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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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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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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1:04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九章 覺醒

八毫米的繩子果然無法承受三個人的重量,隨著一聲脆響,銅樹那一邊的打結處拉斷,我們象蕩秋千一樣劃過一道大弧線,重重撞到了一邊的崖壁上,給撞的七葷八素的,幾乎吐血。
  最下麵的老癢撞的最厲害,一時抓不住繩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邊上的石頭縫隙,才停住身子,我和涼師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腦袋劃過一道岩稜,給磨出一道口子,鮮血之流。涼師爺垂直吊在那裏吃不住力氣,繩子在手心裏打滑,一下子就吱溜到底,幸虧下面還有一個老癢,才沒掉下去。
  上面石筍繼續的開裂的聲音,隨時有可能斷裂,我趕緊伸手,抓住邊上的鍾乳柱,跳了過去,然後把涼師爺也拉了過來,涼師爺嚇的夠戧,抬頭就直說謝謝,才說了一句,突然一張面具就從上面躥了下來,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臉上。
  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面具底下,幾隻螃蟹腿一樣的爪子伸了出來,涼師爺發出“嗚”的一聲慘叫,想用手掩臉,但是已經晚了,面具已經蓋了上去。他拼命想扯掉面具,可是那面具好象貼在他臉上一樣,幾次扯出來又吸了回去。我想去幫他,可是他發了狂一樣的亂撞,還沒靠近,就被他一下子頂翻了出去,我一手重新扯住繩子,滑到老癢邊上才勉強定住。
  我看了看腳下面的萬丈深淵,心裏暗罵,剛想再上去幫涼師爺。一抬頭,一隻大手一樣的黑影從天而降,一下子抓在了我的臉上,我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幾隻毛絨絨的東西直往我嘴巴裏鑽。
  慌亂間,我只有一隻手抓住岩石縫隙,一手去掰那個面具,同時咬緊牙關,不讓那東西進來,才掰了一下,那面具竟然自己掉了下來,我趕緊把它扔了出去,結果不巧正扔到老癢屁股上,老癢大罵一聲,忙不迭一槍柄將它砸了下去。
  我舒了口氣,一轉頭,又是四五隻螭蠱跳到了我的頭邊上,嚇的我一個哆唆,抬手就是四槍,可是根本不管用,一下子又是十幾隻湧了過來,我和老癢向下退去,這時候就聽到“嗚嗚”的慘叫,抬頭再看,涼師爺已經遭了殃,身上爬滿了螭蠱,他一邊大叫掙扎,想將螭蠱拍下身去,可是他拍掉一隻,就有更多的竄上來。
  我一邊後退,一邊開槍一直把子彈打完,形式一點改善都沒有,潮水一樣的螭蠱從我們兩邊直圍過來,轉頭一看,四周岩壁上面已經爬滿了這種東西,互相觸動,一時間滿耳都是詭異莫名的聲響,簡直讓人頭疼欲裂,一個分神,就有幾隻竄起來,直往人臉上撲,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我們一直向下退去,可是不可能快的過這些東西,很快就給圍了個結實,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老癢開槍了,拍子撩一聲巨響,將我們頭定上的螭蠱掃飛了一片,最近的幾隻面具馬上給打的粉碎,碎片象下雪一樣從我頭頂上落下來。
  可是不到一秒鐘,給拍子撩轟開的一段空白岩壁馬上又給後面的螭蠱覆蓋了,老癢一看沒用,趕緊用衣服包住自己的頭,對我大叫:“老吳!!我掩護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後去拿火把!”
  我抬頭一看,火把還卡在當時我順手找的一處突起上,周圍一圈沒有螭蠱,顯然這些東西的確怕火,可是我和火把之間的這段距離,密密麻麻全是螭蠱,根本沒可能爬上去,我對老癢他大叫:“不行!爬不上去!太多了!”
  “我沒招了!搏一下吧!”老癢一邊大叫,一邊用拍子撩亂砸,“真他媽的倒楣,怎麼上次來就沒這些東西!”
  我看著這些東西,心裏直發抖,這些螭蠱,並沒有多大的攻擊力,只是數量實在太多了,又有堅硬的面具保護,很難完全殺死,而且這些還只是幾千年繁衍後倖存剩下來的,當年為了保護這棵銅樹,古人到底製造了多少這種東西,就無法想像了。
  老癢又一次甩開身上的螭蠱,想爬到我的身邊來,可是在抬頭看我的時候,他突然呆住了,叫道:“老吳,你怎麼回事?”
  我看呆在那裏,幾隻面具在他肩膀上直往他臉上的衣服裏爬去,大叫道:“什麼怎麼回事!小心!”
  老癢才反應過來,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蠱拍掉,然後對我道:“老吳,我說你——沒發現?這不對啊!”
  “什麼不對!”我將他拉過來,不耐煩地大叫:“什麼時候了,有屁快放!”
  “你看看你,身上一隻面具都沒啊!它們怎麼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我低頭一看,自己也啊了一聲,又看了看涼師爺和老癢,他們身上都爬滿了螭蠱,怎麼甩都甩不掉,可是我身上,的確一隻也沒有。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馬上回憶起,從剛才到現在,除了飛到我臉上的那只外,身上的確也沒有爬上來過。剛才一路混亂,一直沒有發現,還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現在看來,有點不對勁。我急忙往四周看去,發現那些螭蠱雖然同樣也向我爬來,但是一靠近我,突然就改變方向,向其他地方爬去,似乎象忌諱火把一樣忌諱著我。
  “怎麼回事?”我心裏奇怪道,趕緊試探性地一抬手,去抓最近的一隻面具,手還沒碰到,那一片的螭蠱已經淅漓嘩拉地向後退去。
  我看了看老癢,老癢也看了看我,兩個基本點人都莫名其妙,老癢叫到:“我的爺爺,這一招酷,你是不是手上不當心沾了什麼東西,快看看!”
  我馬上一看,手上除了我撞傷後拆過的血滯和污垢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特別。
  這可怪了,它們怕我什麼呢??難道他們寄生還有選擇性的?
  我看到這些螭蠱退卻的樣子,想起了悶油瓶振退屍蹩的那一幕,心裏冒出了個問號。
  等等,難道是……血?
  怎麼可能,這些窮兇極惡的東西怎麼可能怕我這個普通的人血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腦子裏一團糨糊,什麼都想不清楚。
  這一邊老癢已經抵擋不住,我反射一樣,試探性地朝老癢一伸手,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附在他身上的螭蠱,象蟑螂見了殺蟲水樣飛也似的退了開去,情形和屍蹩見了悶油瓶的血一模一樣。
  “不是吧!”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說不用這麼給我面子吧。
  老癢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大叫著要爬上去拿火把,我拍了拍他,對他說:“等等,你看,好象有點不對勁。”
  說完,我將手向上揚起,向已經在抽搐的涼師爺爬了幾步,幾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蠱潮水一樣地退了出去,剛才那些整齊的面具觸動聲,突然間亂成一團,被一種驚恐的吱吱聲壓了過去。
  老癢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好象在看著什麼怪物一樣,我不去理會他,爬到上面,把手往涼師爺臉上一放,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來,我馬上抓住,用力一扯,將面具扯了下來,還順帶扯出了一條滿是黏液的“舌頭”一樣的東西,涼師爺本來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了,那“舌頭”一拔出他的喉嚨,立馬就嘔吐了出來,噴了自己一身。
  手裏的螭蠱劇烈的掙扎,我幾乎抓不住,那舌頭一樣的東西又太噁心,我只好用力往石頭上一砸,砸出一手的綠汁。
  身邊的螭蠱退了開去,但是卻不走遠,在我們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不停地收縮,老癢趕緊把火把拔了回來,掃了一圈,將它們逼的稍微遠一點。這時候涼師爺咳嗽了兩聲,似乎恢復了知覺,老癢又去拿了水壺,回收了剩餘的繩子。可惜我們其他的裝備和食物都還在樹上面,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拿回來。
  我把水倒在手裏,給涼師爺潤了潤嘴唇,他總算是緩了過來,看見我,竟然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我一看傻眼了,趕緊把他扔到一邊。老癢神經崩緊太久,有點神經質,我對他說有火把在,它們肯定靠不過來,讓他放鬆,不然會瘋掉的。
  他看到螭蠱果然不再靠近,才松了一口氣,將火把插到我們中間的一個地方,馬上問我道:“老吳,怎麼回事情,啥時候你變這麼牛了?也不早點使出來,弄得我們這麼狼狽。”
  我看著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我他媽的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作夢呢。”
  老癢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一點,聞了聞,也不相信我這麼厲害,問我說道:“你剛才過來的時候,一路上有沒有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你仔細想想~說不定給你碰上了什麼這些破面具的剋星,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我碰過的東西,他們都碰過了,要說沒碰過的,只有我的血,可是真不可能,要是我的血這麼強勁,在魯王宮我就發威了,哪會那麼浪費,那~難道是那時候沾上了他的血,現在還有用,不是吧——
  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否定。
  涼師爺聽我們說剛才的事情,就問我們是怎麼一回事情,他給面具遮了眼睛,什麼都沒看到,老癢又存心擠兌我,對他說道;“你不知道,剛才咱們老吳,可是威風了一把,那是這麼這麼一回事情。“
  涼師爺聽他一說,嘖了一聲,說道:“小吳哥,你有沒有吃過一種東西,那是黑色的,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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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1:29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章 麒麟竭

老癢見蠱蟲見我如見天敵,大是驚訝,忙問我的血怎麼回事情。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現象,不知道如何回答。涼師爺聽我們說的奇怪,就問是發生了什麼,老癢就把剛才的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涼師爺聽完,沈默了片刻,突然問我:“小吳哥!你有沒有吃過一種甲片狀的東西?這麼大一塊,黑色的。”
  我正在驚訝當中,他這樣問我,腦子裏沒什麼概念,搖了搖頭道:“這麼大?好象沒吃過,怎麼說?涼師爺,你想到啥了?”
  涼師爺沾了我一點血,聞了聞,對我說道:“聽你剛才說的情況,我給想起一件事情。我早先時候,聽一個老先生說過,有一種東西,人吃了之後,血能驅邪,邪蟲不近,是一味非常罕見的中藥。你想想,有沒有吃過類似的東西?”
  我啊了一聲,黑色的甲片狀?中藥?這真把我難倒了,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吃東西的時候大部分都很倉促,也沒有生過什麼病,吃了什麼東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現在突然問起來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
  老癢嘲笑我道:“老子只聽說過黑狗血、公雞血能驅邪,想不到啊,咱們家老吳也有這本事。這事情你可別說出來,不然人人就往你這裏借血,幾天你就給擠成人幹了。”說完大笑起來。
  我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積點口德,什麼狗雞。我告訴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驅邪的東西,特別是死囚的血,現在刑場上面還有人托法醫蘸白布掛在門梁上呢。不懂別亂說。”
  老癢看我急了,得意的大笑,笑了兩聲突然哎吆起來,摸著後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裏受了傷,現在給笑得牽疼起來了。
  我心說活該,不去理他,對涼師爺道:“你要不再給我形容得具體一點,光黑色的,甲片,滿足條件的東西太多了。這東西有啥明顯特徵沒有?”
  涼師爺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沒親眼見過,只聽過別人形容,時間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來。”
  我聽了不由失望,歎了口氣。
  涼師爺一笑,說道:“小哥,你也別太在意。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情,剛才要不是你,我們就完蛋了。我看著,這是命數,冥冥中自有註定。你想啊,以後您倒鬥的時候,有了這資本,什麼鬥都不在話下啊。”
  我聽了心裏挺不是滋味,這一路走成這樣,說明我這人命寒,以後還倒鬥,估計是找死。我抬頭看了看上面,對他們說:“話說回來,現在沒經過化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煩。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最好快點上去,過了這一段再說。”
  涼師爺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潛伏在四周蠢蠢欲動的蠱蟲,還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們再次動身爬了幾步,老癢突然抓住我的手,讓我停下來,啞聲道:“等……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臉色慘白,一頭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當,心裏咯噔一下,問他怎麼回事情。
  老癢一手抓著岩石,一手摸著後背,呲著牙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剛才一笑,背上就疼的要命。可能是剛才繩子斷掉的時候,給撞得有點傷脛了。你給我看看,怎麼疼得這麼厲害,力氣都用不上。”
  剛才繩子斷裂之後的那一下撞擊著實不輕,我早就感覺到渾身疼痛,不過剛才情況危急,沒時間感覺這些,現在氣氛一緩和下來,這些傷口就開始發作。老癢在繩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們厲害得多,該不會是什麼地方骨折了?
  我讓他別動,撩開他的衣服,只見後背第三條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點凹陷。我順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背一躬,幾乎沒把我撞下去。
  我心說不好,這傷看樣子不簡單,碰一下就疼成這樣,難道真的骨折了?
