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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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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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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46:57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十九章 鬼吹燈

火把一熄滅,本來就不甚明亮的空間突然漆黑一片,我嚇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把差點脫手掉到地上。
  涼師爺膽子更小,當時就怪叫了一聲,撒腿就跑,才跑沒幾步就聽到“嘣”一聲,大概是撞在了棺材上,疼的嗷嗷直叫。
  我掏出打火機,照了照火把,發現上面的燃頭並沒有燒完,不知道為什麼火焰就突然熄滅了,難道是風吹的?可這裏也沒風啊。
  老癢幸災樂禍的說道:“老吳,你的手藝的確不行,這火把也太不經燒了,說滅就滅,真是非洲爸爸跳繩子—黑(嚇he)老子一跳。”
  我罵道:“你他娘的囉嗦什麼,有空擠兌我,不如去看看師爺怎麼樣了,別給摔進棺材裏去了。”說著我將火把重新點燃,抬高一看,只見涼師爺正倒在地上,有一隻棺材給撞的散了架子,骨頭架子散了一地。
  我上去將他扶起來,只見他面色慘白,給嚇的不輕,老癢拍了他一下,說道:“師爺,您還真是逗,就您這膽子,還想摸黑走路,現在過癮了吧?”
  涼師爺見火把又燒了起來,松了口氣,說道:“兩…兩位別誤會,在下不是怕黑,是剛才,他娘的好象有啥東西在我脖子後面吹氣,涼嗖嗖的,我以為粽子出來了,一下子給嚇的沒魂了。”
  老癢大笑:“什麼涼氣,我看是你的涼汗滴脖子裏去了,這粽子在您背後,不啄你一口,還往您脖子上吹氣,他娘的您以為粽子都是小姐啊?”
  我也說道:“是啊,涼師爺,鎮靜一點。別自己嚇唬自己。”
  涼師爺看我們不信,急了,咳嗽道:“兩…兩位小哥,千萬要信我,剛才肯定有人在我後脖子上吹氣,那感覺真他娘的寒人,我看這裏不止我們三。還有別的東西在!!”
  我看他的表情,想起剛才火把突然就熄滅了。覺得涼師爺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火把不比蠟燭,上面的燃頭不燒光,是很難熄滅的,剛才這一下子,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而且在這種地方,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想著,我給老癢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還是去看看保險,老癢點點頭,兩個人掏槍出來,一前一後就往涼師爺剛才站的地方走去。
  涼師爺剛才站的地方,身後一尺不到就是棺材,一字排開形成一道棺材牆壁,我估計著既然是在他脖子後面吹氣,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棺材的間隙。再往後就是另一條棺材之間小徑,那裏的棺材排地密的多,走路肯定會碰出聲音,剛才一片寂靜,可以排除掉這一點。
  我和老癢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先用火把探一下,然後再側頭去瞄一眼,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沖出來,這祥一個一個地找,令人欣慰的是,並沒有發現異常。
  我松了口氣,心說看來涼師爺確實是嚇糊塗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剛才這種環境下,要是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害怕是難免的。想當年在魯王宮裏,我還不是一樣,膽子這東西,的確是要*練出來的。
  老癢白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兩個人轉過身子,剛想將槍收起來,突然“撲哧”一聲,我手上的火把又滅了。
  我一下蒙了,怎麼回事情,這火滅的也太突然了,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的老癢忽然大叫:“我操!!老吳,當心!!這裏真有什麼東西!!快把火把點起來!”
  我一下子醒悟過來,忙去掏打火機,還沒摸到呢,突然背後一涼,一道勁風閃電般襲了過來,我心叫糟糕,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來的是什麼,忙一矮身子,那道勁風貼了我的頭皮掠了過去,同時我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這一跤摔的倒不是很疼,只是撞到了邊上幾隻棺材,淅瀝嘩啦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了我一臉,我顧不得噁心,我急忙打起打火機,以最快的速度將火把點了起來。
  一照之下,只見老癢和涼師爺都面如土色趴倒在地上,涼師爺已經嚇的糊塗了,直叫阿彌陀佛。
  老癢心有餘悸,對我說道:“快照照,他娘的剛才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速度這麼快!”
  我咬緊牙關站起來,舉著火把一轉,發現除了又給我們撞翻了幾個棺材外,四周什麼變化都沒有,連個腳印也不見,當下心裏駭然,剛才那一道勁風急如閃電,可見對方*地極近,可這裏棺材密佈,這麼打起打火機的工夫,一片漆黑的,就算逃的再快,也不可能什麼痕跡都不留下,我又轉念一想,我操,難道是碰上鬼了不成?
  火把滅了兩次,難道這鬼還想效仿鬼吹燈,把我這火把當蠟燭了,他娘的也太沒職業道德,要吹也不是這個時候吹的啊。
  我將火把壓到肩膀下,免的突然又給弄熄了,然後將涼師爺架起來,這人已經進入恍惚狀態了,怎麼拉都站不直,像攤爛泥一樣。我提了兩把,實在拉不起來,老癢沒有辦法,上去就啪啪兩個耳光。
  我怕老癢下手太狠,忙將他攔住,這時候涼師爺倒反應了過來,一看四周,號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你說我這人真是多事,好好在家呆著多好啊,幹什麼學人倒鬥,這下子完蛋嘍,客死異鄉——”
  老癢看他沒完沒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罵道:“有完沒完,一把年紀了害臊不害臊,再吵吵我們把你扔這兒,你自己爬回去。”
  涼師爺是情緒失控,哭了幾聲已經發洩了出來,被我們一嚇唬,他馬上抹了把臉,不敢再發出聲音。老癢轉頭問我道:“老吳,剛才那是什麼東西,你有沒有看清楚?是不是粽子?”
  我朝他招招手,說道:“不會,你看我們打了個照面,連對方毛都沒看見,粽子沒這麼快。”
  老癢對我說道:“你看這裏這麼多棺材,要說沒粽子誰也不信啊,我聽說粽子也有分等級的,該不會我們這次不巧,碰到了粽子裏的輕功高手!”
  我不想和他扯皮,走到給涼師爺撞散架的那具棺材邊上,用手槍撥了撥裏面的東西,對他說道:“少給我扯蛋,你看,這裏的環境這麼潮濕,裏面的屍體已經只剩下骨頭了,上面還長著黑色的黴絲,這東西絕成不了僵屍。我敢用我的人頭擔保。”
  涼師爺這時候總算鎮定了下來,抽著鼻子說道:“兩位小哥,這是不是粽子和咱們沒關係,我看趁著現在還有火把,我們還是快點爬回到懸崖上面去,以後的事情再想辦法。”
  我知道他是經不住刺激,萌生了退意,便拍了拍他,解釋說現在敵在暗我在明,如果現在去爬懸崖,指不定什麼時候又來一撥,我們避無可避,就只能到陰曹地府裏去哭給閻王聽了,所以局勢沒明朗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老癢說道:“老吳說的對,這不我們還有槍嘛,就算真是粽子,一兩隻我們也不怕他。”
  涼師爺一把鼻涕一把淚,在那裏直搖頭:“小哥,您別安慰我,就我們這兩把槍,碰到粽子是死定了,恐怕留個全屍都難。”
  我沒碰到過真正意義上的粽子,也不知道槍打不打的動,不過既然是肉做的,我就不信還能硬的過子彈。
  涼師爺憂心衝衝,不過臉色算是緩和了下來,沒剛才那麼緊張了,我想了想,覺得就等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往前走,要真不行就拆棺材,反正現在也給我們撞翻了不少,裏面的屍體都爛沒了,沒什麼好怕,至於道義問題,自己小命不保,我也管不上了。
  老癢一聽,也覺得這是沒有辦法之中的最好辦法,當下我們架起涼師爺,手槍上膛。還是老癢打頭,我殿后,三個人咬緊牙關,順著小路再一次往棺材陣的深處走去。
  我們上一次走過的時候留的痕跡還在,我記得有幾個地方老癢還特別用力在泥地上踩出了幾個腳印,我們順著這些痕跡一路過去,果然沒有發現任何的岔路,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這裏的棺材腐朽的這麼不均勻,每只棺材都有幾個地方爛的特別厲害,剛想把他們叫停仔細看看,突然“咣”一聲,突然邊上一隻棺材就散了架子,我嚇了一跳,剛一回頭,就聽“撲哧”一聲,手上的火把第三次熄滅了。
  我有了上次的經驗,馬上一蹲身子,這時候就聽邊上一陣混亂,老癢大叫:“我操!!我逮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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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47:29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章 孔雀花翎

他話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給誰踢了一腳,下中臉部,差點給踢暈過去,隨即我就聽到浙瀝嘩啦的一連竄木板壓裂的聲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慌亂之中,我忙將火把點燃,盯睛一看,只見老癢下和什麼東西扭打在一起,已經滾進棺材堆裏,整一排棺材給撞的東倒西歪,人骨頭散落一地。
  我趕緊上去幫忙,卻發現幫不上手,那東西體型不大,卻猛勁十足,老癢一百多斤的體重壓在它身上也壓他不住,兩個人翻在一起,橫衝直撞的,我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有不甚就會莫名其妙的給踢一腳,我幾次嘗試都無法進入戰團,只能站在外面幹關鍵沒辦法。
  一會功夫,老癢就要堅持不住了,那東西幾次都幾乎成功的脫身,我一看再不去不行了,只好招呼涼師爺,兩個一上一下,撲到老癢身上,將老癢和那東西壓到身子底下,老癢也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招,給壓的夠戧,忙大叫:“你他媽的悠著點!老子脊樑骨要斷了。”
  我使勁的按住老癢,將三個人的體重完全壓到下面那東西身上,發現沒什麼動靜了,才問他道:“怎麼樣?那玩意死了沒?”
  老癢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不過你他娘的再不鬆開,我就死了!”
  我看他臉憋的通紅,知道的我重量的確不輕,趕緊撤下力道,老癢一個翻身起來,長出了一口氣,對我說道:“你—你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不以為是小時候疊個七八個人都沒事情?幸虧老子脊樑骨硬,不然非半身癱瘓不可!”
  我說你囉嗦什麼,要不是你搞不定那東西,我範的著這麼大年紀還疊羅漢嗎?你腰折,我他娘的也不輕鬆呢。
  老癢聽了,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大罵我沒良心,我不去理他,轉向涼師爺道:“話說回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個子不大力氣卻驚人,要仔細看看。”
  聽我一說,三個人都回過神來,我們探頭過去,只見那棺材堆裏,有一團灰色的毛絨絨的東西,大概有一隻猞猁這麼大,給我們壓的扁扁地,還在不停的顫抖。
  老癢拾起一根人的大腿骨。將那團東西翻了身,我一看,操!鬧了這麼久,敢情是只大耗子。我看看老癢和涼師爺,他們也看看我,三個人都笑了,難怪剛才怎麼找也找不到襲擊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耗子襲擊完了我們之後,肯定是隨便信哪個棺材上的洞是一鑽,就蹤跡全無,我們這群AB,還以為遇見鬼了,真是老母雞管自己叫媽——自己下(嚇)自己。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很不妥當,這只耗子。他娘的也太大了,整個比貓還大一圈,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這裏的棺材這麼破爛,估計都是他們的傑作。說不定還是吃著棺材裏的屍體長大地,也不知道這千棺洞裏還有多少這樣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群,那得吃不了兜著走。
  老癢和我心念相同,笑了一下後臉色也一變,說道:“不好,這老鼠皇帝給我們壓死了,不知道他的鼠子鼠孫會不會找我們麻煩,我看要不不是快撤,別留在案發現場。”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老癢轉過頭去,剛走了幾步,突然又說道:“哎,槽糕——我們往哪邊走好呢?”
