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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智服兇徒查隱秘 驚聞愛侶陷囹圄(2)
藏納說道:「是天下第一劍客金逐流的女兒。」
楊華早已知道,並不怎樣驚詫,丁兆棟可是嚇得張大了口,說道:「金逐流的女兒怎麼會落在你們手裡?」這句話也正是楊華想要問的。
黎裡說道:「我們的人起初不知道她是金逐流的女兒,發現她單人匹馬在路上走,就想把她搶上送給場主。這丫頭果然不愧是金逐流的女兒,厲害的很,把我們那幾個人全打傷了。」
楊華說道:「他這樣厲害,後來你們怎樣能夠把她生擒呢?」
藏納得意洋洋地說道:「不能力敵,就用智取。我們的人抄捷徑趕過她的前頭,路旁有間茶館是我們場主開的,我們算準了她要在那裡歇腳,在茶水裡下了蒙汗藥!」
楊華說道:「後來你們怎麼知道她是金逐流的女兒?」
黎裡說道:「她自己說出來的。」藏納接下去說道:「這女娃子年紀輕輕,內功已是頗有根底。那蒙汗藥是足以令人昏迷一天的,我們的人快馬疾馳,把她送到場主那裡,不過半天功夫,她就醒過來了,她說你們若敢動她一根毫毛,她的爹爹定然要把你們這裡殺個寸草不留!」
「場主初時還不以為然,哈哈笑道:『女娃兒誇得好大的海口,你的爹爹是誰?』那女娃兒便即朗聲說道:『我的爹爹是天下第一劍客金逐流!』
「場主大吃一驚,但也還未敢相信她的說話。恰好有兩個客人是昭化來的,這兩人出來一看,認得她的確是金逐流的女兒。場主騎虎難下,只好將她囚禁起來了。」
「那兩個客人是誰?」楊華說道。
藏納正要說話,黎裡忽地向他眨一眨眼,說道:「場主交遊廣闊,這兩個客人是初次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楊華暗中留意,瞧見黎裡暗中向同伴使了個眼色,想道:難道他已對我起了疑心,也就不便再問下去了。
藏納心中一動,忽地說道:「說起昭化,我瞧你們這匹紅鬃馬倒像是昭化出產的名種良馬,不知猜得可對?」
楊華說道:「你真好眼力,丁大人原來那匹坐騎,未到昭化的時候就病倒了。這匹馬正是我在昭化給他買的。」
藏納說道:「丁大人,你這匹馬是用了多少錢買的?」丁兆棟道:「好像是三十兩銀子。」他回答的很快,楊華想搶先替他回答,已是來不及了。
藏納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哈哈說道!三十兩買這樣一匹駿馬,嘿嘿,丁大人,你是佔了大便宜。」
楊華笑道:「那個賣主知道我是給丁大人買的,他們害怕官府,價錢定得格外克己。」
黎裡說道:「丁大人,你在昭化已經露出身份麼?」
楊華說道:「求丁大人恕罪,小的還未對你說呢。那天我是想給你省點錢,說出是個大官買的。」
丁兆棟道:「好,恕你無罪。以後可不許你為了貪點小便宜隨便向人亂說。」楊華連聲說道:「是,是,是。以後小人不敢了。」
丁兆棟是有意在言語中露出破綻,好挑起他們對楊華的疑心的。
藏納心想:「丁大人何以對隨從好像甚為忌憚,此事大是可疑,聽說震遠鏢局的韓總鏢頭有個少年助手,甚為厲害,有人見他在昭化買馬,莫非就是此人?」
黎裡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說道:「時候不早,咱們也該走啦。不過咱們四個人,只有三匹坐騎,如何走法?」
