都是怪叫。
  我以為自己的腦子摔壞了,影響了語言的神經,非常害怕,不過醫生告訴我,這只是劇烈腦震盪的後遺症,叫我不要擔心。
  我像啞巴一樣用手勢和別人交流,直到第四天,我才勉強開口去問醫生,我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告訴我,這是西安市碑林區的紅十字會醫院,我是幾個武警帶回來的,具體怎麼發現我的,他也說不清楚,只說我全身大概斷了二十根骨頭,應該是從高處墜崖導致的。
  我胸口和左手打著石膏,介是不知道自己傷的多重,聽他一說,才知道自己命大。我又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出院,他對我笑笑,說沒十天半個月,連床都下不了。
  當天晚上,送我過來的武警聽說我能說話了,帶了水果籃過來看我,我又問了他問醫生同樣的話,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說有幾個村民在藍田的一條溪邊找到了我,我是給放在一個竹筏上,身上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了,醫生說道,要不是這些處理,我早就死了。
  我覺得奇怪,我最後的記憶是落進水裏的那一刹那,按道理最多也是應該給水沖到河灘上,怎麼給放到竹筏上去了,二來,藍田那裏離夾子溝那一帶有七八裏路呢,難道,我們在地下河走過的路,不知不覺已經有這麼長一段距離了?
  我編了一個登山隨崖的謊話,千恩萬謝的送走了武警,馬上給王盟打了電話。讓他到西安來一趟,帶一些錢和我的衣服來,第二天王盟就到了。我把醫藥費付清,然後重新買了手機和手提電腦。
  我問王盟最近生意怎麼樣?他說沒什麼重要事情,就是我老爸找了我很多次。我心說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要這麼長時間,可能擔心,於是給家裏報了平安,不過我老爸不在。我和老媽說了幾句。順便問了問三叔的消息,還是沒有音信。
  看來一切還如我來時一樣,我感歎了一聲。
  接下來幾天,我百無聊賴,忽然想到老癢。心裏發酸,便躺在病床上,翻看我墜山時候穿的那件已經完全破爛的登山服,尋找老癢的那本日記,日記倒還在,只是給水泡得什麼都看不清楚了,我免強辯認的讀了一會兒。再看不出什麼,又連上醫院的電話,上網打發時間。
  我查了許多資料,不過網上關於古董地資訊到底是不多的,我只能將我腦子青銅樹的景象簡略的描繪了出來,發給一些朋友去看,後來陸續收到回信,大部分也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而且他們對我的描述也不相信,然而有幾封信對我挺有啟發。
  其中有一封是從美國發來的,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和我挺聊得來,他在E-mail裏寫道,這一種青銅樹,叫做“柱”,因為形狀像“”(古樂器),八四年的時候,攀枝花一座礦山裏也發現過一根,但是遠沒有我說的這麼大,只有一截,深入地下的那一段已經完全鏽化了。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文獻資料能夠解釋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不過根據山海經和一些文字記錄下來的少數民族敍事詩,這東西的確和遠古時期的捕“地龍(蛇)”活動有關。
  “燭九陰”應該是生活在極深地脈裏一種蛇類,因為長期在陡峭的岩石縫隙中生存,它幾乎沒有正視的機會,所以兩隻眼睛像比目魚一樣變異了。古人用鮮血將其從極深的地脈中引出來,然後射殺,做成蠟燭。聽起來很冤枉,但是那個時候,持久光源是極其珍貴的東西,特別是對一些晚上活動或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裏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我覺得他分析的有點道理,不過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麼碰到所謂的“柱”,會產生那種奇妙又恐怖的能力,我回信過去,問他歷史上還有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
  他回信過來,還付上了一份殘卷,是一本筆記體小說,裏面記錄了清朝乾隆年間發生的一件事情,裏面提到了西安礦山挖出青白石龍紋盒,乾隆皇帝打開一看,當夜就秘招幾個大臣入宮,秘談到了音半夜,之後就有乾清宮失火。那幾個大臣,除了一人有名的之外,其他幾個,全部也沒有善終,最後都給莫名其妙的殺了。
  我看時間,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寫的那一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也就是應該有關聯,看樣子,最後挖出那只白石龍紋盒的人和瞭解這件事情的人,都糟到了滅口,皇帝下了這麼大決心,要保守一個秘密,那這白石龍紋盒裏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就是這棵青銅古樹的來歷呢?
  我再一次回信徵求他的意見,他只回了一句話,要挖下去才知道。
  我苦笑一聲,知道這是不太可能了,誰知道下面還有多深,也許當初他們鑄造這東西,花了幾個世紀時間,就算有人願意挖,我絕對是看不到挖出來的時候了。
  還有幾封信,是我二叔發給我的,他說,那個時候少數民族,文化傳承西周時期的裝飾風格,介是那個時候憶族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訊極度不發達,所以應該有一個時滯,也就是說,我反時間估計得太早了,按照一般規律,那個時候,中原地區應該改已經是秦後期。
  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的活動都和秦始皇修建陵墓有關,他們捕獵燭九陰,可能是為了提煉“龍油”。進貢給皇帝煉單或者類似的活動。而且根據地質探測,秦始皇陵的最底層,也有巨大的金屬物體。環繞整個陵墓,按照道理,當時的冶金技術應該無完成如浩大的工程。這一部分的修建者,應該是冶金技術特別發達的外來民族。
  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實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我對他的推測不以為然。
  一個月後,我出院回到家裏,整理了一下後,我開始收拾心情。從新投入生活。我整理了已經幾乎撐爆的信箱,理出一些雜誌和報紙後,我找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快件。
  老吳:
  猜到我是誰嗎?
  對,我沒死,或者說。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捲進這件事情來,不過畢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沒有其他選擇。
  現在整件事情已經完成了,我們的關係,也必須到此結束了,我很高興能和你做過朋友,但是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年前。我和一群遼邊佬到秦嶺那一帶踩盤子,我們根據當地人的傳說,在山頂的榕樹林子找到了一個樹洞,我們考慮再三準備冒險下去,過程你全部都知道了,後來我就困在了石洞裏。
  當時,我已經絕望,雖然我不會這麼快死,但是活著對我來說更可怕,永遠生活在狹窄的,一片漆黑的大山深處,永無出頭之日,那種痛苦,你應該也體會過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個月,這四個月簡直就是地獄,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我不停的思考,我知道了,這種能力在和潛意識有關,比如說,我相要在石頭上開一個門,我必須讓自己相信石頭上本身就有一個門,否則,就算你想破了頭,門也不會出現。
  人自己是無法欺騙潛意識的,所以使用這種能力,必須要引導,這非常難,我各你說過了,一旦引導失敗或者出現偏差,你物質化出來的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非常地可怕。
  我不停的做事情,逐漸掌握了一些竅門,但是,這個時候我發現,這種能力會隨著時間的減退而逐漸消失。這種感覺非常明顯,就好像人一點一點感覺到疲勞一樣,我意識到,如果再不採取辦法出去,我可能會餓死在這裏。
  我走投無路,嘗試著用那種能力,複製了一個自已,我沒想到這會成功了,自己也嚇了一跳,一下子,我突然發現我出現在了山洞的外面。
  那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我是複製出來的,我和本我的所有記憶都完全一樣,所以當他叫我的時候,我完全不認同我是複製品,他開始罵我,說我想代替他存在於這個世界,說要讓我消失。我很害怕,我覺得洞裏的那個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裏的本我如何的呼號,還是找來了炸藥,將這個洞完全炸塌了。
  事實上,我的確知道自己是給複製出來的,但是我潛意識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所以我選擇了一種受破壞的狀態,我把本我殺了,然後告訴自己,我只是殺了一個替代品。
  表銅樹給人的能力,時間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銅枝椏,從表銅樹底上的暗道出去,希望帶上青銅樹的一部分,能夠使我的能力持久一點,這樣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後來證明我的想法沒錯,我回到外面,挖出我們到這裏之前挖到的東西,又怕青銅枝椏太礙眼,將他埋了進去,然後回到西安,想找個地方把手裏的東西賣了。
  可惜的是,做買賣的時候,我在古懂攤上給便衣給抓了,後來,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裏,我媽已經走了,這些事情,我沒有騙你。
  還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須要告訴你,擁有這種能力,並不是沒有代價的,我的記憶力非常的差,很多事情必須預先寫下來,才能夠記得,那就是使用能力的後遺症,我一路上,本可以很好將你安頓好,讓你不知不覺的就幫我完成這一次的探險,但是遺憾的是,這三年來,我忘記了很多東西,我怎麼出來的,我都記得不清楚了,所以破綻百出,我估計,再有兩三年的功夫,我可能完全失去記憶的能力。
  你身上也有那種奇特的能量,我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影響,你要多保重了,按照我的計算,這種力量也許會在你身上殘留好幾年,但是十分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老癢
  我看完整封信,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信封裏面,還有一張照片,是他和他媽媽坐在般上照的,後面是大海,應該是到國外去了,她媽媽很漂亮,很年輕,和他站在一起,反倒是像情侶,我仔細看了看,卻總覺得,她媽媽的臉上,有一股妖氣,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不知不覺冬天來臨了,窩在空調房裏,整個下午都庸懶的連打瞌睡都沒力氣,我躺在“西冷印社”內堂的躺椅上,雙腳冰冰涼,不知道幹什麼好,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王盟坡走了進來,對我說:“老大,有人找。”
  我勉強反應過來,打了哈欠,心說三九天的,還有人逛古玩店,這位也算是積極了,不過再怎麼說也算生意,爬起來拍了拍臉,抖擻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空調小,冷風一吹,人打了激靈,一看,原來是濟南海叔手下那小姑娘,正凍得直打哆嗦,我心想估計是給我帶支票來了,心裏一熱,忙叫王盟去泡茶,自己問她道:“怎麼,丫頭,海叔讓你來的?”
