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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魔神,就像是鑰、鑰匙一樣,可以解除大、大魔王的封印。」
聽完淳說的話,每個人都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昨天或今天才得知的事情。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麽做。
「不過,其中也有和魔神無關的地點哦?前幾天我們到美須須丘去的時候,封印本身是存在的,可是魔神不是沒有現身嗎?」
太郎的指摘,讓真吾陷入了沈思。
「意思是不一定會和魔神有關嗎?」
「有可能……不對,所有地點都有描繪著魔神圖案的石頭。所以應該還是有關聯性存在
吧。」
「啊!」
淳像是想起什麽似地叫了一聲。
「縣、縣濱的魔神,你、你們記得嗎?」
所謂縣濱的魔神,指的是透過淳的妹妹人偶身體挑戰真吾等人的少女。印象中,對方自稱是幾百年前的少女,因爲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才化爲魔神。
「那、那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一、一定就是在說魔神。可、可是,她、她說獲得那股力量的時候,那、那股力量也處于即將消、消失的狀態了嘛。」
換句話說,所謂的魔神隨著時間的流逝,力量也是會衰退的。就跟人類會衰老一樣,總有一天也會消滅。
「那麽。美須須丘和之縣濱所以沒有魔神,難道都是因爲魔神消滅了的關系?」
「人、大概是那、那樣吧。」
所以,才會只有解除封印的鑰匙——描繪著魔神圖案的石頭留了下來?
「解除封印的鑰匙全部究竟有幾個呢?」
太郎低聲說道:
「我們被選上如果有其背後的理由,那麽恐怕就是我們這些被選上的人的人數——六個人,也就是有六個地點會有鑰匙?」
「大概就是那樣了吧。」
「若是如此,關于在下的主人,有一件事就說得通了。他和在下散步的時候,走的基本上都是在巡邏城鎮的路徑。」
太郎的主人原本是一名警察。在退休之後,據說都會帶著太郎自動巡邏城鎮。路徑是……
「縣丘第一小學、縣丘高中、美須須丘女子高中,以及縣丘第二小學。在下的主人尤其特別注意縣丘第二小學的動靜……」
因爲太郎的主人被賦予監視縣丘第二小學的任務。
「既然會循著那條路徑走,就表示在下的主人知道在那裏存在著讓大魔王複活的鑰匙,不是嗎?」
很有可能。
而且,美也的主人岩坂說的話若是可信,那麽太郎的主人已經獲得魔神的力量了。因爲太郎的主人沒有濫用那股力量的迹象,所以他鄉半是爲了以防萬一——爲了在魔神複活時能做出處置——才刻意取得魔神力量的。
據說魔神的力量很容易受人類的強烈意念吸引。如果太郎的主人是很有正義感的人,或許那股強烈意念會將魔神的力量吸引過來。
若是如此,雖然目的不同,但太郎的主人和透過自己意志渴求魔神力量的岩坂之間就有共通之處。兩人連彼此的目的都不知道就對上了,或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在下的主人守護著封印。換句話說,真吾大人和光夫大人的家族,或許都是在做同樣的事。」
這是在清內路神社裏從達夫那邊聽來的。如果真是如此,還是有其矛盾存在。
自己的家族被神明賦予看守大魔王封印的任務。不過,神明又同時賦予開啓那個封印的任務。
神明打算讓大魔王複活。那麽,爲什麽直到現在,她才打算讓大魔王複活呢?爲什麽至今爲止,她都讓大家看守封印呢?原本只要趕緊解開即可,卻一直丟著不管,這其中究竟有何內情呢?
關于這話,就連異世界神明恬靜也感到不解,真吾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懂呢?
