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天地散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1
發表於 2010-7-12 13:05:06 |只看該作者
邛笼石影 第六章 拍卖

我的地头是江浙,说实话,在北京城碰到熟人的机会真不大,脑子一卡愣没想起这人是谁。只是条件反射的露了个微笑。

  那人显然和我一样,停了下来,带着非常意外和迷惑的表情看着我。也笑了笑。

  胖子诧异的两边看,一路过来他都自诩自己为地头,我们都是跟他混的样子,显然都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被人认出来。

  然而两厢对望了淫笑了半响,谁也没认出谁来,说实话,我只是看着他眼熟,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但是仔细一回忆,仅此而已,我单纯觉得他眼熟。

  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人照片,后来在聚会的时候见到那人,我愣说在哪里见过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最后搞的她老公一脸搵色。

  两个人在那里得瑟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都有点尴尬,那老伙计就觉得好笑,老北京人滑什么世面他都见过,给我们打了个圆场:“二位小爷都是贵人多忘事?别是在咱这儿打的照面儿,那别着急想挡着电梯口,到里面温碗奶子指不定两位见到熟人一下就全想起来了。”

  说着就把对方往里请,他摇摇头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转身走进了内厅,走了几步还看了看我。

  接着那老伙计又来请我们,把我们请向另外一个方向,这是老江湖了,目的是让我们和那家伙坐的远点。是他领的座位,什么礼貌啊忌讳啊,都说的过去。真想不起来也就算了,想起来了,发现原来是债主,也不会立即打起来。

  四九城皇城脚下,明里的暗里的,什么规矩都得做足,因为人不可貌相,谁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做得七分奉承三分原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当官如此,当服务员亦是如此。

  我进了内厅,就发现这果然是个戏园改的饭店,厅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散座位,上面一层是雅座,中间镂空两层的层高,戏台在中间,看的出不止是唱京戏,平时多的可能是些曲艺的节目。

  如今这戏台已经被清空了,上面在布置着什么,胖子瞄了一眼,吆喝了一声:“赶的早不如赶的巧,看样子今天有拍卖会。”

  “拍卖会?拍卖什么?”我好奇道。

  “这地方还能拍什么,这里是北京城文玩清供最高端的地方!”胖子咧咧嘴。“不过这儿是大宗的东西,咱们只能闻闻味道,我估计这霍老太太今天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见咱们那是顺便,搭上的,免得耽误她其他事情。”

  我听着他讲话的腔调都变了,一嘴巴京片子,刚才进门时候还没有,自己也是,舌头总觉得不利索。心说这房子和这里的伙计气场真他妈的强,主要是这里的一进来就是老北京的味道,你不知不觉就入了戏了,被人一捧就真把自己当成当年北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这恐怕也是学问,等下拍卖一开始,被主持人京片儿一抬一捧,估计不想举手的手都忍不住举起来。

  三个人被带到临窗的位置坐下,我就下意识的望了望,那粉红衬衫直接就往楼上去了,看样子和我们档次不同,胖子就问我:“你跟他怎么回事?一见钟情?”

  我摇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娘的真人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呢?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一边的胖子点了最便宜的茶水,也要1800一壶还带10%的服务费,胖子一杯一个底朝天,说这他娘的根本不是茶简直是杨贵妃的口水。

  闷油瓶不动声色,俨然一个非常称职的保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越感觉我们三个就像哪一大老板的马仔。

  在那边一边聊天一边等,就看着门口进来一拨又一拨的人,看着看着,我发现胖子的脸上就有点不自在了,老是走神眼睛瞟到其他地方去,我看着奇怪,问他怎么了。他道:“我靠,今个儿有意思了。”

  “有意识什么,看到美人了?”我问道。心说我只看到几个中年妇女啊。

  他说着用眼神给我扫了一下上面的包厢,和下面散桌的几位:“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

  “琉璃孙。”胖子轻声道。

  “琉璃孙是谁?”我没印象。

  “你没在北京混不知道,这是个大家,家里在海外开着投资公司呢,以前倒腾琉璃珠的,这家伙家里全是宝贝,普通的东西完全看不上,要有真的极品才会出来,在北京城,他就是一风向标,他出现在那个拍卖会,就说明哪里有好货。我靠,算起来他有两三年没出现了,怎么到这儿来了?”胖子屁股都坐不住了。 

  我给胖子说的也有点心痒痒,转头看去,但见那琉璃孙足有60开外了,箭步如飞也上了二楼。不由就对二楼有了点向往。

  胖子继续道:“你别说,刚才我一路看过来,都是这行里的大家,咱们来对了,今天估计有好戏看,说不定还是百年难遇的,不成了,你胖爷我顶不住了,我得找本拍卖手册,看看今天他妈的到底拍卖什么宝贝。”说着他又要起身。

  我刚想提醒他我们的正事不是看热闹,一边的伙计却走了过来,轻声道:“三位,霍老太来了,你们楼上请。”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2
發表於 2010-7-12 13:17:48 |只看該作者
邛笼石影 第七章 霍霍霍霍

伙计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躬着身子,姿势非常恭敬但是表情非常正,看不出一丝献媚。做完后手势就不动了,请在那里,这是逼着我们没有商量思考的时间,必须立即起身过去。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心说我靠,刚才一路看着门口,没有看到什么老太太进来,看样子这老太早就在二楼了,掐着时间等我们上来,说不定我们这里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在哪儿听过,好像这是一种江湖伎俩,目的是挫我们的锐气,不由心里就不太舒服,虽然说我只是一个二世祖的小老板,但是怎么说,在家族中我是长孙,在三叔的铺子里我是小三爷,从来人家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没人敢这么对我。想着不由腰板就直了直,心中有点不服气的成份。

  胖子自然也是心中不爽,脸色立即就屌了起来,把小一号的西服抖了抖,给闷油瓶使了个眼色:“小哥,咱俩好好得瑟一下。”三个人站起来就昂着头跟着那伙计往楼梯口去了。

  比起一楼,二楼有一些西洋的装饰,这也是老北京的特色,中西结合,上面全是隔间包房,一面是对着中央的戏台,那边是吃饭和看戏的台子,另一边是对着街的,全是麻将。

  我们顺着环形的走廊走了半圈,来个一个巨大的包厢门口,那包厢是雕花的大屏风门,比这酒店的大门还大,一边是两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呢在门口,站的笔直,看着很像当兵的,门楣上是榆木的雕牌,叫做“采荷堂”。

  服务员几乎没停,说了句:“三位,就是这里,请进。”就立即离开了。

  我心说这服务员心思极其缜密,刚才请我们过去,毕恭毕敬让人不好拒绝,那是因为必须逼我们立即起身赴约,延误了或者请不来我们,他不好交代,送到了立即走,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快的速度离开,什么都不会看见听见。少了很多是非。

  这都是复杂场子混出来的人的特征,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看样子这个场子里的人成分会非常复杂。

  思索间门口的两个人已经把门打开,里面三四层珊瑚珠帘子,我们撩开进去,立即就闻到了一股藏香的味道。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吊高的天花板,上面是水晶的吊灯,老吊扇,四周的廊柱都是雕花的铜绿色荷花。下面一张大圆桌,坐了七八个人在吃饭,能看到戏台的地方现在摆了一张屏风,暂时挡了起来。

  我们一进来,那吃饭的七八个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们,我们看到两个中年的女人,三个小孩子,还有几个中年人,我的注意力自然放在那两个女人身上,但是一眼过去,我就发现她们不是霍老太,因为虽说是中年,她们也太年轻了。

  我和胖子与闷油瓶望了望,都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难道上厕所去了,还是故意再压我们一下,那这架子摆的也太大了。

  想着对方是老太太,我也就忍了,看着他们就道:“请问,霍婆婆在吗?”

