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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殼笑道:「這不對可就大了,金飛那一身水性僅次於我魚殼,他跟他那好老子帶著幾個女人,這幾個女人是誰?頗令人動疑,他父子又是由京裡出來……」
關山月道:「大人,怎見得他父子是由京裡出去?」
魚殼道:「我打聽出來的,難道不對?」
關山月搖頭說道:「大人,卑職沒有說不對,不過道聽途說……」
魚殼笑道:「關領班不必為他父子辯護,且聽我的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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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道:「大人請說,卑職洗耳恭聽!」
魚殼笑道:「關領班客氣,簡直太客氣了,關領班,你可知道,金庸金老兒在『北京城』開有一家客棧?」
關山月心頭一震,搖頭說道:「這個卑職不知道,大人是聽誰說的?」
魚殼笑道:「關領班跟金庸有親?」
關山月愕然說道:「大人這話……」
魚殼道:「關領班,請答我問話!」
關山月一欠身,道:「是,大人,卑職跟姓金的無親!」
魚殼道:「那麼,有故?」
關山月搖頭說道:「也非故!」
魚殼道:「是朋友?」
關山月道:「大人,卑職跟姓金的也不是朋友。」
魚殼笑道:「那麼關領班怎麼不知道?我是聽婁四說的,婁四在供詞裡還說關領班就是住在金老兒開設的客棧裡!」
關山月一驚,笑問道:「大人,卑職住在姓金的開設的客棧裡?」
魚殼搖頭笑道:「我是指關領班剛來『北京』的時候,自然不是如今,如今關領班是堂堂的『侍衛營』領班,怎會住在客棧裡?」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大人,這是婁四的口供?」
魚殼微一點頭,道:「不錯,關領班以為怎麼樣?」
關山月道:「大人既然說這是婁四的口供,卑職不敢置疑,不過卑職要請教,大人認為這話可靠麼?」
魚殼微微一笑,道:「婁四的供詞,牽涉到關領班的部分是否可靠,我認為關領班自己比誰都清楚,關領班認為這話對麼?」
關山月點頭說道:「不錯,大人,卑職有沒有住過那家客棧,的確只有卑職最清楚,不過,卑職敢請大人慎重,婁四既是二阿哥的人,他當然可能這麼說!」
魚殼笑道:「這麼說有什麼不對?住過金老兒開設的客棧有什麼了不起?難道也犯著大清皇律?不至於吧?」
關山月淡淡說道:「大人,事實上姓金的涉有救昭仁,刺親貴,擄格格的重嫌,卑職不願沾上一點邊兒。」
魚殼點頭說道:「沾是誰也不願沾,只是有時候一旦沾上,洗刷也洗刷不掉,據婁四說,他還可以找到兩個證人來證明關領班確曾住過那家客棧!」
關山月心裡明白那兩個證人是誰,但是他不得不問:「大人,婁四所謂的那兩個證人是誰?」
魚殼道:「聽說是,九門提督轄下『查緝營』的!」
關山月「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卑職想起來了,卑職得罪過『九門提督』大少!」
龜殼凝目笑問道:「關領班是說他們栽贓害人,以圖報復!」
關山月道:「這話卑職不敢說,只請大人明鑒。」
魚殼笑道:「客氣!客氣!關領班,金老兒化名金一貫,在京畿重地開客棧,居心叵測,他那好兒子金飛精通水性,恰好在案發的第二天清晨帶著幾個女人匆忙離去……」
關山月道:「大人,幹這一行干膩了,攜眷……」
魚殼笑道:「他膩的時候不嫌太巧了麼?早不膩,晚不膩,為什麼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膩?至於攜眷……關領班,我知道金老兒的老伴兒早死了,他那好兒子還沒有娶妻,何來女眷。」
關山月道:「這麼說,大人是確認姓金的父子涉嫌了?」
