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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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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淘氣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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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5:06 |只看該作者
 郝貝立時使出「流刃無聲」,劍刃封向梅柔門面,只聽得叮然一聲脆響,梅柔劍尖已偏,眼前一花,長劍直逼而來,嚇得她尖叫,連退數步。郝貝輕而易舉地收住劍勢,未再攻擊。
  梅柔見郝貝並無傷害自己之意,不禁感激不已。
  郝寶瞄向梁小福:「如何?你的梅姑娘已輸了,你現在找誰當靠山?」
  梁小福結結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梅柔無奈一歎,收起長劍:「小福,現在我幫不上忙了。」
  梁小福立即嚎啕。
  郝寶笑喝:「你再哭,再哭就馬上死掉。」
  梁小福登時煞住哭聲:「你一定騙我的……」
  郝寶輕笑:「不信你試試看,你再哭,馬上化成血水。」
  粱小福哪敢再哭,張大了嘴巴,卻苯敢暴出哭聲。
  梅柔歎道:「你們何必對他那麼殘忍?」
  郝寶冷道:「這小子什麼人不偷,竟敢傷到我頭上來,沒把他的手剁掉,又讓他再活三天,已算他走運了。」
  梅柔但覺事態嚴重,便勸問:「你到底拿了沒有?」
  梁小福終於承認,低聲說:「拿了……」
  「信呢?」
  「被人搶走了。」
  ·郝寶一手扭住他衣衫,是有點火了:「你還不快說實話?」
  「真的被搶了,真的,被搶了。」梁小福被逼急,眼淚像花生那麼大,嘩啦啦掉了下來。
  梅柔不忍:「你別哭,快把話說清楚。」
  「可是我就快化成血水了。」梁小福不敢哭出聲音,但是淚水終究忍不住直流。
  郝寶瞪他一眼:「有本事偷,就該有本事承擔,哭個什麼勁?」
  郝貝追問:「信到底在哪裡?」
  梁小福泣道:「被兩個巨人搶走了。」
  郝寶冷道:「你別給我瞎扯。」
  「是真的,我這次說的話,半句不假。」
  郝貝追問:「他們是誰?」
  「好像是千刃幫的人。」
  梅柔驚訝:「這就麻煩了,千刃幫高手不少。」
  寶貝兄弟雖感意外,仍處之泰然。
  郝寶冷道:「你幹啥要偷信?」
  「我以為裡面有好東西。」
  郝寶冷道::好東西是硬硬的、冷冷的,連這點都搞不清楚,你還偷?」
  梁小福吶吶不知所言,頭也低了下來。。
  梅柔問:「那信很重要嗎?」
  郝寶道:「如果不重要,我何必苦苦逼他?」
  梅柔輕歎:「小福,我實在無法幫你了,而且我還有要事,不能跟你去找。」
  梁小福全身發抖:「梅姑娘,你不能丟下我!」
  郝寶冷道:「她當然不會丟下你,我會告訴她你的血水灑在何處,她會去釘個木碑,聊表心意。」
  梁小福抖得更厲害:「我帶你們去找那兩個巨人,快把解藥給我。」
  「不給!」郝寶冷道:「等找到他們再說。」
  「萬一三天內沒找著,那我怎麼辦?」
  「那時候你就不必擔心了,也不會痛苦。」
  梁小福更急:「我不想死陰……」又求助梅柔。
  梅柔心想兩人應該不會傷害小福才對,便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找到信,他們會放你走的,找不到信,他們也不會讓你死。」
  郝寶冷道:「只是會脫一層皮而已。」
  梁小福無奈歎息:「我竟然栽在你們手中。」
  郝寶輕笑:「沒有啊!你要走,隨時歡迎你走。」
  「不,我幫你們找信!」梁小福這下可跟得緊,否則跟丟了小命,那可死定了。
  寶貝兄弟心知時間不多,便告別梅柔,快步離去,梁小福則跟在後頭,寸步不離。
  梅柔輕輕一歎,兩個兄弟言行舉止十分特殊,不知是何路人物,尤其郝貝嘴邊鬍子,是如此不協調和怪異。想及那鬍子,她不禁笑了,遠望著兩人背影,.久久未能離去。
  寶貝兄弟四處找人,然而天色漸晚,仍找不著梁小福所說的巨人,只好先找家客棧投宿,明日再尋。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郝貝已叫醒哥哥,匆忙收拾收拾,三人已步出客房。
  郝寶仍迷糊行於走廊,淬然有幾根長柱從鄰房窗口伸向外頭,郝寶差點撞上,驚叫道:「哪個死傢伙,柱子伸的那麼長?嗯,還蠻自在的。」
  郝貝乍見,低聲道:「哥,不是柱子,是人的腳丫子。」
  「腳丫子?」郝寶瞪了兩眼,淬然舉劍敲去:「什麼玩意兒,敢阻住你家大爺去路!」
  他猛敲四隻腳踝,長腳立時抽退,但聽得屋內一陣呻吟,想必睡得正酣,並未醒過來。
  郝寶一時興起,復舉劍將四隻靴底全給削落,大腳露出,臭氣四溢,三人立時逃開。
  郝寶得意笑道:「這叫鹹魚翻身,那漢子醒來,就得四處找鹹魚了。」
  瞄向梁小福,似乎有意送他鞋底,梁小福心知不妙,趕忙低下頭,省得遭殃。
  郝貝急著找信,立即拉著郝寶:「哥,咱們還有事在身,還是別耽擱了。」
  被他一拖,郝寶方揚長則去,梁小福默然跟在後頭。
  邊走,郝寶邊得意道:「那兩個小子,睡覺不睡覺,竟敢把腳伸出窗外也不怕被人砍了。」
  郝貝道:「或許他們長得高大,這小客棧特別小,兩隻腳只好架到窗外了。」
  郝寶稗有所覺,轉向梁小福,急用:「你說偷走彌信封的是兩個大巨人?!」
  梁小福點頭:「正是!」
  郝寶大叫一聲「媽的」拔腳就往回跑;郝貝也想道:「難道會是那兩個巨人?!」也追去。
  梁小攝急叫著快要得救了;跌跌撞撞也迫了過去。
  及至窗口,郝寶抓起梁小福,細聲道:「是不是他?」
  梁小福只見兩人頭髮一紅一綠,面子兇惡,不加考慮已吶吶叫著:「就是他們……」忽然又躲開,他可深知兩個巨人的厲害。
  「很好!讓他們乎白睡了一夜,實在便宜他們了。」郝寶黠笑不巳,趕忙搜兩人身軀,並未發現信封,罵了幾句,遂要郝貝回去客房拿被單,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兩個巨人,連手給裹了起來。
  巨人似乎貪睡,仍未甦醒。
  梁小福心中發毛:「這怪物竟然在我們隔壁睡了一夜?!」細聲道:「他們是千刃幫高手,紅髮叫天龍,綠的叫地虎。」
  「什麼天龍地虎?通通給我起床!」郝寶一時興起,巴掌重重摑了四五個。
  天龍、地虎此時方大夢初醒,突見三人,天龍已吼道:「你仍是誰?敢惹大爺?」音如洪鐘震得三人耳鳴不已。地虎也喝吼:「不要命於是本是?」想出手砸摔三人,猝然發現已被捆綁,不禁咆哮:「你們敢暗算本大爺?」床鋪被扭震得砰砰作響。
  梁小福巳逃開,郝寶可從容得很,又是一巴掌摑去;「你是大爺,還是我是大爺?看清楚點!」
  「你找死!」
  天龍地虎哪能忍受被系落,怒得猛掙扎,被單為之繃緊,甚至有些破裂。
  郝寶衡量被單仍裹得住,心頭踱定得很。
  郝貝冷斥:「得意什麼?還不把信交出來?」
  梁小福躲在門角;附和說道:「信就是他們倆偷的;我還被他們兩人吊了兩次!」
  天龍瞪眼瞧向梁小福;已咆哮道:「吊你兩次還不知死活,膽敢回來暗算老夫?」
  「我沒有……」梁小福對兩位巨人著實害怕,兩次對他們下手都被吊綁,又躲出門外:「暗算你們的人…」
  「是我」郝寶截口說出,神情得意。
  天龍震眼怒道:「你又是誰?」
  「我是你老爺子!」郝寶冷道:「還不把信交出來。」
  天龍、地虎哪能聽得入耳?不停掙扎咆哮。
  郝貝冷道:「叫也沒用,再不交出信件,小心我剃你光頭!」
  「你們敢?!」「是啊!我不敢,不敢剃,用拔的總可以吧」郝寶耍出興趣,猛狠而瀟灑地楸兩人鬍子:「如何?味道好受嗎?」
  天龍地虎不斷掙扎:「小子,非剝了你的皮不可!啊……」
  兩人運足功力,身軀脹了許多,猝又猛力跳動,眼鬍子一根根掉落,哪還忍受得了?拚出老命往床上砸去。砰然一晌,木床巳垮,寶貝兄弟本是壓在兩入身上腕子,一個不察,也跟著兩人跌落床地,弄得灰頭土臉。
  天龍;地虎木停掙扎,而裹身被單似乎受了木床斷枝所刮破,但覺松聰不少,有了空除,兩人頓時猛張,喝吼下聲,被單竟被掙脫,粱小福但覺不妙,拔腿就跑。
  寶貝兄弟來不及想通,已雙雙被劈出窗外滾跌於地。
  天龍、地虎得以脫困,氣焰更熾,拿起金錘及長鐵棍,猛地敲破門壁,撞牆而出,迎著寶貝兄弟劈頭就砸。
  「郝寶苦笑不已,「糗大了,被單竟然罩不住!」
  郝貝癟笑:「是不是要吃滷肉飯了?」
  不行,得叫他倆吃才對!」
  寶貝兄弟心頭也衝著一把火,不由多想,長劍也已出銷攔向兩名巨人,直如大人打小孩,雙方身材最少差了一個頭,尤其天龍地虎狂力不小、寶貝兄弟又以輕兵器對敵,頓覺虎口發麻,吃虧不少。
  郝寶急道:「阿貝快引他們到郊外。」
  身隨聲走,兩人目立即封退天龍,地虎掠向屋頂,直奔郊區。
  天龍地虎哪能讓人脫逃?未免太失面子,登時大喝,雙雙追前。
  郝寶胸有成竹,方掠出邦區,已找了一處亂石堆;此地碎石遍地,莫說奔走,就是緩步而行,也非易事。
  他已黠笑:「我倒想看看沒了鞋底的腳丫子,要如何走:法?
  原來他早計算天龍地虎鞋底早被自己削去,若引至此處,自能讓他們寸步難行;勝算將大的多了。
  果然天龍地虎方追至此;雙腳落地;但覺疼痛穿過腳心,兩人不禁悶哼,雙雙視目,也未敢抬腳檢查,免得面子受損。
  郝寶見詭計得逞,風涼話又起:「兩位好呀!大清早的,散散步也不錯嘛!」故意地來回走動,瀟灑至級。
  郝貝道:「別客氣啊!腳心碰地,正可吸收天地靈氣,對功力大有幫助。」
  天龍、地虎見不得獎落,自恃功力不弱,乃運功護住腳心,怒喝不已,又撲了上來。
  「你敢削去大爺鞋底;大爺誓必砍下你的腳!」天龍猛喝,金錘砸得更猛。
  郝寶甩甩左腳:「來啊!正等著你來砍!」說歸說,開心劍法也展開,絲毫不敢大意;有了足夠空間;使劍自然比重兵器來得省力而吃香了。
  另一邊,都貝也使出無聲劍法,將地虎穩穩纏住。
  天龍越打越驚心,但覺此人年紀不大;劍法竟然如此犀利,劈刺之間,竟有點眼熟,也不敢再一味猛砸猛打,專心應敵。
  另一邊,地虎掄著鐵棍左擊右敲,地面被擊中,立即凹陷,碎石四射,加上勁風嘯喝,宛若炸彈開花。
  郝貝與之相較,猶如動靜兩互異,他採守勢,但見長棍揮來,立時飛跳;毫無聲響地迎敵對招,一點也未落下風,有時甚至出劍逼得地虎手忙腳亂,非得花費大勁方能挽回頹勢。
  地虎見他舉手投足悄然無聲,心中又驚又怒,於是加快攻勢,一連砸出十數棍,全落於郝貝要害,顯然想置他於死地。
  郝貝長劍封住左側,利用靈活身形溜竄右側,打打纏纏,避開數棍,按然見及地虎左腳不穩,顯然刺傷,登時倒飛而至,無聲劍法閃刺而至,直逼地虎門面,快若天空寒星隕落,劃出尖直光束,像要戳穿天地,況乎人身。
  地虎大驚,未敢再出招,猛咬牙,連蹬三退,逃了開去。郝貝毫不放鬆,舉劍又追。
  而此時郝寶也使出絕招對敵,在對招一剎那,他似乎已知父親劍法果然不賴,應付天龍足足有餘,不禁戲弄之心又起,他哪想制敵?似有意要削光天龍頭髮或衣服,極盡地挑向天龍頭髮和衣服,幾招下來,天龍衣服破了不少,氣得哇哇大叫,出力更猛。
  淬然間,天龍也因腳底受傷而往前傾,郝寶見機不可失,汕笑道:「什麼不好長,長紅頭髮,大爺今天就替你落發!」開心劍法閃出七劍十六旋,奇快無比地削向那撮紅髮。
  天龍大喝而冷笑,似有意犧牲長髮而取郝寶性命。但見長:劍削至頭頂,他競不躲,金錘脫手飛出,猛砸郝寶腹胸,若被砸:中,鐵石將碎,何況人身?
  郝寶一劍削下不少頭髮,正感得意,淬見飛錘砸至,頓時叫苦,人又在空中,變換身形不易,不得已,只好猛力回劍,使的竟是爺爺傳授的「大殺四方」,一劍回攔,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叮然一響,封去金錘,長劍也吃力過重而斷成兩截,劍尖直射天龍,逗得他連連滾地,撞得鼻青眼腫。,郝寶也安然飄身落地,虎口雖有點生疼,卻也為這招「殺四方」零碎招式的威力給吸引,暗道:「爺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亂七八糟的招式,竟會如此管用!」
  他巳然對這招生了不少信心。
  此時郝貝已掠向他,急道:「哥你受傷了?」
  郝寶揮揮斷劍,爽朗笑道:「沒有。」
  郝貝稍安:「方纔也嚇了我一跳!見及斷劍,不禁皺眉:「你的劍?」
  郝寶這才發現劍斷了,先是一驚,但想及因為如此而發現,爺爺招式並不賴,又耍了兩招,反而覺得短劍更順手,遂笑道:「沒關係,斷了一截,看那破錘如何再砸?」
  郝貝也想笑:「你快變成斷劍大俠了。」
  兩兄弟視目而笑,光榮地打了一場勝仗。
  笑聲中,天龍、地虎已逼近,卻未再動武器。
  天龍面色冷森,頭髮掉了一半,有點狼狽,他冷道:「你們是何許人物?何人門下?」
  地虎也問:「你們使的是何劍法?」
  郝寶促狹一笑:「劍法是爛劍法,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名字嘛!倒可以告訴你,我姓郝名寶。」
  「好寶?!」
  「也對啦!好寶郝寶都可以。」天龍地虎登時互看一眼,天龍問:「難道你們是天下第一劍郝運的後代?」
  郝貝有點做賊心虛:「我不姓郝,我姓貝,叫貝豪。」
  郝寶也道:「你說的那個人,我不認識。」
  地虎道:「但是你們所使的招式,卻與他相同。」
  郝寶揮著斷劍:「若是相同,我的劍早就在你身上打窟窿,哪會斷了?」
  天龍地虎又互看一眼,一時也不知該不該相信。
  郝貝仍為信件著急:「你們可否把信還給我們?那信對我們很重要。」
  天龍立即假笑:「信,我當然會還你,不過你們得老實說出,你們與郝運是何關係?」
  郝寶瞄了兩人一眼,才道:「我與冰心美人郝幸是親戚。」
  地虎忽然汕笑:「郝幸與郝運是姊弟,你不是郝運的兒子,難道會是郝幸的私生子?」
  「撕(私)你的頭!」
  郝寶盛怒而發,碎然直撲地虎,出招就是「大殺四方」,雖似爛打,卻有無形壓力湧罩地虎。
  地虎哪知郝寶會突然發難?來勢又如此之急,他似乎不知郝寶要比郝貝狡黠難纏,方一照面,已知不妙,長棍想掃出,也已過慢,硬生生地被逼脫了手,連滾數滾都未能躲得掉,刷然一響,綠發落了不少,連帶一劍切得他兩袖飛去。
  郝寶仍不罷手,斷劍猛揮,衣片紛飛,冷喝:「有膽再說啊!老雜種!」
  地虎滾得無天無日,卻無還手餘地。
  天龍見狀急道:「快住手,我們只想問明真相。」他也欺身罩往郝寶。
  郝貝哪能見得他纏向哥哥?冷冷叱道:「要打架還有我!」恐怕哥哥有所閃失,一出手就是「慘霧幽魂」猛辣絕招。
  天龍見狀暗叫不妙,二十年前他和地虎就曾敗在此招劍下,二十年後再碰此招,多年苦練仍是無法化解。抓起地上金錘,奮力阻擋。
  然而無聲劍法,無聲無息,防不勝防,攻時如龍似蛟,靈活霸道,逼得天龍節節敗退,眼看險象環生,天龍又將金錘擲出,想砸向郝貝,然而先前被郝寶打得筋疲力盡,此時已顯得力不從心,只聽鏗鏘兩響,火光乍閃,金錘已被擊飛。
  郝貝趁此再欺身,長劍刺出,嘯然快響,劍尖已抵住逃無可逃的天龍胸膛。
  天龍再也不敢亂動。
  這時郝寶已以「大殺四方」破爛招式,刮得地虎傷痕纍纍,招架乏力,被逼退十數丈,又被逼回來,直如過街老鼠,狼狽已極。
  郝寶冷喝,一劍已劃破地虎天突穴,若稍用力,他就得一命歸陰,他哪敢再掙扎?
  郝寶冷笑:「有膽再說些自己自認很得意的話啊?」劍尖一抖:「還不快把信拿出來?」又劃破天璣穴。
  地虎早已嚇得不敢言語。
  天龍深伯地虎被宰了,急忙道:「信確實是我們拿了,可是並不在我們身上。」
  郝寶冷道:「在誰手中?」
  天龍歎息:「在本幫幫主手中。」
  「你們是千刃幫?」」天龍默然點頭,他今天似乎認栽了,銳氣盡失。
  郝貝想及父親及大姑交代,盡量少惹麻煩,然而此戰已打得你死我活,他反而有點不放心,不安地瞧著哥哥:「阿寶,是千刃幫的人……」
  「千刃幫又如何?」郝寶豪氣干雲,瞧向天龍地虎:「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你們先找碴,傷了我們的信,我們只好奪回,怨是結了,我當然希望化得開,不過隨便你們怎麼樣都沒關係,現在請你轉告你們幫主,快把信退還給我們。」
  郝貝真以為可以化解怨隙,急問道:「你們可以把信還給我們?」
  天龍想都不想,已回答:「可以。」
  「太好了!」郝貝立時收劍放人。
  郝寶也放掉地虎,冷道:「傷你穴道,只是表皮,我只不過在練習認穴的準確,你一定很滿意吧?」
  地虎自知郝寶認穴之淮,手勁之巧,實屬頂尖高手,這條命算是他送還的,然而一股怨氣仍難抹平,冷冷哼了一聲,不想開口。
  郝寶也冷哼著笑道:「信要送到哪裡?」
  天龍問寶貝兄弟:「兩位將在何處落腳?」
  郝寶也搞不清地頭,反問:「附近有何客棧?」
  「除了這家,再往西四十里有個麗水鎮,那裡有間如意客棧。」
  郝寶點頭:「好,就在那裡。」
  天龍道:「兩日內一定將信奉上!」
  郝寶冷道:「暫且相信你。」
  天龍拱手為禮,拾起金錘,忽又覺得金錘已凹缺,復拋入山溝中,轉身扶起地虎,兩人一拐一拐地相偕離去。
  郝貝此時才露了笑容:「打得好累,不過總算有了眉目。」
  誰知話未說完,梁小福聲音已傳來:「你們上當了,他們是騙你們的,為啥要相信壞蛋的話?」
  躲在老遠的他,見及寶貝兄弟武功厲害,逼走天龍地虎,方自溜了出來。
  郝寶見他出現,也懶得理睬,向郝貝招手:「咱們回去吧!」
  兩人往回路行去。
  梁小福又尖叫:「你們實在是大笨蛋,為什麼要相信他們的話?笨蛋才會相信壞蛋的話!」
  郝寶轉身冷道:「再叫,小心你舌頭!」
  梁小福憋了聲音,可惜仍舊忍不住:「跟呆子在一起,我實在無法忍受。」
  郝寶道:「你可以走了。」
  梁小福聞言,掉頭便走,但走了幾步,連忙又掉頭,急道:「你還沒給我解藥,我怎能走?差點就上當。」
  郝寶冷道:「跟著呆子走的人,是不是更呆?」
  梁小福哭喪著臉:「求求你給我解藥,我再也不敢了……」
  郝貝道:「哥,給他吧!這小子嘴巴死硬又膽小如鼠,跟著也是麻煩。」
  梁小福十分癟心:「我是一番好意,天龍地虎一定不會把信送回,你們上當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郝寶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丟給梁小福,冷冷道:「好了,你可以滾蛋!」
  梁小福見及黑色藥丸,不禁大叫:「這是毒藥,我記得清清楚楚,這粒跟上次我吃的那粒藥丸完全一樣。」他又聞一聞:「而且一樣臭。」
  郝寶斥道:「這種藥,吃一粒就是毒藥,吃兩粒就是解藥。」說著,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你……想騙我」—。」
  「信不信由你,我要回客棧了。」
  郝寶、郝貝兄弟倆已往客棧方向行去。
  梁小福急問郝貝:「他說的話是真的嗎?」
  郝貝摸摸八字鬍,老成地道:「小混混,你應該相信那是真的,否則,你只好去問閻王爺了。」
  郝寶邪笑著。
  梁小福猶豫一陣,仍把藥給吃了。
  眼看寶貝兄弟已走遠,不禁吊高嗓子:「你們兩個是呆子!天龍地虎根本不會把信送回來……而且你的鬍子也是假的……」
  寶貝兄弟不理這個小毛賊,仍自奔回小客棧。
  兩人回客棧收拾收拾,也付了銀子,方自奔向西方,找尋麗水鎮。
  近午時分,兩人已住進麗水鎮如意客棧,就此乾等。
  時間忽匆,已過了兩天又一個上午,寶貝兄弟仍不見天龍、地虎的消息。
  兩人坐在飯館用餐,吃的十分沉靜。
  郝貝道:「也許咱們真的上當了。」
  郝寶反而冷靜:「阿貝別急,事情總該有個結果。」
  郝貝靜不下來:「要是千刃幫沒將信送來……」
  「他們不會送來了。」
  「什麼?」郝貝訝異:「你早知道天龍地虎會黃牛?」
  郝寶含笑點頭:「有七分可能。」
  「為什麼?」
  郝寶含笑道:「因為他們是千刃幫的手下,自是不一定能命令幫主將信交還,何況他們也不會說是被我們揍得鼻青眼腫,最重要是大姑說他們是邪派人物,自不可能會守信用。」
  「既然如此,你為何放他們走?」
  郝寶道:「你這樣想,當然想不開,不如反過來想,留著他們要幹什麼?當人質,千刃幫不一定會答應交換,而且從此名震武林,還把仇怨愈結愈深。而且,要是對方想不開,故意自殺或脫逃,這黑鍋一輩子都背不完,所以放走他們自比留下他們好處較多。」。
  郝貝終於想通,不禁欽佩郝寶:「哥,你果比我強多了。」
  郝寶輕笑:「你是我弟弟,哥比你強,自是應該的嘛!」
  郝貝笑的開心,不久又想及信件一事,愁雲又起:「可是千刃幫失約,咱們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了。」
  郝寶攤攤手:「有什麼辦法,不過,過了下午,馬上就會有消息。」
  郝貝不解:「啥消息?有關於信件的?」
  郝寶點頭:「不錯,因為信件本身只是大姑寫給簡家三少爺和司馬長青,除了他們兩人,對誰都是一張廢紙,千刃幫留著也沒用,而且我們又和簡宏、司馬長青家裡訂了三日之約,時間一過,他們可能會找至大姑那兒,信件反而不重要了,所以我想千刃幫今天一定有消息傳來。」
  郝貝欽佩道:「哥,你好像老江湖,只要掐指一算,什麼事都算準了。」
  郝寶歎道:「就是沒算準你那封信會被偷,惹來一場不怎麼風光的事。」
  郝貝也癟笑而歎息:「我真是不管用,為什麼差兩年,會差那麼多?」
  郝寶笑道:「兩年也不多,一日三秋,兩年也只不過三千個秋而已。」
  郝貝笑的更苦;狠狠地扒了兩口飯,恨不得馬上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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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6:09 |只看該作者
第06章 黑白戲群雄
  這時客棧窗邊有桌勁裝打扮的中年人,一位瘦高,一位留了山羊鬍,兩人不停喝酒暢談,似乎說及了冰心美人一事。
  寶貝兄弟倆立即豎耳傾聽。
  較瘦者道:「時間不饒人,一晃眼,冰心美人已經四十六七了。」
  留山羊鬍者道:「以前她美得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現在不知變成啥模樣?」
  「也許已經變成發皺的老太婆。」
  「大概不會吧?她們這種人一定駐額有術。」
  「在一二十年前,不知許多俠士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我也想一睹佳人風采而不可得。」
  「那時她的確挺風光的。」
  較瘦高老者啜口酒,又道:「不過四十來歲的人才想嫁,似乎稍嫌慢了吧?」
  山羊鬍老者驚詫:「冰心美人想嫁人?」
  「難道你沒有看到消息?」
  「啥消息?」
  「她寫了兩封信給簡家堡的簡宏及司馬家的二少爺。」
  「聽說他們兩人為她,至今尚未娶妻。」
  「這就是冰心美人外號的由來。」
  山羊鬍老者摸摸鬍子,不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冰心美人反過來寫信追求以前追求她的仰慕者?」
  瘦高老者突然大笑,灌酒不停:「說來你也不信,那信被貼在黑白榜上,任誰也可以去看。」
  「真有此事?!」
  「不信你可以去看啊!」
  山羊鬍老者頻頻持胡:「這種大消息我當然不能錯過;然而誰又敢招惹冰心美人,而且如此惡作劇,竟敢將她的情書公佈在黑白榜?」
  「除了千刃幫,大概沒人敢這麼做。」
  「千刃幫以前吃過郝家的虧,現在耍她一記,一定樂透了。」
  瘦高老者汕笑著:「沒想到郝家也會出醜。」
  山羊鬍老者問:「情書是如何搞到千刃幫手中?到底是誰送的信,怎會這麼不小心?」
  「也許是個癟三,才會把信送丟了。」
  「但是冰心美人退隱江湖已久,不可能將書信隨意交予他人傳送。」
  「風水總是輪流轉,也許他們下一代,連送個信都有問題。」
  「實在可惜,郝運以前還被冠為天下第一劍。」
  瘦高老者汕笑道:「如果都是郝家稱霸,別人豈不沒有出頭的一天?」
  「說的也是,我就先走一步。」
  「你要上哪兒?」
  「當然是去看黑白榜;冰心美人的情書不看,實在可惜。」
  「咱們就一起走。」
  「你還想再看?」
  「湊個熱鬧也不錯。」
  「難道有許多人圍觀?」
  「當然,還爭先恐後呢!」
  「走,咱們別失了彩頭才好。」
  兩人立即丟下銀子,快步奔出客棧,眨眼不見。
  寶貝兄弟聞及那些話,不禁面面相覷。
  郝寶癟笑道:「糗大了。」
  郝貝也苦癟一笑:「咱們競然鬧了大笑話。」
  郝寶癟樣十足:「這種事,大姑不知作何感想?不知是否穩重如常?」。
  其「穩重」一語雙關,一指:體重,另指:心情平穩。皆是郝幸頭痛之事。
  郝貝於癟道:「現在咱們的風評非常差。」
  郝寶歎笑:「是零分,無形的鹵蛋。」
  兄弟倆笑的甚是無奈。
  郝寶歎道:「我以為對方會找來談條件,沒想到他們竟然把信公佈天下,實在很糗。」
  郝貝咳叫:「這兩個大塊頭,早知道就閹了他。」
  郝寶歎道:「這種怪人,是該閹了,不過現在得無想個補救方法,情書貼在黑白榜上,不到半天,保證全武林都知道。」
  郝貝急問:「怎麼補救?去把信要回來?」
  郝寶忽而怪異一笑,拿出另一封信,黔笑道:「不,把這封信也貼上去。」
  看著信封,乃是寫給司馬長青的。
  郝貝詫鄂:「貼一封已受不了,你還想貼第二封?」
  郝寶輕笑道:「不貼行嗎?大姑交代要兩封都送到對方手中,如今掉了一封,不是太對不起簡宏而便宜司馬長青了嗎?所以為了公平起見,要嘛兩封都不貼,要嘛兩封都貼,省得兩人對大姑態度有別,而害大姑選錯了對象。」
  郝貝聞言,但覺有理,卻仍忍不住笑意:「一封已轟動武林,要是再貼另一封,不知會如何?」
  郝寶怪異一笑:「保證會笑死武林。」
  「那我們不是更挨了?」
  「要糗,大家一起糧!他們也未必好到哪兒去。」郝寶笑的更怪異:「總不能只讓郝家一支獨糗吧?」
  郝貝惑然不解:「哥你有何方法扳回顏面?」
  郝寶輕笑道:「貼信件啊!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個夠。」
  郝貝仍不明究裡,郝寶已道:「拿點信箋筆墨來,大姑能寫情書,我也能寫。」
  郝貝怔愕:「你要寫情書?」
  郝寶邪笑:「對呀!有人要看,寫它幾封,有何不可!」
  郝貝但覺有趣,趕忙回房,準備紙墨,端了出來。郝寶提筆直揮,劃得清清楚楚,只是有點功力不夠,好似蚯泥打了滾,飛越騰龍。
  兩封信,每封足足有半個桌面大,裡邊各自寫了兩行字,因而字體顯得特別醒大。
  寫完,郝貝低聲詢問一陣,兩人淬然哈哈大笑,引來不少食客側目。
  郝寶頻頻讚許:「這將是世上最大的一封情書,呵呵,得來真是不易。」
  郝貝憋笑:「不知看的人作何感想?」
  「那就得他們自己去想了。」
  墨水已乾,郝寶折妥,抓在手上,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
  說著已往門口行去。
  郝貝跟上:「你不怕千刃幫的人伺機報仇?」
  郝寶道:「怕什麼,你不是還想閹了他們?不過千刃幫聰明的話,就不會在那裡動手,因為看榜的人太多,在致我不分之下,他們遲早會吃暗虧。」
  郝貝不禁心神駕定,快步追向哥哥,直往平陽頂奔去。
  平陽頂地形設計非常巧妙,宛似乎底圓盆,居中凸起一座丘陵,其側邊又有一條長江支流經過,黑白榜就矗立丘陵上,除了背面以外,從任何角度都能一目瞭然。若想瀏覽者,也可搭船沿流而過,既能看清事實,又有免去擁擠之苦。
  此時黑白榜前已聚集成千上萬人群,他們都想一睹佳人情書,喧嘩笑鬧,聲傳數里。
  寶貝兄弟趕至此,只見萬頭攢動,高高紅榜,少說也差了百餘丈,想擠過去並非易事。
  然而郝寶早有準備,轉向郝貝,要他敲鑼。只見郝貝背著大銅鑼前來,隨後提起,抓起石塊就敲,眶眶巨響,震徹雲霄,也將群眾震得耳鳴腦亂,以為大災地禍來臨,個個驚惶往寶貝兄弟瞧來。
  郝寶見群眾已被懾住,又叫郝貝敲了一記,便高聲道:「讓路——冰心美人真正情書在此,先前那封是假的!快讓路郝寶槍得震懾氣勢,立即快步往前衝,群眾掠心在先,復見有人衝過來,紛紛走避,剎時人牆中筆直分出一條長路,直通黑白榜。
  郝貝暗自嘀咕哥哥搞了個大銅鑼,壓得他又重又累,還得為哥哥震勢,只好邊跑邊敲鑼,還高叫著:「千刃大幫。」乃想混淆群眾,以能全身而退。然而提到半路已累個半死,心機一動,改成滾動前進,果然如此一來,銅鑼如車輪滾前,卡啷作響,再加上敲打,聲勢更猛,也輕鬆多了,郝貝不禁有了笑容:「這才是我所想要的。」
  郝寶心知時間緊迫,也防止身份洩露,是以動作甚快,只眨幾眼,已抵黑白榜,但見兩封信,一封正是大姑所寫,另=封則是自己偽造被梁小福所竊,裡邊寫了「我愛你」三字,他見及此信,也癟笑起來。
  他立即撕下兩封信,轉向群眾,笑道:「各位大俠,冰心美人不可能寫出『我愛你』的信,這是千刃幫的疏忽,冰心美人不可能那麼俗的。」抓起另兩封在客棧所寫的信箋,晃向群眾,高吊聲音:「這才是冰心美人的真跡,千刃幫請各位仔細體驗本年度偉大的情書。
  他馬上將信箋貼於黑白榜上,群眾一陣激情,也不知何者為真假,反走是湊熱鬧,當然是愈精彩愈好。
  郝寶貼妥,反身向群眾告別:「各位請繼續享受戀愛的滋味,不滿意,千刃幫隨時換內容,拜拜!」
  他立時奔卞山丘,與郝貝猛將鋼鑼擊出最後巨響,然後揚長而去。
  群眾登時又擠向黑白榜,信箋寫著:
  「千刀萬刃求美人,不吃風梨愛切瓜。
  生根木頭開竹花,黑蕊白花四處彈。」
  這到底是啥意思?