  刚问完,就听到屏风后有人说话:“这边。”

  声音很纤细的感觉,我愣了愣,又想去看胖子,胖子就推了我一把,轻声道:“兜着点,别老看我,我现在是你跟班。”

  我一想也是,看来胖子是准备入戏了,也心中默念了几下:“我是黑社会我是黑社会。”,这是心理化妆,还真管用,脚底一热,我真的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足,就昂首迈向屏风之后。

  说实话,我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是这种紧张很在古墓中的又不同,很难说那是“紧张”还是“没底”,因为,到底我不是混这种场面的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如何表现,只能以自己心里的那种“嚣张”去应付。

  几步之后,我就看到了屏风后的人。后面的空间其实也很大,我看到一张小根雕桌子,上面是茶具,就坐的有三个人,我立即就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年女人正在喝茶。穿着紫色的唐装,脸色雪白雪白。

  这种白并不病态,如果是在少女身上,是非常惊艳的,我想起的词语就是赛雪,但是,在一个老太太身上,而且上面没有一丝的老人色斑,完全的白色,白色的皱纹,银色的头发,第一感觉就是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这老太太是玉石雕出来的。

  只有那眼珠是黑色,所以非常的突兀,她一眼看向我们,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眼睛。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禁婆。

  旁边两个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和一个中年妇女,看都没看我们,在自己轻声聊天,看不清楚样貌。两个人也非常白,但是这种白在她们身上就非常舒服,特别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侧脸过来,脸色和五官非常精致和清纯,但是又应约感觉一股媚意,很是舒服。

  我一时间被这情形弄的反应不过来了,胖子在后面又捅了我一下,我才惊回,立即笑道:“霍婆婆,我是吴邪。您好,没打扰您休息吧?”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喝了口茶漠然道:“果然和吴老狗有点相似,别人和我说我还不信,原来这只臭狗真没绝后。”

  我苦笑,心说这话里一听就冒着酸气,怎么着真的很我爷爷有过一腿?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好傻笑。

  老太太继续看着我,看我不回答只知道笑,就叹气道:“笑起来就更像了,看样子也不是好东西。”说着喝了口茶,也没叫我坐下,问道:“你那份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想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干嘛非得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来会会我,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老成什么样了?”

  哎呦喂,我心说这口酸气吃的,都酸的冒泡了,爷爷没成想你看上去土不拉几的,年轻时候还真有点“往事”。

  同时我也感觉有点不妙,这好像不是茶话的语气,怎么也不让我坐下,难道想让我说完就离开?这显然没把我当客人。而且这么一问,我他娘的怎么回答啊,这完全是跨越时空的争风吃醋,而且是起码是半个世纪的陈醋了,也不知道我爷爷奶奶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情。

  挠了挠头,用力想了想,才道:“您别误会,我就是和着咱们的买卖来的,我奶奶,您还真别说,我都好久没见她老人家了,爷爷去世之后,她一直在老家足不出户。”

  “那是她眼光差,嫁了个短命鬼。”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你说谈买卖,那你是准备交货了?还是还想再讲价?”

  我思索了一下,应该怎么说呢,是开门见山,还是再套会儿瓷,转念一想,这老太太如果真有心刁难我一下,话多了恐怕夜长梦多,等话说臭了再想转回来就难了,不如直接切入正题,显得我干净利落。

  想着我立即道:“其实那东西对我意义不大,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出这个高的价钱买它,因为,我正在查一事情,可能和这层情况有关系,您要是告诉我,我这东西就白——”

  我没说完,胖子在背后推了我一下,嘴巴里以非常轻的声音含糊道:“有钱不赚猪头三。”

  我愣一下,一想也是,那不是比小数目,我这几波下地尽赚生产率了,啥也没捞着,这算是意外之才,拿能解决不少事情,至少我铺子的水电费能平了,立即改口道:“——白白净净得给你送过来?”

  老太太看了看胖子,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不过她没说什么,只道:“你想知道这样式雷里的房子,是什么东西?”

  我点头:“就是。”

  老太太往椅子里缩了缩,想了想:“行,我能告诉你,不过,不能得你来问,你让你奶奶来问我。”

  我愣了一下,我靠,这叫什么事,立即道:“婆婆,咱不开玩笑。”

  “开玩笑?你扫听扫听,我霍仙姑做买卖,从来不开玩笑,我和你奶奶是发小儿,几十年了,也没来看过我一眼,窝在杭州那鬼地方,我让她来看看我,就叫什么玩笑?”她正色道:“这事就这么招了,你回去,和你奶奶商量商量,你奶奶要是不肯出面,我估计你这事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你乘早歇了吧,走吧,你奶奶不来,你也不用来见我,你那东西,我是喜欢,但是我老太婆也不缺这么一件。”

  我一听就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了,心中有点郁闷,但是又上不去火,只能怨我爷爷他娘的是劈腿了还是怎么的,给我惹这么一祸根子,我心里非常清楚,这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的灯,她这是早就想好的要呛我一下,甚至她答应见我,可能也是出于这么一个原因。

  这老太太的戏谑脾气就是倚老卖老,以长辈来压我,以前肯定是个辣妹,确实是我爷爷喜欢的路数。

  我想了想,完全拿这种场面没折,一老太太在你面前耍赖皮,能有什么办法,急的我直冒汗,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看胖子,胖子却是给我使了个眼色,像是不悚她这一套,轻声道:“她赖皮,你也赖皮,先坐下再说。”

  我一听也是,心一横,啥脸皮都不要了,往老太太面前的凳子上就坐了下来。

  老太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心中紧张起来但是嘴上也不服输,道:“婆婆,这事情对我很重要,您不能这么耍我,你要这么耍我,那我也赖了,我们三个待会就跪在这饭店前面。”

  说着就抬头看她的反应,一看却不对,老太的脸色忽然就有点难看,根本没理会我的说辞,立即质问我道:“谁让你坐下来的?站起来!”

  我一愣,为之语塞,没想到她会翻脸。但是既然决定要赖了,我也不是半途而废的人,立即摇头:“您要不答应我我就不站!”

  “阿雪,把小张小黎叫过来,把这几个臭流氓给我拉出去。”老太太一下就发火了。

  我感觉她火的莫名其妙的,但是此话一出,那中年妇女和小女孩都看向了我们,小女孩看了看老太太,就站了起来,显然是想找人过来。胖子立即想起自己的职责,上前一步道:“怎么着,我家少爷坐你们个破凳子你们还有话说,这凳子有啥蹊跷,坐着放屁能是香的?老太太,咱们这是21世纪了,法律不惩罚赖皮鬼,您要是找人撵我们,这做派就差了,我少爷敬老,我可是真是臭流氓,等下拉扯起来,把这地方砸了,恐怕对您的声誉也不好。”

  那小女孩就冷笑了一声,道:“你们懂个屁,这可不是你们想坐就坐的位置,坐了有什么后果,你——”

  老太太忽然一摆手,就阻止了小女孩说下去,我看着她脸色逐渐就缓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她冷冷道:“让他们坐,他们想坐,就让他们坐。”

  我看她的表情,心中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心说难道这凳子下有个弹簧,等下会把我弹出去?心里又一想,不对,不能这样,这话还没说就走偏了,我来这儿是有正事的,能忍还是忍一会儿。想着如何把气氛缓和下来,道:“婆婆,我可真是说到做到,您行行好就别耍我了,你和我奶奶的恩恩怨怨,我哪知道啊。”

  老太太没看我,只是看了看表,对我道:“行啊,我也怕了你了,吴家少爷,不过你先别问,你现在问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坐在这儿,一直坐到4点半,如果你能坐的住,我就不难为你了。”

  “坐这儿?”

  “对,就是单坐这儿,别急,我肯定你不会无聊的。”老太太道,看了看楼下,忽然我们就听到一阵摇铃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我忽然有了一股更加不详的感觉,老太太看也不看我,而是把脸朝向楼下的台子,接着,整个楼的窗帘一扇一扇被拉上了,一下四周全暗了,中央巨型吊灯一下打开,光影攒动,那些老旧的器具,地毯,窗帘一下子在这种光线下,变得非常昏黄华丽。

  接着下面的人就开始躁动起来,边上的小女孩发出一声欣喜的叫声,问老太太道:“开始了吗?”

