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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道:「那麼,我試問,當世之中,誰能在這麼多一流高手的重重禁衛下夜間潛入『紫禁城』,神不知鬼不覺地救走……」
拜善截口說道:「誰說有人在這種禁衛下能進入『紫禁城』?我敢說當世之中還挑不出一個!」
關山月訝然說道:「難道不是?」
拜善道:「自然不是!」
關山月詫聲說道:「那麼,難不成他們會土遁……」
「差不多了,老弟!」拜善道:「你這一猜雖沒猜中,可也離得很近了,告訴你吧,不知哪個該死的兔崽子想出這種好主意,他們由城外下御河,經『金水橋』進了三海『太液池』……」
關山月眉鋒暗皺,「哦!」了一聲!
拜善一歎接道:「平心向論,此人心智之高,心計之巧,令人歎服,單憑這一手,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搗禁宮,還好他只為救人,要是順便來個行刺……」搖搖頭,住口不言!
關山月道:「你到水牢去看過了麼?」
拜善羞愧地道:「看過了,可是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也沒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畢竟『南海王』高明,不愧是當世之才,他到了水牢,只一眼就看出了究竟……」
關山月心頭暗暗一震,忙道:「統帶,什麼究竟?」
拜善道:「他看出那人十分精通水性……」
關山月道:「那是當然,要不然在這寒風如刀的大冷天裡,他豈能受得住?再說,沒有精深的水性,他也游不了那麼遠……」
拜善播了搖頭,道:「郭玉龍說他水性高,一半是因為這,另一半卻是因為他能一路不換氣地由水底潛進『太液池』。」
關山月道:「怎見得他是由水底……」
拜善道:「老弟你怎麼糊塗一時,那能露頭麼?一露頭準被負責的眾高手發現,而事實上他們根本茫無所覺!」
對這位「南海王」,關山月心中不由暗暗佩服,同時,他也提高了警惕!
拜善接著說道:「郭玉龍又看出,那人還帶了一柄神兵利刃……」
關山月「哦!」了一聲!
拜善道:「不然的話,他沒辦法救走昭仁公主,因為那捆綁昭仁公主的,既不是繩子也不是鐵索,而是普通兵刃難動分毫的『天蠶絲』帶,而且有神兵利刃,他才能斬斷河中幾處鐵柵毫不發出聲音。」
關山月道:「此人的準備,稱得上周全!」
拜善道:「你這句話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很周全。」
關山月道:「我明白,統帶所以調借海貝勒,特請郭玉龍,就是為了昭仁公仁被救這件事……」
拜善道:「老弟,只對了三分之一!」
關山月一怔,愕然說道:「只對了三分之一?統帶,這話怎麼說?」
拜善苦笑搖頭,道:「老弟,禍事大了,簡直令我這『侍衛營』的統帶焦頭爛額,腦袋都要炸了,但願我是個吃閒飯的……」
頓了頓,接道:「在今早發現昭仁公主被救的同時,郡王哈代也被發現躺在滿是血污的床上,腦袋沒了,當年就是他擒住昭仁公主的,救昭仁公主的人自然要殺他……」
關山月驚呼說道:「怎麼,哈郡王也被……此人好高的身手,好寬裕的工夫!」
「不!」拜善搖頭說道:「據郭玉龍說,那不是一個人幹的!」
關山月愕然說道:「何以見得?」
關山月道:「他不會先行刺而後救……」
拜善搖頭說道:「老弟,哈郡王府遠在內城之東,他絕沒有那麼寬裕的工夫,該沒有這麼一說!」
關山月默默地點了頭,沒說話!