  老癢臉都扭了起來,艱難地回過頭,問我怎麼樣?我皺著眉頭,也不知怎麼對他說好,只好說道:“光這樣看看也看不出來。不過你疼成這樣,我們不能爬了,搞不好骨頭已經斷了,再做劇烈運動,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找個平坦的地方仔細檢查一下。”
  老癢一心想早點上去,此時已經掙扎著起來,咬著牙說:“仔細檢查就免了,咱們的火把和手電筒都沒辦法堅持太長時間,不能停在這個地方,到了上面再說吧。”
  涼師爺看了看他的背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癢哥,小吳哥說的對。你這背上都變形了,一定得仔細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馬上處理才行,不然骨頭很容易刺進胸腔裏去,那時候就完蛋了。這方面我還懂點,咱們現在也離頂上不遠了,沒什麼不好耽擱的。”
  老癢還想和他強兩句,可能實在太疼了,話到嘴邊變了呻吟。我看到邊上那些矮小的岩洞,裏面似乎比較平坦,給涼師爺打了個臉色,兩人不由分說,將其架起來,扶進邊上一個相對最好的岩洞裏。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蠱蟲進來。
  這個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為長年照不到陽光,空氣又非常潮濕,岩壁上有一層給黴菌腐蝕的斑點,似乎有一些人類活動過的跡象,不過並不明顯。進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塊粗糙的岩面,其他再無東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沒有什麼危險,才把槍收起來。涼師爺用拍子撩做了一下固定器,用繩子綁在老癢的背上,老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心說這做師爺的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會,看來要是有一次倒鬥,咱們也要找著個這樣的人才。
  涼師爺弄妥之後,我問他情況怎麼樣,他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骨頭應該沒斷,不過肯定開裂了。我給他暫時固定了一下,應該不會那麼疼了。不過小吳哥,你最好勸勸你這位朋友,他這樣子,絕對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涼師爺一眼,知道他是話中有話,意思大概是勸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話說回來,這樣的冒險對於他來說真的非常得勉強。我看的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是礙於老癢的堅持,沒辦法提出來。現在給他找到一個藉口,自然會借題發揮。
  不過這樣一來,關於老癢的傷勢,我就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了。
  涼師爺看我懷疑,馬上又說:“小吳哥,雖然我不是跟你們一路的,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會打馬虎眼。你自己有個數,說實在話,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如果堅持上去,恐怕這一次真的會死在這裏。”
  我看了一眼老癢,他正忍受著疼痛,並沒有注意我們說話,於是拍了拍涼師爺的肩膀,輕聲對他說:“這事情我還要看看情況,你也去休息。現在講這個不是時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夠了才行。”
  涼師爺嘟囔了一聲,靠到一邊,揉起自己的大腿,不支聲了。我檢查了一下剩下的東西,也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開始考慮涼師爺說的話。
  本來我對老癢所說的那個“東西”沒有多少興趣,早先要我放棄,我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千辛萬苦爬到這裏,到這個時候才放棄,心裏倒也有點不舍,有點臨陣退縮的感覺。但是我心裏知道,涼師爺說的話是有道理的。現在我們一個人骨折,一個人身體狀況非常不穩定,而我自己也到了體力的極限,如果還要莽撞地爬上去,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
  更何況,老癢這人脾氣比較乖張,我現在已經確認他仍舊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到了上面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還不清楚,他雖然不會害我,但是難保不會空歡喜一場。與其如此,不如連機會都不要給他。
  不過這樣一來,老癢那一關就很難過,畢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現在聯合外人來對付他,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而且涼師爺這人看上去挺窩囊,可是到底是老江湖,這說不定就是他分化我們的一招。要是順著他的思路走,可能會進到他的套裏,這真是個兩難的決定。
  我稍微想了想,心裏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心裏打算著,等休息夠了,我就逼老癢講出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值得我去看的,我就上去,如果他不說或者不值得我去看的,就直接逼他下去。在魯王宮和海底墓的時候,和我一起的那幾個傢伙,在緊急的時候,都是採取這樣的選擇。他們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應該錯不了。
  這個決定,涼師爺必然不會有意見,老癢必然會有說詞。不過他傷成這樣,也不是我的對手,我一槍柄把他敲昏就是了。再怎麼說,遇到現在這樣的局面這罪魁禍首還是他這烏龜五八蛋。不過這個事情,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角,影響休息質量。
  我轉頭去看他們時,涼師爺已然睡著了,他累得夠戧,現在呼嚕都打了起來。老癢也眯了過去,不過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傷口的問題。這個山洞雖然潮濕陰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適很多。我一看他們睡得這麼香,無盡的倦意襲來,雖然心裏逼自己不能睡,但是還是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醒來的時候,渾身酥軟,一種舒適的刺痛傳遍全身。這時候火把已經非常微弱,顯然我睡了比較久的時間。探出頭去一看,外面的蠱蟲已經不見了,只有零星幾隻還趴在那裏。
  我松了口氣,打起手電筒向上照了照。從這裏看上去,我們離銅樹的頂部大概只有三到四個小時的路程,上面的東西,幾乎可以說是唾手可得,現在下去,真的有點可惜。
  想到這裏,我馬上又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說你怎麼能這麼猶豫,現在是魚和熊掌無法兼得,剛才想好的事情,不能再反復了,不然很容易給老癢的歪理說服。
  老癢還沒有醒過來,不過神態安詳,似乎好了很多。我轉頭去看涼師爺,想叫醒他,商量一下等一下該怎麼說。一看,卻發現剛才他躺著的那個地方空了,他並不在那裏。
  “嗯?”我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用手電筒往山洞深處一照,也不見他的蹤影,心說人哪里去了。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原本給老癢做固定的拍子撩沒了,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來。一摸自己的腰間,果然,我的手槍也沒了!
  “王八蛋!”我大罵一聲。真是沒想到,看上去這麼沒種一個人,竟然會在我睡覺的時候拿走我的槍偷跑掉!可是,為什麼他不把手電筒也一起拿走,沒有照明工具,他怎麼行動啊?我這時候急火功心,也沒有仔細考慮,抄起火把就想出去追他。這傢伙腳程慢,如果走了不久,絕對追的上。
  一踩出洞穴,我還沒來得及分辨他是向上去了還是向下去了,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團黑影子從上面蕩了下來,一腳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覺得一股氣上來,結實地倒摔回了洞裏。倒地之後,我咬牙想站起來,可是下巴又給打了一下。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我幾乎給打暈過去,迷糊間,看到一個叼著香煙的大胖子正貓進洞裏,手裏拿著一桿短步槍,涼師爺一臉鐵青的跟在他的後面。
  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胖子就是兩個廣東老闆中的一個,不過姓李還是姓王的分不清楚了。他拿槍對著我,讓我靠邊去,轉頭對涼師爺道:“老涼,邊(哪)個後生吃過麒麟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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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2:06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一章 逼近

涼師爺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臉的輕藐之色,我心裏暗罵,你個吃裏扒外的,老子一路過來也算照顧你,想不到竟然這樣對我,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把你給作掉,免留後患。
  胖老闆從背包裏拿出了固體燃料風燈,點燃放到地上,這東西是登高海拔雪山的時候用的裝備,即可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個山洞便亮了起來,接著他又掏出幾塊壓縮餅乾丟給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手裏的短上槍口始終對著我。
  我接過他丟過來的餅乾,覺得莫名奇妙,心說這是唱的那出啊?當下把餅乾丟回給他,說道:“哥們兩個撂你們手上,要殺就殺,哪這麼多廢話?”
  涼師爺咧嘴笑了一下,轉向胖老闆,說道:“我說吧,青頭就是青頭,還搞不清楚狀況。”
  王老闆搖了搖頭,又把餅乾丟給我,說道:“後生仔,出來跑江湖,腦門要放亮嘛,給你東西吃,就是沒打算動你們,你這個樣子,碰上脾氣差的,那是討死嘛。“
  這人和那老泰比起來,氣質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這胖老闆倒是一團合氣,看上去讓人放鬆不少,只不過他剛才踹我的那一腳,很有力道。不是那種古董老闆能踹出來,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一點也摸不透。
  王老闆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讀出了我眉宇間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和老泰他們不一樣的,我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涼師爺說道:“王老闆,你不如和他們直接說了吧,這兩小子腦子都拐不過彎來,姓吳的小子還比較好說話。等那睡覺地小子醒過來,恐怕還要折騰一番。
  王老闆笑了一聲,又對我說道:“好吧,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就說的直白一點,我呢是個生意人,不喜歡動刀動槍的,現在這種情況,你們自己也看見了。說算不落我手裏內外們也很難出的去,老泰已經死了,要對付你們也沒什麼意思地,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們不吃虧,還有地賺。”
  我一聽這不是當初我對涼師爺說的話嗎,他娘的隔幾個鐘頭又轉我這裏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看我沒表示,他又遞了只煙過來,又說道:“你就算不答應也沒關係,我會給你們點裝備,讓你們自己去,不過,你一個人帶著一個病號,這路怎麼走法,你自己想過沒有?”
  他說的倒是實話,我竟然聽的有點心動,可轉念一想,他有裝備有武器,幹什麼還要找我合作?這不等於鋪好攤子讓人家來賺錢嗎?一定有陰謀,他們這些跑江湖的心機太深了,你看涼師爺一路跟著我們過來都是一副獻媚的嘴臉,一找到機會馬上就給他反客為主了,我們一點都沒防備,相比他們起來,我們真地太嫩了,他們找我合作,必然有什麼針對性地目地。
  我的邏輯性緒一刹那閃過,心裏已經有了計畫,他們的這個條件,我必須要先答應下來,就像當時涼師爺當初跟著我們一樣,以後再想辦法逃脫。況且正如他所說的,要把老癢平安的帶下去,至少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我一個人,實在太勉強。這兩個人明顯輕視著我,這與我當時範的錯誤一樣,我肯定可以找到一個機會反客為主,至少弄到一把槍。
  想到這裏,我地臉色緩和下來,裝出猶豫的樣子,問他:“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必須先讓我知道,你們到底需要我幹什麼?”
  王老闆松了口氣,給涼師爺打了個眼色,後者拍了拍我,說道:“識實務者為俊傑,小吳哥,既然你點頭了,咱們就還是自己人,在下就不瞞你什麼了。自然會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不過這可是說來話長,我們邊吃邊講如何?”
  我看他靠過來真想一把掐死他,不過眼角一掃,就看到王老闆手裏的槍口,仍舊指著我的方向,心裏壓住內火,勉強一笑,說道:“請說。”
  涼師爺看了看外面的銅樹,說道:“說起這個東西,可是了不得,根據《河木集》上的記載,最初發現這棵銅樹,還是在乾隆十三年。。。。”
  在出發之前,涼師爺已經將《河木集》中關於這個墓穴的章節,仔細研究過一遍,《河木集》是一本筆記,寫的非常隨意,有時候用的是滿文,有的時候用的是漢文,還的一小部份是用蒙文寫的,而關於這裏的一段,大部份是用滿文所寫的,現在大陸,能讀懂滿文的已經不超過二十個人,涼師爺只是從漢文記錄的東西中,找對出一點線索。
  漢文記錄的事情,一共有兩件:
  第一件事情,是乾隆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帶一處官礦,有礦監上報,礦工挖出一根青銅古柱,由根部一直向下挖了四個月,未見到底的跡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這事情在當地鬧的沸沸揚揚的,一說這柱子是有靈性的,你越挖他就越往下長,永遠也挖不到頭,又說這是盤古開天的時候,用的斧頭柄子,再挖就能把斧頭給挖出來。甚至有風水師傅說,那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釘子,用來將秦嶺的龍脈釘住,不然這條地龍就要飛到天上去了。這根銅柱,入地有八百里峭能再挖,一挖全中國就要倒楣了。
  不久,李琵琶先人所在的鐵頭驍騎營就接到密令,領三千死囚。讓他們接管這個礦山,封山紮營,繼續挖掘。
  第二件事,是乾隆十八年春。說明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個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沒有挖出銅樹的根部,卻挖出了一隻龍紋石頭盒子,內是空心,藏有一物,卻沒有縫隙,怎麼打也打不開。他們不敢妄動,將這盒子送進宮裏。
  第三件事情很簡短,是在乾隆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記到,皇帝賞賜,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賞百兩金,犒賞金營,眾人酒醉,李琵琶的祖上和著幾個熟絡的兵族喝的神志不清,打賭去爬那根青銅樹。
  (文章到了這裏一斷,下面全部是滿文,不知道是否有特別的用意,涼師爺無法看懂,實在遺憾。)
  涼師爺告訴我們,另一個老闆李琵琶,是能夠看懂這些東西,但是問他下面寫的是什麼,他決對不說,神秘的要命,這一點,卻的老癢地表現很像,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河木集》最後,有一段漢字記錄的攀爬過程,我們這個位置再往上,會有繞著岩壁的棧道,是當初他們為了最後讓皇帝來看的時候準備的,可惜修到近頂的時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棧道貌岸然的時候,經常有人無端地墜崖,後來就不了了之。
  我們爬出矮洞,王老闆遞給我一隻望遠鏡,自己打著強光手電筒給我照明,調整了焦距之後,果然看到上面不遠處,似乎有同段木頭地棧道卡在崖壁上,幾個盤旋一直向上。我們的手電筒電源微弱,照不到這麼遠,所以當時沒的發現。
  王老闆的意思,如果能到達那條棧道,沿著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氣,只不過棧道之上必然會有蹊蹺,涼師爺是文人,讓他研究東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路還得我們兩個去走。
  我沒他這麼樂觀,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這些棧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裏光線太晦暗了,加上棧道的邊緣似乎給一些植物根須一樣的東西裹住,與在旅遊區爬過的那種鋼結構棧道有很大的不同。《河木集》寫於清代,傳到今日時隔百年,這些棧道是否完整還不清楚,更不要說結實不結實了。
  王老闆說,當年修這條東西,是用來給皇帝遊覽用的,不是採掘的臨時棧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非常講究,現在很多明清時候的古建築非常牢固,所以他認為問題不大,實在不行,我們還有大量的繩子,有了這些棧道,爬起來自然方便的多。
  他說的非常決絕,一點也不給人商量的語氣,我暗罵一聲,只好不再發表意見,他和涼師爺又稍做商議,決定再讓我休息十五分鐘,然後伴老闆帶我上去,涼師爺和老癢留在這裏。
  剛才睡一覺,精力恢復了很多,又吃了點東西,王老闆也坐了下來,用廣東話和涼師爺聊起了天,我並不是很能聽懂,不過大概也知道他們聊的事情,是那胖老闆說的麒麟竭有關係。我對這事情,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心想反正現在和他們關係表面上緩和,乘機問個清楚,就問涼師爺,這麒麟竭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有什麼危害?
