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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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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淘氣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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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24:07 |只看該作者
第16章 藝成出山
  當寶貝兄弟離開玉女仙島,郝大也甘心留在此做苦工,然而事情並未因此而結束。
  有一天,近黃昏時刻。
  玉女仙島外海逐漸駛來一條小舟,速度並不快,卻節節逼近。
  梁小福自從寶貝兄弟離去後,就日以繼夜地守在岸邊,希望兩人能再回頭。
  如今他發現船隻,眼睛一亮」心想除了寶貝兄弟,誰還會來這荒島?而且船隻看起來都差不多,於是他欣喜若狂,一方面要避著老太婆,一方面卻極於想迎接大英雄回來。
  他急忙躲躲藏藏潛向海面礁石,伸手急招,聲音盡量壓低:「喂!大英雄……老爺爺還不想回去,你先要制服老太婆才行。
  聲音傳來,船頭猝然冒出一隻蓬頭怪獸,他張牙舞爪哈哈大笑,原來是令佳玉爺爺令天山為尋郝大而找到此地。
  他肆無忌憚地狂哮:「郝大給我出來——」音如劈雷,震得梁小福昏昏欲墜,再被今天山蓬頭亂須的怪貌給嚇著,終於被嚇摔於海水中,尖叫道:「我的媽呀!怎會有這種怪獸?」趕忙游向岸,想逃開。
  令天山又大吼:「十全真人郝大還不給我出來——你怕了是不是?哈哈哈…」
  他張牙咧笑,神態狂妄,像要吞掉整座玉女仙島。
  在令佳玉操舟之下,祖孫倆慢慢逼近。
  梁小福方游向岸邊,沒命地就往石階逃去,邊急叫著:「不好啦!大怪獸來了,老婆婆你快來打敗他啊!」
  不必梁小福多叫,玉女老太婆早也聞及,已從住處追來,和梁小福碰於石階。
  梁小福上氣接不了下氣地指著小舟:「在那裡,那人像妖怪,很可怕呀!」
  老太婆也瞧及今天山,眉頭一皺,記憶中似乎記不得有此人,方追前兩步,令天山已哈哈大笑,離岸還有二十餘丈,他已凌空拔起,直掠岸邊,右足輕點岸邊凸石,已飛近老太婆。
  他上下瞧著老太婆,已狂妄哈哈大笑:「沒想到數十年前美如天仙的玉女,今天也變成雞皮鶴髮的老太婆?真是紅顏不見老,見老非紅顏啊!」
  老太婆忌意地退後一步,也運功戒備,仔細瞧瞧令天山,已恍然而不屑地道:「我道你會是誰?原來是三十年前染滿血腥,然後被困於九華山的天奪魔君,命蠻長的,還殘喘活命?」
  今天山厲聲道:「這些都是郝大所賜,老夫既然沒死,他就要償還代價,快叫他出來!」
  「他不在,老身早已跟他恩斷情絕!」
  今天山厲笑:「我看是藕斷絲連,甭想瞞老夫,有人看他出海,一定躲在你這裡。」
  老太婆斥道:「令天山你說話乾淨點,還不給老身滾開,難道要老身趕你下水不成?」
  令天山謔笑道:「幾十年前你或許可與老夫匹敵,現在你根本沒機會,就是郝大也照樣要成為老夫手下敗將!」
  老太婆擺出架勢,冷斥道:「那倒未必,試了就知道!」
  令天山乃不屑擺手:「滾開!老夫一向不喜歡與女人動手!」
  此時令佳玉已上了岸,掠向令天山,說道:「爺爺小心她用緩兵之計。」
  令天山聞言頓有所覺:「好,我就先收拾你!」
  喝聲一響,凌空拔起,蒼鷹撲兔般罩向老太婆,沒什麼招式,直如蒼鷹又快又猛,兔子自然很難脫逃。
  老太婆但覺令天山身形快得無法思議,尚未感到他撲前,而整個人已罩得就快壓著自己,尤其那股霸氣,足可推倒泰山,情急之下,她也極盡功力地封出一掌。
  雙方四掌接觸,啪然暴響,老太婆但覺雙手疼痛,叭叭叭,連退數步,難以相信令天山內力如此之高?
  令天山一招得逞,意猶未盡呀呀獠牙,雙手往地面連劈數掌,只見石碎土飛,四處噴射,地面已出現大窟窿,拍著胸脯已哈哈大笑,嚇得梁小福早已躲向暗處。
  「老太婆再不退開,老夫就打扁你!」
  老太婆豈能認輸,怒斥:「放肆!」身形化開,掌爪並用,毫不畏懼地欺罩令天山,她心知內力不及令天山,只有以險招取勝,是以在出招之際,全落於要害重穴。
  令天山哈哈大笑,似乎不大理會老太婆掌勢,甚而讓出部份身軀讓她抓打,然而老太婆畢竟功力不弱,幾招下來,令天山也感到吃不消,遂也迎掌封招,破去老太婆攻勢。
  老太婆已扳回局面,冷笑不已:「令天山你找錯地方撒野了,現在滾開還來得及。」
  「放屁!」
  令天山對了幾招,不能得逞,感覺實在沒面子,厲叫出口,不再躲閃,乾脆挺胸接她一掌,自己卻相準准老太婆心窩,一拳搗了過去。
  老太婆哪知令天山挨了自己一掌,只是悶哼一聲而已,竟會相安無事?只這一愣,令天山拳頭已搗向胸口,想躲已是不及,哇然一聲,如蝦米般倒撞而退,口角已掛出血絲,顯然受傷不輕,一時也無法爬起來。
  令天山為這一拳而滿意哈哈大笑:「老太婆你終於相信老夫漢騙你吧?現在的我已是天下無敵,哈哈哈…。」他笑的更狂。
  令佳玉道:「爺爺別笑了,郝大還沒逮著呢!」
  「哦!我倒忘了!」今天山笑聲一頓,喝道:「我們走!」
  拉著令佳玉,掠往裡邊。
  老太婆擦去口中鮮血,強忍翻騰血氣,也迫向兩人,只是步伐已顯得蹣跚。
  令天山和令佳玉掠向屋前,縣花已見著令佳玉,驚訝道:「小姐,是你?!」」
  令佳玉瞄眼一笑:「你倒是很會找地方!告訴我郝大在哪裡,我就讓你回到我身邊。」
  「這……」縣花有點為難。
  令天山早已等不及而四處亂竄,撞得門窗破宙破損不少。
  令佳玉笑道:「你再不說,這間房子就會毀了。」
  曇花左右為難;粱小福也巳追到,攔在縣花面前,急道:「不能說,郝爺爺不在這裡!」。
  令佳玉瞄向他,輕輕笑道:「小鬼你嘴巴蠻硬的,別忘了我可以把你嘴巴給弄下來。」
  梁小福馬上舉手掩住嘴巴,冷道:「還是不能說。」
  「你敢!」
  令佳玉一伸手就想抓扣梁小福下巴,曇花驚叫:「小姐您快放了他!」欺身向前,想拉開梁小福。
  梁小福想躲,卻逃不過令佳玉手爪,急得尖叫。
  就在千鉤一發之際,遠處已傳來郝大吼聲,雖然不甚強勁,卻也足夠將令天山和令佳玉給吸引住。
  令天山哈哈厲笑:「郝大你終於還是躲不了,給我出來!」
  他已掠向荊棘方向,令佳玉則鬆了手,安心地看著縣花及梁小福,笑道:「你們會來這裡,想必是那兩個寶貝笨蛋帶來的吧?他們人呢?」
  梁小福瞪眼道:「要是大英雄來了,你就逃不了。」
  令佳玉模著米粉頭,對於兩個活寶的行徑也覺得想笑,但自己騙了他們,下次見面可就沒那麼好應付了,然而她卻想著寶貝兄弟被囚在九龍吞鬼陣中,怎會跑到這裡?
  「寶貝笨蛋真的在這裡?」
  梁小福瞪眼:「來了來了,早就躲在你背後。」
  令佳玉被嚇著地急往背後轉瞧,身軀不自主地也退了一步。
  梁小福已汕笑:「你才笨呢!我一說,你就上當了。」
  「小鬼你……」
  令佳玉想教訓粱小福,卻因瞧不著寶貝兄弟而見及老太婆追來,只好暫時放棄,已擺出架勢,準備迎敵。
  老太婆冷笑:「擅聞玉女仙島,統統該死!」
  她撲向令佳玉,兩人大打出手,也因她受了內傷,功力減弱許多,令佳玉才能與她周旋。
  另一邊。
  令天山縱向荊棘園,發現郝大衣衫襤褸,拿著鋤頭在剷除荊棘,哈哈大笑地已從天而降。
  「沒想到你的命運比我還慘,在這裡做苦工?」
  郝大見及今天山,也頗感意外,暗道寶貝兄弟果然被人所騙,將令天山給放出來。
  令天山落於地面,兩眼睜大,狂笑不已:「你沒想到我會活到現在,更沒想到我會脫因而出吧?」
  郝大淡然一笑:「的確沒想到。」
  令天山哈哈大笑:「老天有眼,你終將得到報應。」
  郝大歎聲:「老天是近視眼,否則怎會將你放出來。」
  今天山笑的更狂:「我還想告訴你,放我出來的就是你孫子。」
  「將來鎖你回去的,還是我孫子,根本不必我動手。」
  「哈哈哈……你做夢,你孫子早就被我鎖在你的陣勢裡頭,永遠也別想出來。」
  郝大稍驚:「你什麼時候鎖了他們?」
  「老夫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一脫困就把鐵拷套住他們。」
  郝大聞言已知並非寶貝兄弟從玉女島逃走後才被困,他倆自然已不在九龍吞鬼陣中,也露出安心笑容。
  令天山冷厲笑道:「你別得意,想去救人,我今天就是要連你也扣在陣勢裡邊。」
  郝大道:「我關在這裡做苦工,不是更慘?」
  令天山厲道:「什麼慘?老太婆一高興就把你給放了,你根本不會絕望,不會害怕;我要鎖住你,讓你嘗嘗額臨死亡那種恐怖,絕望的煎熬,要你嘗嘗三十年不見天日的苦日子,三十年,三十年,啊——」
  說到後來,他想及三十年的苦悶和不甘心,怒火直上升,一掌打向郝大,卻見他如斷線風箏摔出去,撞上荊棘,刺得滿背滲血生疼,郝大卻強忍著。
  令天山怔楞:「你的武功呢?」
  「被廢了!」郝大歎息,他並不想和令天山做無謂的比鬥,那樣將對自己更不利,他也想到令天山是為他而來,如今武功又出乎自己意料地高,為了避免老太婆、縣花、梁小福受波及,就讓他帶走也好,將來有機會再脫逃也不遲,是以更不想作還手準備。
  今天山斥叫:「我不信,你一定說謊!」
  他連連劈出數掌,想逼郝大還手,卻得不到預期效果,不禁更為憤怒。
  「你怎麼不還手?你伯了?還是怕死?快還手!三十年前我輸你半招,三十年後我就不信打不過你?快還手,我再也不怕你們郝家的功夫,我一掌就能將你打敗!還手啊!再不還手就打死你!」
  令天山瘋狂擊掌,若非郝大內力修為到家,早就被他打得五臟移位,噴血而亡,不過儘管沒丟了老命,郝大也被打得嘴角掛血,受傷頗重,已捲縮於地。
  今天山厲吼:「你為什麼不還手——」又打了兩拳一腳;如踢死狗,郝大仍沒反應,令天山急忙抓起他,厲道:「想死?沒那麼容易,我會治好似,甚至恢復你武功,我要你親眼看著如何敗在我手下,我還要囚你三十年,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能消我心頭之恨!還手啊——」
  他猛勒郝大脖子,又搖又打,郝大始終不願張開嘴巴說句話。
  令天山想揍他,又怕他死去,只好將他拎抓肋下,掠出荊棘園,準備將他另囚他處,慢慢算這筆三十年老帳。
  至他掠回屋前,見著孫女和老太婆動手;望時冷笑:「老太婆你找死!」
  並未放下郝大,照樣騰空欺前,右掌一吐,打得老太婆鮮血狂吐,連連倒退,撞於小池邊石椅,臉色蒼白得嚇人,已無力再戰。
  令天山轉向令佳玉,狂笑道:「郝大抓著了,我們走!」
  話聲未落,已先行掠向小舟靠岸方向,令佳玉瞄向縣花及梁小福,含笑道:「如果想告訴那兩個寶貝笨蛋他爺爺已被捉,倒可以到九華山去叫幾聲,他們兩個會聽得見的。」
  說完她也長笑,掠身離去,她並不知寶貝兄弟已逃脫,這番風涼話可說的洋洋得意。
  梁小福罵道:「壞女人,將來大英雄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要他好好教訓你。」
  縣花則驚惶地奔往老太婆,急道:「老婆婆你要不要緊?」
  梁小福也發現她受傷不輕,趕忙跑過去,看是否有救?—老太婆想說話,一開口就湧出鮮血,急得曇花挽袖拭其血跡:「老婆婆您不要動,我去給您拿藥……」
  縣花想走回屋中找些老婆婆曾經說過可治內傷的藥材。
  老太婆卻拉著她:「不必了…」勉強壓制胸口翻騰血氣,急道:「快……快去救人……去找寶貝兄弟,要他們救人……」
  她雖然整過寶貝兄弟,但這全是由郝大所引起,基本上,她並無多大怨恨兩兄弟,而且經過落崖一事之後,她早知兩兄弟聰穎過人,情急之下也就想著兩兄弟該足以把人救回來。
  她見及曇花及梁小福仍楞著不動,更是心急:「快去…遲了恐伯郝大性命不保「…」
  她推動曇花,要她去找人,縣花卻不忍就此離去,左右為難之下,立即轉往梁小福,急道:「阿福你去找阿寶哥他們,我留在這裡替老婆婆治傷。」
  梁小福乍聞要去找大英雄,興趣要比救人濃厚,立即點頭:「我這就去,花姊姊等著好消息就是,如果這邊沒事了,我們在小廟見。」
  「好的,你快去,別誤了時間。」
  梁小福一溜煙地已奔向岸邊,他有一種脫離苦海的感覺。
  老太婆擔心道:「他去……行嗎?」
  縣花道:「小福的找人功夫很好,一定可以找到阿寶哥,老婆婆您放心就是。」
  老太婆長歎:「真是冤孽……」也許歎氣過長而岔了氣,口角又湧出不少鮮血,傷勢更為不穩。
  曇花急忙放倒她,趕回屋中拿回藥草,替她療傷。
  梁小福則潛向岸邊,見著令天山他們小船走遠了,才下小舟,自己抓著風帆把小舟漸漸開離玉女仙島,他人雖小,但操起舟來卻有板有眼,雖然操的不快,卻足可遠遠跟在令佳玉她們那艘船後頭。」
  或許是天色已晚,或是令天山根本目空一切,未將跟蹤船隻放在心上,梁小福始終安然無恙地跟在後頭。
  一夜寧靜。
  當清晨來臨時,內陸已在望,令天山祖孫兩人加快速度,很快已登上岸,粱小福也不怠慢,從另一邊上岸,然後繞道找尋,終究被他找著,令天山祖孫走的並不快,所以他能盯牢。
  另外,小福仍須四處打探寶貝兄弟消息,以能把兩人找來對付今天山祖孫。
  清晨,格外讓人舒暢。
  寶貝兄弟到奇幻宮也已半個月,兩人日夜勤練飛仙洞那種飄浮的本領,半個月下來,似乎已有成就。
  一大早,兩人就打坐在庭院白石地面,閉目凝神,運起奇幻神功,身上漸漸發出霧氣,照著飛仙洞裡面所學,先將真氣彙集成形,像氣球般提至胸前,然後慢慢往上退,那股氣漸漸衝向上方,似若一股力量托向空中,托向肩、托向頸、托向頭部,果然將身形給托起來,漸漸浮於空中。
  此時兩人就像充了氣的氣球能飄浮於空氣中,而那股氣就充於胸腔裡頭,只要真氣不散,身軀則可照常浮起。
  寶貝兄弟知道聚氣飄浮,在此時來說並不困難,難的在於如何聚集更精純真氣,使身軀飄得更高更遠,另外則是如何將真氣維持更久,則飄浮時間也將愈久。
  他倆也明白所謂奇幻心法,御氣飛行,原來是練一種內家氣(通常掌風為外家氣,可將身體真氣退出體外,而形成威力以傷敵),而內家氣就是將體內真氣聚集成形,並不排出體外,而以奇奧的運功心法,使它能越集越多越精純,形成一股力量以能藉著空氣浮力而飄浮。
  而這些內家氣聚集成形的初步卻須在飛仙洞裡邊無重力狀態下方能練成,只要入了門,也就隨時可以提氣,只是效果能持續多寡而已。
  寶貝兄弟明白這些道理後,再也不會把它看成邪功,因為這些畢竟有充分理由去解釋,只是未進入過飛仙洞的人,則不能想像其中奧妙,自然會以邪功,甚至妖魔來看待。
  兩人身軀浮向空中,慢慢隨風飄飛,像氣球在移動,慢慢地,卻甚有節奏。
  郝寶張開眼睛,眼看自己屁股離開地面,隨風吹飛,一股騰雲駕霧快感又上了心頭,一個激動已尖叫:「啊哈!飛得過癮哪!」