拜善忽地一歎又道:「最令我難懂的,是這第三件事……」
關山月忙道:「怎麼,統帶,還有第三件?」
「怎麼沒有?」拜善道:「一件已夠我受的了,何況三件接踵而來?老弟,康親王一早親自到『宗人府』報案,說他的海珠格格連同兩名親隨,兩個丫頭前往西山賞雪,一去就沒回來……」
關山月一聲驚呼,怔住了半晌他才結結巴巴地道:「統帶,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拜善苦笑搖頭,道:「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倒霉的是我這『侍衛營』的統帶,『宗人府』下令了,著我期限破案,而且一根頭髮不少地找回海珠格格,老弟,你想,這不是等於要我的命麼?那兩件事還沒有頭緒……」
關山月突然輕擊一掌,揚眉說道:「統帶,這件事我明白!」
拜善忙道:「怎麼,老弟,你明白?」
關山月高挑著眉梢兒,點頭說道:「是的,統帶,我明白,你可記得『康親王府』那夜鬧飛賊事?」
拜善道:「記得,怎麼?難道……」
關山月截口說道:「你可記得『康親王府』那夜沒有任何損失?」
拜善一點頭,道:「不錯,確是如此!」
「這就對了!」關山月道:「分明,當夜那飛賊的意圖在人而不在物!」
拜善呆了一呆,猛擊一掌,道:「對,老弟,有……」倏又一搖頭,接道:「不對,老弟,那飛賊不是讓你逮著了麼?」
關山月冷笑道:「統帶奈何一時糊塗,這請問,那飛賊的來歷是……」
拜善接口說道:「『京華武術館』的!」
關山月道:「統帶,『京華武術館』勢力遍及南七北六,總館上自館主,下至眾教師,我只逮著了『翻天鷂子』一個!」
拜善臉色一變,道:「老弟的意思是說,這是他那同黨干的!」
關山月道:「統帶,這已然夠明顯了,『康親王』也真是,他還敢放海珠格格往西山賞雪去,這不等於把自己的女兒往賊手裡送麼,千不該,萬不該……」
拜善霍地站了起來,震聲說道:「老弟,你坐坐,我這就到『宗人府』去一趟……」
關山月忙一抬手,道:「統帶要幹什麼去?」
拜善雙目睜圓,道:「自然是請『宗人府』人令各處……」
關山月忙道:「統帶,您要三思!」
拜善錯愕轉眼,道:「什麼意思,老弟?」
關山月道:「您忘了?『京華武術館』是誰開的?」
拜善臉色一變,頹然坐了下去,瞪著眼喃喃說道:「天,竟會是這位主兒,竟會是……」
目光一凝,接道:「老弟,『京華武術館』真會是『東宮』二阿哥開的麼?」
關山月微一搖頭,道:「可惜我沒能讓您聽聽那『翻天鷂子』的口供,不過我可以告訴您,『京華武術館』有個叫婁四的人,他自己承認勢力遍及南七北六的『京華武術館』,是『東宮』二阿哥開的!」
拜善震聲說道:「真的,老弟?」
關山月道:「您該知道這事有多重大,我敢不敢無中生有蹬騙您!」
拜善突然一歎,人像洩了氣的皮球,頹然地道:「老弟,那麼你說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統帶!」關山月淡淡說道:「您去一趟『宗人府』,把事挑明了,『康親王』要是惹不起『東宮』,就要他自認倒霉,否則的話就讓他要鬧就鬧大一點兒!」
拜善呆了一呆,道:「這,這怎麼行?我憑什麼去說這話?我空口無憑呀?」
關山月道:「統帶,這還要證據麼?」
拜善道:「怎能不要?老弟,你要知道,這不是尋常芝麻小事,要是小事,濛濛也就過去了,可是這種事沒證據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敢進『宗人府』呀!」
「也是!」關山月沉吟了一下道:「那麼,統帶,我請問,這件事您托給那兩位了麼?」
拜善道:「誰,哪兩位?」
關山月道:「海貝勒跟郭玉龍!」
