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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佐藤了] 掀起世界危機! (1~7)[完結] [複製連結]

座天使(七級)

黑色的麻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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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1:23:28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大家好,我是佐藤了。

    「佐藤了之月」終於到來,二〇〇九年九月全都染上了佐藤了的顔色(在我腦海裏)。
    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這本「掀起世界危機!」第四集要出版了,而且預定在FBonline上刊載特輯與短篇故事。
    還有還有,本書也參與了和本書同時販售的「暗夜魔法使」小說選集,變成三部作品同時進行的可怕狀況。
    但是,事情到此還沒結束。
    供手機下載的「線上即閱(ちよく読み)」已經開始配送「掀起世界危機」第一集,甚至策劃要出特輯(正確來說是八月分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我的生日正是在九月分!
    唉,這麽多事同時擠在一起還真是可怕。之前做過的問卷中,有一個問題是這樣的:「到目前爲止,做過最辛苦的工作是什麽?」如果是現在,我一定會舉目前這個時期爲例。不論是身體或精神,狀況都不怎麽好,實在是非常辛苦。不過因爲辛苦得很有價值,戚覺自己又有所成長了。

    因爲機會難得,所以來聊一下近況吧,順便做個宣傳。不管怎麽說,這是我第一次有多達五頁的後記可寫,非多賺點字數不可。
    「掀起世界危機」與「暗夜魔法使」。
    這是情節完全不同的兩個故事,但在撰寫的時候卻總會出現「既視戚」。原來如此,的確,兩個故事的世界都是在解決世界危機。當然,兩邊的氣氛與世界觀截然不同。雖然如此,「暗夜魔法使」在劇情構思階段並沒有不協調戚,或許是不知不覺以「掀起世界危機」的情節延伸思考了吧。
    我想要寫世界危機降臨,但內容又有點不可思議、輕松,並且充滿愛情喜劇戚的故事……
    忍不住歪著脖子。
    奇怪。明明是要寫「暗夜魔法使」,但心裏想的卻是「掀起世界危機」,而且範本還是東寶電影系列的特攝怪獸。
    因此,我故意讓「掀起世界危機」的短篇和「暗夜魔法使」的內容「互相激蕩」看看!爲了制造這種只能說是玩得過火的情況,結果變成搞不清楚哪個是哪個、什麽是什麽了。

    …………

    算了,無所謂。

    稍微改變態度,認真一點之後,這些作品就完成了。
    「暗夜魔法使」的小說選集——「大魔王有夢到世界滅亡嗎?」也請多多指教。

    好了,接著也來談一下本集的「掀起世界危機」吧!
    終於看到世界陷入危機的部分原因了,沒錯。
    …………
    ………………咦?
    不行。
    接下來要說的和下一集的故事情節有關,所以不能寫(笑)。
    因此,有關於本集的部分就到此爲止!
    哇~~光是宣傳「暗夜魔法使」就寫完後記了~~
    那麽,敬請期待下一集吧!

    思、呃……再說下去會沒完沒了,其他的還是先別說好了。
    首先,我要戚謝比作者還要辛苦的編輯K笠先生,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貓耳喲,喵!」這句話。
    接下來是負責插畫的藤真拓哉老師。貓耳是人類三大神器之一!我開始覺得莉娜的台詞是真理了(笑)。不過,另外那兩個到底是什麽啊?在下一集的後記中,請務必寫出藤真老師心目中的三大神器!(喂)
    恩師H老師,想好好報答您的心情真是無以複加。
    另外,還要謝謝所有協助本作制作、出版的各位,以及支持我的人。
    最重要的是讀者們。托各位的福,這個系列故事才能繼續寫下去,真的很戚激你們。
    下一集就如同本篇所提示的,內容會以光夫爲核心。其實這是在所有成員當中我最想寫的故事。哈哈哈,不過一切都還未成定局啦!
    那麽,我們第五集再會羅。


    二〇〇九年九月  佐藤了



大家好,我是負責掀起世界危機插畫的藤真拓哉。
這次畫的人物,是在後記與本書中都相當活躍的美也。

我個人非常喜歡貓耳,所以美也對我來說是一擊必殺的角色。(笑)

而且,這次很多角色也都戴著貓耳飾品登場,
因此我畫得比平常還要開心。

在本書中,
我重新了解
魔劍普爾雷斯卡
隱藏的能力,
神明究竟在
策劃些什麽呢?
真期待下一集的劇情~~

話說回來,
真吾身邊的女孩
好像愈來愈多了呢(笑)

角色介紹也快要
塞不下了(汗)

那麽,在下一集之前,
先暫時說再見咯。

藤真拓哉

座天使(七級)

黑色的麻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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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48: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目錄

 

插圖

 
 
 
 
 
 
 

座天使(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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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5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比世界危機更迫切的危機


    電話鈴聲響起。
    而且還是箱型電話亭裏的公共電話。
    在一片純白色的世界裏,宮田真吾忍不住打從心底歎了口氣。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他連數都懶得去數了。那個自稱是神明的女子,大概又會把所謂拯救世界這種強人所難的任務丟給他吧。
    雖然希望對方差不多也該住手了,但自己也早已料到情況會變成這樣。
    因此,真吾背向電話轉身離去。
    這次,他下定決心一定要逃離神明的魔掌。
    憑著這股堅定的意志,真吾爲了遠離電話亭而沖了出去。
    可是,神明似乎看穿了真吾的行動,只見又有一座電話亭擋住了真吾的去路。他迅速改變前進的路線,不料前方卻再度出現另一座電話亭。
    等回過神,他的前後……不對,是四面八方都被堵住,再也無路可逃了。
    真吾停下腳步,開始嗯索該如何沖出重圍。在這期間,電話亭的數量不僅持續增加,而且還四處林立,將他整個人團團包圍住。
    只好賭一把了……
    真吾微微屈膝,將身體姿勢壓低。
    所有的電話亭猶如生物般配合彼此的節奏,一起飛躍而來。可是,真吾並未錯過那一瞬間出現的空隙。
    他低下身滑進飛躍而來的電話亭下方,接著無視那些電話亭在身後發出巨大的碰撞聲響,再度拔腿往前疾奔。
    彷佛將抗議與不滿化爲言語般的電話鈴聲逐漸遠離。
    不過,這樣還是無法讓他放心。
    說時遲那時快,腳下地面突然中斷。這下子沒問題了。
    掉入半空中的身體彷佛沒有盡頭似的不斷往下墜落。
    四周的景物開始溶解崩毀,不知道墜落了多久才終於看見底部。而就在即將撞上的那一瞬間——
    ——真吾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他的視線快速地掃過四周,這裏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房間。
    看來應該是安全地逃出夢境了。
    不過現在開始好戲才要上演呢!
    就在真吾緊繃神經之際,枕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看手機螢幕,來電顯示是「神明」打來的。真吾可不記得自己曾和神明交換過手機號碼或是電子信箱。他立刻挂斷電話,一副要整裝准備戰鬥似的換上制服後,走出了房門。
    接著,家裏的電話彷佛算准時機般響了起來。在真吾定下樓梯的同時,母親由紀子也剛好從客廳采出頭來——
    「真吾,你的電話哦。」
    「就說我不在。」
    盡管一臉詫異,由紀子還是回到了客廳。
    真吾在玄關一邊穿著鞋子,一邊聽著媽媽接聽電話的聲音——
    「是,對啊。不好意嗯,真吾這孩子,他要我說他不在家……」
    可惡的老媽!
    爲了避開母親的追問,真吾以最快的速度沖出門。一踏出家門,他忍不住心頭一驚——
    只見眼前的道路出現一座公共電話亭。直到昨天爲止,明明還沒有這座電話亭啊!?
    而且還不只如此而已。
    仔細一瞧,稍遠一點的前方也有一座電話亭。不,再前面也有,更前面一點也有……
    那些電話亭以大約十公尺的間隔,整齊地並列在他的眼前。
    真吾憑著一股執拗,拚命移動幾乎快要停下的步伐,咬緊牙根想逃離眼前這個惡夢延續的光景。可是……
    路上的行人也像真吾一樣,個個瞪大著雙眼走了過去。
    糟糕!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引起騷動的!
    盡管心裏想著即使那樣又如何,但畢竟有部分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也不能說是毫無罪惡感。
    真吾已經有所覺悟——
    這些電話亭應該會追隨自己到天涯海角吧::在夢境裏也就算了,如果在現實世界中還是這樣的話,新的都市傳說遲早會因此而誕生的。
    就在真吾決定放棄的那一刻,眼前的電話亭突然傳出了鈴聲。真吾迫於無奈,只好走進電話亭裏拿起話筒。
    「哼哼,真是令人遺憾呢。」
    電話另一端的人一開口便以得意洋洋的語氣說道。
    「憑我的力量,要逮住你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哦。」
    把這種力量有效地運用在維護世界和平上面啦——真吾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半放棄似的開口詢問:「然後呢?這次又是怎麽了?」
    電話另一端的神明,則是以稀松平常的語氣回答道:
    「當然,這次世界又要陷入危機了,所以就拜托你啦!」
    「……難道不能在世界陷入危機之前拯救世界嗎?」
    「這樣就不算是世界危機,也輪不到你出場了不是嗎?」
    話雖如此,可是追根究柢,真吾認爲自己說的也沒有錯。
    「壞芽只能一一拔除哦。」
    說是這麽說,但真吾他們會把開花的芽當成對手嗎?
    花芽才不會蘊藏世界危機。
    那麽,這次的世界危機——
    花朵究竟會以什麽樣的方式綻放呢?
    真吾隨即發現自己想再多也沒用,不禁自我解嘲——
    他們哪一次不是毫無頭緒呢!事到如今才去在意也是無計可施啊。
    「那麽,一切就拜托你羅。」
    簡直像是在使喚奴役似的,神明以事不關己的語氣結束對話。
    真吾一如往常地因爲這女人若無其事的態度而感到火大。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就算他再生氣也沒用……
    2
    這幾個受到神明委任,肩負拯救世界任務的戰士——「被選上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要過。因爲在這些被選上的人裏面有半數以上都是學生,所以只要不是非常緊急的狀態,他們會在平日放學後約在河堤上衆會。
    「喵嗚!真吾大人!好久不見了!」
    美也突如其來地抱住真吾。因爲某些因素,美也讓真吾他們接手照顧,她真正的身分其實是一只貓。雖然擁有人類的外表,但原本的貓耳朵與尾巴卻還留著。
    「好久不見了?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面的嗎?」
    「和你分開,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嘛。」
    美也說著喉嚨發出咕哝聲,接著便以額頭磨蹭真吾的胸膛。
    雖然受少女仰慕不致讓人感到不快,但一旦太過親昵就會有人心情不好,甚至還會做出難以收拾的舉動;真吾趕緊將美也拉開,目光落到與她一同前來的少女身上。
    「穗香,怎麽樣?美也有乖乖的嗎?」
    「……很乖哦。」
    一臉困擾,苦笑著回答的是住吉穗香。她擁有一頭柔順的發絲,以及與那嬌小個頭不太相稱的曼妙身材。是個個性文靜、極富魅力的女高中生。
    「不過在她睡覺之前會比較辛苦就是了。」
    「啊啊,果然……」
    年紀還小的美也,不管看到什麽事物都覺得很新奇,所以在她因爲疲倦而睡著之前,總是吵吵鬧鬧的。這一點真吾也曾經體驗過,因此很同情穗香。
    基本上,美也在家時都是維持貓的姿態。總不能告訴家人自己收留了一個女孩,而且還留她在家裏過夜。那不只會嚇到人,一個弄不好還會有人報警呢。
    如果是貓的話,被家人發現時頂多只要說是撿到的就沒問題了。幸運的話還能獲得爸媽的允許進而飼養她。
    可是在家裏頭養貓這件事,不論是真吾或穗香的家人都沒給他們好臉色看,所以必須要將她偷偷帶進屋裏,還得費盡心嗯不被家人發現才行。但又不能一直把美也關在家裏,每天至少得讓她外出一次,才不會累積太多壓力。然而外出的話,被家人發現的可能性就很高,回家時遇上的風險也提升了不少。
    爲了盡可能分散這樣的風險,美也必須在「被選上的人」的家裏輪流居住。
    昨天美也就是住在穗香家,果然因爲是第一次造訪而讓她亢奮不已;美也就寢已經是淩晨兩點過後的事了。
    「可是,好好玩哦!」
    不知穗香辛苦的美也,精神飽滿地以爽朗的語氣說著。
    「還有一點,真吾同學……」
    穗香臉色微微一變,開口詢問:
    「那、那個……美也她、也會跟真吾同學、那個……會做那種事嗎?」
    「啊?」
    真吾不知道所謂「那種事」指的是什麽。
    「就是、那個……」
    穗香不知爲何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
    「那個,摸胸部……」
    「胸……!?」
    「而且,還是直接摸……」
    「直、直接!?」
    的確曾在鑽進被窩的時候,不知何時變成裸體的美也突然抱了過來,但是當然沒有發生摸胸部這種事。
    「我是沒遭遇過這種事啦……」
    「那麽說,就只有我嗎……?」
    「喂!美也,這是怎麽一回事?」
    「因爲穗香姊姊摸起來很舒服嘛!」
    蔔吾差點嗆到。雖然對滿臉通紅、害羞不已的穗香不好二忌嗯,但他真的很羨慕年幼的美也。
    穗香眼泛淚光,一臉害羞地低聲說道:
    「所、所以,你才會整晚都……?」
    摸一整個晚上啊?
    「真的很舒服,所以不想放開嘛!」
    舒服到不想放開啊!
    真吾在頑劣的幻想就快展翅飛翔的緊要關頭,及時踩下了煞車。
    爲了分散注意力,他將目光栘向另一個收留過美也的少女。
    「清美你也那個……也被那樣了嗎?」
    一身巫女打扮的清內路清美搖了搖頭。
    「……是有被摸過,但她很快就放手了。」
    與其說覺得遺憾,倒不如說她感到悔恨。或許她也以自己的形式在乎平胸這件事。
    「……可是,觸感是絕對不會輸人的。」
    什麽觸感啊!
    「清美姊姊家有點無聊。」
    身爲神社獨生女的清美,長久以來因爲某些因素而被隔離養育;她不但不谙世事,而且還不擅長與人溝通。雖然想以自己的方式招待美也,不過看來似乎不太成功。
    盡管如此,清美還是很期待下一次的機會;而美也其實也不覺得她討厭。
    問題就在目前美也只能在真吾、穗香、清美三人家輪流住而已。
    「太郎家不可能吧!?」
    「很遺憾,的確如此。」
    太郎雖然是被選上的人之一,不過它是一只狗。即使美也能變成貓的模樣,但是她睡著時就會自然變回人類的姿態,所以無法和太郎擠在同一間狗屋裏。
    「松川的話……」
    「就糟糕了吧。」
    「爲、爲什麽會糟糕啊!?」
    松川淳雖然擁有可以上鎖的獨居套房,但是以變態程度來衡量的話,則是成員裏最強的。到時會做出什麽壞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嗚……同、同樣都是男生,爲、爲什麽我的信用和真吾比起來差那麽多……」
    淳不僅會將美少女玩偶帶在身上和她講話,還擁有大量的可疑書籍與遊戲,把小女生帶到家裏留宿的信任度比起真吾當然是差得遠了。
    「莉娜呢……果然行不通吧!?」
    不知爲何,美也就是和異世界公主莉娜·弦·費絲·八度音不親近。真吾猜測可能是源自於莉娜凶暴的本性,但是想疼愛美也的莉娜似乎大受打擊。看見美也依然拒絕前去留宿,莉娜難過得垂下眼簾。
    莉娜因此而不加入真吾他們的小圈圈,在距離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他們的互動。
    與其說是在看,倒不如說莉娜只是站在那裏而已。雖然真吾等人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但她的心嗯早就飄到別處去了。
    「莉娜?」
    「……」
    「喂,莉娜?」
    「……嗯……啊、喔,怎麽了?」
    「我才想問你怎麽了呢。你在發什麽呆啊?」
    「我才沒在發呆。」
    「明明就有。而且不只是今天而已,總覺得你最近很奇怪哦。」
    身爲戰鬥民族的莉娜,擁有遠超過活潑的攻擊性格,但最近這兩個星期以來,卻一直沒什麽精神。
    很多時候都像今天這樣心不在焉——以前動不動就會拔出愛用的魔劍砍向真吾的她,現在仿佛就像假的一樣顯得非常溫順。
    關於美也的話題也一樣,若是平常的她應該會逞強說出「和這家夥一起睡,我可是敬謝不敏啊」之類的話,而且應該也會頂真吾一句「你該不會跟美也做一些有的沒的吧」。
    「被美也討厭讓你那麽傷心嗎?」
    「爲、爲什麽我非得爲了這種小事傷心不可啊!」
    「那你爲什麽心不在焉的?」
    「我、我才沒有心不在焉呢!你們是在說美也可不可以去我那兒住對吧?哼,真可惜,如果美也親近我一點,她愛怎麽住都可以呢!」
    明明沒什麽好自誇,但莉娜不知爲何卻挺起了胸膛。看在真吾眼裏,就像是在虛張聲勢似的,讓他覺得有點心疼。不過如果指出來的話,莉娜想必會更加打腫臉充胖子,於是他也就沒有再深究下去。就因爲這樣,真吾最近跟莉娜根本說不到幾句話。
    「光夫家也不行對吧?」
    「他是這麽說的。」
    衆人詢問小學生八坂光夫「可不可以收留美也」時,被他以一句「絕對不可能」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雖然光夫沒說明理由,但從那強硬的語氣,他們也察覺真的是不可能。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真吾原本想再拜托看看,但是光夫至今仍未現身。
    「光夫遲到了呢。」
    「小學生的放學時間應該不會比高中生晚吧。」
    「是不是撥個電話給他比較好?光夫大人從來不曾無故遲到的。」
    太郎說完之後,穗香掏出了手機。正當她掀開手機蓋准備撥打之際,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打來的?」
    「是光夫。」
    「真、真是湊巧。」
    穗香接起電話。才剛接通,她的聲音就變了——
    「啊、是、是。是的。不,那個……咦?啊,是、是……?您說什麽?怎、怎麽可能……是,我知道了。是,真是對不起,我們馬上過去。」
    挂斷電話的穗香一臉慘白。
    「怎、怎麽了?穗香。電話不是光夫打來的嗎?」
    「……是車站前面……超級市場的店長打來的。」
    真吾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來電顯示是光夫的手機號碼,可是打電話的人卻是超級市場的店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總之,我先去一趟超市。」
    「等、等一等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穗香咬著下唇,低下了頭。
    「做……的樣子。」
    「咦?」
    「光夫好像因爲順手牽羊,被店裏的人抓起來了……」
    現在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哭出來了。
    3
    一群人匆忙趕往的地點,是商店街上一問小而美的超市。
    近年來,郊外蓋了一座大型賣場,因此這問超市的客源明顯少了許多。不過因爲就位於車站前面,所以穗香去光顧過好幾次。
    正因爲是十分熟悉的地方,穗香在超市外頭還躊躇了一會兒。
    穗香依照電話的指示,向店裏的警衛說明原委後便直接走到位於店內深處的辦公室。所有人雖然都想跟著過去,但這麽做似乎不太好,所以最後只有被指名的穗香前往。
    「啊,不好意嗯,打擾了。」
    她低著頭走進辦公室之後,一股比沈悶更加沈重的僵硬氣氛隨即迎面撲來。原因無他,正是雙手交叉擺在胸前、坐在椅子上鬧別扭的光夫。
    「呃、那個……」
    「你就是住吉穗香嗎?」
    「啊,是的。」
    開口說話的是名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性。他跟店員穿著同樣的制服與圍裙,名牌上的「店長」頭銜與名字並列著。站他身旁的是配挂「副店長」名牌的女性以及一名男性警衛。他們三個人將光夫團團圍住。
    「其實我本來打算聯絡他的家人,但卻怎麽樣也聯絡不上。」
    店長蹙起眉頭歎了口氣。與其說是困擾的神情,倒不如說是一臉想放棄的模樣。
    「一句話都不說的孩子還滿常見的。遇到那種小孩我們通常都是叫警察來,再交給對方就行了。可是,這個孩子……」
    店長略微瞥了光夫一眼。光夫雖然沒有看著他,卻仿佛算准了時機一樣,低聲說了句「我沒做」。
    「總之,就是這副德行。」
    看來對方似乎不是要穗香充當光夫的監護人,而是要她幫忙說服光夫。
    穗香先是對聳著肩催促她的店長鞠了個躬,才走到光夫身邊蹲下身。
    「光夫,你爲什麽……」
    才剛開口的她又將話給吞了回去。
    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根本不了解整個情況是怎樣。何況光夫都斬釘截鐵地說「我沒做」了。沒親眼目睹事發狀況的她,如果貿然說出「爲什麽你要這麽做」之類的話,只會傷害光夫,背叛兩人之間的友情。如果光夫承認自己順手牽羊,那麽穗香會開口斥責,也會代他好好地向店家道歉。可是,光夫並沒有承認。他不至於會逃避自己犯下的錯,這一點穗香非常地清楚。
    所以,她現在該做的就是證明光夫的無辜。
    「你真的沒做,對吧?」
    「廢話。」
    「他是這麽說啦……」
    店長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裝零食。
    「不過我們從這孩子的書包裏找到這個。」
    穗香睜大了眼睛,不過還是沒放棄爲光夫辯解。
    「那是他本來就帶著的吧……對了,或許是他從家裏帶出來的呀?」
    「那倒不是。畢竟是這孩子自己親口證實的,他不記得自己帶了這東西在身上。」
    穗香擡頭看著光夫的臉。光夫咬著牙低聲說道:
    「我根本沒帶在身上,問題是,我也沒偷東西。」
    你看吧?店長彷佛這麽說似的眨了下眼睛。由店長的模樣看來,穗香猜測對方也沒有掌握到光夫真的是順手牽羊的決定性證據。
    「說實話,他沒有必要待在這裏。」
    店長搔了搔頭,態度突然出現大轉變。
    「要依竊盜罪嫌抓他實在有點困難。首先,一定要看到犯人用手去拿商品的樣子。其次,還必須看見他把那個商品放進口袋或袋子之類的東西。除非能完全掌握他在何時、何地將贓物藏在哪裏,否則無法證明其竊盜罪嫌。我們既沒看見他用手拿商品,也沒看見他把商品放進書包。當然,監視器也沒有拍到任何畫面。」
    「那麽,爲什麽光夫會在這裏?」
    「這一點我們也很想問清楚啊。他既不承認自己偷東西,也不承認這東西是他帶來的。只要他主張那是自己的東西,我們就沒辦法追究,有關這部分我們也告訴過他了……除此之外,他還要求把你們找過來呢。仿佛有什麽苦衷似的瞪著我們看……」
    看來,店長的期望似乎落空了。
    至於他不知道光夫到底在想什麽這一點,穗香也有同感。可是對於穗香提出的問題,店長卻微妙地改變了回答的方向。看來不問個水落石出是不行的。
    「既然你們什麽證據也沒有,那又是怎麽抓到光夫的?」
    「這個嘛……」
    「是小學生說的吧!?」
    取代欲言又止的店長開口說話的是光夫。
    「有一夥四、五人的小集團,告訴你們我偷東西的對吧?」
    店長頓時啞口無言,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光夫的臉色說道:
    「你怎麽會知道?」
    「當然知道了……」光夫一臉苦澀地皺著眉頭說道。「很像是那群笨蛋會做的事。」
    光夫說完之後便站起身。
    「你們根本沒辦法逮捕我。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待在這裏了吧?」
    「咦?這……」
    光夫不理會一臉狼狽的店長,迳自背起了書包。
    「好了,我們定吧,穗香姊。」
    「可、可是……」
    就這麽直接回去沒關系嗎?
    就像店長和光夫說的,光夫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可是有許多疑點尚未弄清楚——像是光夫硬是要留在這裏、明明沒必要卻把穗香他們叫來、還有誣賴光夫偷東西的那群小學生……
    盡管穗香心裏充滿了問號,但是光夫心裏已經有底了,他准備好要展開行動。更何況,一切的經過或許也不適合在這裏回答。
    「那、那麽……」
    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穗香這句話被一陣劇烈的開門聲蓋過。
    「八、八坂同學!?」
    以驚人的氣勢沖進辦公室的,是名二十歲出頭的女性。
    穗香嚇了一跳,光夫更是一臉詫異。
    「呃!日和老師!?你怎麽來了?」
    看來光夫認識對方。
    那名被稱作日和老師的女性喘著氣,快步走到光夫身邊。
    「我才想問你呢!店裏的人打電話給我,但說的內容我完全聽不懂。真是的,害我不曉得該怎麽辦才好,然後……」
    看來她好像是沖過來的。
    大概是匆匆忙忙趕來的緣故,所以一頭柔軟發絲散亂不堪,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有些淩亂。而且可能在哪裏跌倒過,不僅黑色毛線衫有點脫線,窄裙上也看得見磨損與汙垢。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等說明過前因後果之後,日和想了想,做出了確認。
    「那麽,我現在把這孩子帶回去了,可以嗎?」
    「咦?嗯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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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50:47 |只看該作者
被日和的氣勢壓制住的店長等人,瞪大了雙眼連連點頭。
    「那麽,就這麽辦吧。呃……」
    這時,日和似乎察覺到自己的狼狽模樣,連忙整理頭發,拍掉身上的灰塵,重新擺出端正的姿勢。
    「非常抱歉,給各位添麻煩了。爲了不再發生同樣的事,我會好好地管教他,這次希望各位能夠原諒他。」
    「喂,我什麽都沒做欽。」
    「詳細情況晚一點我再聽你說。可是,八坂同學的確給人家添了麻煩對吧?」
    「什麽麻煩啊!」
    「爲了八坂同學,人家可是在工作很忙的時候,還把時間花在這個地方哦!」
    「……」
    「就算你是被冤枉的,還是必須就這件事向人家好好道歉才行。」
    不容辯駁的凜然之聲,讓穗香不禁挺直了背脊。
    光夫原本還鬧著別扭,轉過頭去不理不睬,但是那位日和老師只說了一句「八坂同學」就讓他屈服了。他面向店長等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說了聲「對不起」。
    「很好。」
    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視線首度看向穗香。
    「你好,我是八坂同學的導師,我叫小倉日和。這次好像也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別這麽說……」
    「對了,你跟八坂同學是什麽關系呢?」
    雖然是理所當然的問題,穗香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穗香啞口無言之際,光夫在一旁開口幫腔了:
    「她是我的遠房親戚。」
    「遠房?」
    「穗香姊是我媽的妹妹的老公的朋友養的貓的小孩的婆家的鄰居。」
    總而言之,就是完全沒關系的人。不過,日和彷佛接受似的堆起了笑容。
    「是這樣啊。真是不好意嗯,我是個不及格的導師……」
    「不、不會,我才不好意嗯,是個不及格的親戚……」
    「喂,快點走了啦!」
    在光夫的催促下,穗香與日和向店家行了個禮之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她最後看到的是店長等人一臉傻眼的表情。
    穗香忍不住想著,自己臉上一定也是同樣的神情吧。
    4
    走出辦公室之後,真吾他們立刻一臉擔心地迎上前來。
    穗香還在想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們解釋才好,光夫倒是很乾脆地開口了:
    「幹嘛,你們大家都來了啊?」
    「能不來嗎?聽到你順手牽羊的事,這個……」
    「很遺憾,我並沒有偷東西。是對方誤會了。」
    「是、是這樣嗎?」
    真吾轉而向穗香尋求答案。
    因爲沒有其他的答案,所以穗香點了點頭。
    「看吧?別再瞎操心啦,快點走吧。」
    「可是……」
    真吾不禁遲疑起來,露出沒被說服的表情。因爲他看見應該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穗香,臉上也是同樣的神情。
    穗香自己也很在意光夫的說法,可是光夫似乎不想讓人碰觸到而想早早結束這段談話,所以也沒辦法讓真吾他們問個水落石出。
    「不好意嗯,請問……」
    日和輪流看了看真吾他們的臉之後,開口問道:
    「各位也認識八坂同學嗎?」
    她再度提出這個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其實她會有這種疑問也是理所當然的——以高中生爲中心,下至幼稚園學童上至成年男子,這種組合乍看之下真的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他們是穗香姊姊認識的人。」
    這時光夫再次出言相助。
    「因此我才會認識他們。」
    「這樣啊……」
    日和一臉興致盎然的表情。即使是親戚,他們與光夫的年紀也差很多。穗香只希望日和不要做奇怪的推測才好。
    日和無視穗香的不安,很快將目光從真吾他們身上栘開;似乎不是失去了興趣,而是判斷出他們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日和重新面向光夫,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八坂同學也有好朋友——嗯,好夥伴,是嗎?是一群很可靠的人呢。老師也稍微可以放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日和雖然露出了笑容,但話裏似乎帶著苦澀。
    「可是,你讓他們擔心了,所以不向大家道歉是不行的哦!」
    「……知道了啦!」
    光夫一臉別扭,滿臉通紅地說著。大概是覺得在大家面前被老師摸頭很不好意嗯。他這一點還是很像小孩子——穗香不由得輕笑出聲。