藏納說道:「小兄弟,我和你合乘一騎吧。」伸手一拉楊華,忽地身形一躬,把楊華扛上肩頭,朝地上就摔。原來他是摔角好手,這一招正是他最得意「肩車式」。
丁兆棟大吃一驚,失聲叫道:「不,不可!……」原來他雖然故意漏出口風,讓這兩個人對楊華起疑,但他的原意卻是想他回到牧場的時候偷偷告訴江布場主,並不希望藉這兩人之力制服楊華的。因為他深知楊華的厲害,這兩個人決計不是楊華的對手。
但出乎他的意外,藏納一個「肩車式」,竟然把楊華制服了。丁兆棟喜出望外,連忙抽出佩刀,便想上去斫死楊華。
哪知他腳未曾退出,形勢又是突然一變。
只聽得楊華冷冷說道:「用不著四匹坐騎,三匹坐騎已嫌多!」咕咚一聲聲響,摔倒地上的不是楊華,而是藏納。要知楊華雖然欠缺經驗,但本領之高,超出藏納不知多少,焉能受他暗算?他是在給藏納舉起將摔的那一剎那,反而點了藏納的「曲池穴」的。
黎裡剛剛跑到他的身邊揚鞭打他。丁兆揀大驚之下,則是連忙納刀入鞘。
楊華笑道,「你也陪他躺下吧!」抓著鞭梢,身形疾掠過去,黎裡未及鬆手撒鞭,就給自己這條軟鞭繞上他的脖子不由得不也倒在地上。
丁兆棟說道:「楊少俠剛才我想幫你的,你別誤會。」楊華冷笑說道:「多謝了,給我站在一旁!」口中說話,雙手已把藏、黎二人,像小雞一樣,抓了起來,笑道:「你們的身心都髒得很,我請你們洗個澡吧。」
兩人急呼「饒命!」楊華心地善良,本來就不是想殺他們!將他們嚇得魂飛魄散,便即哈哈一笑,將他們放了下來,點了他們的麻穴,說道:「要想活命不難,你們可得實誤實說!」
藏、黎兩人自是沒口應承。楊華說道:「那位金姑娘囚禁在什麼地方?」
藏納說道:「在雄鷹閣裡。」楊華折了一根樹枝,塞進他的手裡,說道:「你畫個地圖給我瞧瞧,解說也要詳細一些。你們莫以為可以騙我,我按圖索驥,倘若發現什麼不對,我會回來請你們洗澡。」
藏納半信半疑,心裡想道:「只要你現在不殺我,你一來一回,快馬疾馳,少說也得三天。在這三天之內,難道我還不能走動?何況你單人匹馬去探雄鷹閣,諒你也不能平安回來。」心裡是這樣想,臉上卻裝出誠惶誠恐的神氣說道:「承蒙不殺之恩,小人怎會敢謊言矇騙?」
楊華冷冷說道:「諒你也不敢。我告訴你,我用的是重手法點穴,三天之內,你們決計不能動彈。而且,三天之後,你們雖然能夠動,但若不得我的解藥,半年之後,你們也還有性命之憂!」
說至此處,突然雙掌開出,托這兩人的下巴,一托一捏,兩個人的嘴已不由得大大張開。楊華以迅捷之極的手法,每個人的口中,塞進了一顆「藥丸」。
藏黎兩人只覺一股腥臭的氣味,幾欲作嘔,「藥丸」卻已滑下他們的喉嚨了。這兩人不禁都是嚇得魄散魂飛,料想楊華迫他們吞下的藥丸,必然是毒藥無疑。
楊華淡淡說道:「我給你們吞下去的藥丸,毒性倒不十分劇烈,它是半年之後才發作的,但一到發作之時,你們可得抵受七七四十九天的痛苦,方始腸穿肚爛,毒發而亡。所以半年之內,你非討得我的解藥不可!」這兩人哪敢不信,心中俱是暗暗叫苦:「這小子手法如此毒辣,我可還得求老天爺保佑,千萬不能讓他送掉性命了。」
楊華給藏納解開手少陽經脈的穴道,藏納用樹枝代筆,在地上畫出圖來,並詳加解說。
原來江布場主是藏東的首富,他的住宅築得像王宮一樣,花園裡有亨台樓閣,仿江南的名園建築,連造假山的石頭都是從江南遠來的太湖石。雄鷹閣隱藏在兩座假山之間,若非熟悉地形,確難尋覓。
藏納說道:「好漢,圖我已畫給你了。你要找雄鷹閣不難,但我可勸你最好還是別冒這個危險。」
楊華說道:「為什麼?」
藏納說道:「雄鷹閣裡遍佈機關!」
楊華說道:「什麼機關?」藏納苦笑著臉道:「這是場主的秘密,小人可是委實不知其詳了。」楊華說道:「你知多少就說多少。」