  誰知一開口,真氣已洩,就和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直往下掉,他唉呀急叫,想再次提氣已是不及,硬是掉往一株佳花樹,撞得他屁股生疼,滾落花園,癟痛又笑又叫。
  郝貝本是憋緊真氣,然而見及阿寶屁股被桂花刺個正著,再也忍不住笑意而笑出聲音,照樣真氣洩出,直往地面落,叭地一響,也震得他扭摸臀部直叫疼,卻仍怪笑著。
  還好奇女、幻女在做早餐,否則被見著,那可真沒面子。
  郝寶摸摸臀部,自嘲笑道:「要是屁股裝個彈簧,想必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
  郝貝苦笑道:「為什麼每次講話都會洩氣,難道仙人都不能講話嗎?」
  郝寶笑道:「仙人能洞察天機,還要講什麼話?就是苦了我們這些凡人。」
  郝貝歎道:「要當個凡人中的仙人還真不簡單,屁股摔了不知多少次,以後怎麼能出去見人?」
  郝寶笑道:「你也別洩氣,仙人照樣會摔屁股,他們也是跟我們一樣,摔怕了以後,才想出了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郝寶說的簡單而得意:「就是雙足落地啊!」
  「這樣就摔不疼屁股?」
  「你摔下來的時候,硬要屁股落地,當然會疼了,現在改成雙足落地,不就什麼事也沒有?」
  「這麼簡單?」
  郝寶油笑道:「你從高樓跳下來,雙腳落地,會有什麼事?」
  郝貝這才恍然:「我怎麼沒想到?摔下來時硬要屁股落地,當然是會痛了,真笨!」癟笑著。
  郝寶笑道:「也不必自我說笨,以前的仙人必定摔的比我們還慘,他們都不說笨,我們還算是聰明的哩,只摔了十幾天而已。」
  郝貝也自我安心笑著,終究找到了讓自己聰明的理由。
  他道:「不過我覺得這門功夫好像有瓶頸,我們一直沒辦法突破。」
  「你是說,像仙人一樣可以隨處亂飛,要飛多久就多久?」
  「喂。」
  「阿貝你也太貪心了吧?」郝寶笑的弄人:「你也不想想;仙人是怎麼變成的?」
  「仙人……」
  「你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訴你,仙人都是凡人死去以後才變成的,或是修煉了幾百年幾千年才練成正果,我們只修煉十五天就想成仙人?你是不是有問題?」
  郝貝頓有所悟,顯得困窘:「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失望那麼多天。」
  郝寶笑道:「別急嘛2我也是被方才摔了一下才頓悟的。」
  「原來如此。」郝貝終覺得哥哥仍關心自己。
  「我不但頓悟這些,我還知道咱們練這些,差不多可以嚇死江湖人了。」郝寶笑道:「也就是說,咱們可以出關,準備為開發本宮前程而奮鬥。」
  他早已想通要練成如仙人般御氣飛行,似乎非得窮畢生精力不可,而自己飄飛之術已入了門,而且小有收穫,自有別於江湖上任何輕功,用它來裝神弄鬼已足足有餘,急於到江湖過癮一番,何必還在這裡乾耗?這多沒意思。
  郝貝驚訝:「我們要走了?」
  郝寶反問:「難道你還想在這裡待一輩子不成?你自認為可以變成仙人?」
  郝貝為之困窘:「我只是覺得要走得太突然、太快了。」
  郝寶道:「其實若沒事,我也想持久一點,可是我們失蹤半個月,爹要是知道,一定急死了。還有爺爺還在落難,韓芹她們也不知結果如何,這些問題都很嚴重,我們該出去解決。」
  郝貝想及以前種種,也覺得該回去了,遂點頭:「功夫只好慢慢練,我們先回去也好,只是奇女、幻女她們……」
  「一起走啊!」郝寶自得說道:「你別忘了我還是奇幻宮的開發宮主。」
  「說的也是,可是她們願意出去?」
  「當然願意,只是又伯又好奇而已。」
  郝寶立時大呼:「奇女、幻女啊!吃飯了沒有?餓死嘍!」
  一陣「好啦!馬上就好。」聲音和著笑聲傳來。
  不及三分鐘,奇女、幻女已匆匆端出早餐,呼吸有點急促,卻滿面溫馨笑容,將早餐置於庭園石桌上。
  不等兩女招呼,寶貝兄弟已狼吞虎嚥起來,一鍋香絲黃魚粥熬得嫩熟而可口,三碟小萊也十分開胃,吃得兩人滿口流涎,奇女、幻女看得更是高興,也添起色粥陪著吃,笑聲不時傳來,洋溢一股溫馨氣息。
  吃過早餐,郝寶一抹嘴唇,鐵口直言:「時間到啦!你們收拾收拾,準備上路。」
  奇女、幻女聞言怔詫瞧向郝寶,同是想著一個問題:「這麼快?!」
  郝寶笑道:「你們一定會感到驚訝,但也同樣感到好奇,不過早走晚走,總是要走,還好我們這次也沒什麼大事要辦,只是先帶你們出去玩玩,等熟悉一切事務,再來辦大事也不慢。」
  郝貝也將種種要回去的原因說明。
  奇女、幻女聞及一切原因也答應同行,尤其是郝寶所說,只是帶她們去玩,正好打動她們的心,現在若不讓她們出去,兩人還真的會憋不住。
  奇女激動喜笑:「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幻女也急著想跟去。
  郝寶道:「不必拿什麼奇幻宮的東西,免得惹麻煩,拿幾件衣服就可以啦2想必你們也沒什麼銀兩、姻脂、粉腮餅可帶。」
  奇女訝異:「帶這麼少?棉被呢?」
  她想著出門一樣要睡覺,棉被該是少不了才對,為何不必帶去。
  郝寶兄弟已撲陳笑起來。
  郝寶汕笑道:「你想把棉被穿在身上?還是準備拿來搭帳篷?」
  奇女稍臉紅:「不是…我是想在外頭睡覺……」
  郝寶笑的更逗人:「那你的床要不要順便扛去?」
  這本是戲耍的話,豈知奇女當真為這個而煩惱,她瞧向幻女,急問道:「怎麼辦?床那……」
  寶貝兄弟就快笑抽了腸,奇女幻女果真是一步也未出過:門,連床鋪都想扛著走?郝寶擺擺手,彎著快笑出眼淚的笑容,道:「算了算了,你的床是夠大了,根本扛不動,也就不必扛啦!棉被也不必帶,外邊有一種地方叫客棧,在那裡什麼床都有,保證你們睡得安安穩穩。」
  奇女、幻女半信半疑。
  郝寶道:「不必懷疑啦!你看我和阿貝是怎麼來的?兩手空空就出門,還帶什麼棉被?千萬別把它想成棉被是在我們跳下崖時被飛瀑沖走,我們是根本沒帶。」
  奇女、幻女是該相信阿寶,可是兩人總是茫然不解。
  郝寶抓出一塊碎銀,笑道:「一切東西不必帶,有它就行了,它叫銀子,可以買你想要的東西,明白了嗎?」
  奇女、幻女直往銀子瞧去,想不出這麼小一塊東西,竟然如此好用?
  郝寶歎笑道:「有些事情不是光說就會懂,你們只要到外頭走一道,不用我們教,自然就會明白了,去吧!只要帶幾件衣服就行了。」
  奇女、幻女只好相信郝寶所言,返回寢房,選妥幾件衣服包妥,也就準備跟著寶貝兄弟行走江湖。
  臨行前,他們再拜別宮主神像,才由奇女領路走向一處秘道,秘道漆黑如墨,似是天然形成,地面崎嘔不平,四人不知走了多久,才見得淡淡陽光滲入,等走近時;郝寶已瞧及秘道夕邊仍有一道崖壁擋在對面,兩邊只相差一丈左右。
  他探頭往上瞧,才發現這是地層變動而分成兩半的深崖,垂直聳向天空,而且下不見底,他不知該如何行走?
  奇女道:「這裡本來有落腳處,就是從兩邊峭壁跳來跳去,但是後來長老為了斷絕後路,就把它給毀了,所以現在就要以本門飄身術,直往上飄,才有辦法出去。」郝寶聽得眉頭直皺:「才學幾天就要現學現賣?」郝貝往下瞧,心頭毛毛地:「要是飄下去,那就慘了。」奇女道:「不會的,兩邊懸崖只有一丈寬,只要伸開雙手,隨時可以抓向崖壁,我們以前都是一半飄飛、一半攀抓上去的。」幻女笑道:「對呀!很簡單,我先飛給你們看。」她已輕輕彈出崖面,運起神功,整個人如仙女般飄浮,然後輕輕伸手推向對面巖壁,身軀已斜掠這邊巖壁,如此相互交換,很快就已攀高數十丈。奇女笑道:「你們想不想試?若不想,我帶你們上去。」郝寶但覺沒面子,立即回絕:「不必了,現在我是宮主,豈能失了威風?看我的!」
  他先坐下來,調勻真氣,然後運起神功,漸漸地已浮起,他為了防止洩氣,左手還掩著嘴巴,然後右手一推石壁,人也飛出,想及自己飄在萬仍崖面,頭皮就發麻,只好硬撐著真氣,也漸漸浮向上空,只要一有偏差,馬上以右手校正,倒也飄得十分順利。
  郝貝眼看哥哥已上去,硬咬著牙也要試它一試,轉向奇女:「你在下面伯不怕危險?」奇女笑道:「久了就不怕了。」「不怕就好…」郝貝本想要她注意自己,若是往下掉時,千萬要攔住,但終究開不了口,也只好跟阿寶一樣御氣往上飛去,一隻右手始終不曾離開崖壁,可說是攀附上去的。
  奇女見三入都上去了,也跟著輕飛而上,跟在斜側方,免得阿貝出事。
  四人就此攀飛上崖,而郝寶飛了二十餘丈,似乎已飛出心得,他又發現自然飛掠要比打坐盤飛要容易多了,原是多了兩條腿可以用,當下也學起幻女東飄西掠,竟然如此順手而比幻女毫不遜色。
  他和幻女幾乎同時到達崖面,幻女則以欽佩眼神看著他,他又不免要吹噓幾句。
  郝貝上崖時已直冒冷汗,不過他內心懼意已減了許多,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可飛上天。
  等大家都上崖,奇女指著左側,笑道:「你們看,那就是你們摔下來的瀑布。」
  寶貝兄弟這才感覺出隆隆聲音原是如此清楚,望眼瞧去;飛瀑離此不到三十丈,在左側高峰直洩而下,其下方水漂離此處更近,波濤依樣洶湧。
  奇女此時已往飛瀑行去,及至石壁,伸手扳動一塊稍凸崖塊,忽見得水潭中凸起似是巨大岩石而將波濤帶高不少,湍流立時洩向那道萬丈裂崖,嘩啦啦地已將裂崖淹去一半,逼得三人急往後退,再也見不著奇幻宮出入通道。
  郝寶歎息不已:「這果然是最佳隱避方法,有誰又料想得到湍流下面還有洞穴?實是天下機關極品。」
  幻女含笑道:「聽長老說以前並沒這種掩避方式,後來逼得無路可走,才又造此機關,所以才能將奇幻宮守得如此全。」
  郝寶頻頻點頭:「太棒了,如果這再不安全,天下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幻女含笑著,她欣喜郝寶和她有共同看法。
  郝貝往懸崖瞧去,有個疑問:「懸崖淹滿了水,那條秘道不會進水嗎?」」
  幻女笑道:「秘道出口稍往下斜,而又在半崖壁上,自不會進水,不過長老們早考慮這問題,只要機關引開,秘洞也會被石塊封住,自不必擔心會進水。」
  郝貝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否則淹到裡面去,那還得了。」
  奇女此時已走過來,含笑道:「奇幻宮已消失了,我們是否該走了呢?」
  郝寶汕笑:「不走,難道要下去游泳?走吧!我帶你們游天下。」
  郝貝喜笑道:「帶她們到最好玩的地方。」
  「在哪裡?!」郝寶方問出口,已想到某個地方而謔笑道:「到黑白榜如何?呵呵!不知上次的傑作還在不在?」
  郝貝登時拍手叫好:「就那裡了!」轉向奇幻女,笑道:「你們想知天下事,到那裡準沒錯。」
  郝寶汕笑道:「就是想嫁人,廣告貼在榜上,保證門庭若市,比拋繡球還熱鬧。」
  奇女、幻女為之臉紅,直叫著「才不嫁人」,卻也呵呵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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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25:42 |只看該作者
 隨後郝寶領著她們在四周逛了一圈,想找尋是否有韓芹他們蹤跡,結果仍是未能發現蛛絲馬跡。
  四人遂往山下行去,奇女、幻女顯得興奮而緊張,她們就要與外邊世界接觸了,那股心情就像凡人突然到達天庭一樣,好奇、緊張、興奮、喜悅通通都來。
  三天後,四人已抵長江沿岸。
  一路上可累壞了寶貝兄弟,為應付完全不借江湖事的兩個大娃娃女人,他倆可說破了嘴,累壞了腳,不過惹了一些笑話,倒也使兩人感到開心。
  最後郝寶乾脆租一輛馬車,直放江南,在車上不必勞累奔波,也不再擔心兩女會走丟,寶貝兄弟輕輕鬆鬆就可應付過去,心血來潮,還可以睡上一個大頭覺。
  經過三天好奇與教訓,奇女、幻女學到不少東西,不再土得一無是處,兩人明白一個道理,不知道的事情最好先問,或是看人家怎麼做,免得出醜。
  到了江南。
  寶貝兄弟倆還去馬車,已領著奇女、幻女,四人直奔黑白榜。
  黑白榜前人潮仍自不斷,好事者天天都有。
  近日最熱鬧新聞是榜上貼了幾個鮮紅大字,幾乎佔滿了整個黑白榜。
  「天奪神君,天下獨草,所向無敵。」
  這分明是令天山要向天下高手宣戰,也表示他的狂妄和野心在於稱王天下。
  他自不願人家叫他魔君,而改成神君,但是明眼人依然能看出神君就是魔君。
  這件事很快地傳遍武林,頗為轟動。
  寶貝他們抵達此地,也擠著人群湊熱鬧,向奇女、幻女解釋黑白榜功用,兩女子也瞧得十分好奇。
  奇女問道:「天奪神君是誰?」
  幻女道:「他為何會天下無敵?」
  郝寶對答如流:「天下無敵是他自己吹牛的,至於他是誰,馬上就知道。」
  他並不知令天山外號就是天奪魔君,已找個人問。
  在黑白榜前有個特殊情形,有問必答,而且回答愈多則愈表示他消息靈通,也愈能表示他本領非凡,所以那入說的很詳細,聽得寶貝兄弟橫眉豎眼,果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奇女不解又問:「那人是誰?」
  郝寶雖瞪著眼,語氣卻平靜而捉謔:「我的仇人。」
  幻女不禁緊張:「他已是天下無敵,那你怎麼辦?」
  郝寶謔聲道:「我是天上無敵,比他強過一座天,他只有喝我洗腳水的分。」
  幻女為之心安,瞄著紅字,又道,「他這樣一貼出去就能轟動武林?」話中含有羨慕之意。
  郝寶不屑道:「我貼出去,更能轟動武林。」
  「真的?」幻女感到好奇。
  郝貝和奇女也想知道郝寶想貼什麼,齊往他瞧去。
  郝寶促狹笑道:「太簡單了,只要在天奪神君旁邊加個龜兒子不就成了?」
  三人恍然一笑,幻女笑道:「原來如此。」
  郝寶黠笑道:「這還是小兒科,要搞就搞大一些,又熱鬧又刺激。」
  郝貝眼睛一亮:「像以前大她的情書被貼在」。
  話還投說完,郝寶已敲他一個響頭,嗔笑道:「漏氣的事,你怎麼記酌那麼清楚?自己心裡明白就好,為什麼要叫我也跟著想起?」
  郝貝撫頭癟笑道:「我以為你說的是這件事,所以,所以……不說了,你的方法如何?」反問郝寶。
  郝寶黠笑道:「你們等等,我去去就來。」
  不等三人回答,他已溜向人群,眨眼不見。
  奇女驚問:「阿寶哥要去哪裡?」
  郝貝笑道:「去找大新聞,我們等著瞧就是。」
  兩女半是不解,半是期待地等著郝寶回來。
  約過了盞茶工夫。
  忽見得東邊發出一聲龍吟般吼叫,一道青影不可思議地凌空飛來,似快又慢,似慢又快,似飄浮,又似飛掠,然而被掠過頭頂的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影子是在飄浮,而且不知來自何處,也未曾換腳借力,心念生起的是——難道是幽靈鬼魂?