    「那麽,老師先回去羅。萬一再遇到什麽事,不要客氣,盡管跟老師說哦!老師或許當不了八坂同學的朋友或者同伴,但是一定會站在八坂同學這邊的。」
    日和最後拍了拍光夫的頭,然後轉向穗香等人說:
    「各位,我先告辭了。還請你們多多照顧八坂同學。」
    「是、是,我們會的。」
    日和聽到回答之後露出滿意的笑容,踏著輕快的步伐離去了。
    真是個有朝氣的人,和那感覺不太可靠的外表完全不同——穗香心裏這麽想著。她回頭看了光夫一眼,剛好聽見他那聲嘀咕,還一副很空虛似的歎了口氣。
    「可惡,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光夫目送著日和離去的背影,臉頰還是紅通通的。穗香原本以爲他的嘴角扭曲是因爲對被摸頭一事感到不滿,但是看起來又不像。
    既是開心,也是不滿。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笑還是要噘嘴。
    「光、光夫?」
    「嗚哇!?幹、幹嘛啊,穗香姊?」
    光夫的肩膀大大抖動了一下,轉過了身子。
    「沒事,那個……日和老師人真的很好呢。」
    「……是不算壞人啦。」
    「她是打從心底爲光夫擔心呢。」
    「她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啦。」
    光夫這次是真的不滿地噘起了嘴。
    「所以那也沒什麽特別的。」
    「你該不會……喜歡老師吧?」
    「啊!?」
    光夫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
    「說、說說說說、什麽蠢話,穗香姊!怎、怎麽、怎麽可能啊!」
    他未免也太慌張了吧。
    「真的是這樣嗎!?」
    真吾等人向光夫確認道。光夫整張臉脹得通紅地大吼著:
    「我說不是就不是啦!你們別亂說啦!」
    看到光夫驚慌失措又欲蓋彌彰的模樣,穗香不禁露出笑容——
    盡管平日的言行舉止不像小學生,但光夫在戀愛方面卻很符合他的實際年齡。
    這時候,穗香突然注意到有個男人凝視著他們,走了過來。
    是誰認識的人嗎?
    衆人似乎也發現了那個男人。他們露出疑惑的眼神,只有光夫一臉驚訝地盯著那個男人。
    男人似乎在窺探什麽似的朝他們走近,但是視線只落在光夫身上,須臾不離。
    「光夫?」
    穗香叫了一聲,但是光夫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那個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蓋過了好奇心的警戒讓衆人拾起了頭;就連光夫都擺出備戰架式,一副立刻就要沖出去的模樣。
    男人不知是沒發現到光夫的模樣,還是發現了卻不打算停下腳步,那雙瞪大的雙眼讓穗香等人感到心驚。
    男人與光夫的距離只剩五公尺。衆人看得出兩人之間十分緊繃,卻不知道他們有什麽關系,因此也只能先在一旁觀察了。
    「你是……光夫嗎?」
    男人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光夫聽見對方的聲音後,彷佛沾到髒東西似的皺起眉頭回答:
    「你這家夥來這裏幹嘛?」
    「喂喂,我這個做老爸的來看看自己的獨生子,你怎麽這麽說話呢?」
    「老爸?」
    「獨生子?」
    穗香與真吾面面相觑。
    原來如此,男人的五宮與光夫的確有幾分相似。光夫銳利的眼角和工整的五官再過個二十年大概就跟男人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必須除去現在光夫那譏諷的語氣與尖銳的態度。
    「我可沒有拜托你來看我。」
    「光夫……」
    光夫的父親一臉哀傷地眯著眼。不過他很快就改變態度,悠哉悠哉地雙手一攤。
    「我明白你表現出這種態度的心情啦,不過你至少也演一下父子感動再會的畫面吧!?」
    「跟你這種人再會誰會感動啊!」
    兩人之間的互動一點也不像是父子。可是,聽見光夫的父親接著說出口的那句話,穗香便能明白何以如此了。
    「再怎麽說都已經五年沒見面了嘛。就算我是不及格的爸爸,你好歹也該說點別的吧?」
    「消失吧,別讓我再看到你!除此之外我沒什麽好說的。」
    嗯嗯,原來如此。
    這就是讓光夫「討厭男人」的元凶。

座天使(七級)

黑色的麻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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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5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毀滅世界的魔法少女(?)