  涼師爺說道:“關於這方面完全不用擔心,我剛才沒把事情全告訴你們,是給自己留一手,以防你們跑路的時候,給自己留下換命的資本,現在既然咱們已經正式結盟了,我也說來,免得你心裏不舒服。”
  麒麟竭就是麒麟血凝結成的血塊,是一味非常名貴的中藥,不過他去不是真正的麒麟的血,而是一種植物的汁液,這種植物叫做麒麟血藤,又名血蛇藤,一般在比較南邊的地方才有。
  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初期它只有一些普通的功用,一般用來入藥,但是中醫裏面還有一種罕見的用法,就是用來熏屍。古時候有些少數民族和一些山村裏的習俗,會將一塊麒麟竭壓在屍體的肚臍之上一起入斂,可以剔除屍體的陰氣,屍體會腐爛,但是不會招來蛆蟲。
  麒麟竭隨著年代的逐漸長遠,會逐漸由暗紅變黑。年代越久黑的越沉,到了一定地時候,性質就會改變,變的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後。血液邪蟲不近,夏天連蚊子都不敢找你。當然這只是傳說。涼師爺也只是聽別人說過,今天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才開始相信真有這一回事情,至於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沒有相關的記錄,不過中藥一般毒性很低,他讓我不用擔心:“與其想這些,我覺得最麻煩的還是那些蠱蟲。《河木集》記載開鑿的時候,並沒有挖到任何這種面具,到底是不是古人布下的疑陣,還是殺光外面千口人命的人動的手腳,我還不能肯定,你們上去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我們休息了片刻,老癢還是沒有清醒,胖老闆取下一些裝備給我,我帶上戰術頭燈背上繩子,繼續向上方棧道的邊緣進發。
  按常理到達那條棧道並不遠,但是現實中總有一些無奈,目測的距離總是要比實際距離近很多,我們預計一個小時就要登頂,結果半個小時才勉強爬到棧道的下方。
  我這才發現,胖老闆的說法是對的,棧道保存的非常好,倒不是因為什麼皇帝要走的棧道所以修的堅固點,而是棧道一直在修茸當中,所以外面還有一層油竹柑搭成的角架,這種東西非常防潮,經過幾百年的腐蝕,仍然非常結實,走上去,還能呼到韌性的咯吱聲。
  這裏應該十分貼近地表,從邊上的絕壁下垂下很多樹木地根系,猶如纏繞植物一樣纏繞著邊上的扶欄,有些根須非常粗大,簡直就像章魚的觸手一產擋在棧道上,越往上這些東西就越多,非常難以行走,有幾段整個被根系包在裏面,幾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只好用砍刀開路,或者乾脆爬過去。
  因為樹木根系的侵襲,這裏的岩石開裂,不時還有石頭掉下來,我們一邊抱著頭,一邊還要小心腳下,走的竟然感覺比爬的時候還累。
  我們只顧著走也不知道上去了幾圈,前面的棧道出現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有將近十米的距離,因為邊上的岩石迸裂,塌了下去,我比畫了一下距離,對王老闆說:“沒辦法,跳不過去,要上繩子了。”
  此時離我們出發已經快一個小時,但是從上往下看去,仿佛並沒有上來多遠,看來想在一個小時內到達樹頂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前爬的太急,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只好暫休息一下,這個垂直的溶洞裏非常陰冷,又非常潮濕,一時半會又不會幹透徹,很容易生病,一定要想辦法取個暖才行。
  我們找了一個樹根和棧道包在一起的樹根洞裏,王老闆將固體風燈拿出來,用匕首掛在一根樹根上,我脫掉衣服先將內衣烘乾,然後胡亂吃了一點東西,王老闆表情非常嚴肅,一邊吃著一邊用強光戰術手電筒去照對面的銅樹,照了一會兒,他對我道:“你來看,這裏已經能看到頂上,上面是什麼東西?”
  我拿起望遠鏡觀察,上面大約只有十幾米的地方,已經是銅樹的頂部,從洞的上面垂落下很多樹根,將那一片區域全部檔住,勉強可以看到,那裏被裹在一大團根系裏,大量根須一直順著銅樹纏繞下來,裏面有什麼東西,實在是看不清楚。
  環繞洞壁向上的棧道,還要比這銅樹的頂部要高出許多,這和《河木集》記載的不同,有可能經過長年累積的挖掘,沉重的銅樹有再次沉入岩層中的趨勢,幾百年下來,高度已經下降到棧道之下了。
  這些從洞頂上垂下個根須,可能就是我們來的時候,從金魚山頂上看到的那幾棵十幾人環抱的林榕樹,現在看來,他們的根系比他們的枝葉還要狀觀,這猶如蒼白的鬼瓜一樣的東西,猶如麻花一樣擰在一起,就像一隻巨手,抓住這一根銅柱,想將其從地獄里拉出來。又好像一根纏滿了化石巨大的圖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正看的入神,卻聽胖老闆對我說道:“你看樹根長的如此茂密,說明這裏的岩殼上面應該就是表土層,這裏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古人來祭祀不可能是穿山進來的,上面一定有一個洞系可以通到外面,弄不好,我們不用原路回去。”
  我聽他話裏有話,心裏也一喜,如果不用原路回去,那真是一件美事,可著天然的溶洞,必然也不是什麼平和之地,到時候能不能走的出去,還要另外合計。王老闆推了推我,說道:“這銅樹頂上是這麼個情況,不過你看那幾根堆裏,好像有一座雕像,這裏太遠,看也看不清楚,咱們換個地方去看個仔細。”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看到柱頂的下方,根堆纏繞中似乎有兩隻青銅雕刻的手臂,於我們在夾子溝看到的那一座有一絲妖冶的雕像遺跡非常類似,只是當時它的臉被盜墓賊炸爛了,我當時有一種很奇特的第六感覺,總感覺到這張臉會有什麼不妥當,如今正好看上一看,這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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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二章 老套路

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臉不難,可是我們是由下往上仰看,無論走到哪里,因為角度的關係,仍舊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惱,對於雕像的不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了。
  王老闆大概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的他臉色鐵青,我們換了幾處地方,皆不滿意,最後還是決定先爬過坍塌的棧道再說,這裏的岩壁上全是樹根,爬起來也不會的多大困難,加之下面還有幾層棧道,如果失足也不會摔死,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棧道邊上,王老闆檢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須的結實程度,用多功能鎬掛住,敏捷的爬到峭壁上,我給他打著手電筒照明,一邊詛咒他掉下去,可惜這王老闆的身手和他的體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經攀到了對岸,跳到棧道上。
  他回頭將多功能鎬拋回給我,然後自顧自向前跑去,大概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麼,我打開頭上的頭燈,學著他的樣子爬上峭壁,一手掛著多功能鎬,另一手摸著根須前進,這些東西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猶如石頭一樣,堅硬異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紋路也很似動物的鱗片,如果眼神差點,肯定以為是什麼古生物化石。
  我爬的很小心進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離,聽到王老闆叫道:“快到我這裏來,這裏可以看的清楚點,那團樹裏面好像還不止一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麼。”
  我聽到他的話,咬緊牙關,手腳並用,最後抓住一根根須蕩到對岸,然後尋著他的手電筒光追去,看到他已經繞著棧道上了三層,正舉著望遠鏡,查看銅樹那裏的情況,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為角度變化,地確可以看到有一些東西被裹在樹根裏,但是具體是什麼,還是很模糊。
  氣喘喘的跟上,接過他的望遠鏡之後,我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樣的巨大樹根團裏面,露著很多生銹的青銅手臂,從數量看來,裏面應該是最起碼有四座雕像,立於四個方向。憑藉露出的部份,也無法下準確的判斷是不是同一個造型,其他的部份給深深裹在樹根裏面,目測一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頭的差不多大小。
  老癢所說的“大好處”不會是這些恐怖的樹根,那肯定是這些要根裏包的東西,但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麼莫大的價值,我們也帶不走啊。對面應該還有什麼蹊蹺我們所不知道,呆在這裏絕對發現不了,一定要過去才行了。
  我們繼續順著棧道上前,因為靠近溶洞地上段盡頭,崖壁與銅樹之間地距離也逐漸接近,我們看的也越來越清楚,銅樹之頂原來應該有一個原型的祭祀台,朝四個方向有青銅的四座雕像,本來我們以為換幾個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具,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們的身體和面孔都牢牢的裹在了樹根裏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這些樹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們來到棧道上與那祭祀台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闆停了下來看了一會兒,對我說道:“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說明中心肯定還放著什麼東西,本來如果我們的裝備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離,用聚光燈照個清楚,可惜這些東西都掉進瀑布裏了,沒辦法,後生仔,我們得過去再說了。”說著他已經將多功能鎬有刃口一端折了回去,將鉤子折出來,綁到繩子上,做了一隻飛爪,像西部牛仔一樣甩了幾個圈後扔了出去。
  多功能鎬甩了一個拋物線,鉤在了對面祭祀台邊上的一根樹根上,繞了幾個圈,正好勾回到繩子上,王老闆拉緊,拉的樹根抖動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蟲子從樹根的縫隙裏給驚了出來,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闆皺了皺眉頭,說道:“後生仔,這次該你先上了嘛!”我知道是他忌諱這些蟲子,心裏暗罵了一聲,目測了一下距離,這裏比我們剛才爬的時候近了很多,問題應該不大,於是點了點頭,爬上了繩子。
  才爬了幾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闆,這繩子甩的真好,兩端成一個大概60度向下傾斜的角,只要雙腿夾住繩子,自然就會滑向對面,不用花一點力氣,我淩空劃過,一下便到了祭祀臺上的樹根上,立即抓牢上面的根須站穩。
  王老闆在對面做了個手勢,讓我先探察一下形式,我回頭一看,那些灰色的蟲子並不是螭蠱,而是一種類似蟬的幼蟲的昆蟲,這裏數量頗多,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害,我趕走他們,對對面的王老闆做了個手勢,他用手電筒照了照我的四周,確定真沒蟲子才爬上繩子。這個時候我突然想一下子解開繩子,讓他就這麼掉下去,轉念一想不行,他的背包掉下去太可惜了,無論如何他的裝備一定要弄過來,想的時候,王老闆已經滑了過來,落到了我的身邊,想害他也沒機會了。
  這裏的樹根幾乎都有我的兩三根大腿粗細,糾結在一起碰到的地方已經融成一體,沒碰到一起的地方就鏤空成一個個窟窿,時間長了,融到一起的地方多,裏面鏤空的窟窿就四通八達的,這在榕樹裏面很常見,有大片榕樹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一起,裏面一個樹洞連著一個樹洞,進去就出不來了,比鬼林子還邪。。。。
  我勻抓著樹根轉了一圈,發現這裏年代實在太久了,包的非常徹底,看不到下面是什麼,這些樹根又砍不動,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闆說可能要從這些樹根之間的縷空裏看下去才能看到,咱們分頭找,一個洞一個洞照過來,肯定能看到。
  我心說蓋的這麼厚,這也不太可能,不過他沒準備和我討論,只是抬了抬手讓我去做。
  我隱約感覺上這人十分的暴戾,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王胖子有的像,心說他們倆該不是親戚,不過我的那個王胖子可可愛的多了,而且很爽快,這個人太陰了,雖然表面上笑呵呵的。這些樹根盤在這裏像一個墳墩一樣,用手電筒照到那些鏤空的窟窿裏也照不到底,我們搞了半天,累的一頭是汗,還是什麼也看不到,我還把腰閃了,酸的我直冒冷汗。
  兩個人這下沒辦法了,王老闆看了看我,忽然大罵了聲:“王八蛋,難到李琵琶這衰人算計我?”我心裏也嘀咕,這裏既然什麼都沒的,為什麼老癢要這麼強調,他應該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問題還是出在我們身上。到底出在哪里,哪里疏忽了?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裏想事情,我想著老癢一路過來和我說的謊話,這此謊話不管是處於什麼心態,無非是想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可到了這裏這後,卻什麼都沒看到,而那個所謂的不能告訴我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不會去做的好處,到底是什麼?現在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正想的出神,王老闆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轉過頭想說話,他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我心說幹什麼,他擺了擺手,小心翼翼的拉我蹲下來,仔細去聽那樹根裏,我立刻凝神靜氣側耳去聽,這裏沒有風聲,在這寂靜無比的溶洞裏,貼著那樹根,清楚地聽到樹根裏面傳來一聲聲地輕微的“的。。。的。。。的。。。”聲,好像有人被凍的磨牙。那聲音不大,不注意必然聽不到,很有語音規律,和血屍的聲音完全不同,也不會是那些蟲子在樹幹裏爬行發出的聲音。
  王老闆輕聲說道:“這聲音每一聲的間隔都一樣長,好像是一個和尚敲木魚一樣,有可能是什麼機關動作的聲音,這裏面的確有東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還是死的。”我還始冒出白毛汗,這幾千年的老樹根裏竟然有人磨牙,難道是遇到樹妖了不成,我剛想說話,王老闆抿著嘴巴搖了搖頭,舉起短步槍拉上槍栓,讓我跟上,自己聶手聶腳的尋著聲音走去,我們走到一個榕樹洞邊上,發現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王老闆打開手電筒往洞裏一照,聲音噶然而止。他瞄了眼我,輕聲說道:“沒錯,應該就是這裏,你朋友和《河木集》說的東西就在這裏面,可能得從這裏進去才行。”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這裏面的根系洞非常複雜,比那些溶洞地形的洞系要複雜的多,而且不知道這銅柱是不是空心的,貿然進去,可能會有危險。”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個不同時進去,先下去一個探路。”
  我心裏咯噔一聲,心說你該不會想讓我進去吧。王老闆看我猶豫了一下,把短步槍舉了起來,輕聲說:“我太胖了,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後面,給你殿后,你放心,不會出事情的。”說著他推了我一把,將我往那個洞裏推去。
  我低頭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回頭一看,他正目嚴峻的看著我,臉上透出一股子陰糜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只好又帶上頭燈,再次充當趟雷的角色,剛想進去,胖老闆那又把我叫住,遞給我一隻小型的對講機,說道:“如果裏面很深,就用這胩,去吧,後生仔有前途。”我心說有這麼好的東西,幹什麼不早拿出來,接過來,先熟悉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後放進兜裏,說道:“王老闆,咋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是給你去拼命,你怎麼樣也要給我點武器,萬一我掛在裏面了你也沒戲了,對吧,你給我槍,冷兵器總要給我一把吧?”