  「鬼魂來啦:「有人如此喊叫,陡增可怖氣息,杯弓蛇影之下,群眾已相繼四處避閃。
  郝貝及兩女一眼看出那人就是郝寶,心情為之激動。
  幻女急叫:「他不是阿寶哥……」
  話未說情,郝貝已拉著她,閉聲道:「不能說,免得人家認出他。」
  幻女立即以手掩口,蓋住控制不住的嘴巴,兩眼還是睜得圓大,驚詫與喜悅流露無遺。
  只見郝寶凌空飛過,身底下萬頭攢動,人群往兩旁擠跌散去,像牛犁田,犁出一條直路。
  郝寶促狹的可以,在飛掠同時,還不時灑出白酒,淋往群眾,不少群眾被淋,尖叫立即傳來,有的以為中了毒液,有的則覺得難忍,以為被尿液所淋,急忙脫下衣衫丟棄,有的甚至跳入江中清洗,現場已亂成一片。
  郝寶竊笑兩聲,直叫:「天神下凡,凡人讓開!」聲音低沉而宏亮,就和想像中的仙人聲音差不多。
  待到將至黑白榜,郝寶御氣飛高,直衝榜面,雙手攤開淡紅宣棉紙,飛向榜面左側,右手往上貼,左手由上往下一刷,棉紙已貼在榜上,復見郝寶足不落地,凌空打轉,從榜左轉到榜右,棉紙一排平直刷開,既整齊又漂亮地貼於榜上,早就把令天山的風雲榜給蓋去。
  郝寶貼完前榜,並未放過後榜,一個轉身,繞過象腳粗大紅柱,依樣貼紙轉身將第二張榜紙攤貼榜上。
  貼完,他已高呼:「天上聖神殿,地上奇幻宮——」聲音宏亮發顫,綿延不絕,震得讓人毛骨悚然,以為置身幽買鬼域之中。
  郝寶暗自好笑,冷冰冰又傳聲:「去者不留,來者不拒,奇幻宮千秋大業。」
  聲音傳出,郝寶凝氣飛起,從黑白榜後方凌空飛掠,直隱百丈開外山坡林區,如鬼魂般消失無蹤。
  從郝寶出現到消失,只不過花了幾分鐘時間,卻把群眾弄得神魂顛倒,滿是心驚,尤其是那泡白酒,灑得人群恐懼難安。
  不過有人卻喜悅說道:「神仙就是神仙,連撤的尿都跟人間的美酒沒兩樣。」
  可想而知,』這些人都是酒鬼。
  此時有人已驚呼:「奇幻宮復出了,奇幻宮復出了,天下將要大亂,浩劫已生!」
  眾人滿是心驚往榜上瞧去,只見榜中淡淡紅紙上寫著斗大紅字:
  「奇幻宮將復出江湖,去者冤仇一筆勾銷,來者願與各派共存,請慈悲為懷,留條生路。」
  光是「奇幻宮」三個大字,就已佔去榜面上端三分之一,要比「黑白榜」三個字大上半倍,血紅紅,讓人觸目鮮明。
  有人已驚呼:「妖孽又生,太可怕了。」
  「剛才那妖魂身手簡直無法想像,奇幻宮復出,恐怕江湖非陷於萬劫不復之地步不可。」
  「奇幻富餘孽不是二十年前就覆亡了嗎?怎會又再出現?」
  也有人說:「奇幻宮雖怪異,但它只要不危害武林,又何妨讓它生存?」
  說這種話的人並不多。
  群眾一片混亂,談的皆是奇幻宮之事,早就把天奪魔君給遺忘,他們之中,十之八九參與過圍剿奇幻宮,不論是有冤仇,或是打落水狗,現在心靈都蒙上一層陰影,二十年前,奇幻宮已是厲害非常,二十年後恐怕更匪夷所思。
  至於榜上所說,昔日冤仇一筆勾銷,誰又相信被剿殺殆盡的幫派會如此寬宏大量?
  一些有過節者紛紛走避,免得遭受無妄之災,要時黑白榜前人群已走了七成,顯得冷清。
  奇幻和幻女也顯得激動而懼怕,郝貝則在一旁安慰兩人別怕。
  奇女懼道:「阿寶哥如此一貼,恐怕又有人要殺我們了。」
  幻女急道:「怎麼辦?!這麼多人?」見著千萬群眾激動反應?幻女全把他們當成敵人,自是害伯萬分。
  此時郝寶已溜回,朝著三人,得意就招手:「怎麼樣,很轟動吧?」
  奇女懼聲道:「阿寶哥,我好怕…
  「我也是。」幻女急忙躲靠郝寶身旁。
  郝寶見兩女如此害怕,一股作弄他人而感到得意的心情,也爽不起來了。
  郝貝向他攤攤手,表示無奈。
  郝寶勉強輕露笑容,笑道:「你們別擔心,我只是先讓他們知道這個消息,然後看看他們的反應而已。」
  幻女懼聲道:「他們反應很激動,都走光了。」
  郝寶笑道:「那就表示他們十分害怕,我們暫時也按兵不動;你看看榜上,我是寫著舊仇一筆勾銷,請留給我們一條生路,這樣至少表明了我們的立場,所以你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終於替奇幻宮打開第一扇門。」
  奇女、幻女見及榜上所寫,以及聽了郝寶解釋,心中稍安。
  幻女道:「可是他們反應很激動,不知會不會答應我們?」
  郝寶道:「暫時是不會,不過這是長久的戰爭,只要堅持不變,他們不答應都不行了。」
  奇女道:「希望他們不要和以前一樣,對奇幻宮有歧視才好。」
  「最好如此。」郝寶也知現在多說無益,還是湊著趣味,先過癮一番再說。
  他說道:「剛才我飛過時,還帶了一壇花彫酒,見著人就灑它幾滴,結果他們以為我拉尿,嚇得四處逃開,呵呵!可惜後來有幾個酒鬼嘗出了味道,竟然一路追來,我只好、只好…」
  郝寶還是說不下去,已和郝貝昂頭大笑,那模樣已明顯表示,郝寶真的撒泡尿讓那些酒鬼嘗嘗,只是在奇女、幻女面前不便說出。
  奇女不解追問:「結果如何呢?」
  郝寶謔笑道:「結果他們喝得津津有味。」
  奇女嬌笑道:「我知道,不過我是問,他們追過來時,你如何了?」
  郝寶強忍笑意:「沒辦法啦!只好把酒罈丟給他們,他們自然喝得津津有味。」
  奇女恍然一笑:「原來如此。」
  她和幻女已笑的開心。
  郝貝卻有問題,話聲有點黠逗,細聲問道:「阿寶你當真,當眾脫褲子?那不是見光了?」
  他有點不可思議地怪笑起來。
  郝寶瞪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郝貝謔笑道:「你妨害風化……」
  「妨你的頭!」郝寶打他一個響頭,也呵呵笑起:「你想的美,要是小鳥被人打下來,叫我怎麼傳宗接代?」
  郝貝撫頭癟笑:「可是你說的這麼認真……」
  「不認真,你怎會有臨場感?」郝寶謔笑道:「我是希望你聽了以後,下次會照著做,我的目的就達成了。」
  郝貝笑責道:「阿寶你太陰險了。」舉掌就想拍去。
  郝寶閃開一步,哈哈汕笑:「如果你是笨蛋,想不通這道理,笨鳥留著又有何用?」
  兄弟倆追逐一陣,笑聲不斷傳出,奇女和幻女也被兩人給逗笑。
  四人在氣氛緊張的黑白榜廣場上嬉戲追逐,形成了強烈對比,引起不少人側目,然而見著四人半大不小,也不以為然。
  然而誰又想得著,群眾所懼怕的奇幻宮門徒,就是眼前這四位不見經傳的小毛頭?
  寶貝兄弟在追逐中,忽聞得有熟悉叫聲傳來。
  「大英雄你可出現了,我找得你好苦!」
  梁小福小小身形已直奔寶貝兄弟,雖然顯得疲憊,卻也掩不住找著兩人的那股喜悅。
  郝寶怔愕道:「梁小福?」往發聲處瞧去,果然是梁小福,心頭已知不妙,立即停止腳步,等他前來。
  郝貝也未再追逐,和兩女齊往小福瞧去。
  梁小福追到地頭,方噓了一口大氣,擦擦額頭汗水,欣喜笑道:「大英雄你們終於出現了,我足足找了你們七天,到現在才找著。」感到有點得意,找人的本領果然有一套。
  郝寶問道:「有事嗎?」
  「有啊!大事不妙了,老爺爺被大怪物捉去了。」
  「大怪物?他是誰?」
  「就是張牙咧嘴,披頭散髮……」梁小福想不出好的形容詞,忽而想起黑白榜,立即道:「就是榜上貼著的那一位。」
  郝寶眉頭一皺,那不是指著自己?他道:「你有沒有搞錯?」
  梁小福微楞,立即明白郝寶意思,伸伸舌頭窘笑道:「是方才貼著那位什麼魔君神君的。」
  郝寶驚詫:「會是這老魔頭?」
  梁小福點頭:「就是他。」
  「他怎會找上我爺爺?」
  「他和那壞女人坐船到玉女仙島,然後就把老爺爺給捉去……」梁小福將令天山祖孫如何侵入島中擄入,以及玉女婆婆被打傷,要他找寶貝兄弟去救人等這些事情說了一遍。
  郝寶輕笑道:「這老太婆還挺看重我們的嘛!」
  郝貝則心急如焚:「阿寶我們快去救人,別讓那瘋子把爺爺弄死才好。」
  郝寶點頭:「自是該去救人,可是……」他轉向奇女、幻女,一時也不知要如何安排兩人。
  奇女急道:「阿寶哥你先去救人,我和妹妹會照顧自己。」
  郝寶反問:「你知道坐在客棧的老頭叫什麼?」
  奇女被問住了,支吾不知所言。
  幻女道:「不是叫店小二嗎?」
  郝寶輕輕笑道:「有點像。」
  幻女激動拍手:「哇!我猜對了。」
  郝寶笑道:「猜是猜對了,只不過說他是店小二,被他聽見,會被戴上黑眼鏡而已。」
  幻女不解:「戴眼鏡?這是什麼?」
  梁小福覺得這兩個女人比自己不懂事,甚感好奇而好玩,已笑道:「就是眼眶被人揍黑的意思!」
  他說的甚為用力,還伸出拳頭作勢打去,幻女呀地驚叫,趕忙掩手摸眼眶,方纔那股猜中欣喜神情早已被嚇個飛光。
  梁小福呵呵直笑:「那個人叫掌櫃的,店小二是他的手下,你叫錯了,當然會讓他不高興了。」
  「原來是掌櫃的?」幻女干叫,一張臉也嫩紅起來。
  奇女也差不多,終究覺得自己懂得還不夠多,而顯得有些茫然。
  郝寶想想,已問道:「小光頭,我爺爺被囚在何處?」
  梁小福道:「在長江附近一帶,我也不會說,那裡一片濃。霧,我就無法追下去了。」
  郝寶道:「我看就雇一艘船,到了地頭之後,小光頭你就留在船上陪她們兩個,不難離開,知道嗎?」
  梁小福頻頻點頭:「知道了。」
  救人如救火,寶貝兄弟也不敢怠慢,馬上催促梁小福帶路,五人疾往長江岸掠去。
  及至岸邊,他們租了一艘小船,也買些食物,已往上游駛去。
  約過了半天光景,船隻已走入支流深入,又不知過了多久,才抵達一處濃霧區,此務區十分怪異,像吹不散的白煙,固定在一地方打滾,把江流上游全罩住,不但是江,連江流兩旁的山林也全罩住,像白色長毯,筆直罩住另一半,而出現明顯的分界線。
  梁小福指向霧區:「就是那裡,老爺爺被他們捉進去,就再也沒出來。」
  寶貝兄弟心裡有了淮備,郝寶道:「你們就順流坐到長江口,停在那裡等我們,千萬別隨便離開。」
  梁小福認真點頭:「大英雄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她們兩個。」
  寶貝兄弟也不耽擱,立即告別三人,直往霧區掠去。
  梁小福等兩入消失無蹤,才帶著奇女、幻女把船調頭,駛向長江口。
  奇女和幻女感觸良多,梁小福比她倆要小六、七歲,懂的事情競比兩人多得多。









第17章 美男計
  寶貝兄弟進入霧區,一片茫然,只好四處摸索並叫著爺爺,希望能聽到回聲,然而將近走了兩個時辰,一點頭緒都沒著落,兩人有點失望。
  郝貝道:「會不會又是什麼怪陣勢?」
  郝寶留意走了幾步,道—:「若有怪陣勢,為何還能平安無事?」
  郝貝道:「這是迷魂陣,光是霧,就夠我們受了。」
  郝寶已有感覺,眉頭直皺,苦笑道:「恐伯是了,我們走入霧中,明明是山林、現在卻如履平地,四處走動,一點坡度也沒有,連一顆石頭都沒有。」
  郝貝亦覺得不妙:「對呀!剛進來還有感覺,現在卻感覺不出來了。」
  兩人站立不敢再動,突見腳底似在下陷,郝寶急忙伸手摸去,驚詫道:「會是冰?!」
  郝貝也摸向地面,冰冷澈骨,不是冰是什麼?
  郝寶心想:「如若是在高山上,結成冰地也未嘗不可能,可是自己為何不覺得冷?」
  郝貝也如此發問:「有了冰地,我們怎會感覺不出來?」
  郝寶又摸著冰,然後舉高手掌,離冰面兩寸,寒氣已失,遂有所悟:「我知道了,是萬年雪靈芝的關係,若非絕對寒冷,我們不注意是感覺不出來的。」
  郝貝也會意地點頭,然而他又想到什麼,急道:「要是爺爺被困在冰地,那將凶多吉少了。」
  郝寶亦有所覺:「咱們快去尋找。」
  兩人追向前頭,不再關心誤入陣區,大聲喊叫,只希望找到郝大而把他救出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漫天雲霧中,似乎傳來淡淡聲音。
  寶貝兄弟乍驚,傾頭聆聽。
  郝寶道:「有聲音?」不等郝貝回答,馬上以真力吼聲:「爺爺你在哪兒?我們來啦!」
  山區本該有回音,但此處卻沒有,聲音傳出,有若石沉大海,一無音訊。
  再過數分鐘郝大聲音才傳回:「寶貝啊……我在這裡
  ……」
  寶貝倆欣喜若狂,郝貝急道:「爺爺有回音了。」
  「咱們快過去看看……」
  兩人急往傳音處奔去,奔馳間,兩人不停叫著,以能引正方向而不偏差。
  未多久,郝大聲音已近了,兩兄弟反而覺得奇怪,照聲音傳送大小以估計,該是十分遠,沒想到卻比預料的近得多,然而他們再走了十幾丈,卻又發現聲音的大小、遠近,並不能用來判斷距離。
  他們發現此處地理特性顯然十分特殊,並非一般常人所能理解,所造成的種種怪異現象,更是難以想像。
  雖然聲音忽遠忽近,找久了總會找到地頭。
  只見得郝大一身爛衣披身,鬍鬚也長長了不少,一副潦倒模樣,他瞧見寶貝兄弟前來,已房出笑容,招招手,語調仍平靜和藹:「寶貝孫子,你們來了,爺爺就有救了。」
  郝寶急道:「爺爺你就這麼簡單地被困在這裡?」
  郝大笑道:「是啊!過來坐坐,爺爺有話要跟你們說。」
  白霧並不薄,兩人走得甚近,才見著郝大坐在一張粗木架成的木板上,約有七寸高,可以避開冰寒,也可以當床睡,木板一角還堆了一些破碗,如此而已。
  郝貝驚心道:「爺爺,他們就這麼狠心地把你囚在這裡?」
  郝大自嘲一笑:「爺爺就坐在這裡,那還假得了?」
  郝寶道:「爺爺為何不逃?」
  郝大歎道:「我武功被制,又身受重傷,想逃談何容易?」
  郝寶道:「我這就替你打通受制穴道。」
  說著就要伸手抵向郝大命門穴,以推送真氣。
  郝大笑道:「替我治治傷倒是真的,穴道可千萬解不得。」
  「為什麼?」郝寶感到不解,真氣也未再推送。
  郝大歎道:「令天山這老魔頭千方百計要跟我比武,他的武功高得嚇人,爺爺並沒把握贏過他,所以只好封住武功,借此避避他,等摸清了他所練功的門路再說。」
  郝貝道:「打不過他,可以避開他啊!」
  郝大搖頭直歎:「老魔頭已瘋,如果找不到爺爺,他必定四處大開殺戒,玉女仙島就是一個例子,所以避開他反而不好。」
  郝寶道:「那爺爺不就不能離開這裡?救了你,他還是會到處遲殺。
  郝大道:「爺爺自不會坐以待斃,所以爺爺稍一用計,令天山就答應讓我離開這裡;」說話問已顯得意。
  郝貝激動叫道:「真的?!是用什麼計?」
  郝大得意笑道:「用激將計;令天山對爺爺雖恨之入骨,但他在年輕時並非爺爺對手,才會被爺爺困在九龍吞鬼陣,三十年來他一心一意想報仇,所以勤練武功,今日果然勝過爺爺,然而對陣勢方面,爺爺仍說他非我敵手,因為引他出來的並非他自己或是他孫女兒,而是我的兩個寶貝孫子,九龍吞鬼陣自然不是他解開的,他不甘示弱擺下此陣,也揚言只要我解得開就讓我走。」
  郝寶對於為了令佳玉而詐騙郝大之事,實在感到不好意思,直笑:「爺爺你要原諒在戀愛個的人,是很容易受騙的。」
  郝大瞄眼笑道:「爺爺要是小原諒你.早在玉女仙島就把你屁股給打腫了,後來呢?令佳玉怎麼不理你?」
  郝寶癟笑道:「後來我想通爺爺另一句話,走桃花運會倒霉,所以就把她給甩了。」
  郝太睨眼笑道:「我看你是先倒霉,再甩人的吧?」
  郝寶癟笑:「這有何差別?結果都是一樣。」
  郝大呵呵笑道:「說的也是。」
  郝貝也笑起來:「還有另一種結果也是一樣。」
  郝大睨眼問道:「哪一種結果?」
  郝貝道:「阿寶是被令佳玉甩掉的,誰甩誰,結果還不是一樣?」
  郝寶瞪眼笑罵:「阿貝你不給我留點面子就罷了,也該為你自己留點面子,這種事也好說在嘴上?羞不羞啊?」
  郝貝還以一眼:「這根本不關我的事,我為何會沒面子?」
  郝寶謔笑道:「我是追女人才被甩,你連跟她說過一句愛情的話都沒有,就被甩了,這會跟你沒關係?誰比較沒有面子?」
  郝貝已然怔楞:「我……我……」
  「你也是被甩掉的!」郝寶已恰哈大笑。
  郝貝想不出理由解釋,也無可奈何笑起來:「被甩就被甩嘛!以後我少跟女人在一起就是。」
  郝寶汕笑道:「那豈不更慘;不跟女人在一起,連被她甩了都不知道?」
  郝貝無奈一笑:「那我只好少跟你在一起了。」
  郝寶笑道:「這更不可能,我們是一家人,你想甩掉我?爺爺第一個就會找你算帳!」
  郝貝一時也啞口無言,老是說不過哥哥,覺得很洩氣。
  郝大輕輕一笑:「阿寶你說的頭頭是道,爺爺看來,你別甩掉阿貝就行了,屆時爺爺要算帳的人可是你,不是阿貝。」
  郝寶笑道:「有時候總會犧牲一下嘛!爺爺多擔待一下嘛!」
  郝大笑道:「要爺爺擔待可以,不過你可要先替爺爺擔待才行。」
  郝寶瞄眼道:「爺爺有什麼事儘管說,我一定替你擔待。」他說的甚是豪爽,一副英雄氣概。
  郝大輕笑道:「既然如此,爺爺就直言了,對於你們,誰被誰甩掉,對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不過,如果阿寶你是被令佳玉甩掉,現在的結果可差太多了,因為爺爺是要你把她追回來。」
  寶貝兄弟聞言已楞著大眼,尤其是郝寶,一雙眼珠快掉出來,令佳玉是仇家的孫女,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爺爺竟然要自己再去追她?