  小丫頭叫秦海婷,是海叔的親戚,才十七歲,已經是古玩界的老手了,她點點頭,說道:“哎呀我的媽,怎麼杭州比我們北方還冷呢。”
  王盟笑道:“南方那是乾冷天氣,感覺刺骨一點,而且你們濟南也不算太北啊。”
  我看秦海婷只打牙花子,忙拉她到內堂去,裏面空調暖和,把熱手的水袋遞給她,問道:“你也太怕冷了,這麼樣,暖和點沒?”
  她喝了幾口熱茶緩過勁來,還是在房裏直剁腳,“稍微好了一點,人說杭州多美多美,俺叔不讓我過來我還搶著來呢,誰知道這麼冷,哎呀我下回再也不來了。”
  我問道:“你叔叫你來啥事情啊?怎麼也沒個電話通知一聲啊。”
  秦海婷解下自己的圍巾,從自己的皮包裏掏出一封東西來,說:“當然是正事,給,現金支票,那塊魚眼石的錢。”
  我一聽果然是,接過來瞄了一眼,價錢不錯,當即放進口袋裏,說道:“那替我謝謝他。”
  她又拿出一張請貼,遞給我:“我海叔後天也來杭州,參加一個古董鑒定會,他說讓你也去,有要緊事情和你談。”
  我問道:“後天?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啊,怎麼不在電話裏說,神神秘秘的?”其實我是不想去,古董鑒定,太無聊的事情,對行內人來說,說是一幫老頭子在那裏聊天,其實哪有這麼多典故,是真是假,幾秒鐘就看出來了。
  秦海婷湊到我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俺叔說,和那條青銅魚有關係,不去自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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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二章 二00七年第一炮

我和海叔的關係還沒有好到無話不談,平時也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溝通,熟絡之後我叫他聲叔給他面子,他突然要和我套近乎,我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不過小姑娘在我不好表現出來。隨口答應了一聲,問她:“怎麼說?他查到什麼消息了?”
  秦海婷壞壞的一笑,“俺叔說,到時候再告訴你,俺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情,你別打聽咧。”
  我心裏暗罵了一聲,這個老奸商,估計是又想來敲我的竹槓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我把他從火車站接出來,帶他上高架去預定的酒店,在車上我就問他,到底聽來了什麼消息,要是蒙我,我可不饒他。
  老海冷的直發抖,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都到你的地盤了,我怎麼敢蒙您呢,不過咱們別在這兒說,我都快凍死了。”
  我給他帶到酒店裏,放下東西,去飯堂裏找了個包廂。燙了壺酒,幾杯下肚,總算緩過氣來。
  我看他酒勁一直到脖子,知道差不多了,問他:“行了,你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該說了吧,到底查到什麼了?”
  他眨巴眨巴嘴巴,嘿嘿一笑,從包裏拿出一疊紙,往桌子上一拍,“看這個。”
  我拿起來一看。是一份泛黃的舊報紙,看日期是一九七四年的,他圈出了一條新聞,有一張大好的黑白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我還是認了出來,照片拍的,是一條蛇眉銅魚,邊上還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類的東西。
  不過這條魚的樣子和我手裏的和三叔手裏的那一條都不一樣。海底墓裏墓道雕像額頭上有三條魚的浮雕,這一條應該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條。這樣一來,可以說三條魚都現世了。
  我問老海:“你怎麼找這報紙的?後面有什麼隱情不?”
  老海道:“我最近在幫一個大老闆搗鼓舊報紙,你知道,有錢人收集啥的都有,你看,這是七四年的廣西文化晚報。他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給他找到,我找了兩個月才湊齊,這幾天要交貨了,在核對呢,一看,正巧給我看到了這條新聞。您說巧不巧?這份報紙就七四年出了一年,七五年就關門了,世面上難找啊。算您運氣不錯,我眼睛再快點就沒了。”
  我的眼睛向下瞄去,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聞,說這條魚是在廣西一座佛廟塔基裏發現的。塔因為年代久遠,自然坍塌了,清理廢墟的時候挖出了地宮。裏面有一些已經泡爛的經書和寶函,其中一隻寶函裏就放了這條魚。專家推測是北宋後期僧人的遺物。
  北宋?我點起一隻煙,靠到椅背上,心裏犯起嘀咕來,這種蛇眉銅魚,第一條魚,出現在戰國後期的諸侯墓裏;第二條魚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第三條魚在北宋佛塔地宮裏。搞什麼飛機,時間上完全不搭界啊。
  我翻了翻報紙的其他部分,只有這一條新聞是關於這條魚的,這些個內容,其實沒有什麼新東西,等於沒說。對於這條魚,我還是一無所知,想著人也鬱悶起來。
  老海看我的表情,說:“你別洩氣,我還沒說完呢,這後面的故事還精彩著呢。”
  我皺了皺眉頭“怎麼說?難道這報紙還能衍生出什麼來?”
  老海點點頭,說道,“那是,要是光找到一張報紙,我也沒必要來杭州找你,是吧?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對了,你也是行裏混的,知道不知道一個人,叫做陳皮阿四?”