「還是只有我被排除在狀況外……」
一直沈默不語的莉娜開口說話了。
「哀歌的目的是讓大魔王複活,還有奪走魔劍普爾雷斯卡吧?不過,我到現在還是看不出這兩件事情的關聯性……」
「魔劍會成爲打倒大魔王的最後王牌吧?並不是沒有關聯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或許是無法好好用言語表達,莉娜著急地撇起嘴角。
「爲了奪走魔劍,她才會把我們的世界與這個世界連結在一起對吧?可是,奪走魔劍的任務卻是交給真吾你們來執行。居然要不習慣戰鬥,而且還希望獲得掀起裙子能力的人類去搶?難道她認爲只要認真一戰,你們就可以贏得了我們嗎?」
莉娜說得沒錯。
爲了讓大魔王複活,真吾他們才會被選上,關于這件事他們都很清楚。不過,奪取魔劍應該也要同時進行才對,如果從這一點來看,會讓他們感覺自己實力還差得遠。
「況且,恬靜大人的動向也很讓人存疑。」
恬靜知道大魔王被封印在地球,而且也知道哀歌想取得莉娜持有的魔劍。盡管如此,恬靜還是將莉娜他們送到地球來——在沒事先告知有大魔王存在的狀態下。
根據恬靜的說法,透過兩個世界的連結,她才可以找出哀歌。這一點大概沒錯吧。可是,既然如此,恬靜應該在更早的階段,就先暗示出大魔王的存在,並且督促他們小心即可。結果,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恬靜還是采取靜觀其變的態度,實在不知道她的意圖何在。
「昨天實在應該先問清楚的……」
「沒差。不過兩邊的神明都很可疑,這一點倒是可以確定的。」
莉娜默默地傾聽光夫的犀利言語,看來沒打算提出反駁,大概連她自己也開始這麽覺得了吧。
「盡是讓人不明白的事,另外還有一件讓人搞不懂的事呢!」
「……是什麽?」
「大魔王靈魂的去向。」
對哦。
感覺恬靜似乎知道,而且正打算要告訴他們。不過在恬靜說出口的前一秒,卻遭到古蘭出手阻撓,結果到頭來他們還是不知道答案……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穗香身上。穗香抖了一下,縮起身體。
「啊,我們並不是在怪穗香姊哦!那個……你有沒有從古蘭那裏聽到什麽……」
光夫雖然打了圓場,穗香卻一臉怯懦地移開目光,用和文字一樣的聲音回了一句
「不,我什麽都沒有聽說……」。
「穗香,你還好吧?總覺得你從早上開始就沒有什麽精神。」
「……我、我還好。」
看起來完全不是她說的那樣。大概是很在意早上看到的照片吧。話說回來,穗香轉換心情的速度一向很快,這樣還真不像她的風格。
「那、那個……」
淳像是想改變現場的氣氛似地,以變調的聲音說道:
「神、神明的企圖,實在是讓人完、完全捉摸不透啊!可、可是,大、大魔王的靈魂去向的話,不、不是應該有什麽線、線索嗎?」
他稍微修正了話題方向。光夫立刻配合他的舉動。
「有線索啊!對吧?」
光夫看向真吾。
這件事真吾自己也思考過。
世界危機——解除大魔王封印的魔神們——都朝著真吾而來。而且,不論是解除魔神的封印也好,或是解除大魔王的封印也罷,都是透過真吾親自觸碰而完成的。換句話說——
「大魔王的靈魂,就藏在我的體內嗎……?」
不過,若是那樣的話,爲什麽大魔王的靈魂會在真吾體內呢?這點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不、不就是爲了解除封印才做、做的嗎?」
「那樣的話,就算是神明擁有靈魂,封印應該也會解開才對啊。根本不需要硬塞給我。」
果然,神明的企圖還是讓人捉摸不透,情況陷入了僵局。
大家都感到非常郁悶,各自天馬行空地想象起來,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過每一種講法都缺乏根據,不具說服力。
「奇怪?」
過了一會兒,看著清內路一族族譜的光夫出聲了。
真吾望向他正在看的內容,發現曾經聽過的姓氏記載在上面。
「神林……?」
「咦?」
信一對此有所反應。
「神林是那個魔法少女嗎?」
神林祥子。她是光夫的同學,一個崇拜魔法的少女,她藉由魔神的力量實現了這個願望,解開了被施加于富士山的結界。
「那家夥也是清內路一族的嗎?」
神林是很罕見的姓氏。以她在縣町內來講,這個可能性就很高了吧。
「老爸,你爲什麽把魔法石給那家夥啊?」
魔法石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石頭,可以成爲魔神力量的來源。雖然是神明送給信一的,不過在長期糾葛和一時興起之下,他將魔法石交到神林祥子的手中。
「嗯,啊——因爲她似乎悶悶不樂的。我在想,如果能替她解除一些煩悶的話……」