  「爺爺你有沒有搞錯?叫我再去追令佳玉?」郝寶哭笑不得地說。
  「沒有。」
  「爺爺你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郝大聳聳肩,輕笑道:「你看爺爺是得了神經病的人?」
  「有一點。」郝寶冷叫道:「不行,要叫我再追令佳玉,簡直是太沒面子,這種事不能擔待。」
  郝大祈求道:「為了爺爺,你就再犧牲一次如何?」
  郝寶瞄眼道:「叫我犧牲色相?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情,爺爺你想壞了我的名節不成?」
  郝大急道:「你想歪了,爺爺要你追她,是讓你有報仇的機會,先把她追著,再甩掉她,這跟犧牲色相有很大的不同。」
  郝貝也替哥哥噓了一口氣:「爺爺這樣說就中聽多了,我也不贊成用美男計。」
  郝寶心情較為緩和,瞄向郝大,冷問道:「爺爺在騙我,你一定另有目的!」
  郝大為之乾笑,顯然已被瞧穿心思,他媚笑道:「阿寶你就幫我一次忙,如果追不到令佳玉,爺爺就出不去了。」
  郝寶睜大眼睛:「爺爺想跟令天山一樣,要我從令佳玉身上騙來解開此陣的方法?!」
  郝大窘笑:「爺爺有不得已的苦衷。」
  郝貝急問:「難道爺爺解不開此陣?」
  郝大困窘道:「爺爺從未見過此種陣勢,所以無法解開。」
  郝貝有點洩氣,在他心目中,爺爺是無所不能,現在卻有問題使他難倒了。
  郝大苦笑:「爺爺也是人,總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算解得了,也要花費許多精力和體力,然而令天山已成氣候,他馬上會向武林宣戰,到時又將一片血腥。」
  郝貝聽他所言,也覺得爺爺仍是無所不能,只是時間迫不及待而已。
  郝寶叫道:「難道爺爺沒有其他方法了嗎?一定要我去追令佳玉?」
  郝大笑道:「爺爺也是為你著想,如果能報此冤,你不是覺得更有面子?」
  郝寶怪笑道:「爺爺你知不知道,做這種事情是很難為情,尤其是被人甩掉以後,又反過來追她,而且她都知道我想吃她的肉,又要我去追她?天下還有這種旗事嗎?」
  郝大祈求而癟笑道:「阿寶啊!你也該體念爺爺年已老邁,往後日子不多,豈能受得了天寒地凍?你若不幫忙,爺爺又能向誰求助?請可憐可憐你可憐的大家長。」
  郝寶十分無奈:「有了你這樣的爺爺,我還能不做嗎?呵呵!真他媽地糗死我了!」想及要反追那可惡的令佳玉,他就忍不了那股癟心而想笑。
  郝大虔誠拱手道:「多謝阿寶大恩大德,爺爺感激萬分,請受爺爺一拜!」
  郝大當真揖身一拜,郝寶也欣然接受,笑罵道:「死爺爺,跟真的一樣,再多拜幾次,你孫子遲早會糗死在你手中。」
  郝大笑道:「爺爺怎捨得你們這一對寶貝孫子?出點糗怕什麼?你爹也好不到哪兒去,反正咱郝家是糗多不怕糗!」
  三人視目哈哈大笑,祖孫純真感情為之流露,不管誰為誰犧牲,誰為誰出糗,皆是如此心甘情願而毫無怨言,天地間再無任何東西可劃開他們那濃於血而更甚於血的骨肉親情。」
  濃霧也知親情可貴,慢慢地擁過來,扔向三人,如影隨形,濃劃不去。
  也許是三人重量過重,或許是縱狂長笑,墊底木塊終於受不了而垮塌一角;叭地一聲脆響,也把三人心緒給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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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26:40 |只看該作者
  郝寶問道:「這是什麼陣?為何解不開?」」
  郝大道:「據我所知,這陣該是屬於太極無形陣勢,看不見方向,摸不著天地,天已被霧遮住,地則被冰封去,聞不及日月星辰,覺不出晨昏早晚,行則漫漫無涯,坐則虛無飄渺,這種陣勢,已是陣法中的翹楚,比爺爺所研究的陣學高出許多,想破開,非得下一番苦功不可,唉!令天山也非等閒之輩,困了三十年,終也對陣勢研究如此之深。」
  寶貝兄弟聽得津津有味,也感受出此陣的可怕。
  郝貝問:「這麼說,我們也出不去了?」
  郝寶感到一絲欣喜:「出不去就不必跟令佳玉碰面,也不必再追她。」
  郝大道:「這倒未必,令天山祖孫隔兩三天會來一次,他可不願我死在這裡,都會送來難吃又不得不吃的爛東西,到那時你們還是會見面,不過爺爺可以向」今天山要求放你們出去,帶點東西以破陣,他會帶你們出去。」
  郝貝不解:「為什麼?以前他被你困在陣中,不也是兩手空空?」
  郝大笑道:「我們相鬥在於佈陣與解陣,我只要說已想到破解方法。他若不讓我試,他就得承認失敗,所以他必定會放你們出去,而且他對這陣勢搞得比我的命還重要,豈能相信別人能破去?」
  郝寶有點失望:「要是令佳玉跟來,她可就沒那麼好騙。」
  郝大笑道:「若是她來了,一切都得看你表現,爺爺老了,哪還能談情說愛?」笑的更促狹。
  郝寶白眼道:「為什麼要看我表現?阿貝比我英俊瀟灑,他可以派上用場,你怎麼不用他?」
  郝貝驚急道:「我未成年,家規明白規定,我是不能談戀愛的,阿寶你不能強迫我談戀愛。」
  「我哪是強迫你談戀愛?」郝寶黠笑道:「我是要你為爺爺而犧牲色相,這就不違反家規了。」
  「我不行……我反對!」郝貝諒急萬分,若真的派自己上場,那該如何是好?
  郝大已輕笑道:「阿寶你也別想不開,你是哥哥,經歷較豐富,人又聰明,由你去辦最恰當不過,要是阿貝誤了事,爺爺可就老命休矣!」
  郝寶也只是發發牢騷而已,已輕輕歎息,瞄向,阿貝:「便宜你了,未成年的好處倒不少嘛!」
  郝貝呵呵笑道:「這是爹給我的保障,我沒辦法。」
  郝寶謔笑:「你別高興太早,還有一個韓芹等著你呢!」
  想到韓芹,郝貝再也笑不出來,暗自禱告別再碰上她才好。
  郝大輕輕笑道:「現在兩人都有了麻煩,算是扯平,阿寶你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應付令佳玉,別忘了她還欠你一筆帳。」
  郝寶登時有所覺:「對呀!這筆帳不算,豈非便宜她了?」
  他想著該如何修理令佳玉,最好是把她揍個半死,卻又覺得太便宜她,而且也浪費體力,尤其要是讓別的姑娘知道此事,則對自己名譽有損,說不定還嚇跑了,這個方法顯然不好,該換別種方式……
  想久了,他終於想到理想方式,謔笑道:「善變的女人,我就再次把你丟在湖中,用閃電把你電成獅子頭,然後再拷在九龍吞鬼洞中,看你還敢不敢對我老人家亂變心?」
  突然他又有了新想法:「爺爺,我們可以在他們來此時,將兩個人捉起來,尤其是令佳玉,把她給逮了,也就不必那麼麻煩。」
  郝大反問:「你們兩個制服得了今天山?若制服得了,怎會被鎖在吞鬼洞?」
  郝寶如被澆冷水,那股勁頓失無遺,困窘瞄眼道:「我們當時是被偷襲,而且現在功力又增強不少……」
  郝大問:「有沒有把握制勝?」
  「加上阿貝,應該沒問題……」
  郝寶瞄向郝貝,希望他能協助,郝貝卻急叫道:「我沒把握!」
  「阿貝!」郝寶責叫他,瞪著大眼:「你真沒用!」
  郝貝更堅決:「我真的沒把握。」
  郝寶白眼道:「好啦!沒把握好像就很風光,說的那麼大聲,就算你有把握,我還真沒把握跟你共同作戰哩!」
  郝貝歪抽著嘴,也覺得不怎麼光彩。
  郝大笑道:「阿寶啊!你就死心塌地地去追令佳玉吧!說不定她會帶給你好運,至少爺爺可以肯定,她會帶給我好運。」
  「追就追,有什麼了不起!」郝寶已橫了心,突然仰頭大叫:「令佳玉你出來讓我追啊——我想追你啊——追不到你,我睡都睡不著,快出來讓我追啊——」
  聲音高昂,宛若奔雷,四處奔騰。
  郝寶似叫上了癮,手掌靠向嘴唇,又想喝叫,豈知嘴巴正想張開,一尊淡青人影已出現霧中,再飄前,令佳玉甜美臉蛋已浮現郝寶眼中。
  「你?!」郝寶又心驚又緊張,方纔的話分明全被她聽去了,一時困窘,已驚叫地跳往郝大後面,宛似見著鬼魂地盯著令佳玉。
  對於她的出現,郝大及郝貝也驚詫不已。
  令佳玉仍是清澈眼眸直往郝寶瞧去,雖然長髮仍是曲曲彎彎的米粉頭.似乎更添增了她的美麗。
  她似笑非笑地問著:「阿寶,剛才是你在叫我的名字?」
  郝寶顯得緊張:「我……我……」
  郝大手肘不停偷偷撞在他膝蓋,暗示他快點承認。
  令佳玉談然一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在叫,你的聲音,我記得很清楚。」
  郝寶但覺多生了兩條手,不知要往哪兒擺。
  郝大已幫他說話,笑道:「是他叫的,而且叫的很激動。」
  令佳玉嫣然一笑:「我聽得出來,—你為何要如此叫我?難道你忘了我是如何對待你?」
  「我……我……」郝寶實在想實話實說,卻又不能說,急得內心一團亂。
  郝大又幫他說.笑的和藹:「他不會記恨,因為當爺爺的我都不恨你,他自然也不恨。」
  「真的?」令佳玉凝目瞧著郝寶,笑得非常可愛。
  郝大又擠手頓肘,郝寶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令佳玉已笑的眉飛色舞:「我們真是奇怪的一對,你和我都有仇恨,卻又忍不住想跟對方做朋友,實在好奇怪呀!」
  郝貝道:「不是做朋友,阿寶一開始是想追你當老婆,而你也答應了,可是後來又黃牛了。」
  令佳玉長歎:「我也搞不清為何會這樣?真讓人猜不透。」
  郝寶突然想及以前到處追老婆都不怕了,現在演個戲,又為何會怯場?猛吸一口涼氣,壯壯膽,已叫道:「你現在準備怎麼樣?要跟我…和好嗎?」
  雖然壯了膽,但比起以前銳勢,仍差了一大截。
  令佳玉歎道:「我也不清楚……」
  然而郝大豈能讓兩人熄火,手肘又撞個不停,逼得郝寶不得不再開口。
  「好吧!你搞不清楚這些.你該搞得清楚我們的帳吧?」
  令佳玉凝日望著郝寶。已點頭表示明白。
  郝寶問道:「你想不想還。」
  「想。」
  「那很簡單,把我爺爺給放了。」
  「這……」令佳玉面露難包:「他是我爺爺關起來的,我不敢放人。」
  「你不放就是……」以下「不想還債」四字未說出口,郝大怕他把事情給弄僵,立即猛力撞他膝骨.痛得他把話給吞了回去。
  郝大接口笑道:「你不放也就是聽從你爺爺的話,沒什麼關係,年輕人儘管交你們的朋友,不要把老的攪在一起。」
  令佳玉歎道:「我爺爺可沒這麼開通……」瞧向郝寶,輕聲道:「我們四處走走如何?」
  郝寶有點困窘。
  郝大已催促:「去啊!難得佳人有約,不去可惜。」
  郝寶瞄了爺爺一眼,郝大對他使眼弄鼻,郝寶才開口:「你該不會再陷害我吧?」
  令佳玉見他已想跟來,含情一笑:「不會的,我不想再讓你失望,我們走吧!」
  郝寶咬咬牙,下定決心跟她去,自嘲道:「也只有甜言蜜語才能騙人,再讓你騙一次,又有何妨?」大步跟向令佳玉。
  兩人眨眼消失霧區。
  郝貝問道:「阿寶他會不會成功?』在我看來,令佳玉詭計多端,而且我們也吃過一次虧,讓阿寶一人去,我實在不放心。
  郝大歎息一聲:「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是爺爺的孫子,偶爾總該犧牲一下,不過照令佳玉反應看來,阿寶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郝貝道:「要是看得出來,上次我們也不會上當了……」仍為郝寶擔心,張眼望去,卻再也見不著一絲人影。
  郝大無奈一歎,隨後裝出無所謂笑聲:「別為阿寶擔心,他賊得很,雖然上過一次當,現在要他再上當可不容易,你閒著也沒事,爺爺傷還沒好,你幫我治治。」
  他已打坐於木板上,心想多弄些事給他做,免得他無聊而東想西想。
  郝貝有事可做,再也考慮不了什麼,也坐下來,雙掌直抵郝大命門穴,運氣替他療傷。
  郝寶跟著令佳玉在霧區繞來繞去.感覺上是轉東轉西,踩的都是冰,不過似乎已不再平坦,腳下感覺有點坡度,卻又無法確定,如此大約繞了一刻鐘?眼前一亮,已然走出這浩渺無涯的陣勢,蒼松翠林映眼而生。
  令佳玉找了一條清澈小溪流,坐於淨潔石頭上,雙手舀著溪水,玩得甚是入神,好像已把郝寶給甩在一邊。
  郝寶莫名地就跟她前來,現在人家突然不理他,他有點不自在,不知該不該向她說話,眼光直往她溜去,也蹲下來,漫不經心地撥著溪水。
  令佳玉撥了一陣,忽又覺得拔水不再好玩似地,將手收回,手指相互揉搓,終於還是把目光投向郝寶。
  「你真的不再恨我?」令佳玉問的十分直接。
  郝寶當然想整她一頓,但這似乎只在報復,用恨來形容,他覺得該談不上,遂搖頭:「不恨。」
  「你騙我。」令佳玉再次追問,她似乎想問的真確些。
  郝寶仍兩字回答:「不恨。」
  令佳玉已談然一笑,俯身瞧往水面,映出浮動美貌,她撫掠著頭髮,似在回味秀髮為何會變成曲曲彎彎的?不禁笑的更甜。
  「我在想,你一定想把我抓到湖中,然後再把我電得頭髮發直,對不對?」令佳玉美目直盯郝寶。
  郝寶心頭一凜,她怎會猜的那麼準?可是這種事豈能承認?急忙乾笑道:「沒這回事,電一次我都怕了,怎會再抓你去電?」
  令佳玉笑臉又變成哀怨:「其實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實在太過火,你也不可能會原諒我。」
  郝寶急笑道:「沒這回事,我若沒原諒你,豈會跟你一起出來?」
  令佳玉強自淒笑:「你跟我出來……就原諒我了?」
  她心靈滾亂著,不知該不該相信郝寶,明知道這種事情要讓人相信並不容易,而她卻渴望著什麼似地,便是要找理由來說服自己,這並非她該有的個性啊!
  滾亂的心靈不停繞蕩自己,愈滾愈亂,愈滾愈燙,逼得她有點失態地揮手猛往溪水拍去。
  水花濺起,打得她半身衣、一張臉濕濕的。
  郝寶被他莫名舉止嚇了一跳,想阻止她,她已停手。
  令佳玉拔去臉上水珠,整個人似乎清醒過來,恢復以往的冷靜,那冷水已使她做了決定,至少不會再滾燙地煎熬自己。
  她露出甜美笑容:「郝寶你若想再追我,說不定有一天,我真的會嫁給你。」
  「真的?!」郝寶雖在笑,卻沒有以前的熱情。
  令佳玉也如此說道:「你的話比以前冷得多了。」
  郝寶摸摸鼻子,無奈一笑:「誰知道追到後來,會不會跟上次一樣,你跑了不說,還叫你爺爺揍我一頓?」
  令佳玉想及這段事,呵呵笑個不停:「當時實在太突然,情急之下,我也搞不清就叫爺爺幫忙了。」
  郝寶瞄眼道:「都追了那麼久,怎會突然?我想當時你只是想利用我們,對不對?」
  令佳玉歉聲道:「有一點……」忽而傳出笑聲:「你當時真的想把我抓去當老婆?要是我沒叫爺爺阻止的話?」
  「那還假得了?你以為我的一見鍾情是假的?」
  令佳玉呵呵直笑,郝寶的話聽起來還真有點浪漫愛情的味道,她幻想著當時要是跟郝寶走了,那將又會是何種奇特局面?一定讓人激情而又無法想像吧?