「沒有,老弟!」拜善搖頭說道:「這件事固然不小,可是若比起頭二件,那就小得多了,這件案子我自己辦……」
「那就好!」關山月道:「有事下屬服其勞,您把這件事交給我,我負責過幾天交給您一個憑據,然後您可以拿著這證據放心大膽進『宗人府』說話去,行麼?」
拜善有點猶豫,道:「行是行,老弟,只是您剛到營裡來……」
關山月道:「統帶,就是因為我剛到營裡來,所以我才搶這件案子,一方面別讓您說四阿哥向您推薦這個庸才,一方面也別讓營裡的弟兄們說您用了個靠關係的人,同時您也可以順利交差,別讓他們說咱們『侍衛營』的吃糧拿俸辦不了大事!」
拜善又猶豫了一下道:「老弟,您有把握麼?」
關山月笑了笑,道:「不敢自誇把握,不過拿拿賊我還頗有自信,拿那『翻天鷂子』就該是我的絕佳例證!」
拜善沉吟了一下,滿臉的感激神色,猛然點了頭:「行,老弟,就這麼辦,咱們說定了,不管辦成辦不成,對您這份心意,我都會感激,老弟,說吧,你要多少人?」
關山月道:「統帶,營裡一班是多少個人?」
拜善道:「十個,怎麼,老弟?」
關山月一伸手,道:「那麼您把我所轄的那一班人名號頭交給我,其他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拜善愕然說道:「老弟,您只要十個人?您可別客氣,只要您要,這『侍衛營』的人任您調度。」
關山月笑了笑,道:「統帶,兵在精而不在多,這種事人多手雜反而會誤事!」
拜善驚異地望了關山月一眼,猛然點頭,道:「那好,老弟,你等等!」
站起來走進了書房,須臾他由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墨漬未乾的紙條,另外還有一塊腰牌,道:「老弟,這是你那班的人名號頭,這是你的領班腰牌!」
隨手遞了過去!關山月欠身接了過去。
拜善道:「老弟,還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口!」
關山月搖頭說道:「花用大概可以實報實銷,別的不需要什麼了,您請坐,我還有兩件事要向您請教……」
拜善一屁股坐了下去,道:「什麼事,說吧,老弟!」
關山月看了拜善一眼,未開口先赧然一笑:「統帶,也許是我多疑,我看那位海貝勒,好像對我很不友善,實際上我今天跟他緣僅初面,又不曾得罪過他……」
拜善「哦!」地一聲,微笑說道:「原來是這回事,老弟,你別放在心上,這是必然的道理。」
關山月訝然說道:「必然的道理?統帶,怎麼說?」
拜善笑了笑,道:「你忘了?他是我從『東宮』二阿哥那兒調借來的!」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他是『東宮』二阿哥的人……」
「所以,老弟!」拜善道:「眾阿哥之間鉤心鬥角,沒有不想盡辦法弄倒二阿哥的,尤其是四阿哥,你老弟既是四阿哥的人,你想海善他會對你友善麼?」
關山月失笑說道:「的確,那必然的不會友善,我說嘛,我跟他緣僅初面,又沒得罪過他,他幹什麼這樣對我……」
拜善微一搖頭,道:「其實,老弟,你不知道,眾家阿哥中,唯有『東宮』二阿哥秉性仁厚,海善他也是個難得的宦海奇英,真說起來,頂天立地好男兒,昂藏鬚眉大丈夫,他當之無愧,此人是個可敬可佩又復可親可愛的人物,日子一久你就知道了,他是個血性奇男性情中人,你對他有一分好,他能把心掏給你,唯一的缺點,就是胸無城府,毫無心機,性情過於暴烈剛直……」
關山月道:「統帶,這算不得缺點!」
拜善道:「話固然不錯,可是他這種脾氣在內城裡吃不消,就別提他得罪過多少人了!」
關山月微一搖頭,道:「看來以後對他我得留點神,搞不好他什麼時候會揍我一頓……」
拜善失笑說道:「老弟,你怕他麼?」
「未必!」關山月淡然說道:「可是他總是皇族親貴的貝勒!」
