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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狡黠道:「你蠃了,我就給你紅利一千五百兩輸了就勒緊肚子吧!」
阿三怒目道:「豈有此理,我身材較重,一定滑得比你快,你輸定了!」
兩人再次冷笑。小邪叫道:「我數到三,就往下滑!」
「三」
阿三突然大喝,已抖動木板急往下滑,得意地「奇襲」成功。
小邪見狀,急叫:「可惡阿三你作弊!」當下不再停頓,忙搖動木板,急追而下。
木板溜於平滑冰河,從開始之初速,直到現在之快速,如乘雲霄飛車在空中翱遊,整個
心肺五臟和血液,禁不住衝力過大,都似乎壓向背面一角,像要被吊拉破身而出似地。
咻滑聲如流星磨擦地面刮咧咧揪得雞皮疙瘩猛縮,似要壓碎肉身般揪緊。
臉上腮肉、額肉、鼻肉、甚至耳肉,彷彿著了強膠,猛往後撕拉,扯得整個臉色扁平,
像要脫落般,壓得五官變了形。颼然破空裂風聲,轟向耳膜,天地間再也聽不見其他響聲。
木板刮過噴起冰花,直如破浪狂濤倒竄十餘丈高,巨龍掃尾般直往前拖帶。
「小邪──你輸啦──」
享受此前所未有之速度快感,阿三叫聲淡淡傳來,流洩七百餘丈他們仍未碰到過大之阻
礙,豪竄天,真以為在海上騎飛龍了。
小邪在後面急起直追,一方面要避開阿三木板所刮起之冰屑,另一方面又因自己斜綁馬
尾在高速下不停倒捲拍打後頸,不甚舒服不說,也減慢了速度,為此小邪懊惱不已,第一次
後悔自己頭髮留得如許之長。
兩道白光直洩而下,已如飛掠流星,只有再加快速,無法減慢了。
驀然,河道前方已是巨岩擋道,河流呈九十餘度轉彎。阿三見著第一道障礙在自己轉出
之際,已距離不及百丈,以現在速度,不到兩秒就得撞上。突然懼大吼,整個人像要被撕裂
般往後仰,急速往左偏,木板霎時翹起,只剩左邊兩寸著於冰面。已稍往左偏,速度仍然不
變。
「啊──」
阿三拉長而恐懼聲音急如鬼嚎似見巨高無頂山峰崩塌,摧枯拉朽般罩往而至。還來不及
過多反應,木板前頭已轟砰撞向崖面,也因並非直角碰撞,如子彈擊石般噴向左側。再砰,
其左肩已撞個正著,痛得他叫不出聲音,已然後悔加此次比賽。
事情尚未擺平。木板連人撞向左側,已飛彈而起,如騎天馬在半空中打轉,奈何左側十
餘丈遠處,又有山壁擋道,冰河再次改道。阿三雙眼就快突出,掙扎想掙斷山籐以脫逃。然
而他倆事先已說好要玩命,綁得比什麼都緊,根本無法掙脫。
來不及再讓他反應,叫方至喉嚨,砰然又是一記飛人撞山,岩石已被撞出碎片紛飛,人
車已旋轉般噴向右側,直如進入兩邊峭壁之山澗,扭撞、飛墜、早已將阿三弄得不成人形。
速度卻一點也慢不下來。
小邪當時聞到阿三叫,聰明的他,已知道大障礙已臨,立時運滿全身功力護身。一閃
轉,峭壁已現,他得意一笑,忙逼身左側,和阿三相同,以左木板單邊滑行,眨眼就將撞上
峭壁。他乃有備而來,突然猛鬥腰勁,霎時將木板連人帶身抖向空中,千鈞一髮之際,以木
板前頭呈斜角碰撞。如此一來,人在木板上,又是斜撞,立時滑往左側,竟安然地逃過此劫。
「哈哈笨阿三──」
小邪正感慶幸自己避過此劫,想奚落阿三,那知前面還有峭壁擋道,而且又近在咫尺,
笑聲方張大嘴,驟然變成叫「啊──」人已往峭壁撞。後果和阿三一樣,肉餅壓牆,霹需啪
啦一陣,整個人倒旋而噴,緊跟阿三後面撞入兩岸峭壁之絕澗。
轟隆隆幾聲碰撞,兩人一前一後已衝過絕澗。阿三雖在前頭,卻是側著左身在冰上滑。
小邪則較幸運,最後撞出之際,乃以左木板著冰。滿頭青腫的他,興趣仍未減,忙一個右
傾,木板已扶正,剎那已追過阿三。
鼻子都已紅腫,他還得意忘形轉頭直叫:「阿三你輸啦──」
木板速度更為激烈,已超出視覺暫留性,劃出一道白影直往下洩。