  我抬頭一看,原來剛才一陣混戰,顛來倒去的,這前後又是一樣,如今已經分不出哪里是我們來的方向,哪里是我們要去的確方向了。
  雖然我心裏有一點點感覺,依稀能分辨正確地位置,但是這種感覺太淡,我幾乎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有確定想的就是正確地,一猶豫,這感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癢前後看了不下十幾次,看實在沒辦法啊,對我說道:“算了,反正這裏的棺材也給我搞成這樣了,我們撒開梆子橫著沖過去吧。”
  我看了看,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就想問涼師爺意見,轉頭一看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我們說話,而是在專心致志的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覺得奇怪,拉住老癢,兩個人探過頭去看他在搞什麼。
  這一場人鼠大戰,牽連了十幾口棺材,這些棺材早就已經腐朽的只剩下個形狀,所以一經撞擊,形神俱滅,幾乎都碎成了木片,裏面的骸骨自然全部都滾落出來,地上一片狼籍,涼師爺不知道為什麼,將這些骨頭一根一根的從木片裏找出來,放到一邊。
  這些骨頭,大多數也不完整,大概是給這些大耗子當成磨牙地工具,上面坑坑挖挖的,有些都已經無法分辨是人體上的哪一塊骨頭。
  老癢看涼師爺已經想的入神,心裏好奇,問他道:“師爺,你這又是在搗哪門子蒜啊?”
  涼師爺怔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了不得,給這耗子一搗亂,倒是錯打錯著,給在下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我看他兩眼放光,興奮莫名,心裏更加奇怪,這什麼饒子的骨頭能有什麼秘密?”
  涼師爺讓我們蹲下來,拿起一根骨頭給我們,問:“兩位,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麼來?”
  我和老癢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老癢做了一個很怪的笑容,說道:“您這不寒蟬我們嗎,咱們是倒騰死人的東西,不是倒騰死人的,你還是直說吧,說完了我們趕緊趕路。
  涼師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在下是太興奮了,話都不會說了,別介意,您們先讓我想想怎麼說,呃——你們看骨頭這個地方,仔細看看。”
  我接過骨頭,自己一看,只見他指的那個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頭是一個顏色,年代應該也比較久遠,但是涼師爺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意,我卻想不出來。
  涼師爺看我一臉疑惑,說道:“看不出來也沒關係,我來和你們說,這根骨頭。是人的鎖骨,就是這個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著說:“這一道缺口,叫做陳舊性骨傷,是死前造成地,你看切口尖銳。一點骨頭癒合的情況都沒有,說明這道傷口地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
  老癢很不耐煩。說道:“那什麼,骨頭受傷了,是吧,骨頭受傷了真可憐,不過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火把都快燒沒了。“
  涼師爺忙擺手道:“再給我三分鐘,馬上說完了!”
  我看他非常興奮,不說清楚肯定也不會甘休。老癢羅裏八嗦的反而耽誤時間,忙使了個眼色讓老癢別插嘴,轉頭對涼師爺說道:“別理他,您快說。”
  他咽了口吐沫,說道:“剛才說到哪里了,哦,這傷口的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概能斷定。這道傷口應該是這個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這個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從鎖骨上方切斷了頸動脈,下刀太快,所以劃到了骨頭上。”
  我一聽納悶,問道:“不是說這洞葬裏葬的肯定是自然死亡地人嗎?按你這麼說,這具骨頭的主人,是給人謀殺的!
  涼師爺很詭異的一笑,搖了搖頭:“不止這一具,這裏所有的屍體,都是這樣死的,你看,光這裏應有7根鎖骨,上面都有這樣地切痕,所以這裏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處屠殺地堆屍地,我估計,這幾千個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你們要不信,我們將這些棺材都打開,肯定能證明我說的話。”
  涼師爺說完這話,目光如炬的看著我,我給他看的直發毛,心說這人怎麼回事,堆屍地就堆屍地唄,用的著興奮成這個樣子嘛,忙問他說道:“涼師爺,你說的大秘密,就是指這個?”
  涼師爺故作神秘,說道:“不是不是,這只是大秘密的序章而已,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正題。”
  老癢簡直不耐煩到了極點,一聽下馬差點掉到地上,說道:“啊?剛才地才是序章,那您等一下,那個誰,老吳,你先把火把給滅了,等一下再點起來,我找個地方先躺會兒。”
  涼師爺已經完全進入狀態,絲毫不以為意,又從棺材的碎片裏掏出一片東西,對我說到:“大秘密,就藏在這個東西裏。”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東西,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過這東西既然不是骨頭,那必然是定冥器,我命拿起來對著火把仔細一看,驚訝道:“是韃子帽(清朝的官帽)?”
  涼師爺點點頭:“不錯。”
  這時候,不知道是給神經兮兮的師爺感染了,還是我本身的直覺,我隱約覺得涼師爺說的事情可能真地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萬分在裏面,一時間給搞的一身冷。
  涼師父接著說道:“清朝的官帽分暖帽和涼帽兩種,你看這一片,沒有襯裏,是涼帽子,這人死的時候是在夏天,還有,最奇怪地,是這個東西。”他從那片官帽的碎片裏小心的剝出一片東西:“你看,這一片東西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是關鍵啊,小吳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已經給搞個渾身冰涼,順著他的意思一看,馬上就明白了,那片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清官帽子上的花翎碎片,大概是屍體腐爛的時候,被屍液粘到帽子上去了,我一看之下,發現那還是一片孔雀花翎,當下吸了口涼氣,頭帶孔雀花翎,五品以上的官,怎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涼師父這時候已經又找出不少花翎的碎片,我數了數眼子,全是孔雀花翎,心中駭然,難不成這裏列的全是當官的,心說怎麼可能呢,清朝廷上下一共就這麼幾個官員,這裏幾千具屍體,把五品官員殺光了都不夠數啊。
  老癢看我面色有異,又聽不懂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拍了我一下,問道:“那個,正題說好了沒,我們真沒時間了,你們這麼投緣,回去慢慢再聊吧。”
  我不去理他,問涼師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些屍體給堆在這裏,實在太過古怪了,一來,既然是屠殺,將屍體胡亂一丟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把屍體這進棺裏面,二來,誰都又要把棺材排成奇門遁甲的樣子,想要困人,用不會腐爛的石頭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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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48:10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一章 千棺火龍陣

涼師爺擺了擺手,表示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他表示,清朝的五品官員沒有我想的那樣少,大部分在皇宮的帶刀侍衛,都是五品,那也有浩浩蕩蕩千把來人,加上各地行宮和一切特殊單位的,數量遠遠超過這裏。況且我們還沒有將這裏的棺材全部打開,也不能肯定所有的棺材裏面的屍體都帶著孔雀花翎。
  滿人沒有洞葬的習俗,這些人給移屍到這裏來,恐怕也費了不少周折,如果真如涼師爺所說的,這麼大規模的與戰爭無關的屠殺,必然是為了掩蓋一些險為人知的事情,這裏幾千個人,不知道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什麼,給某位掌權者抹殺了。
  涼師爺說這千棺洞之下還有一層清朝古墓,或許秘密就在那裏,畢竟兩處地方只了幾層青磚,要說巧合誰也不信,如果想要知道的更詳細一點,只有進到古墓之中再說。
  當然,前提上我們能到達古墓的入口。
  我聽他說完,越發感覺到下麵的古墓神秘難測,涼師爺看火把的確見微,又極其簡短和我說一些典故,然而我卻都沒有聽說過,這時候老癢又來招呼我們快點上路,我也不想再費唇舌,於是對涼師爺說邊走邊說,三個人起身,踩著碎裂的棺材和人骨走到另一條小徑之上。
  此時我們已經確定這裏的屍體腐爛殆盡,不需要再忌諱那些個棺材,所以不再依照棺材所規列出的順序,而是憑師爺手錶上的指北針,一邊觀看四周的地形,一邊琢磨著多快好省地破出這個棺材陣的捷徑。
  在懸崖頂上觀察之時,我記得我們地目的地處在整個圓形山洞的一側。一邊貼著洞壁,所以只要跨過這些棺材,沿著洞壁一直向前走,到達那裏絕對沒有問題,只不過我們現在身在陣中,如果仍舊順著棺材往回,走回懸崖那邊,說不定會多生事端,不如當機立斷。直接翻過這裏一道一道的棺材牆壁,還能更快一點。
  當下讓涼師爺拿著火把,我們打頭,踩過邊上的棺材,就往洞穴的邊緣走去,一路上遇到破舊的棺材就直接將其推塌,保存完好的就抬起放到一邊。沒費多大力氣,就橫向在棺材陣的迷宮裏硬開出一條通道。
  在抬棺材地時候,因為棺材底腐爛的最厲害,所以一抬之下裏面的屍體往往會漏底而出,我們邊走邊研究,發現這些人死的時候都穿著官袍,絲質的衣服在這裏已經全部變黑變黴,但是偶有一些還能分辨出上面的紋路,涼師爺邊看邊嘖嘖稱奇,說這裏的人全是武官服,看樣子都是當兵的。
  除了這些外,有時候還會出來幾窩小老鼠,個頭都很大,為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全部不理而過。
  奇怪的是,穿過六七道棺材牆壁後,前面卻仍舊不見任何到底的跡象,我不由懷疑,難道這樣走路,仍舊逃脫不了這驢日的棺材迷陣?此時騎虎難下,三人心裏忐忑不安,還是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蒙頭又走了十幾分鐘,前方終於出現了洞壁,此時火把已經非常微弱,燃頭小的只有半個拳頭大小,我們的可見範圍也縮小到無法形容的地步,涼師爺算了算方位,對我們說,如果按照方向來估計,那塊空地應該就在我們四周了,只是不曉得哪個方向。
  我舉起火把,想借此照的再遠一點,可是四周卻更顯得昏暗了,老癢說這時候別指望火把了,咱們還有高科技呢,說著掏出信號槍,抬手對著頭上就是一槍。
  流星一樣的信號彈射上半空,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等著他開始燃燒,沒想到這顆流星飛著飛著,突然就啪的一聲,反彈了一下,直直墜落下來。
  我一看哎呀了一聲,心說日你個板板,忘記這裏是山洞了,筆直往上打信號彈,不到開始燃燒就會撞到洞頂。
  信號彈飛快的墜落下來,直到幾乎落地才撲的一聲綻放開來,這種是探險隊用的五氧化二磷信號彈,大概可以燃燒50秒,初始引燃溫度非常高,我一看它離地面的距離,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它落地才幾秒鐘,那面已經燃起了火苗。
  我踢了老癢一腳,罵他沒腦子,幸虧這裏的棺材都很潮濕,要不然這一下子,我們還得跑回去救火。話還沒說完,涼師爺拍了拍我的手,叫道:兩位爺爺,這次要糟!