  王老闆戒備的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不情願的從自己的靴子裏掏出一把小匕首,丟給我,同時槍口馬上就指向我,笑道:“你看我這人糊塗,就給忘了嘛。”我接過匕首,發現是那種長柄獵刀,專門用來刨皮用的,心說有總比沒有強,操了一聲,頭一低鑽進洞裏,聞到了一股黴味,帶上要來的防毒面具才往裏繼續爬去。裏面非常的潮濕,樹根的表皮與外面完全不同,非常鬆軟,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蘑菇長在裏面,很多蟬的幼蟲受到我的驚嚇開始逃竄,我往裏爬了一段,一下呆住了,前面至少出現了幾個叉口該走哪一個?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叉口上有一個標記,應該就前人畫上去的,不知道是老癢還是別人?不管了,我爬向地個有標記的叉口,又前進了幾米,突然前面一空,上半身已經探了出來。我上半身掛在洞口,打準頭上的探燈四處一照,這裏是一個矮小的空洞,裏面盤根結錯,全是樹根,說的實在一點,這裏不過是整個根包雷根須比較稀疏的地方,正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忽然看見樹根裏面有一塊石板露出一角。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隻巨大的棺槨,棺槨下面有一個棺床,現在也給裹了個結實,從我剛才爬的距離來判斷,這裏應該就是祭祀台的中內央沒錯,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我手腳並用,來到露出一角的石棺邊上,這才看清楚,這東西不是一般的大,幾乎像一隻袖珍的集裝箱了,槨蓋的邊緣和銅樹上一樣,陰刻著一圈雲雷紋,其他部份幾乎和樹根長在一起,上面有什麼浮雕無法知曉。
  王老闆在外面大叫了兩聲,我正給看的蒙了,也沒回他,他以為我下到銅樹裏面去了,從對講機裏問到:“後生仔,裏面有什麼?”
  “有一隻棺材!”我說道,一邊儘量找一個地方至少能讓我坐起來,爬著太難受了。
  “棺材?能不能看出是誰的?”
  我罵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不過這棺材給運到這裏也不容易,如此興師動眾的,裏面躺的可能就是這青銅樹的修鑄者。”把自己的棺材放在這裏,大概想著升天的時候,離天宮近一點,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人物有這麼大的手筆。
  這個時候我看到棺材的蓋子和槨身並沒有密合在一起,有一段樹根已經順著縫隙長進了棺材裏,將蓋子抬起了一點,我感覺到很奇怪,“恩”了一聲。王老闆聽了很緊張,忙問:“怎麼回事?”
  “這棺材。。。蓋子沒蓋好。”我說道,向那縫隙爬了過去,難道人入殮的時候棺材沒蓋好讓樹根長了進去?我想了想,覺得也不會,可能是細小的樹根須長入棺材蓋之下後不斷長粗,將蓋子抬了起來,這些樹根四通八達的,說不定已經撐滿了這只棺材,表質層這麼硬,我們手裏的這些個傢伙就算能砍動,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挖出來。我爬到縫隙邊上,用探燈往裏面照了照,裏面似乎是全空的,灰濛濛的一片,光線好像給什麼吸收了一樣,什麼都照不出來。
  歷來考古中,從槨中將棺材起出來是最麻煩的,正規的棺槨都是棺壁貼著槨壁,最多給你留一公分的空隙很不錯了,這一具卻反潮流,裏面有著相當大的空間,十分怪異,不知道又是什麼講究。西周時期的墓葬習俗已經比較成熟,就算是王宮貴族也不會使用如此離譜的墓葬方式,看樣子涼師爺說的沒錯,這裏應該是少數民族的一處王墓,並且這一個國力似乎也不弱,至少應該當時的西周王朝不相伯仲。我拿起對講機,說道:“這棺槨裏是空的,裏面不知道有什麼,我的探燈沒你手電筒那麼厲害,太暗,你可以進來了,這裏很安全。”說著,我已經向我剛才探出來的那個洞爬去,心說只要你一探出頭來,老子就卡住你,看你怎麼半。
  對講機發出幾聲靜電干擾的聲音,裏面穿來幾聲聲音,我聽不清楚。
  “什麼?”我問道
  隨著幾聲靜電干擾,從對講機裏穿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非常嘈雜,一點也聽不清楚。
  “什麼?”我不耐煩的又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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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三章 鬼霧

在王老闆的脅迫下,不情願的爬進了榕樹根洞裏,在榕樹根盤的龐雜迷宮中行進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發現被氣生根裹的結結實實的巨大石頭棺槨。*進觀察時,還發現榕樹無孔不入的根須從棺槨的縫隙中長入,硬生生將幾噸重的槨蓋抬起,露出了一條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棺槨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內層的內槨或者棺木是腐朽了,還是放置在黑暗的深處,棺槨的內壁好象還塗了一層可以吸收光線的塗料,探燈的光線照過去,什麼東西也照不出來。
  我一邊用對講機通知王老闆進來的時候,一邊試圖用短柄借刀割斷棺槨上的樹根,這個時候,對講機忽然發生了接收故障,開始出現奇怪的聲音。
  在這狹窄黑暗的空間裏,一隻棺槨邊上,突然從對講機裏傳來類似鬼魅一樣的呼號聲,既像有人在哭泣,又像有人在發抖著念著什麼東西,讓我著實嚇了一跳,我趕緊將聲音關小,拍了拍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是MOTO生產的軍用對講機,使用塑膠外殼,非常適合在惡劣條件下使用,照道理不會這麼容易故障,我開關了幾次,開始那種怪聲倒是沒了,揚聲器裏卻斷斷續續的發出呲呲的靜電聲,似乎是有人呼叫,又無法聽到清晰的語句,我連喊了幾聲“什麼”也不見好轉,調動頻率也沒有作用。
  我擺弄過這些電子東西,知道這種動靜並不是物理上的故障,而是電波干擾,產生的原因很多,大到太陽黑子爆發,小到家用電器運轉。都會產生相同的效果。我們現在深處地下,給太陽黑子影響的機會不大,這種深山老林裏的溶洞裏,也不會有什麼家用電器,這種干擾到底是哪里來的。
  我將對講機四處移動,尋找干擾的源頭,很快我便發現,只要將它*近巨大的棺槨,嘈雜聲就會嚴重,如果離地遠一點,嘈雜聲就會減輕,非常奇怪。難道干擾源竟然在棺槨裏面?我將對講機小心翼翼的伸進槨蓋和槨身的縫隙,刹那間,那種嘈雜聲音突然爆發到了離奇的響度。就好像有人突然間慘叫了起來一樣,嚇的我手一松,幾乎把對講機掉進棺槨裏。
  糟糕,我心裏想,看樣子沒錯,棺槨裏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發射不規則的電磁場,這太不可思意了,是自然現象嗎?還是有什麼古怪?
  我知道植物是可以發射微弱的電波信號的,而且不同的外界條件下,植物發出和電波信號也不相同,比如說你給他播放舒適的音樂時或者用刀割這的時候,他發出的是兩種完全相反的信號,這被稱為植物的語言,可是這些信號都有是極其微弱的,就算你用專門的儀器都不一定能探測到,不用說給普通的對講機接收了。
  還有一些特別的情況也能夠在自然條件下產生強烈的電磁波影響通訊。比如說地震前夕,或者火山爆發的時候,但是這種干擾是破壞性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溫和。
  我看這巨大的棺槨,想道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是在大規模的屠殺或者大型的土葬墓地附近,經常會有奇怪的電磁波干擾,持續不斷,一說那是屍體腐爛發出的能量產生的,一說,那是大量鬼魂發出的資訊。這強烈的電磁會不會是棺槨中的屍體發出的呢?
  這裏光線極其晦暗,老榕樹蒼白的根部,在探燈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一根根畸形的蛇骨,中上這讓人發麻的嘈雜聲,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棺槨的內部,正在狂叫著催促我進去,我感到雞皮疙瘩一身,無比的煩雜,趕緊將對講機拿出來關掉。
  四周安靜了下來,我一下子感覺到頭暈,大概是這裏潮濕的空氣和古怪的味道讓我開始缺氧,看著四周的環境,心裏感覺到一陣發寒,這是我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過的。
  王老闆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聽不到我的回答,正急的直跳,他的喊聲經過樹根裏三層外三層的過濾,到我這裏已經變的十分微弱,這就像人在十幾層被子裏面聽外面的人說話,很難聽的清晰。
  剛才我還考慮著把王老闆騙進來,在這裏制服他,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想著是否還是暫時先退出去好了,這地方邪的慌,呆久真讓人全身不舒服,這主要還是一個人的原因,如果有兩個有或三個人在我身邊,應該能鎮定很多。
  考慮再三,猶豫不決的老毛病又範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闆叫了一會兒也就不叫了,我聽道他在外面大聲罵了幾句,就靜了下來,大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晾他的脾氣,應該不敢鑽進來查看,他們這種跑江湖的人,雖然在社會上萬般的強橫,但是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又聽到棺材,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棺材代表著錢和權利不能控制的死亡,是不為人力所能撼協的權威,這一點倒鬥的人反而很難體會。
  正出神的想關,忽然我又聽到那種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來,比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要清晰的多。
  現在聽的真切,這種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木屐的走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但是這聲音沒有起伏,不像是在來回走動,倒像是在。。。在不停的跳。
  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裏,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臟鬥跟著這個節奏顫抖起來。
  一時間我感覺到有點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我應該已經克服這種恐懼了,我鎮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放毒面具,聞了聞四周真實的味道,一般來說,防毒面具能將一些對人體有害的異味清除,所以帶這防毒面具,聞到的味道是加工過的,特殊情況,有時候一些毒物的標誌性氣味會給過濾掉,但是有毒物卻還是能夠穿過面具,反而會造成中毒者的麻痺大意。
  四周的味道對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剛吸了一口就打了個噴嚏,渾身還是冒冷汗,趕緊又把面具帶上。
  我聽了一會兒聲音不是來自其他的地方,按照方位來看,好像是從石頭棺槨的內部傳出來的。
  我開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長柄獵刀,匍匐著向那縫隙*近去想聽個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響,等爬到那個死地縫隙邊上的時候心跳的簡直就要從我的嗓子裏跳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是給這裏的環境感染了,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這毛病,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想像力豐富是做一行的大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這寧神靜氣,腦子裏想像著四周的光線明亮起來,並沒有這麼黑暗,又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壓下了躁動的心臟,我歎了口氣,轉過耳朵,好好分辨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我被這突然地變化嚇的渾身一緊,同時,我忽然感覺道好象有一隻什麼東西突然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炸,眼前幾乎一黑,人瘋了一樣的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燈就撞到了一根樹根上,立即熄滅,四周變的一團漆黑,緊接著,我的手給什麼給纏住,拼命向後扭去,我嚇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嚎叫了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翻過身來,一掙扎,身子下麵的一根還未完全角質化的樹根哢嚓一下,我整個人一沉,和我身後的東西一齊掉進了一個淺坑裏。
  我掉下去的同量,忽然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你個衰鬼!”然後手電筒就亮了,王老闆一邊緊緊壓著我,一邊用手電筒照我的眼睛,照的幾乎要瞎了。我剛想要用手去遮,突然就給他甩了一個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我鼻子馬上就一涼,開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後,又狠狠罵了我和聲,說道:“你個僕街仔,給你臉你不要臉,跟我肥佬玩花樣,你去死。”
  我馬上意識到怎麼一回事情,他娘的這廣東來的死肥子竟然有膽子偷偷摸進來,這人大概是看我沒反應,以為我在給他玩花樣,又忌諱著我在裏面,怕進去之後著了我的道,竟然沒開手電筒,偷偷爬了進來,正碰上我在聽那鬼跳聲,結果差點給我回手一刀給作了,現在大概是以為我想殺了他。
  我想解釋,但是他卡這我的脖子,我說不出話來,他好像氣的夠戧,又是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嗡的一聲,我一下子心頭火起,心說我操你*,敢這樣打人的說明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當即一頭就撞了過去,將他撞了個結實,兩個人又滾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一下子滾到棺槨縫隙的邊上,他力氣比我大,一下子又占了上風,把我壓在身下,抬頭就想掐我,結果這裏太矮,他頭一抬,撞在一根樹根,把他撞的一楞,我乘機猛的一腳頂在他的跨下,將他頂翻了出去,然後撲上去搶過他的手電筒,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將他砸蒙了過去。
  我壓在他的身上,看他暫時無法動彈,就用手電筒去照四周,發現這鳥人的裝備和槍都沒帶進來,想必是覺得裏面太狹窄,怕走火傷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就將我向上一頂,我也和他一樣,一頭撞到頂上,撞的眼冒金星,急忙翻出一邊,免得再給他頂一下,我腦漿就要從鼻子裏出來了。
  王老闆爬起來,身上全是根系的細須和被碾碎的菌類植物,臉已經氣的扭曲了起來,喘著粗氣,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他動了殺機,像他這種混混起家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殺心肯定很重,動不動就想置對方于死地,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拼個你死我活了。
  王老闆順了順氣,從皮帶中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就氣勢洶洶的向我逼近過來,我的短柄獵刀比他那把匕首短了整整一半,就算能捅到他也傷不到要害,此時候只好拿手電做武器,追著他的眼睛照,不過這死胖子非常兇悍,根本不來看我,一邊轉頭避過強光,一邊就閃電一樣沖了過來,一刀就劃向我的脖子,我矮頭躲過,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突然熄滅了手電筒。
  他的眼睛已經習慣了強光,突然間熄滅,他下意識地就停了一下,我記住了他腦袋的方向,飛起手電筒,論圓了胳膊就是一錘,黑暗中我聽到一聲悶哼,手電筒竟然給砸的亮了起來,對著他的位置一照,看到他已經給我打出一嘴巴的血,正倒在那裏,似乎給抽的沒意識了。
  我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給抽暈了,將他用力一腳,踹向那個縫隙,如果他沒昏,肯定的反抗,不然他就要掉進棺槨裏去了,我一連踹了好幾腳,他的雙腳先滑了進去,可惜到了胸口的時候,給卡住了,我上去又補了一腳,用力將他往裏面頂。
  王老闆像死魚一樣卡了很久,一下子滑進了縫隙,在那一刹那,我總算松了口氣,心說果然是昏了過去,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隻胖手從縫隙裏伸了出來,一下子抓住我踹他的那只腳,猛的就往下拉去。
  這一下真是促不有防,我已經全身放鬆了,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整個兒給拖進了檢察院槨裏,我心裏直叫完蛋了,竟然掉進去了,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忙亂間忙去抓四周的東西,一下子什麼都沒有抓住,直掉進無窮的黑暗裏!!