  我聽了一驚,陳皮阿四是老時長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爺爺同代的人物,聽說現在已經九十多歲了,在十年浩劫的時候眼睛瞎了,之後就一直沒出現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他的名字在我爺爺嘴巴裏,還是響噹噹地。
  不過這個人和爺爺不一樣,他是刀口上過生活的,就是不單單盜墓,殺人放火什麼事情,只要是能弄到錢的,他都幹,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頭阿四,意思是他殺人像剃頭一樣,不帶猶豫的。
  老海提到這個人,我有點意外,因為他不是和我們同時代的人物,我也從來沒和他接觸過,這魚難道會和他扯上關係?那這條魚背後的故事,即使和我沒關係,也絕對值得聽上一聽了。
  老海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知道,說道:“陳四爺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到底和我們不是同一輩人,不過我得告訴你,這報紙上的這條銅魚,就是他從那佛塔地宮裏帶出來的,事情還真沒這報紙上說的這麼簡單。”說著,他就把當年的事情,簡要的和我說了一遍。
  原來,七四年的時候,陳皮阿四也有將近六十了,他的眼睛還沒有瞎,當時正是十年動亂時期,他因為解放初期在國民黨軍隊中當過排長,後來給化整為零當了幾年土匪,所以沒合法身份,這在當時給抓住是要弄死的,他只能在廣西一帶的少數民族地區活動,連縣城都不敢踏入。
  早幾年除四舊,很多古跡都給砸得差不多了,陳皮阿四去過廣西不少地方,因為廣西在古時候不算中原,並沒有多少古墓,他那幾年過的還算老實。可是不巧的是,那年,他正巧在駕橋嶺盤貨經過,和當地幾個苗民聊天,那幾個人喝的多了,就說起貓兒山有座廟裏的塔塌了的事情,說是動靜很大,連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了一個大坑,坍塌的當晚,很多人還聽到一聲非常詭異的慘叫聲。
  陳皮阿四一聽覺得不對,貓兒山他去過很多次,那地方的廟宇修建的都很堅固,怎麼可能說塌就塌了?仔細一問,才知道這座塔並不是在貓兒山上,而是邊上一條叫“臥佛嶺”的山脈中心。這個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間一塊大概十幾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裏面植被茂密,樹蓋遮天蔽日,村落在懸崖上面,樹林在懸崖下面。落差一百多米,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從村落沒有路下去,要下到這個盆地,只有用繩索。
  當地人說,這個盆地肯定是有其他的進出口的,但是地下的植被實在太茂密了,行走都困難。以前下到下面打獵的和采藥的苗民,經常會在裏面失蹤,所以一般沒事沒人願意下去。
  那古塔就是修建在這樣一個地方。幾乎就是在盆地的中心位置,平時人們從懸崖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個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樹冠,而且給植物附著滿了,下面是什麼也看不清楚。苗民說,他們十幾代前就知道這裏有座塔,但是誰也沒想到下去看過,現在也習慣了。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陣巨響,出來一看,塔尖沒了,才知道塔塌了。
  關於這神秘的古塔,當地人還有很多傳說。據一些老人說,這塔是古時候的一個高僧修建來鎮妖用的,現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來做惡了,那一聲怪叫,就是妖怪掙脫束縛的叫聲。
  陳皮阿四聽了之後,覺得很有意思,他音樂感覺這塔修建的位置和半夜苗民聽到的那聲音,有點不太對勁。但凡是他們這種人,可能都有一種奇特的直覺,可以從別人的敍述和一些傳說中本能的找出資訊。這一點,在我們這一代人中已經很難找到。
  陳皮阿四思索片刻,決定去看看再說。
  廣西山脈分佈眾多,可堪稱全國之首。貓兒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源頭,地跨興安、資源、龍勝三縣,是灕江、資江、潯江的發源地,連接著長江、珠江兩大水系。那地方有著大片的原始叢林,紅軍長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老山界就在其中。二戰期間援華飛虎隊的好幾架轟炸機在此神秘失蹤,所以這地方一直給人傳的有點玄乎。
  陳皮阿四幾經波折,來到“臥佛嶺”上的一個村落裏,站在土崗上往山脈中間的盆地一看,我操,那塔比他想像的要大多了,倒下去的時候砸倒了好幾棵樹,所以森林的綠色樹蓋上出現了一個缺口。在“臥佛嶺”上,看不到缺口裏有什麼,但是陳皮阿四幾乎立即發現了,在塔倒塌地方的一周,所有的樹木都因為地面下陷,顯得非常淩亂,看樣子,塔的下面,果然有什麼東西,而且體積比塔基還要大。
  我聽到這裏,已經知道那是一座“鏡兒宮”。“鏡兒宮”是長沙一帶解放前的方言了,就是說地上建築的下面,有和地上建築規模一樣的地下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地上建築在湖面上的倒影一樣,上下兩頭是對稱的。
  這在北派也叫做“陰陽梭”,就是指整體建築就像一隻梭子插在地裏,一面是陰間,一面是陽間。不過這樣的古墓或者古建築已經很少見了,大部分地面的遺跡已經毀壞乾淨,所以這種說法,在解放前十年內幾乎已經沒人提起。
  陳皮阿四單單看著樹木的排列變化,就能知道底下埋著“鏡兒宮”,這種判斷力沒有極其豐富的經驗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不由暗歎一聲,寧神靜氣,聽老海繼續說下去。
  陳皮阿四打定主意之後,心裏已經起了貪念,佛塔的地宮裏,只會有三樣東西,要不就是舍利子,要不就是高僧的金身,要不就是大量的佛經,隨便什麼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但是他這麼一個外鄉人,在這裏活動不太方便,一來自己身份特殊,出身又不好,二來苗漢兩族那個時候紛爭不斷,這裏幾個村子都是苗寨,貿然進去,可能會引起別人懷疑。
  考慮再三,他想出了一個計策,他出高價找了一個當地的苗人嚮導,他告訴嚮導他是從外面過來的支邊老知識份子,過來的時候他的一個學生從懸崖上掉下去了。苗人民風淳樸,不諳世事,怎麼會想到裏面有詭計,一聽有人墜崖,馬上通知了全寨的人。年輕的苗族漢子用繩索紮了吊籃,將陳皮阿四連同幾個幫忙的青年放到懸崖下面。
  據陳皮阿四自己事後回憶,通過這一百多米的落差簡直是地獄一樣的經歷。懸崖非常險峻,人的體重完全靠一條藤繩拉伸,屁股包在一個籃子裏,風一吹,整個人陀螺一樣打轉圈,極度不穩。等他通過濃密的樹蓋,下到叢林底部,已經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森林的內部幾乎沒有什麼陽光,光線極度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沼氣的味道。這裏樹木的種類非常多,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長著綠蘚,泥巴非常鬆軟,幾乎站立不住。
  陳皮阿四下來之後,裝出體力透支的樣子(其實是真的嚇蒙了),坐在那裏喘氣。苗族首領看他年紀也不小了,一副小老頭的樣子,就讓他在原地等他們回來,自己打起火把招呼其他人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搜索。
  等他們一走,陳皮阿四馬上掏出羅盤,按照事先記下的方位,往叢林深處鑽去,他估計著,這麼大的區域,苗民們來回也要一個晚上的時間,以他的本事,應該足夠找到“鏡兒宮”的入口,來一個來回。可惜的是,他這一次來沒有帶足裝備,能不能入得宮內,還得看自己的造化。
  在叢林裏沒頭沒腦的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靠著羅盤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魄力,陳皮阿四終於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劃出的那片區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遺跡。
  在叢林裏沒頭沒腦的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靠著羅盤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魄力,陳皮阿四終於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劃出的那片區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遺跡。
  隨著不斷的深入,陳皮阿四看到越來越多的殘簷斷壁,顯然這裏的古建築已經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斷牆,幾乎和那些植被混合在了一起,也看不清楚原來到底是什麼。但是看規模,這寺院面積極大,那座塔雖然倒在這一大片範圍內,但是具體在哪個地方,也很難看的清楚。
  陳皮阿四到底年紀不小了,四處一走,覺得有些氣短,正想坐下來休息,突然眼前一閃,邊上包著整面牆的草叢裏,突然收縮了一下,裏面好像裹著什麼東西。
  陳皮阿四嚇了一跳,他一個打滾翻了出去,同時手裏翻出一顆鐵彈,回頭一看,只見裹著牆壁的藤蔓草被裏,有一具苗人的屍體,已經幾乎乾癟了,但是屍體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麼,正在微微的鼓動,似乎裏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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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三章 鏡兒宮

要說死人對於陳皮阿四來說,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不說墓穴裏出來的乾屍粽子,就是他殺過的人,隨便數數恐怕也數不清楚。他翻身一看是具屍體,心裏已經一松,心說哪里來的倒楣鬼死在這裏,都成魷魚幹了還嚇唬人。
  雖然這樣想著,陳皮阿四手裏還是卡著那顆鐵彈,他這一手空手打鐵彈子的功夫是他從小自己鍛煉出來,可說是百發百中,而且他甩出鐵彈的速度極快,普通人可能連他手裏的動作都沒有看到就已經給打瞎眼睛了。
  看這苗人的裝扮,死了沒有十年也有兩三年了,衣服基本上都已經破爛,虧的給大量的蕨類植物和爬地細藤裹住,苗人服飾的特徵才保存下來。可是日曬雨淋的,怎麼這屍身就沒有爛光,反而有一點脫水的感覺?