「老弟!」拜善親切而佩服地伸手拍上關山月肩頭,含笑說道:「你是我生平僅見的一個鐵錚硬漢子,有機智,有膽識,還有一身好本領,稱得上江湖豪客奇英雄,內城裡的這些人,包括我在內,沒有一個不怕他三分,可是,老弟……」
頓了頓,接道:「有勇氣挺起胸膛去碰碰他,海善就是這麼個人,他生平最瞧不起沒種的軟骨頭,明白麼?」
關山月道:「碰不出禍事麼,統帶?」
「絕不會!」拜善搖頭說道:「他這個人我最清楚,說不定你一碰,能跟他碰成好朋友!」
關山月「哦!」地一聲笑道:「那有機會我倒要碰碰看!」
「對!」拜善一揚拇指,笑了笑,道:「只是,老弟,手底下留幾分!」
關山月道:「統帶,這話您該對他說,他是『京畿』第一好手!」
「不錯!」拜善點頭說道:「他是『京畿』第一好手,馬上功夫也有萬夫難當之概,只是,老弟,那比起你來恐怕還要差一截,像郭玉龍,海善就怕他那具『八寶銅劉』,別看海善那麼大臂力,他硬是耍不動它,所以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關山月笑了,笑聲中他忽道:「還有,統帶,那位『南海王』郭玉龍,他不是當世三大家之一麼?你怎麼說向皇上……特准?」
拜善一搖頭,道:「你不知道,老弟,郭家跟胡家、博家不一樣,跟任何人也不一樣,到現在他仍是以前明遺民自居,你沒見他沒有髮辮麼?那是皇上對郭家人的特准……」
關山月插口說道:「為什麼聖眷這麼隆?」
「聖眷隆?」拜善搖頭而笑,道:「不隆也得隆呀,『南海』郭家人人有一身好本領,尤其郭玉龍,他更號稱天下無敵,他要撤回『南海』造起反來,朝廷還真拿他沒辦法,所以皇上怕他,聖眷也就不得不隆,就因為這樣,皇上才不放他回『南海』,要他住在京裡,給他府邸,給他糧俸,有事請他辦辦,沒事讓他吃閒飯,以我看皇上從沒對人這麼寬厚過,他郭家該是當今世上最舒服的人!」
關山月道:「那的確,統帶,我聽說,郭、胡、傅三家有連帶的親戚關係!」
「不錯,確是如此!」拜善點頭說道:「真說起來,郭家跟這兩家的關係還疏一點,遠一些,胡、傅兩家就不然了,這個娶過來,那個嫁過去,等於是一家人,複雜得連我都弄不清楚!」
關山月不禁失笑,道:「統帶,這兩家對朝廷如何?」
拜善道:「傅家本在旗,世襲爵祿『神力威侯』,對朝廷,那是沒話說,至於胡家,原來差一點,可是自傅、胡兩家聯姻後,情形好多了,胡家的那位嫁與傅威侯,詔命一品夫人,胡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人受封,個個有俸,而且如今是太后老佛爺面前的大紅人……」
關山月微微一笑,道:「統帶,恐怕當初胡傅兩家聯姻,此中大有文章!」
拜善瞿然點頭,道:「老弟,你說著了,朝廷就是要拉攏延攬胡家,所以才命傅威侯死追活纏,終於把那位娶了過來,只是,老弟,傅威侯文可安邦,武可定國,也確是位大將,奇豪,英才,人不但長得俊美絕倫,可與郭玉龍媲美,而且一身所學也僅次於郭玉龍半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朝廷是拉住了胡家,但千方百計,可就拉不動郭家……」
關山月道:「這種人只有判以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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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善道:「哪三個字,老弟?」
關山月道:「前明遺留下來的『死硬派』!」