  王老闆拉著我一路下滑,我原本判斷這棺槨也就一人多高,現在一進去才發現不對,這裏面有一個凹陷,看樣子的確是凹陷進了銅樹的裏面,我一連滑了大概三四米,才一屁股坐在什麼上面,疼的我一哧牙,同時王老闆也松了手,似乎想要再次撲上來。
  我馬上用手電筒照四周,想看看王老闆在不在我邊了,一掃之下,只看見滿眼的霧氣,灰蒙芝的一片,半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站起來,用手電筒大力的甩了幾下四周,什麼都打不到,這裏霧氣這麼濃,王老闆掉下來之後,肯定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大概躲藏到霧氣裏面去了。我感覺到很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氣在這棺槨裏,要說是熏香,千年還不散也不太可能啊,我用手拔了拔,霧氣之濃,簡直好象是水一樣,一拔之下竟然出現肉眼看的見的氣流旋渦。
  棺槨中間的東西一點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敢走進去,只能先看看我滑下來的那一邊,能不能爬上去,向上看去,也看不到什麼,只發現樹根從縫隙中生進來,似乎並沒有非常肆意地生長充滿裏面,只是像爬山虎一樣貼著棺槨的內壁的底部。樹根上面張滿了類似於絨毛的真菌,一摸就掉,有點像黴菌絲。
  棺槨的內壁,沒有給樹根覆蓋的地方,有一些浮雕,我一眼就看出裏面的一些圖案,應該就是外面立著的那四座雕像一樣的風格,不過這些圖案也大部份給遮住了,長柄刀的刀刃太薄了,用來切上面的樹根是有點吃力,我將一些新生根須切下之後,那些已經角質化和槨壁黏在一起的主根就亳無辦法,一刀下去就像切在石頭上,只能工出一條白線。
  雖然如此,我還是能分辨一些內容,那應該是修築青銅古樹時候的情景,上面的人穿著左衽的衣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發現上面的青銅樹是分節的,看來這根巨形鑄器並不是一次行修鑄成的,可能經歷了好幾代人,一節一節的鑄接,最後才成為這麼壯觀的藝術品。
  浮雕很多,應該是一連串的記錄,但是我不敢隨意走動,看完了我背後這一塊後,我回頭看了一眼霧氣,只覺得一股莫名恐懼傳來,於是踩灃邊上的樹根,想原路爬回去。可是奇怪的是,看似非常利於攀爬的樹根,我上去了兩次,都很快滑了下來,簡直和踩在冰上一樣,我一摸上面,發現為些真菌給壓扁之後非常的滑膩,像潤滑油一樣,要爬上去,一個人似乎挺困難的。我定了定神,心裏想著該怎麼辦,看樣子得把上面的真菌先刮了,才能上去,或者用刀當成登山鎬,也不知道行不行。
  正思考的時候,“的。。。的。。。”一聲異常清晰的怪聲,突然又出現了這一次,是在我的背後,十分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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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四章 偷襲

將我們引入這裏的詭異怪聲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雖然聲音不大,在寂靜無比的棺槨卻猶如炸雷一樣,無比的清晰,聽的我渾身一顫,腦門上的肌肉一緊,又是一頭的冷汗。
  這個棺槨大概有六七米長短,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由著聲音判斷,聲源應該離我不超過一米,那幾乎就是貼著我的後背,可以拍拍我肩膀的距離。“的。。。的。。。”有規律的一聲一聲,簡直就是靠著門板聽敲門的感覺,一股涼氣由我的後脖子一溜到底,直下我的腳後跟。
  一時間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的無法動彈,考慮著要不要回頭看看,還是想裝作沒有聽見這聲音,不去理會它。不過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自己也哭笑不得,咬了咬舌頭提醒自己:咬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其實根本沒有選擇,只有去面對,害怕和找藉口根本是等死的表現。
  僵持了片刻,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不急不緩,既沒有再度靠近,也沒有遠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握緊短刀,緩緩的回頭,去看後面到底是什麼。
  隨著我回身的動作,那怪聲突然就停止了,我定睛一看,在我背後的灰色霧氣中,卻什麼都沒有,剛才怪聲傳來的方向,仍舊是一片的灰濛濛的,只是給我的動作所擾動,出現了一些詭異的氣流,很快就平復下來,變得和剛才一樣的均勻。
  我咽了口唾沫,覺得有點意外,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沒有任何的異常,那聲音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剛才聲音離我如此之近,我聽的無比清晰,絕對不是錯覺。我轉身的動作也就一秒鐘左右,如果是由什麼移動的物體發出的,他也不可能在這麼快的速度消失掉,難道,聲音來自別的地方?我判斷錯誤?
  我下意識的往前跨了一步,想去尋找聲音的來源。突然間,一個人影夢的從我邊上的霧氣撲了過來,我眼睛很快,正好瞄到出現狀況,急忙矮身。那人影沒有抓住我,但是還是將我撞到在地。我就地一滾,回頭一看,撞我的那人體形肥胖。正是將我拉進這裏的王老闆。
  我罵了一聲,亮出短柄獵刀,想和他做個了斷,沒想到他一閃之間又躲進了霧氣裏,不見了影子。
  我不由得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剛才搏鬥中他的匕首應該掉在了外面,現在忌諱著我手裏的短刀,不敢和我正面衝突,而躲在霧氣裏。等著我靠近,然後實施突襲,和剛才的那種囂張勁完全不一樣,他娘的肯定是個小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的情況這麼詭異,這傢伙的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我,既沒有手電筒也沒有武器,哪里還敢偷襲別人,早就縮在角落裏發抖了。好在這裏的霧氣濃得像水一樣,一有什麼東西運動,就會出現非常明顯的軌跡,他想偷襲我也沒有這麼容易得手,否則剛才那一下,我已經給他按倒了。
  我想到這裏,又覺得奇怪,如此說來,那怪聲的主人,如果是在這棺槨中移動,必然會產生移動的軌跡,可是我剛才去看的時候,霧氣平滑,不像有什麼東西移動過的樣子,難道他沒有形體嗎?是只鬼?
  我一邊防備著王老闆再次偷襲過來,一邊站起身子,這棺槨裏面的空間並不大,剛才一滾,不知道滾到了哪個位置,要趕快退到邊上,想辦法爬上去。
  這裏總體不大,現在四周一看,已經貼近了棺槨的中心。透過霧氣,我看到中心部分,有著一些東西,看影子,似乎從棺槨的頂上掛下了很多的繩子,一直連到棺槨的底部。我以為是帖在頂部的樹枝垂下的氣生根,再往前一步,用手電筒一照,才發現不是,那些東西,都是手腕粗細的青銅鏈條,上面纏滿了真菌和榕樹的鬚根,一直由頂上纏繞到底,但是鐵鏈好像只是給固定在了棺槨頂和棺槨底之間,下方並沒有栓著什麼東西。
  這只石頭棺槨說是巨大,其實我知道這樣的尺寸,西漢和五代的幾個給大掀頂的貴族墓裏都有發現,這東西說起來叫棺槨,其實應該叫做槨室才比較恰當,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內棺槨應該放在這個槨室的中央,財力雄厚的,石槨室內還要緊貼著十幾層木槨裏,一直貼到最裏面的內槨邊上。
  現在我走了幾步,按照棺槨的大小,至少也應該看到內棺槨的大致形狀了,可是現在卻只看到幾根鏈條,地上不見放著東西。難道這槨裏面竟然是空空如也的嗎?那剛才的聲音又是從哪里來的呢?那詭異的無線電干擾又是來自什麼地方?
  我愣了半天,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走到青銅鏈的中間去,看看他栓著的棺槨底上,是不是有什麼活門,才踏出去一步,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掉去,我趕緊拉住面前的青銅鏈,滑下數米才定住身子,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回事,他媽的怎麼好像踩空了一樣?我心有餘悸,手電筒向下照去,也看不到地面,下面霧氣特別濃郁,腳向下踩去,踩進霧裏,竟然踩不到任何東西,似乎有一個很深的凹陷。
  果然有蹊蹺,我想,這槨室內嵌進青銅樹頂上的祭祀台兩米,中間什麼都沒有,可能是像戰果時期那樣的多層內嵌式槨法,這只槨室中間也行還有一處凹陷,叫做棺井,下面才是真的槨位,不知道這棺井有多深,真是好險,要是剛才一腳踩空掉下去,說不定會摔死。
  這裏幾根青銅鏈條,也許是將棺材運下棺井時候用的起重裝置的一部分,裝屍體的內棺槨應該就在我的正下麵。
  正想著,突然邊上又是一陣擾動,王老闆又沖了過來,這一次他手裏拿著什麼兵器,猛的就撲向我,這裏霧氣這麼濃,大概是沖著我的手電筒光點來判斷我的位置的,我一看不對,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不要!停下!”
  但是已經晚了,王老闆“哎呀”一聲,一腳踩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我感覺到下面的鏈條猛的一震,大概是給他抓住了,同時我的手裏發出了一聲咕唧,身體竟然開始向下滑去。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上面蘑菇一樣的真菌給我的手擠壓,壓出很多滑膩的像油蠟一樣的汁液,使的青銅鏈條有如塗了一層油一樣,我心裏大叫不好,急忙將短柄刀往鏈條的孔裏一插,結果該死的還插不進去,三下五除二,刀卡在了樹根裏面,我用力一絞,才把身體停下來,此時我已經滑下去不下十米,進入到了棺井的內部,青銅樹的樹幹裏面了。
  老闆一頭是血,吊在我下方的青銅鏈上,離我大概一隻腳的距離。他也拉不住鏈條,用他的皮帶穿過了一個鏈條孔,才勉強停住,我用手電筒照他,他罵著轉頭避開刺眼的光線。
  我看他暫時對我構不成威脅,就去看棺井的情況。青銅樹的樹幹內部與外部一樣,刻著深入溝壑的雲雷紋路,樹根從上面蜿蜒下來,順著紋路一路向下,裏面霧氣比上面要稀薄了很多,我環視一周,迫切想知道這只在槨室中心的棺井有多少大小,如果太大,我爬出去恐怕又是個大問題。
  棺井是一個長方形,四米長二米寬,正好可以容納一隻棺槨寬鬆的放入。我用手可以摸到棺井的井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霧氣的關係,這裏的樹根並沒有寄生大量的真菌,可以看見樹根的本色。棺井裏的空氣漂浮著一股異味,可能是外面太霧,防毒面具裏面的隔離介質開始受潮,效果開始下降,我可以感覺刀異味越來越濃,直嗆我的鼻子。由此看來,王老闆一定也不好受。
  向下看去,我吃了一驚,可以看到鐵鏈一直垂到下面的黑暗中,我手電筒照不到的地方,非常的長,從這裏看下去,整個棺井深不見底的,看上去竟然好像一直通了下去,沒有底一樣。
  不會吧,我想,心裏竟然有了一種感覺,難道整棵青銅樹都是空心的?我們爬上來的高度已經不下三百米,這根銅樹深入地下多深還不知道,如果是空心的,那它的底部到底會是什麼地方?地心嗎?地獄嗎?這根巨型空心的圓柱體,插在這裏又是什麼意義呢?
  王老闆也看的非常驚訝,兩個人都不說話,直勾勾的看著下面。忽然,“的。。。的。。。的。。。的”兩聲詐響,那種陰森的敲擊聲,突然又出現在了我們四周!
  我和王老闆對看了一眼,目光全部投向身下的一片幽黑中,那聲音,竟然是從這下面深淵傳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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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3:45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五章 和解


從這裏聽上去,這聲音又有點不同,帶著一定的回聲,似乎是從很深的地方傳來的,隨著聲音的節奏,我還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青銅鏈正在輕微的短幅震動,好像另一頭,正頂在一個巨人的動脈上一樣。
  這種現象讓我心裏升出一絲無法抵抗的寒意,因為我沒有感覺到一絲風從下面吹上來,而我媽兩個人也沒有辦法使得如此沉重的青銅鏈產生這麼高頻率的震動,那下面的黑暗中,牽動著這幾根青銅鏈的又是什麼呢?
  王老闆若有所思的靜靜聽著,照道理他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應該比我還害怕才對,但是看他的表情,卻出奇的鎮定,似乎正在判斷什麼。
  僵持了一會兒,那聲音終於沉寂了下來,青銅鏈也停止了震動,我沒來由的松了口氣,人幾乎要從鎖鏈上軟下去。
  王老闆仍舊沒有反應,他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拿出一隻香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直小型的螢光棒,搖了兩下,將裏面的螢光搖亮。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冷冷的看著他,他等到螢光棒反應到最亮,順著青銅鏈往下一拋,綠色的光柱便打著圈兒墜了下去。
  光圈兒越來越小,迅速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我以為它會一直掉下去,直到消失在黑暗裏,忽然,在看到和看不到的視覺極限處,螢光棒打在了什麼東西上,“蹦”一聲彈了一下,飛到了一邊的青銅壁上,又墜了下去,這一下子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這青銅鏈下面大概五六十米處,的確掛了個東西。可惜螢光棒的光線太弱了。剛才那一下,我只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似乎是一隻水晶棺材,帶一絲黃色,也可能是比較常見的商石棺(一種半透明的黃色石料)。
  王老闆抬頭挑釁似的看了看我,忽然鬆開自己手裏的皮帶,一邊打起打火機,開始向下滑去。很快,他便進入到了黑暗裏,只能看到一定不斷縮小的火光。
  我考慮片刻,不知道為何覺得不妙,王老闆似乎是胸有成竹,此人熟知各種奇異物品,難保他已經知道下面是什麼東西,而要去取。想起老癢對我說的事情,不由也不甘心就這樣落入他的手中,忙一扯手上的短柄獵刀,跟著他滑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開始很快。上面纏繞下來的樹根到了下面就沒了,到了後段,我們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大約只下了十幾秒,已經下到了剛才估計的高度,我看到下面的火光停了下來,忙雙腿一緊,夾住鎖鏈也停住身勢。
  低頭一看,王老闆已經到了鎖鏈的盡頭,他身下幾米就是剛才螢光棒撞擊的地方,他正俯下身子,用自己的打火機去照,但是因為光線太過微弱,看不到這東西整體的形狀,只看到一塊黃色的水晶狀物體懸掛在半空。我打亮手電筒的光圈,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這東西的全貌一下子便顯現了出來。
  出乎我的意料,青銅鎖鏈下面,懸掛著的並不是商石棺,甚至不是一隻棺材,而是一塊橄欖形的巨大琥珀狀巨石,似乎是天然的,非常的通透,在手電筒光芒下,反射出猶如黃金一般的琉璃之光。只要稍微轉動一下手電筒的角度,整個空間就呈現流光溢彩、瑰麗非凡的景象。
  從頂上垂下來的四根青銅鎖鏈,一直給鑄入琥珀的內部,順著鎖鏈向裏面看去,還可以看到琥珀裏面,有一個人形的黑色影子。非常的模糊,能勉強分辨出頭和肩膀,影子的肩膀高高的聳起,好像兩個駝峰一樣,整個人蜷縮著,好像胎兒在母體內的樣子。
  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那一刹那簡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王老闆卻出奇的冷靜,只是觀察了一下,就滑了下去,試探著想踩到琥珀上面,我趕緊叫停:“不要!”