  屍體的肚子還在鼓動,陳皮阿四越看越覺得不妥。他這種人,有自己一套特別的行事方式,如果是我,當時肯定磚頭就跑了。可是陳皮阿四從小就信奉先下手為強,心裏轉念一想間,手裏已經“啪啪啪”連打出三顆鐵彈子,全數打中屍體的肚子,心說管你是什麼,打死再說。
  鐵彈子力道極大,幾乎將屍體打成兩截,下半身一脫落,陳皮阿四就看到裏面一團黃色的不知名黏液,裹著大量的卵,不少卵已經孵化了出來,成堆的白色蟲子在裏面扭動,四周還掛著一些他非常熟悉的東西——蜂房,緊接著從屍體身上的破口處爬出了大量的地黃蜂。
  陳皮阿四罵了一聲,心說倒楣,原來是地黃蜂在屍體裏做了窩。地黃蜂毒性猛烈,而且非常兇橫,這下子他要倒楣了。
  眼看著一層黑霧騰起,地黃蜂開始密集起來。陳皮阿四急中生智,從包裏翻出他隨身攜帶的解放軍折疊鏟,猛地從地上鏟起一把濕泥,往那屍體的斷口一拍,將湧出的地黃蜂全部封住,然後轉身便跑。
  已經沖出的地黃蜂蜂擁而上,他一邊用衣服拍打,一邊沒頭沒腦的四處亂跑。幸虧他一鏟子速度很快,才只付出了幾個包的代價。等他喘著氣停下來,拍掉身上殘餘的地黃蜂,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個地方了。
  陳皮阿四將身上中的蜂刺拔出,疼得他直咧嘴巴,心裏還在奇怪,怎麼會有地黃蜂在人的屍體裏面做窩。這種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螞蟻一樣,在廣西的雨林深處,有時候還能看到像山包一樣的蜂窩。別人以為是螞蟻窩,翻開去找螞蟻,還沒等明白過來,就給裹成蜂球了。
  廣西雲南這種地方,對於蟲子的事情,不被世人瞭解的太多了,陳皮阿四只能怪自己倒楣。他一邊處理蟄傷,一邊四處查看。翻過一個山丘後,他突然愣住了。
  只見一座巨大的石塔,就倒在他前面的山丘根部,塔身估計是六角形(無法辨認),氣勢磅礴,密簷寬梁。用刀刮開上面的青苔和纏繞植物,塔身上的浮雕石刻非常精美,但是明顯這座塔給人焚燒過,所有的部分都有黑色的灼燒痕跡,可能是發生過火災。
  塔身、塔頂和塔刹全部已經開裂倒在地上,並且斷成了n節。因為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壓進了雨林的泥土裏,塔下麵給壓倒的樹木更是不計其數。
  陳皮阿四經驗豐富,知道塔一般由地宮、塔基、塔身、塔頂和塔刹組成。最上頭的塔刹,因該有須彌座、仰蓮、覆缽、相輪和寶珠,也有在相輪之上加寶蓋、圓光、仰月和寶珠的,總之塔上面應該有一個珠形的東西,頗有價值。
  他順著塔身來到塔刹邊上,塔刹在倒下的時候,中途可能撞倒了一棵巨大的“雲杉”樹,結果塔刹在半空就斷了,塔刹頭朝下插進了地裏,須彌座碎裂。陳皮阿四看了看損壞程度,確定寶珠肯定成“寶餅”了,報廢了。
  他回到塔基出,半截斷牆還在,爬進去,裏面一片亂石頭,下面肯定就是地宮。可惜這裏不僅在修建寶塔的時候已經給人封死,而且上面還壓了坍塌時候散落的大量碎石和碎磚,自己一把折疊鏟,挖進地宮可能要半年時間。
  陳皮阿四看了看羅盤,他下來的時候是傍晚,天色已經非常昏暗,現在月亮已經掛了上來,自己沒打火炬,走了這麼遠,也不知道如何回去,看樣子還是裝成迷路的樣子,等那些苗民來救好。想著,他先在塔基用撞斷的樹枝和枯葉,燒起一大團篝火,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一邊爬到塔基參與部分的最高點,想看看,四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情況。
  根據從“臥佛嶺”上看下來的和他現在所見的,此時他所處的區域,應該就是樹木長勢非常淩亂的那一片地帶。地面應該是比四周要低一點,那是因為回填地宮“雜填土”的時候,因為廣西的特殊氣候,土層水分太多,沒有結實,隨著水分的下滲,泥土裏面形成很多氣泡,一發生大的震動,像發泡饅頭一樣的泥層就塌了。
  如此說來,陳皮阿四判斷出了兩件事情,一就是,地宮很大,但是不深,不出二十分鐘肯定能挖到。二就是,泥土應該比較鬆軟,不會耗費太大的體力。
  此時他陷入了猶豫,到底是現在就進這個地宮,還是以後再來。現在看來,再回來一次也不是太困難。但是,陳皮阿四和所有的盜墓人一樣,明知道下面有東西,是絕對無法忍住好奇心。
  最後他一咬牙,媽拉個b的,管他娘的,這下面的東西老子要定了,要是等一下那群廟蠻子找到這裏來,老子就把他們全殺了,丟進地宮裏去,誰也不會知道。
  陳皮阿四拆開折疊鏟子,他沒有帶洛陽鏟,也沒辦法定位,而且佛塔到底是罕見之物。裏面沒有棺材,定出來也沒有,他憑著直覺,貼著塔基就開始挖盜洞。
  很快他便挖到地宮的頂板,不是石頭的,是曲木的整條樹幹割方了做的木頂。他心中大喜,用線鋸開掉一個角,凋落的木塊落入地宮之中,不久便傳來落地聲,他忙不迭的用手電筒往裏照。
  “鏡兒宮”上下是對稱的,就是說上面有多少層塔,下面也應該有多少層地宮,所以地宮極其深。從上往下望去,每一層之間沒有樓板,最下面一片漆黑。
  手電筒照過去,有一團白白的霧氣一樣的東西,實在無法說出是什麼。
  陳皮阿四想起那幾個苗人說的,塔下面鎮著妖怪的說法,不由得也有了一絲擔心。但是這一絲擔心轉瞬即逝,他現在頭熱血漲。當下感覺地宮空氣沒問題,一邊雙腳搭住曲木宮頂,以一個倒掛金鉤,頭朝下倒進了地宮裏,全身的力量全部壓在了兩隻腳上。
  倒進去後,他先調整了一下動作,先照了照地宮曲木宮頂的另一面,這種地宮是功能性的,不諱像古墓一樣設置機關,或者搞很多裝飾。陳皮阿四照了一圈後,卻發現曲木宮頂的另一面,天花板的位置,有著大量的經文。
  經文是刻在曲木上的,裏面封了朱漆,是梵文。陳皮阿四漢字都不認識幾個,是什麼經文當然看不懂。
  但是他本能感覺到,這應該是鎮魔或者是伏妖的那一類東西,心裏也不由的犯起嘀咕,難不成這下面真封著什麼東西?