阿三悸方醒,突見小邪超前,一股不能輸心理支恃著,鼻青眼腫又算什麼?何況現在神
經可能已麻,感覺不出痛楚。怒罵一句「黑皮奶奶」,扭身猛往石甩,扶正木板,再次往前
衝刺,急吼著:「混蛋哪裡別跑──」
此處寬擴而平坦,小邪扭頭不停扮鬼臉,奚落道:「阿三你輸啦──紅利沒了──哈哈
──」
「可惡!」阿三咬牙猛扭腰,希望能加快速度。
「阿三你還是認命吧──我──」
話聲喊至一半,突然小邪已發現木板磨擦冰面刮暴聲已沒了,而且眼睛餘光映著的亦非
自冰河,似乎已懸空。他忙轉頭一看,霎時凸大眼睛叫「啊」,前面一片黑暗,宛若幽冥鬼
域。冰河卻在千丈深淵下方。
這是一座斷層,若河水不結冰,則是千丈大瀑布。
小邪此時正往下墜,他驚惶直叫,全身肌肉繃緊,準備迎擊流星墜地的一撞,腦際一片
空白,似乎天地間一切形象都已完全幻滅成一幕混白。那裡懸空壓吊心臟,直叫血管暴脹,
軟胃收縮,好似已全拋出,只剩一副空零零軀殼。
阿三乍見,心頭駭然已,唳出口,猛頓腰力,木板已隨之飛掠高空,拋物線般墜往深
淵,他已閉上眼晴,幻出的是十八層地獄邯些牛鬼蛇神在向他歡迎招手。他已後悔選擇如此
玩命的遊戲,如今可就真的魂喪千丈崖了
兩顆流星樣的人堆急往下掉,若不砸扁,也得支破碎,不知何處找四肢了。
叫聲已竭,只聞呼呼破空聲刷向兩人耳際,似如死亡一刻,鬼神的啜泣,漸急、漸快。
驀地
砰然巨響,緊而起之是萬馬奔騰嘶聿叫聲。
噴起的銀光點點,爆如煙火花,涵蓋十數丈,煞是壯觀。
這不是冰屑,而是水花。
兩人果然命大,不掉在冰河上,而掉在瀑布沖積之大深潭。
咕嚕嚕全沉入水中,也因此削弱了衝力,以免於壓成肉餅。
深潭寬百丈,四處長滿青蔥蔥碧草,不僅如此,卻圍集了數以千萬計的馬匹。也許是寒
冬,馬匹只有躲在此處既溫暖而又有長草的隱潭。突見屍變。馬匹已四處騷動亂竄。
阿三方才飛掠下墜時不像小邪是懸了空就往下悼,他還噴高了數丈,如此一來,現在掉
落潭中,也比小邪超前少許。
兩人同時浮出水面,相互找尋對方,但覺雙方無恙之後,已想到輸蠃問題。
阿三登時嗶然大叫:「我蠃啦──」一個騷動,木板支持不住又往水中沉。
小邪不是味道地抿嘴苦笑:「媽的前功盡棄早知道也不回頭!」
河水已不結冰,也不能再滑木板,阿三無意間掉向較遠處,也蠃了這場福利。
好不容易,他才轉起身軀,喜不自,急叫:「小邪幫主你輸了哈哈──一千五百兩!」
小邪瞄向他一個大光頭少說也長了十幾個腫瘤,眼眶更黑紫脹大,比自己還慘──最少
頭上有發,看不出腫瘤。
他捉狎道:「別太高興,是我故意輸給你的!」
阿三叫道:「豈有此理輸了就輸了,還分什麼故意不故意?你想賴?還是
」他已呵呵笑起,「還是因為自己輸了,不好意思,想找藉口?呵呵──我接受你的藉
口氣看你摔成那個樣子裡?」
兩人相互嘲笑對方,摔得不成人樣,隨即擺動腰力,漸漸讓木板飄向岸邊。
小邪彎前咬斷大腿山籐,站立而起。一陣疼痛傳遍全身,他仍興致高昂走向阿三,要他
咬出自己在靴之匕首,割斷手腕山籐,方自替阿三鬆綁。
噓口氣,阿三檢查身軀,差不多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是腫紫黑脹,他苦笑:「真是玩
命,要是掉在硬冰塊,我看這是最後一次遊戲了!」
小邪也差不了多少,尤其背面傷口也繃裂不少,還好他血液是倒流,而且又容易凝結,
並未釀成多大傷勢。
「好吧我輸就輸,決不賴賬,快些運療傷,至少要知道何處受傷最重?」
兩人不再多說,馬上坐下運氣療傷。功行三周天,小邪已睜開眼睛,滿意而 笑,自覺
內傷並不重,只是背部那兩道傷口較麻煩而已。
阿三也睜開眼睛,他曾經被王山磔手下擊傷,在回程又遭暗算,現在再遭撞擊,內傷也
頗重。然而他只要蠃了小邪,其他還有問可在乎的?