  望著郝寶他仍是那副大膽妄為,似專心又帶著傻勁的怪傢伙,那股調調就是讓人一眼望去,永遠都忘不了、揮不去。
  她有點激動道:「如果我現在跟你走,你會帶我走?還會跟我一見鍾情?」
  郝寶聞言顯得驚詫,摸不著令佳玉用意何在:「你在說真的?」
  「我現在不是說了嗎?」令佳玉含笑回答。
  「這……這……」要是以前,郝寶一把熱情如火,自是會一口答應,但是事情過了那麼久,又來得突然,而且還是令佳玉自行提出,他反而覺得不習慣而窘困。
  「你真的還要跟我一見鍾情?」
  「真的啊!」令佳玉純真回答,美目儘是柔情。
  郝寶終又覺得高興,自言自語道:「這該算一見鍾情還是再見鍾情?」瞄向令佳玉,以前那股作怪臉孔全然消逝無蹤,換回少女應有的純真,是該再相信她一次嗎?
  令佳玉含笑道:「你帶不帶我走?」
  郝寶抿抿嘴,又咬咬牙,終於有了決定,笑道:「好,我帶你走。」
  「真的?!我好高興!」令佳玉雀躍萬分。
  郝寶笑道:「不過對我一見鍾情的人並不少……」
  令佳玉怔愕了:「還有很多女孩對你一見鍾情?!」
  郝寶笑道:「到目前為止,我還不清楚有多少女孩對我一見鍾情,不過已確定對我鍾情的有兩位。」
  「哪兩位?『她們長得美不美?」
  「美是談不上,不過看得挺眼熱就是了。」
  令佳玉甚為激動:「是誰?她們是誰?」
  郝寶伸手往務區指去:「在裡邊的那兩位。」
  「在裡邊?!裡邊哪有另外女人跟你一見鍾情?」
  郝寶笑道:「是男的。」
  「男的?!男的也會跟你一見鍾情?!」
  郝寶笑的有點黠逗:「我爺爺和弟弟,跟我從小一見鍾情到現在,怎麼說男的沒有鍾情可見?」
  「是你爺爺和弟弟?!」令佳玉驚詫而恍然地得了愕,隨後已窘熱了臉,自己方才是太激動而有點失態,已白眼瞪向郝寶,笑罵道:「既是他們,你直說就好,何必說的讓我心驚肉跳?」
  郝寶輕笑道:「我說話一向很生動,只是你的反應也不差。」
  令佳玉呵呵直笑:「還好他們不是真的女的,否則我的反應就會更激動了。」
  郝寶笑道:「接下來會讓你更激動。」
  「哦?我倒想聽聽看。」
  郝寶瞄她幾眼,還是說了:「我是很重感情的一個人,所以對我一見鍾情的人,就想帶走他。」
  令佳玉怔詫道:「你要帶走你爺爺?」
  郝寶點頭:「如果把我爺爺留在這裡,我怎能走得開?」
  令佳玉臉色隨之一變:「你跟我出來是有目的的?你根本在利用我?」
  郝寶有點困窘:「一見鍾情是你先說的,我也願意如此,不過你該想得出,我來此的目的。」
  令佳玉何嘗沒有想過?只是冥冥之中未談及,也就不大花心神去想它,甚至希望郝寶什麼都不說,能像以前那般熱情,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帶走,這樣不就什麼忌諱也沒了?
  現在郝寶終究還是說出來,她感到有點失望,卻也默認她該知道郝寶跟她出來的用意。
  輕輕一歎,令佳玉也褪去不少那股期盼的熱情:「你是為了利用我,才跟我一見鍾情?」
  郝寶攤攤手:「現在說出來,你還是可以選繹,我是很想再跟你一見鍾情,可是我又不得不救我爺爺和弟弟。」
  這不就是令佳玉以前的處境?她歎息道:「我能瞭解稱現在的處境;你是否也瞭解我以前的處境?」
  郝寶點頭:「瞭解了,不過你該跟我一樣,事先說明,我一樣會幫你的忙。」
  令佳玉凝目注視郝寶良久,她知道郝寶並非說假話,尤其是他那股為鍾情的狂勁,更讓人相信他會如此做,只是自己以前根本談不上一見鍾情,在只為利用他之下,豈會向他說明?而今的想尋求一見鍾情,不知是想尋求刺激,還是真有此意?她顯得茫然和不安。
  郝寶已說道:「你不幫我的忙?就算你以前欠我的,現在還我,至少如此你會安心些,我也不會怨你那麼深。」
  令佳玉聞言,心情忽然平靜下來,點頭道:「好吧!是該把這筆帳還掉。」
  郝寶已露笑容:「這樣也好,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我丟一次臉也沒什麼關係。」
  令佳玉伸手舀起溪水,往臉上拍去,拍了幾次,也清醒不少,回復方才笑容,問道:「上次,你真的覺得很沒面子?」
  郝寶窘笑:「當然,老婆都追跑了,哪還有面子在?還好,到現在我保密的功夫還不錯,知道的人並不多。」
  令佳玉輕笑道:「誰叫你做的事,讓人想都沒想過?」又潑了幾次水花,才笑道:「我雖然答應你想還這筆債,不過卻沒把握,你別高興的太早。」
  郝寶一點也不緊張:「你剛才不是進出自如?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他以為令佳玉在開玩笑。
  令佳玉笑的開心:「跟你說真的,我沒騙你,我能進去,是問爺爺現在怎麼走,過了時辰,陣勢變化就不一樣,現在想進去都沒辦法。」
  郝寶聞言也笑不出來,急問道:「一大片冰地也會隨時改變?」
  令佳玉含笑道:「這你就要去問我爺爺了。」
  郝寶眉頭直皺:「問你爺爺?不被他打死才怪。」
  令佳玉笑道:「你有先見之明。」
  郝寶乾笑:「所以只好由你去問他了。」
  令佳玉道:「我問他,他未必會說,方才要不是你們亂叫,他知道有人闖進來,要我過來看看,他也不會把出入方法說給我聽,我爺爺他說自己都還沒全搞懂這個陣勢。」
  「他還沒搞懂就擺起來?」
  令佳玉笑道:「我爺爺說,自己搞不懂,你爺爺自是更不懂,想解它就更難了。」
  郝寶苦笑不已,令天山這招可絕得很,他問:「你下次總可以問到出入方法吧?到時再把人帶出來……」令佳玉道:「話是不錯,可是我爺爺和你爺爺打賭的情形,好像不是如此,你爺爺必須破除此陣才算贏得此局,否則我爺爺照樣會再把你爺爺抓來。」
  她話中含意,似乎也想徹底解開雙方恩怨。
  郝寶也聽爺爺說過,可是他想令天山對此陣都一知半解,如何問他破除之法?尤其令天山又不怎麼正常。「你爺爺都解不了,我爺爺哪行,倒不如先把人弄出來再說。」
  令佳玉道:「我並沒說爺爺破解不了,我只說爺爺沒完全弄懂,這跟破解並沒絕對關係,就像解一堆纏雜一團的細線,十分因難,若是用利刀斬切,不就分得清清楚楚?」
  郝寶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問道:「你爺爺有說過可以破除此陣?」
  令佳玉道:「他沒正面提及,不過他曾說過要破除這陣勢,方法很簡單,所以我猜想他一定知道方法。」
  「很簡單……會是什麼方法?」郝寶自己也在想,可惜想得一團亂,只好抿嘴於笑:「還是問你爺爺來得快些。」
  令佳玉攤手一笑:「我卻不知該如何問,你給我一點意見如何?」
  郝寶眉頭直皺,諧謔反問道:「你覺得你爺爺腦子有沒有一點點叭呆叭呆,也就是神經不正常的意思?」
  他以為令佳玉一定會出言反駁,然而令佳玉卻出乎他意料,點頭承認了。
  她說道:「我爺爺被救出來之後,只想著如何算老帳,以及如何打遍天下,獨尊武林,連我都愛理不理,他是有點不正常。」
  郝寶道:「他是有點不正常……跟不正常的人說話,倒是一件挺麻煩的事……」
  令佳玉道:「所以我才要你想個辦法。」
  「怎麼想?」
  郝寶起身,在摸中亂石跳來跳去,似如小孩嬉戲,無憂無慮,心中思潮也跟著起伏不定,忽而問出奇怪話題:「你覺得我跳的好不好?」
  令佳玉瞪他一眼:「要你出主意,你竟然不想,在跳小孩子遊戲?」
  郝寶已然呵呵笑道:「沒錯,我就是在玩小孩子遊戲。」
  令佳玉瞪眼道:「你是不是跟我爺爺一樣,神經有問題?」
  郝寶轉為哈哈笑:「沒錯,我就是神經不正常!喀喀恰澎澎!」他跳得更起勁。
  令佳玉看的甚為不順眼:「神經病!再跳,我就潑你冷水!」說完早已把水潑去。
  郝寶喝地一閃,已跳閃開去,笑道:「不急不急,我已想到跟神經病如何交談了。」
  令佳玉一怔:「如何交談?」
  郝寶笑道:「就是把自己也變成神經病。」
  「你在損我?」令佳玉伸手又潑水,眼看郝寶跳落另一塊石頭,她不甘心撿了粗石子猛砸過去,石子落水,嘩啦濺起水花四射,郝寶一時不察,被濺得半身濕,露出一臉苦相,令佳玉已呵呵笑起來。
  郝寶拭著臉腮,直叫道:「你聽到哪裡去了?我哪有損你?我是針對你爺爺而言,你說他神經不正常,所以我就學他不正常亂跳,你是正常人,當然看不慣,自是無法和我溝通,以此類推,我們要和你爺爺說話,尤其是騙他東西,非得跟他一樣裝成神經病不可。」
  令佳玉恍然笑道:「原來你剛才神經錯亂地亂跳,就是在想這些問題?」
  郝寶擰著濕衣,苦笑道:「我覺得還是當你爺爺比較好,神經發作都沒事。」
  令佳玉歉聲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另有用意,否則也不會潑你。」
  郝寶語氣有點純真而認真:「以後希望你瞭解,我做每一個舉動,都有它的意義存在。」
  令佳玉看他如此認真模樣,也覺得想笑,有點配合他的語調,說道:「我會很認真去瞭解的。」
  郝寶倒也一副純真而帶老成表情,說道:「這樣就對了,現在讓我們共同商量如何對付那個瘋子。」
  令佳玉瞪眼:「別說的那麼難聽,他可是我爺爺。」
  郝寶對答如流:「既是你爺爺,瘋子可免,神經難逃,就讓我們共同對付這個神經病。」
  令佳玉再白一眼,也禁不住笑意而笑起來:「算了,你們本來就是同一類,再跟你嘔,我看也會差不多瘋了,你說,想到什麼方法要去跟我爺爺較量?」
  「這……當然是和陣勢有關的最好……」郝寶往陣勢方面想去,葛有所覺:「反正你爺爺也未必能全部瞭解,我就裝成已知道破解方法,如何?」
  令佳玉道:「行得通嗎?我爺爺一定會問你破解方法,要是你答不出來,不就完了?」
  郝寶憨笑道:「豈可答不出來?你只要說我是自己闖出來的就行了,其他一切由我來收拾。」
  「嗯?你好像很有辦法的樣子?」
  郝寶乾笑道:「也不是全有辦法,最少不讓你爺爺看到我就出掌亂劈,這可要全靠你了。」
  令佳玉嫣然一笑:「我還以為你會飛上天了!」
  「飛上天?!」郝寶忽然眼睛一亮:「這下可真的要飛天了!」催促令佳玉:「咱們可以走了沒有?」
  令佳玉瞄眼道:「你好像想出了方法?」
  郝寶笑道:「我說我能飛天你信不信?」
  「不信。」
  「這是正常!」郝寶笑道:「不過你爺爺會信的。」
  「真的?!」
  「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好!」
  令佳玉似也想和郝寶較量一番,回答得十分爽勁,馬上領著郝寶,掠過小溪,往對岸林區奔去。
  郝寶跟在後頭,竊笑不語,自己學了奇幻宮神秘飛行術,雖不敢說一飛沖天,但耍個幾分鐘絕無問題,用它來對付今天山這頭腦簡單的叭呆,效果是可預見。
  不過竊笑中,他仍想及令天山武功高強無比,自己千萬不能大意,要是栽了觔斗,連小命都會賠上去。
  兩人掠入一叢青竹林,來到一小山丘,可見得寬平板石砌成石梯婉蜒穿於翠綠竹林中,枯黃落葉蓋去不少石梯,隱隱露出清幽沉靜氣息。
  令佳玉已放緩腳步,細聲道:「過了竹林就是松林,爺爺在迎松台練功,你先別過去,等我先打點打點,你再過去不遲。」
  郝寶一副自鳴得意有力地伸手一切:「不必了,我現在銳氣十足,可以直接去見他。」
  令佳玉似笑非笑:「你不怕被揍?」
  「怕什麼?你聽過『來者不來』這句話沒有?」
  令佳玉笑道:「我看你會變成『來者不胖,胖者更胖』,你會被揍得混身發胖。」
  郝寶自得一笑:「那有什麼不好,不吃飯也會胖,這也是絕招之一。」
  「隨便你,只要稱受得了就好,走吧!」
  令佳玉無奈,只好再次領著郝寶往前飛掠。
  登過百丈竹林,接下來是一片蒼松,棵棵大如米鬥,有的更如圓桌,高聳入雲,挺拔蒼勁,令人見之則豪情萬丈。
  松林盡頭,已抵高峰,峰頂三棵巨松略呈彎月形排列,三株各有不同特色,第一株合抱粗大,挺勁聳拔,莖直技粗,一副惟我獨尊的樣子,君臨天下鎮在峰頂,再過七八丈,將臨崖邊也聳立一株古松,不高,比第一棵差了一半,不過它立在較高處,看起來仍有三分高度,此株古松盤根錯節,攀深凹凸不平巖面,其根莖像腐化木頭,白中帶灰,宛似枯骨彎彎扭扭,其頂端針葉則多得像傘罩,青綠得像要壓垮權枝,讓入覺得它雖蒼老而彌堅,第三株勾掛於懸崖,似是分枝,宛若勾月,俊逸天生。
  令天山就坐在三株古松前面一座平台,閉目打坐,頭頂隱隱吐現白氣,依然滿頭散發,狂態隱露。
  郝寶和令佳玉方走近十丈距離,令天山耳朵已輕微動擺。
  令佳玉見狀,心知爺爺已發現,立即含笑道:「爺爺我回來啦!」
  「還有一人!」令天山突然旋飛而起,整個坐勢不變,疾往郝寶射來,張起手掌就劈去。
  郝寶哪知他還沒見面就出掌?心念方起,勁風已掃至,他想及此次前來,是要唬人,哪能失了威風?突然哈哈大笑:「來得好!」也運功出掌迎招。
  雙方掌勢逼近,在電光石火一剎那撞在一起,叭叭一連數響,雙方已互擊數掌,然後倒飛而退。
  令天山嗯了一聲,飄身落地,看著自己雙手,實也想不透自己掌力為何沒將那人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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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28:09 |只看該作者
  他之所以會施以突襲,全是郝寶走在令佳玉左後方,兩人家的甚近,郝寶腳步又遲疑不定,他以為是孫女兒道挾持,才突施重招,沒想到對方功力也不弱,竟也死不掉?甚至安然無恙?