  群眾瞧穿了眼,有的仍是滿頭霧水,有的則模著鼻子,很不是滋味地返身離去,碰上了熟人,還得裝出不在意的笑容。
  原來郝寶不但擺了千刃幫一道,連觀看的群眾也中了獎。
  第一句「千刀萬刃求美人,不吃鳳梨愛切瓜」,乃指干刃幫千方百計想奪美人信封,然而鳳梨削起來十分麻煩,他們皆吃不起:專找嫩瓜類切削。此乃意味干刃幫全是一群吃軟不吃硬的傢伙。而「切瓜」與「殺瓜」相通,「殺瓜」則影射「傻瓜」,分明是罵干刃幫上下不但專吃軟瓜,還是一群傻瓜。
  第二句「生根木頭開竹花,黑蕊白花四處彈。」乃是暗喻黑白榜前全是一群笨蛋。
  「生根木頭」乃指「木」頭加了根「一」,「木」字加「一」根,變成「本」字,「本」字長竹花,則化為「笨」字。「黑蕊白花」乃指黑白榜前一大群黑白兩道,他們群集四處,何異亂彈的花絮花朵,而「彈」可念成「談」及「蛋」,此處乃用了「蛋」字,整句連起來,已明顯指出「笨蛋」兩字。
  難怪會有人看了之後,會模著鼻子,不是滋味地走掉。。
  郝寶這招可耍得群眾哭笑不得,有的雖已悟出,卻不得不:佩服郝寶能機智地化解冰心美人窘事,甚而扳回了郝家顏面。
  黑白榜前仍擠滿人群,誰又願意把自己變成「笨蛋」之事宣揚?他們悟通了,只有默默離去,或而瞧瞧其不解者爭先恐後之態,也佔盡了享受「先後笨蛋」之樂。
  寶貝兄弟一路笑回客棧,事情竟然如此容易就解決了。
  郝寶謔笑不已:「他們若發現自己是笨蛋,不知作何感想,該不會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吧?」
  郝貝笑的含蓄些:「你這樣做,會不會引起他們反感?」
  郝寶道:「會,那最好,這筆帳,他們會記在干刃幫頭上。」
  郝貝道:「要是千刃幫否認呢?」
  「別忘了,消息是他們傳出來,想要否認,哪會這麼容易,不過你放心,會找千刃幫算帳的人並不多。」
  郝貝想想,亦覺有道理,遂又問:「信封已拿回來,我們該送給簡家堡和司馬二俠了吧?」
  郝寶又有了主意:「也不必急,反正三天期限將至,趕過去將要遲到,倒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們去黑白榜走一趟,也可以試出他們對大姑的誠心。」
  郝貝摸摸八字鬍,也覺得如此甚好:「那真的信呢?什麼時候交給他們??
  郝寶道:「等兩人把黑白榜的信箋撕下來再說。」
  郝貝頻頻點頭。
  時間不多,兩人收拾收拾,又往江東簡家堡行去。
  兩人日夜趕路,第二天清晨已抵簡家堡。
  郝寶瞄向阿貝鬍子,道:「你還是把鬍子拿掉。」
  「什麼?」
  「你忘了上次在簡家堡,鬍子還沒長出來。」
  「難道沒有愧速鬍子麼?」
  「有啊!」
  「那就好了。」郝貝摸著鬍子,以為不必拿下。
  郝寶已惹笑道:「那種鬍子是長在猩猩臉上,難道你是猩猩?」
  郝貝癟歎:「怎麼不早說,害我空歡喜一場,鬍子要是摘下,我擔心他們又提起爹的事。」
  郝寶道:「我們故意緊張過度,他們自然無暇問東問西。」
  郝貝點頭:「那這件事要如何開口?」
  郝寶道:「也許你說比較適合。」
  「為什麼?」
  「你忘了,一碰到棘手事,老爹總喜歡叫你說明。」
  「但是這件事實在太特殊,而且你的口才比較好。」
  郝寶道:「目前你尚未成年,說一些糗事,別人很容易就原諒體,也不會以異樣眼光看你,但是由我說,面子可不好擺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負擔起全部責任?」
  「不必啦!你只要說明真相即可。」
  郝貝點頭:「好吧!就由我說。」
  「記著,要隱去信件已被奪回一事。」
  「我省得。」
  郝貝遂把鬍子摘下,與郝寶一同前往簡家堡。
  不久已由兩名侍衛領進大廳。
  簡慶、簡宏兄弟已等得發慌,因為寶貝兄弟已遲到一晚。
  乍見寶貝兄弟前來,兩人如獲重釋,立即歡迎上座,奉上;茶水點心。寶貝兄弟一陣道歉,簡宏兄弟倆直道沒關係。
  簡宏他是急著想知道事情,問道:「聽大哥說,兩位是為郝女俠傳送書信?」
  郝寶點頭:「是。」
  「非常感謝,現在我可否看信?」
  「可以,不過……你得先聽我弟弟把話說完。」郝寶使眼色遞向郝貝。
  簡宏也瞧向郝貝,急笑道:「小兄弟但請直說。」
  郝貝陪笑兩聲,才道:「幾天前,我們送信前來,你恰巧出外辦事,可是這封信非常重要,非得親手交給你不可。「」簡宏歉聲道:「抱歉,讓你們多跑一趟。」
  「可是,我們訂下三日之約,離開之後卻出了岔。」
  簡宏、簡慶不禁訝然看著郝貝,郝寶則兩眼直盯簡宏,想揣測他到底對大姑有多少鍾情。
  簡宏已激動:「小兄弟,出了什麼岔子?你快說。」
  郝貝看阿寶一眼,徐徐說來:「我們碰上一個小鬼,他被在樹上,我們救了他,他卻把信給偷走了。」
  簡宏大吃一驚,簡慶也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
  簡宏急問:「你們有沒有找到那個小鬼?」
  「有啊!還請他吃一頓滷肉飯。」
  簡宏才鬆了一口氣:「既然請吃飯,信件一定要回來了?」
  「沒有。」
  「沒有?!」簡宏更急:「請吃飯,不是和解了?」
  郝貝瞧向哥哥,想笑,又憋住了:「飯是請了,不過是哥哥硬撐他,那小鬼差點吃不下去。」
  郝寶無奈而哭喪著臉:「對不起,簡三俠,我們把事情搞了。」
  簡宏一陣目眩,實也手足,想責備,又伯得罪冰心美人,不責備,兩兄弟又把美人信箋給弄丟了,那將誤了大事,郝貝自責道:「我希望你們能原諒。」
  簡慶稍微使眼,要簡宏鎮定,繼續問道:「你們再說下去結果如何?」
  郝貝瞄了簡宏一眼。簡宏似也想通寶貝兄弟本就和冰心美人關係密切;,怎能責備兩人。遂道:「不管發生啥事,我都不會責怪你們;可是你也應該把事情說清楚,也讓我有個對策。」
  郝寶暗自覺得,簡宏還是挺專情,看他急成這個樣子,倒也是有心人。
  郝貝繼續說道:「我們雖然找到那小鬼,但是他的信卻又被人搶走。」
  簡宏急問:「又是誰搶走信箋?」
  簡慶道:三弟別心急,讓他慢慢說。」他怕簡宏退急了,郝貝會嚇得說不出話。
  郝貝早有準備,靜靜說道:「後來被千刃幫兩個大塊頭給搶走了。」
  簡慶、簡宏面露驚詫,竟然扯上千刃幫?
  簡宏急問:「後來呢?」
  郝貝道:「後來還是把兩個大塊頭修理一番,豈知他們又把信交給幫主了。」
  簡宏更急:「結果呢?」
  郝貝看看郝寶,兩人憋著笑意,郝貝硬著頭皮說道:「他們為了報復,就把信箋張貼在黑白榜上。」
  簡慶頓感驚愕,簡宏卻黑臉一陣紅白。
  郝寶乾笑道:「簡三俠你不是要看信,在那裡方不方便?」說完伸伸舌頭,竊笑不已。
  郝貝歉聲道:「對這件事,我們一直深感內疚。」
  簡宏笑的甚僵,一直說著「沒關係」,整個臉都變了色,轉向簡慶:「大哥,我必須把信箋拿回來。」
  簡慶道:「干刃幫這麼做,一定別有用意,我們得小心應付。」
  郝寶接口道:「我們就是擔心千刃幫設下埋伏,才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回來跟你體們商量,再決定對策。」
  簡慶點頭:「你們如此做是對的。」
  「還有一件事。」郝寶瞧向簡宏,簡宏也等著他說。
  郝寶乾窘一笑:「我們一共帶了兩封信,另一封是要交給司馬家二少爺,現在兩封信都被張貼在黑白榜。」
  簡宏聞言,不禁憂喜參半,喜則是他的不幸競然無獨有偶,陪上了司馬長青,憂則是他與司馬長青至今仍不分勝負。
  這時忽聞得侍衛又通報司馬長青已抵簡家堡。
  寶貝兄弟暗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也省了再多跑一趟碧雲山莊。
  簡慶、簡宏已起身,步向廳門,準備迎接,只見一名文雅書生形態的壯年文士匆忙前來。
  郝貝也見著來人,問道:「他就是司馬長青?」
  郝寶點頭:「大概吧!被愛情沖昏頭的人並不多。」
  司馬長青走近,簡慶兄弟已迎上,客套一番後,回坐大廳。
  司馬長青立即注視寶貝兄弟:「兩位小兄弟就是替郝女俠帶信的人?」
  「正是。」郝貝回答,心想:「他一定覺得我與父親長得很像,所以才會一眼認出。」
  簡宏等不及,已問道:「司馬兄已知道咱們的信被公佈於黑白榜上?」
  司馬長青為之輕叱:「千刃幫實在可惡,竟然開這種玩笑。」
  簡宏道:「我要立即調動人馬前往平陽頂取回書信,司馬兄可願同行?」
  司馬長青額首道:「我已經帶了百名壯丁在堡外等候。」
  簡宏聞言大喜,便對簡慶說:「大哥,小弟也想暫調百名壯丁,一同前往黑白榜取回書信。」
  簡慶道:「人手早有準備,不過這件事可能不太單純,你們得小心行事。」
  簡宏道:「合簡家及司馬家人馬,想必干刃幫也不敢輕舉妄動才對。」
  簡慶再三叮嚀小心為是,也調派百名人手交予簡宏,合著司馬長青人馬,也將近兩百餘了,可謂勞師動眾。
  郝寶但覺他們未免小題大做,但是為了免於穿幫,他也不便干涉。
  一群人浩浩蕩蕩復往平陽頂出發,簡慶看得直搖頭,也為弟弟癡情大為感動。
  由清晨至黃昏,有了快馬,行程自是縮短不少,一群人已抵平陽頂外圍。
  群眾仍是萬頭亂攢,並未因郝寶換掉書信而減少。
  簡宏和司馬長青到來,圍觀者乍見大批人馬,心知或許有事將發生,皆驚惶地躲向兩旁,膽小者甚至已逃開。
  眾人仁立一陣,並未發現千刃幫阻攔,郝寶已指向黑白榜:「信就在上面,兩位覺得字體還不錯吧?」
  簡宏、司馬長青老臉感到火熱,仍下馬並肩走前。
  郝寶也追了上去,急道:「事不宜遲……」話未說完」,人已衝往前頭。
  簡宏、司馬長青突見郝寶衝前,兩人神情猛緊,下意識地也提起輕功快奔掠前,及至黑白榜前,郝寶只比個手勢,哪張是誰的,兩人立即伸手摘下,連看也不敢看就塞入懷中,兩人根本不敢對視,即轉身掠回,那情境,實讓兩人夠窘困。
  郝寶暗笑,結局果然和自己預料差不多,也跟在後頭走回。
  簡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現在沒事了。」
  郝寶淡笑道:「兩位前輩也許應該找個地方看信,我們得向兩位討個回音。」
  司馬長青嘴角掛著笑意,往左仍林區指去:「天未暗下,咱們到林區內歇歇如何?」
  簡宏心想一群人馬眾多,要到茶館也不方便,何況今天勞師動眾,多少會引來他人側目,倒不如避向林區,遂同意司馬長青提議。
  兩百多人立即往左側林區行去。
  到了楓樹林,一群手下立即擇地歇息。
  寶貝兄弟跟在簡宏及司馬長青後頭,不近也不遠,足夠對方私自瞧完書信。
  簡宏和司馬長青互看一眼,含笑道聲「請」,乃轉身相背,走了幾步然後掏出書信拜讀。
  郝貝見事情即將揭曉,不禁又緊張又興奮:「哥,他們快發現書信了……」
  郝寶噓了一聲,低聲道:「待會兒再說。」
  兄弟倆齊往兩人瞧去,神情十分怪異。
  簡宏拿的是上半段,念得直皺眉:「千刀萬刃求美人,不吃風梨愛切瓜?難道她改變口味,喜歡吃瓜了?!」
  寶貝兄弟聽在耳裡,笑在心裡,郝寶低聲道:「大姑那種身材,最適合吃西瓜了,圓滾滾的。」
  郝貝附和:「我覺得冬瓜也不錯,改成上凸下凸,也許會瘦些。」」但聞司馬長青驚惑聲傳來:「木頭豈會開竹花?還長了黑白蕊?!莫非她仍無法決定我和簡宏的人選?」
  他和簡宏齊往寶貝兄弟瞧來。
  郝寶立即一臉正經:「兩位看了之後,有何感想?」
  簡宏乾笑一聲:「郝女快寫的真有意思,在下自會照辦。」
  司馬長青也笑道:「郝女俠暗示得很貼切,我一看就懂。」
  郝寶肚腸快笑得打結,表情仍一臉正經:「就憑兩行字,兩位對郝女俠感受就那麼深?」
  簡宏、司馬長青含笑點頭。
  簡宏笑道:「我一看就知道郝女俠現在喜歡吃西瓜。」
  郝寶憋笑:「我也是這麼想。」
  郝貝已忍不住笑起來:「郝女俠是不吃瓜的,你們搞錯啦!」
  「搞錯了?!」簡宏、司馬長青面面相覷,望著手中書信,也不知如何是好。
  郝寶笑道:「兩位的愛情真偉大,任何書信在手中,都可以聯想和郝女俠溝通,實是了不起。」拿出兩封信交予兩人,笑道:「這才是真的,郝女俠不會把你們罵成傻瓜和笨蛋。」
  簡宏、司馬長青老臉窘熱,接過信件,窘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指著榜上這張信?」
  郝寶笑道:「我是指了,不過是貫穿的,真的信貼在另一面,兩位撕得快又走得快,我只好替你們帶回來,也好完成送信任務。」
  簡宏、司馬長青弄清原委,不禁更為困窘,還說什麼愛吃西瓜,老木長不了竹花?原是笨蛋兼傻瓜。
  還好;寶貝兄弟只是笑笑而已,並沒再出言挖苦。簡宏、司馬長青也再次拆問,閱讀書信。
  只見兩封寫的完全相同:
  春風吹過盡花谷,冰心美人心飛舞,四七年年思凡塵,花落誰家待問汝。
  語氣甚為明白,簡宏看了信,不禁喜上眉梢,連忙轉身,司馬長青也談笑與他相對。
  兩人並肩走向寶貝兄弟。
  司馬長青笑問:「郝女俠怎麼說?」
  郝寶笑道:「如果你們願意與她見面,我們可為兩位引路。」
  簡宏問道:「她目前隱居盡花谷?」
  郝寶點頭:「是的。」
  簡宏連忙表示:「我願意與她相見。」
  司馬長青也說:「就麻煩兩位帶路。」
  寶貝兄弟聞言歡喜不已,可是想到大姑現在那麼胖,兩人卻又有點怕怕的。
  郝寶問:「兩位何時啟程?」
  簡宏和司馬長青即互相商量,而後簡宏回答:「明早辰時,咱們在蓮花橋頭相會,一同前往盡花谷。」
  寶貝兄弟額首。
  簡宏和司馬長青即面帶笑容,然後帶著人馬暫別兩人。
  待他們一行人走後,寶貝兄弟卻千頭萬緒。
  郝貝歎道:「咱們似乎很糟糕,惹了一大堆麻煩。」
  郝寶倒能處之泰然:「這件事的過程的確很差勁,不過收場倒還很圓滿。」
  郝貝道:「可是畢竟書信是貼上黑白榜,江湖人士都知道大姑寫情書給人家的事了。」
  郝寶無奈攤攤手:「這就是最差勁的地方,不過事情已發生,我們只好面對現實。」
  郝貝道:「我已有心理準備,只是我實在很為大姑擔心,她那麼胖……」
  郝寶憋笑:「下面的事,咱們就愛莫能助了。」
  「大姑應該減肥才對。」
  郝寶苦歎一笑:「談何容易,胖子最怕的就是減肥,這又分兩種,一種是想減肥而減不了,另一種更頭痛,他根本不想減肥,一談減肥事就伯,很不幸,大姑就是屬於後者。」
  郝貝眉頭直皺:「真是傷透腦筋……」
  郝寶突有奇想:「或許該在大姑面前殺它幾頭肥豬,看她是否會覺悟肥胖的下場…」
  說著,兩兄弟不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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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6:31 |只看該作者
  隨後郝貝又好奇問道:「大姑不知會嫁給哪個人?」
  郝寶道:「恐怕還早,我真擔心他們兩人見到舊日夢中情人突然胖若兩人,結果一驚就昏倒在地,或是回家後立即閃電結婚。」
  郝貝道:「應該不會這麼嚴重,我覺得他們兩人似乎很不錯,你不也覺得他們讀完書信之後,整個神情都不一樣,可見他們對大姑非常真心。」
  郝寶歎道:「看來只有請求上天保佑了。」
  郝貝道:「他們兩人外貌互異,大姑不知較喜歡哪一個?」
  郝寶道:「他們的確不同,簡宏面黑黑的,五官突出,身材魁梧,司馬長青瘦瘦高高,面白,一副文人書生模樣,嘴角總帶著笑意,兩人同樣有風度、涵養,實也不可多得。」
  郝貝道:「真奇怪,大姑以前對他們兩人為啥毫不動心?」
  郝寶道:「別忘了,她叫冰心美人。」
  「可是大姑笑口常開,心晴也很開朗。」
  郝寶黠笑道:「也許她嘴角有抽筋的習慣吧?」
  他學著抽了幾下,哪知用力過猛,下巴真的抽了筋,癰得他唉唉直叫:「阿貝,快幫我改斜歸正。」
  郝貝馬上抓住他下巴往回扯,再點雙頰天容穴,郝寶下巴方能歸位。
  郝寶模著下巴,尷尬癟笑:「真糗,怎會這樣子?」又小心翼翼抽了幾下,總算正常了。
  郝貝快笑出眼淚:「要是大姑像你這樣抽筋,那就慘哎!」
  郝寶乾笑:「原來笑口常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姑真有一套。」乾笑幾聲,突然問:「像這些糗事,以後你會告訴你兒子嗎?」
  郝貝摸著八字鬍,鬍子並非貼在嘴邊,乃抓在手上,他摸的甚有趣,思量片刻才道:「我大概不會告訴他們。」
  郝寶促狹一笑:「咱們老爹可能與咱們一樣,所以啥事都守口如瓶。」
  郝貝恍然道:「說的也是,那麼咱們以後就別問他了。」
  郝寶癟笑道:「要是有一天,兒子比老子糗時,爹就會反過來糗我們嘍!」
  「我們……能不糗嗎?」。
  郝寶摸著下巴,歎息道:「我看難嘍!連笑幾聲都會抽筋;不糗行嗎?」
  郝貝自是笑歪了嘴,還好郝寶警告他,否則當真會笑抽了筋。
  『郝寶歎道:「走吧!回去以後,大姑還有得系落我,阿貝你會不會覺得大姑最想要我跟她一樣胖?」
  郝貝點頭:「有這個傾向。」
  郝寶歎息:「這就是大姑喜歡糗我的原因,所以你得幫個忙,談及這些糗事,你多擔待些,就像在簡家堡一樣,如何?」
  郝貝猶豫:「在簡家堡,我差點咋了舌。」
  「有了一次經驗,第二次就順口多了,有忙幫到底,既是兄弟,還分什麼彼此?」
  郝貝想及哥哥下巴抽了筋就想笑,遂點了頭:「好吧!反正大姑也不會吃了我們。」
  「對嘛!這才是好兄弟。」
  兩人達成協議,笑聲又起,隨後已返回如意客棧,準備明早趕回盡花谷。
  寶貝兄弟在前,簡宏和司馬長青在後,一路上四人都未交談。
  簡宏和司馬長青各懷心事,他們已多年未與冰心美人見面,如今再相逢,不知是何種情景。
  尤其這次兩人又是同行,冰心美人不知對誰傾心,更特別的是,此行是她出函邀請,兩人雖然甚為喜悅,但在欣喜之餘,不免對冰心美入行徑略生疑竇。』:
  若在十幾年前,冰心美人絕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否則她也不會被封了這麼一個冰冷無情的外號。
  有了這些推想,兩人不禁生出「望人情怯」心理。
  他們兩人都很想和冰心美人見面,聊以撫慰多年思念,卻也感到害怕,因為十幾年畢竟不是短日子,每個人都有不少變化。
  卻不知心目中的冰心美人是否有任何改變?
  走在前頭的寶貝兄弟,更是神情肅穆。
  郝寶一直擔心兩位大俠見到胖大姑之後,會失去英雄本色(也許會昏倒或發瘋什麼的),那麼這一切不就完了,直著進去,橫著指出來,又是糗事一樁……他實在不敢想下去,總之,他越走近盡花谷,也就越感到後悔,何況這趟差事;他們倆辦得實在不怎麼高明。
  郝貝則一直認為大姑應該先減肥才對,因為人的心與雙眼是相連的,如果雙眼受到嚴重刺傷,一顆活跳跳的心,哪能不感到震撼?而且他覺得簡宏和司馬長青實在很不錯,大姑應該珍惜才對,為何不先減肥再見人?但是現在,他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四人已行到盡花谷,景色依舊,心情全然不同。
  郝寶急忙說道:「兩位前輩請留步,待我先通知郝女俠,然後再接待你們進去。」。
  禮貌上,簡宏、司馬長青自該如此,遂含笑點頭,兩人也緊張萬分,暗自力求鎮定。
  郝貝見哥哥要進去,也緊張號令跟在後頭,兄弟倆好像做鹼進了官府殿,那股緊張氣氛,讓人見都緊張。
  郝寶立即回阻郝貝:「你該留在外面與他們談談話,我進去凜告大姑就可以了。」
  「可是我會感到很不自在。」
  「有啥好擔心?」」郝貝們著胸口:「我覺得我呼吸好像塞住了。」
  「胡說,塞住還能講話?」
  「是很不自在……但是阿寶你也好像很緊張。」
  郝寶便連做三四個深呼吸,低聲道:「好了,咱們務必鎮定,如果有啥意外發生,咱們才能緊急救助。」
  郝貝大駭:「你覺得會發生意外?」說到此,郝貝更沒辦法不緊張。
  郝寶連忙改口說:「放心,不會有事,咱們大姑一定會應付自如,修快去看住他們,免得他們逃了或是忍不住闖進去,這就是意外。」
  郝貝細聲道:「只要看好他們就不會有意外?」
  郝寶點頭:「快回去,陪他們聊天,暗地看著他們,我馬上稟告大姑就來。」
  郝貝乃快速走回兩人身旁,打哈哈地笑著,看來有點不自在,也就勉強應付,談些天氣、武功、草木之類莫名的話題。
  郝寶趁此已快步進入軟草軒,遠遠便叫:「大姑,我是阿寶,大姑,你在哪裡?」
  叫了半晌,冰心美人方柵柵來遲,郝幸仍一襲淡青素衣,身材圓滾滾,一點也未加以修飾。
  她笑道:「阿寶你回來了?為何如此緊張今今?」
  「他們來了!」郝寶往後瞧,深怕簡宏或者司馬長青跟來而發現郝幸的秘密。
  郝幸不禁笑盈盈:「簡宏和司馬長青兩人都來了?」
  「都來了。」」「你們辛苦了,有點出乎我預料的順利,而且還辦的挺快。」
  郝寶咧嘴一笑,仍一臉焦急:「那是應該的,大姑你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什麼?」
  郝全上下瞧了郝幸身軀,急問道:「現在就要與他們見面?」
  郝幸已然明白阿寶意思,她笑道:「也許我這麼做很不明智,也可能讓他們失望,不過,阿寶,並不是我喜歡肥胖,何況我也只是與他們見一面而已,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嚴重。」
  郝寶喃喃叫著:「體不明智,我可不能見死不救……」
  郝幸瞄眼:「阿寶你說什麼見死不救?」
  郝寶登時乾笑:「沒什麼,我只是想,愛情能沖昏人的頭,我想讓大姑明智些而已。」
  郝幸又是白眼,笑罵道:「你呀!就是鬼心眼多,大姑明智得很!」
  「可是你剛才說的不明智。」
  「那是說給你聽的,快去請他們吧!」
  郝寶暗自歎息:「真是沖昏了頭,說話都顛三倒四!我可不能跟你一樣……」暗自有了決定,才點頭:「好吧!我這就去請他們進來。」走了幾步又回頭:「大姑,我只向他們表明,咱們只是遠親,你可別說出咱們的關係。」
  郝幸笑問:「難道你以大姑身材為恥?」
  「不不不!」郝寶再三聲明:「我跟阿貝只是遵守爹的警告,因為大姑和爹以前在江湖上似乎太出名了,為了方便,不得不暫時和你們脫離關係。」
  「原來如此,好吧!大姑答應你就是。」
  郝寶這才走出軟草軒,本該去叫人,但他又往另一座雅軒行去,不久已拿出兩樣東西,已怪異一笑:「希望這兩樣法寶能暫時應付才好。」
  他這才奔向谷口,去請簡宏和司馬長青。
  方至谷口,郝貝已汗流挾背,暗呼終於解脫,馬上迎過來:「如何?」
  郝寶裝笑:「一切順利。」
  「那就好了,可以請兩位大俠進去了?」
  郝寶點頭,遂又轉向兩人,笑道:「簡大俠、司馬太快,郝女俠答應見你們,不過她交代,沒有她的允許,你們不能直接看她的人,你們能不能遵守?要是不能,就別見了。」又賊眼瞄勾兩人:「當然我會想辦法讓你們見著她的。」
  簡宏、司馬長青先是一楞,不知郝幸為何如此規定,當然他倆是不會想到這是郝寶假傳令諭,不過聽及郝寶能想辦法讓他們見及冰心美人,也就放下心來,雙雙答應了。就算郝寶不幫忙,兩人仍會答應,來都來了,若就此回頭,未免太唐突佳人了。
  郝寶滿意點頭:「如此甚好,請聽我吩咐,咱們這就進去會見佳人。」
  四人已往軟草軒行去,郝貝可摸不著哥哥說話是真是假;還好郝寶很快說明真相,兩人交頭接耳說了幾句,郝寶將一圓東西交予郝貝。
  郝見怪異憋笑:「只好如此,希望能奏效。」
  郝寶歎道:「這是最後法寶,若不行,全完了。」
  說說行行,也來到軟草軒,郝寶要兩人坐於軒前軟草地張全白圓桌旁,隨後將兩人身子轉向,背對著桌子。
  郝寶笑道:「持會兒冰心美人會坐在對面與你們談話,你們儘管談,只要不轉頭就行了。」
  簡宏、司馬長青在佳人面前,倒是心甘情願如此,皆含笑答應。
  郝寶滿意一笑,又道:「至於如何看到美人,待會兒你們就能明白,我去話人啦!請保持紳士風度。」
  簡宏、司馬長青不禁腰桿一挺,雙目也不再斜視亂轉。
  郝寶馬上入軒去請郝幸,便又說道:「大姑,簡三俠和司馬二快說他們心裡還沒準備好,另一方面也想回味您的芳容,所以不想那麼早與您見面,他們想背對著你,先談幾句話,等有了準備,再與您見面,如何?」
  郝幸心寬體胖,笑道:「他們年紀大了,怎麼彆扭起來?好吧!反正都要見面,遲早都差不多。」
  郝寶有一種詭計得逞的笑容,立時領著大姑走出軟草軒,坐於石椅上。
  簡宏、司馬長青一陣激動,雙雙問好:「郝姑娘,好久不見了。」
  郝幸笑道:「是啊!一晃眼就是十幾年,兩位可好?」
  「好,還可以……」。
  此時寶貝兄弟已走向簡宏、司馬長青斜側,避開大姑,已拿出法寶,郝寶捲開一張大姑年輕時美若天仙畫像,郝貝則拿了一塊折成凹型的銅哈哈鏡,若隱若現地暗示簡宏和司馬長青瞧向銅鏡及畫像。
  還虧郝寶想出這鬼點子,畫像栩栩如生,既年輕又漂亮,瞧得兩人如癡如醉,再加上郝幸輕柔悅耳聲音,宛若恢復二十年前男女情懷之中。再加上凹型的哈哈銅鏡,能將郝幸反射瘦高身形,胖態一除,郝幸自是美得多了,不禁更讓人陶醉,連郝幸的話都忘了回答。
  郝寶眼看兩人走火入魔,立即低聲叫道:「喂!正經點,郝女俠在跟你們說話。」
  郝幸已發覺不對,問向寶貝兄弟:「你們在幹什麼?」見著哈哈鏡不時反光,更加疑惑:「阿貝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郝貝可緊張了:「我、我……這是……」
  郝寶心知要糟,立即打哈哈:「郝女俠,我們想學畫畫,阿貝的銅鏡可以當調色盤。」
  郝幸哭笑不得:「你拿我的銅鏡當調色盤?!」
  郝寶乾笑:「是暫時的,畫完,馬上幫你恢復原狀。」
  郝幸慎笑不已:「沒筆、沒墨,你怎麼畫??
  郝寶乾笑:「是……是抽像畫……」
  「我倒想看看什麼叫抽像畫。」郝幸已起身行向郝寶。
  寶貝兄弟這下可慌了手腳,急忙阻向郝幸。郝幸急道:「郝女俠別過來,抽像畫就是先用想的……」
  然而為時已過慢,郝幸已超過簡宏、司馬長青視線範圍,被瞧個正著。寶貝兄弟也傻了眼,功虧一簣。
  只見簡宏和司馬長青目瞪口呆,先前陶醉美女戀情中,如今全被破壞無遺,一時腦袋為之空白。簡宏恰巧要嗓茶,杯子改在嘴邊就不動了,司馬長青則舉著茶杯的手也為之僵硬。
  郝寶趕忙把畫張向兩人,急道:「千萬別為現實所迷惑;永恆的美才是美,你們看,我替你們留住記恆的美。」簡宏、司馬長青仍是驚呆著。
  郝幸仍未察覺,抓過郝寶手中畫像,乍瞧之下,驚笑道:「你這小鬼,竟然拿出我以前畫像,你到底在耍何花樣……」
  忽然間她目光觸及簡宏、司馬長青如此失態,登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禁把畫交還郝寶,走回座位,淡然道:「阿寶你怎能如此?我變了樣,也無須對他們隱瞞。」
  阿寶困窘乾笑:「我沒有,我只是加深他們印象而已。」
  「別說了。」郝幸倒能處之泰然,已恢復平常笑容:「簡三俠、司馬二快你們就坐正吧。背著身,不好喝茶。」
  簡宏、司馬長青不自覺地轉正身軀,不知過了多久才清醒。
  簡宏講話原本快速有力,此時卻也結結巴巴:「您是……」
  司馬長青不管何時何地,嘴角總是掛著笑意,但是此刻的他,笑意卻被嚇跑了。
  郝幸笑道:「你們不認識我,我毫不感到意外。」
  司馬長青問:「您是冰心美人?」
  郝幸道:「以前是,現在可算不上了。」
  寶貝兄弟心如擂鼓,咚咚作響,法寶已不管用,如今只有聽天由命,不過兩人也感到欣慰,總算沒人當場昏倒。
  簡宏仍不信方才在哈哈鏡所見的美人竟會如此之胖,再問:「你真的是冰心美人?」
  郝幸習慣地聳聳肩,未再回答,仍露著不在意的笑容。
  簡宏和司馬長青從她小動作,以及若有痕跡可尋的臉容,已確認她就是冰心美人,尤其她率直的答話,更能讓人肯定就是冰心美人特有的個性。
  郝幸輕笑:「咱們久違了。」
  簡宏有點尷尬而僵硬:「咱們的確多年不見。」
  司馬長青問:「近來可好嗎?」說完,他又發覺自己說錯話,郝幸發了胖,哪會好?