他輕笑:「小意思只有膽再來一次!」
方才怕得顏臉變色,如今危險已過,他倆馬後炮放個不停。
小邪輕輕一笑,道:「放心裡多的是機會今天到此為止!」掏出紅色丹丸,交予阿三,
「服下吧臉部發白了,還吹!」
牛皮破了,阿三仍面不改色:「一次白、兩次也白,差不了多少我絕不妥協!」罵歸
罵,他還是接過丹丸,送入口中,咀嚼有聲。
小邪戲謔道:「一次白還有救,兩次白就得送你一具上好木板,反正都是『送』,差不
了多少。」
阿三尷尬一笑,吞下丹丸:「你聽過『視死如歸』這句話沒有?」他道:「我現在就是
如飽。」
「要死還不簡單?」小邪調侃道,「前面這潭水很乾淨,跳下去,不起來就成了!」
阿三白眼道:「你真不夠意思讓我好好表現一下都不成?」
他所說「表現」乃是指吹牛而言。
小邪輕笑:「以行動來『表現』,最恰當不過了!」
阿三乾笑,不再多說,這才往四處尋去,登時又愕愣:「這麼多馬?」
小邪道:「光聞馬騷味也知通此處是馬窩極大小怪!」
阿三日露貪婪:「要是一匹馬幾兩銀子,這裡少說也有──差不多萬來匹吧
錢不錯呀!」
小邪奚落:「你去捉吧一天的飼料,就夠你累上半年,光馬屁,你就可以賣上千萬兩,
發財啦──」
阿三不敢再奢想,目光溜向馬群,道:「聽說野馬群,一定有四首領,跑得也最快──
說不定是寶馬──」
小邪躺在那塊扁乾而平淨巨石上,懶洋洋道:「睡吧我夢中的馬,誰也追不著!」
扭動身形,他不再理會阿三,獨自闔目而眠。夠他累的了。
阿三無奈抽動臉上肌肉,扮了幾次鬼臉也沒人看,只好攤手,也爬上巨石,躺在小邪左
側,瞪著天空懸日,不知不覺中已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道曙光射向小邪眼皮,──地已將他喚醒。
晴天裡,深潭碧如鏡,肥馬怡然食野草,好一副世外桃源。
「喂!阿三!天亮啦!」
阿三被他一吼,也醒過來,揉揉眼睛,映入眼簾,仍是馬匹。「小邪幫主──早餐──
吃馬肉?」
小邪摑他一個響頭,叫道:「饞什麼嘴?將軍最後殺的才是戰馬好生生的亂殺馬匹?虧
你還當過和尚!」
阿三被打得莫名其妙,他本也是想開開玩笑,沒想到報應如此之快?摸著後腦勺,苦笑
道:「我只是──只是說著玩的!」
小邪自眼叫道:「我也是打著玩的你覺得如何?」
阿三不敢多言,白挨了這響頭,眉頭直皺,苦笑不已。
小邪起身,伸個懶腰,興之所至,突然大吼「啊──」音如霹靂,存心想發洩悶和騷馬
群。
果然馬匹突被嚇,已四處亂竄。但奔馳之餘,仍可見有秩序之閃躲。
阿三突然瞪住群馬前頭那匹棕黑駿馬,急往它指去:「那匹就是寶馬我去捉它──」
話聲方落,他已騰空而起,飛掠十餘丈,足尖再點向馬首,已然翻飛掠向棕黑駿馬。