  王老闆回頭,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對他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琥珀,說不定是松香石,你踩上去,可能會碎。”
  王老闆很輕蔑的一笑,說道:“你懂個屁,什麼琥珀,這是屍繭。”說著已經踩了上去,那屍繭倒也真的結實,晃了一晃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不甘落後,雙腳一松,也滑到琥珀屍繭上,同時操起短柄的獵刀,就想插回腰上去。免得一手手電筒,一手匕首的,在這滑不溜秋的琥珀屍繭上,也不好行走。
  沒想到王老闆會錯了意思,看我下來,戒備的一貓腰,抽起皮帶架在胸口,就準備幹架,我給嚇了一跳,原本要插回到腰上的短刀也架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但誰也沒動,因為兩個人都知道,在這個地方,稍有閃失,就不是給人踢一腳就能完事的,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你力氣再大,脾氣再兇悍,掉下去完蛋也就是一兩秒時間。
  王老闆到底是江湖中人,拿的起放的下,僵持片刻,先是擺了擺手,對我說道:“後生仔,到這份上了,大家退一步,犯不著同歸於盡。隨便誰死,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地方不是一個人能上的去的。”
  我見他先示好,是求之不得,他說的話的確也有道理,在這個地方,要爬上去,至少要兩個人,只要還在這下面,他應該不敢動我,不然他可能比我死的還悲慘,但是這人非常狡猾,不可太過相信。
  我先是緩緩的放下獵刀,做了個和解的手勢,將剛才無線電干擾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好讓雙方都有個臺階下,畢竟剛才我也是下了殺心的,他沒可能這麼容易放下戒備。
  王老闆拿出自己的對講機,半信半疑的開了開,裏面突然炸處一連串高分貝的靜電嘈雜聲,聲音極其刺耳,好像一個人撕破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叫一樣。王老闆聽的心驚肉跳,趕緊將對講機關掉,罵道:“我操,驚了我一跳。”
  我也給嚇的半死,這裏一定已經非常*近干擾的源頭,聲音才會詞兒到如此的地步。我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可怕的聲音,再多聽幾秒,我說不定就要失去心神跳下去了。
  王老闆將皮帶栓回到自己腰上,說道:“這次算老子錯。你也知道,我們跑江湖的,不多幾個心眼不成,”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給我打腫的那一塊,“後生仔,你下手也不輕,我們這次扯平,私人恩怨,出去再算。怎麼樣?”
  我心裏冷笑,他剛才本性已露,我已經斷定他出去之後必然早就打算要將我們滅口,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緩兵之計,不過這個時候,的確還是需要相互利用的,於是點頭,將手電筒拋給他,以示平衡。
  我們暫時和解,但是我仍舊不敢和他*的太近。免得突然就給他推下去,他顯然也有這樣的顧慮,兩個人心照不宣,一邊戒備著對方,一邊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細去看腳下的屍繭。我乘機問他,屍繭到底示什麼東西?
  王老闆說,屍繭這種東西,早幾年在川南和內蒙古都挖出來過。但是都是臉盆這麼大,有些像玉,有些像琥珀,裏面裹有乾癟的小動物或者小孩子的屍體,少有成年人的,這些東西一般都是作為陪葬品出土的,沒人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古籍記載,這東西有可能是先秦的時候,方士用來煉丹的藥引子,是把不足月的孕婦浸入藥液裏弄死,裝在缸裏,埋二十七年再挖上來,肚子裏的還在就會變成屍繭。外面這一層東西,是孕婦的胎盤石化後的物質,你看到的琥珀色,其實是裏面羊水凝固而成。也有人說,這是一種屍體的防腐技術,用特殊的混合中藥的樹脂將屍體裹住,讓屍體不喪失水分。
  早年他的曾祖父在香港做大朝奉的時候,見過一些因為日本戰亂跑去移民的有錢人當出的寶物,其中就有琥珀屍繭,裏面有小孩子的最貴,是動物的就便宜點。他曾祖父曾經看到過一直屍繭,裏面有一個穿紅霓裳的小女娃子,十六七歲,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栩栩如生,他一看就哭了,這真他娘的是冤孽,太慘了,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他就乘了老闆不注意,把這東西燒了,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見那紅霓裳小女娃子來找他,給他磕頭說謝謝,所以說這東西是妖物,那些有錢人不明就裏,聽風水先生胡亂一說,就以為這種東西是收聚財氣的風水寶物,一直擺在家裏,界個最後鬧的要逃難的地步。
  聽他這麼說,我覺得有點意外,難不成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就是這個,從金錢價值裳來說的確如此,但是,又何必搞的這麼神秘?還有什麼隱情我不知道嗎?
  琥珀屍繭裏的影子應該就是裹在裏面的屍體,我們大致看了一下,越看越覺得不對,一來,這屍體的形狀太怪了,怎麼看怎麼不像人,二來,身高也過高,古代人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六,這具琥珀屍,光影子的絕對長度已經超過兩米,他還是蜷曲起來的,舒展開來,大概要達到三米左右了。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說道:“該不會是只猴子,西周時期的古猿,個頭很大。”
  那時候八百里秦川的深山老林比現在要深好幾倍,經常有傳說裏面有一種四米多高大猴子,被成為熊山鬼,吃人畜,後來給人殺絕了,明代的時候還罕見過幾隻,都給人當鬼殺了,這裏面的,會不會就是這種東西。
  王老闆搖了搖頭,“這種青銅樹,在那個時候叫通天樹,是有很強的宗教象徵意義的。它代表著人世以外的一個非物質的世界。霓知道那個時候青銅有多貴嗎?這麼多青銅,可以將整個西周買下來了。上面放一隻猴子,點解?”
  我看他說的胸有成竹,應該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就問他,是不是早先有什麼資料。
  他吸了口氣,對我說道:“不錯。我其實和李琵琶有一點交情。我們來之前,李琵琶給我透露過一些,他說他的先祖當年爬上青銅樹後,看到了巴那吉額姆的屍體。”
  我愣了一下,巴那吉額姆,在滿族的神話中,是一個巨大的懷孕體態的女神,掌管土地。他的先祖這麼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王老闆繼續說道:“我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上面的巨大槨室,竟然是空的,我突然就明白了,看到巴那吉額姆的屍體,意味著什麼?”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傳達什麼意思。
  他看我反應不過來,說道:“榕樹的根系是出了名的見縫插針,在廣州一些地方,經常長進中央空調的管道裏,這樣生命力旺盛的東西,在那個棺槨裏,竟然只是貼著槨壁生長,霓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瞬間醒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上面的槨室裏,曾經有過一具屍體?所以長進棺槨的榕樹根,才無法肆意的生長?”
  王老闆點了點頭,我不相信道:“放屁,那這屍體得多大,你他娘的少在這裏糊弄人。”
  王老闆說道:“後生仔你不要不信,你不想想,就這麼根柱子,我們正常人能修的起來嗎?”
  我還是不肯相信,王老闆看了我一眼,說道:“等一下我們上去,你看看棺槨內壁的裝飾浮雕上,人和青銅樹之間的比例,你就會相信了嘛,我們這一次,倒的這個鬥,不是我們同類的。是另一種人,一種曾經和我們的祖先一同生存,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滅絕了的巨人民族。”
  浮雕比例?我腦子裏聽了上半段,下半段根本沒聽進去,腦子裏已經閃過了一道光,心裏哎呀了一聲,真的!剛才看的時候沒注意到,這些修築青銅樹的人,與實際的青銅樹比起來,的確並沒有像我們這樣小,青銅樹的鑄件在他們邊上,不過也就是他們身高的三倍左右,我剛才還以為是藝術的誇張,現在一想,馬上想到這裏的雕刻風格是非常寫實的,雕一隻手都像是真的一樣,那上面的比例,難道是當時建築場景的真實的比例?
  如此說來,這些人有多高,我的天,最起碼有三四米多高。那這琥珀裏的屍體,豈不是就是。。。
  王老闆看我表情陰晴不定,對我說道:“大家做一行的,這種事情遲早要碰到,我和你說,我家裏還有幾卷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竹簡,你知道說的是什麼嗎?夏到商那段歷史有多長我們都瞭解過,為什麼分的這麼長,你知道點解?因為沒有史料記載!我那幾份竹簡,是西漢一個古學家寫的,他說其實夏到商之間,很可能還有一個朝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記錄,你看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歷史上完全消失掉,一個奇怪民族的消失又有什麼奇怪嘛?”說著拍了拍我,讓我別想了,接著看看,這琥珀屍繭裏到底是什麼?
  我給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蹲了下去,小心的貼上琥珀的表面,想看清楚裏面屍體的臉。
  這裏由青銅鏈條固定,我和他不能同時走到一端,不然會失去平衡,所以我待在了原地,扶住青銅鏈,看他有什麼收穫。
  王老闆先是看了一眼,好像還是看不清楚,他換了個角度,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嚇的後退了一大步,大叫:“有沒有搞錯!”
  一下子整個屍繭給他弄的蕩了起來,我嚇了一跳,一把推住他,不讓他退到我這裏來,問道:“看到什麼了!”
  王老闆轉頭看了看我,一臉疑惑,想說,嘴巴動了動又說不出來,最後道:“我唔知怎麼說,你自己去看!”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他剛才看的位置,模模糊糊,不貼近看也看不到什麼,讓他待在那裏別動,自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按著他的那個角度,緩緩的看了過去。
  琥珀的透明度一流,我看到琥珀裏面,凝固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臉,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一股極度的寒意從我腳底一直沖到我的腦門,幾乎是本能的,我就跳了起來向後退去,差點滑下邊上的深淵裏去。
  王老闆臉色慘白的看著我,隔了半晌,問我道:“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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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六章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我嚇的夠戧,王老闆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必須要閉上眼睛先深呼吸一口,才能繼續思考。王老闆又問了一遍,我才反應過來,啞聲道:“我也不確定我看到是什麼,這不可能的。”
  那屍體的臉孔,在屍繭裏困了上千年,雖然隔絕了外面的空氣,但是裏面的水份還是散發到了體外,所以整張臉略微向內收縮,貼到了頭骨上,看上去有點猙獰,但是總體來看,保存的還相對完好,正因為這樣,我才馬上發覺,這張臉,竟然和老癢長的一模一樣!
  那眼睛,那鼻子,無一不是極度的相象,最詭異的,他臉上的痔和那些小時候打架留下的傷疤都在,這具屍體,好象就是老癢被放大了蜷縮在琥珀屍繭裏一樣,讓人頭皮一麻,渾身起冷汗,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我揉了揉眼睛,拍了自己幾個巴掌,清醒了一下,然後又湊過去看了一眼,馬上又閉上眼睛退了回來,咬牙罵了一聲,不錯,就是他的臉,不可能會看錯。
  我心裏不由哀叫,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種事情只有神寓的蹩腳小說裏才會發生,放在現實社會裏,無論怎麼解釋也解釋不通啊。
  王老闆看我臉色極差,遞給我一隻煙,說道:“這——真是撞鬼了,你那朋友,會不會是這種巨人的後代?也許他們地種族數量比較小。所以相貌都很相似。
  我搖搖頭,”不會,問題不在這裏,我和他一直長大的,又是做古董的,對細節的東西我很敏感,這具屍體和他太像了,痔的位置,還有傷疤,這些東西不會遺傳的,這屍體簡直就是他的複製品,這裏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而且是人為的,王老闆,我感覺我們在被人算計,這什麼屍繭肯定是假的,我把他砸開來看!”
  王老闆趕緊擺手,說道:“後生仔你冷靜點。剛才我也這樣想,不過你看看四周,要是算計我們,這陣仗也太大了,我肥佬雖然有點身家,不過自問還沒資格給人這樣戲弄,這事情恐怕還不是那麼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知道他說地沒錯,剛才是急糊塗了,只好點了點頭,這時候想起在魯王宮裏中青眼狐屍招的時候,那種幻覺,也是十分真實的。幾乎分辨不出,心說該不是又中招了,又忙問他道:“王老闆,你也是做一行的,以前有沒有碰到過類似的事情,或者會不會有某種屍繭,有什麼妖性,能讓人產生幻覺什麼?”
  王老闆搖了搖頭:“屍繭雖然是比較陰邪的東西,但是到底是死物。也不是極度罕見,我自倒手以來,沒碰到過如此離譜的事情,而且你要說是幻覺的話,我對你那朋友只有幾面之緣。想我看出來的不會如此相像吧。”
  的確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因為老癢臉上的特徵,這裏只有我瞭解的最透徹,幻覺是利用人腦部的資料起作用的,王老闆心裏所想的和我大不相同,照道理就算中了招,也應該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象才對。
  不對,難道,連王老闆,也是幻覺產生的幻像?