光夫的父親八坂信一在五年前離家之後便杳無音訊。
    他並非被卷入某個事件或意外之中,而是在自己的意願下離家不歸。對光夫來說,當日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
    光夫不知道詳細的原因,除了父母親顧慮到他當時只有七歲之外,光夫自己也還沒聰明到能掌握兩人失和的原因。
    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某天父親的態度突然變得很生疏,父母親不斷地吵架,激烈地互相指責,有時甚至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光夫的母親賴子,原本對別人的依賴心就很強,她對信一的依賴程度連光夫看了都覺得嫉妒,所以就算兩人再怎麽吵架甚至是挨打,她也不打算離開信一。
    信一大概是對這樣的賴子感到厭惡,於是丟下了「這是爲了彼此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藉口之後就離家出走了。雖然他以寂寞的眼神看著光夫,但光夫卻避開了他的目光。家裏從此變得非常安靜;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母親的安心感,遠遠勝過父親離家帶給光夫的打擊。
    從那之後,他從來不曾因爲父親不在家而感到寂寞,也不覺得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雖然發生過讓他非常心煩的事,但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只是賴子似乎就不是這樣了。她深信信一總有一天會回來;信一留下來的物品,至今仍被她好好地珍藏在家裏。
    盡管家境清寒,生活還是過得去,而光夫最高興的莫過於能過平凡安穩的生活。因爲母子兩人相依爲命,所以他也産生了「必須保護媽媽」的使命感。
    光夫不僅打理好自己的生活,甚至還會在賴子無助的時候默默地伸出援手。那個時候,母親就會開心地抱著光夫,並稱贊他「謝謝你,光夫真是個溫柔又了不起的孩子」。這雖然讓光夫很高興,但她必定在後面加上的那句「真的跟那個人很像呢」,他就完全不想聽到了。
    到了小學四年級左右,光夫就不再那麽黏著母親,而且也對一直等待父親回來的母親戚到不耐,於是開始與她保持些微的距離。光夫挂心著「母子相依爲命」,總是盡可能努力讓家人之間的關系不要惡化,但是媽媽總是堅持「不對,爸爸也在呀」的論調,讓他感到很氣餒。
    就這樣,五年過去了。當年小學一年級的光夫,現在已經升上六年級,很快就要畢業了。就在他幾乎忘了父親的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算什麽惡夢,信一居然回來了。而且全然沒有罪惡感,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光夫眼前,彷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回到了家裏。
    「老公……」
    賴子對於丈夫突然歸來一開始感到十分震驚,接著便雙眼噙滿淚水飛奔至信一懷裏。
    「……抱歉。」
    「沒關系。只要你回來,我什麽都不在意……」
    不同於沈浸在感動之中的雙親,光夫反而有一種強烈的疏離感。
    仿佛要彌補過去五年空白似的,光夫的父母說了好多話。但信一對於自己至今爲止發生的事隋,只是粗略地以一句「走訪了很多地方」簡單帶過。只有媽媽詳細描述逐年長大的光夫,是如何變成一個好孩子。
    自己成爲話題的重心讓光夫感到很不好意思,反而不願加入兩人的對話,晚餐時間只有光夫一個人待在蚊帳外面。他對兩人的甜蜜互動感到作嘔,索性早早上床睡覺。他告訴自己,今天這一整天只不過是場惡夢,等醒來之後爸爸就會不見,到時就會恢複爲原來的日常生活。他如此相信著,很快就沈沈入睡。
    然而當他一覺醒來,首先聽見的便是父母的談笑聲。唉,感覺好懷念啊——光夫不禁被幼時的記憶牽引過去,但隨即又用力搖了搖頭,甩掉這份甜蜜的感傷。
    光夫起床之後,看到父母在客廳喝茶看電視。以爲是一場夢的昨天其實是現實,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嗅,光夫,你起得真早。身體舒服點了嗎?」
    「你這家夥,到底要在這裏賴到什麽時候啊?」
    「光夫,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這個人可是你爸爸,他當然可以一直住下去啊。」
    「不,既然我已經回來了,就搬到大一點的地方去吧。沒有必要繼續住在這種破公寓裏。」
    「在這之前,信一要先找到工作吧。」
    「這一點沒問題。只要去之前上班的地方,雖然待遇不算很好,但是他們會讓我回去的。」
    「真的嗎!?」
    「思思。大家都還記得我呢。在這種不景氣的時代,只能說我太幸運了。」
    光夫對於事情居然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感到震驚不已,忍不住憎惡起完全以家人自居,並打算要長住下來的父親。
    「老爸。」
    光夫以挑釁的眼神對著信一開口說道:
    「你這家夥爲什麽現在才想到要回來?」
    對於光夫的問題,信一眨了一下眼睛就回答了——
    「因爲我太在乎你們兩個了。這個答案你能接受嗎?」
    怎麽可能接受啊。於是光夫又繼續追問:
    「既然你這麽在乎的話,當初爲什麽要離家出走?」
    「當時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不離開家裏的話,可能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什麽叫做不得已?」
    「那種事沒辦法對小孩子說明。只是,不論是我或賴子,我們比誰都還要替光夫著想,所以我才會離家出走。而這一點也獲得賴子的同意了。」
    「所以,你就可以離家五年,完全沒有消息?」
    「那是……」
    一旁的賴子拉了拉信一的袖子,打斷他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信一看著搖了搖頭不讓他說話的賴子,歎了口氣低下頭說道:
    「那也是不得已的……」
    接下來,他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麽。光夫心想,明明是這種爸爸,媽媽卻完全站在他那邊;這一點也不有趣,而且還讓光夫覺得很火大。於是他從廚房架上隨便找了個紅豆面包塞進嘴裏,背起了書包准備踏出家門。
    「喂喂,你打算邊走邊吃嗎?這樣很沒禮貌哦。還有,要吃就要吃像樣點的早餐啊。」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光夫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往門口走去。他的父親追到走廊上,眉宇間難掩失望之情,嘴角還微微下垂。光夫則像是要遮掩那抹表情似的,用力關上了玄關外的門扉。
    光夫逃難似的離開家門,想到接下來要去的學校也有令人悶悶不樂的事等著自己,心情就忍不住變得更加沈重。可是那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容不得自己逃避,何況他也不想見到示弱逃避的自己。
    走進教室之後,不出所料,幾個臉上挂著不懷好意笑容的男孩向他迎面走來。
    「唷,小偷來上學了呢。」
    「你有好好道歉了嗎?」
    「沒想到你還能來上學哦?我還以爲你會直接被抓去關呢?」
    男孩們一起咯咯地發出了冷笑。
    「很遺慽,我並不是小偷。」
    帶頭的山中撇了撇嘴角說:
    「少騙人了。那你爲什麽會被警察抓去?」
    「那不是警察,是警衛;而且我也沒騙人。至於我有沒有說謊,你只要去一趟超市確認不就好了?」
    光夫知道他們不敢這麽做。
    去告發光夫偷東西的就是這群男孩子。他們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把店裏的零食放進光夫的書包裏。
    因爲這群人很難得主動邀光夫一起玩,所以他認爲一定有內情,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會誣賴自己偷東西。
    可是,如今光夫被無罪釋放,只要去超市確認真假,被追究的一定是他們自己。這群人很清楚這一點,因此頓時說不出話來。
    光夫在班上被同學們孤立——或許也可以說被整個學校的同學孤立。這件事實在難以處理,老師們也都覺得很棘手。
    當然,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自從信一人間蒸發之後,光夫就以嘲諷的態度面對一切。那種不像小孩的冷靜沈著,不只是小孩而已,連大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如果只是對光夫避之唯恐不及,還不那麽令人難受,偏偏有人對於他是單親家庭這一點多管閑事。在不知不覺間,欺負光夫也沒關系的氣氛便以班上男生爲中心擴散開來。而這更是光夫討厭男性的決定性因素。
    可是,所謂的欺負,只有在被欺負的一方不抵抗的時候,情況才會變嚴重。不會有人在遭到對方抵抗之下,還硬是要欺負對方。
    光夫雖然沒有抵抗,但對於撲面而來的火焰依然面不改色,若無其事地面對,因此欺負起來並不有趣,而且愈欺負就愈沒勁;自從光夫升上六年級之後,欺負的場面幾乎消失無蹤。不過……
    眼前這群人似乎再度燃起了欺負光夫的興致。雖然很好奇讓他們如此熱衷的原因,不過他倒也滿不在乎地接受了。
    光夫無視於山中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因爲他覺得沒必要把事情鬧大。而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態度,似乎讓山中他們覺得倍受屈辱。
    山中開口說話了,話裏帶著比敵意更深的惡意——
    「八坂,聽說你老爸回來了?」
    光夫聞言顫了一下,他對連指尖都有反應的自己威到驚慌。
    「最近,鎮上很多人都說有看到你老爸哦!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缺錢回來拿錢,可是他好像還沒回去你家的樣子,所以我們想替你們父子倆安排感動的重逢場景呢。」
    雖然語帶恐嚇,但山中似乎沒察覺自己說的話已經暗示偷竊一事是捏造的。而且他似乎也還不知道光夫的父親已經回到家裏了。
    由於山中太過愚蠢,以致光夫懶得開口吐槽。而且那個老爸受到怎樣的批評,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原本期待光夫會有更大情緒反彈的山中,再次露出吃鼈的蠢相。最後像是撂話似的啐了一聲,不過光夫已經完全對他失去了興趣。
    直到聽見他接下來說的話。
    「……你這家夥最近很踐嘛。」
    「……啊?」
    光夫不知道山中指的是什麽,不自覺地應了一聲。
    「聽說你和一堆年紀大的家夥在鬼混?」
    他心裏明白對方指的是真吾他們。
    「那又怎樣?」
    反正自己又沒做壞事,而且也沒有任何規定禁止他與年長的人交朋友。
    光夫不知道山中爲什麽要提起這件事,因此在聽見他說下一句話的瞬間,身體比腦袋先做出了反應。
    「你該不會是跟那些大姊姊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等光夫回過神來,早就把椅子踹倒了。他完全無法思考,只是使盡全力往上揮出一拳。
    不可原諒。
    如果是自己受到侮辱還可以默不作聲,他可以視爲常習地冷靜以對。可是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穗香、侮辱夥伴。
    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憤怒與憎惡籠罩著他的全身o/心裏的惡魔不斷鼓吹他出手,連心裏的天使也認爲沒有原諒的必要而催促著他。
    因此,光夫毫不猶豫,打算朝山中他們發泄滿腔的怒氣與憎惡。
    就在此時,一名少女挺身介入光夫與山中之間。
    這名少女以全身的力量抑制光夫的怒氣,她緩緩搖了搖頭,凝視著光夫,仿佛在對他說「不可以」。
    「神、神林……」
    「八坂。」
    少女一把抓起光夫的手,拉著他朝走廊走去。
    「喂、喂……」
    「那些家夥說的話你不必在意。」
    少女斜眼看著一臉呆滯的山中等人,如此說道。
    「就像你看到的一樣,這個世界受到汙染。總有一天,當我的力量覺醒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會走向滅亡。所以那些即籽;毀滅的人類所說的嬉鬧言語,你根本不用在意。」
    「哦、哦……?」
    被少女拉著手的光夫怔愣地凝視著她的臉龐。
    神林祥子。在不同的意義層面上,她與光夫一樣,也是在學校顯得格格不入的少女。
    要說哪裏特立獨行?首先就是她的外表。臉蛋長得普通,對看慣了穗香她們那樣的女孩的光夫來說雖然覺得她顯得有些邁還,但還稱得上可愛吧。不過只要一看到她的服裝,連那樣的印象也會瞬間毀滅。她平常總是穿著以粉紅色爲基調、綴滿大量輕飄飄蕾絲的洋裝,還隨身攜帶著自己命名爲「魔法手杖」的木杖。
    那種打扮看起來像是以前電視上或哪裏會出現的魔法師。可是,電視裏的魔法少女都是個性開朗,精神飽滿,心裏充滿了夢想與希望,而祥子恰好與她們形成對比。她沈默寡言,臉上缺乏表情,而且還喜歡閱讀內容詭異的不明書籍。
    這樣的祥子當然沒有任何朋友,而且她自己也不想與周圍的人熟絡。在孤獨這層意義上,她的境遇與光夫一樣。但老實說,光夫也不想讓人將自己和這家夥歸爲同類。

    正因爲有這種想法,盡管兩人從四年級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光犬卻幾乎沒跟祥子說過話。也因此,祥子突然介入他們的吵架著實令光夫訝異不已。
    「神林,你爲什麽……」
    「對於那些無聊的家夥,八坂根本沒必要出手打人。當然也不必由我直接下手。因爲我們的力量,應該要用在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反正那些人什麽力量都沒有,只是愚昧的凡人。不管再怎麽進步,到最後都必須跪在我們面前求饒。」
    「……神林?」
    她到底在說什麽啊?
    光夫還沒出聲確認,祥子便開口回答——
    「我是魔法少女。是爲了要消滅這個汙穢的世界,被神挑選出來的人。而且……」
    神林臉上堆滿笑容,對光夫笑著說道:
    「八坂,你和我是一樣的。」
    「啊?」
    「你和我一樣,都背負著毀滅世界的命運。」
    「那是什麽意思啊?」
    「意思是——」
    神林用力握緊還牽著的手——
    「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羅。」
    完了……
    光夫感到焦慮不安。
    不知爲何,這個不得了的家夥,因爲不得了的原因纏上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哈……」
    光夫也只能發出乾笑聲,試圖將眼前的情況蒙混過去。
    2
    「唷,真吾,待會有空嗎?」
    放學後,向准備回家的真吾搭話的,正是他的好友棲川大輝。
    真吾與這個功課和運動都名列前茅的朋友從小學時代就有來往。真吾也承認大輝乍看之下和自己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不過在某些部分,他確實是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損友。
    「應該算是有事吧……」
    他放學後預定要與夥伴們商談世界危機的事,不過中間大概有兩個小時左右的空檔。大輝聽到之後,笑著說道「那夠了」。
    真吾讓莉娜和清美先回去,在沒什麽人的走廊角落裏,避開他人的耳目和大輝見面。
    「在我們進入主題之前,你先看看這個。」
    不出真吾所料,大輝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
    大輝的興趣是拍照,技術甚至已經達到職業水准。可是他追求的畫面大多可以稱之爲瞬間的奇迹,也就是裙底風光的照片。大輝拍了那些照片後,會拿給真吾監賞一番。這就是兩人的朋友關系。
    就如真吾所想的,這也是一張女孩裙底瞬間走光的照片。
    「思?」
    真吾的探測器出現了靈敏的反應。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一張平常的裙底走光照片,但我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
    真吾再度凝視照片,想找出讓自己心疼的原因。
    「原來如此。相較於之前的照片,這個女孩的皮膚更美,肌理細致光滑……最與衆不同的,就是那具有躍動感的水潤光澤啊。」
    「不愧是真吾。」
    口氣聽起來像是在試探他似的。
    大輝接著又拿出了另一張照片。
    這張的焦點是女孩的胸口,以由上往下的偷窺角度拍攝。臉蛋也拍得很清楚,只見她正對著鏡頭。雖然不明白大輝是怎麽拍到這張照片的,但這是一張更能打動真吾內心深處的照片。
    女孩往上凝視著鏡頭。略微濕潤的雙眼,仿佛在懇求什麽而噘起的唇辦,豐腴的臉頰,挺直的鼻梁。雙臂雖然一副害羞樣的環抱著身軀,但是衣襟下隱約可見的胸部曲線卻與這份害羞相反,完全被強調出來。這一點的確讓真吾感覺蠢蠢欲動。
    「這是一般的偷拍照對吧?」
    「當然了。如果是取得本人同意才拍攝這種照片,可是犯罪耶。」
    這男人似乎忘了偷拍本身也是犯罪行爲。
    無論如何,他依然是個可以捕捉到出色鏡頭的家夥。
    女孩的視線是正對著鏡頭,加上那雙濕潤的眼眸,彷佛直接給予觀賞者一股迫力。紅潤的雙頰與半啓的唇辦,以及被強調出來、讓人感到害臊的胸部曲線,簡直像是在央求真吾對她做壞事似的。
    少女的年紀恐怕比真吾還小。容貌看起來稚氣未脫,但是她所散發出來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緊緊擁抱,屈服於她的央求。
    真吾的想法八成全寫在臉上吧。只見大輝竊笑著,邊點頭邊說著「原來如此」。
    「不愧是真吾,連對這種照片都有反應。」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沒事。即使如此,在緊要關頭展現自制能力才叫成人吧?不過,原來如此,我還不知道真吾也有這種屬性呢。」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順帶一提,這張照片的全身照是這樣。」
    大輝一遞出第三張照片,真吾的背脊瞬問竄起寒意。
    第一張和第二張照片雖然都沒拍到,但是這張拍到全身的第三張照片,卻拍出了某個東西。少女把某樣東西背在身後——
    「大、大、大、大輝,這是……」
    「思。」
    「這是書包,對吧。」
    「是啊。」
    「這不是後背式書包嗎?」
    「這可不是角色扮演哦。那是如假包換的真人,而且是在學中的喔。」
    「咦咦!?」真吾大叫出聲。
    照片中的女孩竟然是個小學生。真吾看到這個小學生的裙底與胸部走光照,居然會感到興奮,還想緊緊抱住她,屈服於她的央求。
    「沒想到真吾的守備範圍還滿廣的嘛。」
    「不是啦!也許很難辯解,但只有這一點我一定要否認!!我可沒有那種蘿莉控的興趣!」
    「不見得喔。公主與清內路都在你身邊,她們兩個都是不輸給小學生的幼兒體型,所以你不知不覺就習慣了吧。只要沒注意到年齡的話,我看你連小學生都OK呢。」
    「才不OK!不要一派輕松、冷靜地進行那種過分的分析啦!」
    「放心吧,真吾。我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所以才會拍這種照片啊。」
    「有什麽好放心的啊!」
    真吾死命否認自己是蘿莉控,但對照片有反應這一點,卻讓他的話毫無說服力。
    「那、那是因爲,最近的小學生發育都很好……」
    「我調查過了,這個女孩是念小學五年級。好像是因爲被比她大的花心男友給甩了,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這種模樣是五年級……而且,還要再當一年小學生的她,竟然擁有這種身材。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是她才念小學而已就已經有男朋友,實在讓人感覺有點不愉快。
    「還有,她似乎也接過吻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這個我不想聽啊!我不想到最後聽見她其實是個很隨便的女孩子!」
    雖然感到郁悶,但再繼續下去,自己很可能會踏進再也回不來的世界裏,所以真吾硬是改變了話題。
    「……然後呢?你該不會只是因爲這樣就把我叫出來吧?」
    「當然不會羅,這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真吾心裏浮現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們兩個的守備範圍,因爲這張照片而變大了。不對,是開拓了全新的境界,也可以說是被喚醒了。我還沒有這種類型的照片,所以……」
    「我拒絕。」
    「我什麽都還沒說耶。」
    「你要我跟你去拍小學生的照片對吧?」
    「不愧是真吾,這樣就好談了。」
    「我已經說了我不去。」
    「爲什麽?」
    「這樣很糟糕吧!」
    「跟之前拍的照片完全沒兩樣啊。」
    「我會受自己的良心跟道德感譴責啦!」
    「沒問題啦。對小學生有反應這一點很有幫助哦。」
    「這哪裏叫沒問題啊!」
    「別在意,我開玩笑的。再怎麽樣,我的人格也沒扭曲到對小學生出手啊。」
    「開玩笑的門就算要開玩笑,也拜托你找個不那麽嚇人的好不好!」
    大輝又遞出一張照片給歎氣中的真吾。
    「這才是今天真正的目標。」
    真吾接過照片,不由得大喊一聲「欽!?」。照片上的人是光夫的班導師小倉日和。
    「哦,你知道她啊?那就好談了。我在車站前面看過她好幾次,也調查出她是一名小學老師。不過我沒想過她會和你有接觸,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性呢。」
    關於可愛這一點,真吾無法否定——照片裏的日和被拍下照片的時候也散發出這種特質。但是真吾知道她不是個單純用個性可愛就能形容的女性。
    日和不但擁有容易親近的氣質,更具備充滿教師威嚴的凜然嗓音和潑辣強悍的性格,以及認真爲孩子們著想的成人觀點。
    這應該是日和比真吾他們年長好幾歲,或者人生經驗比較豐富,因而顯現出來的差別。
    「……所以,這張照片怎麽了嗎?」
    「你不覺得她的氣質和住吉穗香有點像嗎?」
    「……」
    的確如此。
    穗香是個外表可愛、個性文靜、內在卻很堅強的少女。
    「再過個五、六年,那個女孩肯定會長得和這個老師很像。」
    「是、是嗎……?」