  郝幸卻笑笑回答:「我一向都很好。」
  寶貝兄弟互看一眼,郝寶想著:兩人的心大概都碎了,才會盡講些「你好嗎」無關緊要的話題。
  郝貝見大姑依然神情自若,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他卻非常同情簡宏和司馬長青,哈哈鏡不禁又晃了晃,希望兩人能從鏡中保留一點對大姑的美感。
  郝幸笑道:「兩位看到我,必定感到很失望,甚至絕望吧?」
  司馬長青終於恢復嘴上笑意。他說:「能夠再見到你,我實在很欣慰。」
  簡宏也擠出笑容:「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郝寶心知兩人是裝出來的笑容,卻也希望能讓事情有所轉機,復將畫像偷偷照向兩人,暗示兩人再瞧幾眼,想換回些許大姑美麗形象,那模樣又賊又溜,倒真像小孩。
  他輕咳一聲,問道:「兩位來此之前,可都看過信了,信中意思……」一時也講不出話,因為他根本不知信上寫些什麼。
  郝幸道:「其實兩位不必為難,你們只當來此一遊,心中不必掛慮任何事情。」
  簡宏和司馬長青見郝幸如此坦蕩,兩人心情又慢慢改變。
  簡宏問:「您的心意是否如信上所說?」
  司馬長青也問:「郝姑娘真的改變心意了?」
  郝幸笑道:「我就開門見山直說,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我個人的意思。」
  簡宏和司馬長青不禁又驚又喜,但覺冰心美人依然冷若冰霜,那股韻味猶存,或而這正是他們所想感受郝幸的獨特個性。
  司馬長青問:「不然,您為何肯捎信給我們?」
  郝幸道:「這完全是家父之意,而我只是奉命行事,咱們都不必為此事為難。」
  簡宏、司馬長青聞言,立即互視對方,雖然冰心美人失去美妙身材,但是她的言行、思想卻依然如故,心頭漸漸轉變,未再有先前強烈的失望感受。
  郝寶真以為手中畫像起了作用,見兩人表情有所轉變,立即又把畫像張得更平直,送向兩人,暖昧笑道:「暫時的丑,不是醜,永恆的美才是美,你們看這張畫像,這才是永恆的美,來,多看幾眼,你們就會喜歡她。」
  簡宏和司馬長青早就為此畫像迷昏了心,仍忍不住多瞧兩眼,心想要是郝幸依舊如畫中人,那該多好。
  郝貝也端起哈哈鏡,照出大姑變瘦身形,笑道:「這是暫時的美,也是美,必要時,你們可以只看鏡子,暫時享受美人像。」
  郝寶又道:「其實郝女俠在最近兩年才逐然發胖,她的胖是虛胖,很容易消失。」」郝貝連忙道:「對,正是如此,如若再找到飛燕靈芝讓郝女俠服下,她馬上就能恢復苗條身材,跟鏡中人一樣。」
  郝幸心想,寶貝兄弟似乎太心急了,事情未了,就將飛燕靈芝之事說出來。
  司馬長青問道:「難道郝女俠是生了病才會如此?」他避開了肥胖症字眼。
  簡宏若有所悟:「如果有病,就得找藥治療。」
  郝貝道:「確實有藥可以治療郝女俠這種特殊症狀。」
  簡宏和司馬長青不禁面露喜色,既然有東西能讓郝幸恢復身材,那此刻的肥胖倒並不重要了。
  郝寶歎道:「可是郝女俠就是懶得減肥,希望這張畫像能讓你們繼續舊情綿綿。」
  郝幸實在拿郝寶沒辦法,稍露笑意:「兩位小兄弟似乎太多話了。」
  郝寶笑道:「為了郝女俠美麗形象,我們有必要多話些。」轉向簡宏及司馬長青兩人,畫像一張,笑道:「你們看,我是不是越說,你們就感覺越漂亮?」
  簡宏及司馬長青確實有此感覺,不禁對寶貝兄弟怪異而好笑舉止給吸引。
  簡宏笑道:「郝女俠本就是天生麗質,自然越瞧越美。」
  郝幸笑道:「簡三俠別聽小孩胡說,我現在哪來麗質?」
  簡宏輕笑,神情愉悅許多,他問:「這兩位與郝女俠是……」
  「遠親!」郝寶截口提醒大姑:「我們是遠親。」
  「對,很遠的遠親。」郝貝強調說出,卻覺得自己沒戴鬍子,實在不妥,因為簡宏、司馬長青都懷疑地看了自己一眼。
  郝幸笑著,也無奈地表示寶貝兄弟是遠房親戚。
  簡宏、司馬長青也不便再多問寶貝兄弟身份,輕輕一笑,司馬長青說道:「郝女快您應該接受他們的建議,治療症狀是不能拖太久。」
  簡宏道:「飛燕靈芝為何物?若真能治郝女俠症狀,在下願意為郝女俠取得它。」
  郝幸卻笑而不答諱莫如深。
  郝寶輕笑:「你們真多情,很讓人感動,不過飛燕靈芝,只有郝女俠的父親知道何處有這玩意兒。」
  簡宏立即問向郝幸:「我可否請教令尊?」
  司馬長青也表示:「我願意為您取回靈藥。」
  郝幸道:「聽說靈芝很難獲取。」
  「不管多危險,在下一定為您效勞。」司馬長青表露真情。
  簡宏也說:「再大的困難也難不倒我。」
  郝寶見雙方似乎舊情復發,不禁大樂:「我也很樂意幫忙。」
  「我也是。」郝貝凝眼懇求大姑答應,他覺得簡宏和司馬長青相當不錯。
  郝寶急道:「郝女俠你何不答應他們?」
  簡宏和司馬長青也面露祈求之色。
  郝幸仍是笑而不答。
  簡宏、司馬長青立時感到心情沉重,沒想到冰心美人竟然還是緊閉心扉,兩人不禁微歎一聲。
  寶貝兄弟不禁傻眼相瞧,郝寶這時才發現大姑確實不簡單,身軀胖嘟嘟地,竟然魅力還那麼勾人,整得簡宏、司馬長青魂不守舍。
  阿貝叫道:「大姑,你為啥不答應?」
  郝幸笑道:「你們不該幫外人。」
  「可是他們實在不錯,是如意郎君。」
  「我不能讓他們為我冒險。」
  「不然我和阿寶為你跑腿,取回靈芝。」
  郝幸笑道:「我還沒決定是否要減肥。」
  郝貝聞言都楞住了:「大姑——你不覺得他們非常好?」
  「就是如此,我才不願傷害其中任何一人。」
  郝貝一臉莫可奈何。
  郝寶但覺大姑實在有點不正常,問道:「郝女俠,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冰冷冷的,是否要我點上一把火把你燒一燒?」
  郝幸笑道:「阿寶不准你亂說話,小心閃了舌頭。」
  郝寶歎息:「我千方百計挑逗他們再生愛情火花,沒想到你卻熄火了?一切努力將成白費。」
  郝幸轉向簡宏、司馬長青:「你們應該另擇佳偶。」
  簡宏歎道:「這句話,早在十幾年前,你已說過千遍了。」
  「你們應該聽我勸告。」
  司馬長青道:「其實你大可放心,不管你選擇誰,我們絕不會與對方結怨。」
  簡宏道:「我也絕對信守承諾。」
  郝寶已大叫:「郝女俠,你就答應吧!大老遠要我們送信,到頭來,愛情火花冒了出來,你又叫人乾瞪眼,別的不說,可把我們兩兄弟整死了,又是畫像,又是哈哈鏡,難道一點也打不動你的心?」
  郝幸怔楞瞧著郝寶,也許自己做的是有點過分,眼見兩兄弟如此失望,JL、頭為之不忍,遂點頭:「好吧!等我有了決定,再告訴你們如何?」
  四人聞言大喜,寶貝兄弟暗想,大姑的愛苗也許會慢慢長出葉子。
  郝幸笑道:「不過對於尋找飛燕靈芝一事,我毫不考慮。」
  簡宏和司馬長青大失所望,想幫郝幸盡點力量都不可得。
  郝寶急道:「你應該接受他們替你找尋靈芝,給他們有表現的機會嘛!」
  郝幸搖頭。
  郝貝歎道:「郝女俠,你何不再考慮一番?」
  郝幸笑道:「也許有一天我會接受,但不是現在。」
  郝寶叫道:「又是『有一天』,真是特殊的人類。」
  郝幸仍笑不答。
  簡宏歎息一聲:「希望你能早日改變心意,我隨時願意效勞。」
  司馬長青道:「在下自會尋找靈芝,希望你能接受才好。」
  郝幸笑道:「我盡而為。」
  簡宏、司馬長青一陣歎息,兩人素知郝幸個性,多說似乎無用,遂起身告辭,郝幸乃含笑要寶貝兄弟送客。
  走出軟草軒,簡宏不禁長歎,瞧向寶貝兄弟:「這件事就麻煩兩位了。」
  司馬長青也歎道:「你們代我勸勸冰心美人,希望她能及早回心轉意。」
  郝寶點頭:「她實在太胖了,應該減肥才對,我支持你們的行動。」
  郝貝道:「以後我要每天勸她,她聽煩了,大概就會接受我的建議。」
  郝寶笑道:「這個法子倒是挺不錯,只怕她是宰相肚量,凡事逆來順受。」
  簡宏道:「不管如何,我還是非常感激兩位。」
  司馬長青也向寶貝兄弟表示感激。
  寶貝兄弟乾笑。郝寶道:「也不必如此客氣,只要你們愛情火花不熄火,我們的努力都是值得。」
  郝貝道:「堅持十幾年,自該再堅持下去,有空想想哈哈鏡,你們信心自會更堅強。」
  簡宏及司馬長青一再表示堅定意念,寶貝兄弟為之欣喜;一陣告別聲中,已把兩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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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7:26 |只看該作者
第07章 飛燕靈芝
  寶貝兄弟有點卷怠地走回來。
  郝貝問:「你有何感想?」
  郝寶道:「大姑的心,實在太會變了,我懷疑她的心真是冰做的,對男人一點感應都沒有。」
  郝貝歎道:「難道真有人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寶道:「大姑是很明顯的例子,你以後得小心,不然以後會跟大姑一樣。」
  郝貝連忙說:「以後我碰上年輕的姑娘,我一定會多看兩眼。」
  郝寶邪笑:「那豈不變成大色狼?」
  郝貝立即改口:「那……改成偷瞄一眼好了。」
  郝寶笑道:「瞄歸瞄,也得要有愛的感應才行,否則將來若被人叫成冰心男人,多沒面子。」
  郝貝暗下決定,非得好好感應不可。
  兩人走的甚近,郝幸已聽見些許,遂問:「阿寶你又在背後說我的隔牆話?」
  郝寶黠笑道:「大姑耳朵一向很靈,這次可聽錯了,我說的是冰心男人,並不是你的冰心美人。」
  郝幸笑道:「你又對阿貝胡扯了?」
  郝寶笑道:「阿貝一定患了冰心症;所以對年輕姑娘沒感應。」
  郝貝急道:「沒那麼嚴重,我的感應是留在後頭,漸漸地就體會出來,並非冰心症。」
  郝幸白了郝寶一眼:「世上哪來冰心症?全是你胡亂發明的。」
  郝寶乾笑道:「未出現過的病症才可怕,我現在就覺得大姑很危險,我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郝幸白眼笑駕:「你這小子,越說越嚴重,小心大姑治你治。」
  郝寶從郝貝手中接過哈哈鏡,遞給郝幸,促狹笑道:「我終於發現了最佳減肥方法,一看就瘦,真是實用!」
  「這小子!」郝幸想出手教訓,郝寶立時跳開,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郝貝疑惑道:「大姑是不是看了哈哈鏡,慶幸自己還很苗條麼?」
  郝幸笑道:「哪有,這東西還是阿寶新發明的呢!看樣子我以後真的不必減肥了。」
  瞧著哈哈鏡,自己果然瘦多了,不禁滿意直笑。
  郝寶哪知大姑會如此反應,立時搶過哈哈鏡,於笑道:「這種減肥方法不適合你,我會另外提供你更佳方法。」
  郝幸正想奪回哈哈鏡,突聽得谷口傳來馬蹄聲,心頭驚訝:「難道是你爹來了?」
  話未說完,郝運騎著灰白駿馬已飛奔而來乍見寶貝兄弟,露出微笑:「兒子啊!你們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完了?」
  郝寶得意聳聳肩:「這種小事,難不倒你兒子的。」
  「好,很好!」郝運滿意一笑,跨下馬匹,往三人行來。
  郝幸道:「這次多虧寶貝幫了忙,事情還算順利。」
  郝寶瞄眼道:「順利是順利,可惜一樣事也沒完成。」
  郝幸道:「他們願意來,我已感到很欣慰。」
  郝寶歎道:「大姑,難道你一直在經營幻想式的愛情?」
  郝幸笑罵:「阿寶你不要再胡亂編製特殊名詞。」
  郝寶汕笑道:「這不是特殊名詞,是你專用的名詞,別人永遠搶不來。」
  郝貝也向父親說:「年輕的爹,大姑好像思了冰心症,她對簡三俠和司馬二俠的表現,似乎毫不感動。」
  郝幸瞄眼道:「你們兩兄弟為啥一直數落我?」
  郝貝道:「沒有啊!我們只是實話實說。」
  郝寶賊樣地低聲向父親說道:「快勸大姑減肥。」
  郝運問:「你們大姑不減肥,難道他們兩人就想打退堂鼓?」
  「也不是這個意思。」郝寶道:「現在他們已知有飛燕靈芝這種靈藥,而且樂意為大姑效勞,但是大姑卻不答應。」
  郝幸歎道:「你們實在不該說出有飛燕靈芝這種藥物,這對他們並不好。」
  郝運問:「你想考驗他們?」
  郝幸搖頭:「他們至今尚未娶妻,不管是不是因為我才這麼做,我內心一直過意不去,所以才決定讓他們死心。」
  郝貝急問:「大姑的肥胖難道是假的?」
  郝幸笑道:「阿貝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這身肥肉哪假得了?」
  郝貝為之乾笑:「我還以為大姑用了伎倆。」
  郝寶道:「用伎倆倒也罷了,為了讓人死心,吃得那麼胖,大姑的伎倆未免太笨重了吧?」
  郝貝道:「是啊!大姑自始至終都沒向我們暗示,要他們兩人死心,我們也不會把人帶回來。」
  郝寶道:「所以大姑不能怪我們。」
  郝幸表示:「我毫無責怪之意。」
  郝寶歎笑不已:「大姑的想法,實在不是我們不屬於胖類的人所能體會。」
  郝運問道:「大姊你有何打算?你這次所做所為,我也無法體會。」
  郝寶謔笑道:「大姑一定息了冰心症。」
  郝運輕比道:「阿寶啊!小心你說話的內容。」
  郝寶瞄向父親,不自覺地學他模樣,說道:「我是實話實說,而且很同情簡三俠和司馬二快。」
  郝貝道:「我也覺得他們兩人實在很不錯。」
  郝運轉問郝幸:「大姊,你到底是接受大家長的命令,還是趁機反對?」
  郝幸忽然冒出驚人語話:「我也想找個對象。」
  三人聞言,又驚又喜。
  郝寶急問:「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
  郝貝道:「可是大姑對他們兩人為何冷若冰霜?」
  「我也不知道,何以會如此。」
  郝貝道:「大姑大概是臨時怯場。」
  郝寶邪異笑道:「我倒不覺得,我認為我們之中就屬大姑最鎮定。」有意無意瞄向郝幸龐然身軀,自是最為「鎮定」了。
  郝幸反瞄郝寶一眼,也跟著笑,一點也不在乎身材如何。
  郝運道:「大姊,並不是我在批評你,你不妨接受寶貝的建議,吃個飛燕靈芝,也該減輕一下體重。」
  郝幸笑道:「有需要嗎?」
  郝寶頓出力道:「絕對需要,至少你轉個身也輕爽自如。」
  郝貝憋笑起來:「我已經答應兩位大俠,以後每三餐都要準時勸大姑,努力減餐飯。」
  郝幸瞪大雙眼:「你們兩人未經我同意,竟敢擅作主張?」
  郝貝鎮定道:「我們絕對是好意。」
  郝寶汕笑道:「大姑應該為你那匹馬著想。」
  郝貝顯露笑意:「那匹馬要承受大姑重量,的確很辛苦。」
  郝幸為之一笑:「你們又在說歪理。」
  郝寶笑道:「咱們應該發揮愛護大動物的精神。」
  「對!」郝貝附和道:「咱們應該推己及物。」
  郝運見寶貝兄弟全心全力說服郝幸,頗為奇怪:「你們兩人為何如此賣力?」
  郝幸挖苦道:「我真懷疑他們收了人家好處。」
  「天啊!」郝寶哀歎一聲,身形也晃起來,好像受盡委屈:「大姑真沒良心,枉費侄兒對你一片忠心耿耿。」
  郝貝道:「我們只是受到感動,才拔刀相助。」
  郝幸輕笑:「沒有好處,還那麼賣力,真是難得,大姑為方纔的話道歉。」
  郝寶長歎:「大姑能明白我們苦心,就應該早覺醒。」
  郝運道:「大姊不妨接受他們建議。」
  郝幸歎聲道:「其實飛燕靈芝也不是那麼容易獲得。」
  郝貝道:「爺爺還說危險重重,不過……」
  郝幸截口道:「所以你們還是趁早打消此念頭。」
  「錯啦!大姑錯啦!」郝寶意氣風發道:「最近我們對冒險特別有興越,尤其是玩命的那一種。」
  郝貝先是一楞,但見及哥哥神勇,一時也起了豪氣:「對,一定很刺激,而且還可增加見識。」
  「對你個頭!」郝運扣起食指猛地敲向寶貝兄弟,笑罵起來:「爹生你們,是要你們去送死的?還敢玩命,增加見識?你們存心讓爹變成孤獨老人是不是?」
  寶貝兄弟被敲,霎時撫著頭,閃到一邊,兩人對視癟苦著臉,終於還是忍不住而笑起來。
  郝遠見及兩人窘態,亦是難忍笑意而憋笑著,有此一對寶貝兒子,何嘗不是人生一大樂事,於心不忍,遂笑道:「冒險倒也罷了,還想玩命?這未免太過分了。」
  郝寶癟窘僵笑:「爹,我們是想玩別人的命……」
  「這還差不多!」郝運道:「你們不替自己想,也該多為爹想想。」
  郝貝窘笑道:「我們會特別小心為爹著想,我們可以去取靈芝了吧?」
  郝運道:「這要問你大姑,爹不便做決定。」
  郝幸瞄向兩人,含笑道:「萬一你們拿不到靈芝呢?」
  郝寶對答如流:「那麼大姑從此就無後顧之憂,一胖到底。」
  郝幸淡笑著:「說的也是。」
  郝運卻皺起眉頭:「阿寶,你說話似乎不太正確。」
  郝寶搔著方才被敲響頭,怪癟乾笑著,未再多言。
  郝幸其實對阿寶甚為喜愛,遂道:「阿寶說話跟我一樣,又率又直,不會錯到哪兒去。」
  郝運何嘗願意責備阿寶,他怕阿寶說話使郝幸難過,才出言警告,如今郝幸反而替他解圍,自己也省得多費口舌,笑罵兩句,眼角也露出笑意。
  郝貝見大姑替阿寶說話,以為事情有了轉機,立即問道:「大姑你是否同意我們去冒險取飛燕靈芝?」
  郝幸思量半晌,道:「我會考慮。」
  郝寶見她想了老半天,又是不能肯定,已怪笑道:「大姑似乎非常珍惜自己的肥胖?」
  郝幸仍笑而不語。
  郝貝忽然冒出一句,語氣認真:「如果大姑不想食用飛燕靈芝,也許可以讓阿寶留著備用。」
  郝寶聞言,不禁大叫:「阿貝啊!小心你說話的內容!」
  郝運詫異不已,阿寶說話的聲音.為啥跟他一模一樣。豈不知這是郝寶多日來,以兄長身份隨時準備教訓阿貝的結果。
  郝幸輕笑,問向阿貝:「你怎會如此說?」
  郝貝一臉誠懇,也似乎甚為畏懼哥哥眼光,道:「大姑不是常說,阿寶以後會像你一樣?所以……」
  郝寶皺眉道:「阿貝啊!你說話似乎不太正確。」
  郝運更是詫異,阿寶這句話,不但聲音像,甚至連舉止也完全跟自己一樣。。
  郝幸見著兩父子的模樣,不禁暢笑不停。
  郝貝乃問:「大姑你答應了是不是?」
  「你們真想冒險?」
  郝寶凜凜正氣道:「這個險是冒定了,如若大姑真的不吃,我就留著備用也沒關係。」
  說完聳聳肩,一副慷慨赴義氣勢,不過眼角還是瞄著父親,準備隨時閃過食指扣響頭。
  郝運並沒出手,暗想著,阿寶與郝幸確實有某些動作和性格都不約而同。
  郝貝歉聲道:「阿寶,剛才我說那句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郝寶擺擺手道:「放心,大姑現在都不介意,等二十年後發胖時,我再介意也不遲。」
  郝貝欣然一笑:「有了飛燕靈芝,你就更不必介意了。」
  郝寶頻頻點頭:「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
  兄弟倆復往郝幸瞧去,大有勢在必行之態。
  郝幸笑著,問向郝運:「老弟,你同意他們去嗎?」
  郝運實是不喜歡聽到「老」字,可是郝幸偏偏特別喜歡說。
  他皺起眉頭,道:「寶貝兄弟具有冒險精神,只要不玩命,我當然不反對,而且我相信大家長一定會指示他們,危險性必將大減。」寶貝兄弟聞言大喜。
  郝寶雀躍不已:「這次大姑不應該再拒絕了,我所以想冒險,完全是為了你的馬匹著想,也為了我的將來打算。」
  郝貝覺得阿寶豪氣非常,也敞開心胸,大是威風道:「我是為增進見聞而冒險。」
  郝幸終於點了頭:「好吧!你們就走一趟。」
  「太好了!」寶貝兄弟倆欣喜若狂。
  好不容易,郝寶才鬆了一口氣:「我有點口乾舌燥。」為了說服郝幸,他確實費了不少口舌,一咕哈就把一壺茶給喝光。
  郝幸只好叫丫鬟再添茶水。
  郝運並未忘記來此目的,乃想問問兒子走了一趟江湖有啥心得。他遂瞧向寶貝兒子,笑道:「寶貝啊!走了一趟江湖,該有什麼收穫吧?」
  「這……」郝寶已低頭瞄向郝貝。
  阿貝也感到心慌,沒想到老爹來此目的,是在探查自己和哥哥的江湖行。這種糗事怎能說出?結結巴巴也不知該說什麼。他已暗下決心,以後不再干糗事,免得將來也擔心讓向自己兒子知道。。
  郝遠見兩人不答話,便又催促。
  郝寶乾笑道:「阿貝的經歷足以代表一切,由他說即可。」
  寶貝兄弟早有約定,阿貝自該說明真相,眼看父親逼得甚緊,只好避重就輕,將幾日江湖行說了一遍,避開了梁小福盜信、以及黑白榜的糗事。
  郝運聞言,不禁讚許有加:「對於簡家堡,你說是爹的遠親,可見你沒把爹的話忘記,很好!」
  『郝貝道:「可爹教我們的劍法,行家一看立即就認出來,我—和千刃幫大塊頭交手,他們就猜想郝家劍法,我們想隱瞞也很不容易。」
  郝運皺眉:「天龍,地虎?!他們對爹的劍法自是印象深刻,還好你們也瞞過他們。」
  郝幸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永久,老弟,你實在不該限制他們的言行。」
  郝寶卻顯得十分樂意:「沒有關係,我們已經很樂意這麼做。」
  郝幸、郝運略感吃驚,郝運問道:「阿寶你是啥意思?」
  郝寶聳言笑道:「過去大姑和爹在江湖上似乎頗負盛名,現在我們要自創風格。」
  自從有了爺爺那招「大殺四方」,他對自創風格似乎特別熱心而有信心。
  「對!」郝貝附和道:「我跟阿寶要憑自己的能力,締造自己的名聲。」
  郝寶道:「以後我希望每做一件事,別人不要拿我們與爹相比較。」
  郝運哪知兒子才入江湖不至半個月就走了樣。急問:「發生了何事?」
  郝寶道:「沒事、我和阿貝只希望不要受聲名之累。」
  郝貝讚歎:「原來爹是天下第一劍。」
  郝運急問:「是誰告訴你們的?」
  郝幸輕笑:「是我說的。」
  郝寶道:「天龍、地虎也這麼說。」
  「還有……」郝貝欲語還休。
  郝運皺眉:「還有什麼?」
  郝貝不知該不該說,不過他實在很好奇,即道:「年輕的爹還有一個外號叫快劍無聲尋開心,年輕的爹為啥叫尋開心」郝運聞言,面色十分怪異。
  郝幸一直忍住笑意。
  郝運皺眉半晌,終於說道:「你忘了阿寶所學的就是開心劍法?」
  「難道沒有其他意思?」
  「阿貝啊!小心你談話的內容。」
  郝運一瞪眼,寶貝兄弟也不敢再多問,不過心頭仍想著父親這「尋開心」的外號,仍該有其他解釋才對。
  郝幸便替寶貝兄弟解圍:「你們順利達成任務,我非常感激。」
  郝貝也連忙轉開話題:「靈芝之事,我們幾時可以起程?」
  郝幸道:「只要你們想去,請教大家長後,隨時就可以去。」
  郝寶迫不及待:「我明天就找爺爺商量。」
  郝幸輕笑:「這麼急?你們年輕人確實活力充沛。」
  郝運關心道:「兒子啊!你們有獨立冒險精神,爹很欣慰,,不過你們得小心行事,千萬別玩命,知道嗎?」
  「是。」寶貝兄弟爹同聲應和。
  郝運滿意點頭:「你們要到大家長那兒,爹也就不想久留,好好替你大姑取靈芝,爹再來慶賀。」
  交代寶貝兄弟凡事小心過後,郝運也就辭行,上馬而去。
  寶貝兄弟送走父親後,才鬆了一口氣,誰知對上郝幸,癟心又起。兄弟倆支支吾吾一陣,也把郝幸搞迷糊。
  郝幸疑惑道:「你們還有事?」
  寶貝兄弟對望一眼,似乎下定決心說出黑白榜一事。
  郝寶道:「大姑,精彩的還在後頭,希望我們說出來之後,你要堅強些。」
  郝幸臉色為之凝重:「啥事?難道很嚴重?」
  「嗯。」
  「與我有關?!」
  「嗯。」
  郝幸難得見及寶貝兄弟吃重表情,心頭微微緊張:「你說無妨。」
  兄弟倆互相瞧眼,瞧了又瞧。郝寶突然一鼓作氣,像機關弩發射,說的又快又急:「你的兩封信被貼在黑白榜上!」說完憋紅了臉。
  「什麼?」也因話太急,郝幸沒聽清楚。
  郝貝又補說一遍:「你的情書被貼在黑白榜大公開。」
  「什麼?!」郝幸聞言啼笑皆非,驚叫道:「阿貝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不,是千真萬確。」
  「這麼說,我托你們的福,已轟動武林了?」
  郝寶苦憋著笑意:「我和阿貝感到十二萬分歉意,但事已成真,你務必要堅強。」
  郝幸終於笑個不停:「阿寶啊!這件事對我而言,實在很不幸。」
  郝貝沮喪道:「都是我出了差錯,把信落在千刃幫手中,否則情況不會那麼糟。」
  郝幸笑聲不斷:「你們真是青出於藍,你爹做事已是不按牌理出牌,常弄得讓人啼笑皆非,但是你們兩個寶貝更勝一籌,一出門就鬧出比你爹更出風頭的大新聞。」
  寶貝兄弟癟笑在心裡,事已成真,兩人也無話可說。
  郝貝抿抿嘴唇:「大姑你的信會不會很不適合第三者閱讀?」
  郝幸兩手一攤:「當然不適合,但是它們已經被公佈,我也莫可奈何,將來在江湖上行走,可要蒙面而行了。」
  郝寶眼珠轉了又轉:「大姑你會原諒我們嗎?」
  「你認為呢?」
  郝寶道:「我們已做了補救。」
  他遂把如何將自己寫的書信貼往黑白榜而換回信箋一事說了出來。
  郝幸不禁吁了一口氣,如此大新聞,被郝寶一招給扳回不少額面,自己恐怕也想不出,不禁對阿寶多看幾眼,是有點他爹所沒有的靈性。
  她也笑了:「好一個傻瓜兼笨蛋,如此一來,郝家又將風騷江湖了。」
  郝寶欣喜一笑:「大姑原諒我們了?」
  郝幸笑罵道:「咱們相同地方不少,但是大姑就是沒你這份賊精明。」
  「那麼你和阿貝也有相同之處嘍?」
  郝幸搖頭直笑:「你那張嘴就會亂說……」
  郝貝已截口道:「不,也許阿寶真能看出我們相同的地方,對不對?」問向阿寶。
  郝寶猛點頭,笑聲更逗人:「對,沒錯,我一限就能看出你們相同之處。」
  他大笑,郝幸則笑的無奈,郝貝則笑得十分高興,事情終於解決,也得到大姑的原諒,心頭自是爽朗多了。
  第二天,三人騎著馬,已趕往喜悅山。
  一天時間,已抵地頭,郝大看到寶貝孫子,內心歡喜不已。
  郝寶迫不及待已說道:「爺爺,有件事,我們想請教您。」
  郝大溜著雙眼,道:「莫非與靈芝有關?」
  郝貝讚歎道:「爺爺實在神機妙算,一猜就中。」
  郝大不禁喜滋滋:「女兒啊!你終於想開了?」
  郝寶輕笑:「爺爺這次你是神機亂算,一猜就錯。」
  郝幸笑道:「他們兩兄弟想冒險,我只好成全他們。」
  「難道你不是因為我的命令才想要探取飛燕靈芝?」
  「不全是如此。」
  郝大苦臉:「你這麼說,我實在很傷心。」
  郝貝聞及「傷心」兩字,便張眼察視爺爺鼻子,看是否會變成黑色?果然原本紅潤的鼻子;眨眼間已變得黯淡,實是神奇無比。
  郝大已注意到阿貝舉止,連忙問道:「你看什麼?」
  郝貝帶點喜悅:「我在研究爺爺的鼻子。」
  郝大一驚,又轉悲為喜:「原來你也想探查爺爺的秘密。」
  郝幸笑道:「他已經知道了。」
  郝大有點責罪:「你們實在不該告訴阿貝。」
  郝貝甚是認真而滿意笑著:「大姑說的話一點不假,剛才爺爺說他很傷心,鼻子就由紅潤轉為黯黑。」
  郝幸、郝寶聞言不禁暢笑;郝大拉長老臉,終究還是忍不住笑意而發笑。
  郝寶仍不放鬆:「爺爺咱們就談談飛燕靈芝如何?」
  郝大又瞄向郝幸:「可是你大姑似乎不太熱衷。」
  郝貝道:「大姑當然很熟衷,不然她不會捎信給簡三俠和司馬二俠。」
  「真有此事?!」郝大頗樂,他一直希望郝幸能早日成親。
  郝寶賊眼直溜:「昨天他們已經見過面,所以我和阿貝才想為大姑效勞,探取飛燕靈芝。」
  「女兒啊!你真的想食用飛燕靈芝?」郝大溜眼直問。
  郝幸為了成全寶貝兄弟冒險行動,便回答:「是的。」
  郝大甚為激動:「等了數十年,終於有了結果,陪嫁嫁妝非得重重一擔不可。」
  郝寶道:「最貴重的就是飛燕靈芝,它長在何處?」
  郝大立即回答:「這東西只有砌香拗才有。」
  郝寶問:「如果我和阿貝前往採取,可得手麼?」
  「爺爺不能肯定,那地方十分危險。」
  郝幸聞言,不禁瞧往寶貝兄弟。
  郝寶膽子大得很,右手一切,氣勢凜然:「這靈芝我要定了。」
  郝貝也說:「我跟阿寶都不怕妖怪。」
  郝大道:「那裡沒有妖怪,卻有一隻金毛猩猩。」
  三人立即注意傾聽。
  郝大繼續說道:「那只猩猩約有丈二高,手腳粗大如象腿,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已修練成精,具有金剛不壞身體,很難制服。」
  郝幸笑問寶貝兄弟:「聽了這些話,你們還想去嗎?」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郝寶仍是氣勢不減:「我還是想去,動物跟人總有差別,怎能讓人輸給動物?」
  郝貝有哥哥壯膽,也大聲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豁上去啦!」
  郝大非常滿意:「你們充滿郝家光榮血統,當然是不能輕言退縮。」
  郝幸問:「會不會有危險?」
  郝大道:「與大猩猩搏鬥,全憑內力,寶貝啊!你們的功力如何?」
  郝寶道:「應該是不錯。」
  郝貝輕笑道:「我大概也不錯。」
  郝大問道:「阿貝你練的是不是無聲劍法?」
  「是的。」
  「如此一來,你就得先趨近偷襲,阿寶再趁機發揮猛力攻擊。」
  郝貝眉頭一鎖:「我得在前?!」
  「該是如此。」郝大回答。
  郝寶目光逗人:「阿貝你怕了?」
  郝貝擠出笑容:「當然不怕,照殺不誤。」
  郝寶這才展出滿意笑容。
  郝大又道:「你們得合作無間,才有戰勝的希望。」
  郝貝非常高興:「只要打敗大猩猩,就能取得飛燕靈芝?」
  郝大搖頭:「沒那麼容易,你們還得經過一處生死門,此門設在坳口一里處,兩扇門完全一樣,若進入生門,則可順利進入砌香坳,萬一走入死門,就會化成骨灰。」
  三人聞言不禁駭然。
  郝貝急問:「選擇生死門有沒有訣竅?」
  郝大道:「對我們外人而言,並無訣竅,全憑運氣。」
  郝貝轉向阿寶:「你還要不要去?」
  郝寶似乎胸有成竹:「有一半機會,不試可惜。」
  「阿寶!」郝幸反而替他緊張。
  郝寶笑道:「別急嘛!先找大猩猩試一下功力,也未嘗不可,生死門留到下一步,你該安心了吧?」
  郝幸心中稍安:「要找猩猩較量,我不反對,但是生死門,你們可千萬別亂闖。」
  郝貝笑道:「大姑你放心,我們會見機行事,也許我們的運氣特別好也說不定。」
  「不管如何,一定不要勉強,也不要太自信,因為這種選擇已超出人們的能力及感覺的控制範圍。」
  郝寶似笑非笑道:「但是我覺得大姑很需要飛燕靈芝。」
  「不不不,阿寶你應該知道我對我的身材一向很滿意。」郝幸笑的有點僵。
  郝寶睨眼道:「大姑好像被嚇著了。」
  「沒錯!」郝幸轉向郝大,急道:「大家長你該勸他們才對,如此你才有兩個孫子。」
  郝大甚得意:「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懂得任何挑戰,我為寶貝感到光榮,怎能阻止他們的雄心壯志?」
  祖孫視目而笑,英雄果然所見略同。
  郝幸可奈何不了他們,只好歎聲道:「阿寶、阿貝,你們要記著,生命才是最重要,千萬不得任意玩命,尋求靈芝可以慢慢來,不能輕言犧牲。」
  郝寶笑道:「大姑真幽默,我們哪會犧牲,放心,你的阿寶還不笨,自會小心應付的。」
  郝幸仍忐忑不安,卻不知如何勸導兩兄弟。
  郝貝又問:「如果我們僥倖通過生死門,是不是就可以取得飛燕靈芝?」
  郝大又搖頭:「沒那麼簡單,砌香蝴盛產各種靈芝,此山坳由塑人仙姑掌管,算一算他們已傳到第十五代,目前由何人擔任塑人仙姑,我也不太知道。」
  「塑人仙姑?!」郝貝道:「這種稱號似乎很特殊。」
  郝寶問道:「砌香坳專產靈芝?」
  「是的。」郝大道:「其中分食用與藥用兩種。他們所以號稱塑人仙姑,乃因他們栽種的藥用靈芝,有的可使人增高,有的可使人變矮,當然也可使人變胖變瘦,實在神奇無比。
  三人聞言都詫異不已。
  郝貝欣笑道:「這種奇聞實是有趣,可有消除腹部贅肉的靈芝?」
  郝大摸摸自己大肚子,笑道:「阿貝你想為爺爺效勞是不是?」
  「我也想留著自己用。」郝貝笑著,對於父親遺傳,他可記得清清楚楚。
  郝幸歎道:「你們能否進入還是個大問題,現在就陶醉,未免太早了吧?」
  郝大道:「女兒啊!你該抱持樂觀態度。」
  郝寶問道:「塑人仙姑的為人如何?」
  郝大道:「也算是正派人物,不過她給不給靈芝,我就不得而知。」
  「難道無人進入砌香坳?」
  「到目前我還不曾聽聞。」
  沒人去過,郝寶反而興趣更濃:「看樣子,我是闖定了!」
  郝幸仍想勸告,郝寶推手回絕:「不必相勸,我可成年了自有決定權力,大姑只要好好在家等候消息即可。」
  他拿出上次被天龍金錘砸斷的斷劍,晃向郝大,笑道:「爺爺,劍斷了,您替我磨短些。」
  郝大皺眉:「都已斷了,還要磨短?」
  郝寶自得笑道:「爺爺忘了那招『大殺四方』,經過我的使用,原來爛招是要配破劍,挺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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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7:51 |只看該作者
 「真有此事?!」郝大目露喜悅,馬上抓直斷劍揮耍,東跳西捶,簡直就像在打鐵,哪有招式可言?