藏納說道:「聽說有毒箭、翻板、銅人、復壁等等機關佈置。但雄鷹閣乃是禁地,這些機關究竟如何佈置,除了場主和主持的工匠之外,誰也不知。好漢,你雖然本領高強,但孤掌難鳴,又有機關遍佈,恐怕、恐怕……」
楊華斥道:「這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替我操心。記著,我問你們的時候你們才說,不許囉嗦!」
藏黎二人哭喪著臉,有苦說不出來,唯有暗中替楊華祈禱,祈禱老天爺保佑他的平安。楊華瞧在眼裡,可是暗暗好笑了。原來他強逼這兩人吞下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從他身上搓出來的泥垢。
楊華說道:「我還要問問你們,那兩個認識金大俠的女兒的客人是誰?」
黎裡說道:「是從昭化來的軍官。」
楊華說道:「什麼身份?」
黎裡說道:「場主稱呼他們為馬大人和周大人,對他們甚為恭敬,看來似乎是很大的官兒。」
楊華心裡想道:「一個姓馬,一個姓周,噫,恐怕就是那個御林軍的副統領馬昆和他的手下周燦了。這兩人本領平平,不足為俱。只是我曾經和他們交過手,只怕一到那裡,就會給他們認了出來。」
黎裡說道:「好漢還有什麼問的?」
楊華說道:「沒有了。」說罷,隨即用重手法點了他們的陽矯、陰維兩大穴,令他們半身癱瘓,不能動彈。只有一條右臂可以活動。楊華留給他們一袋三天食用的乾糧,笑道:「這個地方暖和得很,你們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三天大覺。」
處置了兩人之後,楊華暗自思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識機關,只怕真的給他們料中,非但救不出碧漪,反而自己也要遭受生擒。看來只有冒另外一個危險了。」
他的三師父丹丘生雜學甚廣,包括改容易貌之術在內。楊華雖然學得不很高明,他曾試過一次,在小金川冒充一個中年的御林軍軍官,結果雖是不免露出馬腳,卻也曾經騙過不少官兵的。於是楊華故技重施,搽上易容丹,改變了膚色,扮成一個中年人,充當丁兆棟的隨從。
「走!」楊華喝道:「把這兩匹馬給你輪流替換。但你可別打逃跑的主意……」說至此處,恰好有隻鳥兒從他們的頭頂飛過,楊華掏出一枚銅錢,隨手一彈,銅錢去若流星,登時把那只飛鳥打了下來。
楊華冷冷說道:「你的馬跑得再快,諒也快不過天上的飛鳥。你敢不聽話,百步之內,我隨時可以取你的性命!」丁兆棟心裡暗暗叫苦:「這小煞星不知道怎樣擺佈我?」只好連聲說道:「小人不敢。」
丁兆棟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馬,走在前頭。楊華仍騎著那匹紅鬃馬,緊緊踉在後面。
跑了一程,坐騎的腳力試出來了。藏納、黎裡那兩匹馬雖然也很不錯,可還是要輸楊華這匹紅鬃馬一籌。丁兆棟把兩匹馬交替乘坐,方始可以和楊華的坐騎匹敵。丁兆棟自是更不敢打逃跑的主意了。
楊華要他兼趕路程,不許休息。在革原上跑了兩個白天,一個粱夜。第二天傍晚時分,只見不遠一座山腳下有許多房屋,紅牆綠瓦,掩映在青松翠柏之間。
丁兆棟道:「前面就是江布場主的莊園了,楊少俠,你……」他以為到了這個地方,楊華膽子再大,也是應該和他分手的了,不料楊華淡淡說道:「丁大人,我還捨不得和你分手呢!」