或許是對于隨便交給她感到後悔吧?只見他一臉心虛,窺探著光夫臉上的神情。
「你不覺得那麽做很危險嗎?」
「嗯——那個時候,我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正常啦……可是,我倒是不怎麽擔心。不論我怎麽做,都感覺不到有什麽事會發生的前兆。而且,說到可以引發什麽事件的人,我以爲大概只有身爲神之使徒的我們夫妻倆還有光夫而已。」
「那顆魔法石交到神林的手上後,力量就發揮出來了?」
「以結果來看,情況是變成那樣沒錯。」
「那樣很怪吧。」
「咦?」
「再怎麽說,時間點都太過湊巧了。」
「這麽說來,好像也是呢!」
這並非是「好像也是呢」的狀況,在時間點上實在太過湊巧,甚至令人感到可疑。
「要是神林屬于清內路一族,那麽她原本就是神之使徒。所以,有能力使用魔法石的力量也不成問題。可是,問題是在時間點上,這一點又該怎麽解釋?爲什麽她要特地解除富士山的結界呢?」
而且,從神林的模樣看來,實在讓人想不到她有什麽特殊理由要那麽做。印象中應該是由魔法石的主人——魔神敦唆她去做的。不過,魔神似乎沒那麽在意富士山的結界。非但如此,讓大魔王複活毀滅世界,絕對不是魔神所願。
「咦!所以那女孩在被魔神操縱的同時,也受到神明的操縱了是嗎?」
「與其說是受到操縱,倒不如說她只是獲得指示,得知自己該走的路吧。」
如果是這樣,似乎就能解釋富士山的結界爲什麽正好被解除了。
「嚴格說來,那顆魔法石是從神明那邊送過來的對吧?既然如此,爲什麽神明自己不使用呢?特地交到人類手上有什麽意義嗎?」
這裏又出現了相同的疑問。
「如果單純一點想,那會不會是神明無法使用的工具呢?」
魔法石原本應該是屬于魔神的。既然如此,即使神明無法使用也不足爲奇。
「不對,還是很怪吧。魔神是大魔王的一部分力量吧?如神林有關的那個魔神,魔法石就像是他的本體一樣。換句話說,魔法石也可以想象成是大魔王的力量創造出來的吧?明明是這樣,應該可以解除封印的神明如果無法使用的話,那不就不知道是爲了什麽而創造出來的嗎?」
本來就是如此。
結果,疑問和謎團都集中在同一點上。
爲何神明不親自讓大魔王複活呢?
爲什麽要特地借人類之手來進行呢?
如果不直接問神明本人,似乎就不會知道答案。
「算了,我們應該煩惱的是別的地方。」
光夫說得對。
無論神明的企圖是什麽,他們的目的都是要拯救世界。
依目前的現狀來看,無論情況怎麽轉變,世界都會走向毀滅。而且,似乎還是三天後就會毀滅了。大家應該集思廣益,思考怎麽顛覆既定的命運。
這麽一想,他們就覺得今天所調查到的、知道的事情,反而變得沒什麽意義了。哀歌讓他們來做調查的目的是什麽,關于這一點也沒人知曉。
真吾轉換思考角度之後,伸了個懶腰。此時,某件在意的事突然掠過他的腦海。
真吾連忙沖向族譜。
他彷佛在確認那個文字似地將臉湊近。
「騙人的吧……?」
真吾受到了打擊。
在不知爲何如此震驚的狀態下,真吾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無精打采的穗香像是察覺到真吾的心思,重重地垂下了頭。
「怎麽啦,真吾?」
莉娜關切的聲音感覺離他好遠。
真吾眨了眨眼睛又連揉了好幾遍之後,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完全是意料之外。
他沒有想到這裏會有關聯性出現。
「楛川。」
在族譜的角落,真吾死黨的姓氏靜靜地寫在上面。
4
今天一整天,各種線索都浮上了台面。但是,最關鍵的地方還是讓人不太清楚。
大家今天到此就解散了,但對真吾來說,接下來才像是要正式上場。
太陽還高挂在天際。
真吾的雙腳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走向學校。
他穿過校門,來到大樓出入口之後,擡頭望著校舍。
爲什麽要來這裏,他其實也不知道。不過,總覺得自己有些預感。不出所料,真吾要找的對象現身了。
「喲,真吾。」
棲川大輝出聲叫了他。
那口吻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很悠閑、自然,充滿自信,而且無隙可趁•
真吾猶豫著該怎麽開口對他說。
大輝也是與清內路一族有關的人。不,現在還無法就此斷定。就算大輝是清內路一族的
人,或許他跟這次的事件也沒關系。如果有關系,大輝應該也會以被選上的人的身分和與真吾他們一起戰鬥。但因爲不是那樣,所以大輝應該是無關的,或者說是完全不知情的。