  郝幸不禁皺眉:「這算什麼招?」始終悟不出玄機。
  郝大耍了一趟,頓然大笑:「好,妙,果然了得,阿寶啊!看樣子郝家的招式,從你開始,要起革命嘍!」
  郝寶眉限也笑了:「這哪算招式,是打鐵用的。」
  郝大猛點頭:「沒錯,是打鐵用的,若用來打人,效果可能會更好,爺爺這就給你修理修理。」
  說著已走向石洞一角,那裡擺了小火爐及一些看似鼓鐵造劍的器具,他開始設計研磨。
  郝貝亦覺好奇,抽出長劍,往郝大走去:「爺爺我的劍也要改造。」
  郝大笑道:「不急不急,現在只是試驗階段,改造一支也就夠了,等定了型,爺爺再幫你改造。」
  郝貝但覺有理,也未堅持。
  郝寶則拿起器具,興致沖沖:「爺爺交代,凡事要勇於創新,經過我使用對敵的結果,十分有經驗,我現在就將經驗告訴你……」」兩人聚精會神地在研究那把斷劍。
  郝寶唸唸有詞:「首先,長度要恰到好處…然後留一個鋒利刀鋒殺敵……再來要有個鈍處,阻擋重兵器打擊……最好來個小旋紋,專破內家真氣…還來一些小缺口,可以迎帶對方武器,還可當鋸齒用…」
  兩人辛辛苦苦摘了半天,終於在阿寶最後一句:「注重美觀。」結束打造。
  新劍已出現,九寸七分長,像匕首又像短劍,更像……
  郝幸已然笑起:「簡直是破銅爛鐵。」
  郝寶祖孫瞧著心血打造的新劍,不禁也笑了。郝寶笑道:「搞了老半天,形狀會是如此出色,早知道,到荒郊野外挖一把百年爛劍不就成了。」
  此劍有凹有凸,有缺口,有螺紋…林林總總,實是不再像一把劍,然而這些痕缺,都經過美觀處理,整體看來,與普通劍身並無多大改變,反而顯出它特有的格調,尤其劍身似直非直的弧度,更顯出它的獨特性,讓人乍看之下是爛劍,再看兩眼,將被它特有氣質給深深吸引。
  郝大讚不絕口:「好有氣質的一把劍,真是獨一無二,爺爺想它足足想了一輩子。」愛不釋手地撫著劍身。
  郝幸此時也漸漸喜歡:「若說劍有氣質,這把無非是最好的一把……」
  郝寶也摸著此劍,有點激動:「這劍好像有生命,摸著它,就想舞動,讓它任意飛逐,像一株生命玫瑰,漸漸滋長開花。」
  他已忍不住,抓起此劍就舞,霎時劍光閃閃,真如活靈生命,充斥天地間,無所不至,無所不達。
  郝大一陣激動,畢生造劍無數,沒想到會在寶貝孫子協助下,造出自己所夢想,充滿靈性的寶劍,眼眶為之一紅,有點失態:「寶劍出土,瑞氣祥和,是把吉祥之劍……」眼淚落了下來,黯黯將之撫去。
  劍光充斥整個洞穴,卻讓入覺得它是如此溫馴和煦,充滿喜悅,直如郝寶心情一般,緊緊融合在一起。
  郝寶即將收招,郝大方自清醒,急念著:「靈劍出土,將祭靈物,或許真是巧合……」
  他遂急叫:「阿寶快收劍!」
  眾人被他一叫,皆驚詫瞧過來,郝寶也收了劍。
  郝大爽聲急道:「寶劍若通靈,全看你的造化,你和阿貝這就趕快趕去無量山砌香幼,也許會有奇跡出現……」
  郝寶最喜歡奇跡,登時點頭:「我這就走。」拉著阿貝就往洞外奔去。
  阿貝雖感受此劍瑞氣不錯,但始終無法看出美妙之處,不禁暗道:「像一支壓扁的小蕉樂枝,有那麼神奇?」也想到自己難道缺少美的感應,始終沒把話說出,而認真去體會怪劍的美妙地方,雖被拖著走,但想及就要有刺激,心情未免一陣激動,也奔得更快。
  郝幸遠遠擔心叫著:「小心為是,別再鬧出笑話啦!」
  寶貝兄弟已然聽不見,沒有回話。
  郝大頑童般一笑:「難嘍!靈劍出土,有些事是避不了的。」
  郝幸叫不著寶貝兄弟,只好作罷,復聞父親所言,疑惑道:「爹你早已看出奇跡了?」
  郝大搖頭直笑:「天機不可洩露,既是奇跡,哪能看出來,全憑阿寶造化。」
  「這麼說,阿寶也不知奇跡將如何發生?」
  「除了老天,沒人知道,包括你爹。」
  「那…關於笑話……」
  「他爹如此,他當然免不了,不過阿寶和阿貝慧根都不錯,該不會那麼慘才對。」
  郝幸無奈發笑:「我實在不知郝家怎會全出些怪人?」
  郝大瞄眼:「也包括你。」
  郝幸一楞,看看自己,不禁也笑了,隨後她也告別離去。
  郝大心神顯得特別爽朗,禁不了老頑童式尖叫,蹦蹦跳跳地在四周打轉,一生中,他似乎在此刻最瘋狂。
  經過一天一夜趕路,寶貝兄弟已抵無量山,稍作休息之後,兩人方自尋找砌香坳。
  滿山煙雲,倒也不易找著。
  郝貝已問:「哥,你覺得真有奇跡出現?」
  郝寶老成道:「有時候奇跡是靠自己創造的,比如說,我們現在不必去找砌香坳,先抓幾隻大老鼠再說。」
  「抓老鼠?!」郝貝滿頭霧水,又覺有趣。
  郝寶胸有成竹,老成笑道:「有些奇跡,用老鼠就可以完成,先抓吧!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如何創造奇跡。」
  郝貝心想馬上就能知曉,也不急一時,遂滿是高興地和哥哥滿山尋找老鼠窩。
  憑著兩入合作無間,不到一個時辰,已抓滿兩袋老鼠,吱吱喳喳,倒把兩人逗得開心。
  兄弟倆直往深山尋去,忽又見及一隻大老鼠急逃而過,兩人豈能放過,趕忙急起直迫。
  郝寶叫道:「阿貝你追向前頭,我從這裡趕過去。」
  郝貝立時點頭,有了捕捉經驗,他馬上施展輕功掠向一處背面幾乎快形成斷崖的山巖壁,其前邊遍佈一片雜草,再過去就是深坑。只要阿寶趕對了方向,他自可穩穩逮住肥老鼠。
  方掠至,只聽得阿寶吆喝聲,以及老鼠吱吱聲急速逼前,他立即作準備,以防失手。
  淬然老鼠逃至,阿寶也追至.並大叫:「看誰先捉到!」
  郝貝哪甘示弱,立即往前撲捉,和阿寶一同抓住老鼠。看似不分勝負,哪知老鼠受掠嚇,屎尿全洩了出來。阿寶抓的是尾巴,乍見屎尿,他已驚叫:「唉喲喂!」趕忙鬆手。
  老鼠借此機會,猛力掙脫阿貝手掌;急往草叢鑽。
  阿貝哪能失去機會,登時再往草叢撲去,大叫:「足足三斤,豈能讓你溜了!」
  他撲前,郝寶也不甘示弱,照樣猛撲,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拉!」
  兄弟倆雙雙衝向草叢,老鼠是抓著了,卻因撲勢過猛,兩人不小心已滑向深坑,兩人尖叫掙扎已過慢,直往深谷滾落,手中老鼠早已不知去向。
  滾落深坑,兩人醒醒頭,相互視目癟笑,一張臉,撞得青紫不少,還好並不嚴重。
  郝貝眨眼道:「差點為鼠喪命,這就是你所說的奇跡?」
  郝寶窘笑:「也未嘗不是啦!」抓向袋子,發現袋中老鼠並未脫逃,一口大氣方噓了出來。
  郝貝想笑:「抓老鼠的奇跡真不好玩,一路瀉到底,還撞了滿頭包。」
  郝寶乾笑道:「總是要試試看嘛!跌下來,再爬上去就是……」目光已尋向山坑高處,突然他發現不遠山谷深處有個大腳印,不禁欣喜:「奇跡就快出現了,阿貝快跟我來!」
  兩人立時往大腳印奔去,郝貝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印?足足有臉盆大。」
  郝寶自得笑道:「當然是大猩猩的腳印。」
  「大猩猩!」郝貝雙目一亮:「你是說……這裡就是砌香坳?!」
  郝寶點頭:「八九不離十,這就是老鼠帶給我們的第一項奇跡,快走吧!」
  兩人尋向山谷深處,郝貝真是激動,甚想親吻老鼠,感謝它創造了奇跡。
  順著足跡,兩人已發現深谷內地愈來愈寬敞,雜草也愈來愈少,終於在兩丈餘高的巖壁上,出現了一處大山洞,巖壁雖陡,仍能慢行而上。
  將近洞口,兩人已靜下來,郝寶道:「就是這裡了……什麼地方不好住,住在這深坑。」
  郝貝眼睛直往洞口張望:「那猩猩不知在不在?」
  「你怕不怕?」
  「來都來了,也沒什麼好伯。」
  「爺爺說你要打頭陣,你練的是無聲劍法。」
  郝貝咬緊牙關:「到時候你可要把我救出來。」
  郝寶輕笑道:「放心,猩猩是動物,一定比不上我們聰明,只要咱們小心些,它一樣奈何不了我們。」
  郝貝心中稍安,定定神,也往洞口滑行,郝寶緊跟其後,以防弟弟有所閃失。
  洞內光線仍不弱,只是十分深長,方走不到幾步,也許是袋中老鼠吱吱亂叫,或是猩猩早有知覺,已喝吼地從內洞奔出,一身金光閃閃,阻在較為縮小的坑洞中,似乎那裡就是關卡。
  兩人見及大猩猩足足比他們高上一半,心頭微凜,也暗自運功戒備。
  大猩猩似乎知道他們要闖關,便向兩人搖手,要兩人退去。
  郝寶但覺很有意思,也禮貌招手向猩猩晦了一聲。
  郝貝驚詫:「它是在向我們打招呼嗎?」
  郝寶笑道:「不,它是趕我們走。」
  「那你還跟它打招呼?」
  「這叫先禮後兵,我們不能讓猩猩類說我們沒禮貌。」
  郝貝想想,也對猩猩招手嗨了一聲,笑的甚僵。
  猩猩可就莫名其妙了,以為寶貝也想叫它走,它不禁頓足,坑洞為之轟隆晃動。
  郝寶惹笑:「這是什麼禮節,人類就無法體會了。」
  猩猩見兩人不退,已漸漸逼近。
  郝寶也提起心神:「禮儀完畢,準備動兵。」
  郝貝但覺猩猩笨重,動作可能不靈活,遂縱起身軀,企圖闖關。哪知猩猩雖大卻不笨重,一個翻身也擋住郝貝去路。
  郝寶見狀大驚,還好郝貝已及時掠回。
  郝貝道:「它的身手實在不弱。」
  郝寶摸摸靈劍,卻又放手,道:「咱們是來要東西,要是傷了這猩猩,倒也不怎麼好,看來只好硬碰硬了,換我試試。」
  說完,放下袋子縱身而起,跳近大猩猩,嘰咕說了一陣,大約是:如果接它幾拳,猩猩就讓路,隨後硬挺起胸脯,準備接拳。
  大猩猩不明究理,眼見郝寶擺出自己慣用示威動作,也為在向自己示威,不服氣地搗出一拳。
  郝寶勉強接了一拳,猩猩又加一拳,打得他五臟六髒像燙了開水,難受得很,他趕忙躲開,苦歎癟笑:「還是別搞這招,會把人給弄死,真癟,莫名其妙地白白被揍兩拳。」
  返身走向阿貝,阿貝不解:「哥你剛才在幹什麼?」
  郝寶乾笑:「沒什麼,心發癢,讓它捶捶而已。」
  郝貝似懂非懂地點頭,說道:「看樣子要照爺爺指示,我偷襲.你趁機進攻。」
  「好。」
  兩人說定,郝貝就施展「慘霧幽魂」,連縱數步,飄飛到猩猩週遭,轉個不停,猩猩立即提高警覺,守住洞口,只要郝貝想闖關,它就揮拳擊打。
  郝寶見弟弟已引起猩猩注意力,也趁機擊出「地暮雲開」』雙掌撲擊過去。
  猩猩聽及掌風側襲而來,立即舉腿旋掃左側,硬是將郝寶給逼了回去,隨即未敢耽擱,又切身攔向郝貝,雙掌連發,郝貝不停跳躲,趁機也來個躬身拔背,溜向猩猩背部,狠勁猛擊數拳,大猩猩卻不痛不癢,反身反搗,迫向郝貝。
  郝寶見有機可乘,便縱身飛樸,緊緊勒住它的脖子,叱喝道:「你還逃,看我勒死你!」
  猩猩受制,又無法抓人,怒得大吼,身子不停甩蕩,甩得郝寶頭冒金星,苦不堪言,但他就是不放手。
  郝貝連忙雙拳猛揮,全往猩猩腹部落去,但是拳頭一出,彷彿打在牆上,登時雙手震盪,痛得他唉唉直叫。
  猩猩逼退郝貝,得以空出雙手,抓向背部郝寶,猛地往洞口摔出。郝寶連翻帶滾,跌撞洞角,也摔得滿身疼痛。
  郝貝不敢怠慢,又施展絕招,企圖纏住大猩猩,現在他學乖了,不再硬擠,專找游鬥,有機會再揍個兩拳,一時也把猩猩纏得哇哇大叫。
  郝寶大叫:「對,阿貝你只管擾亂它情緒,剩下的我來收拾。」
  他也飛撲而上,全找猩猩門面搗去。
  猩猩一時為之心浮,出拳也亂了許多,一個不慎,已被郝寶打中鼻樑,痛得它嗚嗚怪叫,掠身後退。寶貝兩人以為奏了效,方自噓口大氣,直叫要命。
  哪知猩猩負傷後凶性已起,突又反身撲了回來這攻勢可不比先前,全是含剛帶煞,準要人命。
  寶貝兄弟未防猩猩反撲如此之快,又是猛打,情急之下,只求自保,守住要害,哇哇痛叫,霎時被打得飛撞而退。
  郝寶猛一咬牙:「看樣子不出寶刃是不行了!」
  短劍霎時抽出,一股靈氣湧上心頭,似乎得到無比神力,化作一汛秋水,如星如月地反撲猩猩。
  劍在他手中,已然通靈,幻化無數光芒,迫得猩猩氣勢為之膽怯,一時也不敢硬接,直往內洞退去。
  郝寶一招得手登時信心大增,促狹之心又起:「大怪物,你逃是不逃?」又逼近數步。
  猩猩已然撞壁,再退就讓兩人闖人內洞,不禁咆哮,責任所在,已不容許它再退縮。
  郝寶汕笑:「叫有什麼用,我聽不懂猩猩族的話,所以請你見諒,稍微把身子轉側,留個小洞就行了。」
  郝貝也走向前:「打也打了,你認輸,我們也不會再傷害你。」
  猩猩突然咆哮,奮不顧身地撲過來,似已準備犧牲,再也不躲郝寶手中邪劍,大露空門地砸向兩人。
  寶貝兄弟也不多說,聚精會神地迎向猩猩,絕招盡出。
  郝寶手中利劍刺向猩猩手掌,但覺過硬,震得虎口發麻,正抱怨這畜牲竟然真的刀槍不入,突見猩猩也收了手,驚駭瞧向手掌,已發現血疽,還好只是表皮之傷,它已放心不少,郝寶手中並非神兵利器,傷點皮肉又何妨,遂大膽地又往前攻擊。
  郝寶自是滿意自己寶劍能劃傷猩猩表皮,這比普通利器更鋒利,也顯出了寶劍之不同。
  他諺笑道:「殺不死你,我把你的毛全剃光總可以吧!」
  興之所至,已和弟弟展開游鬥,長短劍盡出,和大猩猩打了個旗鼓相當,可惜猩猩手中無利器,只能用一身硬皮去擋,眼看金毛一攝撮被削起,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氣得畦哇大叫。
  寶貝兄弟與大猩猩纏戰兩柱香光景,也已累得氣喘吁吁,仍是勝負不分,可憐猩猩體毛去了八九分,露出一身灰黑皺硬皮層。
  郝寶不禁呵呵笑道:「這是什麼品種?無毛猩猩呢?還是癩痢猩猩?」
  郝貝湊興回答:「大概是癩痢猩猩吧!」
  說話間,一分神又被猩猩迫得手忙腳亂。
  郝貝甚感吃力:「阿寶再想個法子吧!這樣下去,我們會累死。」
  郝寶想想也對:「這一仗打得也很辛苦……看樣子又要用法寶了。」。
  他立即抽身掠向兩袋老鼠,伸手抓出一隻丟向猩猩,諺笑道:「咬啊!把它當成跳蚤!」
  猩猩突見老鼠撞來,飛快一拳已將它打成稀爛。
  郝寶一楞,復又丟出數只:「一隻不夠,多幾隻總行吧!」
  猩猩仍是揮拳猛打,老鼠不是被砸碎,就是逃開,一時也起不了作用。
  郝貝道:「好像沒什麼用……」
  「不可能!」郝寶靈機一動,馬上將布袋撕下一大塊,再撕成數小條,然後將兩隻老鼠尾巴綁在一起,復往猩猩丟去。
  如此一來,有了布條,只要纏上猩猩,就有得攪和,果然丟了十數隻,全纏在猩猩身上,而猩猩長毛又被剃去八九分,有老鼠在身上爬,登時使他又癢又急,上下其手,四處亂抓,哪還顧得阻擋寶貝兄弟。
  寶貝兄弟見狀不禁大笑。
  郝寶笑道:「原來猩猩的跳蚤竟然這麼大一隻。」
  郝貝瞇笑著:「大猩猩竟然怕小東西,早知道就用了,白挨了一陣皮肉痛。」
  郝寶笑道:「現在你該相信老鼠的奇跡不少吧?」
  郝貝欽佩瞧著哥哥:「你的老鼠比我強多了,是鼠中之王。」
  「呸呸呸!什麼鼠中之王,那我豈不變成鼠輩了?小心你說話的內容。」
  郝貝是無心之失,立即否認:「我沒那個意思。」
  「有沒有都不重要,先溜進去再說!」
  郝寶見猩猩已在大跳跳蚤舞,拉著阿貝已溜進內洞,終於逃過了第一關。
  行約半里路,復又出現兩扇石門,一左一右,封住了去路。
  郝貝道:「這大概就是生死門了。」
  郝寶老成持重道:「你怕不怕?」
  郝貝道:「有一點。」
  郝寶笑道:「我不怕,我走給你看。」說著往左邊那扇門行去。
  郝貝急問:「哥你知道那是生門?」
  「大概是吧?」郝寶已推門,笑嘻嘻道:「人生最刺激的事就是玩命,我也想玩玩。」
  郝貝嚇得面色鐵青,馬上攔向郝寶,急叫:「哥你不能玩命,你答應過爹的。」
  郝寶笑的更邪,不再推門,忽而歎息:「真可惜,想玩一下命都不行。」
  郝貝噓口氣,如此哥哥實在叫人傷腦筋。突然見及郝寶邪異眼神及笑意,不禁怔愕:「哥你在耍我?!」
  郝寶本就有此意思,此時卻也不便承認,笑道:「沒有,我是在想生死門有兩個,咱們一人選一道門,這樣我們之中有一個會活命,那個人就不是在玩命。」
  郝貝驚道:「這還不是一樣,要走,我們走同一道門,勝算還是一半一半。」一臉視死如歸表情。
  郝寶恍然大笑:「弟弟你也不用緊張,什麼生死門,全是玩弄呆子的手法,它自然對我起不了作用。」
  郝貝驚詫:「哥,你已有破解之法?」
  郝寶往布袋一指:「那不是。」
  「老鼠?又是老鼠?!」
  郝寶笑道:「就是它們,你看著。」
  他將布袋解開,然後喝嚇一陣,方將老鼠左右各半,倒人生死門內,老鼠驚惶地已往裡鑽逃。
  郝寶丟下袋子,輕笑道:「成了。」
  郝貝詫異:「這就是破解方法?」
  「沒錯,老鼠是活的,闖入死門,照樣回不來。」
  「可是,它們進入生門,一樣不會回來。」
  「不一定要回來,待會兒你就知道答案。」
  郝貝有若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眼看哥哥靜靜傾聽,自己也靜下來,洞穴一時為之安靜,倒是前洞時有猩猩哮叫傳來。
  寧靜中過了半晌,突聞得左門有女人尖叫傳出。
  郝貝急道:「女人叫?!」
  郝寶答對如流:「就是答案。」
  郝貝終於懂了,恍然欣喜:「原來生門在左邊,老鼠不回來也有答案。」
  郝寶笑道:「通常女人都伯老鼠,我這招不錯吧?」
  原來郝寶想及砌香坳住的是塑人仙姑,既是女的,老鼠大約都會管用,才想到要以老鼠破開生死門,一用之下,果然十分理想。
  左門又傳來辟啪聲,女人似乎不只一人。
  郝寶笑道:「咱們去瞧瞧踩著老鼠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他遂和郝貝大搖大擺地走進左門,石門一關,立時漆黑如墨。郝貝一陣緊張,摸模粘上去的鬍子,經過激烈打鬥,競也沒掉,遂跟著哥哥慢步前進,經過漫長摸索,終於出現一道曙光。
  郝貝欣喜:「到了,安全通過。」
  郝寶笑道:「大姑的肥胖症有藥醫了。」
  「塑人仙姑不知願不願意送我們靈芝。」
  郝寶鎮定得很:「她正忙著捉老鼠,忙得很,若不給,咱們就自己采。」
  「也對,怎能空手而回?」
  兩人走到洞口,眼前景色一變,大片土地卻表現出春夏秋冬,四種不同景色,奇景天成,空氣中也充滿特有的香氣,也許是所謂的靈芝香一郝貝歎不絕口:「小小地方,竟然能分出四季景象,有的飄雪,有的出太陽?」
  郝寶道:「那是因為此山地形怪異,有的剛好能照到太陽,就變成夏景,有的照不倒陽光,而從山峰飄下雪花,常年不斷,就變成冬景,兩者之間剛好隔著適溫的春天,多一點風就變成秋天,實也算是奇特地靈。」
  兩人讚歎不已,忽聞春景處傳來女人叫聲。
  郝貝即道:「人在那邊。」
  郝寶笑道:「走,咱們去向他們打招呼。」
  兩人便走向春景處,只見綠草如茵,林木草綠花盛開。兩人也發現四處生長著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靈芝,有的長在枯樹,有的長在石縫,應有盡有。
  轉個小道,已出現一間高雅木屋,纏上不少籐蘿,屋前正有兩名女子在跳躲幾隻老鼠,顯得倉皇失措。
  郝寶不禁笑道:「數十隻被她們吃剩三四隻,呵呵!實在十分不易。」
  郝貝奇道:「老鼠為何跟著她們?」
  郝寶道:「你看那些老鼠,似乎都受了傷,並不怎麼靈活,所以我想這地方一定有防止蛇鼠的東西……或許是一些有毒的靈芝所造成,老鼠中了毒,只有往空地鑽,那棟房子就是最佳的地點,所以兩個小丫頭就遭殃了。」
  郝貝但覺有理,復見兩女子,一青衣、一白衣,躲在石椅上,十分狼狽,遂道:「我們該不該替她們除害?」
  郝寶笑道:「順水人情,當然要送了。」
  兩入遂不約而同發出英雄救美叫聲,凌空撲將而下,只打出幾粒石子,就將老鼠給擺平。
  兩名女子方喘口大氣,挽袖猛擦額頭香汗。
  此時寶貝兄弟已瞧清兩人。綠衣者,年約十三四歲,長得甜美,叫小玉,乃是塑人仙姑女僕,白衣女子年約十七八,面貌清新可人,尤其小嘴含情,甚是討人喜愛,姓顏名杉,小玉稱她顏姐,卻不知與仙姑是何關係?