  老太太点点头,“开始了,你看着,今天咱们有好戏看。”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3
發表於 2010-7-12 13:23:32 |只看該作者
邛笼石影 第八章 收藏界的盛宴

看着下面的戏台上开始被摆上桌子和展示台,我立即知道刚才在下面的告示上看到的拍卖会应该是要开始了。忽然暗下的环境和躁动的人声让我有点心虚起来,看了那老太婆不阴不阳的表情,我就预感到自己可能干了什么蠢事,而且事情肯定和这拍卖会有关系。

  脑子里电光闪电,但是一时之间我领悟不出其中的蹊跷,只觉得屁股下的凳子开始难受起来。

  自尊心让我故作镇定,但是我相信以我的定力在这老江湖面前很难完全隐瞒,可是此时不隐瞒还不如站起来认服离开,心中很是矛盾,想了想,也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了。

  我看了看胖子壮胆,胖子也有点忐忑不安,这儿不是他的地头看样子他也心虚,不过我转念一想,刀山火海我们都闯过来了,这儿能发生什么事情?最不济被人赶出去,总不会掉脑袋。

  想到这一点我立即就放松了下来,朝老太婆一笑,心说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也算生死线上来回过好几遍了,这点场面不算什么。

  于是就端坐起来,看下面的情况。

  戏台上很快被搭了拍卖台和展示底座,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上台拿着一个话筒在调试,还有人在调试灯光,这些人都穿着服务员的制服。看样子不是拍卖公司做的,应该如传闻一般,是属于私人的内部拍卖会,行内的大家玩的场子。

  胖子刚才在等的时候和我说过,这儿的拍卖会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不认什么专家学者,讲的就是眼力和人脉,因为大部分这儿拍的东西,都没法估价,甚至根本没人见过,你出多少价不讲一个基准,你感觉这东西能卖个500来万,你就出500来万,如果对方的渠道他能找到肯出1000万的主儿,你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换种说法,所以你要在这儿玩儿,首先你得知道拍的是什么东西,然后知道能值多少,才能开口,那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所以,可以说这儿是北京玩古玩的玩的最心跳的地方。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地方也能买到赝品,你得自己是个拿的起眼力活的大家,因为能混到这地方的赝品,也许已经超出了赝品的范畴了。用流行词汇来说,就是一种叫做:“原单货”的东西,这还是新近网络上的概念,就是这批货就是正品工厂生产里正品,但是没有出货,而是工厂绕过了品牌商自己出售。于是就出现了和正品完全一摸一样的质量和细节,但是却不是正品的尴尬东西。

  当然收藏界里的原单货并不是古代工厂的尾单,而是现在仿冒者用极端高超的技术完全复制出了的和真品完全一样的东西,这东西绝对是赝品,但是你通过任何鉴定都找不出它的破绽。在现今的古董界,已近出现了这样的东西。这种东西,其成本也是十分惊人的,可能做1000个也只能成一个,所以必然会想办法让这一个极品能够利润最大化。所以,必然会出现了最高端的市场上。

  要分辨这种赝品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靠直觉,一个是对卖家的直觉,这人的神态和心理细节是否有鬼,一个是对这类古玩的第六感,另外,也有少数大家能通过一些艺术性上的细节来判断,比如说是青花瓷,整个瓷器完美无缺,但是一些艺术家能从青花的笔法上看出问题,毕竟古时候的瓷器名家上青花釉的功夫,那种神韵是现在的工笔师傅模仿不出来的。但是,这方面的问题往往很难成为佐证,因为艺术品的好坏是见人见智的。

  总之,这里的拍卖会可以说是长见识的顶级盛宴,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啥东西都有可能出现,而这一次胖子又看到了几个收藏界的帝王人物,加上霍老太太也在这儿,显然都是苍蝇闻到腥味了,这儿肯定有啥了不得的东西。想着我不由也有点兴奋起来。

  很快,下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设备也调试了好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司仪试了试音,就对着四周说道:“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闲杂人等请退场,我们马上就要关门了,场内保持安静,服务员可以开始分发拍卖名册和打手印。”

  楼下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看到有人陆续离场,二楼是一个环形的构造,无数和我们类似的房间围成一个环面对中央下方的戏台,我看到在我们边上对面很多屏风都被移开,很多人都从吃饭的桌上转坐到看戏的位置上。

  我仔细的看着,就看到粉红衬衫在我们对面左边一点的一个包厢内,似乎就他一个人,正在玩着手机,另一边,胖子暗指着我让我看我们对面和我们这个一样大的包厢里,他轻声说了一句:“琉璃孙。”

  那个位置就离我们有点距离了,有点看不清楚,这时候我发现,所有其他的包厢内,无论人多人少,我坐的这个位置,都是没人坐的,不由开始冒冷汗。

  就在我心神不定的时候,有人帮我们挪开了我们身后的屏风,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只托盘上来,上面衬着红布,托盘之中,放着一本硬皮的小册子。就是来请我们这位,他来到老太太面前,忽然就看到了我,借着我看他脸色一绿,整个人镇住了。

  好久他才反应过来,立即就问:“太太,您这个朋友坐错位置了吧?”

  老太婆看了看他:“怎么?好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你也不相信还有人敢坐这儿?也是,十几年,自从老昌盛坐过这儿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敢坐这个位置了,不过今儿拍的这些东西,也算是百年一遇,出现几个不要命的也算应景,你给这位吴家少爷再上一份花名册,伺候好了,让你长长眼。”

  “得了!”那服务员满是惊惧地看了我一眼,立即转身,不久同样一份花名册到了我手里,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壶极品的碧螺春,和四盘非常精致的小吃。

  我记得这壶茶要七千多,觉得奇怪,用目光问他,他道:“老板,这是我们领班送的,您慢用,有什么吩咐立即叫我们。”说完就立即离开了。

  我看了看胖子,觉得莫名其妙,而且非常不妙,胖子给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别怕,说着他已经翻开了花名册,亟不可待的看起来,才翻了两页,我发现他的脸色就变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4
發表於 2010-7-12 13:28:30 |只看該作者
邛笼石影 第九章 回忆 上

我立即抢过来,端正了一看,发现那漂亮的封皮里竟然只有两页纸。第一页是欢迎辞,第二页的纸上贴着一张大照片,

  照片很大,上面是一只印玺,有一个四方形的底座,底座上同体雕刻着复杂的造型,非常深的青色,没有什么光泽。看着竟然还有点眼熟悉。

  下面是手写的寥寥数行的字,都是数字,是照片上东西的尺寸,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鬼钮龙鱼玉玺,出自,湖南古文县百岩坪。

  玺上的雕刻非常的复杂,光主要造型就有好几个,我看到有几个恶鬼最突兀,其他的部分,有鳞片和不知道是鱼还是龙的造型,在照片上还一时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我吸了一口冷气,看尺寸这东西有点大小,不像是寻常人家用的玺,看“钮”的造型风格,应该是战国时期的,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有私玺,我之前在市面上讲过三次,都是兽钮,鬼钮的玺还从来没见过。

  战国时代的私玺虽然非常稀有,但是不算是极品,10万以内,1到2厘米的小玺都能拿下了,但是这方玺的大小有一公分,而且造型奇特,很可能是官玺,特别是我很在意它的名字,叫做龙鱼玉玺。

  这个名字肯定是卖主起的,他提到的这个龙字非常关键,因为任何玺一旦上面有龙,那就完全是两种概念,不管它是王公玺还是正规的帝玺,那都是历史上数的出来有几颗的东西,就算小国玉玺在现在这种世道也是无价之宝。

  在我国,所有出土文物都自动属于国家,而且清以前的文物不准买卖,但是可以收藏,而且,如果收藏家破坏藏品还要被判型,也就是说,在中国,清以前的古董好比一颗一颗定时炸弹,要么别人不知道,要是别人知道了就没好。

  这东西肯定是盗墓盗出来的,那不是说拍卖,首先这就是赃物,现在在这里半公开拍卖,我们全部都已经犯法,如果这东西的价值非常大,那这法犯得可能会非常离谱,我举个有点夸张的例子,如果时光再倒退20年,这种场面上,你拿把AK47对着二楼扫射都可能被称为为民除害。

  我之前干的事情也有挺出格的,但是这一次是在北京城里,天子脚下,一般人做点什么小坏事也藏着掖着,这么大的坏事还搞这么大场面,这饭店的老板是吃熊胆长大的?转念一想,我忽然想到了霍老太的背景,心说我靠,那个啥,她该不是已经报了警了,等下雷子一来,我非得跑路不可,那她就名正言顺的不用告诉我了。

  又转念一想,也不对,她当时不让我坐这个位置,好像是因为坐这个位置的人会有比较特殊的待遇。

  总之,看样子,这东西是今天唯一的拍卖品,那么所有这些人都会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想着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粉红衬衫,他的座位是西式的沙发,如今已经不在玩手机了,而是很嚣张的窝在沙发里,抱胸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

  我把册子合上递给闷油瓶,他一直非常忠实的扮演着冷面马仔的角色,可能胖子在来之前给他补过课了,不过在我和胖子的衬托下显得不伦不类,他看也不看册子,只是放到了一边。

  胖子脸色煞白,就和我耳语道:“认出来了吧,看来咱们来对地方了。”

  这玉玺虽然非常厉害,但是我不是特别喜欢这种东西,所以没胖子那么兴奋,只轻声耳语回去:“你他娘的别给老子分散注意力,我总觉得事情要糟,你得给我兜着点,万一不行我们得想法撤。”

  胖子一愣:“你怎么还有心思琢磨这个?你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说着立即把那册子又拿回到我面前展开,“你仔细看看,这东西,咱们在哪儿见过?”