小邪來不及阻止他,心有不服,只好以叫聲來亂馬匹,以讓阿三不能得逞。「啊──」
聲音不斷,馬匹如遭電閃雷劈時之大自然不可抗拒之恐懼,四處亂竄。
雖然馬匹受騷,但阿三身手裡也不弱,幾次被甩脫之後,已准地罩向黑馬背部。雙手揪
住馬鬃不放,得意狂吼「哈哈──我逮到,哇喔!」
豈知馬匹能領導群馬,自有其特色之處,阿三一時大意,已被甩下馬匹,跌得四腳朝
天,差點被亂蹄踐踏,否則不死也得前凹後凸三月不能起身。
雄腰猛扭,阿三再度竄起,喝道:「媽的你敢擺我老人家道兒?」
掠身而飛,准地又罩往黑馬,此次他不敢再大意,雙手扣緊馬鬃,雙腳不挾馬腹而改挾
馬頸,如此一來,任由黑馬有多神力,也難以甩脫阿三了。
小邪更是不服,又自猛叫,存心要阿三跌下馬來。
然而黑馬甩不脫之際,已竄往溪流下方,群馬追隨狂奔而下。
小邪憋起咽喉,拼老命狂叫,馬匹全然嘶,亂成一團,甚至互相踐踏。
突然間阿三和馬匹已消失草林中,隨著黑馬而去,是一排排五顏六色馬群。
小邪知道那裡必定是隱密出口,也不在意阿三是否有危險。正得意自己將馬匹吼得亂之
際,猝然發現靠瀑布左邊停立一匹甚為特殊馬匹,全身血紅如火,肌肉雄健,尤其是四肢腿
肌更一塊塊,一條條暴凸精鋼般堅硬而修長,沉猛勁道逼得讓人呼吸困難就要窒息。
小邪氣愕的不是它過長的腿,結實的肌肉,而是它竟不怕自己吼聲?
他很不服,又吼:「啊──」太原城北門被其震垮,也就是此裂石聲。
然而紅馬,只是昂起雄駿馬首,稍微用動豪蕩馬鬃,四蹄仍未移動。
小邪不服,又叫了四五響,反應仍是一樣。
「媽的邪門簾」
他第一次信邪地走向馬匹,存心想看看它到底有何來頭?這麼囂張?
馬匹見他來到,低低似在悲嘶,並沒離去。小邪走向前,見它眼含淚水,已然心生不
忍,先前那股嘔已一掃而空。
摸著馬首,輕聲道:「小馬兒,你有傷心事嗎?說出來,我替你解決!」
他的聲音,似如慈母般祥和而充滿感情。可見於其小小心靈世界,只有喜好、厭惡之
分,並無人獸之別。
馬兒似已通靈,低嘶不已,淚已滾落。
小邪替它摸去淚水,安慰道:「別哭我幫你忙就是你──」他想不出馬匹有何傷心事,
突然悴道,「你受傷了?」
他忙替馬兒檢查身,馬兒不停甩首點向左腿部位。小邪會意往左腿望去,霎時昨舌:
「奶奶的誰那麼殘忍──」
左馬腿靠近膝蓋骨,插著一隻已折斷之利箭,只留一寸餘在外面,腐肉已生蛆,足足有
巴掌大,難怪它不怕小邪叫聲,原來它根本就走不動。
照腐蝕程度,小邪猜它至少受傷一個月以上。
「媽的這麼可愛的馬匹,也有人下,此毒手?──」他不平而叫,再摸馬首,輕道,
「小馬兒別難過,我替你治傷,不過你可要忍住喔很痛的!」
馬兒輕嘶,伸舌已輕舐小邪左手。
「好我懂你的意思!」
小邪想減少馬匹痛苦,抽出金針,想插其穴道。突然他已苦笑,不知馬匹穴道在何處?