  不會吧,我心裏咯噔了一聲。
  不過說起來,我總覺得他有點像胖子,難道是幻覺用我大腦裏胖子地記憶打造了王老闆的形象?
  我越想越不對,張禿子是講廣東話的,而且也有點胖,把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不就是王老闆了嗎?脾氣,語調,的確都有點相象啊、
  我把頭轉過去,死死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我又發現不對,他給我的煙,就算想幻想也想不出來,幻覺是無法幻想出大腦裏沒有的東西的。
  那這麼說,王老闆不是一個真人,我松了口氣。
  王老闆看我不說話,也不知道我剛才已經把他推理為“不是人”,後又撥亂反正了回來,自己掏出一把卷尺,一邊丈量好了琥珀的大小,一邊對我說道:“後生仔,既然是發生了的事情,肯定會有個解釋,我們不妨從頭想一下,看看我們兩個知道的情況當中,有沒有什麼互相不知道的。”
  王老闆到底是江湖中人,人比較實際,做事情完全按照自己地次序,此時候也不驚慌,我想他說的也對,就點點頭,先將自己是怎麼碰到老癢,如何來到這裏,一一和他說了一遍。
  王老闆聽了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聽你說起來,你那朋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我說我也摸不透他,人心隔肚皮,又問王老闆他們當時又是為了什麼來這個地方的?“
  王老闆坐了下來,把給我的煙點上,自己也掏出一隻,說道:“過程和你們差不多,我們是受人所托,但是我們一路過來很順利,直到碰上了你們,才開始出事情,我覺得你地朋友肯定有點問題。”
  我看他把我話套出來後,自己的就想繞過去不說,心裏不由不爽,不過這時候也只好接著他的話頭說下去,問他:“怎麼說?”
  王老闆想了想,說道:“按順序來,幾個奇怪的事情,我們先整理一下,然後再慢慢想,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
  他說道:“第一,為什麼礦洞裏會有這麼大的魚?這裏的食物結構,水溫,完全不適合這種魚的生存,他們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第二,為什麼地下河裏會有間歇性噴泉,我們是在山體內,溫泉就算有,溫度也不應該這麼高,況且這裏也不是火山地帶。
  第三,我們一路過來這麼兇險,你的朋友當年是怎麼出來的?這棵樹這麼高,他一個人上的來嗎?為什麼他爬上來的那次沒有碰到盅蟲?你們卻碰到了?
  第四,最離譜的,千年之前少數民族的煉丹用的琥珀裏的屍體。竟然會和千年後一個盜墓賊長的一模一樣,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前面幾個疑問,我還可以用我地常識勉強解釋一下,但是最後一個疑問,實在是奇怪的過大了,任誰,恐怕也兜不過來。
  王老闆看了看頭頂。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我聽你的描述,你們好象是為財而來,但是你朋友上來過一次,知道這裏什麼都沒有,琥珀屍繭這麼大一個東西,你們兩個又搬不走,那他千方百計把你引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心裏早就在這樣嘀咕,聽他說起來,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情,問他道:“先不管這個,王老闆,你們來這裏,又是為什麼目的,我看你們,好象不知道這上面有什麼東西?”
  王老闆的表情變了變,說道:“是,李琵琶一直沒說,他只對我們說,到這裏來,我們要什麼都有,他這個人喜歡玩神秘主義。經常這樣搪塞我們。”
  “等一下,他說什麼?”我聽到這話,突然靈光一閃,好象想到了什麼。
  王老闆愣了一下,重複了一遍“他說,只要到這裏來,想要什麼都有。”
  我突然悄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了!!!”
  王老闆給我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興奮的撓著頭,腦子裏飛快的轉著,李琵琶說的是到這裏來,這名說有歧意,他們都誤解了他地意思,其實關鍵是那個到字,就是說,關鍵不是你們能拿到什麼,而是要先到那個地方去,到了那個地方,自然有力量能讓你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後拍了拍臉,繼續推下去,他說的這個地方,只有這棵青銅樹,那麼,也就是說,這棵青銅古樹上,有什麼力量,讓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我想起老癢不讓我碰那棵青銅樹的銅棍,想起他爬樹前給我的橡皮手套,想起他說的,一碰到青銅樹就會變成陰人的事情,眼前突然一片開闊起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難怪,如果真是這樣,這的確是當之無愧地天大的好處,天下任何的利益,都沒有這好處的億萬分之一值錢。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答案這麼簡單,李琵琶一句話都已經概括了,用心裏學地話來說,李琵琶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只要到了這個地方,你們的潛意識,可以影響周圍的環境,使得你們潛意識裏面的想像,變成實在的物體,這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們自己製造出來的,這青銅樹原來不是這樣的,這山洞原來也不是這樣,這裏屍體原來也不是這樣地。
  這是現在唯一合理的解釋,只要將這一點作為前提,所有的一切都說通了。
  我一路過來,都是防備著老癢,一直都是以為老癢在算計著我,所以我的潛意識裏,老癢就是最終的BOSS,是整個事件地主謀,所以當我看到琥珀裏乾屍的臉時,不知不覺把老癢的形象用了上去,這張臉就是我心裏恐懼,我恐懼著老癢的背叛,給我的潛意識實體化了。
  但是我又是什麼時候碰到這棵青銅樹的呢?我不是一直帶著手套嗎?我舉起雙手,看了看手套的內面,不由驚叫一聲,我的手套已經給青銅樹的枝椏磨出了一個洞,什麼時候破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李琵琶的先祖肯定已經察覺到了,碰觸青銅樹後,可以擁有神仙一樣的“物質化”力量,他一定是也想得到這種力量,才煽動這幫人來這個地方的。
  老癢也來過一次,他也知道有這股力量的存在,這麼說來,現在他身上,還有著那種能力,他上次出去的時候,肯定憑藉這股力量才得以脫困,同時也可以解釋了,為什麼礦洞裏會有這麼大的食肉魚,老癢看到礦洞裏有水的時候,潛意識一定認為這水裏會有襲擊人的怪物,他懼怕這些,他的力量就把他的恐懼實體化了,結果他媽的差點就給魚咬死。
  而當我想順原路回去的時候,水裏馬上又出現了一條魚,把我嚇了回去,這肯定也不是巧合。
  如果我分析的沒錯,那這裏現在是一個潛在意識和真實交織的世界,那實際上,青銅樹的原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這裏又是如何一個景象呢?
  我將我的想法講給王老闆聽,王老闆聽了之後,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照你這麼說,就是剛才,我們兩個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我一落地,怕你偷襲我,馬上就往霧氣中心跑去,那個時候,我也看到了這幾條青銅鏈條,但是,我從青銅鏈條中間穿過的時候,卻沒掉下去,地下是實的,可是第二次我偷襲你的時候,卻一腳踩空了,這下面已經有了個洞,好象這洞是憑空就出來了一樣。”
  我點了點頭,那時候我的確是認為這下面應該有一個棺井,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棺井便產生了。
  我們爬上來那幾個人都碰過青銅樹,很多東西,比如帶著螭蠱面具的猴子,岩壁上的空洞,說不定都是我們自己實體化出來的東西,現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來判斷那些是真的存在的,那些是我們實化出來的了。
  這種力量初看上去很好,但是我仔細一想,卻覺得莫名的恐怖,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比如說你擁有這種力量,你去看一部恐怖片,看完之後,說不定會發現恐怖片裏的屍體下吊在你身後的吊扇上往下淌血,比如說你走過墓地,說不定————
  不行不能再想這些事情了,我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不然可能會出事情。
  也許受過心理學訓練的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這種力量,等等,不對,老癢大專學的是什麼科目?他在吃飯時候給我看到六角鈴鐺的耳環,難道?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的轉頭過去,盯著王老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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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4:51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七章 失控

剛才我突然想到的是,老癢當初來找我的時候,讓我對這個墓穴感興趣的,是那只戴在他耳朵上的六角鈴鐺。當時他告訴我,這只鈴鐺是他從底下墓室中的一具屍體上拿來的。
  剛才一路下來,也沒有時間去開其他幾保棺材,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實話。如果他是騙我的,那他耳朵上的那只耳環,又是怎麼來的呢?
  難道他可以控制這種能力,物質化一隻出來嗎?
  如果老癢能夠使用這種能力,那事情就複雜了,很多剛才我只是感覺到疑惑的事情,也變得讓人不安起來。
  比如說,來的時候,涼師爺和我們說過,王老闆是一個粗人,從小在道上混的,文化水平很低,他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他祖傳的那本《劫餘錄》。這樣一個人,我剛才給他解釋潛意識的時候,他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還能舉出例子來,這說明他或多或少,對心理學有一點瞭解。
  當時我就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但是並沒有太過在意,以為這只是湊巧的事情。
  也許王老闆有著高尚的情操,在吭蒙拐騙的同時,還一直抽出時間自修心理學,想做一個有文化的黑社會成員。但是看他那種暴戾勁,又不太可能。
  一想到這些,我不由自主的看向王老闆,一種很奇怪的預感籠罩著我,心裏感覺到非常的異樣——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不是王老闆呢?
  他正在考慮我提出的這個想法,想得出神,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我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我乘機打量著他的表情,他的衣服,還有他身上的很多細節的地方。
  一直以來我對王老闆都沒什麼印象,一來他不太說話,二來他的動作也不突出。我在爬上青銅樹前,只見過他一兩次,此時也沒有多少記憶來判斷眼前的人的真偽。
  但是一看之下,我還是感覺到自己好象發現了一個問題,但是我又不敢肯定。
  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我突然裝出看到了的什麼樣子,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輕聲叫道:“王老闆!”
  王老闆一下子轉過頭來,問道:“什麼?”
  “千萬不要動!”我做了個手勢,讓他不要動,自己小心地一點一點走了過去。
  他很緊張地看著我,以為肩膀上沾了什麼東西,用眼睛直往邊上瞟。我走到他身邊,按了按他的胸口,心裏哎呀了一聲,什麼都沒做,就退了回來。
  他給我弄得莫名其妙,也輕聲問:“幹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我此時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把握,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覺得你的衣服很奇怪,你哪里買的?”
  王老闆用一種看到神經病的表情看著我,失笑道:“有沒有搞錯啊,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說道:“一點也沒有搞錯,王老闆。幾個月前,我第一次去倒鬥,我的叔叔讓我去採購東西,那個時候我也想買你身上這個牌子的登山服,但是我後來沒買。你知道為什麼?因為這種衣服,胸口的兩隻口袋,看上去很大,其實是假的,是用來做裝飾的。我當時覺得探險用的衣服,當然是口袋越來越好,所以就買了另一個款式。”
  王老闆摸了摸那兩隻口袋,表情變了一下。
  我拍了拍手,輕聲說道:“所以我感覺有點奇怪,你剛才那螢光棒,還有你的香煙,到底是從哪里掏出來的。嗯,王老闆,或者,老癢?”
  王老闆呆呆地看著我,隔了好久,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忽然間,肥胖的身體開始收縮,就好象一隻瀉了氣的氣球一樣,一下子癟了下去。
  我看著王老闆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化,慢慢的,變成了老癢的臉孔,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最後舒展了一下身子,歎了口氣,說道:“吳邪不愧是吳邪。他娘的從小就只有你騙我的份,我難得想騙你一次,還是給你拆穿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問道:“少廢話,你這次又是在玩什麼花樣?”
  他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好象不知道怎麼解釋。
  兩個沈默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還是那句話,我的目的不是騙你。但是這件事情,一定要這麼做,才有用。等一下你聽我解釋完了,你就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是必須做的。”
  我冷笑了一聲,“憑什麼相信你?”
  我看到他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外表,已經意識到他對於這種能力的運用超出了我的想像。那他到這個地方來的目的,就肯定不是錢了,因為有了這種能力,錢根本就不是問題。
  但是有著這種能力,幾乎說是無敵的,他還有什麼目的達不到的,非要來這種鬼地方?難道這種能力,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已經肯定,從他來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掉進了一個處心積慮的圈套裏。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在撒謊,虧我還這麼相信他。這該死的龜兒子,要是我能控制這種力量,我就把他變成一隻豬。
  老癢看到我的表情變化,知道我雖然表面上很冷靜,但是心裏已經火到了極點,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來平息我的怒火,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呆了半晌,他突然歎了口氣,好象想通了什麼一樣,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張照片,說道:“你看看這個,我再解釋給你聽。”
  我接過來用手電筒一照,照片上是他的媽媽,頭髮已經斑白了,可能是太過操勞的原因。看來老癢坐牢的那幾年,她受得打擊很大。他媽媽年輕時候很漂亮,對我們都很好,我們都叫她漂亮阿姨。我老爸和我,每年都會去看她幾次。
  我不知道他把這照片拿出來幹什麼,對他道:“你什麼意思?”
  他歎了口氣,黯然地一笑,“我不是說我媽出了事情,所以我需要錢嗎。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媽在我坐牢的時候,已經走了。”
  我“啊”了一聲,用一種極度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皺起眉頭,問道:“你媽……去世了?”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我出獄的第二天,急不可待地回到家裏,想讓我媽有一個驚喜。可是等我推開房門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惡臭,我媽趴在縫紉機上,一動不動。我以為我媽犯心臟病了,馬上去扶她。等我把她扶起來的時候,你知道他媽的我看到了什麼嗎?”
  老癢閉上眼睛,痛苦地呻吟起來,“她的臉,已經粘在了縫紉機上,一拉就全部撕了下來……我的天!”