  “见过?”虽然我也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因为老太太的奇怪态度,一时之间没有深追究下去,胖子这么一说,我就再次去看,只是深着回忆了一下,我立即就想了起来,这只玉玺类似的东西,我确实好像看到过,而且,细想一下还不止一次。

  随着记忆的回归,我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我想起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那是在长白山底,云顶天宫的深处,拿着它的人,此时就站在我的最后,在浓雾之中走入那扇巨大的青铜巨门。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5
發表於 2010-7-12 13:32:37 |只看該作者
邛笼石影 第九章 回忆 下

虽然我不能完全确定那是一样的东西,但是颜色,上面的雕刻至少是非常相似。我相信即使不一样也一定是同一类。

  我一度怀疑过,这东西就是鲁殇王地书中说的鬼玺,在青铜门前,闷油瓶拿着那东西应该不会是在凹造型,这东西应该有特殊的作用。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相似的。

  我靠,我心说,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想着我就给胖子使了个眼色,他头低下,我对他耳语道:“快去问问,这卖主是谁?”

  胖子点头,边上的霍老太阴不阴阳不阳的喝了一口茶,幽幽道:“别问了,这儿的卖主如果不想让人知道,那谁也问不出来。”

  “哎,老太太你看不起了人了是吧。”胖子道:“你家胖爷我虽然不混这新月饭店,但是怎么说也算是在北京城有一亩三分脸面的人,我告诉您,不是你胖爷我吹牛,咱要打听一个人,还真没打听不到的。”

  老太太头也不回:“这儿的老板在北京城满王朝时期就显贵,几百年了,传了几代,从来没出过事,你要真能打听到,估计你们家少爷明天得去永定河捞你去。这年头,捞尸的价码贵了,我看你还是省点钱应付应付待会儿的事儿吧。”

  胖子瘟怒就想立即出去证明给老太婆看自己行,我立即拉住他,知道老太太所言不假,应该不是夸张,而且胖子这人说了狠话,这就算是跟人呛上了,他出去要是真问不到,肯定不肯回来,说不定还会抓个伙计严刑逼供非把面子争回来不可,弄不好要出事情,快开始了,我不想夜长梦多。就对他道:“给她点面子。”

  胖子其实给我面子,嘀咕了一声,不再言语,我看着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的场面,心里又起了个年头,心说,见到卖主最简单的办法,可能就是把这东西买下来,可是,这有可行性吗?

  这里只有一个拍卖品,所有人目的明确而且都是大佬,斗价格我估计是斗不过的,如果拍下来违约,违约金至少也能让我倾家荡产,而且这是黑市,如果违约说不定还要砍根手指,挖只眼睛之类的,那就倒了血霉了。

  就是真拍下来也悬,这种黑市,卖主可能全程保密,就算买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一定露面,最多派个代理人和你签签合同。而且,我估计拍卖的流程规矩和正规的是不同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看一步是一步了,先确定是谁买去的,然后从长计议。我心中的不安已经变成了混乱,预感这儿肯定得出点什么花样。

  下面紧锣密鼓,不久就安排妥当,我看着台的中间放上来一直玻璃柜,里面就是画册上的东西,看不太清楚,旗袍女开始说话:“各位老板,现在开始走货,您们瞧好了,拍不着可就没下回了。”

  说着,从一边出来一伙计,手里拿着一根很长的竹竿,竹竿的头上有个钩子,那玻璃柜的上面有个环儿,伙计用竹竿头上的钩子一勾,一提,就像钓鱼一样把玻璃柜提了起来,然后执着竹竿将玻璃柜顶起来,好像用衣叉晾衣服的一样,叉到半空往包厢里送。

  那伙计手艺极稳,在楼上举着竹竿手丝毫不抖,顺着二楼的包厢朗台外沿就一间一间的送。

  没人去接,就是这么当空看几眼,不到半分钟又到下一家,很快就到了我的面前,胖子立即凑过去,我也伸起脖子看,距离非常近,看的很清楚,我一下就发现,这东西的材料,肯定是做玉甬一样的那种陨玉的石头。

  一瞬间,我真想一把抢下来,然后叫他们撒腿就跑,真是硬生生忍住了这个念头。

  很快那东西就被收了下去,放回到台中央,接着,还是那个伙计,用竹竿开始叉上来一只只铃铛。老太婆边上那小女孩接了过来,放在老太婆边上,另外包厢里那些人都拿了,我却没有。

  我想应该是参加拍卖的才有铃铛,也没在意,以为分完铃铛就要开始了,没想到,最后那伙计,单独叉上来一只东西给我。

  那是一只小灯笼,只有小西瓜大小,里面是小蜡烛,蒙布是青色的,很暗,一看就不是照明用的。

  那东西一出现,整个场面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片哗然声,我看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这里。

  我就楞了,胖子莫名其妙的接过来,放到我的边上,刚放下,忽然整个会场上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看了看胖子,更加懵了,老太太在边上幽幽道:“还不给你的崇拜者致意,这饭店,很久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了,你也算是给你们老吴家掌脸,以后江湖上可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你吴家小太爷的威名。”

  我看向她,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点天灯这三个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看着我冷笑,继续道:“不过,这威风一时,恐怕你们老吴家这一次要被你盏败家灯给烧光了。”

  我一个激灵,立即就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6
發表於 2010-7-12 13:37:59 |只看該作者
邛笼石影 第十章 点天灯

所谓点天灯,是老时候赌场里的一种说法,其实应该叫“点灯”,是一种赌博的技巧,意思是如果发现赌台上有人手气非常不好,就反着他押,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闲你就押庄,赌的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他人的霉气,这个手气不好的人,就是你的“灯”。有些人天生运气差,逢赌必输,还会专门被人请去“点灯”,小输搏大利。

  从概率论上说,其实这是不成立的,概率论不承认什么运气之说,但是,点天灯却是绝对管用的,任何赌徒都知道,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满清的时候,在江南豪客玩的圈子里,因为玩的数目巨大而且没有节制,手气背的,往往一个晚上就输个倾家荡产,所以那种场合“点灯”这个词就不够气派了,而且,那种纨绔子弟往往喜欢和人怄气,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利索,还没开赌嘴巴上都要占点便宜。一上来,“王家老二,你别得瑟,老子今天就拿你点灯。”对方总得加点料骂回去,“你拿老子点灯,老子拿你点天灯!”

  一来二去,这就直接叫做点天灯了,其实这还贴切了,点天灯就是一把火把自己都烧个精光,一如他们豪赌一晚倾家荡产。

  这后来引申了开来,行外都用上了这词儿,到了这拍卖唱卖一行,这意思也发生了变化,我记得我爷爷说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他们老九门里的老大,在北京城扬名立万,追她老婆,就是靠的在唱卖的时候点了回天灯。这故事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老太婆这么一提示,我才想起来。

  在唱卖拍卖的时候点天灯,好像是包场子的意思,就是无论这一轮卖的什么东西,出到什么价,都由点天灯的人出钱,相当于是你看中什么,你尽管出价,我帮你买单。

  这一般是王公贵族泡妞的手法,满清的时候很常见,政治联姻都是不惜金钱的,反正掌握了政权钱是小事情,所以王公公子追郡主都喜欢到这儿来,有时候碰巧两个郡主不对眼,两边的凯子还得斗灯,这就不是看谁出的价高,而是看谁的男朋友顶的住了。好在点灯的规矩,也怕你漫天叫价,做生意的都知道,价格叫在合理的区间内事情才会成立,如果一双拖鞋一个亿,那事情就扯了,别人也不来给你玩儿,所以有个叫价的幅度,每次加价都有个顶,而拍卖会有时间限制,所以,大部分拍卖都是在凯子极端肉痛但是还花的起的时候结束的。这也是安全措施,你要敢把哪个王爷家干完了,王爷就直接发兵把店抄了。

  这一轮是点一盏灯,当年老九门的老大点了三盏就烧掉自己半年的收成,而我这次整个拍卖会只拍一件极品,我这盏灯烧起来恐怕真的倾家荡产都不够。

  霎时间我蒙过了头,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冷汗就好比下雨一样冒了出来,胃里有东西在翻腾一直辣到我的肺里。好长时间思绪才回来,我赶紧喝了一口茶把冷汗压下去。心说这次玩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撤?待会儿赖皮会有多少风险,会不会被切掉小手指寄回我家要钱?胖子我闷油瓶三个人打出去的成功几率是多少,应该暂时能逃出去吧,我靠,难道在被通缉之后又要被黑道追杀?