  郝寶自從服下萬年雪靈芝,功力日漸增進,上次對敵至今,再加上奇幻宮那段時間苦練,大有一日千里之勢。
  不過他仍忌諱令天山掌勁渾力嚇人,逼退自己四五丈,還震得雙手生疼,就快麻木不聽使喚,若非想硬撐場面,他非得猛甩雙手不可。
  此時他暗自咬牙,罵聲死者頭,仍自裝出若無其事模樣:「老頭子你這算偷襲,再來一掌如何?」
  令天山瞪向他,突然想及他就是被自己鎖在九龍吞鬼洞中,郝大的孫子郝寶,甚為詫異:「你破了九龍吞鬼陣?還是郝大救了你?不可能,我早就把他抓起來,他不可能去救你,說,你是如何出來的?」
  郝寶心知只要自己應付得好,他暫時不會再出掌,也落落大方,含笑走向平台,笑道:「這有什麼困難,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任何陣勢也阻不了我。」
  「你胡扯!一定是郝大早將方法告訴你……」令天山說到一半,又有了問題:「不對啊!九龍扣拷在腳上,除了神兵利器切斷之外,它跟陣勢並無關係。」瞪向郝寶,喝道:「你到底如何破了九龍扣?到底如何出來?不說,老夫打爛你的頭!」
  郝寶並沒聽過九龍扣是啥東西,但聯想之下已猜出該是九龍吞鬼洞那條鐵鏈鏈,遂愛理不理模樣:「唉呀!老頭你是被嚇呆了,要開九龍扣,郝家多的是神兵利器,就是用來切菜的那一把,也能把它砍斷,我自然可以輕輕鬆鬆地走出來。
  「你胡說!」令天山雙目盡赤,想及困住自己三十年的陣勢,竟然被郝寶不費吹灰之力就破去,他一把恨火實是難消。
  郝寶心知話題深深扣住了他,更肆無忌憚地說:「這還算什麼?你擺那什麼鳥煙霧陣,我還不是一樣來去自如,剛剛我才跟爺爺喝過午茶,才抽個空兒前來告訴你,那陣勢不怎麼管用。」
  令夫山已七竅生煙,吼道:「你胡說——」欺前一掌就劈了過去。
  郝寶早有準備,斜掠左側,避開正鋒,只被掃出三尺,今天山掌勢直劈地面,轟地暴響,碎石紛飛,平台已出現桌大凹面。
  郝寶趁勢飄向令佳玉斜左側,談笑風生道:「胡說有很多種,有人相信的胡說就不是胡說了,這件事當然不是胡說,不信你問問你的孫女兒,她差點走丟,還是我指點她,她才能回來跟你見面。」
  「放屁!此陣豈能另有出入方法?」令天山目射寒光逼向令佳玉,問道:「真有此事?」
  令佳玉回答的很自然:「他是指點過我,不過還是我自己走出來的。」
  「指點、指點,你為什麼要人指點?自己不會走出來?」令天山極盡責備地叱喝著。
  令佳玉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裡。
  郝寶諧謔直笑:「我看你連陣勢都沒搞懂,怎會讓她走這條路?要是冰地起了變化,你孫女就見不了你了。」
  這句「沒搞懂」正說進令天山心坎裡,他不再追祖孫女,反瞪郝寶,厲叫道:「老夫沒搞懂,你就懂了?你說!你是如何走出來?要是說不出結果,立即叫你血濺當場!」雙掌已運功逼得通紅。
  郝寶怡然自得:「別說我那方法你不懂,就是你的方法,我只要把它倒過來用就行了。」
  「放屁!你敢玩弄我?」令天山舉掌就想劈。
  郝寶立時大喝:「放屁,也該有道理,我就將正反乾坤方法告訴你。」
  令天山果然被他喝住,他也想知道「正反乾坤」到底是何方法?硬將手掌收回,厲聲道:「說,說不出結果,別想活命!」
  令佳玉不禁為郝寶擔心起來,她知道郝寶根本就是胡謅,要是被發現,準死無疑,已暗自運勁,希望在最後關頭,能幫他一點忙。
  郝寶似胸有成竹,侃侃而談:「這陣勢是屬於太極無形之類,不見方向,摸不著天,摸不著地,聞不及日月星辰,覺不出晨昏早晚,是無形無影……」他背出一段郝大所說的話,以充當內行,聽得今天山果然信以為真,兩眼開始凝神,戾氣為之去了不少。
  令天山雖會擺此陣,但擺了多少,自己心裡明白,他雖想了三十年,畢竟只在吞鬼洞憑空想像,大不了擺擺石塊,比起郝大鑽研多年,其術語、常識、以及陣圖奧妙方面仍差了一截,現在聽郝寶謅自郝大所說有關此陣一切,自也難分真假,只好任他胡謅下去。
  郝寶謅完了陣勢特性,現在該說到進出方法,反正他是不懂,存心吹到底,瀟灑自得笑著,說的甚是順口:「你的方法是把陣勢看成無形太極來解,所以需要東摸西竄,爬上爬下,實在累人,我卻把此陣當成有形,是無形中的有形,然後避開有形為害,把霧當成雲,把冰當成地,這中間仍有空隙,那就是我行走的秘訣、不像你,要靠行走冰面來判斷是否走對路,這都落伍啦!我足不貼地就能通行無阻。」
  今天山斥道:「你胡說,足不貼地,你如何行走?」
  令佳玉聞及他語調已沒先前暴厲,心知郝寶又謅出名堂了,暗暗噓了一口氣。
  郝寶賣關子模樣發笑著:「那是我的秘密,不能說。」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騙誰?要是你足不貼地而能行走,老夫甘願下跪拜你為師。」
  郝寶突然也哈哈大笑:「當真?」
  「老夫言出如山!」
  「好!平白多個徒弟,何樂不為?」郝寶謔笑道:「你說過足不貼地就算數?」
  「當然,老夫活了百八十歲,還沒見人走路不用腳的!」
  「你答錯了,腳不能走路,手照樣可以走路!」
  郝寶本可利用奇幻神功御氣飛昇,但這招要留在最後,他只輕輕將雙手按在地上,倒立起來,移動雙手,走的比腳還快。
  他笑道:「如何?沒有腳還是能走路!你沒聽過『雙手萬能』這四個字嗎?」
  今天山登時滿臉通紅,舌頭像打了結,吐不出字來。
  令佳玉早已笑岔了氣,郝寶鬼主意果真不少,整得讓人哭笑不得。
  郝寶汕笑道:「怎麼樣?你活了七八十歲終於看過人走路不用腳了吧?我卻還沒收過七八十歲的徒弟,不知……」
  令天山突然惱羞成怒,厲道:「你使詐,老夫說提雙足離開地面,連身體也離開地面那種,豈是以倒立行走耍老夫?」
  郝寶立身而起,拍拍手掌,笑道:「沒關係,你心不服、口不服,自然不願拜我為師,我也懶得收你這種徒弟,不過我仍會叫你心服口服,我倒立,只是要告訴你正反陰陽的道理,只要你有了正出路,我就有反出路,一點也含糊不了。」
  令天山內心有點動搖:「你當真都以反乾坤解我的迷宮沉冰陣?」
  郝寶恰然自得:「那還假得了?」
  令天山驚心不已:「連破解方法也相反?」
  「當然,這是我拿手的方法。」
  令天山突然又哈哈大笑,而得意非常:「你終於露出馬腳,此陣只有雷電可解,而雷電需在空中才有,你用反乾坤法,你說,地裡頭哪來的閃電?」
  郝寶終於噓了一口氣,胡謅了一大堆,目的就在「雷電」兩字,如今知道破解關鍵在此,所有的努力終於有了代價,滿是心喜地笑著。
  令佳玉不禁也欽佩郝寶機智絕綸,繞了那麼大的圈子,不露痕跡地騙得方法,實屬絕妙。
  郝寶笑的有點癡呆,令天山見他不回話,已厲喝:「小鬼你敢不回我的話?你承認失敗是不是?」突又想及自己得意花招而哈哈大笑:「地底哪來的閃電?你分明在騙人!哈哈哈!
  郝寶被他一吼,也已清醒過來,淡淡笑著,等今天山笑過了,才道:「你還是沒搞懂反乾坤的奧秘,不錯,地底沒有雷電,但它另有一樣東西,也是能發光發熱,那就是岩漿,火山爆發威力不比閃電弱,你也應該明白這道理。」
  令天山一時也僵住笑容,似乎被郝寶抽中要害,但只一剎那,他又狂態畢露,厲笑道:「不錯,岩漿有光有熱,但我說的是破此陣的方法,在這裡根本不會噴出岩漿,你的方法也不能用,這個陣你仍破不了!」
  郝寶輕笑:「凡事都有正反,都有意外,不信邪的反面就是信邪。」
  「哈哈哈……老夫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來不信邪!」
  郝寶笑道:「判斷有時也會錯誤。」盯向令天山,邪邪一笑:「如果我說我能倒立行走,你現在是相信了,現在我要告訴你,我能倒著身子,浮於空中,兩隻腳朝天的走路,你相不相信?」
  「哈哈哈…小鬼你是不是在做夢?這種話也誇得出口?要是真能如此,老夫當真要三叩九拜的請你收我這個徒弟了,哈哈!」
  「徒弟免啦!只要你信邪就好,看著點,我現在就叫你心服口服!」
  郝寶凝起心神,雙手抱元守一,慢慢運起奇幻神功以聚氣,他知道這次如果失敗,則這一切所說將會變成廢話,要是成功了,至少可以嚇這瘋老頭一天一夜睡不著覺。
  雖然聚氣於胸,然後飄浮之事,現在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但他還是小心翼翼,使真氣漸漸凝聚起來,在體內形成一股浮力,有若充氣氣球般慢慢增強真氣,增強浮力,就快足以托起身軀。
  今天山和令佳玉乍見郝寶聚氣凝神,像有這麼回事,兩眼也為之瞅緊,心頭暗暗升起一個疑問:郝寶當真能倒行空中?
  突然間,他倆見及郝寶身軀浮起,雙腳離地飄浮,兩人不由自主驚叫,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奇幻神功的奧妙,已使他倆渾然怔呆,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郝寶可一句話也不敢說,免得洩了真氣而漏氣,此時他已發現另一個問題,自己平日所練,乃是將真氣聚於胸口,得以飄浮,可是現在要倒轉身軀,難免有點頭輕腳重,轉的不怎麼容易,轉了幾次都未成功。
  心念一動,他已準備嘗試新方法,將真氣往下移,慢慢逼向小腹,果然在逼運真氣之下,它已漸漸移往小腹,身軀也從直立而轉為平躺,郝寶一時欣喜,真氣似乎不只凝於胸口,甚而可以四處凝聚。
  此時真氣凝於小腹,倒轉起來就方便多了,只見他雙腳蹦抬,整個人已倒立而起,胸口壓力也隨之減輕,心想此時講話該沒什麼關係,乃哈哈細笑兩聲,但覺無傷於真氣,這才得意說道:「你說不行,我就走給你看!」
  他跨起雙足,在天空中踩著步伐,雖像太空漫步不著力道,卻也嚇得令天山祖孫倆驚心動魄,見鬼地往後閃退。
  令天山驚急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鬼魂!」
  「有什麼不可能,我就走給你看,唉呀左三步啊右三步,回一圈啊跳一跳!」
  郝寶故作表演地在兩人面前風騷一番,走得過癮,乾脆將真氣逼往腳底,一方面想試試真氣是否真能凝聚於任何地方,另一方面卻想借此做出更高級動作。
  果然在他逼推之下,真氣已遊走而凝於腳底,雙腳為之落實而有重量感,他馬上蹦蹦亂跳,就和地面蹦跳差不多。
  他更是得意:「倒著走路算什麼?我還能跳舞呢!彭恰恰啊恰彭彭!」
  他跳的得意忘形,也許話說的過多,真氣為之一洩,整個人像種蘿蔔般往下釘撞,彭然一響,腦袋釘向地面,撞得他又痛又沉。
  一聲唉呀!哪敢再笑?想再提氣已是過慢,只好翻身落地,裝出笑臉,笑的有點僵:「呵呵!這方法,連落地都跟你們不一樣,呵呵!」摸著頭,強忍著麻疼。
  令佳玉已笑彎了腰,方才驚懼隨著郝寶落地已一掃而空。
  然而令天山可仍又怕又俱而不敢相信,大吼:「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耍把戲!」
  郝寶自得笑道:「這種把戲,普天之下只有我耍得出來,就在你眼前,倒轉空中走路,由不得你不信!」
  「放屁!你是在耍把戲,人不可能在空中行走,你一定耍了妖術,你是鬼魂、妖孽!妖孽——」
  令天山越想越怕,突然想毀去郝寶,欺身向前,郝寶一時未料及他會突襲,身手又快,頸子被捏個正著。
  今天山猛力掐捏,陷入瘋狂:「妖孽——你該死!你想騙我?說,你是不是在使詐,是不是?快說——」
  郝寶被捏得滿臉通紅,舌頭猛吐,沒命掙扎,哪還能吐出一言半字?
  令佳玉見狀也驚急萬分,衝前就想拉開今天山粗大雙手,急叫:「爺爺你別把他捏死,他不是妖孽……」
  「誰說的?不是妖孽怎會飛天?除非他耍了詭計,我要捏死他——」
  郝寶掙不脫他雙手,情急之下也伸手猛往他臉部刮嘴巴,打得又響又狠,雙目直瞪令佳玉,支支吾吾不知想說什麼?
  令佳玉無法所清楚,只好自己猜想,急道:「爺爺快鬆手,他是騙稱的,他是在耍詭計,你快放了他!」
  她怕令天山聽不見,是以聲音叫的極尖銳。
  信天山果然聽及此話,冷諺厲叫:「是不是?你在耍詭計,是不是?」
  他雙手又抖了幾下,痛得郝寶舌頭吐的更長,急忙點頭哦哦叫。
  今天山見他點頭,才哈哈厲笑,雙手將郝寶丟開,撞向古松,他厲笑道:「彫蟲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耍,你分明是不要命了!」
  郝寶撫著頸部,急忙喘幾口大氣,此時他感到空氣竟然如此珍貴。
  令佳玉欺前扶向他,急道:「你要不要緊?」
  「差不多了。」郝寶自嘲苦笑:「我現在想通了,跟瘋子說話,千萬不能裝瘋。」
  這話似乎被今天山聽去,他厲喝道:「你說誰發瘋?老子宰了你!」舉掌又劈了過來。
  郝寶哪敢再喘氣,沒命地滾往石梯,再拔起身子,疾往山下逃去。
  他罵道:「賭輸人家就算了,還耍什麼賴?你不但是神經病,還是賴皮鬼!」
  令天山聽得哇哇怒吼:「別逃!」整個人往前撲,郝寶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令天山一撲不著,落地打滾,沾了一身泥,更是怒火難熬,狂厲直追,所過之處,松倒竹斷,被犁出一條直路。
  令佳玉見狀暗自叫糟,也掠身直追兩人而去。
  郝寶一路罵個不停,仗著自己輕功不弱,再加了身法靈活;東奔西跳地掠逃,始終未被抓著。
  眼看令天山漸漸逼近,霧區也在眼前,郝寶落地定足,左手插腰,一副將軍點令姿態,罵道:「神經病、膿包、賴皮鬼、老油條、死不要臉的,輸了人家還不認帳,天下只有你最不要臉!」
  今天山雙目盡赤,狂厲咆哮:「狗娘養的,有種別逃!」身形更急,直撲而來。
  郝寶罵得過癮,已招招手笑道:「拜拜!」一溜煙已鑽入霧區。
  令天山哪能讓他逃了,厲吼:「任你逃到哪裡,我照樣撕爛你!」急起直追,眨也不眨一眼,就跟著撞入霧區。
  郝寶本是有意引他進入陣勢,然後再利用他帶路,前往尋找爺爺郝大及弟弟。進入霧區之後,連奔數十丈,再大聲叫罵一陣,隨後已躲在暗處,不動聲色,慢慢運起奇幻神功,以便跟蹤。
  今天山狂追數百丈,突然發現郝寶已失去蹤跡,更為憤怒,狂吼厲叫,終是無人回答。又追前十數丈,才發現自己已進入迷宮沉冰陣中,也不再亂闖,厲笑道:「你逃,老夫看你能逃到哪裡?嘿嘿!小的逃了,我就找老的算帳!」
  喝吼中,他疾快地辨別位置、方向,尋往郝大困居處。
  郝寶則找尋機會,漸漸潛近,利用自己奇幻神功奧妙,似飄似浮地遠遠跟在後頭,雖然看不見對方,但令天山的大動作以及不停的吼叫恕罵。足可讓他辨別位置而緊跟在後頭。
  令佳玉此時也追至霧區,未假思索—路撞了進去,直叫著爺爺別傷人家,可惜因答仍是咆哮聲。
  令天山行動十分快捷,東拐西掠,眨眼已深入陣心,他仍吼著郝寶出來受死。
  而此時因在陣心的郝大及郝貝已然發覺有了狀況,馬上停止療傷。
  郝大驚詫:「怎麼搞的?!這聲音好像是令天山的吼聲!」
  郝貝呵呵笑道:「阿寶一定又追錯門路,和上次一樣被令佳玉擺道,而被她爺爺四處追殺。」
  吼聲更近,郝大苦笑道:「這麼說,他的美男計失敗了?」
  郝貝笑道:「至少對令天山是沒成功,否則他怎會;路殺到這裡來?」
  郝大登時驚覺:「令天山要是殺到這裡,找不到阿寶,那我們不是慘了?!」
  郝貝笑聲也沒了,驚急叫道:「阿寶一定在怪我們……」
  郝大急叫:「本行,這小子不講義氣!」他昂頭急叫:「阿寶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還不快出來!」
  聲音傳向今天山,他已哈哈厲笑:「不錯,小鬼不出來,我就收拾老傢伙!」沖得更急。
  郝寶聞聲,已知爺爺位置離此不遠,馬上吼叫:「神經病、賴皮鬼,我在這裡等你來送死!來呀!」
  郝寶故意掠前六七丈,使得令天山瞧見他,反身厲笑:「老夫不信你能逃到哪裡?哈哈哈……」
  他猛追撲郝寶,已把郝大拋在一邊。
  郝大聞及阿寶已將令天山引開,噓口大氣:「好險,阿寶總算還念及祖孫之情,沒把我害死!」
  豈知話方說完,一口大氣都還沒喘透,郝寶巳慌張跳向他們,嚇得兩人驚跳起來。
  郝寶壓低聲音急道:「爺爺快走,不走就會沒命。」拉著郝大就要奔逃。
  郝大急問:「令天山呢?」
  「他馬上就會回頭,我騙不了他那麼久,快走吧!我已找到破除此陣的方法。」
  真的?」郝大驚喜頓身,停了下來。
  郝寶急道:「當然是真的,否則我為何要冒險引這老怪物進來?」
  郝大突然滿心高興笑道:「知道方法就不必逃了,我與他較量去!」
  郝寶可更心急:「你現在不走,他會宰了你們!」
  郝大還在猶豫,令天山吼聲又傳過來:「臭小於你再使詐,我先殺了你爺爺再說!」
  郝大聞言,哪敢再逗留,急道:「還是先溜為妙!」
  他們祖孫三人,趕忙逃向別處,避開令天山。
  然而此陣罩滿煙霧,全無方向感,追逐一陣,令天山似也發現自己罵聲太多而露了目標,他也閉了嘴,暗罵道:「看你們能逃到哪裡去?」
  他趴在冰上聆聽腳步聲,已冷狠厲笑,然後輕俏俏往左斜方掠去。
  郝大忽而聽不見令天山聲音,眉頭直皺:「慘了,現在走動,無異換我們告訴他,人在哪裡。」
  郝貝急道:「可是四面都是冰地無處可藏身。」
  郝寶黠笑道:「不如我們分開來,各躲一處,誰被找到,誰倒霉。」
  郝大點頭:「也好,三分之一機會,你爺爺哪會這麼倒霉?」奸黠一笑,找了一處較凹冰地就窩起來。
  寶貝也想賭運氣,各自找地方藏匿。
  令天山迫近二十餘丈,突然不見聲音,暗自罵道:「想躲,豈有那麼容易?老子非挖你們出來不可!」
  他一步步算著方位,節節逼近。
  反正是看不到,郝大心頭篤定得很,暗自想著自己有三分之二機會逃過此劫,就算被逮著,自己和令天山有賭局,也不致遭到何種命運。
  此時令天山已漸漸逼近,方向正指往郝大,看來他的運氣不怎麼好。
  眼看雙方就要撞上,忽然一塊硬冰疾速射向令天山,郝寶叫罵聲傳來:「老不死,神經病,你永遠也抓不著我,來呀!我就在這裡!」
  令天山掃落冰塊,正巧打中郝大腦袋,嚇得他憋起呼吸,原來令天山只離他不及七尺,再兩大步,他那三分之二機會就泡湯了。
  令天山大怒,厲罵:「小雜種,老夫劈了你!」猛吸真氣,又追往郝寶叫聲方向。
  原來郝寶想重施故技,把人給引走,他自然知道,躲一處較三處躲人,安全多了,他之所以提議躲三處,目的就在此。
  追了一陣,突然又靜下來,只有柔霧輕飛。
  然而郝寶此次恐怕要失算了,原來令天山吃過一次虧,心知要捉郝寶實在不容易,還是照原定計劃,先捉住郝大再說,是以追了數十丈後,立即停下腳步,靜悄悄溜回原地,來個甕中捉鱉。
  他暗自竊笑著,因為這方法是從郝寶身上學來,也是他第一次耍心機,覺得甚為有趣,也覺得郝寶這小鬼毛病實是不少。
  任郝寶如何奸狡,也想不到神經不正常的老頭會突然清醒過來,這個觔斗可就栽定了。
  郝大更該倒霉,躲了一陣,聽不見聲音,心想郝寶大概把人引走了,遂抬起腦袋,細聲叫道:「阿貝……你還在嗎?」
  遠處傳來郝貝聲音:「我還好,只是阿寶又身人險境了!」
  郝大坐起,輕笑道:「別替他擔心,阿寶已得郝家優良血統真傳,令天山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老迷糊,豈是他的對手?」
  令天山聽得滿臉怒容又帶笑意,雙手張得緊緊,相準方位,漸漸潛去,準備捏個他半死!