  兩名女子見著有入解危,也未想寶貝兄弟來自何處,遂感激瞧著兩人,小玉道:「謝謝你們解危。」
  寶貝兄弟輕笑,郝寶笑道:「都是熟人,不必客氣。」
  郝貝笑道:「這些老鼠實在麻煩,你們想如何處理?」
  顏杉畏懼急道:「把它們丟到紅色小靈芝那裡。」
  郝貝順著她手指處瞧去,果然見著巴掌大紅靈芝,已笑道:「這容易,好人做到底。」
  劍尖一挑,幾隻老鼠全落於靈芝旁,只見靈芝滴出紅露,老鼠已開始腐化,眨眼化成血水,滲入地面,不留一絲痕跡。
  寶貝兄弟不禁咋舌,這玩意毒性真高。
  除去老鼠,兩女孩方自展笑顏。
  郝貝拱手笑道:「冒昧闖進來,還請原諒。」
  顏杉含笑:「沒關係,我還要謝謝你們……」突然想到什麼,驚詫地往後退:「你們是闖進來的陌生人?!」小玉也畏懼縮向後頭。
  郝貝也被兩人反應嚇楞了。
  郝寶鎮定得很:「說過話,算不算陌生人?」
  「不算……嗯,算,我不認識你們就算。」
  郝寶淡淡一笑:「這很不公平喔!因為我認識你。」
  「這……這……」
  小玉急道:「你怎會認識我家小姐?我不信,她是誰?」指向顏杉。
  郝寶輕笑:「你家小姐。」
  小玉更驚詫:「不可能,你不可能認識顏姐。」護著顏杉往後退去。
  郝寶輕笑:「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怎會認識你家小姐?原來是你說的。」
  小玉聞言,登時紅了臉,自己是白緊張了,結結巴巴道:「你們……你們……」
  郝貝道:「我們是闖進來的。」
  聞及寶貝兄弟是闖進來,小玉、顏杉反而鬆了一口氣,否則突然被人認識,對她們來說可說是無法想像的驚變。
  定定神,顏杉才道:「兩位闖過金毛猩了?」
  郝寶惹笑道:「你能確定你家的猩猩,毛是金色的?」
  小玉訝異道:「當然是,你們,你們把它怎麼了?!」
  郝寶笑道:「沒有啊!它身上長了大跳蚤,抓個不停,所以我們就溜進來了。」
  小玉疑惑道:「它怎會長跳蚤?仙姑不是常替它賜香?」
  顏杉也在想這問題,但想不通,只好見著再說。又問:「你們冒險闖過生死門,不知為了何事?」
  郝寶道:「我是來找塑人仙姑。」突然莫名般地指向兩人,學父親口吻:「你們誰是當仙姑的?舉手。」
  兩人哪曾被人如此令喝,登時懼心縮退,趕忙搖手:「我們都不是。」
  這舉止可把玉貝兄弟瞧得暗自笑抽了腸,外表卻不動容,只是嘴角抽了抽。
  郝寶曾經為抽嘴而抽筋,乾脆淡淡笑起:「諒你們也不像仙姑,她人呢?」
  顏杉有點懼意:「她不在。」









第08章 砌香坳奇緣
  「不在?」此時郝寶反而成了此地主人,說話語氣,直叫小玉、顏杉感到懾人壓力。他暗自欣喜:「不在最好……」
  郝貝可急了:「怎麼辦?仙姑不在……」
  郝寶馬上伸手制止他再說下去,一改方才口吻,顯得十分親切,問道:「聽說貴地栽種各種靈芝?」
  顏杉、小玉也因郝寶改變口氣,壓力頓失,復感受一陣親切,遂也平穩心情。顏杉點頭:「是啊…」
  郝寶又問:「是否有一種叫飛燕靈芝?」
  主僕倆聞言,以為寶貝兄弟要減肥,不禁掩口輕笑。
  郝貝急忙解釋:「我們是代人效勞。」
  郝寶道:「如果此物不太貴重,可否送我們幾株?」
  顏杉道:「這種東西在此地是不太貴重,但是出了砌香助卻是稀世珍寶。」
  郝寶裝出純真笑容:「既然在此地不太貴重,你就送我們吧?一兩株該沒什麼關係。」
  顏杉搖頭:「很抱歉,仙姑不在,我不敢做主。」
  郝貝已急了:「顏姑娘也知道,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打敗金毛猩,你就賜我們一株如何?」
  小玉驚訝:「你不是說金毛猩長跳蚤,你們就溜進來?」
  郝貝為之一楞,郝寶立即接口:「金毛猩亂跳亂撞,我們得躲躲藏藏,十分費勁,既然躲過它而溜了進來,當然算是打敗了。」
  郝貝立即乾笑:「對,不交手也能打敗,就是這個意思。」
  小玉似懂非懂:「原來如此。」轉向額杉:「顏姐你不妨送他們幾株也無妨,反正靈芝並不少。」
  顏杉搖頭淡笑:「還是等仙姑回來再說。」
  郝寶皺眉:「一株都不能給?」
  「不是不能給,而是要等仙姑回來。」
  「她回來,一定會給?」
  「這……」顏杉感到為難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會替你們請求;」郝寶突然邪笑:「仙姑大概會給,只不知要等多久?」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6-30 14:1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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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定,也許今天,也許明天,或許更久,你們能等嗎?」
  「大概能吧!」郝寶睨眼道:「要是我們強行摘取呢?」
  顏杉一楞隨即道:「你們不會吧?若真如此,我和小玉會阻止你們。」
  郝寶含帶邪意笑道:「當然不會,我們等仙姑回來便是。」
  顏杉頓展笑顏,如花綻放,美極了:「那……請到來香亭,我們煮點茶水給你們喝。」
  她和小玉遂領著寶貝兄弟往屋側不遠小亭行去。亭邊有水池,寶貝兄弟趁此洗個手,免得老鼠味道仍留在手上,但覺池水冰涼滲手舒服,精神為之一爽。
  小玉也將茶水沏妥,並奉上,寶貝兄弟卻沒心情喝茶。
  郝寶指著滿地大小不同的靈芝,好奇問道:「聽說這裡任何靈芝都有,可增胖減瘦、延年益壽、增加功力、養顏助消化等等。」
  顏杉點頭:「大概都有,我也記不了全部。」
  郝寶誠懇道:「你能教我們辨別嗎?反正仙姑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坐著等,多無聊。」
  顏杉先是驚詫,教人這種事,她可沒做過。但想及寶貝兄弟曾替自己和小玉解危,看起來也蠻順眼,再說一樣樣解釋靈芝,該是不成問題。她終於點頭:「教你們可以,不過你們別亂動手,有的靈芝是有毒的。」
  寶貝兄弟欣喜直點頭。
  顏杉和小玉遂帶著他們往四處行去。
  來至春景區,靈芝大部份是良藥,什麼吃過以後會發胖、變瘦、死的變活的,全部都有。
  終於,他們找到了飛燕靈芝,在一處蔭涼地,此靈芝也怪異,竟然附在蘭花根上。蘭花長在巨大腐木上,指粗長根不少懸在空中,其末端就長了五六株巴掌大雪白色靈芝。
  顏杉輕柔道:「飛燕靈芝必須在氣根之下方能生長,它吸收了百花之王的精氣,經過寒月精華照射,七七四十九年方成形,吃了它,就能跟蘭花一樣清新高雅,不胖不瘦,聽說還能駐顏延壽呢!」
  寶貝兄弟歎為觀止,不停點頭叫好。郝寶急問:「摘下來就可服用了?」
  顏杉額首:「它投毒性,而且味道甘甜,十分好吃。」
  郝寶眼睛一亮:「真的?!」不等顏杉回答,又讚賞笑起來:「今天總算開了眼界。」;
  郝貝好奇追問:「還有什麼最奇特的靈芝?」
  「有一株……」顏杉欲言又止。
  郝寶更好奇:「哪一株?在哪裡?」
  額杉瞧瞧小玉,小玉聳肩而笑:「顏姊就說吧!反正那株靈芝有守護之神。」。
  寶貝兄弟聞言,心頭一亮,更加好奇了。顏杉遂點頭:「好吧!我帶你們去,你們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郝寶一臉真心:「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顏杉婿然一笑,已和小玉領著寶貝兄弟往冬景飄雪區走去。
  經過雪區,一陣寒冷湧向肌膚,顏杉採了兩朵靈芝要寶貝服下,入口即化,甘涼無比,靈芝下肚,已升起一股熱氣充斥四肢育骸,兩兄弟寒意盡失,不禁讚歎靈芝果然神奇。
  顏杉繼續帶路,來到一處冰雪坳處,此處至少比外面冷十倍,寶貝兄弟若非服下靈芝,根本進不來,現在服了靈芝,仍感寒意迫人,只好運功加以抵抗。
  顏杉含笑道:「這裡是冰雪坳,是最冷的地方,裡邊有個寒冰洞更冷,洞裡有一顆萬年雪靈芝,常年被冰封在裡頭,仙姑也沒辦法取出,因為裡邊有條守護雪蛇,刀槍不入,而且奇毒無比,它還會吐絲保護靈芝。所以想得到靈芝,可說難如登天。你們前去觀看,千萬不能亂動或發出聲音,免得雪蛇發動攻擊。」
  寶貝兄弟頻頻點頭,心頭卻急欲一睹雪靈芝風采。
  顏杉含笑又帶兩人前行數丈,裡邊一片雪白,氣溫更冷,地形有若葫蘆,裡邊有個縮小洞口,約有人身一般大,洞內冰晶透明煞是好看。
  顏杉小心翼翼指著洞口,細聲道:「就在裡邊,小心些,別超過洞口,否則雪蛇會攻擊你。」
  郝寶膽子特大,自不在乎這些,立即欺身往前,想瞧個究竟,郝貝好奇心使然,也欺前觀看。
  只見洞內稍寬,一株雪白靈芝被封在寒冰中,寒冰形狀也和靈芝一樣,三莖九葉,薄薄半寸的結在靈芝外身。一條手臂粗,全身雪白,兩眼火紅的雪蛇繞在靈芝上,靜靜挺直,毒牙如鉤,十分嚇人,它似發現有動靜,紅信已吐,面目更加猙獰。
  郝寶乍見雪靈芝,竟然有股衝動想摘取它,不禁緊緊握著那把劍。
  顏杉已走前,解釋道:「此靈芝可說是靈芝之王,再也設法找到另一株跟它一樣,保護到現在,還沒被人採取。」
  郝寶不怎麼相信:「弄根長棍將它挖出來不就成了?」
  顏杉笑道:「沒有用,仙姑試過了。」
  她回首瞧向小玉,要她再試一次,小玉會意,立即拔出插:在發售的銀釵,輕輕放往洞口,銀暫突然變冰白,而後斷成兩截。
  寶貝兄弟驚駭不已,郝寶道:「洞內竟然可以把銀鐵給凍毀?」
  顏杉輕笑:「所以仙姑說,欲得萬年雪靈芝,非得有緣人不可。」
  郝寶心頭一亮:「這麼說仙姑倒願意將它送給有緣人了?」
  顏杉一楞,郝寶問話,似乎想得到它,一時也結巴起來:「仙姑是說過有緣人才能得到它,可是……這已經是很久的事……」
  小玉也心驚不已:「你們還是等仙姑回來再說,如果有緣,靈芝目該屬於你們。」
  郝貝只想要飛燕靈芝,遂道:「哥,咱們就暫時等個幾天,等……仙姑回來再說……」右手暗自耍動,暗示哥哥拿到飛燕靈芝再說。
  郝寶會意,笑道:「兩位別緊張,我哪有這個福氣,我只是說說罷了,看也看過,我們回去如何?」
  額杉、小玉方自放下心。兩人含笑,已往回走。
  顏杉笑容滿面:「雪靈芝聽說可以起死回生,脫胎換骨,天下至寶,極品藥材,只這株,就可抵上外面所有靈芝,難怪仙姑珍惜非常,平常我們要瞧上幾眼都不易,你們福氣好,一來就瞧見,不過你們可別洩露了秘密。」
  郝寶笑道:「當然不能讓它漏了。」
  「漏」與「露」音相近,顏杉一時未聽出郝寶雙關語,遂也放心不少,含笑道:「其實要切開萬年冰封,也得神兵利器才行,仙姑找了許久都沒找著,看來她緣分還沒到。」不知怎麼,她反而希望寶貝兄弟有此緣分得到萬年雪靈芝。
  郝寶摸摸腰中靈劍,似真的以為它是神兵利器,不禁意氣昂揚,走得更快。
  郝貝若有所覺,也跟上去,兩人會心地一笑,默契全在心中。
  離開冬景區,寒意已去。
  郝寶突然冒出怪異笑聲,隨即冷靜如常,道:「看也看完了,兩位姑娘回去拿兩條繩子給我好嗎?」
  顏杉、小玉一時怔楞,齊聲道:「你要繩子做啥?」
  郝寶笑道:「拿來再說好嗎?我保證一定有用。」一臉誠懇,讓人不忍拒絕。
  額杉、小玉甚少見過世面,自是純真非常,但見寶貝兄弟笑的誠懇,也就跟著淺笑,當真回木屋找了兩條粗長的繩索回來。
  顏杉笑道:「繩索拿來了,你們該可以告訴我,要做什麼用了吧?」
  她和小玉已將繩索交予郝寶及郝貝,四人面對面站著。
  寶貝兄弟拉張繩索,但覺十分結實。郝寶已笑道:「你們覺得這繩索捆在身上,能掙得開嗎?」
  顏杉搖頭笑道:「哪有辦法,它那麼粗,別說我,仙姑也掙不開。」
  「那就好了。」
  郝寶含笑回答,向郝貝使個眼色,兩人粹然把繩索往前一套,正巧套上顏杉及小玉,兩人惹笑聲已起。
  顏杉、小玉大為驚駭,同聲急叫:「你們想幹什麼?!」
  「告訴你們繩子的用處。」
  「我不要,放開我啊——」
  顏杉、小玉驚惶掙扎,然而為時已過慢,寶貝兄弟套上第一圈,然後猛旋,額杉、小玉哪有反抗餘地?硬是被捆粽子般裹了起來,眨眼手腳已不能動彈,跌坐於地。
  顏杉急叫:「你們怎能如此對待我們?」
  小玉嗔叫:「你們太可惡了,仙姑回來一定饒不了你們。」
  郝寶笑道:「就是為了你家仙姑,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見諒。」
  郝貝道:「別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我們只要幾株飛燕靈芝而已,如果等塑人仙姑回來,她若不給,我們豈不白來了?」
  郝寶歎聲:「其實你們實在不錯,而我們又非得到靈芝不可,為了不拖累你們,只好將你們綁起來,如此我們采走靈芝,塑人仙姑也不會怪你們,請你們體會我們苦心才好。」
  顏杉、小玉聞言,不禁也心生感觸,不再那麼怨恨寶貝兄弟。
  額杉歎道:「其實我若求仙姑,她可能會給的。」
  郝貝道:「也有可能不給,我不能冒這個險,放心,你們安靜在此等候,我取完靈芝,會再來放開你們。」
  顏杉、小玉不知該如何是好,低下頭,默然不語。
  郝寶拱手道:「好好休息,我們走啦!」
  帶著歉意,寶貝兄弟已往飛燕靈芝方向奔去。
  郝貝歎道:「我總是覺得這樣對待她們太激烈了。」
  郝寶道:「要是塑人仙姑回來,看到那只癩痢猩猩,那就更激烈了。」
  他已暗示塑人仙姑將會因為金毛猩猩脫了毛而怪罪,自不可能把靈芝再送人。
  想及癩痢猩猩,郝貝也笑了:「我們做的實在過火了些。」
  郝寶笑道:「有什麼辦法,做都做了,現在唯一方法,就是趕快取得靈芝,趕快離開這裡。」
  兩兄弟奔得更快,眨眼已回到飛燕靈芝生長處。
  望著飛燕靈芝,寶貝兄弟感觸良多。
  郝貝道:「大姑從此可以苗條做人,正常地讓人追求了。」
  郝寶道:「其實大姑胖起來,反而讓入覺得親切,讓她瘦了下去,我有點不忍心。」
  郝貝笑道:「你最好忍心,因為大姑說你以後會跟他一樣胖,我看你也吃一株飛燕靈芝吧!」
  「對喔!說的也有道理,我就先吃它一株,以後就再也不伯了。」
  郝寶當真已伸手摘下一株飛燕靈芝,往嘴中送去,人口即化,如喝葡萄美酒,又甜又香,十分舒服,吃得他舌頭直舔嘴唇。
  郝貝看得也想流口水:「哥,好不好吃?」
  郝寶一副饞樣:「像喝葡萄酒,很好吃……」貪饞地摸著另一株,忍不住又將它採下,乾笑道:「再吃一株大概沒什麼關係吧?」已貪饞地往嘴中送,實在是愈吃愈好吃。
  郝貝睜大眼睛,口水猛吞:「哥,我……能不能也嘗嘗?」
  郝寶臉頰已帶紅暈,心情有點飄飄然,伸指數向靈芝:「一、二、三、四……還有一朵小的……」已點頭:「你嘗吧!再留一株給大姑,也還有三株。」
  郝貝立即摘下一株,如獲至寶地放入嘴中,清香撲鼻,他也陶醉地深深吸氣:「太棒了,真是人間仙品,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不禁又往另一株瞄去。
  郝寶已採下一棵裝在小盒中,以便留給大姑,塞往胸口後,兩眼和阿貝一樣,又貪婪地盯向其他三株。
  兩人舌頭直舔著,那股香氣實在讓他倆著迷而欲罷不能。
  終於,郝寶又說話了,貪饞一笑:「我看顏姑娘她們也不必減肥,留一株給她們就可以了。」
  郝貝點頭:「我有同感……」
  「我們一人再一株?……」
  「好啊!」
  兩人簡直叫上癮,猝然伸手,各自摘下一株靈芝往嘴巴送去,依樣香甜可口,如飲瓊漿。
  郝寶一連吃了三株,肚子有若美酒溫醇,漸漸熱起來,那股飄飄欲仙的感覺更濃。
  郝貝年紀較輕,又少喝酒,如今吃了兩株,滿臉為之通紅,有若醉酒,整個人已在晃動,喃喃直笑:「我有一種……神仙的感覺…」
  「我也是……這靈芝實在太捧了,可惜只剩一株……也許吃旁邊的葉子沒什麼關係……」
  郝寶競然動起最後一株主意,雙手撫撫吃吃,把這株靈芝葉子又給吃光,所剩的直如一根手指,上面再頂個小烏龜頭,十分孤單。
  兩人漸漸陶醉,身軀晃得更厲害。
  他們哪知飛燕靈芝含有美酒特性,吃一株,則可醉上三天三夜,借此消去身上贅肉。郝貝吃了兩株,醉個六天六夜自無問題。郝寶更慘,吃了三株半,將不知醉到什麼時候。
  郝寶醉眼已露:「太好吃了……不知還有沒有這東西……」若非他忘記胸口還有一株,恐怕郝幸也將無法減肥了。
  郝貝貪婪瞧著靈芝柄,歎道:「可惜……靈芝都變成樹枝了。」
  郝寶醉笑道:「我看……我們到別地方找……找看,說不定還有好吃的……」
  「……對……不一定要……這種的……別……別種也行……」
  郝寶晃著身軀:「……小心喔……有的……有毒……吃不得……要采顏……顏姑娘說的……」
  「我知……知道……」
  兩人突然昂頭大笑,一晃一晃地尋向別處。
  看樣子砌香坳的靈芝要遭劫了,遇上這兩個專捅漏子的活寶。
  顏杉、小玉不知大難臨頭,忽聞笑聲傳來,以為兩人已得手,自己也快脫困了,因而欣然面露笑容。
  寶貝兄弟晃出來,遇見顏杉所介紹過無毒靈芝,立即採下品嚐,若是苦酸難吃者,全然拋棄,郝寶更抽出那把靈異寶刃,只要試出味道不對,一刀下去,倒下的可是一大片郝貝已揪起淡白色巴掌大靈芝醉笑道:「對……這就是治……治小腹凸出的靈芝……可……來一口吧……」
  「好……」郝寶張口就咬,哪知入口又辣又苦,登時尖叫:「弟——你認錯了吧——」
  郝貝醉眼再瞧,突又醉笑:「……對……不起……哥……它少了紫斑……不是那種治大肚的……」
  郝寶突然劃出寶刃,喝吼而笑:「這一片統統不能吃,要除去,殺——」
  只見他東奔西掠,有若大醉快,刀光過處,一株株寶貴靈芝直往空中噴飛。
  郝貝也瞧上了癮,抽出長劍,立時加入行列,殺得起興。
  「這株太多黑斑,該殺——」
  「這堆太擠了,該砍掉一些,砍吶——」
  不到半刻鐘,已把春景靈芝殺得差不多。
  兩人也殺向顏杉、小玉,她倆哪曾見過如此酒醉瘋狂之人?立時嚇哭了,口中喃喃直叫:「不要砍,快住手……」眼淚直流,哭聲不斷,寶貝兄弟照殺不誤。
  突又見及血紅靈芝,類似先前顏杉要郝貝蝕化老鼠那株,郝貝不禁大叫:「毒靈芝,該砍!」一劍下去,靈芝紛飛。
  郝寶也見著了,此時他位在春夏景交接處,往夏景一看,不知陽光關係,還是靈芝本身就較多泛紅色,他利刃一比,大聲醉喝:「都是紅色,有毒,該殺——」
  疾往前衝,利刃過處,靈芝兩旁猛射,那速度,直看得郝貝拍手叫好。
  就如此,夏景殺到秋景,以至於冬景,靈芝遍地散落,死傷不計其數。
  郝寶那把劍似乎淬上了青紅黃綠,沉沉生黯光,十分醒目。
  郝貝長劍雖有變色,但他似乎殺的沒哥哥多,顏色談了些,而且只聚於劍尖七八寸,分佈並不均勻。
  及至冬景,兄弟倆終於想到還有一株萬年雪靈芝。
  郝寶身處雪地,心神似乎較清醒,但醉態仍在,他道:「阿貝,咱們去弄那株雪靈芝嘗嘗。」
  郝貝也殺得起興,登時拍手:「……好啊!走……」
  兩人復往冰雪坳晃奔而去。
  寒冰洞內,雪蛇似乎已聞及寶貝兄弟身上所發出一種特異氣味,顯得十分毛躁,血盆大口不由張大,突然已難得的蛇行攀離那株雪靈芝,行向洞口,張口就吐出細白絲線,像蜘蛛絲般結成一張白網,將洞口給封住,隨後又退後幾尺,遠遠地戒備著。
  寶貝兄弟肚中不知吃了多少甘美靈芝,那股香中帶甜的氣息,自然混合了多種獨特味道,難怪雪蛇感到忌諱而吐網守護。
  兩兄弟奔來至此,也因服用靈芝過多,肚子一股熱氣騰騰,似要衝出四肢百骸,哪還有寒意。而且廝殺甚為激烈全身已香汗淋漓,打老遠就聞出酒氣沖天。
  郝寶乍見洞口已被封住,醉眼一瞄,笑罵道:「奶奶的,死蛇精,待會兒剝你的皮!」抓起寶刃就往蛇絲網砍去。
  鏘然一響,蛇絲網稍為晃動,竟然絲毫未損,然而雪蛇卻游退幾步,似是畏懼地張牙嘶吼著。
  郝寶殺到現在,第一次受阻,不禁一楞:「刀槍不入?!」
  郝貝自也狂醉,喝笑道:「我來——」長劍揮出,砍向蛇絲網,哪知連「鏘」的聲音都發不出,只聽叭地一響,長劍已斷成三截。他不禁驚駭地退了兩步,不敢相信地望著手中長劍及蛇絲網。
  原來雪蛇會產生懼意,似乎發現郝寶手中短刃並非凡品,蛇絲網竟然無法震斷,它似知道情況不妙,緊緊盯著郝寶手中淬黑短刃。
  郝寶眼看弟弟長劍斷成數節,又瞧及雪蛇凶巴巴,血氣為之大漲,喝叫:「你凶什麼,看我如何剝你的皮!」
  短刃猛揮,奮不顧身地往前砍劈,直如打鐵,叮叮鏘鏘不絕於耳,每砍一次,雪蛇就鐐牙裂嘴,後退一次。
  砍久了,終也見著成績,只見蛇絲網在同一位置被砍上三四刀後,已然斷裂。
  郝寶此時醉意甚濃,自是不會注意這些,但亂刀砍砸,連帶劍中缺口鋸拖帶拉,一張刀槍不入絲網硬生生地被砍得亂七八糟。
  郝貝登時拍掌叫好。
  郝寶得到鼓勵,登時大笑,也未考慮洞中寒氣足可凍碎銀釵,肉體之身,豈能奈何,他卻猛往洞中鑽,對準雪蛇喝叫:「你完啦!看你往哪裡逃?」舉刃就劈。
  說也奇怪,原本能凍碎銀蓉的寒氣,競然無法凍斷郝寶及其手中利刃。
  原來,無巧不巧,郝寶在服下飛燕靈芝時,一時醉酒,復又嘗盡不下千萬種其他靈芝,這些靈芝自全是精品,混在一體,又經過郝寶激烈砍殺而散發出特異氣體,這氣體正是護住他身軀的最佳法寶。
  而他手中利刃更是千錘百煉,砍劈不知多少有毒、無毒靈芝,淬煉成特有劍身,已然漸漸化成神兵利器,是以才能削斷蛇絲網,更能抵抗強寒冰凍,而最厲害的仍是那些混合靈芝味道,正是雪蛇最忌諱的東西。塑人仙姑做夢都沒想到,要破寒冰洞的東西就在砌香坳之內,不過若要她以千萬朵靈芝,換回一朵萬年靈芝王,她做是不做?
  她不做,郝寶鐵定是做了。
  只見他抓著利刃,猛往雪蛇砍去,雪蛇退無可退,只好死命擠鬥,不時噬截郝寶,想將他咬死毒液之下,然而郝寶服下靈芝過多,雖被咬中,卻只如蚊蟲咬傷,一點兒也不在意。每被咬一口,他就往蛇身砍一刀,雪蛇雖能刀槍不入,但郝寶手中利刃經過靈芝淬煉,甚至汁液都未於,砍在身上,有如先沾了靈芝液再砍切,那身鋼筋鐵皮自難保身,刀刀見血痕。
  幾次下來,雪蛇通白身軀已變成斑紅龜殼花了。
  郝寶大笑:「你是萬年蛇精,我是萬年砍蛇王,很不幸,你是在劫難逃啊!」
  他已存戲弄之意,一刀刀追得雪蛇從先前的誓死決戰,到現在的喪失鬥志,俱意攻心。雪蛇暗自歎叫郝寶已不是人,自己毒液全用光了仍毒不倒他,還在鬼叫地拿自己當殺西米?!