丁兆棟大吃一驚,說道:「楊少俠,你已知道雄鷹閣的所在,我不會洩漏你這秘密的。我的手下已經來到江布場主那兒,他們是知道我沒有你這麼一個隨從。要是你仍然冒充我的隨從,一到裡面,恐怕就會給人識破!」
楊華喝道:「我叫你下馬,你沒聽見麼?」
丁兆揀無可奈何,只好下馬。楊華雙掌齊出,用重手法一劈,把這兩匹馬同時擊斃,拖入亂草叢中藏好,說道:「你和我合乘一騎,我會教你怎麼說的。」
到了江布場主的住宅,天色已黑,丁兆棟按照楊華所教,自稱是在山路上遇上雪崩僥倖逃出來的。這個隨從本來是鄧中艾的衛士,鄧中艾死活不知,他的這個衛士在脫險之後就跟了他。
楊華教他捏造的這個謊話,當然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假如鄧中艾已經到了這裡,他的謊話就要被拆穿了,但楊華料想鄧中艾沒有坐騎,身上又受了一點傷,決計不能趕在他們之前,來到此地。
守門的場丁認得丁兆棟,對他的話焉敢懷疑,連忙帶他進去。楊華緊緊跟在後面。他們尚未踏入客廳,江布得到通報,已是親自出來迎接。楊華一看,和江布一起出來的人,非但鄧中艾不在其中,丁兆棟那班手下也不在內,想必是因江布立即出迎。尚來不及通知他們的緣故。
楊華暗暗歡喜,心裡想道:「只要鄧中艾不在這裡,丁兆棟那班手下莫說不認識我,即使識破,待他們來到之時,我早已得手了。」
走進客廳,要踏上二三十級石階。江布降階相迎,說道:「丁大人受驚了,請恕我接應不周之罪,來喝杯壓驚酒吧。」
丁兆株苦笑說道:「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幸好這次只是有驚無險,場主也不必太客氣了。」一面說話,一面大步跨前,連跨幾級石階,眼看雙方就要在中間的一級石階碰頭了。
忽地有兩人越過跟在江布後面的隨從,走下石階,這兩個人正是御林軍的副統領馬昆和他的副手周燦。
馬昆叫道:「喂,老丁,聽說你們遇上雪崩,鄧中艾又怎麼樣了。」
周燦卻是怔了一怔,跟著突然「咦」了一聲,叫起來道:「老丁,你這個隨從哪裡來的?我好似有點眼熟!」
江布的牧場總管昂錯是個很精明的人,立即喝道:「你們怎麼這樣糊塗,還不快帶丁大人的尊價去沐浴更衣!」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丁兆棟的僕人是不應該跟著主人踏人客廳的。
江布也不糊塗,瞿然一省,覺得丁兆棟這個隨從如此放肆,實是可疑,連忙退後。但饒是他醒覺得快,亦已遲了。
說時遲,那時快,牧場總管的話猶未了,楊華已是身形疾起,一個「黃鶴衝霄」的身法,平地拔起之時,一腳踢出,把丁兆棟踢得骨碌碌的滾下石階!
怦如鷹隼穿林,楊華在半空中一個翻身,向江布凌空抓下。江布的本領也很不弱,摔角功夫尤其了得,楊華凌空抓下,他霍的一個「鳳點頭」,雙掌反拿楊華手腕。
在江布身邊的昂錯來不及拔刀,趁看楊華腳步未曾站穩,呼的一拳猛搗楊華後心。
馬昆、周燦二人也連忙躍下石階,亮出兵器!
只聽得「蓬」的一聲,昂錯一拳正中楊華的心,但跌下去的卻不是楊華而是他自己!
楊華在石林苦練一年,劍迭最精,內功則還未練到張丹楓所傳心法的最高境界。但雖然如此,用來對付一個只有一身蠻力的昂錯,已是綽綽有餘。
他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內功,昂錯如何禁受得起,用力愈猛,反彈之力愈大。跌下十幾級石階,登時暈了過去。
倒是江布那一招反手擒拿,還比較厲害,楊華的雙腕反而給他抓著,沒點中他的穴道。
但江布一抓著楊華的手腕,卻也立即知道不妙了!