  我回頭一看,只見剛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竄起來一條火牆,不可思議的是,這道火牆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順著棺材之間的小徑蔓延,一時間只見一條貼地而行的火龍在漆黑一片的山洞裏遊走,所到之處,小徑兩邊的棺材無不發出爆裂的聲音。
  涼師爺看到此景,面色慘白,急忙蹲下身子扣起一把地上的泥土,聞了一下就大叫:火油!泥裏澆了火油!
  我一聽大驚失色,蹲下一捏泥土,果然沒錯,忙叫老癢把火把撲熄,心裏那個寒啊,沒想到這棺材陣裏還藏了這麼厲害的一招。這一路過來沒出事情真是奇跡,要是剛才不小心把火把掉到地上,那爺爺我們幾個已經燒成焦炭了。
  遠處的火龍絲毫不見懈怠,不知道何時已經分成兩路,火焰竄起一人多高,短時間將這個洞照的通明,我大概一看,發現終於可以看清楚這裏的格局,只見整個千棺陣中脈路通達,不大一個地方,好幾處地方都有不同顏色的棺材,似乎是用來在黑暗中造成錯覺的機關,可是其中的小徑卻是連成一氣,這條火龍遲早會燒到我們這裏來的,一定要找個地方避一下。
  我焦急的四處張望,看到那凹陷的空地其實就在我們左手邊十幾米處,可是中間卻已經隔起了一道火牆,裏面的泥土卻沒有燒起來,似乎是一個避難的好地方,此時火龍頭已經在向我們沖過來,沒時間考慮了,我對他們大叫:別在這裏傻看了,那個坑在那裏!他娘的沖過去,下到地宮裏去再說!!
  他二人反應過來,直接踩在棺材向那片空地沖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跨欄的潛質,兩米不到的棺材我竟然能夠一跨而過,才幾秒種我就已經來到火牆之前,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我想一鼓作氣沖過去,可是剛貼近火牆,就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腳下一猶豫,就想停下來,可惜我慣性極大,想刹車卻刹不住,只好大叫一聲,閉著眼睛跳了過去,幸好速度夠快,只是覺得身上一燙就已經滾倒在地上,我打了一個滾將息身上的火壓熄,接著老癢和涼師爺也沖了過來,紛紛滾倒滅火。
  這時我已經知道這裏的地面為什麼會下陷,原來表層的油土已經給人鏟掉了,我一滾之下也來不及細看,老癢已經慘叫滾到我的身邊。
  我忙脫下外衣,幫著將老癢身上的火拍熄,扶起來一看,人倒是沒事情,只是眉毛燒沒了,轉頭卻見涼師爺不停的翻滾,可身上的火就是不滅,我想到大概是因為他摔倒過地上,衣服上沾上了火油,所以壓不滅,趕緊將他撲倒,用地上的泥將火壓熄。
  涼師爺給嗷嗷直叫,渾身冒出白煙,我和老癢將他的衣服剝焉,只見背上有幾處已經焦黑,幸好了冷汗出了不少,起了點保護作用,總體來說不算致使,我打開水壺,將半壺水澆在他背上,給他降溫,然後抬頭去看四周的形勢。
  我們所處的空地已經給火牆阻隔,外面亂成一團,熱浪襲來,身上所有的毛都發出捲曲的聲音,不少棺材大概是因為裏面水氣蒸騰的關係,不停的爆裂,棺材板子飛起半空高,我一看大勢已去,千棺洞必須被完全焚毀,這裏地處低窪,等一下氧氣說不定會給燒光,不燜死也給燙死了,忙去找老癢所說的那個走“反”的盜洞,還沒走幾步,老癢就一把拉住我,大叫:大事不妙,不抄—抄傢伙,閻王爺點名來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轉頭一看,忽然就見六七隻大耗子給火燒瘋了,竟然躥過火牆,直奔我的面門就咬了過來,我一貓腰躲了過去,老癢不等它們再次撲來,一槍將一隻打飛,我舉起熄滅了的火把,當成武器也將撲過來的幾隻敲飛,可是同時,另十幾隻耗子閃電一樣竄了出來,這一次我離的太近,背上給抓了幾下,立即滾倒在地上,老癢又是幾槍,將它們逼退,我抬頭一看,乖乖,火牆外面的棺材上面,已經全是大大小小的耗子,給燒紅的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盯著我們。
  我心裏直叫不好,跳進來的這幾隻耗子被老癢的槍聲震懾,暫時不敢*近,但是在火牆之外的那些,見我們所站的這塊地方似乎不會給燒著,必然會一隻接一隻的捨命沖進來,數量越來越多,再過幾分鐘,等到他們發現自己數量占了優勢了,必然會一擁而上,將我們吃成骷髏。
  我看在這裏硬拼就太不值得了,拉住老癢,讓他暫時別去管這些耗子,最重要是把盜洞找到,把涼師爺先放下去,然後把洞堵上就什麼都不怕了。老癢給火燒的青筋畢現,被我一說才清醒了過來,退出彈匣,看了看子彈,把槍塞給我,然後背起涼師爺就往坑的中心走去,我一手拿槍,一手拍子撩,跟在他後面。
  才走了沒幾步,最近的幾隻老鼠突然尖叫一聲,閃電一般撲了過來,我抬手連開了四槍,打中了三隻,還有兩隻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我再無辦法,甩出拍子撩,一聲巨響,將兩隻老鼠淩空打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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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二章 秦嶺神樹

因為是左手開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後座力大的嚇人,這幾槍之後,我只覺得虎口發麻,手竟然舉不起來了,不過好在聲勢驚人,就連老癢也嚇的幾乎一個踉蹌,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冒然攻擊過來。
  我一看這是個機會,忙催促老癢快點,“拍子撩”近距離威力巨大,但是子彈有限,就算一槍打死十隻,也遠遠不夠。下一次再開槍,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的效果了。
  思索間已經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個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見土表下面的磚層,老癢吃力將涼師爺塞進那個洞裏,正貼著他的脊樑骨一溜到底,他手一松,涼師爺就掉了下去,接著他也一貓腰,雙手撐著地跳了下去。
  我仔細一看這個洞,覺得太小,橫三豎四的取法,正好能容納一人通過,並且胸前能有一拳,這洞幾乎就是貼著皮,不過老癢聽我說那事情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大,估計是拿磚頭的時候哪個他方給他搞錯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沒塌就行了,當下學著老癢,單手撐地跳了下去。
  地宮頂部離地面有三米多高,老癢當初爬出來,下面應該有什麼東西墊高,不然沒辦法操作,可是剛才看下去的時候,裏面一片漆黑,用的是什麼我也沒底,只好繃緊肌肉,以防不測。
  下去還不到一個身子,雙腳著了他,還挺穩當,我踩了踩腳。發現是木頭的。心說老癢該不會把棺材墊起來了。打起打火機一看,發現自己跳在一木架子蓮花座上,蓮花座下面還有幾堆散磚,將這個東西墊高到合適的距離,老癢正焦急的等我下來,涼師爺摔在一邊,不知道死活。
  我將打火機交給老癢。他跑到一邊點起角落裏幾盞白罐子長明燈,墓室就亮了起來,我看他輕車熟路,好象回到自己家裏招呼客人一樣,當下又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的。
  清朝有地宮的墓室我只見過乾隆的陵墓,現在環視四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四方的墓室四周全部用條石作壁,頂上是條石鑲嵌青磚,只是因為潮濕的關係,幾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黴斑的痕跡。另一方面因為地方狹窄,空氣不流通,所以黴味也比上面要濃,簡直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我走下蓮花座,先去看涼師爺怎麼樣了,一摸他的額頭,發現他全身滾燙,氣息微弱,是體溫過高的症狀,忙將剩下的半壺水給他灌下去,老癢掐了幾下他的人中,總算把他掐地緩過來。
  我抽出墊在蓮花座下的幾塊磚頭,又爬到上面,嘗試著將上面的洞口堵,不過並不成功,只能很鬆散的將磚頭搭在斷口上,看著進不來,其實只要一推就會掉下來,不過我仍舊還是把磚頭放了上去,等一下要真有耗子進來,當成警報也是好的。
  弄完之後,我才有空整理自己的傷口,背上那幾下傷的不輕,我讓老癢給我看看,確定沒傷到筋骨後,我才仔細觀察起這裏來。
  墓室的後半部分並排放著幾隻棺材,一隻大,四隻小,應該是一合葬穴,這裏應該是後殿,最大的一隻棺材已經敞開,裏面的屍體穿著一身盔甲,頭戴甲子盔,儼然是一個清朝的騎將,可惜露出的臉部全是黑黴,看上去十分的不吉利。
  本來做完事情後重新將棺材釘好,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黴化,可惜老癢下了手後不知道善後,我心生感歎,這鬼兒子簡直就是當今沒素質民盜的典型啊,以後出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棺材的對面有一道甬道,甬道兩邊也都是條石,沒有壁畫沒有浮雕,可見這墓的規格的不高,只是個小富之家,甬道那邊就不如道是什麼地方,因為這裏也沒有配室,我估計那邊也可能只是一個前廳或者乾脆就什麼都沒有。
  我越看心越涼,怎麼也看不出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在哪里,心說這鬼兒子,難不成又擺了我一道,正想問他“好處”在哪里,忽然見他走到那主棺材邊上,解下自己的皮帶做了套,一下子套在那具黴乾菜屍體的脖子上,將它拉了起來。
  湘西捆屍繩取珠的辦法,也是我和他說的,但是這麼噁心的辦法老早沒人用了,這人真是聽我什麼就當是真理,我走過去,問他幹什麼。他擺了擺手,神秘的一笑,伸手到棺材底下一拉,就聽咯吱一聲,棺材的後面的一塊條石沉了下去,出現一道秘道.
  我看這裏墓室簡陋,竟然還會有這麼詭秘一條地道,心生懷疑,往裏一看,只見一條階梯斜斜向下,光線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這個時候要是有只手電筒,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可惜手頭偏偏沒有,我想著讓老癢往裏面打顆信號彈進去看看,但一想到剛才他闖的禍,心說還是算了。最近時運不濟,等一下下面燒起來,我們夾在中間不給燜了才怪。
  老癢將自己的皮帶抽了回來,對我說這地道直通到下面,距離挺長的,而且下面溫度太高,不適合休息,我們還是在這裏先停一下,吃點乾糧,養足了精神再下去。
  這裏味道難聞,我並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問他,當初是怎麼發現這地道的?
  他對我說道:“當時候我帶了正宗的扯屍繩,想把屍體的盔甲脫下來,沒想到扯了兩下,好象給什麼東西掛住了,我一隻腳搭棺材緣上,也沒搭穩,結果一滑就摔進棺——”
  我對他一招手,行了!下面的別說了,要噁心自己去噁心個夠。
  三個人胡亂吃了點東西,老癢就說帶著我先下這條秘道,涼師爺本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這時候已經恢復了過來,聽老癢說起想把他留下,還萬般的不肯,我們只好將他帶上。三個人小心翼翼,進入了秘道之中。
  早先我擔心秘道裏一片漆黑,可能會有機關,不過老癢說他走過好幾次,並不難走,沒有手電筒摸著一邊就能下去,也就放下心來,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到有熱風從下面吹上來,將四周的黴味吹散。
  階梯比我想的還要長,越往下走就越熱,不一會兒我已經開始滿頭大汗,這時候老癢招呼我們當心腳下,我收斂心神,幾步之後我們就到了平地之上。
  老癢點起打火機,點起出口兩邊的火把,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走出了秘道,前面豁然開朗,是一處巨大圓形直井的底部,直徑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個深坑,裏面有什麼仍舊是看不到,不過黑影綽綽,應該不是空的。
  這裏估計是這座金魚山的岩山底部,邊上的直井壁明顯有開鑿過的痕跡,顯然這個空腔是人工造成,只是他們挖到這麼深幹什麼呢?難道這裏也是上面礦井的一部分?但是這裏也沒有礦脈啊?