只好作罷了。
他馬上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刮去左腿腐肉。昨晚他才被刮,今早就替馬刮,已開出那
裡惺惺相惜之感。
馬匹禁不起痛楚,肌肉猛抽,已輕嘶不已。
小邪刮去腐肉,雙手緊捏箭柄,考慮要往前推,還是往後抽。因為箭有倒勾,往後抽可
能會增加傷勢,但往前送,也會戳穿另一邊皮膚。
再三考慮過後,他決定往後抽,因為傷口已腐蝕過久,爛肉可能陷得十分深,雖往後
抽,傷勢可能相差不大。一想定,猛將箭柄抽往後。
悲嘶一聲,馬匹抖動更厲害。還好,利箭已被抽出,晶亮箭頭已泛黑,隱隱透出腥臭味。
小邪氣鼻而聞,愕然道:「有毒?」馬上往傷口望去,黑血泊泊而流,不禁罵道,「這
分明是要殺死馬兒嘛!」
接著而來,他想到既是毒箭,馬匹為何沒死?想想,他已找出一個理由這是動物本能,
馬兒受傷,自己會去找藥草吃。只是毒箭不撥,永遠也沒辦法原。
想通此理,小邪很快為它清洗傷口,直到紅澄澄血液滲出,方始放心。
「好了再敷下藥草──」突然間,他想不出何處有藥草可采,乾脆用自己血液去凝結馬
腿傷口。一想定,他又往手腕劃去,鮮血往馬腿悼,足足劃了三刀,流出血液方夠凝結其傷
口。
「這下真的好啦!」小邪高興地攬起馬腿,替它前後活動一陣,隨即站起,朝馬首摸
去,笑道:「不病了吧?不過將來你能不能跑得快,我可沒把握嘍!」
馬兒長嘶,人立而起,感恩般又落淚,不停舔舐小邪右手。
這一折騰,突又聽馬蹄奔馳聲傳出
阿三已騎著那匹棕黑色駿馬馳騁而退。遠遠地,已喜悅叫道:「小邪幫主,成啦──本
將軍有馬騎啦──」
敢情他已征服這匹高大駿馬。
小邪拍拍紅馬,笑道:「我該走啦以後再見!」他已掠向阿三,準備離開此地,返回中
原。
紅馬輕嘶,一拐拐地跟在小邪背後。
阿三快騎而至,快抵達小邪身前,雙腿一挾,馬匹已人立而起,希聿聿一嘶,四平八穩
停了下來。
他得意道:「如何快上馬兩人一樣奔騰如飛!」
小邪翻身上馬,笑道:「你果然有撇現在該叫你『四敝老蛋』了!」
阿三得意笑道:「哪裡哪裡馬上就會變五撇了!」
「走吧我要利用你的快馬回中原!」
「小意思!」
阿三策起纏在馬頸之山籐,棕黑駿馬霎時飛蹄高揚,箭也似地追向出口。
紅馬見狀,不顧左腿受傷,以三足而奔,那副高於其他馬匹尺長的健腿,往前猛跨,一
步最少多出其他馬匹兩尺以上,霎時已追向出口。
出口乃是一隱密山洞。馳出山洞,則為一片枯草荒原,若非冬季,此處是最佳牛羊遊牧
區。
棕黑馬已掠出洞口百丈,紅馬方自追出洞口,畢竟它只能用三支腿,根本無法追上,何
況棕黑馬又是群馬之首。
紅馬見小邪已快消失,不禁人立長嘶,悲切聲音傳出甚遠。
遠處小邪似有耳聞,已退身招手,隱隱傳來:「我走啦──」
紅馬默默立於洞口,淚水又已流出,直到小邪身形完全消失,它才再輕嘶,似在對小邪
做最後告別。慢慢地點蹄,已返回深潭區。
太原城依舊雌伏天地間,似如一座無法撼動山嶽。
小邪和阿三下騎回城,已是第三天以後的一個下午。
他們並沒再經過宣府城,而是從一處隱密山區越過大同城南而直抵太原城。
「將軍回府羅──」
阿三策著已裝好馬鐙之快馬,直衝太原街道,那叫聲,總會引起百姓側目。
快馬飛奔,也已拐向城西通吃館。
淡白清麗衣衫的小丁已含笑立於門前,足足等了半個月,總算有了著落。
阿四的攤子還在擺,近幾天生意較淡,但仍斷斷續續有收入,他也立身鼓掌,歡迎幫主
大駕。
不過他倆乍見掠下馬匹的小邪和阿三,不禁全然仰頭大笑。
衣服是新的沒錯,但這兩張臉,像被千百個人揍過的青紫,仍十分顯眼地掛在兩人臉上。
阿四捧腹而笑:「小邪幫主,你又破了什麼記錄?弄得皮膚變了色?」
阿三得意道:「沒什麼,這是你一生也沒經歷過的冒險行動我們臉上代表的是光榮。無
法磨滅的歷史,就是這樣創造的!」
小邪頻頻點頭,威風八面,道:「這項光榮足以印證一件事情。」
小丁急問:「什麼事情?」
小邪認真道:「如果撞上石壁,是會痛的?」
眾人霎時暴笑。這是什麼印證?要花如此大的代?