  郝大不知危險已臨,仍悠哉游哉扇著涼風,笑道:「阿貝過來吧!那老傢伙現在一定追得滿身大汗,呵呵!我卻在這裡納涼!」
  令天山已快氣炸,顧不得見著人影,已撲身欺前;撞向郝大,任他驚叫,兩隻手巳捏住他脖子,壓晃不停,喝罵:「誰是老迷糊?誰的頭腦簡單?我用計謀把你逮著了,你的頭腦比我更簡單,更迷初!呵呵……」罵到後來也為自己詭計得逞而狂肆謔笑。
  郝大嚇得兩眼凸大,哇哇直叫,一時也掙不脫令天山手掌,一臉狼狽落水狗的可憐樣子。
  令天山謔笑道:「說,是誰笨?你笨還是我笨?」
  郝大嗚嗚憋叫,要他放鬆,才能說話。
  令天山有了笑意,仇怒也不會那麼深,稍稍鬆手,給郝大能說話,笑的更謔:「說,誰笨?誰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郝大還沒等他說完,已急叫:「是我笨,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中你的計都不知道,我很笨,你快放手!」
  令天山並未鬆手,享受著聰明人的滋味,哈哈大笑:「知道就好,以前是你威風,現在是我威風,哈哈哈……」
  郝大陪笑著:「是你威風,我甘拜下風,可以放了我吧?」
  「不行!」令天山笑聲一斂,怒意又起:「還有你孫子,他敢耍我,我要拆斷他骨頭,快叫他出來!」
  「我不知道他躲在哪裡。」
  「不知道,不會叫?打久了他就會出來!」
  令天山一手抓著郝大脖子,一手猛捶他腹部,打得郝大哇哇癰叫:「阿寶啊!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還不快出來——」
  郝貝好不容易才摸過來,怒喝道:「老匹夫,要打就打我好了,快把我爺爺放開!」想出手救人。
  令天山狂笑道:「不是你,給我退回去,再走近,我就捏死你爺爺。」
  郝貝投鼠忌器,硬是不敢逼前,恨得直咬牙。
  令天山哈哈厲笑,又揍得郝大唉唉叫:「還不叫他出來,你想死是不是?」
  郝大急叫:「阿寶啊!體念爺爺年老多病,你快來救我啊
  叫了幾聲,郝寶很是不甘心才遠遠出現,他叫道:「老混蛋,你要的是我,於嘛找我爺爺出氣?」
  令天山見著他,笑的更是捉謔:「我抓了他,不就等於抓了你?你說我笨,我就證明給你看,給我過來!」
  「不過去!」郝寶冷言反駁。
  不過來?我就修理你爺爺。」令天山一拳搗向郝大肚子。
  郝大哇哇痛叫:「阿寶你快過來啊!我快痛死了。」
  郝寶歎道:「爺爺你不會多忍幾聲,他打你不叫,自然就會放手。」
  郝大急叫道:「你想要爺爺壯烈犧牲?」
  「嗯,就算不壯烈,也該叫小聲些。」
  令天山冷謔厲笑道:「還不過來,你以為要他小聲就能小聲?我偏偏要他大聲。」
  他揍得更猛,郝大唉叫更大聲。
  郝寶心驚急叫:「快停手,我過來就是!」拖著沉重步伐,像要進入枉死城,滿是委屈。
  令天山巳停手,哈哈厲笑:「看你這次往哪裡逃?」
  郝寶裝笑臉:「我不逃了,我們能不能靜下心來慢慢談?」
  「不行!老夫非得先揍扁你再說。」
  郝寶苦歎:「你一向都不懂饒恕人家也是一種美德嗎?」
  「什麼饒恕?誰惹了我,誰就要付出代價,哈哈哈……我是貓,你們是老鼠,永遠也饒恕不了。」
  「唉!當老鼠真倒霉,尤其是小老鼠。」
  郝寶無奈走近,滿腔委屈,令天山縱聲謔笑,詭計果然得逞。
  郝大歉聲道:「阿寶,對不起,我沒辦法為你犧牲了。」
  郝寶瞄向他,說道:「現在犧牲還來得及,我走就是!」
  說著已往後退。
  郝大這下可沒命喊叫:「阿寶快站住,快回來,讓我斷絕犧牲的機會。」
  令天山雙手激動捏向郝大脖子,捏得他哇哇大叫。
  郝寶眼看是走不掉,只好回頭、歎道:「這年頭,要犧牲可真不容易。」
  令天山見他返回,才鬆了手,郝大感激道:「多謝阿寶你給爺爺這個機會,爺爺會記得你這份情。」
  郝寶苦笑:「最好別記得情,否則下次我又要給你機會。」
  令天山見他走的甚慢,喝吼道:「還不快過來!」
  郝寶只好加快步伐,走至他身前七尺處,冷道:「我來了,你可以放了我爺爺吧?」。
  令天山哈哈大笑:「不放,除非把你揍完。」
  郝寶已有心理準備,歎道:「我們有何不解之仇?」
  令天山謔笑道:「老夫要跟誰有仇,就跟誰有仇;你方才罵我什麼?再說一遍。」
  「神經病、賴皮鬼、老不死、膿包、老油條、死不要臉的、大混蛋、王八蛋、蹩腳老頭…」郝寶反正要挨揍,不罵白不罵,硬罵個夠本。
  令天山眉頭直皺:「有罵的這麼多嗎?」
  郝寶笑道:「有的罵在心中,所以你沒聽見。」
  「原來如此,你很誠實。」令天山頻頻點頭:「好,罵一句,打一拳,把人送過來!」
  郝寶這下可抽了嘴,急道:「有的是罵在心中,該不算數,你不能亂打。」
  令天山斥道:「囉嗦什麼?一句—拳已是便宜你,還敢討價還價?快過來!」
  郝大始終被捏著脖子,深怕一個不妥,自己又遭殃,急道:「阿寶,救入救到底,你乾乾脆脆讓他揍完,咱們還有事待辦;」
  「揍完了,還能辦什麼事;」郝寶苦笑,盯向令天山,挺起胸脯,冷道:「來吧!無敵神功還怕你不成?」。
  令天山哈哈大笑,提著郝大縱身而起,欺向郝寶,一拳已打向他心窩、謔笑道:「這拳是替神經病報仇,接下來為王八蛋報仇!」
  他每念一句也就等於再罵自己一次,罵得連郝寶都想笑,不過幾拳下來,他也感到吃不消,尤其眼險都已被打得青腫,痛得他唉唉叫。
  「最後一拳為死不要臉的報仇1」
  令天山一攀打向郝寶右眼,勁道過處,郝寶疾往後摔,跌坐冰地,滑出十餘丈遠,右眼眶又青又腫,早已把眼睛擠成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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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29:52 |只看該作者
  令天山掠前,把他拉回來,狂笑道:「現在你該明白誰的臉比較難看了吧?」
  郝寶著實也夠痛,另一方面也想裝成傷重,以騙過令天山,乾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郝貝一時擔心,趕忙欺前,急叫:「阿寶你振作點!」已點向他數處穴道,封住元氣。
  令天山這才哈哈大笑:「誰跟我作對,下場都是這樣,郝大你看清楚了沒有?」
  此時他才將始終抓著郝大脖子的左手鬆掉,摔得郝大四腳朝天。
  郝大摸摸脖子,感觸良多,尤其不忍心見著郝寶被揍,長歎不已,道:「令老頭,我無意跟你作對…」
  令天山截口厲聲道:「以前你卻處處跟我作對,這筆帳你還沒還清,恐怕永遠也還不清。」
  郝大心知多說無益,歎息一聲;道:「我們的賭局現在仍算不算?」「當然算嚴令天山戾氣昂揚:「老夫擺的無敵陣勢,誰能解得開?哼哼!你那寶貝孫子想裝神弄鬼?未免太未把老夫放在眼裡。」瞪向郝寶,想著也笑,而轉為冷笑:「人也能在空中倒著走?真是撞了邪,老夫就把彌們關在這裡,有本事就破給老夫看!」
  郝大歎道:「破陣之事,純屬你我之間的睹局,跟他們兩個無關……」
  令天山哈哈大笑:「老夫愛如何就如何,你還能左右我?留下他們給你做伴還不好?要死,你們祖孫死在一塊,到西方極樂世界也熱鬧結,哈哈哈……」
  狂笑中,他已彈身而退,謔笑聲由近而遠,終於消失無蹤。
 郝大歎口氣、也走向郝寶,一臉蒼老,撫著愛孫,心有淒淒焉:「阿寶啊!爺爺讓你受苦了。」
  郝寶睜開眼睛,也因眼眶過腫,只能見著細縫,想瞪眼都沒辦法,憋出幾個聲音:「爺爺,不論如何,我都不怪你,但你為了女人而追殺我們,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郝貝也叫道:「對呀!要不是你和老太婆追殺我們,你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爺爺我……」郝大想及可愛孫子為自己被打得滿身是傷,未責言半句,卻說出心中最難過的事情,為女人而追殺孫子,這對他們無非是一種忍心傷害,心頭一淒,眼眶盈滿淚水,急忙抱向兩位愛孫,淚已流出,卻不願讓兩人看見。
  「爺爺會小心,下次再也不會被女人追殺了。」
  寶貝兄弟心頭盈溢溫馨與滿足,靜靜讓爺爺抱著,陶醉在童年美夢之中。
  此時令佳玉日緩緩走過來,她本是追進霧區,卻因距離拉得太大而追丟,她也曾叫喊,然而叫聲怎能抵得過令天山,尤其當時他們都在追逐,更沒心情去理會,她只好自己摸索,找到這裡時,正好是爺爺揍完郝寶,她想出來攔阻,卻想及自己阻止不了爺爺,若現身,可能會被帶回去,只好等到現在才現身。
  她靜靜站著,並未打擾他們祖孫,心頭感慨良多,自己的爺爺和人家相比,怎會差的那麼多?不禁暗暗歎息。
  突然間,郝寶已覺得有人逼近,稍驚訝道:「爺爺,好像有人?」
  郝大武功被制,耳力自是較弱,聞及郝寶所言,馬上拭去淚痕,恢復以往祥和含笑臉容,他和阿貝已起身,往令佳玉瞧去。
  郝大驚道:「是你?」
  令佳玉來時正向著郝大背面,自也不知他流過淚,輕輕笑道:「是我,我來看看郝寶傷勢。」說著就想走前。
  郝貝攔向她,冷道:「不行,要不是你,阿寶也不會受傷。」
  他仍以為此事和上次九龍吞鬼陣中一樣,是令佳玉所陷害。
  郝寶擺擺手,叫道:「阿貝讓她過來,她這次真的有幫我的忙。」
  郝貝聞言,心靈倒也反應的很自然,哦了一聲,道:「你有幫忙,我就讓你過去。」
  「謝謝!」
  令佳玉一聲謝意,走過郝貝身側,見及郝寶滿臉青腫地躺在地上,很是不忍,切聲道:「對不起,我爺爺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她想落淚,卻始終忍下來。
  郝寶爽朗想笑,—誰知嘴巴稍張大就叫疼,也不敢再笑,道:「皮肉傷算不了什麼,有我爺爺在,不出半天就能消腫退紅,還我瀟灑臉孔。」
  郝大苦笑道:「阿寶你別得意太早,爺爺手上沒有銀針可以替你放血,只好請你多忍幾天。」
  「這怎麼可以?」郝寶急道:「被人打,沒面子,只有打人的知道,被打後,不弄好臉蛋,天下都知道了,尤其還有女人在場,更沒面子。」
  令佳玉輕笑,「沒關係,我下次給你帶來。」
  「還要等下次?你什麼時候才能來?」
  令佳玉為之結巴,她也搞不清,尤其又是鬧過此事以後,她更沒把握。
  此時郝大又有了笑容,急問道:「阿寶你的靈邪寶刃呢?」
  郝寶道:「在腰背上。」忽然想到什麼,轉為驚急:「爺爺想在我臉上劃疤痕?哪豈不更慘?」
  郝大笑道:「放心,爺爺哪捨得把郝家後代瀟灑臉孔給弄壞?爺爺會很小心地替你治傷。」
  說著已從他腰背找出寶刃,方出鞘,一道晶亮光芒靜靜散射於霧中,有若晨霧迎朝陽,清新而寧靜。
  令佳玉不禁脫口讚美道:「好漂亮的劍,一定是它切斷九龍扣的。」
  郝大點頭:「沒錯,靈邪寶刃算是當今武林第一把奇刃,鋒芒晶瑩內斂,是把祥和之劍。」
  說話中,已蹲身靠向郝寶頭部,笑道:「你的狗運特別好,什麼寶物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
  郝寶笑道:「大概是我名字本就是『寶』!當然什麼寶都跟我有不解之緣。」
  郝貝皺臉歎笑:「那我的『貝』呢?難道只能到海邊撿貝殼?」
  郝寶笑道:「這已經不錯了,要是搞成狼狽的『狽』,你就知道有多慘。」
  郝寶哭喪著臉:「為什麼會差那麼多?」
  郝大安慰道:「阿貝你別想太多,這個『貝』字,在古代是當錢用,因為古代交易用的是貝殼,所以你的名字也壞不到哪兒去,可別亂說,要是被你爹知道,你可不好受。」
  只要有了正確解釋,郝貝為之安心,笑道:「原來我名字還算不錯,害我想了十數年都沒想通。」
  眾人會心一笑,隨後郝大已準備為郝寶治傷。
  只見靈邪寶刃鋒利尖端輕輕觸及郝寶眼眶,劃出一道細細血痕,寶刃似有一股吸力將淤血吸出,像白水晶長著紅琥珀,一條條細根粗莖直上升。
  郝寶感到一陣冰涼從傷口滲入淤血處,覺得十分舒暢,疼痛大為減少,他仍是一動不動,免得臉上留下疤痕,那可就得不償失。
  令佳玉注視著寶刃神奇變化,歎為觀止造物的神奇,真想伸手觸摸,卻始終不敢伸手。
  只見得寶刃漸漸吸長血絲,佈滿整個刀身而成血紅色,郝寶臉上淤血也漸漸化去,腫脹也消退許多,及至吸出的血已變成談紅而帶透明狀,那把寶刃才又漸漸轉為明紅、晶紅,以至於淡紅而恢復透白,郝寶臉上疼痛早已消失殆盡。
  郝大此時才笑道::成了,寶刃已把你體內萬年靈芝的潛流吸行運轉,治你皮肉傷,那是小事,阿寶你不必再擔心青臉見人了。」
  郝大收起寶刃,愛不釋手地觸摸著。












第18章 巧破迷宮陣
  郝寶張開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模向眼眶,是不疼了,可是見不到自己臉容,總難以放心,問道:「爺爺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郝大笑道:「爺爺還要你說出解開此陣的方法,豈會騙你?」
  郝寶心想也有道理,可是一顆心仍放不下來,又瞧向郝貝及令佳玉,想得到更真確的答案。
  郝貝把臉推過去;笑道:「阿寶你現在的臉,完全跟我一樣,敬請放心。」
  令佳玉含笑道:「那寶刃如此神奇,早就治好你淤血傷處
  「真的嗎?」郝寶摸了模,也有了笑容:「還好,老天果然瞭解,英雄的形象是片刻不能破壞的。」
  探頭往晶亮冰面瞧去,淡淡影子也能看出臉容不再青紫,他才放心,笑的更開心。
  郝貝憋笑道:「阿寶,被揍的人算是英雄嗎?」
  「這……」郝寶笑容一頓,立即瞪眼叱道:「你沒看到我是為爺爺才犧牲自己,這種精神多偉大,你想犧牲都辦不到,這樣難道還不算是英雄?」
  郝貝臉容皺癟著,感到困窘:「對不起,阿寶,我剛才沒想到這些,你當然是英雄了。」