座天使(七級)

黑色的麻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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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發表於 2010-10-27 01:53:30 |只看該作者
「你不會很想看看嗎?身邊的女孩子未來的模樣。你不想看看那女孩長大之後,害羞而淫蕩的姿態嗎?」
    「唔……」
    「還有,對方是老師。而且不是整天對著青春期國高中生的老師、而是小學老師哦。平常就是一副聖職人員般的凜然態度,我相信是爲了補強她的外表,而不是原本的她。我對虛假的外在沒有興趣。既然如此,就應該摘下她的面具。我想看到她摘下面具之後的真正模樣。更別
  說則果她在孩子們的面前發生什麽突發狀況,情況會變成怎樣呢?那是至今爲止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全部被毀滅的瞬間哦——那個時候才能得知她的真正價值,只有那個時候的行動與表情才是她最原始的樣貌。真吾,我之前都只注重情色部分,可是這次不一樣。我終於發現了,我想看看人類真實的模樣。我想窺伺被隱藏的人類本性暴露出來的那一刻。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欲望嗎?雖然每個人都有,但卻沒有人做得到。爲什麽呢?因爲不具備做到那件事的能力。既然我們擁有那樣的能力,那麽當然是非做不可了!」
    「可是要做的事是掀裙子對吧?」
    「那只不過是手段罷了。」
    「雖然你說得冠冕堂皇,但這其實是你個人的興趣吧?」
    「正因爲人類的興趣與好奇心,才會有文明的興起、文化的建構。沒有興趣或好奇心的人類根本不算是人類,充其量只能算是猴子!動物!行屍走肉!」
    這家夥到底在胡扯什麽啊?
    盡管如此,大輝說的話還是很有吸引力。真吾也有一窺他人真實樣貌的欲望,更別說是和自己感情很好的女孩的未來樣貌了,說沒興趣是騙人的。
    「說得也是。好吧,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真吾給自己找了藉口之後同意了。
    日和不但擁有容易親近的氣質,更具備充滿教師威嚴的凜然嗓音和潑辣強悍的性格,以及認真爲孩子們著想的成人觀點。
    這應該是日和比真吾他們年長好幾歲,或者人生經驗比較豐富,因而顯現出來的差別。
    「……所以,這張照片怎麽了嗎?」
    「你不覺得她的氣質和住吉穗香有點像嗎?」
    「……」
    的確如此。
    穗香是個外表可愛、個性文靜、內在卻很堅強的少女。
    「再過個五、六年,那個女孩肯定會長得和這個老師很像。」
    「是、是嗎……?」
    「你不會很想看看嗎?身邊的女孩子未來的模樣。你不想看看那女孩長大之後,害羞而淫蕩的姿態嗎?」
    「唔……」
    「還有,對方是老師。而且不是整天對著青春期國高中生的老師、而是小學老師哦。平常就是一副聖職人員般的凜然態度,我相信是爲了補強她的外表,而不是原本的她。我對虛假的外在沒有興趣。既然如此,就應該摘下她的面具。我想看到她摘下面具之後的真正模樣。更別
  說則果她在孩子們的面前發生什麽突發狀況,情況會變成怎樣呢?那是至今爲止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全部被毀滅的瞬間哦——那個時候才能得知她的真正價值,只有那個時候的行動與表情才是她最原始的樣貌。真吾,我之前都只注重情色部分,可是這次不一樣。我終於發現了,我想看看人類真實的模樣。我想窺伺被隱藏的人類本性暴露出來的那一刻。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欲望嗎?雖然每個人都有,但卻沒有人做得到。爲什麽呢?因爲不具備做到那件事的能力。既然我們擁有那樣的能力,那麽當然是非做不可了!」
    「可是要做的事是掀裙子對吧?」
    「那只不過是手段罷了。」
    「雖然你說得冠冕堂皇,但這其實是你個人的興趣吧?」
    「正因爲人類的興趣與好奇心,才會有文明的興起、文化的建構。沒有興趣或好奇心的人類根本不算是人類,充其量只能算是猴子!動物!行屍走肉!」
    這家夥到底在胡扯什麽啊?
    盡管如此,大輝說的話還是很有吸引力。真吾也有一窺他人真實樣貌的欲望,更別說是和自己感情很好的女孩的未來樣貌了,說沒興趣是騙人的。
    「說得也是。好吧,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真吾給自己找了藉口之後同意了。
    「好,那就走吧!目標是我們的母校——縣丘第一小學!」
    兩人來到縣丘第一小學後,首先觀察起周圍的情況。盡管這裏是他們的母校,但兩個已經和學校無關的高中男生在附近閑晃,只會被當成可疑人物。
    「我們又不知道那個老師什麽時候出來,你不覺得這樣太危險了嗎?」
    「放心,我已經做了萬全的准備,完全掌握她一周的行爲模式。她今天不用開會,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大輝優秀的情報搜集能力依然一如往常地讓人畏懼。一旦少了這種能力,決定性的瞬間也不用指望了。不過,真吾忍不住在心裏想著,他那種能力是否有點用錯方向了?
    「目標是她走出校門的那一瞬間。因爲那時還有學童,所以我們比較不用擔心會被發現。待會只要估計好她出來的時問,假裝成路人走過去就可以了。」
    「路人會拿著相機散步嗎?」
    「這個你也不必擔心。這所學校的老師都認得我的長相和名字——當然是以攝影師的身分。所以就算我這個時候手上拿著相機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怎麽會有人這樣浪費才華啊!
    所謂的天才或許總是如此!?
    真吾假裝是大輝拍攝風景照的助手等待著日和登場。
    雖然他也擔心會被光夫撞見,但現在離放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光夫應該不至於還留在學校。
    時間就這麽緩緩流逝,目標人物總算現身了——小倉日和一邊催促著仍逗留在校內的學童回家一邊走了出來。
    「哼哼,連小孩子也在,時機真是太巧了。這樣剛剛好,要上羅,真吾!」
    「啊,思思。」
    真吾鎖定被孩子們圍著走的日和開始全神貫注。今天日和彷佛算准了似的穿著長裙來學校。如果她像昨天那樣穿著窄裙的話,不知道大輝會怎麽做?真吾想了想,發現那是個蠢問題——大輝這家夥一定不只是要掀裙子而已,肯定會說直接脫掉的。
    真吾收回飄走的思緒,等待大輝的暗號。可是小孩子實在是太凝事了,很難鎮定目標。如此一來,除了掀起所有女孩的裙子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話說回來,難道這才是大輝真正的目的?
    「真吾。」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真吾這才回過神來。
    「上吧!」
    習慣,或者說是欲望,實在非常可怕。
    真吾幾乎是反射性地將手臂往上揚,接著低喊了一聲「掀起來吧!」
    明明沒有風,日和與女孩們的裙子卻一起翻飛了起來。
    正因爲是這個瞬間,所以非得好好用眼睛記下來不可。
    可是真吾的視野卻立刻受到阻撓。
    只見一個女孩子正好快步走過裙子被掀起的日和身邊。
    結果最重要的日和身影被女孩擋住,沒辦法看得清楚。
    照理說真吾應該要感到扼腕的,不過他卻因爲別的事而愣住了。
    當然,經過日和身邊的女孩裙子也被掀了起來,可是比起那個還要吸引真吾注意的,則是她的打扮。
    總歸一句話,就是魔法少女。
    少女身上穿著粉紅色基調的衣服,顔色搭配讓人眼花撩亂,點綴著過多的蕾絲花邊,手上還拿著手杖——除了魔法手杖之外,實在想不到更貼切的形容了。
    以便服來說未免過於華麗又脫離現實,讓真吾爲之目瞪口呆。
    盡管如此,他卻無法一直盯著愣在那裏的女孩看,因爲跟在女孩身後的居然是光夫。
    光夫目擊到出乎意料的香豔場面之後,忍不住滿臉通紅。不過他似乎領悟到眼前的情況不太自然,在以目光四處搜索了一番之後,發現了真吾的身影,於是便怒氣沖沖地沖了過來。
    「喂,真吾,這是你幹的好事吧?」
    「呃、這個……」
    真吾視線栘向大輝想要尋求援助,這才發現大輝早已不見蹤影。
    「不見了!?」
    光夫深深歎了口氣,拍了拍一臉錯愕的真吾肩膀。
    「真吾,我實在不想幹涉你的興趣,可是拜托你,請你至少不要犯罪好嗎?可以的話,我可不想見到熟人被警察抓走。」
    「等等!你誤會了!這是意外啊!我對小學生沒有興趣!」
    「……我可沒說你的興趣是掀小學生的裙子哦!」
    「……」
    「……你終於連小學生都出手了是嗎?」
    「我說了,你真的是誤會我了啊啊啊啊啊!」
    真吾抱頭大喊。不過光夫似乎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先別管這個了,真吾,立刻到河堤去吧。」
    「……爲、爲什麽啊?」
    「該怎麽說才好呢……」
    光夫難得以瞹昧的語氣說話,真吾覺得很訝異。
    「怎麽了嗎?」
    「沒啦,就是,這個嘛……」
    此時,那個穿著特殊的女孩剛好走了過來。
    女孩擡頭看了真吾的臉一眼,厭惡地蹙起了眉頭。
    「這個世界果然被汙染了啊……」
    「咦?」
    「就因爲這樣,汙穢世界裏的臭男人們才會……!」
    女孩說到這裏,回頭望著後方的混亂場面。
    在她的身後,一群小學生不分男女,正在激烈爭論著有沒有看見內褲。想要收拾場面的日和因爲同樣也是當事人而顯得一籌莫展。
    「這位是?」
    真吾開口詢問。光夫聞言別過臉去搔了搔頭——
    「該怎麽說才好呢……我被纏上了。」
    「啊?」
    「詳細情形等之後再做說明。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真吾發現,光夫在說這些話的同時,臉頰似乎還微微泛紅。
    3
    在河堤邊集合的「被選上的人」,視線全都緊盯著光夫介紹的這個名叫神林祥子的女孩。
    這群精銳戰士,先前雖然嘗試過或見識過女仆、巫女、貓耳等各種打扮,但仍對祥子的一身打扮目瞪口呆。那副打扮再怎麽看都是魔法少女,比許多超現實的裝扮更加脫離現實;加上角色扮演還須由扮演的人融人魔法少女的角色,眼前的女子怎麽看都不太對勁——問題就在於
她本身的言行舉止。
    「這樣……你們是八坂的夥伴啊!」
    祥子輪流掃視了真吾他們的臉龐之後,輕聲地笑了。
    「很可惜,這個世界就要完蛋了。而且是用我的手,將這個世界毀滅哦。」
    「啊!?」
    在場所有人都驚訝得大叫出聲。
    光夫聳了聳肩,表示「就是這樣」。
    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喜歡才纏上自己,不過少女將光夫拉進她自己危險的幻想世界,確實讓光夫感到很困擾。
    只是,自稱是神明派過來的她出現在真吾等人面前的時間點,和神明宣布有世界危機出現的時間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爲了保險起見,真吾詢問穗香是否能從女孩身上感應到世界危機的波動。穗香則是明白表示她什麽也沒感應到。
    神明賜予穗香「感應世界危機的能力」。神明並不會說出世界危機會在何時何地發生,因此穗香的力量一向很受大家的重視。
    「看吧,你果然沒辦法毀滅世界。」
    真吾以說教般的口吻說道。祥子聞言偏著頭——
    「爲什麽你們知道?」
    「這是因爲穗香她……」
    「喂,真吾,等一下。」
    光夫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擁有特殊能力這件事,還是先別告訴她比較好吧。」
    光夫以斥責的語氣低聲說道。
    「……爲什麽?」
    「那家夥很愛幻想。如果你現在說出世界危機或是特殊能力之類的話,她八成會更加死命地纏著我們。」
    況且祥子是毀滅世界的一方,而真吾他們則是守護世界的另一方——這樣下去只會讓情況愈來愈複雜。
    真吾連忙改變了話題——
    「呃~~你叫神林是嗎?爲什麽你要毀滅世界呢?」
    祥子沒有回答,撇過頭去背對著真吾,似乎還在記恨裙子被掀起來的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點說清楚啊!」
    光夫接著開口質問,於是祥子乾脆地作出回應——
    「因爲太汙穢了。」
    原本以爲她只會說這句話,不過祥子深深吸了口氣,又繼續說下去——
    「這個世界充滿了憤怒、憎恨以及悲傷。醜惡的紛爭接連不斷,而且都是沒有力量的弱者先死、心地善良的人遭到踐踏。世界一直持續往錯誤的方向運行,因此神明才會命令我來毀滅世界。」
    神明——一聽到這個字眼,真吾他們忍不住面面相觑。
    「你說的神明是男的?還是女的?」
    「爲什麽這麽問?」
    「沒有啦,這個世界上不是有各種神話存在嗎?我只是好奇神明是怎樣的……」
    「請你不要把神明和人類藉由想像捏造出來的産物混爲一談。神明是唯一而且絕對的,所謂的性別毫無意義。」
    「所以不是人妖吧?」
    「當然不是。」
    祥子不悅地皺起眉頭,加重了語氣——
    「將神明與人類相提並論是錯誤的!神明是人類連想像都無法觸及的存在!」
    別說想像不到了,最神奇的是神明還很庸俗,而且非常地有人味……所有在場的人心裏八成都是這麽想的吧?
    無論是真吾等人所在世界的神明哀歌,或是莉娜他們世界的神明恬靜,都是性格大而化之且熟悉日本文化,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超越人類的想像;不過兩位神明的性別似乎都是女性,而且無論是哪一位都很像人類,所以這兩位神明應該和祥子提到的神明完全無關。不對,別說是無關了,或許祥子口中的神明,根本是她幻想創造出來的。
    真吾等人開始壓低音量交談——
    (果然,完全不像是世界危機呢。)
    (那、那麽,就是幻想的神明羅?)
    (松川,拜托你別莫名其妙說些詭異的話好嗎?)
    (可是,祥子同學似乎是真的這麽認爲哦。)
    既然如此,就幫她矯正那種幻想癖吧。於是光夫再次向祥子進逼——
    「那麽,你要怎麽毀滅世界?」
    「用這個。」
    遞到真吾他們面前的,是那枝她一直拿在手上的魔法手杖。要用來毀滅世界的,似乎是只要花一千九百八十日圓就買得到的廉價手杖。
    「別以肉眼判斷。這顆鑲在手杖尖端的寶石,具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那是一顆約莫手掌大小的紅寶石,似乎是用廉價玻璃制成的。大概一開始就不打算做得像真品吧,不僅看起來價格不高,無論再怎麽看都看不出它蘊藏著毀滅世界的力量。大概是只要輕輕往地面敲擊就會輕易損壞的寶石替代品。
    「這顆寶石能發揮什麽力量呢?」
    「這一點我還不清楚。」
    「不清楚?」
    祥子的語氣變得有些遲疑——
    「因爲時機未到。等時機到了,這顆魔法石就會産生魔力,發揮毀滅世界的力量……」
    「所謂時機,又是在什麽時候?」
    大概是找到了她話裏的破綻,光夫見縫插針地開口逼問。
    「這個嘛……不知道。」
    「喂!」
    「可是,就在不久的將來……」
    「喂,神林。」
    「所以,我……」
    「神林!」
    光夫的怒吼聲讓祥子的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她擡頭以泫然欲泣的眼神望著他。
    「呐,你仔~~細想想,你說要毀滅世界,可是卻不知道毀滅的方法;你說時機到了就能發揮力量,可是又說不出是什麽時候……你知道這叫什麽嗎?」
    「……」
    「這叫願望!也可以說是幻想!世界應該被毀滅,自己應該擁有那種能力,總有一天力量應該會覺醒——這全部都是你的願望吧?」
    「不、不是的……」
    「還有,你那身打扮算什麽?是神明叫你打扮成那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還真是個庸俗的神明呢。」
    「這、這是……」
    「那套服裝大概也是你自己去買,自己弄出來的吧?你可別跟我說是神明送給你的哦?讓你以這副姿態做這種庸俗的事情的,就是你說的神明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你所信奉的神明,不就和你口中的神明産生矛盾了?」
    「……」
    「那套服裝……」
    祥子默不作聲,這次則是換莉娜開口說話了。
    「該不會是『魔法少女戰隊莉莉卡露V』的造型吧?」
    「啊,果然是嗎阡」
    穗香也大叫出聲。
    「我剛才一直在想,這身打扮一定曾在哪裏看過。雖然外形有點改變,但的確是莉莉卡露V的打扮沒錯!」
    『魔法少女戰隊莉莉卡露V』是五年前以低年齡層觀衆爲對象播放的電視卡通。內容正如標題,是一群魔法少女對抗邪惡組織的悲壯故事。但中途卻摻雜了靈魂伴侶、共時性等等心理學與心靈主義的設定;卡通裏的角色們受到艱澀的內容與哲學性的暗示操控,最後魔法少女戰隊全滅、邪惡組織也瓦解了,不只是地球、連全宇宙都滅亡了。整個劇情並沒有回頭處理之前頻繁出現的設定與伏筆,而是在最後一集讓登場角色從夢中醒來作爲結束。對於以低年齡層觀衆爲對象的作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誇張發展。以另外一層意義來說,也算是引起話題的作口。
    最後評價當然是毀譽參半,不過現在還有部分粉絲像是崇拜宗教似的追捧著,讓它變成一部具有傳奇性的卡通。
    大概是與這部作品有關的蒙胧記憶被喚醒了,在服裝問題之後,穗香接著又指出那枝魔法手杖也是莉莉卡露V的成員持有的物品。
    「穗香,原來你看過那部卡通啊……」
    「我只有一開始有看啦,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說到這個,莉娜知道莉莉卡露V才真的讓我嚇一大跳呢!」
    「那是因爲恬靜大人交代我一定要看一遍。」
    異世界的神明,你怎麽會推薦這種東西啊?
    「那麽有趣的卡通很少見呢!真吾你們也該看一看。」
    這種反應上的差異算什麽呢?雖然真吾他們也想看看,不過……
    聽了兩人不假思索的指摘,祥子臉色發白,唇辦開始顫抖著。
    「你的打扮,不就是模仿那個莉莉卡露V的嗎?」
    「才不、不是,只是湊巧、湊巧很像而已……」
    「湊巧?你湊巧做出一套很像的?還是說你的神明湊巧賜給你一套很像的服裝?」
    「……」
    祥子頓時啞口無言。因爲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和祥子創造出來的設定相互矛盾。
    「情勢對你不利就不說話了?這麽一來,等於是承認全部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羅?」
    唇辦的顫抖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全身。想必是由於羞恥與屈辱的感覺所導致的。盡管是她自作自受,但真吾還是忍不住有點同情她。
    「呃~那個,我們就到此爲止了吧?」
    同樣看不下去的穗香隨即開口說道。真吾原本打算出聲附和,不過淳卻搶先說話了——
    「對、對嘛!而、而且,祥子妹妹還是很可愛啊!那、那身穿著也超、超適合她的!」
    只見淳呼吸急促,一直盯著祥子看。
    「等等,松川,你這樣很危險哦。」
    「最、最近的小學生發育真好呢。目測是那、那個——呼,胸圍八十一B,不對,若是考標題,是一群魔法少女對抗邪惡組織的悲壯故事。但中途卻摻雜了靈魂伴侶、共時性等等心理學與心靈主義的設定;卡通裏的角色們受到艱澀的內容與哲學性的暗示操控,最後魔法少女戰隊全滅、邪惡組織也瓦解了,不只是地球、連全宇宙都滅亡了。整個劇情並沒有回頭處理之前頻繁出現的設定與伏筆,而是在最後一集讓登場角色從夢中醒來作爲結束。對於以低年齡層觀衆爲對象的作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誇張發展。以另外一層意義來說,也算是引起話題的作口。
    最後評價當然是毀譽參半,不過現在還有部分粉絲像是崇拜宗教似的追捧著,讓它變成一部具有傳奇性的卡通。
    大概是與這部作品有關的蒙胧記憶被喚醒了,在服裝問題之後,穗香接著又指出那枝魔法手杖也是莉莉卡露V的成員持有的物品。
    「穗香,原來你看過那部卡通啊……」
    「我只有一開始有看啦,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說到這個,莉娜知道莉莉卡露V才真的讓我嚇一大跳呢!」
    「那是因爲恬靜大人交代我一定要看一遍。」
    異世界的神明,你怎麽會推薦這種東西啊?
    「那麽有趣的卡通很少見呢!真吾你們也該看一看。」
    這種反應上的差異算什麽呢?雖然真吾他們也想看看,不過……
    聽了兩人不假思索的指摘,祥子臉色發白,唇辦開始顫抖著。
    「你的打扮,不就是模仿那個莉莉卡露V的嗎?」
    「才不、不是,只是湊巧、湊巧很像而已……」
    「湊巧?你湊巧做出一套很像的?還是說你的神明湊巧賜給你一套很像的服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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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發表於 2010-10-27 01:54:01 |只看該作者
祥子頓時啞口無言。因爲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和祥子創造出來的設定相互矛盾。
    「情勢對你不利就不說話了?這麽一來,等於是承認全部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羅?」
    唇辦的顫抖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全身。想必是由於羞恥與屈辱的感覺所導致的。盡管是她自作自受,但真吾還是忍不住有點同情她。
    「呃~那個,我們就到此爲止了吧?」
    同樣看不下去的穗香隨即開口說道。真吾原本打算出聲附和,不過淳卻搶先說話了——
    「對、對嘛!而、而且,祥子妹妹還是很可愛啊!那、那身穿著也超、超適合她的!」
    只見淳呼吸急促,一直盯著祥子看。
    「等等,松川,你這樣很危險哦。」
    「最、最近的小學生發育真好呢。目測是那、那個——呼,胸圍八十一B,不對,若是考標題,是一群魔法少女對抗邪惡組織的悲壯故事。但中途卻摻雜了靈魂伴侶、共時性等等心理學與心靈主義的設定;卡通裏的角色們受到艱澀的內容與哲學性的暗示操控,最後魔法少女戰隊全滅、邪惡組織也瓦解了,不只是地球、連全宇宙都滅亡了。整個劇情並沒有回頭處理之前頻繁出現的設定與伏筆,而是在最後一集讓登場角色從夢中醒來作爲結束。對於以低年齡層觀衆爲對象的作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誇張發展。以另外一層意義來說,也算是引起話題的作口。
    最後評價當然是毀譽參半,不過現在還有部分粉絲像是崇拜宗教似的追捧著,讓它變成一部具有傳奇性的卡通。
    大概是與這部作品有關的蒙胧記憶被喚醒了,在服裝問題之後,穗香接著又指出那枝魔法手杖也是莉莉卡露V的成員持有的物品。
    「穗香,原來你看過那部卡通啊……」
    「我只有一開始有看啦,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說到這個,莉娜知道莉莉卡露V才真的讓我嚇一大跳呢!」
    「那是因爲恬靜大人交代我一定要看一遍。」
    異世界的神明,你怎麽會推薦這種東西啊?
    「那麽有趣的卡通很少見呢!真吾你們也該看一看。」
    這種反應上的差異算什麽呢?雖然真吾他們也想看看,不過……
    聽了兩人不假思索的指摘,祥子臉色發白,唇辦開始顫抖著。
    「你的打扮,不就是模仿那個莉莉卡露V的嗎?」
    「才不、不是,只是湊巧、湊巧很像而已……」
    「湊巧?你湊巧做出一套很像的?還是說你的神明湊巧賜給你一套很像的服裝?」
    「……」
    祥子頓時啞口無言。因爲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和祥子創造出來的設定相互矛盾。
    「情勢對你不利就不說話了?這麽一來,等於是承認全部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羅?」
    唇辦的顫抖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全身。想必是由於羞恥與屈辱的感覺所導致的。盡管是她自作自受,但真吾還是忍不住有點同情她。
    「呃~那個,我們就到此爲止了吧?」
    同樣看不下去的穗香隨即開口說道。真吾原本打算出聲附和,不過淳卻搶先說話了——
    「對、對嘛!而、而且,祥子妹妹還是很可愛啊!那、那身穿著也超、超適合她的!」
    只見淳呼吸急促,一直盯著祥子看。
    「等等,松川,你這樣很危險哦。」
    「最、最近的小學生發育真好呢。目測是那、那個——呼,胸圍八十一B,不對,若是考慮身體纖細度的話可能有C哦。」
    「你光是目測就知道了啊!?」
    真吾開口吐槽。在他身邊的莉娜則是雙膝一跪,低下了頭——
    「輸了……我輸、輸給了小、小學生……」
    輸了啊?
    再過去一點的清美露出複雜的表情,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胸部——
    「明明只是個小學生,真的是不能小看呢!」
    看來清美被激起了競爭意識。
    「話說回來,你從服裝上就看得出來啊?」
    祥子身上的服裝,無法清楚地呈現出身體輪廓。在真吾眼中,莉娜、清美、美也和祥子,每個人看起來其實都一樣。
    「真、真吾你太嫩了吧,連、連這種事都看不出來的話,想讀通情色學可還差得遠哦。」
    真是一門不知道該不該讀通的學問。
    針對這一點,太郎也從別的角度解析祥子的發育——
    「在下光從氣味就知道了。她的氣味和美也大人顯然不同,和公主殿下或清美大人的也有差別。硬要說的話,氣味和穗香大人的比較接近,祥子大人未來大概會有像穗香大人那樣的好身材。」