  再看下面,他看的更清楚,每一層,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從上往下,一層一層看上去有點像樓梯,每一層上都有一圈等身的僧袍彩雕羅漢像,顏色流光溢彩,非常精緻。所有的雕像面部向下,俯視著地宮的最底部,整個地宮一共有十幾層,擺滿了各種動作的羅漢像,足有百來具。
  最近的羅漢像離他並不遠,陳皮阿四倒掛著,看到羅漢像的表情時,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原來所有的羅漢像竟然都翻著眼白,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森然,和平時看到的那些不一樣。
  仔細一看,才知道是眼睛的眼拄因為圖色太過真實,給手電筒光一照,反光太強烈,造成的錯覺。但是他的手電筒光掃過,那些羅漢像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好比他們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一樣,看上去無比的駭人,真懷疑當初他們設計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考慮的。
  所以陳皮阿四看著這些羅漢,心裏非常的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麼,不由產生了退卻的念頭。
  他的手電筒繼續在地下劃動,想看到一些出了羅漢像之外的東西。這個時候,他的手突然一僵,手電筒的光斑停在一個位置。
  在離他大概有六七層的那一層突起處,他照到了一個奇怪的羅漢像,這個羅漢像和其他的都不同,他的臉不是俯視的,而是抬著頭,臉正對著陳皮阿四,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手電筒光照上去,一閃間露出了一張猙獰的白臉,要不是一動不動,幾乎要以為遇到鬼了。
  陳皮阿四頓時嚇得渾身冰涼,一下子連動也動不了,直覺得自己的雙腳開始發軟,人開始往下滑去。
  說到鬼,陳皮阿四倒是真的不怕,自己殺了這麼多人,可以說罪大惡極,怎麼也不見一個半個來報復?但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寫迷信思想,陳皮阿四就認為自己這麼多年能夠混下來,是靠祖先保佑。
  (人總要有點信仰,外八行的人是拜關公的。盜墓的人,北派拜的是鍾馗,南派一般不來這一套,但是長沙那一帶有說法,說是拜過一段時間的“黃王”。)
  (黃王是什麼?黃王就是黃巢,“滿城盡帶黃金甲”那位。為什麼拜此人?聽長輩們說,有幾個理由,一是,這人可以說是殺人冠軍。民間流傳:黃巢殺人八百萬,在數者在劫命難逃。什麼意思?就是他殺人是有指標的,不殺到八百萬,他不算完成任務。還有不知道是筆記小說還是中國特色化的民間傳說,黃巢是目楗連羅漢<不是易建連>轉世,這位主為救老媽放盡地獄八百萬餓鬼,所以佛祖讓他轉世,一個一個殺回來,也就是說他回去是給佛祖招聘農民工的。)
  這具雕像臉朝上他並不害怕,但是這張臉這麼巧正對著他,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難道當時的修建者,算准了他會從這個位置開盜洞下來,特地擺了這麼個東西在這裏嚇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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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四章 多了一個

陳皮阿四越想心裏越發悚,但是這人那時候已經五十近六,閱歷膽識自然不是我可以比擬的,害怕之後,一定心神,心說你個驢日的看什麼看,閃電般掏出幾顆鐵彈子,雙腳使力定住身體,啪啪兩顆,直打向那頓白麵朝天的羅漢像。
  前頭已經說過,陳皮阿四的做人哲學就是先下手為強。這句話我爺爺也不止和我說過一遍,可以說跑江湖的,這個道理是最簡單但是又十分實用。兩顆鐵彈沒有留力,就聽兩聲悶響,直中白麵羅漢像的雙眼,直打的羅漢像兩隻眼窩全數裂開,鐵彈子彈飛出去,掉入鏡兒宮的底部。
  要是人,就實打實給打瞎了,可見這一手有多狠毒。羅漢像雖然是泥塑,但是也受不了這樣的撞擊。這一下子,那羅漢兩隻眼睛的地方變成兩個深坑,看上去非常空洞古怪,但是比起剛才的感覺已經好上了很多。
  陳皮阿四小松一口氣,心裏冷笑,心說這些臭和尚,搞什麼四大皆空,還不是一樣在這里弄這些詭計嚇唬人?想著從懷中掏出一隻壁虎爪,一頭勾上上頭的曲木宮頂,一頭由連著的海象皮制的單股繩縛在腳踝上,往下一松,帶著彈性的海象皮繩就向下拉伸。使用海象皮繩是陳皮阿四多年盜墓經驗中總結出來,這東西的強度僅次於鋼繩,但是可以拉伸,加上陳皮阿四身材矮小精瘦,貼身纏繞在腰部,只是十幾圈,套上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就可以用來對付十米左右的深度。
  不過這“鏡兒宮”休止十幾米深,陳皮阿四放繩子一直到極限,可是離宮底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但是由此看下去,已經可以看到下面東西的輪廓了。底下的宮底基座似乎是漢白玉的,上面因為歷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剝落,有著很多不知名的碎片。宮底中心擺著一座袖珍的不知道是玉石還是象牙的白色寶塔,上面罩著半透明的絞紗“寶帳”,所以看下去白濛濛的。
  陳皮阿四這一輩子,對於佛塔浮屠的瞭解還是少了一點,這也和解放前那一代人不識字有關係。長沙土夫子裏有一句老話:萬戶侯不如仗浮屠。就是說浮屠地宮的東西,往往比萬戶侯陵墓裏的還要奢侈。陳皮阿四雖然聽過這話,但是到底領會不深,如果是我,當時已然可以知道這下面的是什麼東西了。
  袖珍寶塔下面,應該就是放佛骨舍利的八重寶函,也就是一隻套一隻的八隻盒子。這東西是佛家專用的,加上裏面的舍利,就是三千世界和六道輪回。暫且不管下面壓的是真的佛骨還是玉石影骨,光那只八重寶函,我的天,就是根本無法計算價值的東西了。
  我聽到這裏,感覺到有點疑惑。如果陳皮阿四真的從地宮盜出了八重寶函,那這些東西又怎麼會在報紙上出現呢?難道他當時離寶物近在咫尺,卻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了?以這種人的性格,實在不太可能。
  老海沒有注意到我走神,還在那裏口若懸河。不過這人的敍述實在是太囉嗦了點,我又插不進嘴,只得聽他繼續忽悠我。
  陳皮阿四看到寶塔之後,雖然還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會太差。現在只要能下到下面,自然可以滿載而歸,但是如何下去呢。