  越想越是害怕,雪蛇已不敢再戰,嘶嘶尖叫,逃向四處。
  郝寶更是得意,哈哈大笑:「你逃,我就追!嗒啦啦!」
  他竟然追砍兩三步,然後作勢飲酒高歌,還扭跳幾下再追殺,宛若酒鬼嬉狂,也像頑童戲耍,瞧得郝貝心癢癢,也抓起斷劍爬入洞中大肆追殺。
  可憐平時神聖不可侵犯的雪蛇此時比過街小蚯蚓更可憐,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又要逃。
  還好,寶貝兄弟殺得過癮,兩人登時面對面哈哈大笑,享受一番惟我獨尊滋味,雪蛇得到喘息,已直往冰層鑽去,眨眼隱沒冰層,小洞立時又結冰,只留下談紅血痕。
  笑過一陣,兄弟倆回過頭,想尋找雪蛇,已不見蹤跡,大歎可惜,蛇肉羹湯竟然跑了。
  郝寶意氣風發道:「讓你喘口氣,待我心血來潮,隨時會找你出來運勁。」
  郝貝剁著斷劍,哧哧笑道:「這一戰殺得真過癮。」
  兩人又是大笑。
  不久,郝寶但覺口乾舌燥,才想及還一株萬年靈芝,兩人立即瞧往靈芝,目露邪光,笑的更邪。
  郝寶饞嘴道:「這株味道不知如何?」
  郝貝也一副饞相:「吃了就知道……」
  「對!」郝寶想舉刀切向靈芝冰封忽然想讓自己寶刃有別於其他刀劍,遂使眼郝貝。
  郝貝能砍就好,登時醉笑:「我先來!」一劍砍向冰封,卡地一聲,竟然又斷成兩截。他仍不信邪,改用直插而入,哪知劍身插及冰封,就像冰劍插在熱紅鐵鍋上,瞬間溶化,而結成小碎片。
  郝貝驚歎:「還是你來吧!」
  「我來!」
  郝寶也將利刃插於冰封上,竟然奇跡出現了,只見冰封漸漸氣化成白煙,劍尖為之滲入萬年雪靈芝,就在接觸之際,寶劍劍身突然起了變化,黑色劍身漸漸轉淡,冰封白煙不時被寶劍吸吮,也漸漸減薄。
  寶劍從深黑轉為明黑、淡黑、淡藍、淡紅、談白、明白,以至於晶白,最後終於變成透明狀。
  寶貝兄弟倆目睹奇跡睜得目瞪口呆,及至冰封完全退盡,白煙也失,一股清香靈芝味湧出,兩人才清醒過來。
  郝貝驚喜道:「這就是爺爺說的奇跡?」
  郝寶點頭:「也許吧!」寶劍可以慢慢看,靈芝香氣卻使他貪饞不已,尤其冰封褪去,雪靈芝似快溶化,表面已出現水漬。郝寶已忍不住了,一手摘向靈芝,醉喜不已:「先吃了再說,渴死了!」
  三莖九葉,夠他們解饞,郝寶摘下一片,往嘴中送去,方入嘴,已化成玉液瓊漿,雖無酒氣,味道卻要比先前嘗過的任何靈芝要香因何止百倍,清香入腹,四肢百骸為之舒暢。
  兩兄弟不禁你一片、我一片的坐地分髒,大嘗絕世珍品,郝寶是哥哥,當然吃大片的,弟弟也無怨言,因為小片靈芝已足以讓他解饞而癡醉,郝寶吃下五葉一莖,郝貝吃四葉兩莖,也算是吃得公平。
  兩人服下靈芝,肚子頓時轉為清涼,十分順暢,酒意也醒了不少。
  郝寶反而覺得可惜:「醒得那麼快,實在不過癮。」
  郝貝道:「反正萬年靈芝也下肚,咱們再去偷它幾株香甜靈芝,然後再試試寶劍。」
  郝寶這才想到手中仍有寶劍,抓在眼前,渾身透明,瞧得甚為順眼,立時點頭:「寶劍天成,當然要試試威力了。」
  兩人興致沖沖,復往洞外奔出,然而方出洞口,已然失去那特有的寒氣,腹中雪靈芝效果似乎已發揮不出來,先前那股熱流又湧向全身,醉態因而復發。
  愈往外走,熱勁愈足,飄飄欲仙的感覺又出現,兩人更是醉喜,抓著寶劍,張牙舞爪,醉狂地又殺出來。
  塑人仙姑以及隨從侍女小吟趕了回來,突見猩猩金毛被剃光,心知有變,快馬加鞭地直往洞內奔,復見滿山遍地靈芝死傷殆盡,登時痛心非常,差點昏厥倒地。
  面目慈祥的仙姑,此時也露出怒容,咬緊牙關,進字僵硬:「怎麼回事?顏杉、小玉呢?!」
  兩人又往春景方向疾奔,終於找到顏杉和小玉。
  塑人仙姑急問:「這是怎麼回事?!」
  顏杉、小玉未語先哭,淚水直流。顏杉受盡委屈直叫:「師父……他們……」
  塑人仙姑欺前,要小吟幫忙將兩人身上繩索解掉。
  「到底怎麼回事?誰闖進來了?」塑人仙姑急問。
  額杉、小玉哭得結結巴巴:「他們……是他們……」話說不出,只好伸手往冬景方向指去。
  塑人仙姑和小吟齊往冬景望去。
  只見寶貝兄弟醉醺醺地撞了出來,見著有人,還故意騰掠高空,然後飄掠不下,醉喝:「我來啦——」
  塑人仙姑哪見過如此瘋狂之人,登時甩出拂塵,如臨大致地戒備著。
  顏杉、小玉乍見寶貝兄弟,淚水又流:「就是他們……」
  寶貝兄弟飄身落地,醉態可掏地一晃晃走前。
  郝寶醉笑道:「誰在找我?想嘗嘗靈芝灑香是不是?」哈出酒氣,果然芳香撲鼻。
  塑人仙姑突見兩人如此年輕,先是驚詫,然後怒意陡升,比道:「就是你們闖進此地,還傷了金毛猩?」
  郝寶笑道:「沒錯,它的皮膚太皺了,你該弄些補品給它吃。」
  郝貝醉晃道:「不知……你們抓掉它身上……大跳蚤沒有?……」
  塑人仙姑面色鐵青:「這裡的靈芝也全是你們砍的?」
  郝寶晃著寶劍:「也沒錯……寶劍出土,不試太可惜了。」
  此時寶劍似了因寒氣消失而從透明變成晶白,更顯得閃閃發光。
  塑人仙姑不識此劍,卻自恃武功不弱,遂冷笑:「很好,敢拿我靈芝試劍,我就拿你試試拂塵!」
  手中拂塵一揚,化作千百條鋼絲,疾往郝寶兄弟罩去。
  郝寶正找不著對像試試寶劍,乍見有人試劍,更是欣喜:「好啊!你盡量放馬過來!」
  眼見拂塵掃至,寶劍一切,登時將拂塵長胡給切下一半。
  塑人仙姑大駭,自己貫足內力的拂塵,何異精鐵,竟然被人一劍砍斷,她實是不信邪,又攻數招,結果已被切得剩下短短手柄,駭得她連連後退一時不敢再戰。
  郝寶但覺不過癮,叫道:「真差,還有什麼法寶?」眼看塑人仙姑逃開,一股熱氣無處發洩,立即轉向左側一座假山石堆,啊啊狂叫,寶劍猛砍,碎石分飛,霎時間,假山已被砍切平地。
  塑人仙姑及三名女子駭意滿心,不知如何是好。
  郝貝手中無劍,又因肚子熱流越來越強,逼得他非得發不可,遂掠身罩往塑人仙姑,醉喝:「來呀!哥哥試劍,我試身!」
  罩了過去就猛探拳,塑人仙姑無處躲,只好再出招抵抗方交手,她發現郝貝招式雜亂無章,並非自己想像的高超,她遂定下心來,心想只要穩住自己,仍能制服兩人。
  她也趁機探查兩人武功脈路,以認知兩人屬於何門何派。
  「你們也一起來,收拾這兩個狂徒。」
  仙姑一聲令下,顏杉、小玉、小吟齊出手,封向寶貝兄弟但除了小吟外,顏杉和小玉似被驚嚇過度,甚怕再道兩人詭計,就是攻招也是軟弱無力,只希望能護住自己別再遭暗算。
  寶貝兄弟愈打愈熱,尤其肚中那股熱氣,悶得他倆十分難受,想動手都煩了,反而被揍上幾拳競也舒服多了。
  郝寶像是發現奇跡,乾脆不還手,每有招式攻來,便挺身迎去,郝貝有樣學祥,也以身軀應敵,果然舒服多了。
  仙姑不禁驚叫:「你們欠揍是不是?」
  郝寶醉笑:「你們就是欠揍!」
  「好,我就揍扁你們!」
  仙姑出手更狠,然而似乎全打在別人身上,對兩兄弟全然無用。
  她驚駭不巳:「你們吃了靈芝?」
  郝寶雙手一比:「豈止吃,還吞了一大堆呢!」
  仙姑想及心愛靈芝被吃個精光,怒火更是攻心,也拼出老;命的想制服敵人。
  郝寶見她耍得一副冷森模樣,不禁汕笑:「耍招式,我也有,看『地暮雲開』!」虎虎生風地逼退兩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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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13:09 |只看該作者
  塑人仙姑乍見招式,驚駭道:「你用的是開心劍法?!」
  「不錯。」
  「郝運是你什麼人?!」
  「我父親。」
  塑人仙姑一時失神,也忘了遞招。
  沒入揍,郝寶更難受,急道:「你們怎麼不替我按摩了?」
  塑人仙姑勉強定過神,嘴角抽搐著,喃喃恨道:「是他,是他兒子……」
  郝寶直叫熱苦:「不打了?!快打啊!」忍不住已動手揍向她們。
  塑人仙姑突然發瘋似地吼叫:「殺了他——別讓他活命!」她也拚命地猛招盡出,全然不管空門大露。
  三位姑娘從沒見過仙姑如此失態,懼意十足地也盡出絕招,全往寶貝兄弟身上落去。
  然而寶貝兄弟似乎已不能以挨打來解除身上火熱之苦。
  郝寶急道:「阿貝快回寒冰洞!」
  兩人不再打鬥,返身往冰洞奔去。
  仙姑及三位姑娘不明究裡。但仙姑似有深仇大恨,見兩人逃開,馬上叱喝追殺,四人也急迫向冰雪坳。

  郝寶笑道:「我現在找個老婆給你怎麼樣?」已忍不住大笑:「什麼玩意兒,要我十歲就當爸爸,簡直是超人嘛!」
  郝貝也開懷直笑:「你現在努力看看,是否二十歲時,能有個十歲的兒子。」
  梁小福摸摸光頭,不禁也笑了:「對不起,我當錯兒子了,不過我真的很祟拜你們,想跟你們行走江湖。」
  郝寶道:「算了吧!等你長大些再說,小毛頭一個,我還真怕替你換尿片呢!」
  梁小福仍不死心:「可是我別有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們可以讓我跟嗎?」
  寶貝兄弟心頭一凜。
  郝寶道:「什麼消息,先說說看。」
  「我發現天龍、地虎了,他們在跟人打鬥。」
  寶貝兄弟奔至寒冰洞,二話不說就已爬入洞內,寒氣臨身:那股熱勁方被逼了下來,兩人遂噓口大氣,在洞內納涼。
  四人追至,見寶貝躲在洞中,一時並未想及此洞就是寒冰洞,只見仙姑怒目叱叫:「還不給我出來!」
  郝寶扇著涼風,輕笑道:「我在吹冷氣,舒服得很,為什麼要出去?」
  「你敢不出來?」
  「我不是好好坐在這裡?」
  仙姑切齒怒道:「別以為你不出來,我就奈何不了你!」
  抓過小玉手中長劍就往洞口刺去。哪知長劍耐不住寒冷,紛紛斷落地面,她登時諒嚇扔掉劍柄。
  寶貝兄弟看得直發笑。
  郝寶道:「大仙姑,我看你省省吧!那些都不管用,反正我也不想要你的飛燕靈芝了,你又何必苦苦逼人?」
  塑人仙姑聞及靈芝一事,不禁怒火更熾:「你不要靈芝,卻毀了靈芝,我饒不了你們!」
  怒火攻心,長劍又不能奏效,塑人仙姑改變方式,抓起長劍就往裡邊射,還未及洞內一半,長劍已化成碎片,她仍不死心,雪塊、石塊、鐵器,統統都用上,結果全部差不多,全碎了。
  郝寶輕笑道:「這又不是垃圾焚化爐,你這樣丟,太不衛生了。」輕輕發掌,碎片全然倒飛而出,那股寒氣更迫得四人相繼逃開。
  塑人仙姑怒無可洩,抬起拳掌就往洞口冰塊打去,劈劈叭叭,硬冰絲毫未損,可把她雙手給打得發紅。
  「我跟你們拼了!」
  她已往洞口撞去,三位姑娘尖叫,已拉向仙姑:「仙姑不可,那是寒冰洞。」
  塑人仙姑肌膚方靠近洞口,已被寒氣凍得僵紅,身形不由一頓,三位姑娘得以將她給拉住。
  塑人仙姑被凍之後,神智較為甦醒,急道:「寒冰洞?那萬年靈芝?!」
  郝寶笑道:「它一不小心就長在我肚子裡了。」
  塑人仙姑不禁癡呆地望著寶貝兄弟,瞧得郝貝心頭不安,靠向哥哥,方覺得安全些。
  「阿寶,她會不會短路(發瘋)?」
  郝寶鎮定道:「我倒希望她真的短路,路短了,我們更好走,就可以平安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塑人仙姑方—陣長歎:「天意,看來全是天意,唉!真是冤孽!」
  三位姑娘見她情況已改變,不禁也噓了一口氣,事情終於快要結束了。
  塑人仙姑瞧向寶貝兄弟,敵意已失,換回感傷:「你們出來吧!我不傷你們就是。」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心頭明白得很,郝寶笑道:「不必了,出去被你們打,還沒裡面舒服。」
  郝貝也笑道:「對啊!你們不打我,若出去,豈不更難受?」
  塑人仙姑歎道:「萬年雪靈芝乃是有緣者方能得到它,你們既然得到,自是有緣,也是天意,人世講的是因果,三生注定,仙姑不會再傷害你們。」
  三位姑娘終於明白仙姑突然改變態度的原因,原來是雪靈芝被寶貝兄弟得去,不禁為兩人欣喜不已。
  仙姑這些話聽起來就有點像樣,寶貝兄弟互望一眼,也漸漸升起歉意。
  郝寶癟笑道:「還是裡邊較好,出去了,我們受不了。」
  郝貝歉聲道:「我們不是有意的,我們吃了飛燕靈芝,吃上了癮,然後酒醉,才會把你的靈芝園砍個精光,實在抱歉。」
  塑人仙姑長歎:「這全是天意,我不怪你們。」
  三位姑娘也笑了,不知怎麼,她們對兩兄弟砍光靈芝一事竟然不覺得可惡,反而被其酒醉滋事,大片砍殺靈芝舉動感到浪漫而懷著淡淡喜悅。
  顏杉道:「飛燕靈芝吸收蘭花花粉、花精,醞釀成酒,它是會醉人的。」
  郝寶貪饞:「這酒實在好喝……」
  郝貝可不敢再陶醉,窘困道:「你們早說不就沒事了?」
  「我忘了……」顏杉感到不安地瞧了寶貝兄弟一眼,隨後反瞧師父,頭也低下來。
  塑人仙姑歎息:「全是天意,不怪你們。」瞧向寶貝兄弟:「你們現在覺得如何?」
  郝寶道:「全身冰涼涼,很舒服。」
  塑人仙姑疑惑:「那剛才為何叫熱?」
  郝寶道:「剛才真的很熱,尤其後來,根本受不了。」
  塑人仙姑沉吟半晌,才點點頭:「也許你們先前服下不少靈芝,藥性全帶酒類,那是溫熱之類,自然會漸漸發熱,後來服下萬年雪靈芝,被壓下來。然而雪靈芝吸收不易,若無百年內力修為,或者在寒冰洞中,根本無法化開它,所以你們一走出去,雪靈芝藥性頓然化不開,才會再發生熱醉。」
  寶貝兄弟頻頻點頭,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
  塑人仙姑想及寶貝兄弟一口氣吃下千百株靈芝,也為之搖頭歎笑:「真是好寶。」
  郝寶聽及「好寶」以為在叫他,立時答「有」,直往仙姑瞧來。
  塑人仙姑先是一楞,然後想通什麼,遂也暗自發笑,又是一句「真是好寶」。她表情鎮定,道:「你們兩人快打坐運功,將雪靈芝化開。」
  寶貝兩人立即打坐運功,郝寶仍有問題:「如何感覺才算化開?」。
  「雪靈芝乃靈芝之王,想完全化開,需要一段長久時間,你只要將它運行四肢百穴,覺得熱氣盡除,清涼意貫及十指、腳尖乃可,其他就得等你們以後慢慢催化它了。」
  寶貝兄弟會意,立即閉目運功。
  此間一時為之沉靜。塑人仙姑自是感觸良多,時有歎息聲聲。三位姑娘靜默地瞧著寶貝,對兩人頗有好感,尤其郝貝長了一撮極不協調的鬍子,形成一股人小鬼大的奇特外貌。
  約過了兩刻鐘,塑人仙姑及三位姑娘但覺寒意漸漸逼身,只好先退出冬景區,回到來香亭等候。
  不知過了多久,寶貝兄弟方覺得八脈百穴十分舒暢,稍一運功,指尖腳底立時升起一股清涼勁流,早已不見火熱情狀。
  寶貝兄弟倆遂收起功力,緩緩張開眼睛,兩人互瞧一眼,登時哈哈癟笑。因為兩人想起了酒醉的糗態,將不知如何去面對塑人仙姑。
  郝貝癟笑:「我們偷偷溜回去如何?」
  郝寶想了想,搖頭道:「路只有一條,想溜也不容易,何況這樣太沒面子了,所以還是不溜的好。」
  「那,該如何對付塑人仙姑?」
  「反正爺爺說她是正派人物,也該差不到哪兒去,咱們就以不變應萬變。」
  「我是說,有關沒面子的事……」郝貝癟笑。
  郝寶也怪笑道:「酒醉也不是什麼多沒面子,管他的,碰碰看再說!」
  兩人遂走出寒冰洞,再無酒熱發生,恢復一下鎮定心情,也大步走向春景區。
  及至來香亭,塑人仙姑已恢復以往表情,莊嚴中不失慈祥,眉心又長了一顆紅志,宛似觀世音下凡。
  她冷冷問道:「你們為何要求取飛燕靈芝?」
  郝寶道:「因為有人要減肥,所以我們才來求取。」
  「結果你們都把靈芝吃光?」
  寶貝兄弟困窘一笑。郝寶道:「沒有,我還留了一株。」從口袋拿出小盒子:「不知仙姑給不給……」
  塑人仙姑想笑:「都在你手上,不給行嗎?」
  郝寶乾笑:「那就謝謝仙姑了。」把盒子放回口袋。
  仙姑又問:「這靈芝是給誰服用?」
  郝貝接口:「是我……」突然想到自己已改名貝豪,豈能說出大姑?立即伸手指向郝寶:「是他大姑。」說完又乾笑,摸著鬍子,慶幸自己沒穿幫。
  仙姑瞄他一眼,又問郝寶:「你大姑是誰?你又是誰?你隔壁的又是誰?」
  郝寶舔舔嘴唇,說的流利:「我是郝寶,大姑是郝幸,隔壁的是背包。」
  三位姑娘好奇地望著郝貝,心頭暗豬世上會有背包的姓名?
  郝貝立即乾笑解釋:「是貝殼的貝,英豪的豪,呵呵!我名字很容易讓人誤會。」
  塑人仙姑冷眼道:「我看是假名吧?」
  郝貝為之緊張:「不,一定是真名。」左手又往鬍子模去。
  塑人仙姑轉往顏杉:「把他假鬍子摘下來!」
  三位姑娘同聲尖叫,果然猜對郝貝戴著假鬍子,但叫聲過後,隨即發現失態,不禁窘紅著臉,低頭瞧往仙姑,很是窘羞。
  塑人仙姑只是冷限尋向三人,並沒責備,又指使顏杉:「快去。」
  顏杉應是,已窘笑走向郝貝。
  郝貝更急,不知怎地,塑人仙姑會一眼看穿自己,急叫:「別過來,這鬍子是真的。」
  「是真的為何怕人摘?」塑人仙姑冷道。
  郝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郝寶談笑:「是真的,叫做拔毛。會痛的,當然伯人摘。」
  郝貝聞言急忙叫道:「正是如此,我不想被拔毛。」
  塑人仙姑稍微怔愕,看了郝寶一眼,冷道:「可惜假的也叫拔毛,小鬼別裝了,我連你父親都知道,還能瞧不出你這小毛頭?」
  寶貝兄弟為之一楞,同聲道:「你知道我父親?!」
  小玉忽而想及自己也是自己洩露顏杉身份,不禁說道:「不是你說的,我們還真不知道呢!」
  「我說的?!」郝寶一時想不起來。
  顏杉輕笑一聲,說道:「你和我師父對打,用了一招『地暮雲開』,師父問你什麼,你什麼都說了。」
  塑人仙姑冷笑:「難道你們不認郝運這個父親?」
  寶貝兄弟對瞧一眼。郝寶僵住了,乾笑道:「果真是酒醉誤事。」
  郝貝似乎原諒哥哥:「不過當時殺得實在過癮。」
  郝寶接口道:「所以誤事也算值得。」
  兩兄弟又相視而笑。
  塑人仙姑瞪著郝貝冷道:「不必人說,我一眼也能看穿你,還不趕快把鬍子拿下。」
  郝貝無奈:「看來今天真的要拔毛了。」雙手一摘,鬍子落下,露出俊秀臉孔。
  塑人仙姑冷冷一笑:「果然很像,若不是看在你姑姑面子上,飛燕靈芝我也不會給你們。」
  雖然靈芝是寶貝兄弟自行採得,但塑人仙姑所言已讓他倆感到吃驚。
  郝寶急問:「你認識我爹?!」
  塑人仙姑笑意更冷:「認識,非常認識。」
  郝貝不解:「既然認識,為何不給靈芝?」
  郝寶若有所悟:「你跟我爹有仇?」
  塑人仙姑突然叱道:「小孩子亂說什麼話!」
  寶貝兄弟被嚇了一跳,不知塑人仙姑言語怎會如此反覆無常,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問清此事。
  塑人仙姑由嗔斥而轉為長歎,忽然問道:「令堂好嗎?」
  郝貝答道:「家母已經去世十年了。」
  塑人仙姑略感驚訝:「沒想到她這麼早就過世……」
  郝寶問:「仙姑認識家母?」
  塑人仙姑點頭。
  顏杉、小玉、小吟心頭起了激盪,沒想到寶貝兄弟竟然與仙姑有間接關係。
  寶貝兄弟想再詢問,塑人仙姑已伸手制止,並轉向三位姑娘:「你們退下。」
  三人覺得甚可惜,她們實在很想聽聽這些事。
  「快退下。」塑人仙姑又催促。
  顏杉便舉步快速離去,小玉向寶貝瞧一眼,也與小吟一同離去。
  郝寶此時不禁望著顏杉背影,他突然發現她和孫雪兒有得比,甚而更甜美。
  塑人仙姑此時已示意:「你們兩人隨便坐。」
  寶貝兄弟覺得很新奇,心想,仙姑大概要與他們談論父親的事。
  兩人坐下後,塑入仙姑便問:「令尊近來好嗎?」
  兩人成也感到奇怪,方才說及父親還冷冰冰,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現在竟然露出關懷。郝寶不禁注目仙姑,但覺滋祥容貌仍看得出漂亮輪廓,心想大概又是感情事吧!
  郝貝回答:「我爹他很好,一直住在郝家村。」
  郝寶道:「以後他可能會再到江湖走動。」
  塑人仙姑稍訝異:「他又想稱霸武林?!」
  兩兄弟搖頭。
  「不然他為何想重現江湖?」
  郝寶輕咳一聲,憋住笑意:「他想再娶個老婆。」
  塑人仙姑眼睛一怔,突然不語。
  寶貝兄弟心頭已想,莫非她是父親的日情人?瞧瞧仙姑,風韻猶存,配父親足足有餘。
  郝寶立即說:「不知仙姑如何稱呼?」
  郝貝道:「也許仙姑應該與家父見個面。」
  塑人仙姑定定神,淡笑:「你們不反對令尊再娶?」
  「不反對。」寶貝兄弟異口同聲回答,目光充滿惹人笑意。
  郝寶又問:「仙姑一定與家父很熟悉?」
  塑人仙姑稍點頭。
  寶貝兄弟大喜,又瞧向仙姑,愈瞧愈順眼,雖不若二八姑娘般充滿青春氣息,卻依然清新照人,而且充滿成熟慈愛風韻,實在不賴。
  塑人仙姑回想一陣:「這已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
  「沒關係!」郝貝道:「仙姑不是尚未成親?」
  郝寶手肘暗自撞他,要他別胡言亂語,郝貝窘著眼,未敢再說。
  塑人仙姑似並不在意,談然道:「我是第十五代的塑人仙姑,既然接掌仙姑職權,就得斷此俗念。」
  「原來如此。」郝貝覺得很可惜,她竟然不能結婚。
  郝寶笑道:「能不能不種菇?你的菇(靈芝)好像快沒了。」
  仙姑不懂望著他。
  郝寶立時又笑:「我是說當了仙姑,是否可以退職?」
  塑人仙姑搖頭:「當了仙姑,是一輩子的事,沒人退職。」
  郝寶追問:「那麼顏姑娘呢?」
  塑人仙姑聞言,面露詫異,覺得郝寶對她似有意,已淡笑道:「她如果接掌第十六代仙姑之職,也得遵守這個規定。」
  郝寶點點頭,喃喃自語:「想也是如此。」心中卻想出不下千百種可廢止仙姑不能嫁人的規定。
  郝貝問:「顏姑娘想不想當塑人仙姑?」
  塑人仙姑道:「目前我意屬她,她也不反對,以後她如果沒有改變心意,她就是第十六代塑人仙姑。」
  郝寶有點癟心,心想:「當仙姑其實就是當尼姑,好好一個大姑娘當仙姑,實在有點短路(不正常)。」
  塑人仙姑看在眼裡,便問:「你們多大年紀?」
  郝寶回答:「二十。」
  郝貝抬頭挺胸:「我十八。」仍少了哥哥半個頭。
  塑人仙姑對郝貝說:「顏杉與你同年。」
  郝寶心頭暗想,十八歲,看起來蠻懂事,就是有點癡癡地,他已想起顏杉被捆綁一事,笑意上了嘴角。
  郝貝好奇問道:「你為何要當仙姑?」
  塑人仙姑聞言,已把目光移向遠處山峰,顯得淒悵。
  郝貝為之歉然,心想又說錯話了。
  半晌,仙姑已較為冷靜:「你們對令尊之事知道有多少?」
  郝貝歎道:「他很少說。」
  郝寶趁機便問:「仙姑可願告訴我們一二事?」
  塑人仙姑想起往事不禁感慨萬千,她說:「我之所以會接掌仙姑一職,其實也與令尊有關。」
  寶貝兄弟立即凝神傾聽。
  塑人仙姑長歎幾聲,已說道:「在二十幾年前,令尊的劍法舉世無雙,武林人人稱他為天下第一劍,當時有四位姑娘都非常愛慕他。」
  郝寶暗道:「父親倒也挺罩得住,一箭四雕?」
  郝貝心想仙姑一定是四位姑娘中的一位,不禁瞧向仙姑。
  塑人仙姑默認地稍微低了頭。
  郝貝道:「後來我爹好像只娶我娘一人。」
  郝寶問:「我爹難道不懂得如何處理感情問題?」
  塑人仙姑淡淡說:「當時四位姑娘都非他莫屬,但是令尊卻堅持娶其中一人為妻。」
  郝寶睜大眼珠,這可是戀愛精華,急問:「他如何選擇?」
  「其實他並不是最中意令堂,才娶她為妻。」
  寶貝兄弟不禁面面相覷,娘竟然不是選的?
  塑人仙姑莫可奈何談笑:「他在無從選擇之下,就以抽籤做為決定。」
  寶貝兄弟明瞭差點昏倒,抽籤?!父親娶老婆竟然用抽籤的?!
  塑人仙姑道:「令堂幸運被抽中,才得與令尊成親。」
  寶貝半晌說不出話,他們是被抽中,才能來到這個世界。
  塑人仙姑笑道:「你們很驚訝是不是?」
  寶貝兄弟還是說不出話。
  塑人仙姑沉思片刻,但覺說多了反而不好,遂道:「咱們就談到此,都已是過眼雲煙,說也無用,你們答應我,千萬別向令尊提起此事。」
  郝寶茫然點點頭:「我不說就是。」他仍怪父親那麼不珍惜自己,競然用抽籤的把兒子抽出來。
  郝貝歎聲道:「這種事要我講,我也講不出口。」
  塑人仙姑悵然一笑:「飛燕靈芝你們也弄到手,此地也被你們弄亂了,我們還要整理,若沒事,你們就回去吧!」
  望著一大片倒地靈芝,郝貝兄弟乾癟窘笑。郝寶歉聲道:「我們實在不是故意的。」
  塑人仙姑歎聲道:「我明白,全是天意,你們也不必自責,還好,靈芝冰封或曬乾仍能用,損失也不算大。」
  寶貝兄弟聞言稍感欣慰,郝寶道:「我們留下來幫你們整理。」
  塑人仙姑笑道:「不必了,你們不懂靈芝習性,貿然整理反而不好,還是我們自己來。」隨後便喚小玉送客。
  寶貝兄弟再三歉意,方告辭仙姑,跟著小玉步向出口。
  行向山洞,也因小玉提著燈籠,三人便不必再摸索,走過生死門,三人已然有說有笑。
  小玉有點心驚:「你是好寶吧?你心眼可真多,騙了我們告訴你種種靈芝,還把我們綁起來,最可怕,你還砍殺一大片靈芝,當時可把我嚇死了。」
  郝寶得意笑道:「這是小場面,有一次我一口氣把泰山的樹全給砍下來,那才過癮。」
  小玉驚心笑道:「你們簡直是瘋子,不過我還是歡迎你們來,砌香坳平時就只有我們幾個人,有時候實在覺得無聊。」
  郝寶笑道:「等你們靈芝長大時,我一定回來。」
  小玉登時急驚嚇:「你千萬不可,一次就嚇死人了,再一次那還得了。」
  郝寶得意直笑,似有此雅興再砍一次。
  郝貝可也對自己醉酒感到怪怪地,遂道:「放心,我們哪有那麼大的運氣,天天鬥你的大猩猩,待會兒回去還要再鬥一次呢!」
  小玉道:「不會的,猩猩只會阻止進來的人,出去的,它不會攔阻。」
  郝寶道:「那可說不定……」他想及猩猩被剃毛,可能會懷恨在心。
  小玉堅決道:「一定不會,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進來時,只要以白手巾向它搖幾下,它就不會攻擊你們了。」
  郝貝欣喜:「這麼好用?早知道就不必這麼麻煩了。」
  郝寶道:「對它才好用,免得又變成獺痢猩猩。」
  小玉驚問:「你們當真剃了猩猩金毛?」
  郝寶汕笑著:「待會兒你瞧瞧不就得了?」
  小玉驚笑,對寶貝兄弟莫可奈何,她似乎有意說出進出砌香坳的秘密,又道:「其實厲害的還是生死門,當選擇它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很緊張?」
  寶貝兄弟倆不禁怪笑,他們哪來緊張?只需幾隻老鼠就行了。
  郝寶謔笑:「確實很緊張,比你們見著老鼠更緊張,連叫都差不多。」
  小玉不知郝寶在挪揄她,拍拍胸脯,心有餘悸道:「那群老鼠實在要命,多虧你們搭救。」再拍幾下胸脯,決定說出生死門秘密:「只要你們下次留神些,通過生死門並不危險。」
  她將生死門裡邊種種機關及變換方式說了一遍,露出滿意笑容。
  寶貝兄弟也隨意聽聽,說不定哪天還得來要靈芝,也可省去一番手腳去抓老鼠。
  郝寶想著什麼,突然問道:「小玉你以後會不會當塑人仙姑?」
  小玉笑道:「我哪有那種能力,第十六代塑人仙姑,大概非顏姑娘莫屬。」
  郝寶連忙說:「你一定要勸她別當仙姑。」
  小玉驚訝:「你怎會如此說?」
  郝寶道:「當仙姑其實就是當尼姑,這麼漂亮的姑娘去當尼姑,實在划不來。」
  小玉不禁噗哧發笑。
  郝貝覺得阿寶說得很有道理。
  小玉笑道:「我會轉達你這句話。」
  郝寶慎重道:「還有,你代我向她問好。」
  「你呢?」小玉問郝貝,她一直覺得郝貝的鬍子很有趣:「你有啥話要轉告顏姑娘?」
  郝貝想不起自己有啥話要轉告她。
  郝寶笑道:「我看你交代她,下次把飛燕靈芝種多一點,我們也好醉個夠。」
  郝貝登時點頭:「這話不錯,就轉告她好了。」
  小玉卻懼意搖頭:「我不敢,你們喝醉了,比神仙都大,太可怕了。」
  寶貝兄弟又是得意發笑。
  郝貝道:「那就沒啦!」
  小玉道:「沒有就算了,我替你隨便問個好。」
  這時他們已行向坳口,金毛猩猩果然沒出現,地上只留下一些金毛,連老鼠死屍也已不見。
  郝寶自得笑著,心想金毛猩猩此時必定躲在暗處,發抖地愉瞧自己。
  兩人出了坳口,小玉告知如何行走,雙方已揮手告別,小玉若有所失地目送兩人,直到形影消失,才返回洞內。
  寶貝兄弟奔馳一陣,但覺體力充沛,輕功更進一層,不由欣喜若狂。兩人再次較勁,直往回路飛奔,簡直電掣風馳,腳不沾地,常人百姓見之,還以為是幽靈閃過呢。
  及至百里開外,兩人方歇了腳,大呼此次收穫實是不少。
  在路邊涼亭方休息不到半刻鐘,遠上已有小毛頭鑽動。
  郝寶立時喝聲:「站住!」
  小毛頭立即站住不敢動。
  郝寶輕輕笑道:「給我過來,梁小福。」
  小毛頭梁小福甚為畏懼地走了過來,一張臉快縮皺成一團:「你們找我?!」
  郝貝乍見梁小福,終於有得發洩了:「好小子,要不是你,我的信也不會丟。」
  「我不會再偷你們的信。」
  「來不及啦!」郝寶亮出寶刃,笑道:「我這把寶劍剛出爐正好拿你來開刀。」
  粱小福嚇得臉色鐵青:「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拿我開……」
  「不拿你,要拿誰呵?」郝寶抹著寶刃,已架在粱小福頭上,像抹剃刀地抹來抹去。
  梁小福快急出尿水:「不能……千萬不能,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們……」
  郝貝勾起他下巴,笑道:「現在我身上有飛燕靈芝,你偷不偷?」
  「我不敢了……」
  「你偷啊!我看送你一株好了,我餵你服下。」郝貝抓出一片東西就往梁小福嘴巴塞,謔笑道:「吃下飛燕靈芝,保證你縮了水,變成侏儒,然後就能身輕如燕,四處亂飛。」
  梁小福急出淚水:「大俠饒命,我真的再也不敢偷你們的東西,請你們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變成侏株儒。」哇地已哭出聲音。
  這一哭,寶貝兄弟反而手足無措了。
  郝寶突然喝道:「不准哭!」
  梁小福登時楞在那裡,嘴巴張著也忘了合起來。
  郝寶道:「看你還小,我也不想讓人說我欺負小動物,不過你害我們出了大麻煩,此仇不能不報,所以今天非把你剃成光頭,你可願意?」
  梁小福猛點頭:「願意,願意,只要不砍頭,頭髮就隨便你們剃。」
  郝貝道:「算你走運,大俠今天不殺人,否則你早就人頭落地!把頭轉過來,剃你的頭,不必用寶劍!」
  梁小福畏懼地把頭轉過去,郝貝卻連斷劍都丟了,一時找不出剃髮東西。郝寶靈機一動,撿塊石頭,用寶刃給切削成利刃狀,郝貝拿它來剃頭,倒也順手,只不過剃得梁小福唉唉叫,腦袋已出現不少血痕。
  郝寶此時注視寶刃,離開寒冰洞,此刃轉為晶白,如一泓秋水,清新奪目,他想了許久,決定把它取名為靈邪。
  「靈邪?靈邪……」愈念愈順口,郝寶突然有股衝動,猛地大喝:「靈邪發威啦——」
  寶刃揮出,似能帶出光束,快捷地奔繞四周,郝寶已收了招.銀光仍在閃,眨個眼才消失。
  郝寶正想自誇幾句,豈知那兒道銀光早就將涼亭石柱及長梁給切斷,只是震力過小,暫時仍能不倒,但時間久了,終於還是嘩啦啦垮了下來。
  三人躲閃不及,全然被罩在瓦礫斷梁裡頭,砸得他們唉唉直叫,雖然臨急運功揮掌,仍被弄得灰頭土臉。
  梁小福實在搞不通寶貝兄弟看似聰明,怎會老做些挨事,本想大笑,但觸及腦袋光禿禿地,硬把笑意給逼住,表情顯得十分怪異。
  郝貝哭笑不得地看著哥哥。
  郝寶於笑道:「靈邪的威力太大了,所以……所以……」
  兄弟倆終又哈哈暢笑。
  全身是泥灰,兩人只好找條小清溪,洗去身上灰塵,也趁此將衣服清洗一番。
  梁小福也脫衣下水,連人帶頭洗個精光。
  郝寶發現他未離開,遂又瞪眼道:「你還不走,是不是想再偷靈邪寶刃,還有靈芝?」
  梁小福急忙搖頭:「我不敢了,我是想跟著你們,你們是我崇拜的大英雄,讓我跟好不好?」
  「讓你跟?!」郝寶但覺想笑:「如果讓你跟著,別人還以為你是我兒子哩!」
  「那有什麼不好,當你兒子也不錯。」
  郝寶笑叫道:「你當然很好,我就不好了。」
  「為什麼?」
  「你已經十歲,我才二十歲,只差了十歲,你若是我兒子,那我不是九歲就娶老婆了?」郝寶笑叫道:「你看過九歲娶老婆,十歲當爸爸的人嗎?」
  梁小福一時也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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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14:07 |只看該作者
第09章 母老虎
  「跟誰?!」
  「上次和你們一起去黑白榜的那兩個人。」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郝貝道:「是簡宏和司馬長青。」
  郝寶轉向梁小福:「決帶我們去。」
  「可是你說不讓我跟。」
  「我跟你總可以了吧?快帶路!」』
  梁小福一時腦袋轉不過來,本是不可以,為什麼話一轉就可以了?在寶貝催促之下,他也沒時間多想,穿好衣服已帶著寶貝兄弟往南方行去。
  掠過一座山頭。
  忽聞得刀劍打鬥聲傳來。
  梁小福欣喜笑道:「就在那邊。」
  郝寶抓起靈邪寶刃,笑的也邪氣:「寶劍出土,也該試試威力,現在流行一招半,省得多費手腳。」
  郝貝不解:「既然要省手腳,為何還要多半招?」
  郝寶笑道:「後半招是用來剃度敵人,不能省。」
  郝貝但覺有理。
  此時郝寶大喝,凌空旋飛,快若流星飛逝直射遠處林區,郝貝不敢怠慢,急起直追,只有苦了梁小福,還得拚命跟在後頭。
  林區中,只見天龍地虎對上簡宏及司馬長青,雙方戰得激烈,只是天龍、地虎仗著高大身材,出手遞招佔盡便宜。天龍以前扔了金錘,現在換上金剛錘,威力似乎更強,逼得簡宏盡處下風。
  郝寶掠至,見及天龍地虎,已然哈哈大笑:「該死——」裝出鬼魂索命的恐怖聲音,躥掠而來,帶起一陣旋風,只見得晶光閃掠,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天龍地虎還來不及想這是怎麼回事,眼見手中金銅錘有若西瓜,劈哩啪啦被切成碎片,地虎的長鐵棍也被砍成七零八落,兩人嚇得目瞪口呆,包括簡宏和司馬長青亦是如此。
  郝寶一招得手,更是得意:「老賊頭,你也敢耍我郝寶大俠?」
  寶刃再揮,硬是將兩人衣衫切得零零碎碎。
  天龍地虎乍見郝寶,又見他功力似乎更勝一籌,哪還敢再戰,拔腿就跑,對一位千刃幫護法來說,實也丟足了臉。
  郝寶豈能讓兩人脫逃?急起直追,謔叫別逃,電掣風馳掠追其後,見有轉彎或石樹阻攔處,就寶刃齊落,削得天龍、地虎剩下破爛內褲遮體,還不時迎風搖曳,露出快要干皺的臀部。
  兩人實在逃無可逃,忽見得一大片蓮荷田,不管泥水髒臭,竟雙雙鑽往裡邊,打得一身黑泥,潛到泥中去了。
  郝寶但聞臭氣難聞,也住足止步,大罵幾聲,未見天龍地虎爬出泥面,心想仇也報了,多讓他們悶些烏泥吃吃也好,遂坐在較遠處等候。
  他不停邪笑:「看你能悶到什麼時候!」
  另一邊。
  郝貝和梁小福追至,早已看不到打鬥。
  梁小福甚覺可惜:「這麼快就完了?真沒意思。」
  郝貝不見哥哥,有點心急:「我哥哥呢?」
  簡宏和司馬長青早就覺得寶貝兄弟該是郝運之子,方才又見郝寶武功如此之高,復聞郝貝稱他為哥哥,已肯定心中推測。
  司馬長青輕歎:「你哥哥武功十分高強,打得天龍地虎落荒而逃,他也追過去了。」
  此時梁小福已抓起地面片片鋼錘片,大歎不已:「好厲害,就像謎語上的:不吃風梨專切瓜,三兩刀就將西瓜給切了。」
  郝貝見著對方武器已毀,自知哥哥穩操勝算,也放心不少,遂轉身問道:「簡三俠和司馬二俠,你們為何會碰上天龍地虎?」
  簡宏道:「為了替冰心美人出氣,我們一直找尋天龍地虎下落,沒想到找著了,武功卻不敵人家,差點栽在他人手中。」
  司馬長青道:「幸好你哥哥趕來,否則就不妙了。」
  郝貝聞之兩人是為大姑出氣,不禁欣喜:「你放心,我哥哥武功又增強不少,對付那兩個混蛋足足有餘,還可以留一隻手吃酒喝茶呢!」
  簡宏、司馬長青也為郝寶高興,畢竟將來有可能成為一家人,也跟著爽朗一笑。
  郝貝嘴巴似忍不住,又道:「其實我告訴你們,我們已取得飛燕靈芝了。」
  簡宏、司馬長青不禁詫異不已,兩眼傻瞪郝貝。
  郝貝輕笑再說一遍:「我們已取得飛燕靈芝,冰心美人減肥有望了。」
  簡宏、司馬長青為之欣喜若狂,喃喃直叫:「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梁小福聽不出原委,耳朵伸得長長。
  郝貝給他一個響頭:「你打什麼主意?」
  梁小福要時乾笑:「沒有,我在想,還有一個大俠這麼久沒回來」。
  郝貝聞言,也實在放心不下,遂轉往簡宏、司馬長青:「等我見過冰心美人之後,再告訴你們最新消息,我得走了!」
  不等兩人答覆,已掠身追前,梁小福豈能失去崇拜英雄,也跟著追了過去。
  簡宏急道:「我等你們消息——」
  郝貝已消失蹤跡,沒有回話。
  簡宏、司馬長青想及冰心美人減肥有望,更喜不自勝,頻傳笑意,未久,兩人也各自返家。
  郝貝一路趕來,忽見哥哥在蓮荷池畔不時丟石子,也安下心來,老遠就叫:「阿寶,人呢?」
  郝寶一顆石頭又打過去,馬上有唉叫聲傳來,原是天龍地虎悶太久,不得已伸出泥面換氣。
  郝貝但覺好玩:「這兩個混蛋,今天非好好修理不可!」他也拿起石塊,見有動靜就打。
  粱小福也湊前,懼意地問:「大英雄,我可以找他們算帳嗎?」
  郝寶見他光頭斑斑疤痕,也有點不忍,遂大笑道:「你當然要算,他們欠你的帳最多!」
  梁小福得到允許,可就意氣風發,搬的石塊可比自己腦袋還大,見寶貝兄弟打石塊,他也跟著砸過去,叱叫不已:「這筆帳有得算了,十年也還不完。」
  郝寶瞄著他,邪笑著:「這小子,比我還狠!」
  梁小福為之窘困:「他們吊了我幾次……」
  「我知道,你拚命砸就是。」
  梁小福得到解脫般,砸得更快、更重。
  三人不時有戲謔笑聲傳出,可憐天龍、地虎身為千刃幫護法,此時卻如泥鰍,任人宰割。
  然而砸了一陣,忽然不見動靜了,泥面一片平靜。
  郝貝急道:「人遁走了?」
  郝寶瞧瞧蓮荷池只不過百來步方圓,除非地下有通道,否則兩人根本不可能脫逃,又仔細觀察,終於露出笑容:「奶奶的,大笨牛並不笨嘛!」
  現天龍地虎在頻頻被砸之下,只好另尋方法,而改用蓮莖當呼吸管,自不必再露出水面換氣,而且兩人並非將蓮莖給去掉葉片,而是從底部咬破莖部,再以內力吹氣撞破葉片連莖地方,以打通管道,這樣連葉子都不必摘下,自是偽裝十分良好。
  要不是郝寶細心觀察,發現有的蓮葉無風輕動,將會被瞞了過去,他往旁邊樹林一瞧,從樹上吸抓一隻金龜子,復往蓮葉孔丟去。
  金龜子準確掉入葉孔,登時發出尖叫,泥面又有動靜,郝貝、梁小福立時亂石猛砸,打得不亦樂乎。
  然而對方再次沉入泥中,要再找蓮葉十分麻煩。
  郝寶一時興起:「乾脆把蓮荷全部給砍了!」想到亂砍靈芝一事,但覺十分過癮,二話不說,靈邪寶刃已揮出,九寸七分長,握把也是扁平,旋飛起來十分利落,一掃出去,迴旋一轉又飛回來,郝寶只要輕輕一吸,馬上可以抓回手中。
  他突然發現寶刃還能玩這花樣,不禁大樂,怪叫地復往蓮花射去,東奔西掠,反而把修理天龍地虎一事給忘了。
  郝貝和梁小福有樣學樣,沒刀子可耍,石頭也猛砸蓮荷,霎時蓮倒荷落,殺得十分過癮。
  正過癮當中,忽有一年約五旬老人輕掠而來,素衣長胡,面容慈祥。
  他輕咳一聲,走向郝寶,而郝寶兄弟也發現老人。
  老人韓柏已含笑問道:「兩位可是郝寶、郝貝兄弟?」
  寶貝兄弟聞言暗自驚詫。
  郝寶瞄眼道:「你怎麼認識我們兄弟?」
  韓柏道:「一路上,我一直在注意你們。」
  寶貝兄弟更加驚心,競然有人留意自己行蹤。
  韓拍笑道:「兩位公子別擔心,老夫並無惡意。」
  郝貝問:「那你為何要跟蹤我們?」
  韓柏道:「如果兩位方便,咱家小姐很想會見公子。」
  寶貝兄弟更加詫異,好端端地會有小姐來找?