「不差!」拜善大笑說道:「老弟,又讓你說著了,皇上就抱著頭這麼說,並且曾說誰要能替朕拉住了郭家,朕的江山給他一半,你聽,老弟,郭家在皇上的心目中,有多麼重要!」
關山月笑道:「那要看誰有這天大的福氣了!」
拜善道:「你行麼?老弟?」
關山月搖頭說道:「恐怕不行,不過,有這麼大的賞賜,任何人都該試一試,您說對麼?」
「對,對極了,老弟!」拜善點頭說道:「只是,那得先把命豁出去!」
關山月忍不住笑了……
拜善道:「還有事兒麼?老弟?」
關山月道:「沒事了,統帶!」
拜善站了起來,道:「我不陪了,老弟,一件事雖然已交給了你,但是另兩件事我得趕快忙個頭緒來,否則交不了差!」
關山月跟著站了起來,微一欠身,道:「那麼,您忙吧,我告退了!」
拜善送他出去,邊走邊道:「老弟,真是抱歉得很,突如其來的事,使我沒辦法親自陪著你,不過我已經交待下去了,待會兒你派個人找榮壽,他是營裡的管事,讓他陪你到我為你安排的住處走走去,需要什麼招呼他一聲就行了!」
說話間已到了門口,關山月答應一聲,欠身逕自出門而去,離了拜善,他又到了前院,前院裡,錢振星正在那兒負手徘徊,一見關山月從後院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關爺,我等了你半天了!」
關山月含笑問道:「怎麼,錢老,有事兒麼?」
錢振星,賠笑說道:「您頭一天到營裡來,難免有許多事會要人照顧……」
他可真熱誠,真周到,說穿了,那只因為關山月背後的那位是四阿哥雍郡王!
關山月笑道:「謝謝錢老,倒真有兩件事正需要錢老幫忙!」
錢振星忙道:「您請吩咐,您請吩咐!」
關山月道:「別這麼客氣,錢老,再客氣我就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自袖底取出那張紙條,遞了過去,道:「請錢老把這些人找一找,叫他們到我這兒來!」
錢振星雙手接過那張紙條,瞄了一眼,道:「關爺,這是……」
關山月道:「這是統帶交我帶的十個弟兄!」
錢振星一怔,忙道:「關爺,統帶怎麼把這十個交給了您?」
關山月道:「怎麼,錢老,有什麼不對麼?」
錢振星跺腳說道:「哎呀,關爺,您不知道,這十個出身都是北六省綠林,進營至今本性難改,沒有一個人帶得了……」
關山月含笑說道:「這個我知道,不瞞錢老說,這是我自己的要求!」
錢振星詫聲叫道:「您自己的要求?天爺,您這是……」
關山月道:「我相信我能跟他們處得很好,錢老別多說了,請麻煩一趟吧,我還有事兒等著要辦!」
錢振星皺著眉答應了一聲,道:「關爺,您說還有件事……」
關山月道:「這件事是需要錢老自己幫忙,從現在起,請錢老改改稱呼,你我都是領班,別老是關爺您的,錢老年長,如果看得起我,請叫我老弟也就行了!」
錢振星一臉驚喜,道:「這,這我怎麼敢,您是雍郡王……」
關山月道:「錢老,只把我當成初進營的小老弟,別把我當一個靠關係有靠山的人!」
錢振星忙道:「不敢,不敢,是,是,關爺,不,關老弟,恭敬不如從命,我遵命,我遵命,關老弟請在這兒等等,我這就叫他們去,我這就叫他們去!」說完了話,轉身匆匆而去!
沒一會兒,他領著十個吊兒郎當的來了,一見那十個,關山月光是一怔,繼而搖頭失笑!
那十個不是別人,赫然竟是兩番相遇的冤家,這可真真的是路窄了!
那十個,既是錢振星對他們說過了,個個斜著眼,撇著嘴,三兩成堆地往關山月面前一站,懶洋洋地一聲氣不吭,倒是錢振星賠著笑臉過來:「關老弟,你班裡的弟兄到齊了!」
關山月接過紙條,含笑說道:「謝謝錢老,我有幾件事要對他們交待,錢老請吧!」
錢振星遲疑著答應了一聲走開了!
聽得錢振星步履聲遠去,關山月把目光投向眼前那十個,手往後一背,淡然說道:「按高矮,橫排一列!」
那十個像沒聽見,沒一個動!
關山月沒在意,又說了一遍!