爲什麽會這麽想,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如果不想成是湊巧的情況,他就要被心裏的不安給壓垮了。
「……大輝。」
「幹嘛?」
「你們家族也和清內路一族有關嗎?」
大輝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直接回答了。
「哦,對啊。」
「你知道……?」
「算是吧。」
「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這件事是最近才知道的。」
這件事……
換句話說,除了這件事以外的事,大輝也都知道。
「你知道到什麽程度?」
「大部分吧。即使不用從真吾你那邊聽到內容,大部分的情況我都知道。」
「那麽,我換個問題哦。」
真吾咽下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
「你的任務是什麽?」
大輝紋風不動。
「和清內路有關的家族,都被賦予了某些任務。你說你自己知道大部分的情況,那你應該被賦予了某種任務吧?」
「那當然。」
真吾努力撐住快站不穩的雙腿,繼續說了下去。
「我再問一次,你的任務是什麽?」
「這個嘛~」
此時,大輝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他露出了苦笑,挑釁似地悶笑了幾聲之後,開口說道:
「話先說在前頭。我啊,沒打算完成誰賦予的任務。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意志,完成了我應盡的職責。就讓我以這個前提爲基礎來說吧。我的任務就是……」
「引導你。」
等真吾意會過來的時候,時問已經過了半晌。
他的思緒似乎已經跟不上這預料之外的回答。
「……引導?」
「沒錯。」
這是什麽意思?
大輝或許是看穿他准備追問,身體稍微向後退了一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羅。我的任務就是引導你。」
「是誰、誰拜托你的!?」
「你要問這個嗎?當然是神明啦!爲了拯救世界,她叫我若無其事地引導你。這就是來自神明的指令羅!」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不然,你覺得我爲什麽都能適時給你們提出正確的建議?爲什麽可以取得連你們都不知道的情報?」
「那、那是因爲,你是大輝……」
「這不成理由吧。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再怎麽說,還沒有厲害到用這一句話就能交代一切吧。」
大輝的講法像是在推翻以前他給真吾的印象。
可是,經他這麽一說,確實也沒錯。
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會提供珍貴的情報,以及非常精確的建議。盡管認爲那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不過真吾總是用「因爲是大輝」的想法搪塞,從沒深究過。
「那麽,爲什麽你會什麽都知道啊……」
「你們在被迫負起拯救世界的責任時,相對地也獲得了特殊能力吧?我的情況也是一樣羅。當我負起引導你們的責任時,也相對地獲得了某種特殊能力。」
情報感應能力。
據說那種能力可以隨時隨地威應到自己想得知的情報。
「拜這個力量所賜,我總是可以掌握真吾你們的動向,而且在搜集必要的情報之後也可以提供給你們。喂,你爲什麽露出這麽悲傷的表情?拜此能力所賜,你們之前都成功地拯救了世界不是嗎?」
「可、可是、可是……!神明正打算讓大魔王複活,然後毀滅世界耶!?你並不是爲了拯救世界,而是爲了讓世界毀滅才被利用的哦!?這樣子好嗎!」
「無所謂。」
大輝以笃定的口吻回答,真吾只覺得一陣昏眩。
「即使被神明當作手下驅使、讓世界走向毀滅,這一切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爲什麽!?」
「我說過了。我只是以我的意志,完成了我應盡的職責而已。換個講法,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而已。」
「想做的事……你不惜毀滅世界也想做的事到底是什麽啊!」
「這個我也說過啦。就是引導你嘛!」
「什麽引導啊!簡直莫名其妙!」
「那麽,我就直截了當地說吧。我認爲,如果是跟你在一起的話,我就能爬到更高的地方。」
這是真吾在某時某地曾聽過的話。