  只可惜自己沒帶著足夠的繩索,早知道這樣,不如剛才就退回去,準備好了再回來,也沒的這進退兩難的處境。
  他手電筒再往邊上一照,看看能不能蕩到地宮一邊,然後順著那些羅漢像爬下去。他用手電筒一節一節的看,估計著高度,直看到底部。寶塔的周圍,卻突然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好象一堆黃土撒在漢白玉的地宮底,不知道是封地宮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還是他剛才用線鋦開頂的時候弄下來的。
  他仔細一看,心裏咯噔了一聲,不由暗叫糟糕。
  原來宮底那些不是黃土,而是一個很大的土包,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個地黃蜂的蜂包。
  順著土包的走向,能看到地宮邊上有一道半人高的石門,開的十分隱蔽,土包就是從那裏“長”進來的。
  看來這“鏡兒宮”的四周還有附屬的地下建築,而且很可能沒有封死,結果給這些蟲子當成冬暖夏涼的避暑山莊了。由這裏看下去,這蜂包的規模還不大,但是矮門內的部分恐怕非常恐怖。也難怪這蜂巢修的如此巨大,在地下人工建築中,風雨不侵,當真是“好地段”,這蜂巢裏的老蟲也會看風水。
  自己剛才鋸下的一截曲木宮頂卡在下層的幾個羅漢像間,沒砸到蟲巢,不然自己掛臘腸一樣吊在這裏,逃也逃不快,給蜜蜂釘死,恐怕給後來人留下千年笑柄。
  可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只要腳一著地,就算你步履如煙,但是搬動這麼一座小塔,在如此小的空間裏,不驚動這些地蜂是不可能的。
  陳皮阿四只是一個琢磨,就知道下去是不可能了,要把東西弄上來,只剩下一個辦法。
  在這裏不得不提一下陳皮阿四這個人的來歷。這個人自小在浙江沿海的漁村長大。日本人打來才逃難到了長沙,所以他一口長沙話很不“地道”。但是這人非常的聰明,自古時候起土夫子基本上不傳手藝給外省人,他是難得的一個。
  陳皮阿四在海鹽的時候,已經有了一手絕活,那就是在灘塗上抓螃蟹。當然不是用手抓,陳皮阿四抓螃蟹用的東西,叫做“九爪鉤”。
  這東西就是類似于武俠片裏的飛虎爪,或者特種部隊用來攀岩用的三鉤爪子。但是這種爪子有九個鉤子,成一個環行,排的很密。抓螃蟹的時候,就用繩子綁在鉤子的尾巴上,然後看見螃蟹在灘塗上一冒頭,就一把甩出去,一鉤就是一隻螃蟹,然後一扯,螃蟹就飛回來,自己掉進筐裏。
  據我爺爺的筆記上記錄,這種功夫能精准到什麼地步,二十米一隻生雞蛋,一甩手就能勾過來,落地不破,簡直是神技。再遠一點,就要用棒子甩,也是十分的準確。
  陳皮阿四此時無計可施,沒有辦法,只好一咬牙使出看家本事。他先蕩到一邊,順著羅漢像,一層一層地爬下去。等到距離差不多了,他掏出九爪鉤,提起一頭氣,一個角度極其小的弧線,爪子就鉤到了寶帳上。幸好這東西不是常見的青石的,十分輕盈,陳皮阿四一提將寶帳甩起,架到一邊的羅漢腦袋上,手上力道一變,鉤子脫出又回到他手裏。
  接下來是把這玉石或是牙塔去掉,不過無論是什麼材料,用九爪鉤是提不上來的。陳皮阿四甩出九爪鉤,勾住袖珍的塔刹,扯了幾下,紋絲不動。
  沒半噸也有五百斤,陳皮阿四心裏暗罵。
  他用手電筒掃了一遍塔身,看到塔基處有四根袖珍的柱子。這塔必然是按照頭頂上塌掉的這一座等比自製的,那結構也應該差不多。這四根柱子支撐著塔身所有的重量,寶函就在柱子中間,只不過角度不對,不然仔細去勾,也應該能勾的上來。
  這時候陳皮阿四心裏已經有點急躁,他估計著下來也有四個小時了,剛才隱約聽到幾聲哨聲,弄不好那幫苗人已經在附近了,沒時間在猶豫想辦法了。
  他心裏一壓,腦子一熱,心裏惡念已起,甩手啪啪又打出兩顆鐵彈子。彈子打在塔基上的小柱子上,柱子應聲而碎,接著他縱身一躍,一下子踩到塔的一邊,然後一使緩勁,順著自己的衝力將塔帶的往一邊斜倒。另兩邊的柱子本來就受力不平衡,一下子斷裂,塔往下一沉,塔身和塔基裂了開來。
  陳皮阿四趴在塔上,控制著力度,塔重力量緩,傾斜的很慢。等到陳皮阿四看到塔下的寶函一露個角,一甩九爪勾,一下將這東西從塔下勾了上來,然後收鉤子再甩出去,勾住一邊的羅漢像,像拉起纖繩一樣把自己穩住。
  這一系列動作只有3秒就全部完成了,但是他沒想到那羅漢像根本拉不住塔身和他的體重。一拉之下,羅漢像首先不穩,竟然從牆上掉了下來。
  這下面一圈幾乎是蜂包,要是這樣掉下去,等於直接摔進蜂包裏面,那不死也不可能了。
  閃電間陳皮阿四使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扯,將羅漢像扯向自己的方向,一手將八重寶函丟向空中。如此閃電般一換手,羅漢像給他穩穩接到了手裏,但是無法避免的,寶塔頂也重重撞上了地宮壁,更多的羅漢像給傾斜的塔刹撥落下來。
  這一次陳皮阿四再也無技可施,眼看著一排的羅漢像砸進地黃蜂巢裏,頓時灰塵四起,黃蜂巢給壓得幾乎完全凹陷裂開。
  混亂中他只得丟下手裏的羅漢,又轉接住寶函,條件反射地手電筒去照那蜂包。心說完了,老命交代了,沒死在戰場上,還是死在地宮裏,應了祖宗的老話了。
  手電筒一照間,那些裂縫處卻沒有他想像的大量的黃蜂湧出來,反而他看到蜂巢的裂縫裏面乾涸沒有一點水份,似乎是一個廢棄的蜂包。
  但是,讓他渾身冰涼的是,有一道裂縫裏面有一馱黑呼呼的東西,看樣子是修巢的時候裹進去的,不知道是死人還是什麼動物的屍體。
  他跳下去,掰開一看,是一座和這裏樣式相同的羅漢像給裹在了裏面,已經摔的成了幾片,估計是蜂巢還沒形成的時候就從上面摔下來碎了,結果給包進去。
  陳皮阿四抬頭看去,他剛才下來的時候雖然沒注意,但是他感覺並沒有發現哪里少了一尊羅漢像啊,這一座是從哪個位置上掉下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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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頂天宮篇 第五章 最初的迷題

此時整個地宮內是極端的黑暗的,向上看去,手電筒光斑所照,滿眼都是俯視的羅漢,百雙眼睛注視著陳皮阿四。羅漢的瞳孔因為光線的變化,一刹那露出猙獰的表情,氣氛一下子變的十分詭異。
  陳皮阿四心裏又罵了幾句禿驢,心說這些和尚肯定是故意的,此時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又找了幾圈,卻仍舊沒發現有哪里缺了一座雕像來。
  他心裏靈光閃動,慢慢知道了問題所在,手電筒也移向那一座給他打裂雙眼的白麵望天羅漢的位置。
  只有這一座羅漢像明顯和其他的不同,問題應該是出在這裏。
  有可能是什麼人將上面某尊羅漢推倒下來,然後將那尊面孔朝上的白麵望天羅漢放了上去,所以那一尊羅漢才和其他的有如此大的不同。
  他媽的到底是誰那麼無聊要這麼幹呢?而且能夠準確的知道他下來的位置,將雕像的頭對準他下鋦的地方,不是行內人也不可能做到啊?
  難道自己這次是二進宮?這裏已經有人來過了,還擺下這麼個東西來寒摻我?