    「你連這種事都知道啊!?」
    「連這種事都不知道,真吾你實在太嫩了。」
    真吾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又覺得身爲人類的他,或許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各、各位,我覺得你們說的話已經構成性騷擾了喔……」
    穗香雙手環抱在胸前,在衆人的目光下護住自己的身體。
    在大家鬧成一團的時候,祥子依然低著頭不知在嘀咕些什麽。
    「……麽。」
    「啊?」
    光夫一臉訝異地看著祥子的臉。
    「爲什麽……八坂你總是要阻礙我呢?」
    「啊?」
    身體仍顫抖著的祥子擡起頭,以斜睨的眼神瞪著光夫——
    「果然,是因爲你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吧……」
    「記憶?」
    「我想你八成不記得了吧?我們兩個的因緣糾葛。」
    「我們會有什麽因緣啊?」
    「我跟八坂在前世曾經是朋友。」
    祥子接著說出口的話,讓真吾他們也爲之傻眼——
    「我們一起接受神明的囑托,成爲世界的裁決者;不知轉世投胎了幾次,觀察當下的時代、然後做出裁判。然而好幾次遇到必須毀滅世界的時代、我打算要付諸實行時,八坂卻總是阻礙我。你明明也知道這個世界早就沒救了,明明總是在期待世界有所成長時不斷遭到背叛的啊!?」
    她到底在胡說什麽啊?
    真吾完全摸不著頭緒。莫名其妙被扯入話題裏的光夫更是一臉困惑,頻頻向衆人投去求救
  的眼神。
    「即使到了這個時代,八坂還是打算阻礙我嗎?」
    「喂、喂,神林……」
    「不對。」
    「什麽不對啊!?」
    「我雖然是神林祥子,卻又不是神林祥子。我真正的名字是『神林露菲雅』——是從神的身體裏生出來的神子。而八坂的真名則是『八坂阿爾吉斯』——和我一樣是神明生出來的神子……」
    「喂喂喂喂喂!等一下!你別隨便亂改人家的名字!還有,你說的那是什麽啊?那種日本人名與外國人名混在一起的全名?」
    「不要被既定的概念限制了。」
    「是你的幻想超脫常識了!再說,如果有那樣的因緣,爲什麽我會想不起自己的任務跟真正的名字!?」
    「那是因爲時機末到……」
    「又來了!那麽,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麽只有你想得起前世的記憶!」
    「多少會有點誤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兩人爭執不下,似乎沒有要罷休的樣子。
    光夫不斷地點出祥子幻想中的破綻,而祥子爲了掩飾破綻又提出新的設定,將自己所說的合理化——兩人就這樣一直說個沒完。
    「祥子這樣子,該拿她怎麽辦……」
    穗香開口詢問,但真吾自己都想問別人了。不過比起該拿祥子怎麽辦,穗香似乎更擔心其他的事。
    「再這樣下去,我們很難討論怎麽處理世界危機……」
    「你感應到什麽了嗎?」
    「是的。」
    穗香點了點頭。於是真吾讓光夫繼續去應付祥子,先把夥伴們集合過來聽她說明。
    「其實,從今天早上開始,雖然有點微弱,但我確實感應到世界危機的波動了。」
    「地點在哪?」
    「早上我要上學之前,順便去確認了一下……」
    穗香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輪流看了看真吾、光夫,以及祥子。
    「恐怕就在縣丘第一小學。」
    「什麽!?」
    真吾不禁大叫一聲,引起祥子的注意。不過她很快就失去興趣,又將視線轉開。
    「……怎麽偏偏在那個地方啊?」
    縣丘第一小學是真吾的母校,也是光夫與祥子目前就讀的學校。
    「既然被選上的人與世界危機有所關聯,那麽世界危機從光夫就讀的學校發生,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先前發生的世界危機全都與真吾他們這些被選上的人有關。而世界危機只在真吾他們居住的縣町周圍發生似乎是有其原因的,只是詳細情況他們還不清楚。
    「首先,應該先前往現場吧!」
    大家以點頭同意太郎的提議。
    「穗香大人不是還沒確切掌握詳細的地點嗎?那麽我們就追根究柢,先去確認情況,接下來再決定怎麽處理神林大人的事吧!」
    沒人提出異議。剩下的,就是該怎麽將光夫從祥子身旁帶開。
    原本他們可以使用淳的瞬間移動能力直接前往,但卻無法在祥子面前這麽做。於是決定先解散,讓祥子以爲大家都回家之後再集合一次。
    雖然對祥子很抱歉,但真吾介入她與光夫之間硬是結束兩人的交談,告訴他們今天就先解散。這時穗香再悄悄和光夫耳語,告訴他衆人接下來的計畫。
    「那麽,大家今天辛苦了。」
    穗香強硬地宣布解散,然後邁步走了出去。衆人聽到這個暗號之後,開始往自家方向移動。
    光夫正准備回家,卻被祥子拉住衣角。
    「幹嘛啊?」
    「邊走邊說也沒關系,再多聊一點吧!」
    雖然不想陪她聊,但看來也跑不掉了。
    兩人並肩爬到河堤上方,走進自行車道。
    既然情況變成這樣,乾脆就順便解開自己心裏的疑惑好了。
    「呃,我說神林……」
    「叫我露菲雅。」
    「……總、總之,爲什麽是我啊?」
    祥子擡頭凝視著光夫的臉,以表情詢問他要問什麽。光夫打算開口時,才注意到兩人的身高差距。
    「不管你說的是事實或是幻想,總之你說的這段因緣,爲什麽非我不可啊?」
    祥子停下了步伐。
    「喂,不要突然停下來啦!」
    「因爲我們是同類。」
    「啊?」
    感覺完全對不上的一句話讓光夫瞪大了雙眼。不過他隨即意會過來,對方是針對自己剛才的問題在回答,於是便默默地催促她繼續往下說。
    「大概是因爲八坂跟我是同類吧。」
    「……哪方面?」
    「各方面。」
    「喂。」
    「所以,我才希望八坂成爲我的同伴。」
    「……」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毀滅世界,助我一臂之力。因爲我覺得如果是八坂的話,一定可以進行得很順利。」
    「……我可沒打算和你攜手順利地毀滅世界哦。」
    「八坂。」
    祥子以真誠的眼神凝視著光夫——
    「八坂,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聽他這麽一問,首先浮現在光夫腦海裏的是父親的臉孔。他連忙甩了甩頭,想要甩掉父親的身影。
    「不喜歡,但是也不討厭。就是這樣。」
    「……果然如此。」
    「果然什麽啊?」
    「八坂討厭這個世界,可是因爲有所眷戀,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將它毀滅。」
    對於祥子出于意料的剖析,光夫一時間無法反駁——因爲某些部分真的如她所說。
    「就算你這麽說……」
    「八坂。」
    祥子打斷他,繼續說了下去——
    「你跟那些人是什麽關系?」
    「唔……就遠房親戚的姊姊,還有她的朋友啊。」
    光夫沒想過自己得連著兩天說同樣的謊話。
    「這樣子啊……感情看起來很好呢。」
    「是嗎?」
    雖然他們是自己重要的夥伴,但說到感情好不好,還是讓他忍不住歪著頭質疑。畢竟與這些夥伴認識還不到半年,年紀與性別也各異,如果不是有拯救世界的共同目標,這幾個怪人是否能維持表面上的團結還很難說。雖然自己不是祥子,但也只能說是因緣讓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
    「可是,還遠遠不及你我之間的關系。」
    「怎麽說?」
    「我跟八坂在前世是一對戀人。」
    「嗅哦……」
    光夫不由得呻吟出聲。她怎麽每件事都要扯到前世啊?
    很可惜,光夫的疑問並沒有獲得解答。到底要怎樣才能造就出這種幻想少女啊……
    光夫撇了撇嘴角,一臉呆滯地用力歎了口氣。
    在一段距離外觀察著兩人的真吾與穗香,沒再繼續尾隨。
    「你很在意這個嗎?」
    穗香輕輕點了點頭。
    解散之後,假裝要直接回家的真吾發現穗香一直靜靜觀察著光夫與祥子,於是便出聲喚住她。穗香只說了句「有一件事我有點在意……」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但似乎打算要偷偷跟蹤兩
人。
    真吾聽她這麽一說,也開始在意了起來,於是便與穗香一同跟在兩人身後,沒想到還真的讓他們聽見了不得了的事。
    「祥子會那麽說,是表示她真的喜歡光夫嗎?」
    「大概是吧……」
    「如果她沒那種幻想癖就好了,年輕真好……」
    「你還滿置身事外的嘛。」
    「的確是不關我的事吧?」
    「……是沒錯啦。」
    穗香不知爲何一臉不滿,讓真吾感到有些困惑。
    爲了收拾眼前的場面,他趕緊改變話題。
    「可是,這下子情況明朗多啦。她說的話全部都是幻想,跟世界危機無關。光是明白這一點也算是有所斬獲吧。」
    穗香對此並沒有表一不意見。相反地,她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說著:
    「如果真的沒事就好了……」
    4
    衆人在縣丘第一小學重新集合,目標是學校後方的小山丘。
    「是這裏啊……」
    「也就是說,在那裏對吧?」
    光夫與真吾心裏有了底,立刻走在前面。他們在校舍中迂回前進,跨越禁止入內區域外圍的鐵絲網。
    「就這麽進去沒關系嗎?」
    「可以啦。也不是什麽危險的地方吧,我們在念小學的時候還不是經常跑進去玩。」
    因爲經常來玩耍,對真吾來說這裏就像是自家後院。盡管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他依舊毫不遲疑地抵達目的地。
    「這是……」
    那是一個有山岩紋路的洞窟,是個進入二、三公尺深之後便幾乎無法前進的淺穴。
    「據說無法再前進的地方往前走還有空洞,但沒有人真正確認過,就像是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傳說一樣。」
    「也就是說……」
    「在這個洞窟的深處,可能有某種會掀起世界危機的東西。」
    真吾等人走入洞窟之後,再次要求穗香確認,她果然感應到世界危機的波動就在這裏面。
    「可是,是在這裏面對吧?沒有重型機具開挖的話,應該沒辦法進得去吧?」
    光夫說的話很有道理。
    阻礙衆人前進的山壁與周圍不同,大概是用砂土堆起來的。看來雖然比起挖掘岩壁還要輕松,但如此大量的砂土,沒有挖土機的話也動不了分毫。
    太郎好像察覺到什麽似的,朝砂土牆走近,並且用鼻子嗅了嗅——
    「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氣味……與其說是氣味,不如說是氣氛……在下好像也曾在哪裏感受過這種氣氛……」
    「莉娜,你的魔劍辦得到嗎?」
    「你以爲魔劍是方便的萬能道具嗎?」
    「我是沒這麽想啦。可是這裏面看起來只有魔劍可能有辦法吧?」
    「魔劍可不是用來挖洞的工具。」
    「但能在拯救世界時派上用場不是嗎?」
    「……」
    莉娜默不作聲,動也不動。不知道是否多心,她看來似乎猶豫不決又冷靜不下來。
    「總之,不能使用普爾雷斯卡。」
    「……知道了。」
    這麽一來,該怎麽辦就是問題所在了。
    太郎用鼻子貼近砂土搜尋氣味,穗香也靜靜凝視著前方。真吾覺得自己不管怎麽樣都得做點什麽才行,於是便伸出手去觸碰砂土,就在那一瞬間——
    砂土消失了。
    擋住衆人去路、堆砌成牆壁的砂土瞬間消失無蹤。
    「怎、怎麽回事!?」
    每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什麽也沒做哦!?」
    「你不是碰了嗎?」
    「我只摸了一下而已!」
    「只有摸一下爲什麽會這樣啊!」
    「我哪知道啊!」
    「等、等等!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啦!」
    的確如此。
    真吾等人往最裏端看去。
    「……很深的樣子。」
    「看起來很深呢。」
    「需、需要照明吧。」
    淳施展瞬間移動回家拿手電筒後,由光夫打頭陣往內部前進。
    「果然很深。」
    「喂喂,還不是普通的深耶。」
    衆人大概足足走了五分鍾以上。因爲是座小山,直線走了五分鍾的距離之後應該能抵達另一端才對。可是洞窟不但一直往下、而且還看不到終點,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
    就在一行人感到不安之際,終於來到了盡頭。
    「嗚哦!」
    光夫大叫一聲,快速移動手上的手電筒。
    眼前的空間非常寬敞,或許比學校的操場還要大。山丘內部競有如此寬廣的空間,與其說是訝異,倒不如說是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山丘內部居然有這種空間存在……?」
    「怎麽會這樣?」
    「那、那是……?」
    穗香指向寬闊空間的一隅,那裏有個用石頭制成、類似底座的東西。另外還有一顆約莫人頭大小的不明物體,有如裝飾般地擺在上面。
    靠近一看原來是一顆石頭。不過一行人立刻注意到那並不是普通的石頭。
    「果然如此……」
    石頭上畫著猶如崩壞文字般不可思議的圖騰。那是之前與真吾他們作戰過、身爲世界危機的魔神所操縱的圖騰。換句話說,應該也有魔神被封印在這顆石頭裏面。
    「沒錯,我感應到的便是這顆石頭發出的波動。」
    穗香再次保證之後,衆人便更加確定封印在這顆石頭內的魔神複活,應該就是這次的世界危機。
    「可是,還沒有複活的氣息吧?」
    「目前波動還很弱。」
    「那麽,乾脆將它打破如何?」
    沒有人反對。比起在衆人不知道的時候複活,還不如直接讓魔神在面前複活並且快速擊倒來得輕松——所有人大概都是這麽想的吧。
    盡管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的,但真吾還是帶有幾分認真地將石頭拿在手上。
    緊接著——
    「……我……」
    「咦?」
    不知是誰開口說話。
    真吾連忙環顧衆人的臉,但似乎沒人聽到——每個人都一副沒察覺的樣子。
    他心想該不會是錯覺吧,於是低頭看著石頭。這次絕對沒錯,他真的清楚聽見了說話聲。
    「……解……我。」
    彷佛是在耳邊低喃,又像是從體內傳出的。
    真吾的注意力轉向手上的石頭。
    那是十分低沈、猶如怨靈從地底爬出般令人不快的聲音。可是真吾卻不覺得毛骨悚然,反而覺得心情極爲舒暢,甚至湧上一股懷念的感傷。不知爲何,總覺得手上的石頭是很重要的東西。
    接著,原本斷斷續續的句子突然完整地直接在他的腦中響起。
    『解放我……』
    解放……?
    猶如體溫般的溫度從石頭傳遞到真吾手上。這種讓人想整個人賴上去的舒適溫度,讓他忍不住吐了口氣。
    然後……
    一道閃光由眼前進射出來。
    「真吾!喂,真吾!!」
    「……」
    「真吾同學!你醒一醒!」
    「……唔、啊、咦?」
    真吾悠悠回過神來,眼前是神色緊張的光夫。在他身旁的還有一臉擔心的穗香、咬著下唇的莉娜,以及其他夥伴們的臉孔。而且不知爲何,他覺得自己的臉頰好痛。
    「……你、你們是怎麽了啊?」
    「這是我要問的話吧!」  「我正想問你呢!」
    所有人齊聲對他大吼。
    真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太郎開口向他說明——
    真吾在拿起那顆石頭之後,便彷佛突然失去意識般地僵立在原地。無論衆人怎麽叫、怎麽搖晃他的身體都沒反應。明明只是站在原地,卻像找到什麽重要東西似的,臉上浮現愉悅的神情。
    「我們甚至懷疑你的靈魂搞不好被惡魔奪走了,才會露出那種異樣的愉悅神情。」
    光是表情就被形容成異樣的愉悅,真吾實在完全無法想像。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思?沒啊,我只是聽見聲音……」
    「聲音?」
    「思思,我聽見有聲音說『解放我』。」
    「你這笨蛋!那不就是被魔神奪走意識了嗎!」
    「呃!?是這樣嗎!?」
    「不然還會是什麽!?」
    這麽說來,的確有可能是這樣。自己的意識被那個聲音奪走,失去了自我;或許剛才的情況真的很危急。
    「幸好我能夠恢複意識……」
    「這一點你得好好感謝公主。是她狠很揍了你,你才清醒過來的。」
    「我沒有揍他,只是稍微用了一點力量而已。」
    還不是一樣。
    不過,他總算知道自己的臉頰爲什麽會那麽痛了。剛才眼前那道疾馳的閃光,大概就是挨揍時受到的沖擊。雖然手法很粗暴,卻幫助自己恢複神智,因此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謝啦,莉娜。」
    「不、不客氣。比起這個,現在該怎麽辦?一碰這個石頭,意識好像就會被占據。就算這樣,還是要試著破壞看看嗎?」
    全體成員一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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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54:27 |只看該作者
「還、還是、暫時先觀察一下好了。」
    「這樣子啊……」
    既然不能任意觸碰石頭,也只能先擱著,另尋對策再說了。
    在真吾恢複神智的同時,那顆石頭也掉落到地上。雖然只是隨意滾動,卻活像是隨時都會自己動起來,回到原來的位置似的,讓衆人感到毛骨悚然。
    「算了,幸好白天我人在學校。如果有什麽不對勁,還可以立刻和你們聯絡,這也是較有利的地方。」
    光夫的話決定了今後的行動方針,於是真吾他們轉身離開了現場。
    在離開這個寬廣空間之際,真吾無意識地轉身看了一下。那顆石頭依然在地上,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不知爲何,他總覺得自己心裏依然挂意著。
    「咦?」
    穗香剛走到外面便大叫一聲。夕陽西下,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但她似乎不是因爲這樣而感到不對勁。
    「怎麽了,穗香?」
    「呃、那個……糟糕了。」
    穗香的語氣裏除了糟糕之外,還蘊含著更多的疑惑與不解。
    「雖然還很微弱,但我又感應到別的地方傳來世界危機的波動。」
    「什麽!?」
    這下連真吾他們也感到疑惑了。同一時間有兩個地方陷入危機的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碰上。雖然追問穗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穗香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總、總之,我們也趕緊過去那邊阻止吧。在哪裏呢?」
    「這個……在滿遠的地方。有沒有人身上有帶地圖呢?」
    應該不會有人拿著地圖四處跑吧!?
    最後是淳施展瞬間移動偷偷潛入學校的圖書館,拿了地圖出來。
    穗香可以藉由觸摸地圖,准確指出世界危機的發生地點。拿到地圖之後,她先以手指在全國地圖上快速移動搜尋大致的位置,接著翻開細部的地圖進一步縮小範圍。
    「啊。」
    穗香的手指停在某一點上。那是一處甚至不需要詳細住宅街道圖也可以輕易知道的地點。
    「富、富士山……?」
    「這是怎麽回事?」
    大家面面相觑,仍舊摸不著頭緒。
    接著真吾他們便靠著淳施展瞬間移動前往富士山。
    「哇啊……」
    衆人抵達富士山山腳下,一齊發出贊歎之聲。
    「可惡。」
    「怎麽了,光夫?」
    「我可是第一次看見富士山耶!沒想到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在這種狀況之下……」
    大家都深表同感地點了點頭,這才發現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富士山。
    雖然對光夫追求浪漫一事感到意外,真吾依然持續思考著。
    看起來似乎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世界危機逼近了呢?
    「既然是座火山,該不會是要爆發了吧?」
    「可是,富士山是休火山吧?」
    「不,最近已經不再這麽歸類了。富士山的確沒有火山活動的徵兆,但凡是一萬年之內爆發過的火山在分類上都屬於活火山。」
    富士山已經有三百年以上沒爆發過,在一般人的認知中屬於休火山;可是根據目前對火山性地震與噴發氣體的觀測,依然存在著爆發的可能性。
    「所以,果然是富士山會火山爆發羅。」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不過讓世界陷入危機的火山爆發不但難以想像,而且最近也沒傳出預測富士山爆發的相關新聞。
    目前已經停止活動的火山很難會出現突如其來的大規模爆發。近年來淺間山與櫻島雖然也曾經火山爆發,但是爆發之前都會有相關新聞的報導。以某種程度而言,爆發是能預測的。在火山學發達的現代,應該不太可能發生毫無預兆爆發的情況。
    雖然不太可能,但既然是世界危機,也不能完全否定會有人類智慧無法理解的事態發生。
    「總之先搜集情報再說吧。」
    首先要搜集關於富士山的資料,若有不對勁的地方,才能掌握確切的成因;要是有異變産生也能立即做出處置。
    學校後山也有狀況,所以由光夫與已經畢業的真吾負責;時問比較有彈性的淳與太郎負責監視富士山;可以感應到危機的穗香與莉娜、清美、美也等人,則是隨時做好准備,萬一有狀況發生時,可以立刻進行處置。今後的行動方針在這種情況下確立了。
    「希望什麽事都不要發生才好……」
    雖然很想點頭附和穗香的嘟哝,但是一定不可能完全沒事的。即使是那個隨興的神明說的,但只要她說有危機,那麽就絕對會發生。
    然而,更加令人不安的是……
    如果富士山真的火山爆發的話,真吾他們根本無從阻止或預防。
    雖然有能力打倒無法成爲神明的魔神,但是面對大自然的威脅,這等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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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56: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幻想、暴走與騷亂結果