小丁又擔心又笑罵:「就是要撞,也不必撞得如此模樣?虧你還能活過來?」
小邪摸摸臉上紫青瘀血,得意道:「這也可以證明一件事?」他賣關子地瞄向小丁,曖
昧直笑。
小丁白眼瞪他,真不知如何說他才好。
阿四憋不住,問道:「你的鹵蛋臉到底能證明什麼?」
小邪得意道:「撞不死的,就會變成我這個樣子。」
眾人霎時又大笑。阿四猛拍手:「對對我終於瞭解撞不死是何模樣了?」
阿三得意道:「如果能從實際去驗,你會覺得,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小丁笑罵道:「天下除了你們這些神經病,誰會做這裡事?快進來吧我替你們治療!」
笑聲中,兩人已隨小丁步入大門。門徒乍見「大師父」變成大花臉,不禁皆竊笑不已。
小邪和阿三並無尷尬意,威風八面地向眾門徒頷首,誠如他們所說
這是光榮的。
小邪甚至於想到,以後門徒要出師時,都得來這麼兩下子。
小七見狀,憋住笑意,但光著上身之雄渾肌肉已不停抖動。
小邪瞄向他:「哪有這裡師父?要笑就高高興興地笑,通吃館裡,沒有練功不能笑,這
條規──」
小七忍不住已咯咯笑起,轉向門徒:「大師父有令,要笑就笑吧!」
眾門徒霎時暴笑不已。
小邪含笑回禮。道:「以後要記著,千萬別打腫臉充胖子裡不然,效果就會像我一樣!」
眾人唯唯應諾,笑聲更甚。
小邪見他們反應良好,再次含笑,已退往大廳。
小七突然追上:「小邪幫主──」
小邪止步,他知道通吃幫除了小丁,就是小七最為正常,他突然如此舉動,必定有事,
馬上道:「出事了?」
「可能!」小七道,「小王爺來了好幾趟,聽說王爺入宮,到現在還沒回來!」
「哦──」小邪皺眉,突然轉身大叫,「阿四──」
門外阿四晴天霹靂,霎時蹦起,自然反應問題嚴重了,叫聲「有」已然竄門而入,緊張
兮兮:「小邪幫主──什麼事──」
小邪道:「小王爺來過,你再去請他來,要快!」
「得令!」
阿四頓時安了心,本以為嚴重非凡的事,結果竟是此小事?簡單得很,雙手抱拳,人已
倒掠而起,凌空故意耍出三個觔斗,電也似地竄出牆頭,再一高7b身,已消失無蹤。
小邪道:「不會有事,你繼續教吧,說真的,我也滿痛苦的!」
小七輕輕一笑,道:「小邪幫主,我有一句話想問你,不知能不能說?」
「什麼話?」小邪好奇問。
「你的臉──曾經完好如初,不受一點傷嗎?」方說完,小七已哈哈笑起。
「去你的!」小邪氣他一腳,也禁不住咯咯笑起。
從小七和他在一起開始,似乎從來沒見過小邪全身完好無恙,不是臉上紫一塊、青一
塊,就是衣衫少一截、缺一塊,而這些十有八九都是他自己遭惹的,那
頑性,實屬天下第一。
小丁笑得哈了腰:「他呀──除了頭髮以外,無一是完整的!」
阿三得意道:「我馬上會追上小邪的記錄!」
「去你的!」小邪給他一個響頭,笑罵道,「每天帶一支鐵錘在身邊,你就能如願以償
了治傷去吧否則小丁又要發出女人最原始的魅力了!」
兩人視目而笑,隨即同聲叫出:「發嗲呀!」
「小邪──」小丁嫩臉已紅,直跺腳,果然在發嗲了。
小邪見著反應良好,已咯咯直笑:「好好好我不說你不嗲不嗲只是跺跺腳,扭扭腰而
已!」
「小邪氣」小丁嬌嗔,「死我了!」不再理會兩人,已溜向後院。