  陳皮阿四的手電筒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麵望天羅漢身上,又掂了掂手裏的沉澱澱的八重寶函,如果是二進宮,幹什麼不把這東西帶走。不可能,人去不留空,肯定是自己多考慮了,這裏是那些禿驢設下的圈套,好讓他們這些人往歧路上想。
  陳皮阿四緩下心神,一大把年紀,經過這麼一翻折騰,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咳嗽了幾口,就想把手電光從那羅漢上移開,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
  這個時候,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在手電筒光從羅漢身上移開的那一刹那,陳皮阿四猛地看到,那張慘白的臉突然間扭了過來。
  手電筒移得太快,這場景一下子就沒了,但是陳皮阿四卻看的真切。他不是那種會懷疑自己看錯的,當下就覺得腦子一炸,幾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閃電之間他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子,同時一翻手,把鐵彈子機關槍一樣甩了出去。
  他憑著剛才的記憶,連發十幾顆。十幾顆鐵彈在頭頂上四處彈來彈去,他還以為是那妖怪一樣的白麵羅漢蹦下來了,慌亂間亂了陣腳,把早年藏著的一把王八盒子掏了出來。
  他是真怕了,這槍解放後幾年就從來沒用過,他也不敢輕易拿出來,現在掏出來,明知道沒用也用來壯膽子,那是真幕諾謎也壞獎繃恕?BR>
  你說掏個幾十年的沙,碰到各把粽子的機會已經少之又少,這樣的場面就算我爺爺在也難以應付。陳皮阿四雖然老手中的老手,但是主要的經驗還在於和人的生死關頭,一碰上什麼摸不著邊際的事情,還是照樣慌。
  慌亂之中,他看到了那一邊毫不起眼的矮石門,這爬上去從盜洞回去是不可能了,還是找路跑吧!
  他貓腰鑽進矮門,裏面便是一間石室,山包一樣的地黃峰巢從牆上一直長過來,規模實在不小,這石室裏原本擺著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了。跑了幾步,腳嵌進蜂包裏,一下子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手電筒飛出去老遠,他也顧不得撿了,抱起那盒子就往前沖。
  過了石室就是漫道,也就是地宮的正規出入口,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他咬著牙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些什麼東西,終於地勢開始向上。他又跑了十幾步,黑暗中一頭撞到了什麼東西,只聽一陣傾倒撞擊的聲音,他已經沖了出去,滾倒在地。
  外面火光熊熊,他站起來四處一看,自己竟然從一處斷牆裏撞了出來,看來隱蔽的浮屠地宮入口竟然是一面牆裏。正在詫異,幾把苗人的苗刀已經夾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時手裏的東西也給人接了過去。
  陳皮阿四體力到達極限,也無法反抗,給人一腳踢了後膝蓋,跪倒在地上。抬頭一看,那幾個他騙下來的苗人小夥子舉著火把圍著他,為首的首領有點惱怒地看著他,看樣子他們找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已經發現自己被騙了。
  陳皮阿四喘得厲害,這倒不是裝的,但是他為了麻痺別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現,還不停地咳嗽,苗人問他問題,他不停地擺手,裝成自己氣太急的樣子。
  苗人看他如此疲憊,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幾個苗人好奇他出來的地方,打起火把探頭進去看。
  陳皮阿四緩了幾分鐘,不見那妖怪一樣的白麵羅漢追出來,不由心生疑問。這時候他體力有一定程度的恢復,不知覺間,突然翻出了一把鐵彈,跳起來啪啪啪啪,一瞬間便把所有的火把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驚惶失措,陳皮阿四冷笑一聲,殺心已起,另一隻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殺人。就在這個時候,就聽邊上冷風一響,自己手裏一涼,一摸,扣扳機的手指頭已經沒了。
  陳皮阿四何時吃過這樣的虧,心裏大駭,可沒等他反應過來,接著又是一道冷風。他最後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領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的舞動的麒麟紋身。這是他最後看到的景象了,因為下一秒他的兩隻眼睛已經給一刀劃瞎,苗人首領的土刀自左眼中間橫劈進去,劃斷鼻樑骨頭,橫切過右眼而出,兩隻眼睛一下子就報廢了。
  完了,遇到行家了,陳皮阿四心裏一歎,摔倒在地,痛昏了過去。
  老海說道:“那幾個苗人將陳皮阿四交給當地的聯防隊,他一個起義的戰友那幾年正好在那裏負責聯防,把他保了下來,他才沒給槍斃。後來那寶函給送到博物館,那裏人一聽,就派人去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不過那寶函啟開來一看,最後一層卻不是什麼舍利,而是這條銅魚。”他敲了敲報紙,“怪不怪,這在當時是天打雷劈的事情。那陳四爺知道後,破口大駡,說自己給人耍了,這寶函可能早在幾代前已經給人打開過,裏面的東西給掉了。”
  我此時聽老海講故事,已經不知不覺喝了一盅酒下去,人有點漂,問道:“他有什麼根據?”
  老海一邊吸了螺螄一邊道:“我不知道。陳皮阿四後來當了和尚了,在廣西掛單,這些事情我可是托了老關係才打聽來的,小哥。這消息不便宜啊,以後您有啥好處也別望了便宜我。”
  我暗罵了一聲,又問他這次來杭州那個拍賣會是怎麼回事情。
  老海把最後一隻螺螄解決,砸吧砸吧嘴巴,說道:“當年亂七八糟的,這條魚也不知道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不,今個兒竟然有人拿出來拍賣了,我參加拍賣會是常事,在業內有點名氣,他們就給我發了本手冊和請帖。你看,這魚在拍賣品名單上呢,我看著您對這魚也挺有興趣,就順便給你弄了張請帖。甭管有用沒用,去看看誰想買這魚,也是件好事情。”
  我一看起拍價格,打了個哈哈。1000萬,神經病才會去買呢。我手上還有兩條,要是有人買,我不是有兩千萬了。現在的拍賣行自我炒作也太厲害了,也要別人相信才行啊。
  老海的消息雖然不錯,但是並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一時無話。我們各自點上一支煙,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服務員看我們賴著不走,上來收盤子。我只好又寒暄地問了問他的生意怎麼樣,老海說起他也想跟我什麼去見識一下這種話,也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我說還是免了,我自己都不打算再下地,你一把老骨頭就別攙和了,免得拖累自己又拖累我。
  我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問他拿了請帖,就讓他先休息。晚上,秦海婷吵著要出去玩,我是地主,不好推辭,就開車帶他們四處跑了一下,吃了點小吃。不過天氣實在太冷,他們也就早早地回去睡覺了。
  我開車到家裏,沒上樓,忽然覺得家徒四壁很淒涼。以前一直都沒這種感覺,覺得很奇怪,難道這幾次經歷讓我蒼桑了?想著自己也覺得好笑,於是開車徑直到二叔開的茶館,跑去喝晚茶。
  在茶館裏一邊喝一邊看爺爺的筆記,一邊想著發生的事情,只覺得還是一頭霧水。主要的問題,是這三條魚不在同一個朝代啊,而且地理位置差這麼遠。暫且不管這三條魚的用處,就是它們發掘的地方,也絲毫沒有一點可以讓人猜測的頭緒。
  古人做這一件事情,必然會有目的,不然這陣仗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我左思右想,覺得關鍵還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只要知道了目的,查起來也有方向的多。
  如果爺爺還活著就好了,我歎了口氣,或者三叔在,至少也有個商量的人,現在一個人,這些問題我真的想的有點厭煩起來了。
  忽然聞到了一股焦臭,低頭一看,借閱的雜誌裏有一張中國的旅遊地圖,我一邊想一邊用香煙在上面比畫,下意識的把那三個地方都燙出了一個洞,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我趕緊把煙頭掐了,看了看四周,服務員沒注意到我搞破壞,不由松了口氣。
  二叔雖然是我的親戚,但是為人很乖張,弄壞他的東西,他是要翻臉的,特別是這裏的雜誌,每一本都很珍貴,是他的收藏品,弄壞了更是要給他說幾年都不止。
  我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將雜誌還了回去。剛放下,就有一個老頭子拿了過去,站在那裏翻起來。我擔心他發現我搞破壞,沒敢走遠,落到一邊的沙發上,看那老頭子一翻便翻到我燙壞的那一頁,一看,不由,嗯了一聲。
  我一聽糟了,被他發現了,正準備開溜,就聽他輕聲笑道:“誰給燙出了個風水局在這裏,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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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5:04:43 |只看該作者
雲頂天宮篇 第六章 簡單答案

這老頭子講話的聲音清晰,帶著長沙那邊的腔調,加上他說話的內容,引的我一奇。
  偷偷打量這老頭,相貌很陌生,大概七十多歲,乾瘦乾瘦,身材不高,眉宇間有一絲陰糜,穿著有點皺的老舊棉襖,超級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鏡,估計拿了就是半瞎子。
  這樣的打扮,不像是這裏的客人。不過二叔的茶館裏能人很多,所以服務員也不見怪,這年頭,什麼人都有。
  我不動聲色,看他有何舉動。只見他拿起那本書,背著手就回到他的座位上,腰板挺的很直,步履生風,如果不是個練家子,以前必然當過兵。
  他的座位上還有幾個人,都上了年紀的,正在聊天,一看到老頭回來,都露出恭敬的神色,顯然這傢伙是頭。
  我偷偷把自己的茶端了過去,坐到他們身後的位置上,耳朵豎起來,聽那老頭會說什麼。
  剛開始那幾個老頭聊了會兒股票,我聽著很不是味道。半個小時後,那老頭才想到自己拿了雜誌了,只聽那老頭道:“對了,來來來,讓你們看件有趣的事情。”
  說著,他展開那本雜誌,翻到我燙壞的那一頁,我一聽有門啊,這傢伙可能真知道什麼,連大氣也不敢出,聽那老頭又道:“你們來看看,這張地圖有啥特別的,考考你們。”
  老頭子們看來看去,唧唧喳喳說了一堆。你說一張被香煙燙了個洞的地圖有啥特別的啊,那幾個老頭還真能扯,有幾個還扯到什麼三足鼎立上去,為首那老頭搖頭,通通不對。
  我聽得腸子都癢了,心裏盼著快公佈答案,我投降了還不成嗎。
  見沒人能說上來,那老頭呵呵一笑,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另幾個人馬上激動起來,都要搶著看那雜誌。
  我一下子心裏鬱悶,沒事你說什麼方言啊,難道該的我就是沒緣分知道這事情?