關山月笑了:「統帶沒說錯,諸位果然難帶……」
笑容一斂,臉色微沉,道:「我既是領班,我就大權在握,話我只說三遍,三遍之後如果仍沒有排好,諸位可別怪我頭一天上任就來下馬威對諸位不客氣,現在,按高矮,橫排一列!」
這回,都聽見了,但卻是慢吞吞,懶洋洋,吊兒郎當的,好半天才排成了蛇一般的一條!
關山月淡淡說道:「我要諸位排成一列,看齊!」
沒人動,卻忽聽一聲冷笑起自背後:「好神氣,倒像個帶兵官,可惜命令不行,支使不動人!」
關山月沒回頭,他一聽就知道,背後來人是拜善的那貼身護衛蔣百煌,還有一個該是韓武揚!
事實不錯,蔣百煌與韓武揚正並肩負手站在後院門口,一臉輕蔑色,似乎在等著看笑話!
關山月沒在意,道:「諸位,如今話我只有兩遍……」
有笑話看了!
只聽蔣百煌在背後冷笑:「姓關的,休說兩遍,你就是喊破喉嚨叫一百遍也沒用!」
關山月仍未答理,道:「排成一列,看齊!」
那十個,有了反應,但不是排整齊了,而是二十隻眼睛直瞅著關山月,也是滿臉的鄙夷色!
關山月自然明白,淡然一笑,道:「我明白諸位的意思,諸位要是認為我膽怯,懦弱,不敢惹統帶的貼身護衛,那就錯了,表現自己的膽,勇,跟用武,不是也不該在這地方,我只是不願當著諸位掃他兩個的面子,讓他兩位丟人而已!」
「哈,聽見了麼,老韓,多動聽的話,當今說話的巧嘴,你知道這種嘴像什麼,靠關係,走內線的人都有這麼一張,他不願掃咱們的面子,讓咱倆丟人,咱倆掃掃他的面子,讓他丟丟人!」
哄然一聲,那十個全笑了!
關山月淡然說道:「隊伍之中最忌諱這個,論重一點的軍法,那該斬……」
「聽見麼?老韓,簡直像個大將軍,除了咱倆,他是個靠關係,走內線的!」
那十個,又笑了,比剛才笑得更厲害!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諸位既然非看我打架不可,那麼請等著!」
緩緩轉過了身,目光一凝,道:「我為二位而一忍再忍……」
蔣百煌道:「姓關的,你該三忍……」
關山月道:「剛才我為了二位,本有這個打算,可是如今我為了我自己,不打算再作三忍了,二位,統帶呢?」
蔣百煌道:「出去了!」
關山月道:「那難怪……」
蔣百煌道:「不正是機會麼?」
關山月點頭說道:「不錯是機會,也很難得,我原以為二位都是傲立一方的英雄豪傑,可沒想到二位是個卑鄙、可憐的小人!」
蔣百煌臉色一變,道:「姓關的,你罵誰是小人?」
關山月抬手一指,道:「我罵你蔣百煌,還有他韓武揚,如今再看看,你兩個面目可憎,簡直連那江湖上的下九流都不如!」
蔣百煌臉色大變,突然仰天怒笑,道:「姓關的,你罵對了,讓爺們看看你算哪一流的人!」
騰身掠起,平射而至,單掌一探,當胸便抓!
關山月身形橫裡一閃躲了開去,適時韓武揚跟著撲到,冷笑說道:「姓關的,怎不敢接,膽怯麼?那容易,叩個頭滾出去!」
飛起一腿橫掃關山月下盤!
關山月淡然—笑,道:「韓武揚,你看我敢不敢接,你再看哪個要滾出去!」
左掌往下一揮,並兩指掃了出去,正中韓武揚腳踝,他大叫一聲倒縱退後,沒站穩砰然一聲坐在了雪地上!
那裡,蔣百煌剛一驚,關山月一聲:「留你扶他走!」
右掌已閃電般印上蔣百煌左肩,只一震,蔣百煌一個高大身形踉蹌而退,好幾步才拿樁站穩!