魚殼道:「關領班還沒有說,我判斷得正確不正確。」
關山月道:「大人江湖奇人,眼光自有獨到之處,卑職焉敢多嘴?」
魚殼哈哈笑道:「這麼說,關領班,認為我判斷得很正確了?」
關山月道:「那在大人而不在卑職!」
魚殼微微一笑,道:「我這個人對自己的眼光,向來有自信!」
關山月道:「那麼大人就該稟報二阿哥,曉喻天下……」
「曉喻天下!」魚殼搖頭笑道:「勞師動眾,那太麻煩了,那太麻煩了,只有一個魚殼,再加上一個江南八俠裡的白泰官,我認為已綽綽有餘了!」
關山月道:「不錯,水裡他難敵大人,陸上他難敵白泰官,大人只一駕返江南,定然是手到擒來。」
魚殼笑道:「關領班,事實上我還真有這把握。」
關山月道:「那是最好不過,這麼一來,不但可追回昭仁,救返海珠格格,便是那刺殺親貴的兇手,也可以……」
魚殼搖了搖頭,道:「關領班,其實這都在次要!」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這都在次要?」
魚殼點頭說道:「是的,關領班,這都在次要!」
關領班道:「那麼,大人,什麼才是首要?」
魚殼笑了笑,道:「有道是射人先射馬,擒賊要擒王,斬草嘛,務要除根,這才是首要,關領班懂麼?」
關山月如今又不由震驚了,平靜地道:「卑職愚味……」
魚殼道:「關領班忒謙,我的意思是說,金家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從犯,要拿嘛,就該連主犯一起拿!」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大人是說這幾件案子裡,還有主犯?」
「不錯!」魚殼點頭說道:「很多跡象證明,這案子裡還有個高明的主犯。」
關山月道:「卑職記得大人說,這案子是一個人幹的。」
魚殼笑道:「關領班,主犯策劃指揮,從犯行事動手,甚至於還分頭行事,一個刺親貴,一個救昭仁,再合力在西山擄去海珠格格,這跟一個人幹的有什麼兩樣?」
關山月淡淡一笑,道:「大人令人歎服。」
這該是句真心話,魚殼的確經驗老到,的確高明。
魚殼仰天一個哈哈,道:「誇獎了,其實,關領班,我有九成九把握知道那主犯是誰,他掩飾得極其高明,仍大膽地留在『北京』,可惜他沒能瞞過我魚殼這雙老眼!」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大人已知道那主犯是誰了?」
魚殼點頭說道:「不錯,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關山月不由心頭猛震,但仍裝得若無其事的道:「他如今仍在『北京』?」
魚殼點了點頭,道:「他大膽得令人歎服,不過,以我看他該有什麼別的意圖,而且這意圖比救昭仁還要大……」
關山月忍不住心頭一震,道:「大人,何以見得?」
魚殼瞟了他一眼,笑道:「不然他絕不會繼續留在『北京』!」
關山月道:「以大人看,他那比救昭仁還要大的意圖是……」
魚殼搖頭笑道:「不敢說!不敢說!」
關山月道:「不敢說?大人御前帶刀,官同四品,還有什麼好怕的?」
魚殼眼一直,道:「我怕?那主犯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關山月雙眉微揚,道:「大人……」
魚殼一搖頭,道:「關領班,聽我談正題,昭仁被囚『瓊華島』下水牢多年,無人知曉,也從沒有出過事,在你關領班來京不久,她就被救走了,同時當年圍擒昭仁獲功的親貴被刺,我看過兩處現場,跡象顯示,刺殺親貴的是柄神兵利器,斬斷水道鐵柵,及昭仁身上繩索的,也是柄神兵利器,據我所知,金家父子沒有這種兵刃,可巧京畿一帶,只有你關領班的一柄巨闕,也恰好你一進『北京』就選上了金庸開的那家『平安客棧』,容得金庸父子遠逃,你關領班又費盡了心機緝拿『東宮』的人抵罪,讓婁四他有苦說不出口,你算得上高明人物,且是魚殼生平僅見,可是關領班你卻沒能瞞……」
關山月心神連連震動,他突然喝道:「大人!」