  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這幫人所有的對話,全部都用起來了那種奇怪的語言。我仔細聽了很久,只能確定那不是漢語的方言。他媽的那幾個老頭到底是哪里來的人?
  聽了很久,我著實聽不下去了,腦子也熱起來,心說你不讓我聽懂是吧,我他媽的自己去問你們,總奈何不了我了吧。把心一橫,我站起來走到他們一邊,裝成好學少年的樣子,問道:“幾位老爺子哪里人呢,怎麼我覺得這話聽起來這麼怪呢?”
  這在杭州是十分唐突的,不像在北京,茶館四合院大家多少都認識,我這話一出就後悔了,心說該不會給我眼色看吧。
  沒想到那幾個老頭子都楞了楞,大笑起來,其中拿了書的那個道:“小娃子,你聽不懂是正常的,這是老苗話,全國加起來能說的不超過千號人了。”
  我驚訝道:“那幾位是苗人?怎麼看著也不像啊?”
  老頭子們又哄堂大笑,也不回答我。我看這幾個人都健談,不是這一帶人,搞不好能問出什麼來,忙順著勢頭問道:“幾位別笑啊,剛聽這位老太爺說,什麼風水局,這地圖是我給燙的,難不成還燙出了啥噱頭不成?”
  為首那老頭子打量了我一下,說道:“小夥子也對風水感興趣?這學問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腳讓他快說出來。“要不您給我說說,也讓我開開眼?”
  那老頭和其他幾個相視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你看,你燙出的那三個點,位置都很特別,把他們連起來,然後橫過來看,你看到什麼?”
  我拿起雜誌,一看之下,忽然渾身發涼,“這是!”我張大嘴巴。
  原來,祁蒙山西周陵,廣西的臥佛嶺浮屠地宮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條魚出土的地方,由曲線貼著中國海岸線連起來,形狀非常眼熟,仔細一看,那赫然是一條若隱若現的龍形脈絡!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心說吳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也不會在地圖上比畫比畫,只顧著這幾個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麼沒想起相互的關係呢。
  那老頭子看到我吃驚,知道我已經看出端倪,頗有幾分讚賞的感覺,說道:“是條不太明顯的‘出水龍’。說的好聽點,叫做潛龍出海。不過,這一局還少了一點,缺了個龍頭。”說著,他拿起自己的香煙,朝雜誌上一點,正點在長白山的位置上。
  雜誌滋滋冒煙,我卻一點也反應不過來,楞了片刻,忙問他:“這~這個,大師,這局有什麼用意嗎?”
  老頭子呵呵一笑:“你看,這叫橫看成峰側成嶺。你看這幾個點,連著長白山脈,秦嶺,祁蒙山系,昆侖山脈入地的地方,這叫做千龍壓尾。中國的幾條龍脈在地下都是連著的,這整合著看風水,整個一條線上聚氣藏風的地方自然多不勝數。你下的這幾個點,都是很關鍵的寶眼,因為這一條線一頭在水裏,一頭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龍。”
  “不過這種大頭風水是不實用的,用這種風水看出來的龍脈,比較抽象,我們叫大頭龍。古時候用來占卜看天下運勢,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這個確定的,而給皇帝選陵,這風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點皮毛。要是大師,還屬明初時候的那個汪藏海,大頭風水是他的拿手好戲啊。”
  聽到這裏,我眼睛一花,直覺得七竅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從腦子裏湧了上來。
  為什麼魯王宮外五墳嶺屍洞內的六角鈴鐺會出現在海底墓裏,為什麼西周墓裏舍利會變成蛇眉銅魚,理由太簡單了,因為這些個地方,汪藏海全去過了。
  出水龍的寶眼處一般都是當條龍脈的藏風聚氣之地,一般都已經修築了建築或者陵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把銅魚放在這些寶眼處是什麼用意,但是按照風水學上的一般慣例,這一條風水線大頭龍,是為了長白山上的龍頭而設。
  這一切都是為了雲頂天宮,難怪他會如此著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這雪層下的天宮裏,到底埋著的是誰?
  老頭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招呼其他幾個起身,將雜誌塞進我的手裏,就招手結賬。
  我想著事情一下沒反應過來,等我想起要他的聯繫資訊,他已經走出了茶館。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鏡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和五官輪廓,咯噔一聲,人不由站住了。
  只見一道極其可怕的傷疤從他的眼角開始,劃過鼻子,一直到另一邊的眼角,鼻樑固有一處凹陷,似乎給什麼利器劃傷過。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給嚇了一下,忘記去追,結果他們一群人上車走了。
  我轉念一想,感覺這老頭子談吐不凡,而且中氣不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說的,陳皮阿四!
  剛才吃飯談到他,怎麼現在就在茶館碰到了,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覺得老海莫名其妙的來杭州和我說起故事有點唐突,難不成這老頭子和老海有什麼貓膩在?布了這麼個套想引我入局?
  這老頭看上去有一點狡獪,不可不防啊。
  我心裏暗罵,又不知道這一套戲扯的是什麼蹄子,心裏頓生疑惑,回憶老海的敍述,這老頭子不是已經瞎了嗎?怎麼還能看的見呢?而且說話中氣十足,也不像九十歲的人。
  不過想通了大頭潛龍的局,心裏舒服了很多,那種陰糜的感覺也一掃而空。我轉頭回去結了賬,回家舒服結實的睡了一覺。
  醒來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請帖,娘的,已經結束了,打電話給老海,他也沒什麼說的,只說那條魚沒什麼人拍。我心裏大樂,傻b才去買這東西呢。又交代了幾句,聽老海那邊好像很忙,看樣子買了不少東西,就不和他囉嗦了。
  下午也不想去鋪子。想去茶館再去等那個人,三叔那邊的店裏卻打來電話,又說有人找我。
  我心說該不是老癢又出現了,七上八下的開車過去,走進店裏一看,只見一個人坐在客座沙發上,我幾乎眼睛一酸,眼淚差點下來,立即大叫了起來,“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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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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