小邪和阿三視目大笑,也大搖大擺步向後院,準備接受治療。
小七則走出大廳,依然認真教授武學。
小邪和阿三內傷並不重,而且又經過了三天調息,已然好得多,小丁只是不放心想再檢
查一遍,覺得並不如想像中嚴重,隨即利用金針逼出兩人身上瘀血。
雖然方才受到揶揄,想狠狠刺痛小邪以報,但她就是下不了手,反而更有那裡甜蜜感覺
直湧心田,早已溶化那股嬌嗔。多少日子以來,那天不都要接受此
困窘的處境?要是有一天小邪不再如此奚落她,她反而不敢想像自己心靈會處於何狀
態?是失望?失落?悵然?空虛?她不敢想,也不思想,因為她已默默接受劃──恣M不容
許故意反抗的心靈而去破壞它。
瘀血逼出,青紫已無什明顯,小丁也鬆了一口氣,走向左牆椅間茶几,倒起兩杯茶,端
向中間圓桌,分別交予兩邊小邪和阿三,白眼道:「不要命的俠客,請治命吧?」她拿出兩
顆紅丹丸,送予兩人。
小邪拈起丹九如吃花生米丟往嘴中,咕嚕一聲,不必飲茶,已催吞入腹。得意而笑:
「其實──我敢如此不要命,都是有小丁這位大神醫在,我還怕什麼?」
阿三接口道:「對呀無病不治嘛看吃藥像吃糖!」他學小邪猛往嘴中丟,吞往腹中,哈
地一聲,「簡單容易嘛!」
小丁瞪眼叫道:「終有一天,我會治不了你們的生意不做,老是玩這些要命的把戲,你
這個幫主是怎麼當的?」
「喂喂喂小丁哪裡說話客氣點!」小邪叫道,「我那有不做生意?武館不是開了?鏢貨
不是送了?說話要憑良心的啊!」
小丁想責備都找不到話來,輕歎道:「你每次辦事,那一次讓人放心過的?還不是讓人
提心吊膽,徹夜不能成眠?」
小邪和阿三相互對眼,咋舌不已。小邪道:「好了啦這裡事,將來會逐漸趨於完善的所
有遊戲都玩過後,你就沒什麼好擔心啦!」
他的安慰竟然是等嘗試過所有遊戲?而非現在就終止?小丁悵然心情,怎能得到一絲慰
藉?
阿三道:「沒什麼好怕的小邪幫主是金剛豬,克不死屍我嘛──快要變成半條啦不久就
會追上小邪的!」
小丁無法說動他倆,長歎道:「我以為開了武館,做了生意,你們就不會胡來,結果─
─唉還是一樣──」
小邪不是滋味,猛灌熱茶,叫道:「你就是這樣酸再酸就把你開除省得我也跟你一起
酸!」
小丁一肚子委曲,卻也不敢再多說,要她離開小邪,那不就更讓她難以放下心?
阿三得意道:「對嘛整天擔心這、擔心那,乾脆就不出門算了小丁我知道你關心我們,
但我們有大事要幹,你還是看開點好!」
「嗯──」小丁默然點頭,道,「以後你們自個兒要小心些受了傷要快點回來,或設法
通知我!」
「一定一定!」小邪已笑起來,「對嘛這才像話,本來受傷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
如果再酸,我就──就──呃──」他已故作重傷翻躺於桌上裝死,隨即咯咯直笑,「我什
麼毒都不怕,就怕你的『酸毒』!」
「哇好毒啊!」阿三也翻躺於桌,不停抽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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