  我隱隱約約還看見坑的中心豎著一根什麼巨大的東西,可惜光線不夠看不清楚,這裏的溫度很高,一股滾燙的勁風由上而下吹上來,吹的人頭昏腦漲,連站立都不穩,但是因為沒有難聞的氣味,所以感覺上比在上面要舒服一點。
  我拔下一邊的一根火炬,隨著老癢走到坑裏,很快,一幅非常壯觀的景象逐漸在我的面前清晰起來。
  坑中間豎著的,是一根直徑十米左右的大銅柱子,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道有弧度的銅牆,直上而去,高不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頭裏,非常穩固,我幾乎給嚇的目瞪口呆,這樣巨形的金屬器,早就超出了當時的冶煉水平,人類絕對做不到,出現在這裏,簡直就是神跡。
  走近一看,銅柱之上還有很多細小但是粗細不一的銅棍,與老癢帶著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計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還有多少。
  老癢對我說道:“初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還以為看到了定海神針,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銅樹,不過,我就弄不懂,這東西在這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看見這麼巨大一根銅柱子,也驚訝的渾身發涼,哆嗦道:“那得問把它插在這裏的人才知道,他娘的,這樣說起來,上面的那個礦井,可能根本不是為了挖礦而挖的,而是為了挖這個東西。他們這一路下來,竟然挖到了山底還沒有找到盡頭,那這東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老癢對我說道:“上次來的時候,他娘的我就想過了,這東西,估計是插進地獄裏都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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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三章 爬

我看著這棵青銅樹,驚訝萬分,也忘了問老癢這和“天大的好處”有什麼關係,只是圍著它,一邊轉圈貼近觀看,一邊唏噓不已。
  青銅樹是比較稀少的文物,我記憶裏除了三星堆裏出土過之外,其他地方好象沒有,我也是從記錄片中稍微瞭解了一下,考古界對此成因並沒有定論,說法很多,不過從鑄造工藝來看,這棵青銅樹除了大之外,倒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顯然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來已經不錯,美觀什麼都無關緊要。
  貼近去看的,可以發現青銅樹的表面並不光滑,上面刻滿了雲雷紋,象徵著青銅器的神性,老癢問我刻上這些東西具體是用來幹什麼的?我告訴他青銅器上的飾文是按照為禮器服務的思想而不斷發展的,說實白一點就是用來嚇唬下層老百姓,增加一些神秘色彩,沒有實際的作用。
  想到這裏,我隨口就問涼師爺:“對了,你見多識廣,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用在什麼地方的,我知道一般青銅器都是食器,酒器和水器,還有些是樂器和兵器,這東西,和這些類別都不搭蓋啊?”
  涼師爺想了想,對我說道:“小吳哥,你說的都是小件,這麼大一傢伙,估計是個祭器,商周左右的東西,具體在祭祀的時候幹什麼的,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見識了。”
  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週五百二十二年,加起來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個夏四百多年。幾乎占了整個中國有記載歷史的一半,這個判斷等於沒說。我問他能不能精確點,到底是商周哪一段?
  涼師爺攤了攤手說沒辦法:“這東西肉眼看不出來,在下只能給你猜。你看雷紋在下,雲紋在上。那是代表天地相對,再看鏽色偏黑灰。可能是錫青銅,鉛錫青銅和鉛青銅中的一種,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概能有個5成。另5成我就說不出來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知道個這些已經不錯了。再往深裏講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條分界線,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後出的,唐以前的東西少,商周更是乾脆就幾乎沒有,業內對於這種東西的認識不多,涼師爺的確算是不錯了,比我強多了。
  我聽他說了這麼多,仍然沒什麼概念,又繼續問他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給判斷一下,西同的青銅工藝水平,理論上能不能鑄出這種東西來?”
  涼師爺說:“這問題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時候青銅器要先做陶范(陶制的模具),理論上說只要能做出陶範來,就有可能鑄出成品,不過這東西,太大了,恐怕用傳統工藝是做不出來的。”
  老癢問他道:“師爺,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什麼史前文明的遺跡,我在報紙看到了,有些幾億年前的煤礦裏還挖到鐵釘呢,這東西這麼大,那時候的人估計做不出來吧?”
  涼師爺搖了搖頭:“兩位小太爺,這我還真覺得不一定,西元前1000年到西元元年左右歷史上叫奇跡時代,很多不可能的東西都是那時候建造出來的,像長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別塔,你要說這一根青銅樹不可能鑄出來,那也很難說,畢竟那時候咱們老祖宗那時候已經會鑄青銅器了,皇帝一聲令下,下面人蒙頭苦幹,用個幾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涼師爺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這玩意怎麼會在這山裏面,祭器不是應該立在祭壇上的嗎?
  我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問老癢道:“我說老癢,我不說你還真提都不提,你那天大的好處呢?我們一路下來,也沒看見什麼好東西,這裏也到頭了,你不要說好處就是這棵銅樹啊?我們又不是收破爛的,雖說這樹也夠一千個收破爛的忙話一輩子了…”
  老癢說道:“就知道你會提,以為我騙你是不?誰說沒路?路還長著呢。”說著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幾隻橡皮勞工手套,遞給我們,說道:“帶上這個!”
  我心裏納悶,問他給我手套幹什麼,啥時候了還講什麼衛生。
  老癢說道:“什麼衛生,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銅樹不能隨便碰,帶上這個,爬的時候保險點。”
  我一聽急了:“什…什麼?還得爬上去?”
  老癢說道:“都到這份上了,爬幾步有啥大不了的,這上面這麼多棍兒,和爬樓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氣的,你要想看好東西,就跟我上去,保你滿意。”
  我倒是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涼師爺剛剛給火烤了,又體力透支,再讓他上樹,恐怕他這條小命就交代了,要是癱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們還得照顧他,實在沒這個閑力氣。
  我轉過頭去,想對他說要不在下面等我們,我們兩個上去就行了,卻看見涼師爺已經把手套給帶了起來,用力揉了揉臉,然後一拍我:“沒事,最後—關,怎麼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堅決,知道是勸不動,不做無用地嘗試,於是將背包紮緊,舉起火把對老癢說:“那我他娘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會兒一腳把你踹下來。”
  老癢白了我一眼,也不反駁,當下第一個踩著銅樹上的枝椏,開始攀爬,我和涼師爺跟在後面,跟著他落腳的順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椏不緊不密,爬起來相當順手,老癢一邊爬,一邊提醒我們千萬不要讓皮膚碰到銅樹,要把這樹當成一大塊通著高壓電的金屬塊,時刻注意下一步的動作。可惜這樣一來反倒增加了我們的心理壓力,動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腳也不知不覺僵硬起來。
  貼著青銅的樹壁,我看的更加清楚。這些伸展出來的樹枝都是與這棵軀幹同時鑄出來的,介面處完美無瑕。沒有一絲鍛痕。不過,讓我覺得意外的,上面的雲雷紋之間的縫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軀幹的深處,我都看不到雕刻溝裏面有什麼。
  爬到十七八半高的時候,因為太過在意動作,我們都已經汗流夾背,氣喘如牛。我向下望去,發現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門邊上的另一隻火把微弱的光芒,這麼點高度,看上去卻是無底的深淵。這時候老癢停了下來,打了個手勢讓我們休息一下。
  涼師爺如獲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來,他累的夠戧,汗都是淡的。腳顫顫悠悠,幾乎都站不穩,我坐在枝椏上,雙腳蕩在半空也很不塌實,根本沒辦法很好的休息。
  老癢看我們太緊張了,把乾糧丟給我們,讓我們嘴巴裏嚼著,對我們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上面還有百來米呢,就這個體力,沒准我們得在樹上過一夜,要不,老吳你給咱們講個葷段子放鬆一下?”
  我累都不想說話,罵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說葷段子自己說,老子沒這個力氣。”
  老癢咬了一口玉米餅子,說道:“我講就我講,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吳,你說咱們發現了這東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們的名字命名啊?”
  我對這倒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轉頭看涼師爺,涼師爺喘著氣擺了擺手:“這位癢爺,你有沒有聽過有什麼東西給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趙土根三腳觚的?歷來國寶的發現人都是農民和建築工人,你要讓他們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們也不是歧視勞動人民的意思,不過中國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來用,你不覺得寒的慌嗎?”
  老癢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又問:“那至少也給我個命名權,對吧,那個誰發現個島嶼不都是可以由第一發現者命名的?”
  涼師爺說道:“那好象是有這麼個規定,不過我還真沒去研究過。”
  我問老癢道:“幹啥問這些,你錢都沒搞到俐落,還想名利雙收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人沒事情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嗎,你幹什麼的還不是一目了然。”
  老癢說道:“我是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說這麼大根銅柱子,給取什麼名字好呢?你們也給想想,以後咱們吹起牛來也好統一口徑。”
  我這時候不想再動這些無聊的念頭,對他說道:“你第一個發現,該你取,我沒你這麼有心情。”
  老癢看了上面,說道:“我一看這東西,腦子就一個詞,你看這一根柱子,叫‘我愛一條柴’怎麼樣?”
  我沒好色道:“你是不是沒營養的片子看多了?你愛一條柴,起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癢當下一笑,涼師爺也樂的搖頭,這一笑間,人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我們吃完之後,力氣恢復了不少,老癢就催促著繼續趕路,我抬起腳剛想走,忽然發現底下好象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咦?門邊上的另一支火把怎麼滅了。
  老癢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給這裏的風給吹熄了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這火把火頭這麼大,比我做的那個專業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給風給吹熄滅了,下面該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正想著,忽然整棵銅樹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好象給什麼撞了一下,涼師爺吸了一口涼氣,忙問怎麼回事情?
  老癢對我們做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把手做成喇叭狀貼在銅壁上,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對我們輕聲說道:“他娘的,好象有東西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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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四章 裂痕

我心裏一緊,想到了泰叔,我們從瀑布上沖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難道現在已經跟過來了,一想之下又不對,外面千棺火龍陣一時半會兒熄滅不了,他們過不來,第二,要爬上來,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滅了,又沒手電筒的光點,他們沒有理由摸黑上來。
  那上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想到這裏我就冒上冷汗了,我們現在淩空不過是十幾米,活動的空間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動作,真要是遇上啥離奇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老癢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為強,沖下去看看。我擺了擺手讓他冷靜,現在敵暗我明,絕對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們摸黑上來,下去一個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惡戰,子彈不長眼睛,這麼近的距離,說不定就會兩敗俱傷。想到這了,我心裏一轉,有了一個計畫,當下取下自己的皮帶將火把綁在一根枝椏上,然後招呼老癢和涼師爺,躲進火把照不到的黑暗裏。
  下面人看我們,不然只能看到我們的火把光線,如此一來,我們也隱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為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聽筒,貼在銅壁上,可以感覺到一種很輕微的顫動聲正在由遠而近,頻率又亂又快,好象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撓著銅樹上的紋路。我聽著越發覺得不妙,泰叔他們只有兩人,恐怕無法可以發出如此密集的聲音,難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進來了?