關山月看也未看他倆一眼,轉身負手,含笑說道:「如今諸位看齊!」
那十個,個個臉色惶恐,連忙移動,排成了整整齊齊的一列,適時,背後響起了步履聲,是遠去了!
關山月微微一笑,拿出那張紙條:「遲文!」
獐頭鼠目漢子忙忙應了一聲。
「沒吃飯麼?」關山月道:「大聲點!」
獐頭鼠目漢子提高嗓門答應了一聲!
「苗尚義、龔帆、龍飛,張復,馬門騏,孔成,石秀,燕青,盧芳!」
十個,一一點過名後,關山月收起了紙條,一揚那面領班腰牌,道:「諸位看清楚了,從現在起,我是這一班的領班,我這個人最好相處,但要看跟我相處的人是怎麼樣的跟我相處,我知道,諸位出身都是『北六省』綠林,我不瞞諸位,我的出身也跟諸位差不多,今後,好,咱們像親兄弟,我跟諸位同甘共苦,壞,我整人的辦法多得是,『侍衛營』一如行伍,我手中握的有軍法,到那時候諸位別怪我翻臉無情,如今,我放諸位三天假……」
那十個,個個面有喜色,但沒敢有絲毫騷動!
關山月接著說道:「不過我先說明,這三天假不是讓諸位吃喝玩樂的,而是要諸位去替我找一個人的……」
那十個剎時喜色盡掃,遲文怯怯地道:「領班要找哪一個?」
關山月道:「『京華武術館』的人,你們可熟?」
遲文忙點頭說道:「熟,熟,都認識,都認識!」
關山月道:「那最好不過,我要找婁四!」
「婁四?」遲文苦著臉道:「領班,您不知道『京華武術館』被人挑了,館裡的人早就跑……」
關山月截口說道:「我知道,不然我自己去把他抓來就行了,何必派你們去找,依我看,他不會跑遠的……」
盧芳囁嚅的道:「領班,聽說『京華武術館』的人……」
「別多說了!」關山月一揮手,道:「這三天裡,你們能跑多遠跑多遠,我只要婁四的行蹤,沒有婁四,換個『京華武術館』的重要角色也行,花用實報實銷,只要能找到他們的行蹤,我負責放你們三天真真實實的假,『北京城』裡任你們逛,一切花用由營裡負擔,只記住一點,不許打草驚蛇,一有他的行蹤,立即回來報我,還有,行動絕對機密,不許憑『侍衛營』的招牌招搖惹事,我說過,只能找到他們,另三天假任你們吃喝玩樂,可是在這三天內要有一天不盡責,便是找到了他們,那三天的假也取銷,不但沒功還有罰,話我說完了,準備準備馬上開始行動,散了吧!」
那十個,遲疑著散了,三兩成堆地一路嘀咕著走了!
那十個散後,關山月也沒多停留,轉身往外行去!
片刻之後,他出現在雍正府前!
第 十 章 智如刀
站門的親兵認識他,未經通報他便進了雍郡王府!
進了門,迎面碰見了高人榮,高人榮一怔,急步迎了上去:「關兄,今兒個是什麼風?」
關山月寒暄著道:「王爺在麼?」
高人榮道:「在,在,剛由宮裡回來!」說著,他陪著關山月往內院行去!
一路閒談,轉眼間到了雍郡王府的書房外,高人榮立即揚聲說道:「稟王爺,關山月來了!」
只聽雍郡王在房裡說道:「是小關麼,快進來,快進來!」
隨著話聲,雍郡王由書房裡大步行了出來!
關山月欠身一禮,剛一聲:「王爺!」
雍郡王熱烈地伸手拉住了他,一邊往書房裡拖,一面打著哈哈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思何可支,小關,怎麼樣,拜善那兒去過了麼?他給你安排得怎麼樣?」
坐下後,關山月把在「侍衛營」的事概略地說了一遍,單把碰見海善與郭玉龍隱了下來!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6-13 10:39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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