    八坂光夫一向習慣早起。
    理由很簡單,因爲沒有人可以叫他起床。
    因爲沒有人會叫他起床,所以他只能自己起床——光夫就是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的。
    自從父親信一人間蒸發之後,母親賴子便找了一份深夜時段的打工,等她回家的時候都已經早上了。雖然與光夫起床准備出門的時間重疊,但是光夫總會在賴子回家前三十分鍾起床,准備好早餐、折好自己的被子,並且鋪好被子等待賴子下班。
    賴子並沒有這麽要求,但身爲獨生子的光夫卻抱持著一種責任感,認爲自己應該要展現出能夠依靠的模樣。因爲父親不在,自己更要振作起來。能夠簡單證明這一點的,就是自行早起。
    以光夫目前的情況而言,長期培養的早起良好習慣,對自己産生了一些幫助。
    討厭的爸爸突然回到家裏,讓光夫覺得待在家裏很不舒服。
    信一會看光夫的臉色和他說話,但是不管他好說歹說,就是無法讓光夫敞開心胸,反而讓光夫愈來愈執拗。
    所以光夫一吃完晚餐就立刻去洗澡,隨後便宣稱要念書、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出來,之後就直接上床睡覺,極力避免與父親有所接觸。
    到了早上,總是在相同時間起床的光夫,等確認過父親還沒起床後,就會盡量不出聲地用完早餐、離開家裏。不必與信一打照面讓他感到安心。可是他很快就知道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只是單純的逃避而已,因此心情變得更加陰郁。
    讓光夫的心情更加沈重的,是即使逃出家門來到學校,也有一群讓人不愉快的家夥等著他。光夫當然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一想到那次的超市事件,就覺得他們有可能會再度做出自己難以想像的壞事。光想就覺得麻煩透頂,原本就令人頭痛的生活又多了一筆。
    無可奈何的光夫一到了學校,果真如預期地立刻遭受到惡行的洗禮。
    原本應該放在鞋櫃裏的室內鞋不見蹤影。
    光夫無力地低下了頭。
    原本還不知道對方會怎麽刁難自己,沒想到竟然是這麽老套的手段。
    那些人做這種事到底是想幹嘛啊?他們期待自己有怎樣的反應呢?光夫完全無法理解,反而覺得很好奇。
    他在玄關仔細地弄掉室外鞋上的髒汙,就這麽泰然自若地踏進走廊。只要擡頭挺胸的話就不會穿幫,不爲所動的態度也能給予那些家夥痛擊——這是光夫長年以來獲得的經驗。
    盡管如此,這麽吃悶虧還是讓光夫覺得心有不甘。正當他思考著有什麽好對策之際,走廊上迎面走來一個光看穿著就知道是誰的少女。
    光夫原本猶豫著該不該出聲打招呼,但發現她全身濕淋淋之後便開口問道:
    「喂,你這個模樣是怎麽回事?」
    「早啊,八坂。」
    神林祥子今天也是一如往常的魔法少女打扮,只是有大量的水從她的裙擺滴下。祥子手上拿著的,正是上面寫著光夫名字的室內鞋。
    「神林,你去幫我找回來的嗎?」
    「其實我本來想在你到學校之前放回去的……」
    那雙室內鞋同樣也是濕透了。
    「你在哪裏找到的?」
    「中庭的水池。我正好在它被扔下去時發現了。」
    「就算這樣,你也不用直接跳下去撿啊。」
    「沒關系,因爲是爲了八坂。」
    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沈重。
    「抱歉哦。這個季節池水還滿冷的吧?」
    「是很冷。」
    祥子沒有否認。
    「你還好吧?有帶替換的衣物來嗎?」
    「總之,我會先換上運動服的。」
    「這樣啊。」
    只有在上體育課的時候,祥子才會做魔法少女以外的打扮。就算那樣,她也要說是「體育用戰鬥服~~變~~身」,實在讓人很頭痛。
    「把室內鞋丟進水池裏的,是山中那群家夥沒錯吧?」
    光夫若無其事地問道。沒想到祥子輕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地凝視著光夫——
    「八坂不必在乎這種事。」
    光夫與她的眼神對個正著,接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雙空洞的眼眸裏綻放出憎恨的刺眼光芒以及嘲諷般的冷笑神色。
    「愚昧者有愚昧者的報應等著,所以八坂沒必要爲了那種人而生氣或是憤恨。」
    光夫不知道祥子爲何說出這種話,不過一踏進教室,他立刻就明白了。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三十分鍾左右,但已經有好幾個男生到學校了。他們每個都是山中的狐群狗黨,一見到光夫便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排在山中後頭的老二足和田也抱著肚子忍笑。看來連問都不必問了,一定是這些家夥將他的室內鞋丟進水池裏。
    可是在足和田那群人之中,獨獨不見山中的人影。身爲核心人物、而且一定是犯行者的山中居然不在裏頭,怎麽想都很不自然。
    光夫本來想問是怎麽回事,但又不願跟他們有瓜葛,於是便轉而詢問祥子——
    「山中那家夥怎麽了?他是主謀者吧?」
    「計畫的是山中,但是他並沒有動手。」
    「是嗎?還真是難得……」
    「他不可能有辦法動手的。」
    「爲什麽?」
    「因爲,我在昨天就讓他消失了。」
    光夫原本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祥子像是要讓他聽懂似的又說了一次。
    「我讓山中消失了。所以那家夥是沒辦法將八坂的鞋子丟進水池裏的。」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光夫不假思索地叫出聲來,想確認祥子是不是認真的。誰知祥子不僅毫不在意,還對他露出笑容。
    「那家夥昨天不是才欺負過你嗎?欺負同學的人不可原諒,所以我才會懲罰他——用這根魔法手杖。」
    「喂喂……」
    再怎麽說,話題也跳脫得太離譜了吧。
    用魔法手杖讓山中消失?這種事根本辦不到吧::山中之所以不在,肯定是因爲感冒之類的原因請假。等導師時間到的時候,日和一定會宣布「山中同學因爲感冒而請假」。
    光夫聽了祥子的話之後,並沒有多加理會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雖然祥子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光夫卻假裝沒注意到。
    可是山中當天並沒有到學校來,而且也不是因爲感冒而請假。早上的導師時間,日和邊小心著措辭、以謹慎的態度作說明——山中目前行蹤不明。
    等導師時間結束之後,與山中要好的足和田等人便被叫到教職員辦公室去詢問了一些事,于是山中失蹤這件事便開始在校內傳開來了。據說是山中的家人要叫他起床的時候,才發現他人不見了
    足和田他們似乎什麽也不知道。只見他們幾個人臉色慘白地聚集在一起,一臉擔心地確認彼此是否安好。
    「八坂,你不用在意。」
    突然傳來的說話聲讓光夫嚇得差點跳起來。原來是祥子。她以睥睨的眼神冷冷地看了足和田他們一眼說道:
    「那家夥只是受到應有的報應而已。」
    「……你是說,是你讓他消失的?」
    「我一開始就這麽說了哦。」
    光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說你啊,這種事哪有辦法做得到啊?」
    「做得到哦。」
    祥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因爲我是毀滅世界的魔法少女。要消滅區區一個人類,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
    「這個世界果然是汙穢的。」
    祥子說這句話的語氣,彷佛只是在說「今天是陰天呢」。
    「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
    光夫無法相信祥子真的有辦法讓山中消失。可是——
    萬一就像祥子所預告的,足和田他們也失蹤的話……
    那麽祥子的力量,他不相信也不行了吧。
    到時候——
    光夫也必須承認她真的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
    2
    放學後,光夫原本以爲祥子又會跟在自己身後,不過祥子只跟他說了句「明天見」便早早回家了。雖然有些失望,但幸虧如此,他不必花多余的精力便抵達後山,與真吾他們會合。
    後山有個正式名稱叫「鉢伏山」。可是,第一小學的學童與教職員以及附近的居民都以「後山」來稱呼它。雖然這座山標高七百公尺,但因爲縣町本身的標高就高達六百公尺,所以實質上只是一百公尺左右的小山丘。
    與真吾他們回合的時候,光夫嚇了一跳。平時就很華麗的女性陣容今天更是花枝招展,可是問題在於花枝招展的方法。
    「搞、搞什麽啊、那種打扮!」
    「嘿嘿,好看嗎?」
    穗香裙擺飄揚地轉了一圈。一副冒險電影世界中走出來的魔法少女裝扮,搭配愛心與天使羽毛,手裏還拿著一根卡通角色常用的魔法手杖。
    穗香「嘿」一聲揮舞手杖,說了句「如果不聽我的話,我就要懲罰你唷」,開玩笑似的演了起來。光夫拚命忍住要求她一定要懲罰自己的沖動,將視線栘向莉娜。
    莉娜與穗香又不一樣了。她穿著一襲深黑色的魔女風格服飾,大膽露出的大腿讓人不敢直視,與衣服形成強烈的對比。她頭戴巫女尖帽,手裏拿著橡木手杖。與其說是在演冒險電影,倒不如說是從電玩遊戲裏走出來的。
    「別、別直盯著我看啦!我可不是觀賞用的!」
    都穿成那樣了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盡管如此,光夫也不好繼續盯著看,於是將視線移到清美身上。
    清美身上的裝扮與平常沒什麽兩樣。同樣是穿著以紅白兩色爲基調的巫女服裝,不過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發現微妙的變化。
    「不會吧,連你也……」
    「……巫女巫女陰陽師·清美在此……我要代替加尼美德懲罰你唷。」
    爲什麽是木星的第三衛星啊?莫名其妙也該有點限度吧。
    一旁的美也則是玩著女孩們輕飄飄的裙擺。看來只有她的服裝沒有太大的改變。
    「幹、幹嘛?爲什麽大家都做這種打扮啊!」
    「沒有啦,我把祥子的事情告訴學姊後,她硬是要借給我們穿的。」
    這裏所說的學姊,是穗香所屬話劇社的社長武石理沙。她一找到機會就要穗香角色扮演,是個親切但又讓人忍不住傷腦筋的女性。
    據穗香所說,這名學姊一聽到魔法少女的事情之後,就從倉庫裏拿出這套衣服。
    「學姊說,也許祥子其實是覺得很寂寞吧。她認爲如果大家都打扮得一樣,一起變成魔法少女的話,祥子或許會很高興……對了,祥子什麽時候會過來呢?」
    「不,她早就回家去了。」
    「是、是這樣啊!?」
    穗香很難得地大叫了起來。
    「唔……人家好不容易克服害羞,精心打扮的說……」
    相較於穗香的行爲是出自於溫柔,莉娜的理由就很過分了。
    「是恬靜大人要我穿這樣過來的……』
    一早起來,就發現這套衣服擺在自己的枕頭旁。而且似乎還是昨天才聊到的話題——魔法少女戰隊莉莉卡露V的服飾。由於是神明指示自己這麽做的,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雖然莉娜本人這麽表示,不過從她若無其事地拿著手杖擺姿勢的模樣看來,她搞不好其實還滿喜歡這身打扮的。
    而清美身上的行頭,果然也是理沙幫她准備的。
    『所有女性的夢想、所有男性的憧憬,就是魔法少女啊!』
    雖然不知道理沙到底要她們做什麽,不過真是個對浪漫理解得極爲扭曲的學姊。
    「真是的,我還以爲連你們都被神林的幻想給傳染了呢。」
    「好了,別這麽說嘛。」
    真吾出聲安撫之後,光夫馬上進入主題。
    目前人在縣町的只有他們幾名成員:淳與太郎受托待在富士山監看情況。
    「現在還沒有任何異常的報告吧?」
    「氣象局跟日本火山學會的網頁上,也沒有任何與火山爆發徵兆有關的情報。」
    不只是富士山,就連在鉢伏山上也沒感覺到任何異常。雖然可能還要再花一些時間,但苦苦等待世界危機到來,讓他們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有關於富士山……」
    穗香將地圖攤開,擺在衆人面前。
    「我今天在學校稍微查了一下。我想說如果富士山與世界危機有關聯的話,可能就是火山爆發了吧;可是只是火山爆發而已,真的有辦法讓全世界陷入危機嗎?」
    的確,衆人都聽過因爲爆發而造成重大災害的新聞。但那只是一定區域內的災害,很難想像會演變成波及全世界的事態。
    「所以我覺得爆發頂多是原因之一,可能是以富士山爆發爲契機而引起的真正世界危機。」
    這麽一來,能夠想得到的也只有連鎖火山爆發了。
    富士山位於聚集了大量火山、橫斷本州中央部分的中央地溝帶。是不是因此而誘發了其他幾座火山的爆發呢?
    加上富士山非常靠近駿河灣,該處被預測爲可能會發生八級規模東海地震的地點——說不定正是富士山的爆發所引起的。而且東海地震非常容易帶動其他區域的地震,若真如此,以日本來說,的確會遭受到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就算是全日本的危機好了,也不至於成爲世界危機啊。」
    「說得也是……」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以『縣』爲地名這一點。我查詢了許多有關『縣』的事情,其中有一部分是提到有關火山的……」
    穗香一邊指著地圖,一邊說明著——
    「之前的世界危機,是以我們所住的縣盯爲中心,發生在縣郡、新瀉的縣濱等以『縣』來命名的地方。」
    她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都是與『縣』有關,但是發生世界危機的地點,卻是從縣濱開始到縣盯,經過清內路村直到富士山的這段路線——可以將包括日本阿爾卑斯山脈的大多數活火山全都涵蓋在內。」
    衆人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吞著口水。
    在縣裏,無論什麽地方,只要環顧周圍,就會覺得自己四面八方都被群山包圍。因爲視爲理所當然,所以也沒特別意識到那些山幾乎都是活火山。原本視爲一般風景的群山,如果在某天突然一起爆發的話……光是想像那種慘狀就讓人恐懼萬分。
    「只在縣周圍發生世界危機的理由,是不是因爲有『什麽』、導致從縣開始掀起世界危機呢?」
    這只是假設性的說法,或許邏輯關系還太跳躍了。
    可是沒人能笑著忽略或否定這番假設。在現在這個時問點,他們雖然不認爲火山爆發與世界危機有什麽直接關聯,但不代表令人不安的因素就不存在。而且,被封印在鉢伏山裏、在光夫他們監視之下的魔神,很可能也與這一切有關。
    光夫突然想起祥子的臉。
    如果聲稱自己讓山中消失的祥子,她的力量是真的……
    那麽她大概也與世界的危機有關吧。
    3
    對於感到不安,遭遇棘手問題的光夫來說,學校是一個既麻煩、但同時又讓他感到安心的空間。至少在上課的時候,他可以不受任何事情打擾,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當前的問題,就是世界危機與他的老爸。雖然將這兩個問題並列在一起很奇怪,但是對光夫而言,這兩者都是無法一笑置之的難題。
    對於世界危機,目前也只能觀察今後的情況發展。至於老爸的部分,要是自己不采取任何行動,他就會一直這樣住在家裏;但若是自己硬要把他趕出家門,媽媽應該也不會允許;萬一遭到抵抗的話,自己也沒有勝算。
    光夫思考著是否有穩定方便、又可以合法地讓父母消失的方式——判斷的結果是不可能,那麽反過來看,只要自己離家出走就可以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在國中畢業之前也許都無可奈何,但是念高中時他可以把志願填到縣外的學校。在那邊就可以一個人住,即使無法永遠這樣,但至少可以離開父母身邊。
    只是想要那麽做,還必須先找個越區就讀的理由。拚命用功讀書或者在社團活動方面有優異表現的話就有可能,不過對於現在還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的光夫來說,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況且現在正面臨世界危機,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光夫邊思考著這些問題邊走進教室,接著發現神林祥子在教室角落,被一群男孩子團團包圍住。
    「……你們這些家夥做什麽?」
    光夫出聲之後,男孩們一臉心虛地垂下目光。
    「該不會……在做什麽壞事吧?」
    「少、少羅唆!」
    回答的是在小集團中排行僅次於山中和足和田的老三沼津。不過少了那兩人,他便只是個什麽事也做不了的膽小鬼。
    沼津正在帶頭找祥子麻煩,看來似乎發生了讓他們感到棘手的事。話說回來……
    「足和田呢?」
    集團裏的老二不在,是一件很不自然的事。不對,集團老大山中失蹤才是最奇怪的。
    「……難道說!」
    光夫回想起昨天的對話,目光移向了祥子。
    盡管被一群男孩子團團包圍,祥子依然面無懼色地伫立在原地。
    「我剛剛說了——因爲山中與足和田觸怒了神明,所以身爲裁決者的我便使用了自己的力量,讓他們兩個從這世上消失。不過卻沒有人要相信我。」
    果然,足和田好像也沒來學校。沼津他們雖然試圖打了電話,但是卻打不通。
    「誰會相信啊!」
    沼津的聲音近似哀嚎。
    「什麽神明!什麽裁決者啊!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你是瞧不起我們嗎!?我們都看見了,你昨天放學的時候,把足和田叫了出去!然後他就不見了!是你把足和田藏起來的!山中的事也是你做的吧!喂!神林!你到底把他們兩個弄到哪裏去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讓山中和足和田消失了。」
    「夠了,我們沒空聽你的幻想!你把山中與足和田弄到哪裏去了?我只問你這件事!」
    眼前的狀況十分詭異。
    沼津將山中與足和田失蹤的原因歸咎在祥子身上;祥子雖然也承認這一點,但沼津認爲祥子說的內容只是她的幻想,根本不當作一回事。
    雙方就這樣毫無交集地持續爭執著。情況看起來再滑稽不過,但是這麽下去也只是鬼打牆。
    在這段期間,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進入教室。或許會有同學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跑去教師辦公室告狀。有教師介入並不是不好,但是光夫不認爲那樣能夠解決眼前的情況,事情只會變得更棘手;而且自己還會莫名被認定爲祥子的同夥,所以他想盡可能在這裏直接解決這場騷動。
    「喂,神林。」
    「什麽事?」
    「你過來一下。」
    「八坂,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吧!」
    雖然沼津向他發難,但光夫不予理會,直接將祥子拉到走廊上去。
    「足和田也是你讓他消失的?」
    「對。因爲他對八坂做了過分的事,那是他應得的懲罰。」
    沼津他們的確因此而有所忌憚,但事實上,另一方面也加深了他們的憤怒與憎恨——懲罰的效果似乎只收到一半。
    可是這是假設那確實是祥子做的情況。說不定是祥子利用被卷入某些事件的山中與足和田讓自己的幻想成爲現實,並企圖使得周圍的人相信事實正是如此。
    他該怎麽做才好呢?
    應該在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阻止祥子嗎?或者斷定這一切都只是幻想,先放任不管?
    然而光夫卻無法坐視不理。如果不予理會,祥子就會成爲那些男孩子的目標。那或許是她自作自受,但對於這個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愛慕著自己的女孩,光夫是無法袖手旁觀的。話雖如此,要阻止沒有真正力量的祥子又很奇怪,而且對於她的幻想,光夫也不想奉陪到底。
    結果這件事就和世界危機一樣,他只能被動地視情況而行動。
    光夫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很生氣。
    事態似乎比光夫原本以爲的還要嚴重。
    在休息時間,足和田行蹤不明的事傳開來,於是校方緊急召開教職員會議,因爲已經有兩名學童失蹤了。盡管還不到中午時間,但校方已經打算讓學生們放學了。
    光夫警戒著,擔心沼津他們不知會做出什麽壞事。結果比他預期的還快,沼津他們已經迅速地采取行動了。
    「從現在開始,教室歸我們管。女生還有無關的男生全部都出去。神林,你可以留下來吧?」
    許多同學因爲他的命令口吻而皺起眉頭,但他們似乎也不願被卷入紛爭,甯願先離開教室再說。
    「喂,你們想幹嘛?」
    「八坂,你最近跟神林挺要好的嘛?那順便也讓你見識一下吧。」
    沼津他們將教室的出入口闩上,教室頓時成了密閉空間。然後和早上一樣,將神林團團包圍住,而且還不只是這樣而已。
    兩個男生抓住祥子的肩膀將她壓制住——
    「喂,神林,我再問你一次哦?你把山中和足和田弄到哪裏去了?」
    「別讓我重複那麽多次——我讓那兩個人消失了。」
    「開什麽玩笑!」
    沼津激動地揪住祥子的前襟。她雖然奮力掙紮,但是因爲整個人被壓制住,所以無法逃走。
    「沼津!」
    光夫想要沖上前去,卻被其余男孩反手制伏,以致無法靠近。他原本想施展防護罩將他們彈開,但是那麽一來可不是受傷就能了事,所以他想歸想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沼津的眼裏充滿狂暴的憤怒,臉上浮現扭曲的笑容,用力揪起祥子的衣襟。
    「我是不知道什麽神的使者,或是裁決者啦……」
    糟糕!
    沼津的眼睛充滿血絲、額頭冒出青筋,已經氣到失去理智了。
    光夫試圖阻止,卻因爲被壓制住而無法動彈,沒能防止事情發生。
    「就是因爲你穿著這種玩意兒,才沒辦法跟你好好溝通啦!」
    沼津毫不猶豫地用力撕扯原本緊捉著的衣襟。
    鈕扣被扯飛,隨著一陣刺耳聲響,洋裝布料也被扯破。
    從衣襟到胸口的衣料被撕開,脖子到鎖骨的曲線一覽無遺。「喔喔!」在場衆人發出了歡呼聲。
    該說幸運嗎?祥子洋裝底下還穿了件小可愛,因此重要部位被遮得好好的。但是在撕裂的洋裝相襯之下,看上去已經是非常煽情的姿態。
    暴露在衆人好奇目光下的祥子咬牙忍耐著。爲了忍住尖叫,她頻繁地動著喉嚨,不顧因爲羞恥而漲紅的臉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並斜睨著沼津他們。