魚殼倏然停住,凝目問道:「關領班,什麼事?聽不下去了?」
關山月沒答理,反問道:「大人是指關山月為主犯?」
魚殼笑了笑,道:「關領班,難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
關山月道:「夠清楚了,卑職敢向大人要個證據!」
魚殼搖頭說道:「我沒有證據,你關領班功智兩高,行事高明……」
關山月臉色微沉,道:「大人,有道是:『捉賊拿贓』,大人在武林稱奇,在朝廷又是御前帶刀,官同四品,該知道無證無據不能血口噴人,再說事關重大,卑職也絕不會容人……」
魚殼搖頭笑道:「關領班,別說的那麼嚴重,再大的風浪我魚殼也經過,關領班何時聽說像這種事還要證據的?」
關山月道:「那麼,這件事請大人向雍王……」
魚殼哈哈一笑,道:「當然!當然!那是當然,我當然會向雍王爺稟報一聲,仍然請雍王爺用他那過人的智慧去想去!」
這一著厲害,這一著辣。關山月心頭猛一震,道:「大人……」
魚殼微一搖頭,道:「關領班,這件事你若是要魚殼把它永遠放在自己的肚子裡也不是不可以……」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這麼說,還有個商量餘地?」
魚殼點頭笑道:「當然,當然,關領班說著了,有道是『路要讓一步,話要讓三分!』我魚殼做事,向來為人留著退步!」
關山月雙眉一揚,道:「大人請說,關山月洗耳恭聽!」
魚殼笑道:「關領班怎麼老是這麼客氣,頗使我魚殼有當之不起之感,關領班,『東宮』二阿哥對昭仁的被救,親貴的被刺,海珠格格的失蹤,看得並不怎麼重,這話關領班懂麼?也就是說這三件事可大可小,至於是大是小,那全在關領班,關領班明白了麼?」
關山月倏然一笑,道:「大人想必為『東宮』帶來了什麼條件?」
魚殼仰天大笑,道:「不差,不差,關領班一語言中,的確高明!」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那麼,請大人開出『東宮』的條件來!」
魚殼乾咳了兩聲,嘿嘿笑道:「關領班,二阿哥求才若渴,他禮賢下士,不下於任何一位阿哥,最難得他是掬心對人!」
關山月倏然笑道:「卑職明白了,大人是要卑職投效『東宮』!」
魚殼搖頭說道:「關領班誤會了,這不是我的意思,皇上只把我派在太子名下,保護『東宮』,我何必管那麼多?我只是替二阿哥帶個條件帶個話!」
第廿二章 服魚殼
關山月笑了笑,道:「大人,二阿哥只有這一個條件麼?」
「不!」魚殼道:「二阿哥仁厚,也寬懷大度,他也為關領班留了退步之路,要是關領班不願投效『東宮』,也可以,只是那要請關領班即刻離開『雍王府』,離開『北京』,二阿哥並願贈送一筆不算少的盤纏!」
關山月道:「這意思是說,卑職要是不願投效『東宮』,也不許為任何一位阿哥效力賣命,是麼?大人!」
魚殼點頭說道:「不錯,二阿哥就是這個意思,兩個條件,請關領班你任選其一。」
關山月點頭說道:「二阿哥的確仁厚,的確寬懷大度,只是大人,卑職以前的種種,二阿哥能……」
魚殼點頭說道:「這個請你關領班放心,二阿哥既然仁厚,既然寬懷大度,既然開出了這條件,他就必然能不究既往!」
關山月搖頭說道:「沒想到二阿哥這麼垂愛……」
魚殼道:「二阿哥認為,只有你關領班一個人,足可抵勢力遍及南七北六的『京華武術館』!」
關山月道:「二阿哥確太垂愛了,的確太垂愛了……」抬眼道:「大人,可否容卑職考慮考慮?」
魚殼道:「關領班要考慮多久?」
關山月道:「多則五日,少則三天……」
魚殼搖頭說道:「抱歉得很,那恐怕辦不到,二阿哥他求才若渴,豈能渴得太久,二阿哥他只給關領班片刻的考慮!」
關山月道:「大人的意思是說,二阿哥還等著大人的回話?」
魚殼一點頭,道:「不錯!二阿哥守在『東宮』,隨時等我的回話!」
關山月道:「二阿哥就那麼相信卑職麼?」
魚殼笑道:「當然,要不然他不會要關領班投效。」
關山月道:「二阿哥不怕卑職是詐投?」
魚殼笑了笑道:「關領班,二阿哥並不怕什麼!」
那是,他有把柄在手,又怕什麼?