他抓著的竟然不似血肉之軀,而是兩根冷冰冰的鐵棒,捏得他的手指都隱隱作痛。江布大驚之下,連忙鬆手。楊華冷笑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也瞧瞧我的擒拿手法!」出手如電,說話之間,早已抓著他的關節要害。
馬昆、周燦二人剛剛躍下那級石階,楊華使個分筋錯骨手法,輕輕一扭,江布痛得殺豬般的大叫。
楊華冷笑說道:「你們不要江布的性命,那就來吧!」
馬昆、周燦二人此時方始知道他是何人,大怒喝道:「好哇,原來又是你這小子。」
楊華笑道:「不錯,我就是要和你們這些鷹爪作對!」
江布嘶聲叫道:「大家請莫動手,有話好說!」
馬、週二人氣得眼睛要冒出火來,只是主人落在楊華的手上,江布的手下都已噤若寒蟬,他們如何還敢動手。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陸續有人打著燈籠火把來到,看見這個情形,也都是不禁嚇得呆了。
楊華笑道:「對啦,咱們還是作個公平交易吧。」
江布說道:「什麼公平交易?」
楊華說道:「你放了金大俠的女兒,我就放你。一個換一個,公平之至!」
江布想了一想,說道:「好的。不過要把那位金姑娘放出,卻非我親自去放不成。」
楊華知道雄鷹閣遍佈機關,懂得開啟機關的人就只有江布場主,他說的也是實情。於是說道:「好,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不怕你玩什麼花樣!」一手抓著江布頸背的肥肉,一掌按在他的後心。只要他稍有異動,楊華掌力一發,就可以震傷他的心臟。懂得武功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的。
楊華一聲冷笑,喝道:「叫他們都站在原地,不許亂動!」江布俯首帖耳的給他押著前行,馬、周等人與江布的手下只有乾著急的份兒,果然誰也不敢一動。
忽見兩個披著大紅袈裟的喇嘛站在一棵樹下,正當路口轉角之處,好個殭屍似的,臉上毫無表情,木然不動,翻著白滲滲的眼珠盯著楊華。
楊華心裡想道:「這個陰陽怪氣的妖僧,想必就是藏納所說的那兩個密宗高手了,不知他們練的是哪一門邪派內功,練到接近爐火純青之境的特徵。」但楊華有人質在手,卻不以為意。不料那兩個喇嘛竟然突然發難!
最為出人意料的是,首先發難的喇嘛,並非向楊華攻擊,而是掌劈江布。
出手的是站在左面那個喇嘛,正當楊華押著江布走近他的時候,他身形一側,似乎是讓路,不料一掌,朝著江布的胸膛猛推過去!
楊華給這股力道一震,身不由己的退後兩步。按著江布後心的那隻手掌,登時就給彈開了。但說也奇怪,給兩股力道背腹夾攻的江布,脫身之後,竟然並沒受傷。只是一個踉蹌,打了一個盤旋,就給那個喇嘛接過去了。
原來西藏密宗的武功傳自天竺,與中士不同,甚為怪異。這兩個喇嘛乃是密宗高手,一個活號釋湛,一個法號釋陀。掌劈江布的是釋湛。
釋湛那一掌雖是打著江布的胸口,但那股力道卻是傳到揚華身上,他們這門功夫,名叫「隔物傳功」,給他直接打中的江布毫無妨礙,反而是楊華的掌力被這股力道抵消了。
釋湛的隔物傳功一擊奏效,釋陀立即跟著出手,腳跟一轉,身上披著的那件大紅袈裟已是脫了下來,伊如平地湧起一片紅雲,倏的向楊華當頭罩下,楊華唰的一劍刺去,只聽得嗤嗤聲響,袈裟上穿了十幾個小孔,但仍然是在楊華的頭頂盤旋飛舞,並不畏俱楊華的寶劍。雙方出手都是快如閃電,鬥到急處,就似一幅紅雲裹住一道白光。
釋湛把江布接了過去,隨即便也加入戰團。他的功力還在釋陀之上。雙掌齊發,掌風呼呼,方圓數丈之內,砂飛石走,楊華的功力和這兩個喇嘛乃是伯仲之間,以一敵二,自是感到應付為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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