    「怎樣?那種眼神……」
    沼津顯然被祥子的視線壓制住,他反射性地舉起了手。
    「你還想說什麽啊!」
    「住手!」
    光夫只能靠大叫制止,無法趕到她身邊去。
    而面對眼前的沼津,祥子只是冷笑了一聲。她放松了身體,在刻意不抵抗的同時,也給予對方「你做得到就試試看啊」的無聲壓力。
    「……啧!」
    沼津高舉的手停在半空中,壓制著祥子的兩人也面面相觑,怯生生地松開了手。
    「今天就先放過你。」
    沼津嗆了句沒用的台詞之後,一把抓起書包,粗魯地打開門闩,從教室沖了出去。此時,校內的廣播剛好也響起。
    『各位同學,這是緊急通知。請全校同學立刻回到教室。重複一次,取消放學,立即回到各班級教室。』
    沼津等人因爲突如其來的廣播而停下腳步。就在這時,日和出現了——
    「好了,各位同學,進教室去吧。回到座位上,我現在爲各位說明一下狀況……啊、咦?」
    日和就這麽維持著開門的姿勢,一臉錯愕地看著光夫——
    「呃、那個……八坂同學、神林同學……?」
    日和會嚇一跳也是正常的。祥子的衣物被撕得稀爛,而待在她身邊的光夫看來是最大的嫌疑犯。
    「那個……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老師!你誤會了啦!」
    「可、可是……」
    「誤、誤會啦!這是、呃、我跌倒時不小心把神林的衣服扯破了,所以才會把大家趕出去,想讓她在裏面換上運動服!」
    「你借運動服給她穿要靠這麽近……?」
    「所以我說不是、不是那樣啦!」
    「……既然是這樣,八坂同學也快點離開教室吧。」
    「……是。」
    日和看起來並沒有被說服,但似乎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樣子。
    走出教室之後,日和緊跟在光夫身後。
    「八坂同學,我希望你聽我一句話。」
    「什、什麽?」
    「如果遇到什麽問題,不要客氣,盡管跟老師說哦。神林同學一向那個樣子,不太懂得怎麽和身邊的人相處……」
    「呃、哦……」
    問題已經發生了,而且他也沒辦法處理,或許向日和報告也是個方法,不過光夫卻只字未提。總覺得如果自己說了,祥子忍辱負重的努力就白費了。
    「還有……」
    日和蹙起眉頭,凝視著光夫。