  郝寶眼珠子轉了轉:「你家小姐是誰?」
  「她叫韓芹。」
  郝寶頻頻點頭:「原來是賣菜的。」
  韓柏含笑道:「我家小姐不賣菜,兩位公子若見著她就知道了。」
  郝貝道:「這個名字,我們並不認識。」
  韓柏笑道:「公子當然不認識她,不過她知道你們兩人,所以要老夫請兩位公子到寒舍一趟。」
  寶貝兄弟非常好奇,卻也不敢貿然答應。
  郝寶道:「目前我們很忙,而且你家小姐幹啥要找我們?」
  韓柏道:「寒舍並不遠,耽擱不了多少時間,至於何事,等見了小姐,她自會跟你們說。」
  郝寶突然問道:「她長得怎麼樣?」
  「還不錯啦……」韓柏已笑起來。
  郝寶神來心動,笑的豬哥:「看看也好,這年頭,美女已經不多。」
  郝貝呵呵笑起:「哥,你色喔!」
  「去你的!」郝寶打了他一個響頭,也呵呵笑道:「你是不是想當和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都沒聽過?」
  郝貝乾笑:「聽是聽過,可是大姑的事……」
  郝寶道:「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去去就回來。」
  「還有天龍地虎……」
  郝寶轉向蓮池,梁小福可還砸的起勁,已頻笑道:「小鬼.就交給你了,讓你的仇報個夠。」
  梁小福笑的開心:「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招呼兩個老怪物。」
  韓伯趁機道:「兩位公子可以走了?」
  郝寶石手一揮:「帶路。」
  郝貝低聲道:「要是他家小姐很醜,那怎麼辦?」
  郝寶笑道:「我就把她送給你。」
  郝貝驚急道:「不要,我未成年。」
  「可以慢慢培養啊!」
  郝貝連忙搖頭。
  韓柏仍表示自家小姐相貌不錯,要兩人放心,隨後已領著兩人往前行。
  走過不少曲曲扭扭山路,來到一處梅林,韓柏突然住足。
  他含笑道:「如果公子不介意,老夫想將兩位眼睛蒙住。」
  郝貝不禁遲疑:「為啥要蒙住眼睛?難道是去閻羅殿?」
  韓柏連連說道:「公子請勿見怪,這是咱家小姐特別交代,所以老夫只好冒昧請求。」
  郝貝有點擔心,郝寶卻感到刺激:「怕什麼?天塌下來,我也要把它挖個洞,廢話少說,快蒙眼就是。」
  郝貝見哥哥氣勢過人,自己也不能弱了,挺起胸脯,照樣擺出英雄氣概。
  韓柏一陣感激笑意,將兩人蒙上雙眼,復繼續前行。
  他歉聲道:「咱家小姐身受危困,不能隨便暴露身份,所以她的住處也不能隨便讓外人知道。」
  郝寶道:「既然如此,好為何要見我這外人?」
  「她有事與兩位商量。」
  郝寶怪笑道:「她可真會挑。」
  韓柏讚許兩人武功不弱,也在笑意中將兩人帶往一處古樸宅院。
  此時已有古箏樂聲傳來,叮叮吟吟還算悅耳。
  韓柏已說道:「兩位公子可把絲巾拿下了。」
  寶貝兄弟依言摘下絲巾,入眼大房屋,仍能看出當年之華麗,前面一層白紗將此屋隔成兩半,一位著綠衣衫姑娘正在彈奏古箏。
  韓柏躬身:「小姐,兩位公子已帶到。」
  韓芹即停止彈奏,她說:「姆媽,將白紗掀開。」語聲甜美,稍帶爽朗。
  寶貝兄弟此時才發現屋中還有一位灰髮老婦人,她立即將白紗系往兩邊,韓芹即展現兩人眼前。
  郝寶眼睛一亮:果然不錯,嬌麗清新,飛月眉、秋波眼,十足美人胚,就是上唇薄了些……
  郝貝只覺得這女人有點不像女人,卻想不出毛病出在哪裡。
  韓芹嬌聲道:「兩位公子請坐。」
  寶貝兄弟依言坐下,郝寶老盯著韓芹不放,郝貝見他有點魂不守舍,暗自拉他一把,免得跟人跑了。
  郝寶被拉醒,直笑著說:「不錯,不錯。」
  郝貝瞄向韓芹,問道:「你怎知我們姓名?」
  韓芹嬌聲說:「我曾看見兩位與天龍地虎動手,然後韓柏打聽,就知道了。」
  郝寶問道:「你找我們來,有何指教?」
  「我就直說了。」韓芹思考著要如何將事情說清。
  寶貝兄弟則注視此屋三人,—猜不透她們用意何在?
  韓芹已說道:「你們的劍法實在令人激賞。」
  「姑娘過獎了。」郝寶雖想謙虛,說出聲音仍有點自得。
  郝貝則在猜測韓芹不知在耍何把戲,一時目光為之呆滯。
  韓芹突然瞪視郝貝,本是嬌滴滴的聲音,突然凶了起來,叱叫:「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寶貝兄弟登時嚇一跳,乖巧的姑娘怎會變成母老虎了?兩眼大睜,一時也說不出話。
  老婦人立即婉言勸韓芹:「小姐你不該發脾氣,好好與兩位公子談談。」
  韓芹嗔眼叱道:「姆媽,你沒看到他那麼不正經。」
  郝貝莫名叫道:「我哪有不正經?我在聽你說話,我說一遍給你聽!」還學起韓芹模樣:「你們的劍法實在令人激賞。」瞧向韓芹:「你剛才說的不是這句話嗎?」
  韓芹見著郝貝學自己模樣,更為嗔怒:「閉上你的嘴!」
  郝貝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跑來挨罵,一肚子氣無處發洩,直叫莫名其妙。
  郝寶也想笑而笑了,叫道:「喂!小女孩,要發嗲,去找別人,我家阿貝可還純潔得很,你少吃他豆腐。」
  韓芹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你敢說我是小女孩?」
  郝寶謔笑:「沒說你是小娃娃就算不錯了。」
  韓芹怒極切齒,哇哇大叫,就想出手,韓柏及老婦人馬上攔下她,苦口婆心勸導。
  郝貝一陣快感,阿寶實在說得好,不過他仍有不解之處,問道:「阿寶,我有豆腐讓她吃?」
  郝寶聞言謔笑不已:「你是豆乾,她當然啃不下去。」
  郝貝仍是不解,自己身上哪來豆乾?不禁往身上找尋。
  郝寶笑道:「別找啦!這都是形容詞,好欺負的叫豆腐,不好欺負的叫豆乾,懂了沒有?」
  郝貝恍然一笑:「原來如此,那我要當老豆皮讓她啃不下去。」
  郝寶往老婦指去,汕笑道:「老豆皮就是她,你還想當?」
  郝貝乍見,笑口張到一半也僵住了,轉為乾笑:「我還是覺得豆乾比較適合。」
  兩兄弟互望一眼,發出會心一笑。
  此時韓芹已被勸去不少怒意,仍繃著臉:「我的確有事想懇求兩位,我想重金聘請你們當我保鏢。」
  「當保鏢?!」郝寶驚詫叫出,和郝貝相互對眼,一臉怪異表情。
  「怎麼?你們不願意?」韓芹一張臉又氣嘟嘟。
  郝貝連忙問向郝寶:「你願意當保鏢?」
  韓芹得不到答覆,轉向老婦人,嗅叫:「姆媽你看他們,我問話,他們竟然不回答。」
  「小姐,你應該讓他們商量、商量。」
  韓芹硬將怒火逼下,嗔瞪著雙眼。
  寶貝兄弟對此事感到新鮮,但想及要跟母老虎做伴,已是興趣缺缺。
  郝寶反問:「你們為何想請保鏢?」
  韓柏連忙說道:「咱家小姐須要人家保護,而且她也有事待完成。她需要像你們這樣的高手幫忙,所以才想請你們當保鏢。」
  郝寶追問:「是啥重要事情?」
  韓芹以為郝寶將答應,聲音又嬌起來:「如果你當了我的保鏢,我才能告訴你。」
  韓柏道:「這事並無傷人利己的事情,只是相當危險,不過事成之後,我們會付你相當可觀的酬勞。」
  聽及「危險」兩字,郝寶就有點心動,問向阿貝:「你覺得如何?」
  郝貝小聲說:「我不能接受,她……」暗指韓芹,微作掐脖子伸舌狀,表明了如果在她身邊,不被掐死才怪。
  郝寶想想,這一趟下來,不知又要耗去多少時間,何況韓芹實在潑辣,不怎麼好對付。
  他已瞄向韓柏:「你家小姐明明賣的是小辣椒,還說不是賣菜的?」
  韓柏困窘道:「她…」偶而會賣一點而已。」
  韓芹聽不清兩入說什麼,得不到答覆,火氣又生:「你們到底接不接受?」
  郝寶搖頭:「不接受。」
  「你……」韓芹聽得怒意大發,又罵向郝貝:「是不是你在搞鬼?剛才我看你說了一句話。」
  郝貝又是一楞,沒事被人罵著玩,即向阿寶說:「快溜,不然火山要爆發了。」
  老婦人急忙又勸向韓芹:「你應該好好跟他談。」
  韓柏歎道:「小姐你只能請求人家,卻不能勉強人家。」
  「求求求,要求到什麼時候?」韓芹傷心得差點掉出淚水。
  寶貝兄弟實在搞不過她,哭笑無常,真是晴時多雲偶陣雨。
  韓柏及老婦人一再安慰,韓芹心情較穩定,歎口氣,問道:「你們能不能再考慮?」
  郝寶不知怎麼,一反平常,有事情,卻要等郝貝決定,又往他瞧去,郝貝搖頭。
  郝寶於是笑道:「在下實在很願意為韓姑娘效勞,但是......」
  韓芹又指著郝貝,帶點怒意:「是不是他不答應?」
  郝貝莫可奈何而哭笑不得,他連不說話都有事情。
  老婦人立即阻止韓芹發怒。
  郝貝瞧著阿寶,希望能快點離開,郝寶已說道:「其實我們實在分身乏術,才無法接受這個工作,還請多見諒。」
  韓柏見寶貝兄弟婉轉推辭,心知今天是聘不成他們,又怕韓芹脾氣把事情搞得更糟,便說:「小姐,他們既然無法替你效勞,你就伺機再選別人如何?」
  韓芹卻發起小姐脾氣,叱叫道:「我第一次請求人,竟然被拒絕,實在沒面子。」
  老婦人安慰道:「他們不是不給面子,而是有事沒辦法抽身幫忙。」
  郝寶笑道:「來日若有機會,我們一定幫忙。」
  「誰稀罕!」韓芹賭氣,臉龐倒也嬌艷。
  寶貝兄弟倆暗自竊笑,真是十足母老虎一隻。
  韓柏見韓芹不說話,立即說道:「兩位公子既然不能幫忙,老夫這就送你們出去,以免耽誤兩位行程。」
  郝貝如獲重釋,站起來就想走。
  韓芹簡直恨透了郝貝,突又叱道:「你是什麼意思?」
  郝貝暗叫倒楣,道:「我要回家,沒什麼意思。」
  「不准你走——」
  郝貝怔愕瞧著阿寶,不知他走是不走。
  郝寶低聲說:「罵她……」
  郝貝立即會意,瞪向韓芹罵道:「你不讓我走,想吃我豆腐是不是?」
  郝寶已忍不住竊笑。
  韓芹登時傻了眼,郝貝竟然比她還凶,還說出這種話,已大怒:「你不要臉,統統給我滾——」
  郝貝欣喜:「果然有效,阿寶咱們快走,不然豆腐會被吃光。」
  寶貝兄弟倆憋著笑意往韓柏瞧去,韓柏無奈輕歎,領著兩人走出屋外。
  老婦人不禁輕責韓芹:「你的脾氣實在太壞了。」
  「姆媽……」韓芹轉變可真快,又撒嬌起來:「那兩個人一直都很不正經,惹我生氣了嘛!」
  「你不能要求別人完全照你的意思做,何況現在是你有求於人。」
  「我才不稀罕他們。」
  「唉!小姐,你再使性子,永遠辦不成事,而且我也為你擔心。」
  韓芹臉色微紅,撒嬌道:「您別生氣,我以後改進就是了嘛!」
  老婦人已面露微笑,不忍再責備她。
  寶貝兄弟走到屋外,韓相仍將兩人蒙上絲巾,帶往回路。
  他邊走邊說:「方纔咱家小姐得罪之處,還請兩位多多包涵。」
  郝貝歎道:「她實在很潑辣。」
  韓柏笑道:「不知為何,咱家小姐對你特別凶悍。」
  郝貝苦歎:「實在倒媚,什麼人不好碰,碰上了母老虎。」
  郝寶惹笑道:「她好像對你特別有意思。」
  郝貝急忙否認:「有什麼意思?我看她是有毛病,還是吃錯藥.世上哪有她這種人?」
  韓柏歎道:「也許是我們把她慣壞了,韓芹身世非常坎坷現在只有我們老夫婦照顧她,有時候都不忍心責備她,不過她確實是個好孩子,只是脾氣怪了點而已。」
  寶貝兄弟各有看法,郝寶覺得韓芹長得十分漂亮,只是太潑辣,如果將地撮合給弟弟,那將是有趣的局面。
  郝貝則自認倒楣,一口咬定韓芹是母老虎,沒事避著點總錯不了。
  韓柏將寶貝送出梅林,解去絲巾,一陣歉意中,寶貝兄弟已離去,他長歎不已,也步入梅林,眨眼消失。
  寶貝兄弟離開梅林,翻山越嶺抄近路回盡花谷。
  在路途上,郝貝一直忘不了韓芹凶相,也怪起阿寶不該如此好奇,別人一招手就跟去,害他平白地被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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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14:26 |只看該作者
  郝寶卻感到興奮,因為他似乎找到一個可與阿貝匹配,一柔一剛,這齣戲有得唱了。
  說說扯扯,不知不覺已回盡花谷。
  兩人已把心情轉向郝幸身上。
  郝貝道:「大姑不知會不會拒食飛燕靈芝?」
  「不管如何,咱們得想辦法請她服用。」
  兩人商量妥當,便進入軟草軒。
  郝幸正在納涼,老遠聽得寶貝叫聲,欣喜地走了出來,見到侄子安然無恙,立即眉開眼笑:「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很高興,你們沒進入生死門。」
  郝寶淡然道:「生死門有何厲害之處?看你高興成這副德性。」
  郝幸驚訝:「你們通過了生死門?」
  郝寶自得道:「豈止通過,靈芝都給你帶回來嘍!」
  「真的?」
  「當然是真的!」郝寶拿出小盒晃向郝幸。
  郝幸驚喜萬分:「真難以置信。」
  郝貝津津有味:「這次全是阿寶的奇跡,我也嘗遍了所有靈芝,味道實在不錯。」
  他將事情說了一遍。
  郝幸聞及生死門被老鼠破去,不禁多看郝寶兩眼,自己是白擔心了,甚至有點困窘,臨行前說得如何嚴重的生死門卻不堪一擊。
  然後又聽到兩人酒醉大砍靈芝,實是心疼又想笑。心疼珍貴靈芝遭到破壞,笑兩人又惹出糗事,倒是阿寶那把寶刃,讓她覺得寶物果真通靈,也欽佩父親真知灼見。
  然而寶貝兄弟仍把父親娶老婆用抽籤之事給隱瞞。
  郝寶道:「其實塑人仙姑得知是你要服用,她是有意贈送。」
  郝幸驚訝:「塑人仙姑認識我?」
  寶貝兄弟點頭。
  「她是何人?」
  郝寶道:「她不肯說。」他答應塑人仙姑不說出有關父親之事,所以也不想再提此事。
  郝幸凝思猜想,仍想不出仙姑為何認識她。
  郝貝催促:「大姑,靈芝已取回,你何不趕快服下?」
  郝寶打開盒子,香甜靈芝味湧出,不禁有點貪饞:「這靈芝不知能否清除身上肥肉,不過醉人倒是可以肯定。」
  郝幸婿然一笑:「不必試,我一看就知道有效。」
  郝寶已收起貪饞念頭,要是再忍不住吃了它,大姑可就麻煩了,遂道:「我很懷疑,因為我跟阿貝吃了三株半,怎會沒瘦成竹竿?」
  郝貝附和道:「對,我也很懷疑,大姑應該試吃看看,我們才能放心。」
  郝幸躊躇不已。
  郝寶笑道:「難道大姑捨不得身上的肉?」
  郝幸開玩笑說:「的確有點捨不得。」
  郝寶笑道:「你吃啊!不一定會少了肉,我們還不是一樣。」
  郝幸道:「你們身上沒有多餘的肉,當然少不了。」
  郝貝不禁心急:「大姑也該看在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打從大老遠將靈芝弄回來的分上,吃它一口吧?」
  郝寶也說:「我們在回程路上碰上了簡三俠和司馬二俠,他們都知飛燕靈芝已取回,你不吃,我們如何向他倆交代?」
  郝幸歎道:「你們實在不該說。」
  「為什麼?」郝貝不解其意。
  郝幸歎道:「我實在不願兩人再決鬥。」顯得十分傷神。
  郝貝道:「你的心情,我們知道,我們的心情,你不知道,你何不等吃下靈芝以後再煩惱?」
  郝寶憋住笑意:「大姑你不吃沒關係,不過你暫且充當我們的實驗品,我們很想知道靈芝是否有效?」
  郝幸瞄眼:「那還不是吃了?」
  郝寶憋笑:「但是心境不同,你幻想自己是實驗品,就不會有心靈負擔。」
  郝貝也懇求:「大姑,希望你能體會我們的苦心。」
  郝寶又道:「大姑是郝家最偉大而最大的實驗家,除了你,我們的希望將落空,請成全你誠懇的侄子吧!」
  郝幸笑斥道:「阿寶你那張嘴真是不饒人,好吧!大姑就充當你們的實驗品,否則哪能安穩睡覺?」
  寶貝兄弟一陣欣喜。
  郝寶們心一笑:「大姑如此做是正確的,一切煩惱等消瘦後,咱們再一起煩惱也不遲。」
  他立即將靈芝交予郝幸手中,郝幸接過手,走向不遠處小池,洗滌一番。
  郝寶道:「其實不用洗也能吃,不過大姑在吃它之前,最好準備一張床,免得像我們醉了。」
  郝貝立時想及:「大姑你該不會發酒瘋吧?」
  郝幸輕笑道:「你大姑才不像你們,一張口就吞了一整株,你爺爺說一小片就夠了。」
  她遂撕下一小片,慢慢咀嚼,味道果然甘美,似飲葡萄酒,這才知道寶貝兄弟為何會發酒瘋。
  郝寶笑道:「大姑吃一點點夠嗎?你的體積那麼大。」
  郝幸瞄他一眼:「既是實驗品,開始少吃些有何關係?」
  她已覺得開始有點飄飄然,遂坐於草地閉目打坐。
  不久,她身上開始冒出談淡紅霧,輕輕柔柔,還帶著酒香,可把寶貝兄弟倆看呆了。
  他們倆也想起自己吃下飛燕靈芝,怎會沒有紅霧出現?但仔細一想,自該會有,只是他們那時己酒醉,而又四處亂竄。紅霧自然會散去而變淡,當然無法像現在一樣看得清清楚楚。
  紅霧漸濃已將郝幸裹住,只見得霧氣噴出些許,郝幸身軀就瘦了幾分,衣衫也就寬鬆了。
  寶貝兄弟不禁讚歎造物神奇,能長出如此神妙靈芝。慶幸
  自己也吃了不少株,一生大概是胖不起來了。
  郝貝低聲道:「靈芝確實有效,大姑瘦了。」
  郝寶有點可惜:「我倒很懷念大姑的胖模樣,看來以後只能從哈哈鏡裡頭回味了。」
  郝貝見郝幸胖臉漸漸變瘦,協調的五官已浮出,讚歎道:「大姑瘦下來,一定非常美麗。」
  郝寶道常:「但是她的冰心症似乎依舊。」
  郝幸嘴角總是流露一種特有格調,似冷冰冰又似不在乎。
  郝貝也感受得出:「也許咱們得請爺爺想個法子。」
  郝寶伸出食指噓了一聲:「小聲點,別讓大姑聽到。」
  郝貝果然小聲多了:「大姑若瘦下來,可能真的會有煩惱。」
  郝寶道:「希望大姑能妥善處理,否則只有我們幫她處理了。」
  郝貝問:「如何處理較為恰當?」
  郝寶弄笑道:「和爹一樣,用抽籤的,你看如何?」
  郝貝直搖頭:「我們家的婚姻大事都要用抽籤的嗎?」
  兩兄弟為之怪笑。
  經過一個時辰,郝幸身上濃霧漸漸褪去,寶貝兄弟眼睛不由一亮。
  此時的郝幸竟然如脫胎換骨般化成玲瓏身軀,那張臉宛若出水芙蓉,嫩得欲滴水珠,哪還有歲月痕跡?比起雙十年華的姑娘,一點也不差。
  郝貝大歎:「我實在不敢相信,大姑竟然和畫中仙女一樣,競也不老?!」
  郝寶也歎息:「除了我之外,恐怕看到大姑的男人,都要為她傾倒。」
  此時郝幸已張開眼睛,含笑道:「聽了你的話,我二時覺得輕飄飄。」
  郝寶認真道:「我說的全是實話。」
  「大姑更陶醉了。」郝幸緩緩起身,本是胖衣衫,現在變成裙子了,她整理一下衫褲,微掠披肩秀髮,一陣輕風拂來,宛似迎風百合,風情千萬種。
  寶貝兄弟又看傻了眼。
  郝幸輕盈一笑:「大姑老了,你們是不是看出皺紋?」
  郝寶大歎:「哪裡有老?哪來皺紋?眼光這麼高的我,差點也想追求大姑,大姑啊大姑,你真是紅顏禍水啊!」
  郝幸歎笑道:「這就是大姑的煩惱,所以大姑寧願胖一點,也好減去這些煩惱。」
  郝寶道:「大姑這樣說就不對了,你只管高興,煩惱是我們男人的事。」
  「可是我也替他們擔心……」
  「那是你自尋煩惱。」郝寶笑道:「像我,覺得自己最是英俊瀟灑,哪來煩惱?」
  郝貝笑道:「哪有自己說自己英俊瀟灑的?」
  郝寶黠笑道:「你看不順眼,那就是你在自尋煩惱。」轉向郝幸:「大姑懂了沒有?」
  郝幸似懂非懂,輕笑:「大姑試著跟你學習。」
  郝寶頻頻點頭:「這才是咱郝家的作風嘛!」
  郝貝也跟著笑道:「對,我也該稱自己英俊瀟灑,以維護郝家優良遺傳。」
  郝幸含笑著,隨後看看自己減瘦身軀,頓時百感交集仿如夢境,寶貝兄弟不停讚美,還叫丫鬟送上衣衫銅鏡。
  郝幸終於接受美的事實,心情為之開朗。
  郝貝問道:「大姑現在可以決定要選誰了吧?」
  郝幸道:「你們很想知道?」
  郝寶挺挺胸:「為絕色美人跑腿,我阿寶覺得很有面子,只要大姑說出,我馬上把他抓回來給你。」
  郝貝也說:「大姑的婚事若辦妥,阿寶就可以專心辦自己的事。」
  一路上,郝寶總是說要解決婚姻大事,郝貝自然銘記在心。
  郝幸立即溜眼瞧向阿寶。
  郝寶輕歎一聲,非常穩重道:「我的事不急,還是先談談大姑你的事。」
  郝幸笑道:「我的事也不急。」
  郝寶道:「大姑這麼說就不正確了,我們已替你恢復身材,你多少也該表示一點兒意見。」
  郝貝道:「我記得大姑無論做啥事都很快速,現在怎麼變慢了?」
  郝寶道:「難道大姑冰心症又犯了?」
  郝幸笑道:「阿寶,我只是不知如何進行下一步。」
  郝貝道:「還好大姑還有感覺,我已相信世上沒有冰心症這種病。」他有點擔心自己受到遺傳。
  郝寶道:「大姑是否找個人商量再做決定?比如說爺爺、爹、我或阿貝。」
  郝幸坦然表示:「你們是否贊成我應該冷靜一段日子,仔細思量一下,再做決定。」
  郝寶瞄著郝幸,瞄了一陣,郝幸總是嫣然顰笑。「大姑這麼做也算正確,不過,我總覺得怪怪的,因為這種辦事方式,似乎不像大姑的作風。」
  「阿寶,我覺得世上沒有冰心症這種怪病。」郝貝又再次強調。
  郝幸笑道:「當然沒有這種病,我只是對自己清瘦身材一時還不能接受,我內心當然感到很高興,只是到現在還恍恍惚惚,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如何?」
  寶貝兄弟一時也不好意思再催促,他倆也能體會大姑複雜心情。
  郝幸趁機岔開話題:「阿寶,如果你不介意,何不談談你的計劃?」
  郝貝立時道:「他要追女朋友。」
  「追女朋友?!」郝幸含笑道:「阿寶兩次行走江湖是否遇到.了合意對像??