  我心裏後悔剛才沒有好好處理那個盜洞,暗罵一聲,將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癢也子彈上膛,兩個人準備隨時暴起發難。
  來者行動非常迅速,毫不猶豫,轉眼已經來到我們身下。只是還沒進入火把的照明範圍,我只能隱約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緊張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這幾秒鐘,時間好象停止了一樣。
  突然間,老癢的臉色變的極端驚恐,大叫:“我操!!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說完,涼師爺似乎也看到什麼什麼,發出了一聲非常淒涼的驚叫,兩個人見了鬼一樣的向上飛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下意識的往下一望,發現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卻看不清楚,老癢看我不動。大叫一聲:“老吳,你他媽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快跑!!”
  我發現他的臉色極度蒼白,心裏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緊牙關就跟了上去。
  我給老癢他們的表情感染。心裏緊張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來的到底是什麼,越爬越覺得渾身發涼,越涼就爬得越快,最後完全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狀態中去,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腦子裏只想著跟著他們後面。其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足爬了半隻煙功夫,前面的涼師爺終於停了下來,我爬到他的身邊,發現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實在爬不動了。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已經到了極限。
  他喚如雨下,看我還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對我說道:“等……等一下!!別……別丟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給他拉的一停,只覺得腿一軟,竟然也使不上力氣,不聽使喚的開始發起抖來。
  剛才游泳攀懸崖都是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做出的高強度運動,肌肉早就不堪重負,現在又是一路極其耗費體力的爬高,沒意識到還好,人一停下來,肌肉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緊牙關也沒有辦法。
  我心急如焚,卻無處發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還有多高,不由心裏發寒,心說這樣爬要爬到猴年馬月去,就算爬到了頂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場大戰,到時候體力更差,說不定連槍都舉不起來。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順手將火把遞給涼師爺,同時甩出拍子撩對著下面,對他說道:“爬個屁!他媽的老子也爬不動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麼,和他拼了!”
  涼師爺聽我這麼說,臉孔都扭曲了起來,幾乎就要暈倒從青銅樹上摔下去,我趕緊將他扶住,四處一望,發現老癢不知道哪里去了,忙問他:“老癢呢?剛才是在我們上面還是下面?”
  涼師爺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擺了擺手,指了指下面。
  我記得剛才爬的時候,我們一哭狂奔,老癢看我拿著火把,為了給我殿后,的確讓我甩在了下頭,急忙讓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查看。這一照之下,卻幾乎沒把我的魂魄嚇飛,只見下面的黑暗中,有一個人象猴子一樣趴在青銅樹上,一張慘白的大臉,毫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這人臉足有普通人的一個半大,五官猶如石頭雕刻一般,一點人氣都沒有,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的時候,它忽然向後縮了一下,似乎忌諱著*近火焰。然而同時它的臉上,卻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端的詭異。
  我看到這張臉,心裏打了個哆嗦,心說老癢在我們下面,現在不見了蹤影,難不成已經遭殃了?但隨即想到,若是已經遇難,他有手槍在手,怎麼樣也要開上幾槍,沒有聽到聲音,或許是在下面躲起來了。
  涼師爺看到這張臉,魂飛魄散,怪叫一聲向上飛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回頭再看下面,猛然就發現那張怪異的巨臉已經貼了上來,幾乎就到了我的腳下。
  剛才遠遠看的還好,現在一下子離的如此近,只見整張臉在我腳邊獰笑,出其不意之間如何不慌,我條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槍,就聽“乒”一聲巨響,拍子撩吐出一條火舌,正中巨臉的面門。
  這一槍距離太近,鐵沙彈直接將整張巨臉轟的粉碎,牽扯力將巨臉的身體扯落青銅樹,跌落到了黑暗裏。
  我沒想到手槍如此奏效,當下松了口氣,正想上去拉住涼師爺,突然從巨臉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兩張慘白的大臉,我大驚失色,甩手又想開槍,可是連扣兩次扳機,都沒有反應,隨即想到這拍子撩只能裝兩發子彈,打完之後必須手動退彈裝彈才能繼續使用。
  可是現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容我這麼從容的裝填子彈,我剛掰開彈膛,一隻五指一張長短的爪子就已經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頭,正看見一張巨臉貼著我的鼻子湊了過來,原來有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
  涼師爺已經將火把帶遠,光線逐漸昏暗,我看不清楚這人的五官,也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什麼,只好狗急跳牆,一腦袋撞了上去。
  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想到這臉就象石頭一樣硬,撞的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從樹上摔落下去,這時候突然聽到老癢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聲:“躲開!!”同時乒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呼嘯而過,打在我的腦袋邊上的銅樹上,濺起漫天的火星。
  我給這一槍震得幾乎蒙過去,急忙退到一邊,一摸臉蛋,馬上駭然不止——臉上竟然給子彈的氣流劃出了一道血痕。
  老癢繼續在下面開輕,一時間子彈亂飛,到處都是火星,可惜沒有一槍打中目標,幾乎全部都打到了銅樹上,有幾顆子彈還反彈了好幾下,象彈珠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閃,一邊心裏暗罵,老癢這傢伙槍法太差了,再這樣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會死在他手上。
  不過這幾槍卻給我贏得了時間,那些怪人給子彈打得忌諱這些子彈,紛紛退後,我乘機從拍子撩槍管下的鐵盒子中取出兩發子彈,塞進槍管子裏,甩了一下上膛,對準最近的那張怪臉就是一槍,將它打的飛了出去,掉下銅樹。
  我眼前的威脅解除,馬上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更多的怪物從黑暗裏探出了頭來,能看到的就已經有十幾張巨臉,這些東西似乎看上我一樣,幾乎同時一動,猶如鬼魅一樣向哦餓包抄過來。
  我看得心驚肉跳,實在想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它們的軀體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可是人怎麼可能用這麼類似於猴子的姿勢在攀爬,而且這些怪物腦袋這麼大,已經超出正常人的範圍了,可是,如果不是恩,那又會是什麼呢?
  轉眼間兩隻怪物跳到了我的邊上,一隻抓住了我的腳就向下拉,另一隻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換子彈的機會,當下變槍為錘子,朝那貼上來的怪物臉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將這怪物打下樹去,它卻只是後仰了一下,馬上又貼了過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張巨臉喀嚓了一聲,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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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五章 摔死

我楞了一下,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臉還能開裂?皮膚幹成這樣?可沒等我仔細看,下面拉著我腳踝的怪物突然發力,把我拉了一個踉蹌。這東西力氣很大,我根本沒辦法和它硬抗,只好順著他的力氣跳了下去,緊接著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銅枝椏,另一隻手貼著那怪物的喉嚨就是一槍,“砰”一聲將它的腦袋轟了下來。
  這槍開得實在太勉強,巨大後座力幾乎把我從枝椏上甩了下來,我咬緊牙關才確保人槍不失,一邊無頭的屍體給槍的衝力掀離了青銅樹,可是它的手還死死抓著我的腳,整具屍體掛在我的腳下,將我直往下拉去。
  我單手無法吃住兩個人的重量,咬著牙低頭想找一根能夠搭腳的站穩了,再想辦法將那屍體甩下去,這時候財才給我打裂臉的那一隻怪物突然倒掛了下來,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將我向上提去,我的脖子像給裹了緊箍咒,連一絲空氣都無法進去,臉馬上就憋得通紅,情急之下我掄起拍了撩朝它的腦袋亂砸。
  我是用了死力氣,那幾下要是砸在人臉上,肯定就全爛了,那怪物也給我砸得蒙了,頭不停的亂晃想要躲開,我一記重擊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臉上的裂縫上,它怪叫了一聲,突然鬆開爪子,跳到了我頭頂上方的枝椏上,發狂的抓起自己的臉來。
  我失去支撐,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沒抓住,脫手直墜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銅枝椏停住身體,抬頭一看,只見那怪物的臉竟然完全碎裂了開來,變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碎片,開始像奶皮一樣開始脫落。
  很快,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都掉了下來。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頭的,難道這些人都是雕像嗎?又抬頭一看,只見石頭臉脫落之後,裏面竟然還有一張長滿了黃毛的臉。
  我仔細一看那臉,突然恍然大悟,對下面大叫道:“老癢!我知道這些狗日的是什麼東西了,這些他娘的都是些猴子,大個的猴子!”
  老癢在下面的黑暗裏,看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只聽到他回道:“猴你爺爺!哪有猴子長人臉的,那不成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臉!那是面具!這些猴子帶著石頭人臉面具!!”
  老癢已經從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來,身上的衣服幾乎都給撕成一條一條的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麼了!猴子又怎麼樣,你打得過嗎?”
  我朝他身下一看,只見下面黑影錯錯,不知道有多少這種帶著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來,我又爬上幾米。打開彈匣一看,紅色的子彈已經用光了,只剩下幾發藍色的,大概不是鐵砂彈,而是那種大鋼珠子彈,這東西遠距離的威力不錯,但是不如火炮一樣的鐵沙,我一看猴子跟了上來,忙雙手握住槍柄,向下連開了兩槍。
  鋼珠子彈發散了出去,威力減少了很多,但是大範圍殺傷的效果還是發揮了出來,最近的幾隻猴子給打得血肉橫糊,遠處也不少中彈,要是能夠有五發連發,我甚至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幹掉。
  猴子們似乎給拍子撩的威力震懾住,全部放慢了逼近的步伐,轉身跟著老癢去追涼師爺。那只給我打破面具的猴子,看到我們,竟然開始害怕,朝我們一呲牙,飛也似的向一邊退去,老癢奇怪的看了看我,問道:“我*,還真是猴子,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裏也覺得非常奇怪,這些猴子的面具是誰給它們帶上去的?又為什麼要帶?面具上面既沒有眼洞,也沒有嘴洞,這些猴子平時怎麼生存啊?
  涼師爺已經拉下我們十幾米,現在正趴在那裏喘氣,我們很快趕上了他,發現他已經神情恍惚,幸好那個地方枝椏密集起來,他整個人架在那裏,不至於掉下來,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的地方,卡在三根枝椏之間。
  老癢過去拿起火把,另一手低手將那只沒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搶子彈算是完全告罄,他隨手就想將手槍砸下去,可手舉到一半,又有些不捨得,將它插回到皮帶裏,然後舉起火把對著下面揮動,想用火焰把這些猴子逼退。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懼,火把掃過的地方,它們全部都往後縮去,可是火把一挪開,它們又迅速的壓了過來,一點也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老癢在那裏揮了半天,非但沒有將它們趕開,反而包圍圈越來越小了,我扯了扯涼師爺,像一灘爛泥一樣動也動不了,老癢大叫:“別管他了,頂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腳把涼師爺踢下去算了,可是這傢伙也不是什麼究凶極惡的人,這時候我還真不下不去手。我將他抬起來,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從兩根枝椏之間掉了下去。情況變得更糟糕。
  老癢用火把將一隻猴子嚇開,對我大罵道:“該死!你到底在幹什麼,這傢伙不是我們一夥的,要是一切順利,說不定他已經把你給宰了,你他娘的別在那裏搞優待俘虜。”
  我裝上子彈,又是兩槍,兩聲巨響掀飛了五隻猴子,將猴群逼推了將近六米,然後甩搶換上了最後兩顆子彈,剛想打完算了,突然涼師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氣無力道:“這些東西怕火,信號彈…”
  我一聽猛然醒悟,老癢反應很快,回手已經掏出信號槍,瞄了瞄問我:“怎麼打,直接打下去沒用的!”