座天使(七級)

黑色的麻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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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1:57:55 |只看該作者
「八坂同學。」
    「是。」
    「你也是,如果你自己發生了什麽事,也要告訴老師哦。」
    啊,原來如此。
    光夫明白了。
    日和對事情已經有某種程度的了解,不論是光夫或祥子的情況。但是她卻假裝沒看到,主要是因爲顧及兩人的自尊心。不過如果問題持續擴大,日和一定會強力介入光夫他們的事。
    日和果然是個成熟的大人、真正的老師,她思考的層面比光夫想到的還要廣,而且也很仔細地在關照他們。
    對一個老師來說,好好關照孩子是理所當然的,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事。而一邊接受著關懷、心裏卻抱持著懷疑與不滿的自己,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吧。再長大一點,或許就可以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情,感受也就會有所不同了吧。
    已經換好衣服的祥子從教室裏探出了頭。「好了,大家快點進教室吧」日和一臉副若無其事地催促著同學們。
    校方之所以取消放學,是爲了那些現在回去家人也不在的孩子們。因此還是決定正常上課,放學的時候則是按照居住區域集體放學。
    讓光夫傷腦筋的是,他與祥子是同一組的。盡管兩人居住區域不同,但放學途中卻屬於同一個組別。
    光夫走出校門,遠遠便看見真吾一行人的身影。只好比手畫腳地要他們到河堤去等。
    祥子在放學的時候,心情已經完全恢複了。
    「八坂,我再問你一次……你要當我的夥伴嗎?」
    「成爲你的夥伴之後,要和你一起毀滅世界是吧?」
    「沒錯。」
    「可是,我沒有要毀滅世界的理由……」
    「八坂。」
    神林以強硬的口吻,語帶責備的說道:
    「你忘記剛剛發生的事了嗎?」
    「……」
    「八坂也看到了吧?那就是人類。你不覺得很蠢嗎?男生是那樣,女生也是那樣。如果教室裏只剩我一個人,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大家都很清楚,但他們卻全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
    「在那些人當中,只有八坂想辦法要救我。」
    「也只是想出手救你而已——如果實際上幫不上忙,根本沒有意義。」
    光夫如此自嘲著。祥子卻彷佛在講道理般,以溫柔的口吻繼續說了下去——
    「喂,八坂,已經夠了吧?」
    「……咦?」
    「趁早對這個世界死心吧。這個愚昧、汙穢、醜惡的世界,必須毀滅才行。八坂,幫助我吧——即使只是陪在我身邊也可以。只要有八坂在,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也可以毫不留戀地毀滅世界。」
    光夫無法回答,也沒辦法指責她是對的。于是他以另一個問題提出了反駁——
    「世界毀滅後將只剩下我們兩個,到時該怎麽辦?我們必須活在那種世界嗎?」
    「我們是亞當和夏娃啊。」
    光夫慢了一拍才理解她所說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要我跟八坂一起孕育新生命,創造出新的世界就好了。所以要消滅這個世界,就必須有你。」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嗎?」
    「有啊。所以我才拚命地想要說服你啊。」
    光夫無言以對。
    他知道旁邊的學童們都豎起耳朵在偷聽他們的對話。這對祥子來說或許是很平常的事,但他可不希望自己被當成她的同類。
    光夫回到家將書包一扔便趕往河堤。真吾等人似乎對他有所誤解,只見他們一臉笑眯眯地迎接他的到來。
    「放學後的約會耶,年輕真好啊。」
    「哼,明明是個小鬼,居然那麽色。」
    「你們是眼睛有毛病嗎?怎麽看都只是集體放學吧!」
    光夫生氣地大吼著。在說明完學校的情況之後,便進入了正題。
    「你們那裏有什麽狀況嗎?」
    「是。學校後山和富士山這兩個地方,危機的波動都比昨天還要強。」
    穗香這麽回答。
    「可是,富士山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活動吧?」
    「話雖如此,但是波動若再持續增強的話,我覺得很有可能會出事……」
    果然,現階段也只能觀察狀況而已。
    應該在富士山周邊負責監視的淳與太郎剛好在此時出現。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真吾開口詢問。淳與太郎互看了一眼之後,以吞吞吐吐的語氣說明道:
    「這個嘛—就是那個啦。雖然只是流言,但是出現了好幾則目擊到可疑人物的情報。」
    「在、在這二、三天之內,有人目擊到一個模樣怪、怪異的女生出現。」
    「模樣怪異?」
    「到底是怎樣的人?」
    淳與太郎再度互看了一眼,接著不知爲何竟然將視線轉向了光夫。
    「對方的模樣聽說很怪異……」
    「似、似乎是打扮成魔、魔法少女的樣子。」
    「魔法少女!?」
    所有人腦海中想到的肯定是同一個人。
    「等、等等。」
    光夫不假思索地阻止衆人的想像。
    「那家夥……神林她……你們的意思是她在富士山周圍出沒?」
    這怎麽可能。
    祥子每天都有到學校去。放學後到富士山附近,隔天早上之前再趕回來,雖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非常牽強。再說,這麽做根本沒意義,她沒有理由要去富士山附近。
    祥子先前被欺負的模樣不斷在光夫的腦海裏重現。不知道是否出自同情,但是連光夫自己都感到很不可思議,他居然在替祥子辯護。可是綜合淳與太郎搜集到的目擊情報,那個人物不管再怎麽想都只會是祥子而已。
    「據說是個小學生模樣的女孩,穿著打扮很像魔法少女,還拿著詭異的手杖……」
    「從頭發長度與長相來推測,似乎也是祥子呢……」
    「可是,假設那真的是神林好了,她也只是被目擊到而已吧?應該不是做了什麽吧?」
    真吾指出實際狀況,但是太郎似乎不太認同。
    「那是現在這個時間點。」
    太郎似乎已經認定祥子是世界危機的一部分。穗香接著開口替祥子說話——
    「我從祥子身上感受不到世界危機啊……」
    「說不定只是時間點的問題。」
    被這麽一說,穗香也無法反駁。
    「算了,在這裏想破頭也無濟於事。」
    光夫說出了結論。
    「情況慢慢在改變。到了明天,或許又會有新的進展,我們也只能等待了。所以,不如再觀察看看吧。」
    這麽一來,或許就能證明事情與祥子無關。
    不知道爲什麽,祥子在教室裏被欺負的模樣一直出現在光夫的腦海裏。他發現被那個畫面觸發的自己,願意相信祥子與這件事無關。
    沒錯,到了明天,一切應該就會撥雲見日了。即使不是明天也可以,只要有一天事態能轉爲明朗就好了。所有的事都是。
    然而,就在隔天——
    事態卻以違反光夫期待的形式,呈現出清楚的樣貌。
    4
    翌日,光夫和往常一樣,打算在不和父親打照面的情況下提早出門,但是同一招實在無法使用太多次。
    光夫起床後走出房門,就看到信一坐在客廳裏,甚至連衣服都已經換好了。
    「光夫,我有話跟你說。坐那兒吧。」
    光夫無視他的話,直接穿越客廳。
    「喂、光夫,等一下。」
    「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他離開了客廳,不料卻與賴子遇個正著。
    「光夫,拜托你,聽聽你爸說的話好嗎?」
    「那種人說的話沒什麽好聽的。我要去上學了。」
    「那可不行。」
    信一緩緩走了過來,往玄關處瞥了一眼。
    「不會吧……」
    「時問還早不是嗎?陪我散一下步吧。」
    光夫原本想斷然拒絕,但如果出不了家門就什麽也無法做。於是他默默穿上鞋子,走出了
家門。
    信一就跟在他的身後。
    「有時間的話,先到河堤邊去吧。早上的河邊很舒服哦。」
    光夫知道。除了信一之外,沒有人會在清晨四點帶著小光夫到河邊去釣魚。水面彌漫著霧氣的夢幻光景,以及不同於白天的靜谧空氣,光夫至今依然記得那幅光景。然而那只不過是苦澀的回憶罷了。
    來到河堤邊之後,信一徒手走下堤防,在水流和緩的河邊用力地伸展身體做深呼吸。
    「思~~啊~~好久沒這麽做了,感覺真舒服。」
    「……」
    「放假的時候要不要再來釣魚?」
    「……」
    「天氣好的時候,帶著便當,也帶媽媽一起來吧。」
    「……」
    「欽,光夫。」
    「……」
    「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光夫愣了一下。
    「幹嘛突然問這種問題?」
    「哈哈哈。不是啦,要和青少年交流,聊戀愛的話題好像是最快的方式。」
    「就算有,誰會和父母說啊。」
    「咦咦?是這樣嗎?」
    「……」
    「唉呀,真是的,傷腦筋耶。」
    「……」
    「欽,光夫。」
    「……」
    「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孩,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哦。」
    「這還輪得到你說?」
    「思,也是啦……」
    信一到底想說什麽?
    不認爲兩人能真的聊到什麽的光夫,開始焦躁了起來。
    「如果你沒有其他話要說,我要去學校了。」
    「欵、欵,光夫。」
    「……幹嘛!」
    「我該怎麽做,你才會原諒我?」
    「……誰管你啊!」
    「那麽,該怎麽做,你才會好好聽我說話呢?」
    看來,信一似乎是真的有事要說。可是,光夫並不特別想聽,也不覺得有聽的必要。
    「我想想……如果會發生讓這個世界毀滅、再也回不到日常生活的事件,我或許就會聽你說了吧。」
    對什麽都不知道的信一來說,這應該是足以讓他感到絕望的宣言。然而,信一並沒有感到困惑或是不可思議,他只是苦笑著搔了搔頭。
    「這樣啊,雖然不太希望世界變成那樣,但是爲了要和光夫說話,世界末日就非來不可了呢。唉呀呀,真是傷腦筋……」
    光夫總覺得父親話中有話,但是自己認真的諷刺競被以一個苦笑帶過,讓他感到非常火大。
    「……我要去上學了。」
    「已經這個時間啦……那麽,沒辦法了。」
    出乎意料的,信一很乾脆地就放棄了。
    「總之,是不是跟我談一談比較好,你再稍微考慮看看吧。」
    「……我會考慮的。」
    「0K。」
    然後光夫便與信一分道揚镳了。
    光夫突然想到早上也應該要集體上學才對,雖然覺得自己沒跟到不太好,但隨即又覺得無所謂,於是便往學校的方向走去。因爲在信一身上花了點時間,所以到校時已經是上課前五分鍾了。
    看來得想個沒跟著集體上學的藉口才行……
    光夫邊這麽思考邊打開教室門扉後,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一開始,他以爲大家是前往其他專科教室或是去上體育課了,但是不可能啊。再說,在上課之前還有導師時間,不至於連一個同學也沒有。
    接著,他想到是不是學校直接放假?但是其他班級跟年級都很正常地來上學,就連上課前的喧鬧聲也一如往常。
    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猶豫著該不該進教室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背後有人。一回過頭,只見祥子就站在那裏。
    「……怎麽了?」
    「沒、沒事……」
    祥子依舊一身魔法少女的打扮,衣服看來已經修補好了。能在一個晚上完成,或許她的手藝其實滿巧的。
    「你不進去嗎?」
    「唔、思……」
    祥子從一臉迷惑的光夫身旁經過,定進了教室。
    光夫原以爲祥子會立刻發現不對勁,但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異狀,若無其事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喂、喂、神林,你不在意嗎?」
    「……在意什麽?」
    「導師時間都已經開始了,班上卻連一個人也沒有到耶?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祥子直視著光夫,簡短地回答「不覺得」。
    「爲什麽?」
    「因爲是我讓大家消失的。」
    光夫說不出話來。
    祥子以毫不在乎的口吻說出了既神秘又可怕的事實,光夫的背脊不由得打起冷顫。
    「你說消失?」
    「沒錯。」
    祥子露出冷笑,將身體轉向光夫。
    「所有愚民都應該要消失。你不這麽認爲嗎?八坂——不,阿爾吉斯。」
    祥子使了個眼色,光夫只覺得全身寒毛直豎。
    這個人……是誰?
    祥子突然間産生的變化,讓光夫在心裏自問著。
    不僅說話語氣不同,眼神不同,甚至連氣質都不一樣了。
    那種高傲、盛氣淩人、不把別人當一回事的冷漠態度,甚至對光夫也是以一副淩駕其上的語氣說話——這種變化是怎麽回事?
    「快了。」
    彷佛在嘲笑內心一片混亂的光夫般,祥子咯咯冷笑著,繼續說了下去——
    「我就快要把世界毀滅掉了。阿爾吉斯,到那時候,我由衷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邊。」
    就在此時,導師時間的鍾聲響起。緊接著,導師日和也出現了。
    「各位同學早!今天也要好好努力用功喔……咦?」
    日和只看了教室一眼,便整個人愣住了。
    「只有你們兩個人?咦?大家去哪了?該不會是在抵制上學吧!?」
    「大家,好像都沒有來學校的樣子……」
    「都沒有來……?」
    日和此時才恍然大悟,表情變得很僵硬。
    前天是山中同學行蹤不明,昨天則是足和田同學失蹤。兩人的事早已報警,應該也已經展開大規模的搜索了才對。媒體之所以沒有大肆報導,大概是因爲認定也有可能是綁票。警方和媒體之間一定有約束報導的約定。
    沒想到今天幾乎是全班同學都沒來學校上課。
    「你、你們兩個在這兒等我一下……不對,還是跟我一起來好了!」
    日和慌張的行動讓光夫再怎麽不願意也只能接受事實。
    如果是一、二個人也就算了,現在是三十多個學生一起消失,這已經不能算是單純的事件或意外了。
    光夫跟在日和身後,他實在沒有勇氣回頭去看緊跟在自己身後的祥子。
    光夫的期待落空了。
    不會錯的。
    全班同學都是祥子親手讓他們消失的。
    日和到敦職員辦公室報告完之後,隨即表示要送兩人回家——
    「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你們就待在家裏等侯通知吧。老師會負責向你們家人說明的。」
    雖然不知道她要怎麽說明,不過現在也只能聽從日和的吩咐了。
    其他年級與班級的學生,似乎還是照常上課。突然讓全校的學生放學回家,不但會造成混亂,而且這個時間,有的學生家裏也沒有大人在,因此也只能這麽做了。
    盡管送光夫回到家,但因爲家人都不在,所以日和對於只留下他一個人感到不安。
    「不要緊啦。我不會出門,而且也會和爸媽聯絡的。」
    「是、是嗎?你絕對不可以出門哦?絕對哦?」
    日和再三確認之後,才離開轉而去祥子家。結果光夫從那時候開始就無法好好地面對祥子了。
    光夫按照日和的吩咐把自己關在家裏,白天叫了外賣拉面來吃,並且和真吾以及穗香互傳簡訊,對他們做交代現況並報告平安。
    時間很多,要思考的問題應該也不少,但是光夫的腦袋卻完全沒在運轉。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真吾他們傳了學校放學的通知簡訊。
    因爲騷動持續擴大,如果在學校附近碰面,很可能會被老師們盤問,因此衆人像平日般來到河堤邊會合。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那麽嚴重呢。」
    集合之後,真吾一開口就把大家的想法說了出來。
    「可是,我從祥子身上還是感應不到世界危機呀?」
    「既然有過岩坂的例子,也就無法一概而論吧。」
    美也一聽見岩坂二字,耳朵立刻動了起來。
    岩坂是美也的飼主。他是魔神,同時也狩獵魔神,爲了奪取莉娜的魔劍曾經與真吾他們對峙;現在則是洗心革面,爲了尋找自我而出去旅行。
    岩坂雖然與真吾等人對立,但從他的身上卻感受不到世界危機的波動。因此莉娜指出祥子搞不好也是相同的情況。
    「學校後山和富士山的情形如何?」
    「比起昨天,波動又強了些。」
    祥子一定是得到了某種力量,才能讓光夫的同學全部消失。可是那和世界危機是否有關,目前爲止還看不出個所以然。
    祥子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裏。然而是什麽原因讓祥子變成這樣、又是什麽原因讓她決定要毀滅這個世界的呢?
    「不過,我心裏稍微有底了。」
    「真、真的嗎?穗香姊!」
    「是的。這個嘛……原因就是光夫。」
    「……啊?」
    「我想祥子大概是爲了光夫,才會有這些舉動。」
    「等、等等啦!爲什麽穗香姊要這麽說啊!?」
    「只要觀察祥子的言行舉止,就可以一目了然了。爲什麽她要讓你的同學消失呢?是因爲光夫你被欺負了對吧?」
    「……」
    「非但如此,祥子也因爲某些原因,想拉光夫當自己的夥伴對吧?她冷眼看著世界毀滅,只想要救光夫一個,你覺得她這麽做是爲了什麽呢?」
    「爲、爲什麽啊?」
    「這點我也不曉得。」
    「你不曉得!」
    「所以,只能用問的了。」
    「問、問她?」
    「對!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要當面問她哦!」
    「當、當面?」
    光夫一想到今天的祥子,就想搖頭拒絕。他不認爲自己有辦法好好面對那樣的祥子,進而從她身上問出話來。
    「……那麽,就去遊樂園吧。」
    清美突然提出這個意見。
    「遊、遊樂園?」
    不只是光夫,就連真吾等人也瞪大了眼睛。
    「……沒錯,就是遊樂園。和在意的人臉紅心跳的第一次約會。就因爲太高興了,或許會脫口說出真心話?」
    「……」
    「……所以,去遊樂園吧。」
    「……不、不錯呀,去遊樂園這個提議很好。」
    對這種沒頭沒腦的提議,真吾居然還出聲附和。光夫原本想說別開玩笑了,不過仔細想想,比起在速食店或河堤邊單獨碰面,那樣或許還比較容易交談。
    「……決定了?」
    「思,思思。」
    「……那麽,大家一起去遊樂園吧。」
    「拜托,你有沒有聽到剛剛說的話?這應該是指兩人獨處哦。」
    「……不要緊,我們可以躲起來偷偷觀察啊。」
    「你是偷窺狂哦!」
    「……真吾很期待呢。」
    「居然還很期待!?」
    無論如何,方向總算是確定了。接下來就看祥子會怎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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