關山月沉吟了一下,道:「大人,假如我兩樣都不選呢?」
魚殼笑道:「那事態恐怕就要擴大了,這種事別人求也求不到,關領班又何樂而不為?這是天大的便宜呀!」
關山月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好吧,大人,卑職選第一個條件……」
魚殼一怔道:「怎麼,你選第一個條件,我還當你……」
關山月搖頭說道:「大人,世上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事了!」
魚殼沒再多說,陰陰一笑,道:「那好,請關領班帶點東西,去見二阿哥!」
關山月道:「大人,卑職背叛四阿哥已是萬不得已,卑職不能再……」
魚殼笑道:「關領班放心,二阿哥沒有意思要你傷四阿哥……」
關山月凝目說道:「那麼大人是要……」
魚殼道:「關領班,不是我,是二阿哥!」
魚殼的確是老奸巨滑,他時時事事不忘擺脫自己!
關山月道:「那麼二阿哥是要……」
魚殼嘿嘿一笑,道:「跟二阿哥設『京華武館』一樣,四阿哥有一座『集賢館』!」
關山月心頭一震,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卑職……」
魚殼笑道:「關領班,二阿哥的意思,當初你怎麼挑『京華武館』的!」
關山月微一搖頭,道:「大人,當初挑『京華武館』的……不是卑職!」
魚殼笑道:「關領班,那情形跟眼前三大案件一樣,不是麼?」
好厲害,他簡直令人無從招架!
關山月突然笑了,搖頭說道:「大人好不高明,大人,這些話大人該在私底下對卑職說,跟卑職商量!」
魚殼嘿嘿笑道:「真要那樣的話,我這條命就交給關領班了!」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原來郭大俠是二阿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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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魚殼搖頭說道:「郭大俠不是任何一位阿哥的人,可是郭大俠絕不會眼看著關領班下手皇上的侍衛而袖手旁觀,所以我才選上郭府,讓郭大俠也在座,這樣我安若磐石!」
關山月仰天笑道:「高明,高明,大人真是太高明……」
笑聲斂住,微一搖頭,道:「只是,恐怕大人這如意算盤打錯了!」
魚殼不在意地笑道:「是麼?」
關山月抬手一指一直在旁靜聽的郭玉龍,道:「如今郭大俠在座,大人可以問問他,如果我被逼情急,下手大人,他管是不管!」
魚殼笑容微微斂去了些,轉望郭玉龍,道:「郭大俠,這還用魚殼問麼?」
郭玉龍淡然一笑,搖頭說道:「固然不必,不過我要說明一點,關將軍奉袁大將軍遺命,代表著億萬漢族世胄,先朝遺民,他有權誅任何不肖漢族子孫,先朝遺民,便連我也不例外!」
魚殼臉上變了色,忙道:「郭大俠,你……」欠身欲起。
關山月一抬手,道:「魚大人,請坐著別動,我還有話說!」
魚殼沒理他,只驚駭地望著郭玉龍,道:「郭大俠,您怎好忘記您的處境。」
郭玉龍笑道:「魚大人,我更忘不了我是漢族世胃,先朝遺民!」
魚殼忙道:「郭大俠,為郭大俠自己及郭大俠的家小,請……」
「魚殼!」郭玉龍臉色一寒,沉聲叱道:「在武林中,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你敢威脅我!」