  脑子无数的念头在混乱,没等我理出哪怕一丝线头,一伙计拿着锣绕场敲了一圈,开始了,瞬间整个场子鸦雀无声。

  那旗袍女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恍恍惚惚只听到每次叫价最低是10万,最高是100万,我脑子嗡了一声后面的就更听不清楚了。

  整个过程我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脑子里一片混乱,足足有一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让我忽然就清醒过来的是闷油瓶,他忽然将他按到了我的肩膀上,一下把我惊了个哆嗦。

  我回头看他,他没有看我,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似乎这里的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但是他的手很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是看我蒙了,告诉我有他在让我安心?不过给他这么一捏,可能是条件反射,我忽然真的就镇定了下来。

  现场一片安静,好像叫价停止了,我转头看胖子,胖子不知道点天灯的意思,精神气完全嵌到气氛中去了,拿着毛巾搽汗,看来是看兴奋了。

  我定了定神端起茶问他什么情况?他道:他奶奶的,快一个亿了!我顿时一口茶全喷了出去。喷了他一脸。

  他竟然丝毫不以为意,用手一搽,继续道:“现在休息时间,等下有下半场,加码提到200万一次,娘的,你胖爷爷我算长见识了。”指了指那主持的旗袍女,她正在台的中间清点刚才的记录:“这闺女神了,这儿叫价就摇铃铛,刚开始所有铃铛都响,所有人都追价,场面乱的一塌糊涂,可这闺女没一次听错,就半秒不到,哪个铃铛响,哪个铃铛先响的,她立即知道,这耳朵是神仙耳朵,她要嫁人,他老公绝对不敢给小三打电话。”又指了指粉红衬衫:“这小子也厉害,一直玩手机,连头也没抬过,就在休息前最后一下铃是他摇的,看样子志在必得,连竞价的力气都不想出。”再指了指霍老太:“老太婆一次都没出呢,看样子准备加码后玩大的。”

  我心里暗骂,知道我要点天灯,他娘的一个一个花钱都不心疼了,不过也没有意义了,反正就是10分之一我也拿不出来,10个亿和一个亿对于我是没区别的。

  那就不用想了,反正也拿不出来,赖皮是赖定了,最安全的办法,看来就是等下跑路。

  我给胖子把点天灯的意思耳语了一遍,胖子还觉得不可思议,也紧张起来道:“那怎么办?我靠,我说他们抬价那么猛呢,敢情咱们买单。”

  我轻声道:“还能怎么办,这一次这老太婆存心要我们好看,这祸闯的大了,我看什么线索不线索咱算了,保命要紧,你寻思一下,咱们找机会开溜吧。”

  “得,那我去转圈儿,看看有没有办法溜出去。”他点头,看了看那旗袍女:“要实在不行,我们跳到台下去,把那个女人和货当人质,这闺女耳朵那么好使,应该挺值钱的。”

  刚说完,台下的旗袍女忽然愣了一下,就抬起头来,看着我们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我和她对视,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会吧,这也听的见?”

  见她忽然就喝了起来,指着我们,边上的伙计立即朝我们看着就往楼梯冲上来。

  槽糕,我暗骂不好,她真听见了!没等我反应,一边的闷油瓶闪电一边从我身边掠过,从二楼的朗台直跳而下。

  我看的呆了,四处惊呼一片,看他刚落地翻起来,又一阵惊呼,转头一看,粉红衬衫单手撑着朗台的栏杆,另一手插在口袋里,也翻了下来。拦到闷油瓶面前,另一边,胖子大吼一声,抄起了一只凳子,一叫踹倒屏风就朝冲进来的酒店伙计扑过去。

  场面直接蹦乱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7
發表於 2010-12-10 00:49:1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大鬧天宮

  樓下的情況一時之間還不明朗,但是胖子那邊已經大打出手了,桌子全翻了,碗碟碎了一地,先衝進來的四個酒店的夥計,瞬間被胖子撂倒了三個,胖子自己也掛了彩了,另一個看胖子如此生猛,不敢再靠前,疾退出門口,大叫:“保安!保安!叫保安上來!”

  一邊的老太婆被我們的舉動驚的夠嗆,小女孩也嚇的花容失色,躲在中年婦女後頭,我左顧右盼,想應該去幫那邊?看了看樓下,頗有點高度,我這麽跳下去恐怕夠嗆,還是跟著胖子打保安比較穩妥。

  就在四處摸著東西想找個家夥的時候,忽然看到老太婆的兩個保镖衝進來,擋在我和她們之間,老太婆才道:“你們瘋了?得罪了這兒的老板,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此時既然已經鬧開了,我也是鬧起來就什麽都不顧忌的人,之前心中憋著股怨氣現在一氣兒發了出來,就道:“如您所說,這飯店開的太久,老板當的太安穩,得有人給他點刺激了,咱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今天就給這兒的大佬刺激刺激。”說著喝了口茶,把茶杯一摔,就想起身加入混戰。

  可剛想離開凳子,立即就想起和老太婆的約定了,立即去看表,發現已經4點25了,忽然就心中一動。問胖子:“還能不能堅持五分鍾?”

  胖子堵在門口,一個頭槌把最後那個夥計直接放倒,莫名道:“啊?我靠,你還想上個廁所是幹嘛?”

  我學著胖子那種語調回道:“咱們都坐了這麽久了,禍也闖了,氣也受了,不能前功盡棄,就五分鍾,就老太太看看啥叫風骨。”

  胖子樂了:“天眞,在鬥裏你他娘的蔫不拉唧的,遇上人頗有點氣派,有你胖爺我年青時候的風韻,行,胖爺我就發發威,讓你風骨一回。”說著把包廂大門一關,把那些桌子椅子全抵過去撐住。

  外面很快就有人撞門,胖子往後門一靠,就開始看表。

  我心跳加快,心說這次眞的揚名立萬了,估計接下來的事把我爺爺從祖墳裏刨出來都擺不平了,一邊看向樓下,只見下面也亂作一團。衝上來的夥計給悶油瓶撂倒了一片,那粉紅襯衫護在玻璃櫃前,兩個人互相對持著。暫時還未交上手。

  在這種地方打架好就好在沒法報警,本身就是犯法的事情,解決爭端只能靠比誰更流氓了。不過,悶油瓶在這種地方也沒法施展他的身手,如果對方是粽子,下多重的手都沒關系,但是對于這些活人,上去一個一個把脖子擰斷總不可能,我相信他已經手下留情。我們逃出去應該問題不大。等下時間一到,我和胖子就從這裏跳下去,大不了受點傷而已。

  想著也心安了下來,剛想舒一口氣,忽然那老太太就對兩個保镖道:“把他從凳子上給我拽起來。”

  我一愣,就見兩個小年青立即就朝我撲過來。我大叫:“婆婆,你不能耍賴啊?”

  “你能砸場子?我就不能砸你?到底誰比較耍賴?”老太太手一指我:“動手!”