此時,神明向大輝提出了交換條件。賦予他情報感應能力,相對的,她要大輝去執行引導真吾的任務。
「獲得情報的方式自己送上門來。我只是接受它罷了。盡管我知道世界會毀滅,但還是抵抗不了自己的欲望。不對,就連用相機拍下世界毀滅的光景,或許也是我內心所期盼的。」
「…………」
「雖然可以得到情報,但還有一點不足之處。那就是創造出決定性瞬間的力量。不過,這一點也與神的企圖一致,和我的目的吻合了。」
話題開始轉向令人意外的方向。
到目前爲止的對話中,真吾盡管受到打擊,卻還是一邊認同有些地方很符合大輝的風格,一邊聽著他說話。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態度,遵從自己欲望的愚蠢正直,爲此就算世界會毀滅也不後悔的一心一意——這些特色都是真吾所認識的大輝所擁有的。所以,真吾知道大輝並不是被神明操控、遵從神的意志,他正准備要安下心來。
不料情況卻突然變得很可疑。
「真吾,你爲什麽會獲得掀起裙子的能力?」
「那、那是因爲……你平常老是在嚷嚷什麽無限幻想的……所以我才想說既然可以獲得的話,幹脆就還我最想要的……」
說著說著,真吾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奇、奇怪……?」
「我再問你一件事。那位讓兩個世界連結在一起的神明,應該知道八度音的公主會過來才對。不過,對不習慣戰鬥的你們來說,勝算應該是很小的。情況糟一點的話,地球就會被八度音人給占領,根本不必談什麽奪取魔劍、讓大魔王複活了……你認爲神明會下這麽大的賭注嗎?」
真吾的手心滲出了汗水。
很想全力大叫著否定的事實,突然被構築成形了。
「當然不可能。實際上,一切都是照著神明的企圖在進行的。」
「……別說了。」
真吾不想聽。
接下去的內容,他已經不想聽了。
「神的理想是要奪取魔劍。不過,靠地球人的能力要做到這件事很難。那麽該怎麽辦呢?只要將魔劍與公主都拉來這邊的世界就好了。因此你被利用了。不對……」
他很想相信唯有這點是不同的。他很想認爲,這是只屬于自己與大輝之間的特別之物。
可是,大輝卻無情地做出了宣告:
「應該說,你的掀裙子之力被利用了。」
真吾感覺血液沖上腦門,胸口異常苦悶。如果不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的話,他八成立刻就會大叫出來,逃離這裏。
「神明知道八度音王國的習俗。還有,她也知道那裏有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公主。所以,神明讓事情演變成這樣。爲了讓你想要有掀起裙子的能力,她才先交給我這個任務。」
「等、等一下……」
真吾有一件想確認的事。
「爲了讓我想要有掀起裙子的能力,她也暗中使力了對吧?」
「是啊。」
「那不是到了今年才做的事吧?」
「當然羅。」
真吾與大輝在追求無限幻想的冒險,並不是最近才開始的事。沒錯,一開始大輝向他提起
這件事的時候是……
「應該是五年前,我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吧。」
真吾頓時感覺全身虛脫。
五年前。
從那麽久以前開始,神明就在籌畫並且加以執行了。
接下來便湧上了一股失落感。
因爲明白了到現在爲止的友情、經年累月的回憶,全部都是被安排好的。
真吾有種一切都在崩毀的感覺。
勉強維系起來的希望之線,像是被卡嚓一刀剪斷、消失了。
真吾很希望大輝說他是騙人的。多麽希望大輝像平常一樣,用認真的表情說「我是開玩笑的」。
然而,無論真吾如何祈盼、如何期望,大輝卻沒有推翻自己所說的話。
以前的快樂回憶,猶如走馬燈般快速出現又消失。
兩個人一起做過的蠢事。
看著接近危險邊緣的照片感到興奮,爲了追求更具危險氣氛的照片而推敲出好幾種作戰方式。
真吾因爲大輝拍的照片而感到興奮,大輝則是看著興奮的真吾,臉上露出對自己的技術感到滿意的表情。
讀書也都是一起念的。成績優秀的大輝,會替快要不及格的真吾補習。大輝的照片是他發憤讀書的動力。每當試題本的分數提高,大輝就會給他看各式各樣的照片。
最初認同真吾在棒球上的努力的人就是大輝。大輝基本上不會用相機去拍他沒興趣的東西,但他卻替真吾拍了照片。這件事讓真吾非常開心,他因此而受到激勵,獲得了多大的救贖,這些事情大輝多半不知道。
正因如此,一直以來真吾都沒有放棄。無論是遇到怎樣的狀況,直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放棄,並且戰鬥下去。
可是……
這些回憶,成爲真吾力量的羁絆,如今全部被徹底推翻了。