  我不知道他媽已經去世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呆在那裏看著他。不過老癢這個人非常孝順,他絕對不會用他媽媽來開這種玩笑。
  他摸了摸額頭,又說道:“我把我媽收殮了過後,一個人呆在空房子裏,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我也不敢睡覺,一躺下,就看到我媽粘在縫紉機上的臉,就這樣一直呆了9天,我肚子餓得要命,心想要不就餓死算了。可是這個時候,突然,我就聞到了香味從廚房裏漂出來,好象有人在炒菜。我過去一看,看到我媽竟然又出現了,看到我過來,還說:“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我聽到這裏,已經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情了。
  老癢繼續說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我想我媽想得瘋了,出現幻覺了。後來,我逐漸發覺了不對勁,這不是幻覺,不僅是我,連賣菜的都看到了我媽。我才知道我媽真的回來了,她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樣,連燒出的菜的味道都一樣。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以為見鬼了,但是我沒有,我開始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情。逐漸的,我開始發覺,我四周的環境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對勁,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關鍵。直到有一次,我看電視看了一個通宵,結果你猜怎麼的,那天晚上竟然是斷電,整個小區只有我家照樣有電,所有的電器,沒電照樣開,連插頭都不用插。”
  我插嘴道:“於是你就知道了?”
  他點點頭,說道:“我不像你這麼聰明,我想通這一切花了整整一個星期。說實話,我很開心,雖然我知道我媽媽可能是我自己製造出來的,但是我寧願相信以前我媽的死是一場夢。但是好景不長,等我發現了這種能力,並且開始逐漸可以控制的時候,出了問題。你一旦用你的思維去控制這種能力,如果你無法屏除雜念,很多東西就會混合起來,變得非常糟糕。所以,有一天,我起來的時候,看見我媽媽背對著我在做縫紉。我一看到她坐在縫紉機上,我嚇壞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的天,我媽她的臉……”
  老癢做了好幾個動作,但是實在說不下去了,在那裏長歎了好幾聲。
  我聽得心裏感覺到一股寒意,實在無法想像那時的情景有多可怕。
  老癢憑空就從手裏變出了一支香煙,放進嘴巴裏,沒用打火機,煙就著了。他猛吸了一口,接著說道:“自那個時候開始,我意識到了這種力量的恐怖,但是我不甘心,我很想我媽回來。所以我必須找一個人過來,找一個認識我媽,又有很乾淨的潛意識的人,就是你,老吳。”
  我沒有想到老癢的目的竟然是這個,說道:“但是,老癢。這事情聽起來,好象是在逆天而行的感覺,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他說道:“老吳,我也不是很貪心。我只要3年,只要和我媽再相處3年我就滿足了。你到我家裏來的時候也不少,你也不捨得我媽就這樣孤零零地死去吧?”
  我歎了口氣,想著如果他媽真的復活了,我還敢不敢到他家裏去。這棵青銅樹不知道到底是誰立在這裏的,竟然有這麼妖邪的力量,用那種力量物化出來的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呢。
  想了半天,我還是搖了搖頭,“這事情我做不到,老癢。你媽媽已經死了,她已經歸土了,你就……你就讓她去吧,不要拽著她不放了。”
  老癢笑了笑,“已經晚了,老吳。你不明白,這件事情和你想不想幫我是沒關係的,這也是我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的目的的原因。現在,我想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我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問道:“什麼意思?”
  他舉了舉自己的手,說:“你先實驗一下,你能不能物化出什麼東西來。”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裏想著石頭的形象,試圖也將我的意識實體化。但是使勁了半天,手上還是空空如也。毫無疑問,這種能力很難使用,普通人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潛意識的。
  老癢有點得意地對我說道:“你看,這種力量,你有意而為之的時候,肯定是沒有用處的。不然我剛才肚子餓的時候,應該會有烤鴨自己飛過來。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它才會出現。這非常難,老吳,只能引導,無法使用,就算受過訓練,也非常困難。你想要在這裏變只電視機出來,這麼複雜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變不出來的。”
  我看著他,“你是說?這種能力是被動的?需要一個心理引導?”
  他點點頭,“對,比如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話。”
  我一下呆住了,看著他,說道:“胡扯,你他媽的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信啊?”
  老癢搖搖頭。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青銅樹連帶著整個琥珀震動了一下,我們兩個腳下一滑,差點都摔下去,趕緊抓住邊上的青銅鏈條。低頭一看,只見我們身下的深淵裏,好象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每蠕動一次,青銅樹就震動一下,一下子地動山搖,連站都站不穩。
  我拉住青銅鏈條,一邊覺得奇怪,一邊想起一件事情,回頭問老癢:“對了,剛才那‘的……的……的’的怪聲音,是不是也是你弄出來的?”
  老癢也疑惑地看了看下麵,點頭說道:“是啊,我用這個聲音,把你引到根盤裏面去,然後我把守在外面那王老闆打暈了。那個無線電干擾,只不過不想讓你聽到王老闆和我打鬥的聲音。”
  我皺起眉頭,叫道:“那這個震動是怎麼回事情!”
  老癢臉色也變了,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老吳,這棵青銅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我一聽他這麼說,突然打了個哆嗦,“我想……它是通到地獄裏去的……”說著看著下面,“不會吧,你該不是說,下面的東西,是……”
  老癢猛踢了我一腳,大叫:“白癡,不要亂想!”
  話音剛落,一隻巨大的眼睛,出現在了下面的黑暗深處,紫色的瞳孔,像貓一樣變成了一條詭異的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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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55:12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八章 坍塌

下面的巨眼迅速的逼近,情況混亂,加上整棵青銅樹都震得厲害,我也看不清楚它是靠什麼來攀爬的,只知道按這樣的速度,不出10分鐘我們就要打遭遇戰了。
  老癢看得臉都綠了,直埋怨我:“你腦子裝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我大叫冤枉,“老大對天發誓,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霹。”
  他看我說的這麼決絕,愣了愣,“不可能,不是你是誰?”
  此時也無法顧及這麼多了,我對他說別廢話了,快想個辦法,給這麼瞪著也難受。
  他說道:“也不用太擔心,就是一隻眼睛而已,難不成它用眼皮夾死我們?等一下它上來,老子一腳把它給踢瞎了。”
  話音未落,突然就有一隻章魚一樣巨大觸手卷了上來,一下打到琥珀上。我們像空中飛人一樣蕩了一圈,撞到青銅壁上。琥珀撞了個粉碎,裏面的屍體直接給分了屍,隨著琥珀的碎片天女散花一樣地掉了下去。
  我們兩個在最後關頭死死抓住青銅鎖鏈,才勉強幸保不失,但是也給轉得頭暈腦漲。我對老癢叫道:“這下子玩笑開大了,你不是能變嗎?快變門大炮出來,把這玩意兒給轟了。”
  老癢大罵,“你他娘的胡說什麼!有那麼容易嗎?快跑!”
  我們二話不說就順著青銅鎖鏈往上爬,才爬了幾步,突然手上一滑,開始使不上力氣。我想起樹根上面的那種滑膩的植物,心中恐懼,這下完蛋了,難道要死在這裏。
  這時候老癢將手一抬,我突然就感覺那種滑膩的感覺消失了,他像猴子一樣幾下便爬了上去,將我拉了過來。我一下子沒抓穩差點脫手,埋怨道:“有這本事,直接變只梯子多好?”
  他罵道:“拜託你不要這麼多意見!”
  我們兩個咬著牙爬進棺室,上面的霧氣已經消散去,我想乘著這個機會看一下其他幾幅浮雕。老癢說你別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拉著我就往槨壁上爬。突然那只觸手閃電一般從棺井中卷了上來,一下子把槨室的巨大石頭蓋子頂得飛上了天。這一下力量極其的霸道,連鐵條一樣的樹根都給撞得粉碎,一時間整棵青銅樹狂震,滿眼是樹根的根須,腐朽的樹皮和灰塵。大片的樹根短枝因為突然破裂,像子彈一樣飛了出去,打在棧道上,掃踏了一大片。我們兩個正趴在一根滑溜溜的樹根,這一下直接把我們甩出了槨室,摔到了祭祀臺上。
  那只觸手沖出青銅樹後就不想進去了,四處亂卷,連打了兩下,將四周幾座青銅雕像拍得變形。我和老癢狼狽地低頭連躲幾下,老癢指了指棧道說快下去,在上面死定了。我想起給老癢在外面打暈的王老闆,心說雖然是個王八蛋,但是這人也不是十惡不赦,也不能放著不管,忙轉頭去找,然而一眼去看不到,難不成剛才給那些炸開的樹根帶下去了。
  四周的樹根已經給連根拔了,只剩下衍生到祭祀台下面的那些。老關看我在那裏左顧右盼,踢了我一腳,讓我看天。我抬頭一看,給撞到天上去的巨大石板正打著轉兒摔下來,趕緊逃命。老癢一個打滾背起掛在一根殘枝上的背包,兩個人魚躍跳上了那根用來做繩橋的登山繩。
  我們剛抓住繩子,後面的石板就重重摔在了祭祀臺上,給摔了個粉碎,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連著我們抓著的繩子給牽連著好象鋼琴的琴弦,幾乎不堪重負。
  回頭一看,剛才我們登山鎬鉤住的樹根,上端已經隨著包裹著棺槨的榕樹根盤給扯飛了,現在只剩下可憐的一點點,給我們的體重拉著,登山鎬直往外脫,好象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覺得越來越不妙,回頭讓老癢快爬,說要不然咱們就要步老泰的後塵了!老癢一聽猛打了我一個巴掌,打得我耳朵嗡一聲。
  我大罵,“我操,他媽的打上癮了你?”
  老癢大叫:“不打你行嗎,管住腦子,千萬別亂想啊……”
  我大叫:“我亂想什麼了?”
  話還沒說完,“蹦”地一聲巨響。我們回頭一看,整只槨室突然鼓了起來,裂開好幾條縫,一條黑色的巨蛇探出頭來,那條觸手就是蛇的尾巴,但是這條獨眼巨蛇,鱗片非常細小,看上去更像一條巨大的蟲子。
  獨眼巨蛇爬出來之後,巨大的眼睛馬上轉向我們。老癢一看不妙,猛地從我腰上拔出長柄獵刀,用力一揮,將登山繩砍斷。我們人猿泰山一樣劃過一道擺線,撞上一邊的棧道。這一次我有了經驗,就地一滾,緩衝了很多撞擊。
  老癢落地之後,抽出背包邊上跨著的短步槍,對著那巨蛇的眼睛就是一槍。子彈打進去一個大洞,那巨蛇疼得猛地蜷成一團,尾巴一掃,將我們頭上那一排棧道全部掃飛。
  老癢避過砸下來的木頭碎片,站起來對著那蛇,一邊開槍,一邊拉著我往下跑。我知道這種槍只能裝5發子彈,但是老癢拿在手裏,子彈流水一樣打了出去,根本不需要裝彈。
  可惜這槍的口徑還是太小,這蛇剛才中了一彈,現在學乖了,纏繞起來,用身體護住自己的眼睛。子彈全部打在它的尾巴上,鱗片猶如鐵甲一般,毫無用處。
  我一看槍對他沒用,就招呼老癢快跑。一路跑到了棧道的斷口,我剛想爬上崖壁,老癢一把拉住我,說:“什麼時候,還爬?”說著拉著我往下一躍。我們從斷口直接落到了下一層的棧道,就聽底下的木板喀嚓一聲,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撞擊,立即裂成幾十塊。我們透板而下,又撞破一層,摔在棧道底上的平臺上。
  這一次摔得十分嚴重,我起來的時候,嘴裏鼻子裏全是鮮血。老癢一把拉起我,說道:“好象估計得太樂觀了,你沒事情吧?”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也不知道回答了他些什麼,黑色巨蛇已經閃電一般順著青銅樹爬下來。老癢說道:“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掉了,我們到下面找個岩洞躲一下。”
  我往下一看,再往下走已經沒有棧道,只剩下我們剛才休息過那種小岩洞,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那蛇體積很大,我們隨便找一個進去,應該可以暫時避一下,再想對策。
  當下被老癢拉著就往下爬去,就著最近一個直徑一米都不到的岩洞爬了進去。還沒爬到底,突然巨蛇的眼睛就出現了洞口,朝我們看了看,然後猛地一沖,試圖想鑽進來。
  老癢打了好幾槍,想將它逼退,但是子彈打在蛇頭上,只蹦飛了幾片鱗片,一點效果也沒有。
  黑蛇的巨頭有解放卡車那麼大,鑽了幾次鑽不進來,突然甩著腦袋往洞口一撞。一時間亂石紛飛,我們趕緊往後退去,免得給蹋下來的石頭壓住。
  黑蛇見我們退到洞的內部,大為惱怒,又是一撞。整個岩洞一陣震動,只聽到岩石開裂的聲音,從洞口一直傳到我們頭頂上。
  這裏的玄武岩,因為裏面的地下河道和過度的開挖,已經十分不穩固,給這麼一撞,岩石內部的細微平衡被破壞,裏面縫隙發生連鎖反應,一條裂縫突然出現在我們頭頂上。老癢一看不好,拉著我就往洞的底部退。我驚魂未定,才往裏爬了幾步,就聽一連竄轟鳴,一時間沙塵滿目,碎石四濺,不知道哪里塌了。
  出於本能,我反射著蜷成一團,護住腦子,石頭下雨一樣從上面掉下來,身上背上連中十幾下。慌亂間,老癢一把拉住我,將我拖到他的那一邊。同時一聲巨響,一塊寫字臺一樣的石頭塌了下來,將洞口完全塞住了。
  這下子黑蛇不僅進不來,連看我們也看不到了,然後它似乎並不死心,又連著撞了十幾下。石頭不停地塌下來,四周的岩壁也開始出現裂縫。
  老癢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傢伙不弄死我們恐怕不會甘休,再撞幾下,山都要塌了。”
  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退到洞的最裏面,退無可退,再塌進來一點,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們了。
  此時已然到了絕境,就算有炸藥,在這麼小的空間也不能使用。看著四周的裂縫一點一點的延伸開去,我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條裂縫碎了開來,一段岩壁不堪重負,整個塌了下去。我們往邊上一貼,勉強留的全身,卻看見岩壁塌了之後,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岩洞。
  我心中大喜,心說天不亡我,肯定是兩個岩洞之間的岩石碎裂,使得中間出現了一條石道,忙轉頭招呼老癢,就要往裏爬。
  老癢卻一下子攔在我的面前,說道:“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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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30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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