  我心裏大罵,立即叫胖子:“護駕!護駕!”一邊用屁股擠著凳子後退。

  胖子一看我這裏情況有變,只得放開一邊,掄起凳子衝過來,這一來就和霍家人起衝突了,外面吃飯的幾個中年人一下就把胖子抱住,扭打在一起。這一邊兩個保镖已經拽住了我的袖子。

  我拼命掙紮開他們,立即抱住一邊的圍欄,他們扯我的胳臂,我就咬他們,竟然保住我的凳子不失。鬧了半響,老太婆就不耐煩了,叫道:“別管他,把他的凳子搶出來。”他們又立即來掏我的裆部,我立即閉緊雙腿把凳子死死夾住,他們又來掰我的大腿。

  就在我的大腿幾乎被他們掰開之時,胖子趕到了,他撕掉了自己的衣服才從人堆裏衝出來,一上來直接一個泰山壓頂把我們所有人全部壓在下面。

  這兩個保镖身手應該相當好,但是給如此巨大的重壓忽然壓下來,很難在短時間內掙脫,我更是被擠在兩個人下面,幾乎窒息。

  同時,被堵住的門口終于被撞開了,幾個保安操著警棍衝進來,已經是暴怒的狀態,場面亂的猶如小孩子打群架。

  我實在沒想到,短短的五分鍾,事情竟然會發生這種變化,腸子都悔青了,幾個保安直接衝到胖子面前,就是幾棍打在胖子頭上。胖子哀嚎了一聲,回頭用手護住,擋住雨點一般下來的棍子,就大叫:“他媽的!到點了沒有?”剛說完,聲音就被棍子打了回去,打的他慘叫連連。

  我伸手去看表,但是怎麽也看不到,看胖子的樣子,也不管到底有沒有到了。大叫:“到了!!”

  “狗日的!”胖子大吼一聲,衝出去講幾個保安推翻在地。我身上的重量一松,立即膝蓋一頂把壓在我身上的人翻出去,站起來就拉住胖子。“快走!我們下樓!”

  胖子卻一把拍開我的手,我看他眼睛血紅,罵道:“走個屁!”一把抄起一邊的根雕桌,對那幾個保安大罵:“我操你們爺爺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太鼓達人,還敲上瘾,老子他娘的和你們頂上了,今天我就從你們正門殺出去,看他娘的誰嫌命長!”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8
發表於 2010-12-10 00:49: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霍秀秀

  說完胖子掄起根雕的桌子,直接左右開擺,兩個人沒反應過來立即給胖子拍了出去,那拍到人身上的動靜太可怕了,兩個人滾倒在地。一下就沒聲了。

  我想起胖子在海底墓裏拍飛海猴子的情形,海猴子皮糙肉厚拍不死,人可不行,頓時擔心等下別鬧出人命,對胖子大叫:“下手輕點!”但是胖子完全聽不進去了,幾乎是對著那些保安衝過,那幾個保安也算心裏素質過硬,硬是掄起警棍迎上來,胖子根本不躲,咬牙腦袋上給敲了六七下把他們一個一個拍到地上。很快全部都放倒,根雕桌都拍的開裂了。

  喧鬧過後,場面上一下安靜了一下,胖子喘著粗氣看著剛才包住的霍家人,所有的人都後退了幾步縮在牆邊上。他看了看地上碎成一片的碗筷,從裏面拿出半瓶他們剛才喝的茅台,瓶子碎了,還有個底沒灑出去。他喝了一口,吐掉裏面的玻璃渣。然後對我擺手:“咱們走!”

  我掄起一張凳子,胖子把根雕桌上肩,我對一邊的老太太點頭致意:“婆婆,我走了,改天登門拜訪。”說著跟著胖子踢開那些在地上呻吟的人,走出包廂往樓下走去。

  說實話,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打架有什麽快感,但是一路把人全撂倒在衆人驚恐的目送中揚長而去確實很刺激,頓時我就理解了爲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做惡人。

  來到樓下,悶油瓶那放著玉玺的玻璃櫃子已經被打破,東西已經被拿了出來,悶油瓶正仔細端詳著那只玉玺,一點走的意思也沒有,粉紅襯衫正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看樣子也被秒殺了一回。

  不過,我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卻看見他一邊咳嗽,一邊在笑,看了我們一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上到台上招呼悶油瓶東西拿了快走,剛轉身,就看到粉紅襯衫跟了上來,對我道:“哥們。”

  我和胖子看向他,胖子把桌子舉了起來,他立即擺手:“等等,等等!”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們,指了指玉玺:“我不攔你們,給你們個聯系方式,什麽時候要銷贓,打我電話。”

  我靠,我心說,果然不是正經人家,胖子還眞上去把名片拿了,粉紅襯衫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急的要命,推著他們就衝了出去。

  出了飯店門口,外面站滿了人,都是夥計和保安,連停車場的保安都來了,我們拿玉玺佯裝要砸,他們都讓開一條路,于是奪路而逃。

  本身體力就有點透支,連跑了幾條街,我們累的氣喘籲籲,腳都軟了,但是遠遠都能看到有人跟著,這幫人混社會出身,都鬼精的很,胖子說肯定不止這麽點,琉璃孫那批人也不好惹,剛才一直沒出手,肯定是等著黑吃黑呢。

  我們在一個報亭前休息,胖子說要麽分開跑吧,我說不行,我在北京又不熟悉,小哥就不用說了,等下分開,恐怕隔幾天要到流浪人口救助中心去找他,而且現在他們不敢對我們下手就是因爲這貨在我們手上,要是分開,沒貨在手上的人肯定遭殃。

  “那怎麽辦?”胖子皺眉,他現在冷靜了下來,有點犯嘀咕:“你胖爺我在北京城目標很大,多少他們都知道點我,老子的鋪子算是回不去了,完了,看來這下不得不南下了。”

  “得先找個地方落腳休整一下,看看到底情況嚴重到什麽程度。”我道:“我們可以先找個酒店。”

  “我操,酒店,那不是等著別人來逮我們,有破廟就不錯了,逃難最理想就是住橋洞,沒差的。”胖子道。

  我看向悶油瓶,想問問他的想法,一想問他肯定沒用,這家夥就在鬥裏機靈,在地面上屬于生活能力九級傷殘者。

  正猶豫著,忽然聽到一邊的喇叭響,轉頭一看,一輛紅旗車停在了路邊,窗戶搖了下來,裏面竟然是霍老太邊上的那個小女孩,她朝我們坐了個鬼臉,讓我們快上車。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立即就知道有戲了,把心一橫,道:“上了再說。”

  三個翻過護欄,就上了紅旗車。門剛關上,車就發動了,那小女孩對司機道:“回公主墳去大院。”

  胖子擠在女孩子邊上就道:“妹子,咱可在風尖浪口上,能去遠點的地方不?”

  女孩子道:“放心,那地方,他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進來。”說著看向我,笑道:“吳邪哥哥,初次介紹,我叫霍秀秀,好久不見啦,你還是一樣呆哦。”

  “你見過我?”我奇怪地問。

  “當然,哎呀,難道你現在還想不起來我是誰?”

  我再次打量她,但是腦海裏一點記憶也沒有,又想了想霍秀秀,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老霍家的後代,不過爲什麽是姓霍,難道老霍家都是上門女婿?看這背景,不太可能啊,想來想去眞的沒有一點印象,只得老實搖頭。

  “哎,算了。”小丫頭嘟起嘴,忽然就不說話了,“眞是讓人傷心。”

  我看了看胖子,有點莫名其妙,胖子剛想逗幾句,忽然一聲巨響,車子劇震,幾乎是驟停,接著瞬間胖子那邊的玻璃全碎了。

  我的腦袋一下撞到車窗舷上,差點沒暈過去,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後面又是一下,車子被撞得屁股離地,在地上彈了幾下才落穩,後窗玻璃碎了我一頭。

  “我X,怎麽開的車?”胖子的臉上給不知道什麽東西從下巴到嘴角劃了一道小口子,只破了皮但是也夠他疼的了。

  我揉著腦袋,就看後面,只見後面撞我們的是輛面包車,撞在車側面的是輛皇冠。現在車上的人已經陸續下車。皇冠的司機怒不不可遏,在那兒用河北話大罵。

  我腦袋嗡嗡直叫,想推開車門下車,看看撞的程度如何,卻發現車門是鎖上的,接著我就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開始從背後抽出鋼管。

  “啊哦,看來他們很喜歡他們的車。”我瞠目結舌道。

  “不是,琉璃孫的人,我靠,動作眞快。”胖子指了指後面面,我就看到琉璃孫就在那群人後面的地方看著,“看來拍賣會還沒結束呢,還有人想出價。”說著拍著駕駛員的座位大吼,“車還能開嗎?”