不只是掀起裙子的能力而已。
絕不放棄也是。
甚至是一直以來拯救世界的信念,都是神明安排好的。
真吾無力地跪倒在地。他再也受不了了。
直到此時,真吾才理解神明要他去看清內路一族族譜的用意何在。
原來是爲了這個啊。
爲了在最後的最後,將他打入無力反抗、也無法反抗的絕望深淵。
這才是神明的目的。
「哈、哈哈……」
他不自覺地發出了崩潰似的笑聲。
被耍了。
他們被神明玩弄在股掌之間。
神明從五年前開始,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在操控他們。就連真吾以爲是靠自己雙手開創的未來,其實也全部都在神明的盤算中。
世界無論再怎麽轉變,都在朝向毀滅之路邁進。
如果這些全是神明所期待的情況、而且是她一手安排的,那麽要顛覆是不可能的。真吾被迫去實際感受,被迫去實際體驗。
地面搖晃著。好像是地震。就連這件事他也覺得無所謂了。
然而,有如要刻意搖晃關上心門的真吾一般,震動變得愈來愈劇烈。
「嗚哇!」
光靠膝蓋已經撐不住身體,他將雙手撐在地面上。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對抗地震的晃動。
在真吾的眼前,碎裂的玻璃如瀑布般飛落而下。
玻璃在沖撞地面之後四處飛散,襲向真吾。擋下它的是大輝的身體。
「別發呆啦!快點離開校舍!」
即使是一點點也好,快點跟校舍拉開距離吧!大輝做出把他踹開似的動作後,催促著真吾行動。
跌得屁股著地的他,看見校舍在一陣跳舞般劇烈搖晃之後,被遠遠超過人類智慧的自然威脅給擊倒了。
等到回過神來,地震的晃動已經停止了。
真吾的心髒激烈狂跳。眼眸泛出淚光。超乎想象的恐懼剝奪了他的思考能力與理性,他整個人沈浸在無能爲力的無力感中,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
然而,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這種晃動以後每天都會發生,而且還會愈來愈嚴重。
真吾對自己會恐懼感到很害怕。
如果內心已經絕望,根本不必覺得害怕,只要接受既定事實,直接認命等死就可以了。
身體顫抖了起來。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明明都已經陷入絕望了。
即使如此,自己還是很怕死。
對于活著還是有所執著。
命運是不可能顛覆的。
剛剛才領悟到這一點,卻還是無法接受命運。
明明知道那樣會有多麽辛苦、多麽難熬、多麽悲傷……
地震停下來之後,穗香放心地歎了口氣。
她追在真吾的後面來到了縣丘高中,沒想到會遇到如此強烈的地震。
所幸毫發無傷。不過,校舍窗戶玻璃全都裂開了。穗香所在的校門,牆壁有部分剝落,步道旁邊的道路上有好幾輛車子撞在一起。
從駕駛和乘客紛紛從車子裏出來歎氣的景象來看,似乎是沒有嚴重的傷患出現。不過,那只限于這附近而已。在穗香看不見或不知道的地方,或許有非常嚴重的災情出現。
穗香很在意自己家裏的情況。媽媽應該在家,不知道她是否平安無事?也必須和去公司上班的爸爸聯絡上才行……
雖然拿出了手機,可是卻撥不通。大概是因爲大家都同時在打電話的緣故。說起來,電波的中繼基地台也有可能因爲地震毀損而無法使用。
穗香關上手機,望著跌坐在校舍前方的真吾。
真吾一定從棲川大輝那裏聽到了一切。穗香無法得知那對真吾來說打擊會有多大。但是,這次的沖擊應該會讓真吾無法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
這是穗香已經知道的事。
她知道真吾無可避免地會遭受打擊。
即便如此,若是真吾,或許就能跨越它——她在心裏這麽擅自期待著。
真的是擅自的期待。
真吾雖然是穗香的英雄,但也不是特別地強悍。在知道自己被死黨背叛之後,當然會受到無法重新站起來的沖擊。
「真吾同學……」
心裏的悔恨更甚于悲傷。因爲自己什麽都做不到。連向真吾伸出援手都做不到。不過……
穗香知道自己有做得到的事。
她靜靜地下定決心。
大概……已經……只剩下這個方法了。
「我把生命賭在用相機拍下的決定性瞬間上。關于這一點你也很清楚吧?所謂的決定性瞬間,光等待的話絕對會拍不到的。」
「喂、喂,難道說……」
「如果我知道決定性瞬間一定會發生,可以使用的方法就會數之不盡了。所以我才會想要情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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