魚殼一驚,忙賠笑說道:「郭大俠您別誤會,魚殼天膽也不敢威脅您,魚殼只是提醒您,也替您擔心……」
郭玉龍威態倏斂,淡然笑道:「謝謝你的好意,那用不著,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就是為自己的妻子著想,信不信由你,我幫不了你的忙!」
魚殼忙道:「不,不,郭大俠,魚殼不信,說什麼魚殼也不信,您縱橫南海,當世稱最……」
郭玉龍截口說道:「那除非這世上沒有他關山月。」
魚殼忙道:「郭大俠……」
郭玉龍道:「魚大人,事實上你剛才親手試過了,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魚殼一怔,臉色再變,強笑一聲,道:「面對當世兩大好手,看來魚殼只有認命了!」
郭玉龍微一搖頭,道:「魚大人,你用不著拿話扣我,我這個人永遠中立,誰也不幫,你若有自信,盡可以放心出手!」
魚殼一喜忙道:「郭大俠,您的一諾……」
郭玉龍道:「比任何人的一諾都要重些!」
魚殼大喜,忙道:「多謝郭大俠,魚殼永不忘這份情!」轉注關山月,道:「關領班,說吧,你打算……」
關山月笑道:「魚大人何用多問,剛才郭大俠已經代我說清楚了!」
魚殼厲笑一聲道:「好吧,魚殼就借郭大俠這書房跟你拼拼!」
霍地站起,往後退了一步,以手探懷,嘩啦一聲脆響,自腰裡抽下一條寬約三指的皮帶!
他這條皮帶跟任何一條皮帶都不同,皮帶上綴滿了魚鱗狀,其薄如紙,其利若刀的鋼片,一動叮噹響,映著燈光閃閃發光躍人眼,這是魚殼的獨門兵刃。
關山月坐在那兒沒動,抬眼笑問道:「魚大人,你這別出心裁的怪異兵刃叫……」
魚殼冷然說道:「別管它叫什麼,魚殼仗著它縱橫武林多少年了!」
關山月笑問道:「有了它,你就自信能活著闖出去?」
魚殼道:「你何不試試看?」
關山月點頭笑道:「說得是……」轉望郭玉龍,道:「郭大俠,請往後挪挪,別讓誤傷了您。」
郭玉龍笑道:「我倒不要緊,我心疼我這些擺設!」
關山月失笑說道:「我拿我的月俸賠你就是!」說著,他緩緩往後起站,而……
「忽!」地一聲,魚殼那奇異的獨門兵刃,挾帶著一股銳風,當頭捲了過來!
關山月一偏頭,恰好躲過,抬手一指點出,「錚!」地一聲,震得那「皮帶」向外一蕩,他趁勢站了起來。
魚殼一驚沉腕收勢,再一抖「皮帶」筆直,閃電一般地點向了關山月的眉心,既快又辣,好不高絕!
關山月微微一笑,道:「魚大人,你的確有過人之處。」頭往後微仰,抬掌便封!
孰料,魚殼這一招只是可虛可實的一著,他猛一沉腕,「皮帶」帶著懾人心神的脆響閃電掃下,直劃關山月的小腹。
這一下若被劃中了,關山月勢必破肚腸流不可!
關山月似乎沒料到,也躲閃不及,魚殼臉上,剛浮起得意獰笑,他猛然一吸小腹,差一發那「皮帶」落了空!「叭!」地一聲掃在地上,花磚立即碎了好幾塊!
關山月笑道:「魚大人,是你毀的,你賠!」身隨話動,跨進一步,一腳踩在那「皮帶」上。
魚殼猛然一抖,沒能抽動分毫,他剛剛一驚,關山月一聲:「魚大人,小心尊目跟虎腕!」
兩指一腿,如飛而至!
那右手的食中二指,點的是魚殼那雙既圓又大的魚眼,那一腳,則是踢向魚殼持兵刃的右腕。
他是逼魚殼撒手,不撒手也行,招子跟腕子,總得毀上一處,當然,魚殼他先顧雙眼,驚慌中頭往後一仰,右手鬆的只慢了那麼一絲絲,關山月的一腳已到,正好踢在腕子上,關山月這一腿能踢斷一根石柱,一根帶肉的骨頭還有不斷的,魚殼大叫一聲,丟了兵刃握住右腕!