  話音未落車就發動了,顯然駕駛員也不是傻子,後面圍上來的人一看這動靜立即衝了過來,有一個人跳上被撞扁的後備箱,從後面一抓住了我的後脖子,想把我拖出去,簡直和電影裏的暴徒一樣。

  但是這倒黴蛋被胖子拖進半截身子到車後座,車子撞翻幾個人衝出人群,他已經被打得連他媽媽也認不出他,然後被甩到大街上。可惜幾乎是同時,這車子又撞上了一邊的隔離帶,這一次引擎蓋都被撞了起來。

  “你爺爺的,你這司機是不是沒證啊,還是他媽的以前是開坦克的?”胖子大怒。

  “車輪軸剛才被撞彎了。”司機也非常郁悶,“沒法控制方向。”說著想把車從隔離帶倒出來,但是沒用。

  後面的人衝了過來,胖子看著沒戲了,大罵一聲,和悶油瓶踢開兩邊的門就出去,我和霍秀秀也下來了。胖子就問霍秀秀道:“車裏有武器嗎?馬刀之類的?”

  “你當我們家是什麽人?”

  胖子拍腦袋:“你胖爺我怎麽就會上你這破車。”說著後面衝上來的人就到了,也沒時間抱怨了,胖子雙手擋住一記鋼管,直接一腦袋把衝在最前面那人撞翻,然後抓住鋼管,踩住那人的手就奪了下來。接著人就擁了上來。

  那面包車上是七八個人,皇冠車上有五個,一共有十多個人,我們這兒的戰鬥力只有三個,司機還在拼命地發動車子,霍秀秀縮在我們後頭,倒也不慌亂在撥電話,但是看她也幫不了什麽忙。

  我在初中的時候參與過打群架,但是那時候的打架太小兒科了,基本靠聲勢嚇人。剛才面對保安我還能保持鎮定,現在看到呼呼做聲的鋼管一下就身體僵硬,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一邊看到兩個人朝悶油瓶去了,其中一個鉚足了勁掄起鋼管就朝悶油瓶的腦袋砸去,那一下要是砸到肯定顱骨爆裂,但是幾乎是一瞬間,那鋼管就被悶油瓶捏住了,而且沒有任何的緩衝,鋼管高速落下直接被捏住後就完全靜止,那家夥一定感覺自己砸在一根鋼筋上。接著悶油瓶順勢把鋼管往下一拉,那人給他拉了一個趔趄,同時悶油瓶的肘部往前一翻,那人的腦袋就撞在悶油瓶肘上,摔翻了出去。

  另一人的鋼管從邊上砸他的腰,悶油瓶抽出前一個人的鋼管,直接擋了過去,鋼管交擊火星都打出來了,那人直接被震了出去,鋼管落地。

  場面混亂,要是平時的情況,看到這陣仗肯定沒人敢再上去,但是一切發生得太快,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有三個人衝了上來。其中一個就直接衝到了我的面前,二話沒說,鋼管就砸了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作出反應,竟然躲了過去,那鋼管幾乎貼著我的鼻子,刮過去,但是腳下一下踢到了隔離帶裏的灌木,整個人翻進了灌木叢裏。立即翻起來,就見那人竟然衝向了霍秀秀,心中一驚,要是這丫頭被我們連累了,在霍老太面前我實在說不過去,大吼一聲就衝過去。剛吼完,背後就中了一棍,也不知道是誰打的,胸腔一蕩,幾乎就痛暈了過去。

  一邊就聽到霍秀秀的驚叫,我立即抱頭,知道下一棍肯定是我的後腦,媽的,這批是亡命之徒。沒想到就聽到一聲慘叫從我後面傳來,回頭一看,胖子兩手兩根鐵棍,臉上已經掛彩,對著剛才打我那家夥的腦袋打鼓一樣地亂敲。一邊敲一邊對著悶油瓶大叫:“小哥,擒禽賊先擒王,我頂著,你殺過去。亂軍之中取上將人頭!”

  悶油瓶身邊至少圍了六個人,被胖子一說就直接看向遠處觀戰的琉璃孫。

  我以爲我會看到悶油瓶殺開一條血路衝過去制止琉璃孫,沒想到,他做了一件我們瞠目結舌的事情。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89
發表於 2010-12-10 00:49:5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樣式雷(上)
  琉璃孫也許永遠也想不明白,那根鋼管是如何從四十米外飛出准確地打到他的腦袋上的。

  我以爲我能看到悶油瓶一路快殺過去,一路衝倒攔截者,然後猶如幽靈一樣出現在那老頭面前,但是他沒有,他選擇了最經濟和省時的辦法。

  距離很遠,我不知道打得怎麽樣,但是這種鋼管,這種打擊程度,我看是好不了,還好是在腦門,如果是在後腦可能就直接打爆了。

  最開始那些人還不知道,一直到後面琉璃孫身邊的人大叫,所有人才慢慢停了下來,一看自己的老板趴在地上,立即就不知道怎麽辦了,後面那人扶著琉璃孫就吼了一聲,他們才全退了回去,紛紛上車離開。

  一分鍾內,所有人都跑得精光,只剩下一邊圍觀的群衆和我們幾個。胖子滿頭是血,一邊的車子撞得前扁後凹,上面全是被鋼管砸的凹坑。地上甚至還有好幾只鞋。

  我看著面包車和皇冠車絕塵離去,感覺好像做夢一樣,此時背上的劇痛才開始發作,幾乎要趴下。

  胖子解開自己的襯衫捂著自己的腦門,拍了拍我,讓我往車邊靠。“我們也不能待在這兒,丫頭,問問你家馬夫車還能開嗎?不開我們得攔的士,這兒看的人裏,肯定還有不少琉璃張,琉璃趙。”

  “開是能開,但是過路口肯定被交警攔下來。”司機道。他也掛了彩,眼角破得很厲害。

  “打的,公交,隨便什麽。你胖爺我不想和雷子打交道。”胖子在這時候顯得格外的靠譜。

  霍秀秀還在那邊打電話,此時把電話一掛,就對那司機道:“小黎,你在這兒處理車。”又對我們道:“跟我來。”

  胖子把鋼管夾到西裝裏,從車的座位下拉出那只玉玺,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藏進去的,我們跟著秀秀衝人圍觀的人,那些人紛紛讓開,我們跑入輔路,順著一條小道穿過一個街區,來到另一條路上。

  零零散散有幾個人跟在我們後面,連掩飾都不做了,我感覺有點像動物世界裏,一只垂死的斑馬看著在它身邊徘徊的禿鹫的感覺。好在一到另外一條路上,就有另一輛紅旗車停在了路邊。這一次,前後都有兩輛JEEP,漆著讓人非常有安全感的顔色。

  我們急急地上車,胖子就道:“丫頭,怎麽早不找開道的。”

  “我沒想到他們那麽猴急,連看看形勢的欲望都沒有。”小丫頭坐在前座,此時才開始有點小小的發抖。不過我看得出她克制著,抽出很多的餐巾紙遞給胖子,“我和我奶奶也不可能隨時帶一隊兵出來。”

  “琉璃孫認識你奶奶嗎?”胖子就間。

  小丫頭點頭。胖子被我擦傷口的動作刺得縮了一下脖子,道:“這老小子敢冒這種風險和老九門作對,看樣子他眞的很需需要這玩意兒。”

  “也許他只是想把這東西搶回去送回給飯店的老板。”

  “琉璃孫是有錢人,有錢到不知道錢的概念,他要得到一個東西一定會是想買,搶劫不是他的強項,他現在來搶應該是迫不得已,一定是怕這東西如果給你們帶走了,他再有錢也弄不到了。”霍秀秀看著胖子塞在衣服裏的玉玺,“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他這種人也會這麽想要。”

  二十分鍾之後,我們進入到了一處神秘的大院小區內,小區裏停著不少紅旗車,最裏面竟然還有幾幢四合院,我們下車,先到社區裏的一個衛生院做了簡單的包紮。

  我背上一大塊烏青,鋼管頭砸到的地方最嚴重,胖子頭破了,不過倒是還好,看上去很嚇人但是其實只是擦傷,被鋼管的螺紋劃了道口子,消毒之後貼了塊膏藥。

  搞完之後,霍秀秀就帶我們走,我們在小區裏穿行,發現這片眞是大,走了半天進了一胡同,一直往裏走,裏面竟然有曲徑通幽的感覺,各種參天古樹從邊上的四合院裏長出來,好像是進了什麽寺廟一樣,眞沒想到北京城的某個小區裏還藏著這麽牛的風景,眞是大隱隱于市。

  直至走到胡同的盡頭,從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門進去,裏面就是一個大院子,我們一眼就看到老太太坐在院子裏喝茶,顯然她比我們先回來,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院子裏有一棵柿子樹,下面有一口井,一邊還有一些一看就很名貴的植物,感覺以前是小康之家的宅院,我們三個大咧咧地進去,老太太就問秀秀有沒有受傷,秀秀把事情說了一遍,老太太才轉向我們,對我們道:“還好我們家秀秀沒受傷,否則我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說著讓我們坐下。

  我呵呵一笑:“這一次坐了總不會再點我的燈了吧?”老太太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我霍老太同一招不玩兩次,而且說什麽是什麽,反正也用不著我來收拾你們,找你們來,是我願賭服輸,免得你們敗了我的名聲,趁你們腦袋還在脖子上我把我們的事了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心說娘的,這老太婆估計看我們闖了大禍了,要和我們快點撇清關系。也罷,反正各取所需,這麽乖張的老太婆我也不想多來往,速戰速決的好。于是單刀直入道:“那您願意告訴我們了?”