  我奪過信號槍,對著對面的岩壁就是一槍,信號彈閃電般打在幾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彈回來打在青銅樹上,如此閃電般反彈了兩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極高的溫度一下子將那些猴子燒得亂竄起來,我不等第一發熄滅,又連射兩發,一下子整個空腔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老癢給照得眼睛發花,幾乎要掉下去,我將他的頭掰到一邊,大叫:“別看!距離太近了,比電焊還厲害一百倍,會燒壞視網膜的!”
  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種光線幾乎刺入眼皮,猴子們給強光照的發了瘋,只聽下面一陣混亂,同時傳來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強烈的光線才暗下來。我眯開眼睛看了看下面,猴子已經不見了,我的眼睛給燒得灼痛,看東西非常的模糊,老癢更是眼淚直流,拼命的用手去揉,涼師爺這次徹底暈了過去,要不是我拎著他的領子,他早就掉下去了。
  我看到猴子不見了,松了口氣,也不知道它們是害怕高溫,還是怕這種強光,如果他們當時對著這些強光直視,那十有八九已經全部爆盲。沒有十天半個月恢復不了,我想著松了口氣,把涼師爺拍醒,一把架住他的胳臂,將他的身體抬直,想拖著他往上,不過這傢伙實在是太次,我只能將他扶正,要讓他離開原來的位置,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坐穩之後,我又縮到一邊去看老癢,他眯著眼睛,一邊罵娘一邊吐口水,不過總算是能看見了,問我道:“你他娘的做事情之前就不會知會一聲,要是把我給搞瞎了,我和你拼了。”
  我罵道:“他娘的你還有臉說這些,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不?再說你這不沒瞎嗎?”
  老癢看了看下麵:“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猴子跑了還是都燒死了?”
  我對他說恐怕燒死是不太可能,大概是暫時退下去了,說不定還會再上來,不過我們既然發現了對會他們的辦法,也就不怕,信號彈還有幾發,足夠應付幾次的。老癢又問我這是什麼東西,我想了想罵他,你他娘的來過一次都不知道是什麼,問我我去問誰,說了也怪,你這王八蛋到底有沒有來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老癢給我說得啞口無言,我心裏直嘀吐,這猴子帶的面具,做工精細,雕得簡直和真人一樣,難道與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一尊寫實的雕像有關係?可是他們為什麼攻擊我們?
  我以前倒是看過一本小說,說是有古代文明訓練大猩猩來守衛礦井,這些大猩猩在古代文明毀滅了之後,仍舊將自己守衛礦井時所受的殺戮訓練通過教育傳達給了下一代,這樣一直到幾千年後,大猩猩的後代們仍舊守衛著礦井的遺跡,將來探險的探險隊屠殺殆盡。
  可這些是猴子,顯然沒大猩猩這麼聰明,應該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事情,我本想問問涼師爺,這些猴子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可看到涼師爺的面色,我知道問了也是白搭,這人完全處在崩潰邊緣,要是再不休息,恐怕就此要報廢了。
  我們在那個地方呆了有十幾分鐘,再沒有看到猴子從下面探出頭來,總算松了口氣,老癢拿出一些食物,又想讓我們吃,我們都拒絕了,現在不是肚子餓的問題,而是缺乏休息的問題。你就算給我們直接吃葡萄糖我也走不動。
  我*在幾根枝椏上,用背包枕著頭,不知不覺就開始打起瞌睡來,老癢和涼師爺迷迷糊糊地,也沒有阻止我,就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突然一連串的撞擊的聲音從上面傳了過來,同時整顆青銅樹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怪物正在爬下來。
  我心說壞了,剛搞定猴子,又驚動了什麼大傢伙,難不成“金剛”從上面下來了,正不知道往哪里躲好,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電般落下,狠狠撞進三顆枝椏之間,一股腥臭的液體濺了我一臉。
  這一下撞的非常厲害,整顆青銅樹都為之震動,幾乎把我震得掉下去,我們三個全部都給嚇了個半死,好久才反應過來。
  老癢最先冷靜下來,舉高火把招呼我們過去看看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我們走近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給卡在了青銅樹椏之間,身體非常不自然的扭曲著,眼睛瞪的老大,滿臉是血,肋骨破體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來摔死的。
  老癢將火把探過去照了照他的臉,忽然叫道:“我操,是那龜兒的泰叔。這老傢伙原來在我們前面,難怪一直沒看到他們!”
  涼師爺顫抖著*過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從屍體的嘴巴和鼻子裏湧了出來,他歎了口氣,說道:“高空墜死,內臟都碎了,怎麼會摔下來這麼不小心?”
  我看了看他的腳,骨頭已經戳了出來,渾身幾乎都是很不自然的扭曲著,應該是摔下來的時候不停的撞到那些青銅枝椏造成的,涼師爺又按了按他的四腳,吸了口涼氣道:“這位癢哥,你…實話告訴我,這上面還有多高…,你看泰叔,全部都長骨頭都斷了,沒百來米摔不成這樣。”
  老癢看了看我們,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好,想了半響,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沒拿尺量過,上一次我爬了能有一天呢。”
  我心裏不由暗暗叫苦。我們剛才這一通狂爬,大概也就上來了五六十米,這已經累成這個樣子,上面要真還有這麼高,怎麼爬啊。就算爬到上面,估估也什麼力氣都沒了,搞水好就會像泰叔一樣摔成十把截。
  想到這裏,涼師爺和我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癢先前應該爬過一次,並不感覺到前作渺茫,看到我們這樣子,忙拍了拍我們的肩膀,說什麼就算有幾百米,橫過來跑一下,幾秒鐘就完了,現在不過是豎了起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說滾你爺爺的,照你這麼說珠穆朗瑪峰也才8848米,你騎輛腳踏車半個小時也就上去了,咱們現在不是對抗摩探力,而是在對付地心吸力,知道不?
  老癢對我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和我吵,說著就去解泰叔的背包,將裏面的東西翻出來,看看有什麼我們能用,一看之下,大喜過望,在涼師爺那個隊伍裏,泰叔和那叫二麻子的年輕人背負著主要的設備,大部分的東西都在,手槍子彈,幾根雷管,信號槍,繩子,最開心的是找到了一隻手電筒,我操,一想到剛才在千棺洞裏怕火把熄滅要死要活的情況,我真想把這手電筒貼過來親幾下,高科技就是好啊。
  老癢換了彈匣,將其他東西整理了一下,背到自己背上,對我們說道:“那群糊猻肯定還在下面,這地方不能久呆,我們歇一下,馬上就得上去,泰山諸位都爬過吧,1300米,還不是一天一個來回?沒事情,就當觀光旅遊。”
  涼師爺臉色略有好轉,苦笑了一聲,用手指做了一個走路的手勢,說道:“這位癢哥…泰山那是走上去的,用腳就行了,我們現在可是直上直下,這怎麼能說到一塊呢?而且那是五嶽風情,有的是雲海怪石,這裏看什麼啊。”
  老癢踢了踢一邊青銅樹身,說道:“老子他娘的是打個比方,這青銅樹雖然比不上泰山的風景,但至少也壯觀是吧,您兩位就遷就一點,勝利就在眼前了,趕緊別洩氣,收撿收撿咱們咬咬牙,一股作氣上到頂上,絕對是大好風景。”
  我敲了敲自己已經開始發脹的小腿,對他說不是不想咬牙,實在已經沒辦法了,再咬牙根就從下巴里戳出來了。我尚且還能擠出點力氣,涼師爺現在是剩下半條命了,與其趕急著這幾分鐘,不如歇個透效果還好一點。
  涼師爺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老癢歎了口氣,說那行,不過得把這泰叔的屍體弄下去,放這裏看著心裏不舒服。
  我看到泰叔那五官扭曲,死不瞑目的樣子,心裏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他那對爆出眼眶的眼睛,還真是有點可怕,這時候也不想婆婆媽媽的講什麼道德不道德,和老癢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想將泰叔的屍體從枝椏上抬起來。
  從這裏的高空墜落,一路下來必然會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銅枝椏,沒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爛泥巴算是運氣不錯了,我抬泰叔的屍體的時候,發現涼師爺說的不錯,屍體全身都軟得離譜,似乎所有的骨頭都碎了,一動之下,大量的血從他折斷的身體裏湧了出來,順著枝椏流進青銅樹上的紋路裏,然後沿著紋路中間的溝壑向下面流去。
  我和涼師爺同時看到這個現象,都楞了一下,涼師爺馬上讓我們停住,打起手電筒往溝壑裏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銅樹椏,說道:“兩們,在下大概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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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0:01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六章 祭祀

我和老癢聽到這麼說,就一起問他想到了什麼,他撓了撓頭發,說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測,這棵銅樹可能並不是關鍵,起作用的可能是樹上面這些溝壑,當時祭祀時候,這東西可能是用來收集一些液體,比如說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類的東西。”
  老癢問他道:“是不是就象以前皇帝收集露水來泡茶葉一樣的東西?那叫什麼,無根水?”
  涼師爺用自己的鋼筆在那些裏溝壑裏掛出一些黑色的積垢,經過幾千年的歲月,也無法分辨這些是不是先人乾涸的血液還是雨水中的沉澱物。他又看了看這些枝椏,說道:“你看,這些枝椏下面也有象刺刀放血槽一樣的東西,一直通到雲雷紋路中,這枝椏在祭祀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關係。”
  我們將秦叔的屍體從枝椏上拋了下去,停留了片刻,再無其他,老癢就不耐煩催促我們快點起程。
  我往上爬去,邊問涼師爺關於這些溝壑的看法。為什麼說這些溝壑和當年的祭祀有關,這種祭祀又是怎麼進行的。
  涼師爺對我說,西周時代的祭祀雖然不如商代那麼殘暴,但是人牲是難免的,所謂不同的祭祀方式,只不過怎麼把人牲殺死的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燒死,祭祀河神,就丟河裏去。
  這裏這麼一棵通天一樣的青銅巨樹,祭祀地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類的神樹。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這一類神,用的都是血祭。
  剛才秦叔的血液順著青銅枝椏,流進青銅樹上的雲雷紋中,一路流下,這樣一來的一條線路,如果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根本無發運行的如此流暢,加上青銅枝椏上面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樣的痕跡,事情就很明白了,這裏必然是用來進行血祭地祭器。
  所謂血祭,大多數時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時候,必然是將犧牲定死在這些青銅枝椏上,將屍體的血液引出。繪入到樹身上的雲雷紋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結,必然會一直流到這棵青銅樹深深埋在岩石底下地根部,象徵著以血來奉賢給神的意思。
  說的形象一點,整棵樹地紋路,就象醫院解剖室裏引血槽,幾張屍床上的血,無論多少,最後由這些溝壑彙進引血槽,然後流進下水管道,只不過這裏的引血槽,做成了看似用來裝飾的紋路,這也正好可以說明,為什麼這些雲雷紋之間的溝壑,會深的如此離譜。
  這樣一來殘忍又大規模的祭祀,顯然就算實力在強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記載,至於具體儀式的過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無從得知了。
  我聽了涼師爺的話,一方面感歎古人的指揮,另一方面也感到一絲心寒,如此巨大的一個工程,竟然只是用來做一件殺人的工具,實在是愚蠢之及。想著無數奴隸給倒插在這些枝椏上面,血液順著這些青銅的溝壑將整棵樹變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覺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氣從那些溝壑裏滲透出來。
  想著有點心虛,我對老癢說:“我們還是走快一點,不然等一下秦叔的血流下去,說不定那司木之神以為又有人來獻祭了,老人家出來遛遛,說不準能把我們當祭品。”
  老癢根本沒把涼師爺的話放在心上,對我說道:“你也別盡相信他,中國那時候哪里會有這麼多人給你殺著玩,我看這裏叉著放血的說不定都是豬頭羊頭什麼,咱們再爬上去點,說不定還能看見幾千年豬肉幹插著,況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個人死了之後,血很快就會凝結,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無農藥的食物,喝的是無污染的水,那整一個就是農夫的血–有點甜,所以說這就是一糊弄人的東西。”
  我聽了腦門上的筋都爆了出來,不由分說開口大罵:“我操你個蛋,什麼歸什麼,我的血怎麼就有毒了?你他媽嘴巴能不能消停點……”
  涼師爺卡我真火了,忙打圓場道:“兩位元,這個審時度勢啊,現在這情況,就別說俏皮話了,你們不覺得,這些枝椏,怎麼就越來越密了,再這樣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癢說道:“這裏本來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難不成你還想越疏越好,最好成績每一根都相距兩米以上,我們在這裏幾十米高空疊羅漢?”