關山月並沒有追擊,他微微一笑,腳前撥,那兵刃一下衝到了魚殼面前,他笑著說道:「魚大人,再試試你有多少逃命的機會。」
眼看快過年了,這麼冷的天,魚殼只穿一身夾袍,再不怕冷,可是他也不該頭上直冒汗珠子!
他沒有說話,臉色忽轉猙獰,抬腿一踢,那條皮帶應腿飛起,直射關山月,然後他轉身撲向後窗!
關山月笑道:「怎麼,魚大人,不打了,恐怕你再有兩條腿也跑不了,再說,那上等木料雕花的後窗你也賠不起!」
話落,他便抬手,豈料,「嗤」地一聲,那皮帶上的鋼片突然脫落,精光點點,滿天花雨般罩向了關山月!
關山月做夢也沒有料到這兵刃還有這種奇妙處,他著實地嚇了一跳,匆忙間演出了一式最俗的「鐵板橋」,數十片鋼片帶著銳風擦臉打過,險極!
鋼片打過,他挺腰而起,再看時,魚殼已撲近了後窗,就要往起竄,往外衝,郭玉龍說到做到,他始終沒動一動,便連如今他也只望著魚殼,毫無出手之意!
關山月冷笑一聲,道:「魚大人,你若能逃出這書房半步,關山月我自剁雙手,馬上離開『北京城』!」
話落身動,由他立身處縱向後窗,距離不下丈餘,他卻是一步跨到,揚掌劈向魚殼後心!
郭玉龍突然開了口,輕喝說道:「兄弟,手下留情!」
關山月沒答理,卻閃電翻腕,一把揪上魚殼後領,只一扯,硬生生地把魚殼揪了回來!
魚殼,他還要拼,冷哼一聲,一記飛肘撞向了關山月心窩,兩人的距離這麼近,他這一手又快又猛……
不知怎地,他忽然悶哼一聲,手肘立即無力垂下!
關山月道:「魚大人,請到這邊坐坐!」
推著魚殼走回了原處,魚殼面如死灰,只低著頭!
到了郭玉龍面前,關山月凝目說道:「大哥,我聽了您的!」
郭玉龍笑了笑,道:「兄弟,半生英名得來不易,他這身所學也令人可惜,看我薄面,留他一條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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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道:「大哥,您曾為我想過麼?」
郭玉龍道:「兄弟,人心總是肉做的,魚殼他也是江湖英豪,也有一腔熱血……」
魚殼突然抬頭說道:「郭大俠,謝謝你,技不如人,夫復何言?那怪我魚殼學藝不精,要割要剮,隨他姓關的了!」 .
郭玉龍臉色一沉,喝道:「魚殼,你不要以為我是替你向關將軍求饒,我是為了猶在稚齡的魚娘,魚娘跟晚村先生的孫女兒四娘很要好,我也是看晚村先生的面子!」
魚殼身形倏顫,垂下頭去!
郭玉龍又道:「魚娘雖然出身草莽,是你生你養,可是她受晚村先生孫兒的熏陶,小小年紀,深明民族大義,你呢?年逾半百,猶賣身投靠,腆顏事賊,前前後後,你對得起誰,可曾為你的稚齡女兒想過麼?他日長成,要她永遠抬不起頭,以有你這麼一個父親為恥麼?」
一番話義正辭嚴,直罵得魚殼羞紅透耳根,抬不起頭來!
郭玉龍抬眼望向關山月,道:「兄弟,我只向你求他一條命,別的我不敢奢求!」
關山月點了點頭,揚眉說道:「大哥,我明白……」
轉望魚殼,道:「魚大人,請抬起頭來!」
魚殼遲疑了一下,緩緩地抬起了頭!
關山月目光一凝,兩眼威稜閃射,道:「魚大人,看郭大俠金面,我留你一條命,離此之後該怎麼做,我認為你自己明白,用不著我多做贅言,至於你是否不洩露我的身份,放不放過金飛,那隨你,也看你是不是還有良知,是不是還懂民族大義。話,郭大俠說得很清楚,我希望你能三思,言盡於此,你請吧!」
魚殼一怔抬眼,疑惑地望向了關山月!