  “你們不就想知道爲啥我要出那麽高的價錢買你們那張樣式雷嗎?”老太婆站起來,做了一個隨她去的樣子,然後道,“這事要擱在別人身上,我必不會說,不過你也是老九門的後人,不算外人,不過,其他兩位請留在門外。”

  這場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給胖子和悶油瓶使了個眼色,他們點頭,我就跟著老太婆進到邊廂,一進去,我就看到那是收藏間,滿屋的古董,什麽擺設都沒有,就是一排一排的架子,雖看是老屋子,但是一進去就感覺臉上發刺,空氣裏有靜電,看樣子是恆溫恆濕的。

  所有的收藏品都包著報紙,老太婆帶我進到幾只架子的最最裏面,我就看到靠牆有一條鋼絲穿空用來掛字畫,但是上面現在掛的都是樣式雷的圖案。

  我數了一下一共是七張,其中兩張之間空著一段距離,顯然是少了一張。應該就是我的那張了。

  “這是‘雷八層’。”老太太道,“你既然懂樣式雷,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我點頭,有點驚訝,只掃了一眼,我就知道,這是樣式雷中的精品,而且這七張圖紙其實是一座建築的設計圖,那是一座多層的樓。

  七張紙上都是每一層的結構,都非常清楚,而且這樓不是一般意義的樓,它的底層規模最大,然後往上逐層縮小,乍一看猶如一座塔,但是因爲它每一層都是樓宇的結構,所以比塔要龐大很多,更像瑪雅的太陽金字塔,一般意義上,除了塔,很少會有古建築修得那麽高,不過也可以看出,最上面的部分,其實已經是塔的結構,能稱爲樓的,只有底下三層。

  “這是道光二十五年的圖樣,設計師應該是雷思起。”霍老太道,我這裏存有七張,是樓的地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層,最底下一層應該在你這裏。”

  “這樓有什麽蹊跷嗎?”我問道,乍一看過來,都是很普通的樣式雷,雖然從圖上大體還是可以看出,這些樓都有背光的設計,和我手上的那張一樣。

  “對其他人可能沒什麽,不過對于我就有特別的意義。”老太太擺弄著這些圖樣,“這座樓的名字叫做張家樓,在20世紀70年代,這座樓的圖樣開始在國外陸續現世,被收購回國,你知道樣式雷是皇家設計師,不可能爲民間設計建築,但是你看這裏的圖樣,完全是民宅的式樣,顯然這個張家樓和道光皇帝或者樣式雷之間,有什麽故事,當時我有一個女兒,在文化局工作,他們有一個項目和這座樓有關,1978年的年尾,他們在廣西找到了這座樓。我記得那是1月15 號,我女兒出發去廣西參與考古挖掘,那是她第一次出遠門,一去就是好幾個月。”

  老太太轉頭看著我,表情有一絲蕭索:“我一直是想通過這次機會,能夠鍛煉一下她的能力,所以她回來的時候,我還很高興地准備和她談心,沒有想到,她回來之後,性格忽然就變了。”

  我聽到張家樓這三個字就一個激靈,立即就想到了在妖湖底部的那座古樓,想說話但是不知道說什麽。但一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我腦子又抽了一下。

  “變了?”我奇怪道。

  “是的,她去過廣西之後,性格一下變得十分古怪,以前她的性格十分的開朗,但是回來之後,她的性格變得很陰沈,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屋子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我偷偷看過她幾次,發現她自己在屋子裏,一直在畫什麽東西。”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是因爲她失戀了。我心說,她畫的肯定是她男朋友的臉。

  霍老太繼續對我說道:“我一開始認爲是她戀愛了,但是,後來發現不是。因爲她有一次出差,我進到了她的屋子,看到那些畫,我就意識到不太對。”她頓了頓,“全是鋼筆素描,所有的圖畫的都是一座樓,一座非常古怪的樓。”

《 本帖最後由 天地散人 於 2010-12-10 01:00 編輯 》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0
發表於 2010-12-10 00:51: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奇怪的形容

  “我對于很多鬥裏的東西,有著一股非常強的直覺,她畫的那座樓,我一眼看去,就覺得不太對勁,造型古古怪怪,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有一股邪氣。”老太婆道,“我以爲她是項目做得瘋魔了,當時我和她好好地談了一次,談的時候,就感覺她非常不太對勁,整個人的狀態,很不正常。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她既緊張,注意力又不是特別的集中。她當時的表現,我後來分析給別人聽,有一個朋友總結出了一個形容,讓我覺得非常像:‘好像她的房間裏,還藏著另外一個人,她不想讓我發現。’”老太婆喝了一口茶道。

  這個形容非常的奇怪,我們形容一個古怪的狀態,一般會使用緊張、焦慮、注意力不集中這種詞,但是這個形容非常的具體。

  “難道她把她男朋友藏在房間裏了?”我忍不出說出來道。當時的霍老太,還是青春期少女的母親,和所有的母親一樣,對于女兒的各種變化都很關心,我能理解她的這種狀態。

  “我們家的大院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入的,她在房間裏如果藏了一個人,我們肯定會發現,而且,在她出門的時候,我進去過不止一次,裏面有沒有人,我太清楚了。我非常的擔心,于是派人去跟蹤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引起了這種變化,可是這個時候,她一次離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一直到現在。”

  “她失蹤了?”

  老太太長歎了口氣,點頭繼續道:“爲了找她,我開始自己派人調查,我是通過當年的那個張家樓考古項目去查,但是我只一查,就發現當年這個考古項目非常的晦澀,不像是一般的考古活動,因爲就是通過我的關系,都無法順利地拿到資料,而我女兒,她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忽然就一點痕跡都沒有了,我花了無數的精力也沒有任何的收獲,我們不知道他們當年去廣西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頓了頓,“這麽多年下來,我一直在收集所有的關于這個項目的事情,這些圖紙,就是我一張一張從市面上收集而來的,到這第七張,整整二十多年了。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夠通過這些圖紙找到這座樓,看看他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看著她的表情,我立即就想起了三叔當年和我說文錦的表情,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感覺到事情忽然點混亂起來,但是那不是糊塗的混亂,而是忽然間所有的一切都聯系起來的那種應接不暇。

  “說起傷心難過,其實我也習慣了,我只想在我這把老骨頭還沒人土之前,給我一個答案,她是死了也好,她是如何了也好,我只想知道一個結果,否則,老太婆我的眼睛肯定閉不上。”她道,“所以,這不關乎什麽錢不錢的事情,小子,你懂嗎?”

  我下意識地點頭,她就做了一個讓我出去的手勢:“你可以帶你的朋友走了,作爲你爺爺的朋友,給你個忠告,這段時間,你最好離開國內,也請你說話算話,托人把你的樣式雷送過來。”

  我點頭,卻根本不想走,我忽然發現我有更多的問題需要解答,當然,現在要先驗證一下我的想法。于是我就問道:“婆婆,他們發現那座樓的地方,是不是在廣西的巴乃?”

  老太婆看著我,臉色就一變:“你聽說過那個項目?”

  “事實上,我剛從廣西回來。”我道,“我在那兒,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牽扯到一支考古隊,以及一座古怪的樓。”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30 17:3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