  我對老癢說:“你先別下結論,我看是有點不對勁,你把手電筒打起來。”
  我們上來的時候,照明仍舊用的是火炬,因為秦叔包裏的那只手電筒,電源並不是很充足,我們不想浪費,但是我現在想要看清楚遠處的東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癢打起手電筒,將光束集中起來,往上照去,只見我們頭頂上,青銅枝椏有一個逐漸密集增多的趨勢,往上七八米處,已經密集的猶如荊棘一樣,要繼續上去,只有先倒掛出去,然後踩著這些枝椏的尖頭爬上去,而這樣做是比起我們貼著銅樹攀爬,要危險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了,老癢讓我們呆在原地別動,自己先爬到枝椏外面,然後從上面將秦叔那裏找到繩子丟了下來,我和涼師爺一手抓著繩子,跟著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這裏的情形已經不象我們在下面卡到那樣子,青銅枝椏已經密集到了無初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說難怪秦叔會掉下來,再上去的趨勢,恐怕連踩腳的地方都難找了,只要一個不留神,或者給上面那種過堂風一吹,只不定就下去陪秦叔了。
  老癢在這個時候卻爬得很快,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叫住他,只能收斂精神,一方面不讓自己掉隊,一方面又要時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時火把也無法在這個時候使用,因為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拿它,我只能將其熄滅,插到自己的腰間。
  這一段因為過於險要,幾乎沒人說話,很快,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我發現青銅樹四周的岩壁也開始變化,出現了天然的鐘乳石錐和一些溶解的岩簾,顯然這裏已經出了人工開鑿的範圍,上面這一段已經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通過這一段的時候,岩壁開始收縮,我還發現兩邊的岩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幾個岩洞裏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給手電筒照射會發生一定的反映,這些現象,讓我逐漸感覺到不安,但是岩壁離我們到底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就不信就是有什麼變數,能夠從對面直接影響到我們。
  我給邊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沒有發現前面攀爬的老癢與涼師爺已經停了下來,直到撞到涼師爺的屁股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只見在上方,出現很多那種帶著面具的猴子,就和我們剛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猴子已經死了,屍體給上面吹下來的熱風吹成屍幹,怪異的扭曲著,手腳卡在密集的枝椏裏面,才沒有掉落到下面。這樣的乾屍足有幾十具,那種詭異的面具沒有隨著屍體乾癟而脫落,仍然默默地盯著我們,似乎隨時會復活一樣。
  我們放慢腳步,仔細的觀察這些奇怪的東西。
  猴子的身體似乎得了一種皮膚病,毛髮大部分都脫落了,呈現灰白的顏色,看起來與人類的皮膚有一分相似,但是自己去看,卻發現有非常明顯的病斑,從體形看,這些猴子大約有一個十無六孩子這麼高(當然不是姚明),也許還略高一點,在這種情況,我對於身高的感覺幾乎失靈。
  猴子臉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頭質地,打磨的非常完美,我甚至懷疑有可能是瓷制,從面具與猴子頭部的結合處來看,這面具似乎烙進肉裏,或者用什麼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臉長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乾屍都很完整,只有少數隻剩下一隻肢體,大概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屍體幹化的過於厲害,導致的自然碎裂。
  涼師爺讓我們先別爬,指著一具乾屍說道:“等一下,我覺得這些猴子的姿勢有點古怪,我好象在哪里看過,等我仔細看一下。”
  老癢對他說道:“就你麻煩,什麼都要看,小心點,等一下該下面的猴子覺得你的姿勢古怪了。”
  涼師爺沒有理會老癢,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乾屍,安住它的面具,幹倉的臉部皮膚隨即開裂,涼師爺輕鬆地將面具撕了下來,他湊近那乾屍的臉看了看,轉頭對我們道:“;兩……位,這……好象不是猴子,這是張……人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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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0:19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七章 螭蠱

乾屍的眼睛已經完全幹縮,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議的張大著,露出殘缺的牙齒,整個臉部因為脫水變形,呈現出相當的猙獰的表情,讓人不敢正視。而從他的牙齒可以看出來,這具乾屍並不是猴子的,而是如假包換的人。
  老癢呆了一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情,老吳,你剛才不是說這是猴子嗎?這。。這。。擺明是了人啊。”
  我結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確是只猴子,還是只黃毛的大猴子,這。。這。。真是把我搞糊塗了。”我說著就想探頭過去,看看是不是因為光線的關係,看走眼了。
  涼師爺忽然擺了擺手,讓我別碰屍體,自已小心的站直身子,將他手裏的面具翻轉過來,我看到面具的後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猶如蝸牛殼一樣的螺旋突起,上面有一個小洞。涼師爺那面具對著自已的臉比劃了一下,轉頭對我們道:“這面具好象得張著嘴巴才能帶。”
  老癢奇道:“張著嘴巴,那是嘴裏像塞了個呼吸器一樣,多難受啊。”
  我看到乾屍樣子,嘴巴張的很大,對涼師爺說:“難不成這塊蝸牛殼裏有什麼蹊蹺,你砸碎了看看,這些面具都是長進這些猴子子肉時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們肯定有其他方式來進食和看東西。”
  涼師爺用自已的鋼筆插入那個洞裏,用力一撬,“蝸牛殼”就碎裂開來,露出了裏面一段似於螃蟹腳的東西。涼師爺將這東西扯出來,發現是一條從來沒見過的蟲子,已經變成化石狀,如果稍微一用力,就會斷成幾段。
  “看來這面具不會是自願帶上去的。”涼師爺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東西的確是人造的,你們看面具裏面的紋路,和樹上的雲雷紋大致相同,肯定和鑄造這棵銅樹的人有關係。”
  老癢將面具接進來,饒有興趣的看了半天,說道:“這條應該就是西周時候的老蟲子,說不定現在已經絕跡了,難怪我們不認識。哎?你們看,這蟲子好象只有半截。”
  說完他看了看我們。問道:“另半截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只蟲子蜷縮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起空腔裏,按照這麼說。這條蟲子的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我想這一點,下意識的往乾屍的嘴巴裏看去,果然看見,在黑洞洞的大嘴裏,另有半條蟲子附在舌頭的位置上,乾枯的蟲體一直插進屍體的喉管裏,不知道進入了什麼器官。因為幹屍體萎縮的肌肉和化石化蟲體很像,所以不仔細看會以為這條蟲子是乾枯的舌頭。
  涼師爺看到這付情形。臉色一變,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這面具可能是活的!”說完他就一掌拍了過去,將老癢手裏的面具打落,面具飛速墜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椏上面,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老癢給他嚇了一跳,差點抓不穩摔下去,忙問他發什麼神經,什麼叫面具是活的?
  涼師爺咳了一聲,似乎很懊悔的樣子,又是撓頭又是捏眉頭,說道:“在下真是慚愧,怎麼就這麼笨呢,早先怎麼就沒想到,這。。銅樹,這祭祀的方法,擺明瞭就不是咱們漢人的東西,哎,我真是蠢貨,蠢到家了!”
  “你他媽的在掰些什麼啊?”老癢火了,“什麼蠢貨,和麵具有什麼關係?有什麼話直說好不好?”
  涼師爺擺了擺手,說道:“不是,你耐心點聽在下說,這事情我還得從頭說起,不過,怎麼說好呢?那還得從剛才咱們說的血祭的事情開始。。”
  原來,血祭這種祭祀方式,在西周時候,主要是用在少數民族的祭祀活動中,當然那個時候的少數民族和我們現在完全不同,這些民族大部分已經消失或者溶入到漢族中來了,大規模的血祭,在漢族正史中並沒有記載,但是在一些少數民族遺址中有零星的發現,可惜由於語言文字的失傳,沒有更為詳細的資料。
  涼師爺認為,這一棵巨大的神樹,可能不是出自當時西周統治者之手,而是出自少數民族首領。那個時候,西周王朝四周,有著肅慎,山戎,鬼方,羌,濮越等大量少數民族,大部分還處在奴隸社會,這些少數民族接受了西周先進冶金技術,學習了西周的文化,其青銅器有著十分明顯的西周特徵,所以一開始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回頭再想,奴隸社會對於勞動力的高效能支配,對於建設這種超常規的東西,倒是便利很多。
  而少數民族的祭祀聖地,都是非常神聖的,不僅有人把守,並且還會由祭祀施下某種異術,以保護自已的神不受搔擾。在少數民族傳說中,施法的過程非常的神秘,這種異術流傳到現在,給神化成小說裏無所不能的蠱術。
  涼師爺又說,蠱術自魏晉南北朝那時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蠱術非常厲害,簡直和現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蠱都是由蟲而起,蠱術在那個時候就叫做皿蟲術。這些帶著面具的猴子和乾屍,詭秘莫名,可能就是這種遠古蠱術的產物。
  他曾今聽說一種蠱術,叫做螭蠱,可以將人變得非常的有攻擊性,而現在藏在面具背後的嘴巴位置空腔裏的,那種深入人喉嚨的蟲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蠱原形,這種蟲子也許可以影響動物或者人的神經系統,攻擊外來的陌生人。所以當我將他們的面具擊碎後,那只猴子就恢復了本性,開始本能的遠離我們。
  螭蠱能夠在宿主體內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後,他們會依附在某個地方,比如說這種面具的空腔時,等待下一個宿主的*近,然後通過某種方式寄生過去。
  這具乾屍,說不定就是當時在這裏挖礦的工人,不走運碰到了休眠狀態的螭蠱,結果中了招,給這種古老邪術給害了。
  當然,這種東西完全沒有記錄可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面具之中藏有蟲子,且深入人喉,是不爭的事實,這絕對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備。
  聽到涼師爺這麼說,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說這不是和美國電影的橋段一樣嘛,想不到老美的科幻片還得借鑒我們老祖宗的技術,真不知道該說光榮好還是慚愧好,轉頭看去,詭異的乾屍仍舊一動不動掛在那裏,慘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們*近。
  老癢臉色有點難看,犯了嘀咕,問涼師爺道:“你說的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給這螭蠱附上了,馬上扯下來總沒事情吧,不會有啥隱患吧?”