關山月淡淡笑道:「別看我,我的一諾跟大俠的一諾有同等份量。」
魚殼沒說話,轉望郭玉龍一眼,頭一低,舉步行了出去。
的確,關山月沒攔他,便連動也沒動一下!
魚殼走了,就這麼走了!
郭玉龍跟關山月對望一眼,他道:「兄弟,看來你我都很能相信人!」
關山月道:「本來,大哥,人性總是善良的!」
又坐了一會兒,關山月告辭要走!
郭玉龍卻含笑說道:「怎麼,兄弟,不到後院看看去,你也真忍心。」
關山月臉一紅,笑了……
郭玉龍陪著關山月到了後院,後院暖閣中,正歡愉一團,大娘東方玉翎,二娘杜蘭畹跟六員小將成一圈兒圍坐,把個柳綃紅圍在中間,問長問短,親熱異常。
二位郭夫人准六員小將叫關嬸兒,她二位則妹妹長,妹妹短的叫個不停,那真摯的熱絡勁兒感人,簡直就把柳綃紅當成了一家人!
她幾位一見郭玉龍陪著關山月來到,便預備先支開六員小將,然後再跟郭玉龍來個全面撤退!
但是被關山月攔住了,他表示不能多停留,惹得二娘杜蘭畹直取笑他,其實他是不好意思!
固然郭家的這幾位出自赤誠,把心都掏給了關山月,可是柳綃紅畢竟是在人家家裡,他怎好意思讓人家迴避?
好在紅姑不是世俗兒女,這種人情世故她懂,當然,她是不會介意的,其實,在她,她瞭解關山月的工作跟處境,只每天能看看他,她也就放心知足了。
何必迴避?就是他兩個獨處的時候,也只是說些體己話,把自己的情愛由眼睛裡傳給對方,並沒有怎麼樣的溫存纏綿,這樣的愛才成熟,這樣的愛才醇厚!
關山月這麼開了口,三個大人當然不會認真,可是六員小將動了心,他們誰不想跟關叔在一起,只遲疑著不肯走!
郭玉龍跟兩位夫人只好算了!
於是,關山月坐下來談了起來!
不過,談笑之中,他跟柳綃紅說的時候少,聽的時候多,那雙誰都想多看誰兩眼的眼,卻始終沒有勇氣讓它們接觸在一起,一句話,怕人取笑!
坐沒多久,其實真沒有多久,鼓樓跟街上的梆柝就敲出了三更,六員小將有人打了呵欠,關山月起身告辭!
那幾位沒挽留,送客的是郭玉龍,姑娘柳綃紅沒有送,她只用那雙含了太多情,清澈,深邃,輕柔的眸子,望了關山月一眼!
這很夠了,關山月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姑娘柳綃紅如今給與他的,不正像溫柔的嬌妻對待夫婿,她所表現的一切,不也正像一個深愛夫婿的妻子?
關山月是個鐵錚錚的奇英豪,在沒來「北京」之前,他是塊百煉精鋼,可是如今他有了繞指柔的一面。
這是什麼力量,令人不能不暗歎情之微妙,情之偉大!
關山月一個人踏著滿地的雪回到了「侍衛營」,在路上,頂著刀兒般的寒風,他心裡不住在想,由邂逅紅姑,一直想到剛才。
大冬天裡很冷,夜晚尤甚,可是關山月一顆心是溫暖的,身上,也像沐浴在陽光裡,是暖和的!
紅姑多情,也天生一雙識英豪的慧眼,她把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整個兒地給了關山月,關山月也一樣。
可是這一對將來會開什麼花,結什麼果,這是如今尚難預料的,紅姑不知道,關山月也茫然,別人那就別提了。
每想到紅姑,正當心裡有著異樣感受的時候,再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及所處的險惡環境,關山月的心裡就沉重了,有時候甚至重得像塊鉛。
蒼天有知,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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