  「有,三個。」郝貝回答。
  「三個?!」郝幸笑道:「阿寶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嘛!」
  郝寶處之泰然:「別聽阿貝胡說,兩趟江湖,只見了三人女人,他全說了。」
  阿貝道:「可是你時常提到她們。」
  「說了一定要追嗎?」郝寶突然黠笑:「我看你和韓芹最相配了,有說有罵。」
  阿貝登時閉了口,深伯惹火上身。
  郝幸笑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何不說給大姑聽,也許大姑能給你們一點建議。」
  郝寶聞言瞧她一眼,又不好挖苦大姑,他想:「大姑自己的事都解決不了了,還想幫別人的忙。」
  郝幸看在眼裡,淡笑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對大姑的事清楚,大姑自然對你的事也清楚,你不反對我的解釋吧?」
  郝寶已笑起來:「大姑倒是高明,我在想什麼,你都一清楚。」
  郝幸笑道:」所以我猜想你也對那三位姑娘有不錯的印象。」
  郝寶弄笑道:「印象倒不重要,只要看順眼就行。」
  郝貝竊笑道:「你好像每一個都看得很順眼。」
  郝幸道:「阿貝你說說看,那三個女人是誰?她們有何特別地方?」
  郝貝看阿寶一眼,還是說了:「這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那位韓芹雖然美如天仙,卻凶悍無比,實在讓人受不了。還有一位叫梅姑娘,看來明麗可人,不過她似乎很頑皮,與她相處,令人提心吊膽。最後一位是顏杉,我們在砌香坳碰上的,她還好,比較乖巧,既不凶悍也不頑皮。」
  郝幸問郝寶:「你同意嗎?」
  「一半。」
  「一半?!」
  「對,阿貝說的是她們的缺點,但是她們的優點卻不容抹煞。」
  「你的意見如何?」
  郝寶興味不減:「韓芹嬌艷動人,說話嬌滴滴,令人耳目一新。」問向阿貝:「你同意嗎?」
  「同意。」郝貝不反對,但內心卻突然起雞皮疙瘩,他實在不明白。韓芹說話有時為何要裝腔作勢,他祈求上蒼保佑,日後別再碰到她。
  郝寶又道:「至於梅姑娘,我覺得她個性明朗活潑.實在俏麗可愛。」又問阿貝:「你同意嗎?」
  「同意。」郝貝笑的甚彆扭,因為他覺得梅柔和梁小福似乎很熟,準是令人傷腦筋的頑皮蛋。
  「至於顏杉,」郝寶道:「她嫻雅端莊、清新脫俗,讓人心曠神怡。」
  郝貝似乎比較贊成,頻頻點頭。
  郝幸笑道:「阿寶你覺得該追求誰?」
  郝貝槍口道:「顏杉,她比較乖。」
  郝寶一副賊樣:「不,我統統都追。」
  郝幸訝然:「一次追三個?」
  「不,統統都追就是,所有的女人,我都追。」
  郝幸、郝貝不禁怔愣地望著郝寶。
  郝幸哭笑不得:「要是天下女人都被你追光,那將會如何?」
  郝寶得意道:「很簡單,十年後,天下的小孩都要叫我爸爸。」
  郝幸和郝貝抽筋般地笑起來。
  郝寶當然也笑得開心,他一半是開玩笑,一半卻有意嘗試,畢競這是開天闢地以來,從來沒人做過的事。
  郝幸歎笑:「有時候大姑會以為你是瘋子呢!專做些讓人料想不到的事。」
  郝寶聳肩自得:「瘋子也是人,只是他們的想法,你們想不出來而已。」
  郝貝突然冒頭迎向郝寶:「哥,你要不要我這個小瘋子?」
  郝幸見之歎笑不已,這對寶貝兄弟實在讓人無可奈何。
  郝寶瞧向郝貝,邪笑道:「我是要追盡天下所有女人,你要瘋什麼?」』
  「我不要瘋,我只想跟著你。」郝貝笑道:「跟著瘋子的人,也該算是瘋子吧?」
  「對對對!」郝寶猛點頭,而後大笑:「你果然有郝家的優良血統。」
  兄弟倆笑得開心。
  郝幸不禁歎笑,真該懷疑郝家是否遺有瘋子血統?
  不久,郝寶笑夠了,才轉向郝幸:「大姑,你的事情就等你想通再說,我現在有股感覺,現在如果出去,馬上會碰到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郝幸輕笑:「你簡直是瘋昏了頭,追女人倒不是什麼壞事,不過你可要正正當當,免得讓郝家丟臉。」
  郝寶自得笑道:「你放心,我的愛情都是一見鍾情,沒什麼副作用。」
  郝幸笑道:「將來你就會明白,一見鍾情的副作用有多大。」
  對於簡宏和司馬長青,她可是感觸良多。
  郝貝笑道:「大姑放心,我會幫阿寶把副作用消除。」
  郝幸笑道:「我只希望阿寶你一見不鍾情,不要強把人家變成終情。」
  郝寶鎮定道:「大姑何必洩我的氣,太不夠意思了。」
  「好吧!我就祝你旗開得勝。」
  郝寶登時抬頭挺胸,慷慨激昂道:「多謝大姑祝福,這一去,保證兒孫滿天下。」
  說著告別郝幸已揚長而去。
  郝貝仍有事情交代,又見哥哥走得快,急得三句做兩句說:「如果遇上簡三俠和司馬二俠,要如何向他們說明?」
  郝幸一時答不上來。
  郝貝等不及了,急道:「就說靈芝副作用,你要修養一些時日。」說完已追向郝寶。
  郝幸急迫前兩三步:「你這麼說,他們會以為我病了。」
  郝貝身形已不見,聲音傳回:「我會說你變得更漂亮,沒生病」…」傳音已失。」
  郝幸無奈歎笑,望著谷口,還真希望跟去看看。
  默立良久,一陣風吹采,方覺身軀瘦了,不覺瞧向桌上半片靈芝,感觸良多,返回收好靈芝,長長一歎:「真是情字弄人。」
  長歎中,漸漸走入軟草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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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15:27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一見鍾情
  郝寶一路奔出盡花谷,漫無目標地奔馳,想找那所謂的一見鍾情,這可苦了郝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跟上這瘋狂的哥哥。
  「阿寶等等,累死我了。」郝貝不停喘大氣。
  郝寶腳不停蹄,道:「怎能等,我的愛情火花正熱得發燙,三等四等就涼了,你慢慢跟,我先找著天下第一美人,跟她一見鍾情再說。」
  他又狂奔數百丈,東張西望,總想發現人跡,果然在張望中,瞧及遠遠丘陵中有閃光晃動。
  他欣喜萬分,仍背著郝貝而向他直招手:「阿貝快來啊!一見鍾情的事快發生了。」腳步加快奔馳。
  郝貝自嘲一歎:「我看跟著瘋子的人,真的是瘋了。」無可奈何地追下去。
  然而郝寶追向閃光,眼睛再瞧,哪來的美人?那閃光竟然是梁小福的光頭,日照之下,閃閃生光。
  郝寶不禁皺了眉:「搞什麼?會是小光頭?」
  梁小福也發現郝寶,急忙招手:「大英雄,我找得你好苦!」他奔得甚急,似乎真有急事。
  郝寶緩停了腳步,瞄眼道:「真是陰魂不散。」
  此時郝貝也從背後趕來,突見梁小福,已憋笑:「阿寶,你的一見鍾情會是他?」
  郝寶瞪眼:「不算,他是男的,不能算。」
  梁小福氣喘如牛跑了過來,猛擦汗水,擠出笑容:「大英雄,我…」
  郝寶截口道:「你妨礙了我的一見鍾情。」
  梁小福聽不清,又急慌道:」決,有姑娘她……」
  郝寶眼睛一亮:「你要帶我去見姑娘?」他心想是梅柔,不禁竊喜。
  梁小福急點頭:「快,她生病了……」
  郝寶登時哈哈喜笑,轉向郝貝,陶醉而自鳴得意:「我不但一見鍾情,還英雄救美,哈哈!美夢成真了。」轉向梁小福:「快帶路!」
  梁小福高興點頭,馬上回頭就跑,郝寶緊跟其後,得意笑聲不斷傳出。郝貝也為哥哥高興,還真相信有一見鍾情這麼回事,也急起直追。
  約行二十里,來到一處荒廢破廟,梁小福急道:「花姊妹在裡邊。」
  郝寶突然停下來,擺出自認為最英俊瀟灑的姿態,風度翩翩地往廟口行去。
  梁小福等不及了,先行奔入,「花姊姊忍著點,有人來救你了。」語調淒清。
  郝寶踏入破廟,沒有想像的髒,該是時常住人,再往前走,屋角堆著柴薪,旁邊破舊爐灶正燃煮著藥壇。
  郝寶已肯定此廟有人長居於此,他急忙走入廟中,郝貝也接踵走入。
  廟中一陣清香,打掃乾淨,靠裡邊一張破爛門板架成的木床,鋪蓋著洗得發白的被單,一名長髮女孩躺在那裡,粱小福關切照顧,見郝寶走入,急切道:「大英雄你一定要救花姊姊。」眼眶急得發紅。
  寶貝兄弟還興致沖衝往女孩走去,郝寶自得揮手:「放心,什麼病,到我手中保證起死回生。」
  其實他除了一些跌打傷筋傷骨小毛病會治以外,大毛病他可一點辦法也沒有。
  豈知兄弟倆乍看女孩容貌,不禁楞住了,郝寶驚叫:「不是梅姑娘?!」
  這還沒關係,這女孩長得甚為醜陋,眼睛一大一小,還發皺,活像個醉羅漢的邋遢眼,滿口的暴牙,只只像犬牙凸勾在外,實難想像世上會有這麼一副難看的牙齒。
  郝貝有點想笑。「你的一見鍾情就是她?」
  郝寶眉頭直皺,苦笑:「怎麼會是她?!」
  郝貝道:「我看一見鍾情有可能,英雄救美就難了。」
  梁小福見兩人愣在那裡,並不知是何原因,他只想讓花姊姊趕快好起來,已然急哭:「你們一定要救花姊姊,她好可憐,你們不能讓她死去。」
  寶貝兄弟也感受出此情境的淒切,郝寶歎笑一聲,自嘲地說:「也罷,大姑說的也有道理,一見鍾情的麻煩可真多,總不能放著不管,遲早會有報應。」
  蹲下來,已替花姑娘把脈,只覺得她的脈博十分弱,郝寶眉頭一皺,再往花姑娘臉容瞧去,一片灰白,嘴唇泛黑,似是長年臥病。
  郝寶問:「小鬼,你家姊姊是怎麼病的?」
  梁小福泣聲道:「她時常如此,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我也不知道她生了什麼病,每次發作就直叫胸口痛,痛到後來就暈倒,還直冒冷汗,有時有服藥,有時過了兩三天才醒過來,好可憐。」
  郝貝道:「阿寶,你想這是什麼病?」
  郝寶苦笑:「我怎麼知道,不過咱家的良藥並不少,多給她幾顆,然後再替她推拿,想必會有效。」
  郝貝也同意,遂扶起花姑娘,替她餵下十幾顆藥丸,然後郝寶抵住她背心,緩緩運出真氣,替她催化藥性。
  真氣行走經脈不久,花姑娘身軀開始抽搐,復而掙扎,臉色更加蒼白,哇地已將藥物全吐了出來。
  她痛苦呻吟:「不要……不要治我……我好疼……讓我死……不要……」
  苦苦哀求聲,竟如此悲切無助,梁小福已嚎啕大哭:「花姊姊你要振作點,馬上就會醫好了。」
  「不要醫……求求你們……」花姑娘咬緊牙根,身軀不時抽搐痙攣,宛若寒夜中快被凍死的小鳥,想抓住生命最後一刻卻無法抓著,偏偏風雨接連不斷,迫得她生命乏味,活著競如許痛苦,她想結束生命卻更無力,只有等嘗遍了所有苦痛,方能解脫一切惡夢。
  寶貝兄弟不禁也想掉淚,一顆心苦淒淒,尤其是郝寶,驚鱷得將手給收回來,他好像是惡魔,將痛苦從手中傳給花姑娘。
  花姑娘奄奄一息,感激地瞧著郝寶一眼,淚珠兒滾落腮邊,眼皮都無力合起,便已再度昏死過去。
  梁小福以為花姑娘已無法救治,哭得更是悲切,雙眼紅腫腫,再哭下去,眼淚都快流光了。
  「花姊姊你千萬不能死,你要振作,不能死啊——」梁小福搖不醒花姑娘,立即又抓向郝寶,說話就快抽咽無聲,他還是要說:「大英雄,您快救她……快救她,不能讓她死了,她好可憐.....」
  郝寶苦歎:「可是她太痛苦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救她,要救她……」
  郝寶反而手足無措,救,不一定救得活,但鐵定會讓她受到痛苦。
  郝貝早已掉淚,暗暗抹去淚痕,哽咽道:「也許爺爺可以治……不如帶她到爺爺那裡……」
  郝寶登時興起一線希望:「只有如此了。」扶起花姑娘,也管不了男女授受不親,暗歎一聲:「好可憐。」遂背著她,身軀竟然病得瘦骨包皮,沒四兩重,心頭暗歎世上怎會有如此可憐的人?
  轉向梁小福:「到我爺爺那裡,他會醫好你姊姊的病。」
  「多謝……多謝大英雄……」梁小福悲中帶感激,小福無法表達感情,哇哇地又大哭起來。
  寶貝兄弟也不知如何安慰人家,只好再歎,時不宜拖,立即趕往顰笑峰喜悅洞。
  經過一天趕路,三人已抵地頭。
  郝寶來不及通報,立即將花姑娘背入喜悅洞中。
  郝大先是吃驚,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也未敢耽擱,立即為花姑娘救治。
  寶貝兄弟和梁小福則在一旁緊張看護著。
  郝大把過脈,眉頭為之深鎖,再翻開限睛,但見白色部份競有綠斑,而且不在少數,思考一陣,捏開牙關,凸牙內顎和舌根都是綠斑,他臉色更吃重,再抽驗血液,已非常人殷紅,而帶著綠紅。
  郝大甚為諒訝地說:「是千心之毒…」復往花姑娘瞧去,歎聲不已:「她能活到現在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郝寶急道:「有救嗎?」
  梁小福切聲道:「大爺爺你一定要救治她,她好可伶。」
  郝貝急問:「什麼叫千心之毒?她怎會中毒?」
  郝大示意三人暫時靜下來,然後才解釋:「千心之毒並非真正毒藥,而是以一種藥物養在動物體內,然後直接傳給下一代,所以世上根本沒有解藥。」
  「那怎麼辦?」粱小福又想哭,郝寶一隻手掩去他大嘴,冷道:「聽完了再哭也不遲。」粱小福只好將哭聲悶下來。
  郝大道:「也就是說,她母親在懷她之後,可能自己服下此毒,或者是被人逼迫股下,不管如何,照理來說,只要母親服下引藥,胎兒就該死於腹中,然而這位姑娘不但生出來,而且活了十六七歲,可說是一項奇跡。」
  郝寶突然問向梁小福:「她是你親姊姊?你爹娘呢?」
  粱小福悲切道:「我沒有父母,我們都是孤兒,是花姊姊把我扶養長大的,可是她卻時常生病,我好難過。」
  寶貝兄弟不禁對兩人又多了一份同情。
  郝大道:「通常服了千心之毒,不是母親活不成,就是胎兒夭折,她母親很可能生下她就過世了,倒是她...」長長一歎,「活著也要受此折磨。」
  郝寶道:「中了千心之毒,會那麼痛苦?」
  郝大道:「若胎兒生下來沒死,表示他本身有了抵抗力,可能永遠不會發作,一旦發作,就如千斤重壓心肺,萬蟻啃食、亂針刺扎,又悶重又疼痛,非一般人所能忍受,而且每發作一次,病情就更為加重。」
  瞧向花姑娘消瘦容貌,郝大歎道:「看她模樣,連眼珠都長綠斑,發作時間最少有三年,也就是苦了三年,也許死亡是她最好的解脫。」
  梁小福聞言,再也忍不住欺向花姑娘,抱著她痛哭:「不能死啊!花姊姊,你千萬不能死啊——」哭聲淒人,有若猿啼。
  郝貝急道:「爺爺你想個法子救她嘛!看他們這個樣子,誰都會不忍心。」
  郝大長歎,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郝寶道:「爺爺最喜歡研究一些古怪的事,一定研究過千心之毒,你該再研究,就算一時解不了,終究會有成功的一天嘛!」
  郝大見兩位孫子如此緊張,也歎聲說道:「爺爺不是沒法子替她延續生命,但是她若不想活,我們救了她,反而害了她,再說這種病發作時可比死還難過,救她不是比讓她平安死去還殘忍?」
  梁小福聞及郝大有辦法讓花姑娘活命,登時喜上眉梢,懇求道:「大爺爺你一定要救她,花姊姊最堅強了,她會忍受得了一切,您快救她!」說著,眼淚都急出來了。
  郝寶正言道:「爺爺,不管如何,我們不能見死不救,這對我的傷害很大,如果花姑娘自己不想活,等救醒她,她自己會處理。」
  郝貝也正色道:「對,要是她死了,我和阿寶會終生內疚,爺爺你不能讓我們痛苦一輩子。」
  郝大瞄向寶貝孫子,老滑頭地說:「爺爺早就決定要救她,否則只說一聲:救不活,就行了,何必解釋一大堆,若不救她,爺爺遲早會死在你們手中,爺爺是在想,要用何種方法使她發作時間更久遠,發作時痛苦更少。」
  寶貝兄弟一時也怔愕,然後困窘笑著。郝寶道:「我錯怪爺爺了,您趕快醫她,我們不打擾您了。」
  他和阿貝、梁小福馬上閉口,立於一旁,站得像木頭人。
  郝大老成而長者訓教眼光瞄了三人數眼,才慢慢沉思,口中唸唸有詞。
  「千心之毒,無人能治……其毒不陰不陽……屬植物……又含動物性……該怎麼治啊?……沒人治過……俺得想個法子。」
  沉思中,已抓出一大堆藥物,以及療傷器具,一樣一樣地把藥分出需要用者。
  「……先護住心脈……加點少林大還丹,使她心脈壓力減輕,然後用些雪山冰泉水,讓她消除扎心之痛……加點六脈七陽散,使她血氣活絡…
  林林總總說了不下十數種方法,隨後抽出銀針扎向花姑娘身上要穴。
  「以渡穴方式看能不能退出毒性……就是少了靈性之物。可以吸取毒性.....」
  郝寶突然想及自己那把靈邪寶刃,立時抓出來,晃向郝大,欣喜道:「爺爺你看,你說的奇跡就是這麼回事,靈邪已經變成晶白,而且削鐵如泥。」
  郝大立即接過來,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就像欣賞自己最得意心愛的古董般,瞧得既仔細又心疼。
  「靈邪、靈邪,真能通靈?」郝大輕輕彈指,靈邪立即發出悅耳脆響,充滿祥和之氣,郝大不禁開心大笑:「靈邪果真通靈,能從凡鐵變成寶刃,一定際遇非凡吧?」
  寶貝兄弟聞言已窘笑歪嘴摸鼻。
  郝寶已說道:「我們把砌香坳的靈芝全砍光了,所以靈邪才會變成如此。」
  郝大聞言更是大笑:「好孫子,有一套,爺爺就是欣賞你們這些,豪氣干雲、所向無敵,我要你們比我強!」呀呀呀地,他也揮刃想砍它幾株才過癮。
  這舉止,可把梁小福嚇了一跳,他有點懂了,大英雄寶貝兄弟為何會如此,原是一家人都差不多。
  郝寶怕郝大殺得忘了醫病,淡聲道:「爺爺,別忘了花姑娘等著你治療。」
  郝大舞耍寶刃,動作停頓空中,尷尬一笑:「說的也是,爺爺是得意忘形了,不過沒關係,靈邪既然砍遍千萬株靈芝,自有靈性存在,成功希望並不小,你來!」
  他要郝寶向前,他則將靈邪直插頭頂百會穴,然後說:「你拿著它,輕輕劃出血痕,待爺爺替她逼毒。」
  郝寶照指示劃出細血痕,刀尖頂著百會穴,用不了多大力量就可置人於死地。
  郝大則從腳底湧泉穴貫人真力,不多時,花姑娘開始呻吟、晃動身軀,似要掙扎。
  郝大即忙向郝貝道:「阿貝快將藥讓她服下,然後按著她肩膀,別讓她晃動。」
  郝貝正急著沒事可幫忙,馬上點頭應諾,抓起藥丸藥粉,灌入花姑娘嘴中,並催服入腹;然後按向她雙肩,使她無法晃動。
  郝大見一切妥善,才加足功力替她運行血脈,霎時雙掌已隱隱泛出白氣。
  此時花姑娘臉色從灰白轉成淡青,身軀開始抽動,呻吟聲更為尖銳,表情十分痛苦:「不要…不要再醫我…」
  粱小福急忙抓住她雙手,安慰道:「花姊姊你就快好起來,有神醫在替你治病,你忍著點。」
  郝大抽空瞄向梁小福:「我不是神醫,是神經醫,你要分清楚。」
  梁小福一楞,此時此刻大爺爺還有心情分心,然而他可沒心情體會,急道:「只要大爺爺能醫好花姊姊,什麼醫我都相信。」
  郝大這才滿意回過神來醫治花姑娘,真氣再送,花姑娘又故態復發,痛苦砷吟,連帶嘔吐,郝大可沒讓她吐出來,一指點向她咽喉天突穴,硬是將藥物給退回腹中。花姑娘被點咽喉,有若窒息般難受、痛苦,受不了地大力掙扎,郝貝哪敢鬆懈,運足全力地抓著她,硬讓她無法動彈。
  花姑娘痛出淚水:「不要救我…讓我死去……」
  郝大心知熬不過這關,將功敗垂成,遂提起十成功力,自己都逼紅了臉,雙掌白氣冒得更盛。
  花姑娘薄薄肌膚更可看出血液像奔流般流動,從綠青漸漸轉為綠紅。
  花姑娘痛得雙目睜凸,一雙手已抓得粱小福哇哇痛叫,甩又甩不掉,痛出淚水。
  郝大見情況如此激烈,馬上再將銀針邁進三寸,急道:「阿寶小心了!」
  他立即逼盡真氣,帶動血液直衝天門,血液迅流已發出飆颼聲音,可看出花姑娘心臟噗噗亂跳,就快跳出胸脯似地,花姑娘不但覺得全身像燙針在刺,整個人像要爆烈開來,卻又埋於烈熱火山底洞中而炸不開。
  藥物已化開,可見及血液較為殷紅,郝大再次沖推真氣,只見血液全往腦部衝去,花姑娘終於受不了而昏厥。
  郝寶頓感爺爺那股強大力量湧向刃鋒,也得運功穩住,只見得晶白刀身漸漸化為淡紅,此紅痕似也在運行,淡淡可見從左邊上升而右邊下降。
  郝大目光一亮,心知寶刃有所生效,乃更加勁道推運血液,花姑娘雖然昏愚,仍可見及身軀不停抽搐。
  粱小福看得直害伯,心頭暗自決定以後再也不要生病,實在太痛苦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姑娘臉色轉為談紅,已較為好看,郝大趁機張開她眼皮,但覺綠斑雖減少卻仍十分清楚,心知要一次根除,並非易事,時下花姑娘已轉為平靜,也該收手,太過於急躁反而不好。
  他遂道:「阿貝放開她,並抽掉銀針。」
  郝貝習慣地點頭,也不敢大意,慢慢放開花姑娘,但覺她不再抖動,才敢鬆手,並拔掉她胸前銀針,問道:「爺爺,好了,她不再掙扎了。」
  郝大笑道:「待會兒就能知曉。」瞧向郝寶,慎重道:「阿寶你可要小心和爺爺功力相等,慢傻減弱,然後共同收手,省得花姑娘血液亂衝,衝出頭頂、腳底,那就成功地收拾她了。」
  郝寶一身是汗,他仍努力撐著,聞言只是點點頭,連看也不看郝大一眼,因為他必須注意寶刃刀鋒,若有個偏差,花姑娘準沒命。這舉止就像半蹲坐在尖針上,只要稍微不小心多坐一分力,臀部可就百孔干瘡了。
  而那股維持不動的定力,才是最耗真力,難怪他暗自抱忿郝大丟了個苦差事給他。
  兩人甚有默契地慢慢撤去功力,此時血液運行也跟著轉慢,及至於快恢復正常,郝大一聲「撤」,兩人同時抽刃、收手,完成醫治任務。
  郝寶已懶坐於地,猛擦汗水:「要命,爺爺你真會整人。」
  郝大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大氣直喘:「你沒看爺爺也好不到哪兒去,算是平分秋色。」
  郝寶白眼道:「可是我忍受死亡壓力。」晃著寶刃,很是不甘心。
  郝大輕笑道:「好心會有代價的,像花姑娘這麼好的女孩,你打著燈籠走遍天下都找不著。」
  郝貝不禁竊笑。
  郝寶瞪眼:「你還糗我?」
  郝大頻頻笑意:「爺爺是說她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這種女人並不多,至於美醜,看開點不就行了?」
  郝寶本想嘮叨兩句,但想及花姑娘實在可憐,也不再談論美醜之事,看著寶刃從談紅漸漸轉白,問道:「這樣吸,有效嗎?」
  郝大道:「長時間,爺爺不敢保證,但短時間內,她的病該不會再復發,等她身體較好些,多吸幾次,也許會治好她的病。」
  郝貝問道:「她體內還有毒?會不會再蔓延?」
  郝大道:「這是一定的,只要毒性不去,愈久愈嚴重,花姑娘不就是如此病倒的?」
  郝貝同情地往花姑娘瞧去,她似乎安詳多了,心中也感到一絲寬慰,終於暫時替她解除痛苦。
  梁小福自覺得似乎等了很久,不見花姑娘醒來,乃急問道:「大爺爺,花姊姊為何還沒醒過來?」
  郝大爽聲回答:「她在睡覺,你如果要她醒,給她一巴掌就行了。」
  梁小福趕忙收起雙手:「我還是等花姊姊睡醒再說。」
  郝大及寶貝兄弟為之一笑。三人也找了清水擦洗一番,郝寶但覺得花姑娘也是滿身汗水,遂要梁小福幫她擦拭,梁小福正找不出如何盡盡愛護花姑娘之情,接過面巾、水盆,可擦得小心翼翼,像在繡花一樣。
  郝寶想笑:「你這樣擦,要擦到明天,看我的!」
  他抓過梁小福手上面巾,輕輕鬆鬆而帶節奏地替花姑娘擦拭臉部。
  他擦得並不用力,也不願弄醒花姑娘,然而花姑娘似乎是苦命人沒有被服侍的習慣,冷巾拭臉,她已細細張開眼睛,長長地睫毛微動,映出一張臉似乎是男的,他似乎專心地在做一件事,臉部覺得更涼了,嗯地一聲呻吟,眼睛也張得更大,也發現這男人是在替她擦臉,她怔住了。
  郝寶也怔住了,他並不希望這女孩知道他在替她擦臉,這有點窘。
  花姑娘只怔愣一下,立即恢復淡談輕愁眼神,她也不知該不該再瞧人家,兩人一時無話可說。
  還好梁小福已發現花姑娘醒來,高興直跳腳:「花姊姊醒了,花姊姊醒了!」湊向花姑娘,親切喜悅萬分。
  花姑娘露出笑容,若非一排暴牙,必定非常動人:「阿福,這是哪裡……」.
  梁小福喜悅急道:「是神經醫的家,他們治好了你的病。」伸指往郝大及寶貝兄弟指去。
  花姑娘感激瞧向三人,「謝謝你們……」
  郝大、郝貝報以微笑,郝寶及時放下面巾,笑道:「不必客氣,你覺得如何?」
  花姑娘連做個感覺的動作也沒有,已想坐起來,含笑道:「我覺得好多了。」
  郝大立即按著她:「花姑娘先躺著休息,待我弄點大補品讓你吃吃,提提精神再起來不遲。」
  花姑娘乖巧地又躺回床上感激道:「謝謝神醫……我不姓花,我叫曇花。」
  「曇花?」郝大及郝寶兄弟同是感觸:縣花一現,生命競是如此短促,這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樣,充滿淡淡哀愁。
  花姑娘感激地點頭:「我是曇花。」語調讓人聞之輕歎。
  郝大爽聲笑道:「曇姑娘別客氣,先休養一陣,待身體較舒適時,心情自然就會好轉。」
  「多謝……」曇花又是一聲感激。
  隨後郝大要眾人別打擾她,讓她服下補充元氣補品,然後再點了她的唾穴,讓她安睡。
  郝大、寶貝兄弟、梁小福等人亦退出房去。
  一覺起來,已是第二天中午,曇花匆匆下床覺得不好意思再打擾人家而求去,郝大及寶貝兄弟同情心使然,不忍拂祛她的意思而讓她為難,遂也答應。
  郝大拿出一瓶藥丸,交予縣花,笑道:「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服下白色藥丸,如果故病又發作,就服下黑色藥丸,若發作太痛苦,裡邊有顆紅色藥丸吃下去,它會減少你的痛苦;然後就得再回來,讓我瞧瞧了,知道了嗎?」
  他不但說給曇花聽,也說給梁小福聽,兩人同時點頭答謝,梁小福更是死盯著藥瓶,以免把藥搞錯了。
  曇花感激接過藥瓶,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謝意,甚至離別的告別,她也不知要說什麼,因為她從來沒遇過這種場面。
  郝大輕笑道:「阿寶、阿貝你送他們回去,必要時…」笑聲轉為促狹。
  梁小福笑聲傳來:「對啊!是花姊姊走不動了,大英雄還可以背她。」
  郝寶為之一愣,嘴角抽了抽,想教訓梁小福,卻又怕刺傷曇花,話始終沒說出口,顯得癟窘。
  縣花也是極羞,難得見紅的臉,此時也紅雲乍現,她急忙說道:「我好多了,能走回去,阿福你別再麻煩人家。」
  郝寶心想當時是人家有難,背地又有何妨?遂開朗心胸,笑道:「沒關係,要是曇姑娘走不動,我再背你一程也無妨。」內心卻希望此事別發生,總是怪難為情。
  曇花感激道:「多謝你救助之恩,縣花終生難忘....」眼眶為之一紅。
  郝寶急道:「不必客氣,活在世上,難免有難,反正我也沒事,就送你們一程!」
  他覺得此時若不送兩人,反而小氣,這舉止讓郝大欣賞不已:「好個孫子,爺爺要是當年有你豪氣,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忽然他發現說溜了什麼,未再說下去,笑聲中難得帶上困窘。
  寶貝兄弟雖疑惑,卻未再追問,尤其是郝貝,也被哥哥豪邁行徑所吸引,暗自決定將來發生類似情形,他也要這麼做。
  最高興還是梁小福,能治好姊姊,又有大英雄同行,遂繞著曇花轉跳著。
  曇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寶貝兄弟引帶下,也跟著走出顰笑峰。
  出了山峰,曇花才恢復鎮定,遂問道:「不知兩位公子如何會遇上那間小廟?」
  梁小福喜悅而邀功道:「是我找他們來的,我知道大英雄一定能治好花姊姊,果然大英雄和大爺爺就把你給醫好了。」
  郝寶乾笑幾聲,不知怎麼,竟也說出原因:「其實也算是巧合,我以為世上真有一見鍾情這回事,所以就亂撞,後來小福才把我帶去說你病了。」
  郝貝訝異哥哥會說出此話,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哥哥勇氣十足,這正是自己要多多向他學習的。
  縣花淡淡一笑:「郝公子光明磊落,讓人欽佩,也許有一位姑娘,你可以試試。」
  「真的?!」郝寶雙眼發亮,但瞧及曇花,也收起驚喜神情,聳聳肩,歉聲道:「這不好,你也是女的,在你面前說女人的事,不怎麼好。」
  縣花淡笑:「沒關係,總是要有緣;那位姑娘就是我以前服侍的小姐,也是我唯一認識的小姐,後來我生病,就辭去了工作。」
  她實在想報答些許恩情,然而平凡的她已想不出任何方法,在聞及郝寶願望之下,也希望能幫個小忙。
  郝寶覺得彆扭:「你不會覺得怪怪的?」
  曇花淺笑道:「不必想到我,只希望你們有緣。」
  郝寶干干一笑:「好吧!試試也好,反正心願未了嘛!」
  瞄向郝貝,兄弟倆笑得又刺激又帶窘。
  曇花也露出開心笑容,終究能替寶貝兄弟做點事情。
  她遂帶著兩兄弟往九華山方向行去。
  一天後,他們已抵九華山下陵陽鎮。
  此鎮離縣花棲身的小廟只有十里路程,縣花十分熟悉地往鎮西一處古宅院行去,及至門口,隨後敲門,迎門一位貌美姑娘乍見曇花,也欣喜歡迎一番,曇花告知寶貝想見小姐,姑娘瞄向寶貝,怪異一笑,遂點頭答應。
  縣花任務已完成,轉身就想離去。
  美姑娘急拉著她:「曇花別走,你就留下來幫忙,小姐那邊.我跟她說去。」
  「這不好……」
  「沒關係,至少我們可以互相照顧。」
  曇花似乎不善與人言詞,在美姑娘要求下,也答應了,轉向寶貝兄弟,含笑道:「待會兒小萍會帶你們去見小姐,我得先到後房去。」
  郝寶有點緊張:「曇花你不一起進去?」
  縣花含笑:「不了,小姐有召見,我才能見她,你們就進去吧!」
  如此一說,郝寶也不再堅持,隨後縣花含笑告別,領著梁小福繞過圍牆,從後門進入。
  小萍笑瞇瞇地瞧著寶貝兄弟,但覺兩人未免太大膽,敢如此莽撞就來找小姐,而且神情還如此憶然自得。
  你們是來追我們小姐的嗎?」
  郝貝被問,還有點不好意思,瞄向郝寶,郝寶卻鎮定自如「不是追,而是準備和你們小姐一見鍾情,也就是兩個互相追來追去的意思。」
  小萍更感興趣笑著:「你真有趣,希望小姐會跟你追來追去才好。」
  隨後她笑盈盈地領著兩人直往大廳行去。
  大廳已顯得古舊,四處樑柱、牆垣顏色褪了不少,卻更顯得古色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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