  涼師爺說:“我也沒中過,螭蠱很難解,我想要是給附上了,絕沒辦法簡單的扯下來了事。這種事情,咱們還是預防為主,這些乾屍,我們儘量別*近了。泰叔也是從這時掉下去的,他這樣的老江湖,估計總不會是失足,要小心一點。”
  老癢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我就問他,現在這樣子的,還要爬多少時間,如果上面全是這樣密集的枝椏,估計累死也到不頂,老癢對我說,上面還會稀疏起,當時他爬的時候,只有一隻小手電筒,照明很差,沒有注意到這些乾屍,不過反正自古華山一根柱,你往上爬總不會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們先過了這一段再說,和涼師爺一起的還有一個胖老闆,此人不在,大有可能還在我們上面,要是給他先到了頂上,就麻煩了,要是埋伏起來,我們三個說不定就死的不明不白。
  老癢說:“說的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發照明彈,看看上面有什麼埋伏沒。”說著拿出信號槍,對著上方,筆直的開了一槍。
  信號彈飛到頂端,並沒有撞到頭,我心裏噔一聲,這種子彈最起碼能打到200多米的高度,難不成還有200多米要爬,呵呵,那真是要命了。
  信號彈燒了起來,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遠的地方,枝椏又稀鬆了起來,想不通為什麼要這麼設計,而且從下面看上去,200米的範圍也不是無法目極,我還是可以看到一些東西的,雖然無法說那是什麼。
  信號彈落下來,老癢注視了一段,說道:“看樣子那胖廣東老闆沒埋伏在上面,說不定就泰叔一個人活著進到這裏來了,畢竟外面那棺材陣不是那麼好。。哎,那些是啥東西?”
  信號彈落到離我們還有六十幾米的時候,我們看到那一段的表銅樹桿上,有不少突起的東西,仔細一看,我後腦就一麻,冷汗直冒到腳底--整個足有十米的一段距離,青銅樹桿上,附滿了一張又一張的臉,應該說是那種詭異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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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0:38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八章 淩空

信號彈墜落下來,劃過這一段區域,這些臉動了起來,紛紛避開灼熱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隻又一隻長著人臉的甲蟲.
  這些應該就是涼師爺口中所說的螭蠱的正身,古人將它們養在特殊的面具裏,竟然繁衍了下來,剛才我還半信半疑,想不到這麼快就碰上了,還是這麼一大群.
  臉依附在溝壑橫生的青銅樹上,給流動的光線照射,呈現出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憂鬱,或猙獰,或陰笑,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看得我寒毛直豎.
  涼師爺說起來慷慨,一見到真東西也不行了,顫抖著對我說道:”兩….兩位小哥,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蠱在面具底下附著呢,怎麼辦,我們怎麼過去?”
  ”別慌,”老癢說道:”你看它們對信號彈的反應,這些東西肯定怕光怕熱,我們把火把點起來,慢慢走上去,他們不敢碰我們.”
  我搖了搖頭:”別絕對化,信號彈的溫度和亮度非常高,他們當然怕,火把就不一樣,你別忘了剛才那些猴子,碰到信號彈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嚇它們,它們只不過是後退一下而已,我估計你打著火把上去,不但通不過,還會給包圍起來,到時候要脫身就難了.”
  ”那你說怎麼辦?”老癢問我道:”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我說道:”現成的主意我沒有,只一個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老癢不耐煩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那你快說.”
  我指了指幾十米開外的岩壁,說道:”直接這麼上去太危險了,如果真的像涼師爺說的.這些活面具肯定有什麼法子能爬到我們臉上來.硬闖肯定會有犧牲,我們不如繞過去,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們蕩到對面的岩壁上去,上面這麼多窟窿,也不難爬,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癢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這…麼遠?蕩過去?”
  我點點頭.比畫了一下:”我腦子就這麼一個想法,我們不是還有繩子嗎?你拿出來看看夠不夠長,如果這招不行,我看只有下去,下次帶只噴火器過來.
  老癢拿下盤回腰間的繩子.這是從泰叔身上扒下來的裝備之一,上面有U&aa標籤.世界上最好的登山繩,特種部隊都用這個,看樣子他們也挺捨得花錢買裝備.
  我早在去魯王宮之前,曾經幫三叔採購過裝備,查了大量的資料.所以我知道這種繩子,如果直徑在10mm以上,幾乎可以承受三噸的衝擊力(就是突然墜下).支持我們三個人的重量,綽綽有餘..
  強度足夠,只是不知道長度夠不夠,老癢將它垂下樹去,目測了一下,不由叫了一聲糟糕,繩子總長只有十幾米.要到達對面,還差很長一截.
  ”怎麼辦?”他問我:”就算把我們的皮帶接起來也不夠.”
  我捏了捏繩子,發現這是十六釐米的雙股繩,不由靈機一動,說道:”沒事.咱們把這繩子的兩股拆了,連成一條,就夠了.”
  ”小吳哥,行不行啊?這繩子這麼細,不會斷吧?”涼師爺問道:”你看,這簡直比米麵還細,您可別亂來啊.”
  ”國外登山雜誌上是這麼說的,總不會騙我們.”
  我將繩子外面的單織外網層擼起來,抽出一條非常細的尼龍繩,自己也咽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太細了,按照常識來說,這麼細的繩子肯定沒辦法承受我們的重量, 不過國外的資料上確實是這麼說的,八毫米直徑的這種加強尼龍纖維,已經可以用來做登山的副繩,只要不發生大強度的墜落,是不會輕易斷的,當然,使用這種繩子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一般都是兩條一起用,我們只有一條,還要請上帝多保佑.
  還是相信高科技吧,我想到,總不會這麼倒楣.
  我將接好的繩子遞給老癢,他從背包裏拿出一隻水壺,用一種水手結綁好,用來當做重物體,用力甩向對面,失敗了好幾次後,終於繞住了對面的一根石筍,一拉,繩子繃緊,固定得非常結實.
  ”行了”老癢說道:”他媽的總算搞定了,老吳,這繩子不去說它,對面這些石頭*不*得住?”
  ”我不知道.”我說道,一邊想著如果石頭*不住會怎麼樣,我大概會給蕩回到青銅樹這一邊,運氣好一點撞到樹幹上,撞個半死,運氣不好就直接給樹上的枝椏插成篩子.
  繩子的這一邊也給綁在一根青銅枝椏上,老癢打了有個比較特殊的結,好讓我們過去的時候,可以在對面將這個結解開,這個結非常複雜,看得我眼花繚亂,我問他哪里學來的這種本事,他說是牢裏.
  一切準備就緒,我最後扯了繩子,確認兩邊都已經結實了,就招呼他們開爬,結果他們兩個人都沒勁,我看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正用一種打死也不第一個爬的眼神看著我,顯然第一個上這麼細的繩子,需要非常大的勇氣,我又叫了兩聲,兩個人都搖了搖頭,我只好暗罵一聲,硬著頭皮自己先上去.
  上去之前,我將身上的拍子撩,背包分別轉交給老癢和涼師爺,儘量減少自己的重量,這些東西可以綁在繩子的那一頭,等一下老癢隔空解繩子的時候,將它們一起蕩到下頭,再拉上來就行了,老癢對對面的那些山洞也不太放心,就將他的手槍塞給我,如果碰到什麼突發情況,也好擋一擋.
  我感歎一聲,大有烈士赴死的感覺,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轉頭向繩子爬去.
  腳離開繩子的一刹那.我的神經幾乎和這根繩子繃得一樣緊.眼一閉牙一咬,就準備聽繩子斷掉的那一聲脆響,結果這繩子竟然支持住了,只是發出了一聲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聲,那是兩邊的結突然收緊發出的聲音.
  我心裏念著別往下看,可是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向下瞟了一眼,我的天.我呻吟了一聲,馬上轉過頭,閉上眼睛,念阿彌陀佛.
  老癢叫道:”喂,老吳,你磨蹭什麼?快爬啊.你呆在上面更危險.”
  我問候了老癢的祖宗一聲,深吸了一口起,移動手腳,開始向對面爬去.這種繩子有一定的彈性,每走一步,都會發生非常劇烈的抖動,我爬得萬分驚險.加上繩子實在太細,非常摳手,不一會兒.就感覺到有點力不從心.爬到後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的怎麼踩到實地,我的腳馬上一軟,抱住那石筍就攤成一團,在那裏大喘.
  火把在我這裏.我點起來插到一邊,看了看老癢他們,看見涼師爺正抖抖梭梭地爬到繩子上去,老癢拉住他,讓他先別爬.叫我先看看這邊的情況如何,如果不適合攀爬,或者有別的危險,可以省點力氣.
  我看了看四周幾個岩洞,都只有半人高,人工開鑿出來的,不過經過千年雨水滲透,上面也出現了不少剛開成型的鍾乳,裏面很潮濕,這些岩洞開在這裏,可能和當年鑄造這根龐然大樹的工程有關係.
  往上看去,這些岩洞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四尺,雖然爬起來不會太連貫,但是也不至於很困難,岩洞裏面空無一物,沒有什麼危險,剛才在樹上,看到洞裏有什麼東西,大概是光影變化造成的錯覺,在這樣幽暗的地方,神經難免會有點過敏.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爬出山洞,抬手給老癢打招呼.
  老癢拍了拍涼師爺,讓他先走,後者用裏揉了揉自己的臉,爬上了繩子,向我移動過來.
  最後就是老癢.他深吸了口氣,將手電筒綁在自己手上,又把那邊的結檢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繩子,他爬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繩子的中段,這個時候,我這裏縛繩子的石筍突然發出了一聲怪聲.三個人同時不動,老癢一臉驚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過頭一看,心裏咯噔一聲–石筍上面出現了一道裂痕.
  要倒楣了!我轉頭大叫:”快爬!這裏頂不住了!”
  我叫了幾聲,老癢卻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我,然後竟然開始後退,一邊退還一邊打手勢,好象讓我也回去.
  幹什麼?我心裏想到,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老癢拼命的指著我們頭頂,一邊小聲叫道:”快跑…”
  涼師爺和我奇怪的抬頭一看,我一下就驚呆了.
  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岩壁上,竟然已經爬滿了那種人臉面具,相互簇動著,一邊發出悉數地聲音,一邊潮水一樣向我緩慢的圍了過來.咋一看下去,就像無數的人帖著牆壁俯視我們.
  我這時候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真他娘的笨,樹上有螭蠱,怎麼就沒想到岩壁上也會有,這下子完蛋了,難不成我的下場就是變成像那些猴子一樣的東西,在這裏幹死?那還不如一頭跳下去痛快.
  老癢看我們發呆,大叫:”別發呆了!回來!把繩子割了!”
  我一聽反映過來,幾步跳回到石筍邊上,用力一縱,跳上繩子,衝擊力將繩子猛地往下一扯,石筍發出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開裂聲,沒等我抓穩,涼師爺也跳了上來,繩子一下給拉長了十幾公分,繃到了極限.我馬上聽到一種非常不吉祥的聲音,然後啪的一聲脆響,世界上最結實的繩子,也終於晚節不保,斷成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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