  郝大立時鼓掌:「對,如果誰說阿寶不是英雄,我第一個把他抓來揍一頓,簡直是有眼不識英雄。」向郝寶笑的十分獻媚。
  郝寶笑意又起,只是笑的有些苦:「話是不錯,可是這種英雄還是少當為妙,遲早會嚥了氣。」
  郝大乾笑道:「阿寶福大命大,哪是夭折之相?放心,爺爺支持你。」
  郝寶瞪眼道:「支持我什麼?被逼的英雄?你還要逼我幾次才甘心?」
  郝大笑的更乾窘:「阿寶你要原諒爺爺,那是不得已的情況下,爺爺才會如此,以後一定沒有了。」
  郝寶瞄眼道:「誰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只要爺爺脫困,什麼事都成真的。」郝大有意岔開話題,道:「你得到了什麼破解此陣方法?快告訴爺爺,也好及時脫困。」
  「爺爺,我覺得你這個十全真人愈來愈沒用了,連連吃癟,還要拖累你孫子。」
  「有什麼辦法?長江後浪推前浪,爺爺老啦!一切都得看你們年輕人表現了。」郝大窘笑中還帶著點得意,畢竟像寶貝這樣的孫子並不多。
  郝寶自得笑道:「總算爺爺還知道毛病出在哪裡,現在該知道日後要如何安排自己了吧?我是說『惹麻煩』這種事。」
  郝大趕忙回答:「爺爺知道,以後少出來行走江湖,免得麻煩源源不斷,咳咳,其實爺爺早就想通這一點,只是偶而會出點不得已的毛病而已。」
  郝寶道:「以後盡量避免就是。」
  他想著爺爺此次出來也是為了玉女仙島那老太婆把自己和阿貝囚禁,自也算是不得已,再挑剔他就不夠意思,摸摸自己傷勢,也減輕不少,心情也就好轉起來。
  想及自己把令天山耍得團團轉,更是意氣飛揚:「爺爺還算你有眼光,這種陣勢,若非我,還真無人能解呢!」
  郝大陪笑:「那當然,爺爺眼光自是錯不了,阿寶,到底用什麼方法?」
  「用雷電。」
  「雷電?!」
  郝玉點頭:「對,我謅了一大堆乾坤倒轉的方法,令天山才說雷電只在空中,地底根本不可能發生,可見用雷電破此陣,自錯不了。」
  「會是雷電?」郝大開始沉思,迷宮沉冰陣自然天成,若有暴風雨或雷電交加,該是可以破解,現在該想的是,此處煙霧迷漫,不見天地,若要借來雷電,似乎相當困難。
  郝寶見他想得眉頭深鎖,說道:「爺爺,這方法不管用?」
  郝大無奈一笑:「管是管用,只是哪裡去找雷電?」
  「這倒是麻煩……」郝寶也開始沉思,轉向令佳玉:「你爺爺有沒有透露一點風聲,有關解陣或雷電的方法?」
  令佳玉搖頭:「沒有,我爺爺從來不跟我談這些。」
  郝貝道:「我們可以和上次在九華山一樣,引動九龍吞鬼陣。阿寶你不是一丟石頭,雷電就來了?」
  郝寶瞄眼道:「哪有這麼容易?這裡哪來高山,石塊要丟向哪裡?你想的問題能不能成熟些?」
  郝貝為之語竭,乾窘著:「我以為要引雷電,這方法最好,所以……」乾笑起來,下面也不敢再說。
  「所以什麼?難道你還想跳入湖中被電成刺蝟猖頭?」郝寶捉謔說著,有意無意瞄向令佳玉曲曲扭扭的米粉頭。
  令佳玉處之泰然而帶回憶的甜美淡笑:「可惜這裡沒有湖.也沒閃電,電不成。」
  郝寶若有所悟;突地問向郝大:「爺爺你想這塊冰地,以前是不是湖?否則怎會那麼平?」
  郝大回答:「有可能,也有可能它老早就存在此地,是冰源而非湖。」
  郝寶道:「不可能,此處在長江支流,算算地頭也只在江南稍靠北一點點的位置上,要成為冰源,並不容易。」
  郝大歎息:「有的地理位置不同,出現的奇跡也不同,就如江南廬山奇神峰,常年照樣下雪,而其四周卻是四季宜人的天氣。」
  郝寶覺得爺爺說的並沒錯,自己差點拋棄原有的想法,然而老是不甘心地在湖冰打轉,終於被他想出點子。
  他欣喜道:「不管這玩意兒是不是湖,只要能把它變成湖就行了,我想劈。雷閃電的用意,差不多也在此。」
  郝大眼睛一亮:「說的有理。」但突然又消了氣:「這裡全是冰,如何變成湖?哪來如此神奇力量?」
  郝貝道:「我們可以找木柴。點燃火花,溶化冰地。」
  郝大搖頭:「這冰地不知寬廣有多大,你要找多少木柴?」
  郝貝無奈攤攤手:「我只有這個辦法了,看阿寶還有沒有新花樣?」
  郝寶得意道:「當然有。我用水;你們想想:冰山溶化變成冰河,冰塊丟入水中就溶掉了,而此處在長江支流附近,只要把水引過來,當然可以把冰源給溶去。」
  郝大聞言大喜,激動道:「阿寶真有你的,不錯,就用這方法,你們快把水引進來。」
  郝貝也甚為激動:「我看把長江水也引來,一次解決如何?」
  郝大急道:「不行!爺爺可不想淹死,適當水量即可,阿寶你快去引水。」
  郝寶瞄向令佳玉:「要出去,也得有人帶路才行。」
  令佳玉道:「我也不行了,方才情急地追進來,現在也跟你們一樣,要模著出去了。」
  郝寶無奈道:「看來只有多等幾天再說了。」
  郝大急道:「不行,爺爺可受不了這些罪。」
  郝寶道:「爺爺先前不是說過要多忍忍,免得令天山大開殺戒,怎麼現在又忍不了了?」
  郝大道:「先前是因為無法破解,所以必須忍,現在知道破解的方法,就一刻也忍不了。」
  轉向令佳玉,急道:「你把這幾次行走的方法說說看,說不定我能摸出一點門路。」
  令佳玉很快將方法說的清楚。
  郝大沉思片刻,道:「照你的說法,這陣勢是立體形成像蜂巢一樣,可高可低,就如爬樓梯,可上可下,該是屬於太極八封陰陽陣的解法……簡單的說,就是把放平的八封豎起來,則可找出它的出路……」
  他很快地將可能行走的出路告訴三人,並囑咐道:「快去快回,爺爺可不想老久困在這裡,只要走過大半冰源,剩下的以傳音方式行走,該無問題。」
  寶貝兄弟也想早些破去此陣,連連點頭,帶著令佳玉匆匆離去。
  三人照著郝大所說方法,再加上令佳玉似曾相識的走法,在迷霧中摸摸走走,上上下下,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行至郝大所說,無路可走的地步。
  三人只好改變方式,以叫聲來辨別方向,先是令佳玉走在前頭,差不多二十餘丈時,再發聲喊叫,然後郝貝超越她,再行四十丈,再輪到郝寶,如此保持直線行走。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也許外圍陣勢較為薄弱,眼前一晃,青翠上眼,他們終於走出迷霧區。
  郝寶噓了一口氣:「奶奶的,睜了眼的瞎子,竟然是那麼難當,走一條短短的路,就好像走盡一輩子的人生道路。」
  郝貝道:「我們走完了,爺爺可還沒踏出一步……」
  郝寶笑道:「便宜他了,咱們弄點水,讓他坐船就是。」
  他不敢耽擱,立即往四處尋去,郝貝及令佳玉緊緊跟在後頭,三人繞著霧區邊緣奔馳,終於被郝寶發現一處於涸的瀑布。
  郝寶得意直笑:「毛病果然出在這裡,咱們到上面去看看就能明白了。」
  說完直掠而上。
  瀑布雖高達百丈。但其禿巖兩旁仍長有不少樹木,足以攀抓惜力,郝寶換了兩次落腳處,也已翻上崖面。
  郝貝和令佳玉衡量一番樹木,也找好落腳處,各自騰身掠向崖面。
  郝貝換了三次落腳處,令佳玉則需五次之多,她才明白自己功力要差兩兄弟一大裁,不禁對兩人更為欽佩。
  及至崖面,流水聲自然傳來,三人已發現崖面原有河流,只是在十餘丈遠之處,被落石堵封而改道往右側流去,就如巨樹分岔,中間堆了一座不小的山垢。
  郝貝恍然一笑:「原來冰天雪地原是有溪流相通的。」
  郝寶得意道:「這下什麼厲害的陣勢都不管用了,咱們上,把石堤給劈開!」
  他抽出靈邪寶刃,掠往石堆,一刀切下,挑出大堆石塊,郝貝也不甘落後,奔向前頭,舉掌就劈。
  霎時碎石紛飛,石堤開始滲水,再劈挖幾下,流水滲得更急,終於決口,嘩啦啦一湧而下,衝垮石堤,有若萬馬奔騰,洶湧滾吞而來。
  寶貝兄弟倆笑的得意,立即閃向兩邊,嘗受著勝利的滋味。
  令佳玉心頭一陣矛盾,自己本是和寶貝兄弟對敵,如今卻反過來幫他們,這還沒關係,要是陣勢破去,爺爺不知又會如何,該不會又瘋狂吧?
  眼看洪水就要衝至,她還失神地站在干河床中央。
  郝寶以為她會閃開,但見她一臉茫然,心頭一凜,登時喝道:「喂2你快閃啊!」
  叫已不及,急往她衝去,趕在洪水前頭,把她撞往岸邊,兩人跌摔一團。
  令佳玉嫩臉已紅:「對不起,我失態了。」
  郝寶爬起來,拍著衣上泥灰,輕笑道:「洪水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一見鍾情還可討價還價;它跟你一見鍾情後,可就非帶你遠走高飛不可!」
  令佳玉更形窘困:「如此也好,省得我有反悔的機會。」
  她想著要是上次郝寶硬把她帶走,也許事情會好些吧?
  郝寶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如此乾脆,接下來要揶揄的話也接不了,只好乾笑。
  此時洪水已沖往崖下,刷出一條銀白瀑布,衝向崖底,撞出轟隆震撼聲,把三人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他們齊往崖下大群霧氣瞧去。
  只見得洪水沖擊流處,霧氣漸漸上升.露出品白冷冰也被淹沒而溶化。
  水勢先是洶湧衝勢,但因水源廣碩無比,及至後來,漸漸緩和,似有遲滯現象。
  郝貝已緊張道:「怎麼辦?那麼大的水源。衝到下面都不管用,要溶掉這座冰源,也不知要多久?該不會要三天、五天或一個月吧?」
  郝寶苦笑著:「除了這樣,也沒啥法子,只好讓爺爺多等幾天看看。」
  郝貝問道:「是不是一定要雷電才能破去此陣?」
  郝寶無奈道:「我也不清楚了。」
  他不禁對自己先前的推斷產生懷疑。
  郝貝顯得著急:「我們再往源頭找找,說不定另有支流,把它引過來,也許水勢大些,可以讓此肝很快破去。」
  「也好……」
  郝寶想調頭往水源行去,可是仍不甘心地瞄著冰源,為何如此難以溶解。這一瞄眼,突然間他發現濃霧上升速度甚為快急。
  他淬然有所驚喜,激動叫道:「阿貝不必去了,這水溶不了冰,可溶得了霧,你看那些霧上升得如此快,只要霧氣一散,爺爺自然可以脫困,這陣也算是破啦!」
  郝貝聞言,也認真往霧氣看去,果然上升快速,他已喜上眉梢:「能破陣就好,省得爺爺被水淹了。」
  兄弟倆陶醉在勝利情境中,令佳玉則顯得憂喜參半,喜者,可以救出郝大,或而能化去和寶貝兄弟間的嫌隙,憂者,爺爺要是知道陣勢被破去,不知又會發生何事。
  然而他們的思潮又被另一種情景所吸引;
  只見得霧氣上升速度驚人,像風吹浮雲,一大塊的往上飄,本是在高崖下方,如今已飄向上空,仍迅疾往上衝,似乎連結了天空水氣般擴散開來,遮去了陽光,剎那間化成烏雲密佈,沉沉地壓著大地,像是妖魔鬼怪即將出現的前奏,壓得讓人透不過氣而寒意心升。
  郝寶皺眉道:「怎會如此?那迷霧難道有邪氣不成?能帶動什麼妖魔鬼怪?」
  話未說完,突見得天空劈出一道閃電,強光照得四處青白,雷聲叭啦打得三人頭昏目眩。
  郝寶可被嚇得毛骨依然,急叫:「不好;妖魂出現了,咱們快躲開!」
  拉著郝貝、令佳玉,也不知方向在哪裡,慌急地往山區就撞,他只想找一處山洞巖縫躲身,再也顧不了如何破去陣勢。
  然而那道雷電劈出之後,淬然間狂風乍起,帶著驟雨撲將而來,叭啦啦掃打得山林樹木一片暴響,東晃西搖,宛若幽冥鬼在摧毀大地。
  郝寶三人自是躲不了,被暴風雨打得全身濕淋淋,還發了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小山洞,三人勉強窩在裡頭,臉色被雷電照得一陣青一陣白,很是心驚。
  雷劈打不停,狂風驟雨肆嘯山林,天地間一片黑暗蒼涼,挾摻洪水滾吞聲、百獸驚嚎聲,宛似世界將毀去而沉淪幽冥地獄之中。
  暴風雨中,霧氣早就散去,卻換上驟雨條條拉成長線編成的灰白巨網,罩著四面八方,根本看不清四處,只能從青白電閃中瞧及冰源已被雨水淹沒,漸漸溶解。
  足足肆虐半個時辰,暴風雨方歇停,雷電也消失,烏雲漸漸散去,陽光投射,又恢復艷陽青天,大地更為油綠。
  郝寶此時才探出洞,瞧了幾眼,方才掉魂之事早就一掃而空,換回一陣自得笑容:「我就知道這方法一定行得通,呵呵!要閃電,閃電就來。」
  郝貝無奈歎道:「可是你也不必連暴風雨一起要來,可把我嚇昏了。」
  「這……這……」郝寶笑容轉為尷尬:「光是雷電多沒意思,再來點暴風雨,增加一點氣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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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貝苦笑:「可是也不必搞成落湯雞吧?」
  郝寶乾笑:「這……這是意外,呵呵!凡事都有點意外……親身體驗一下,不是挺有趣的嗎?」
  郝貝苦笑:「有趣是有趣,就是太激烈了些,有點受不了。」
  郝寶笑道:「你現在還會說話,表示你還受得了,爺爺可就慘哎!無依無靠的。」笑的更逗人。
  想及郝大,郝貝也笑不起來:「爺爺會不會被洪水沖走了?這洪水好像不小。」
  郝寶這才想起不只暴風雨,還有洪水,尖急叫道:「糟了,咱們快去瞧瞧。」
  說著已奔出山河,直掠崖邊,郝貝不敢落後也直追而出,令佳玉猶豫一下,擰於濕衣,但覺不會貼粘肌膚露出窘態,方自追在後頭。
  及至崖邊,往下瞧去,霧氣已散,冰源亦解,洪水已順著山勢婉蜒洩濤遠流,兩邊山勢現出湖水洩失而留下明顯的禿白,和上邊草木翠青形成直線的水平分界,綿延不知盡處。
  他們自然無法找到郝大。
  郝寶乾癟一笑:「爺爺不夠意思,解了陣,就自己先溜了。」
  郝貝急道:「爺爺不會先溜的,他一定是被水沖走了。」
  「溜跟沖都差不多,反正爺爺是走掉了就對。」
  「可是我們總要把他找回來。」
  郝寶於笑:「我也是這麼想,走吧,希望不要找到東海才好。」」
  不敢怠慢,他和郝貝、令佳玉很快掠下山崖,四處搜尋,並不時喊叫。
  從上游搜到下游,足足搜遍了大部份地區,郝寶這才發現床板破碎,再搜尋一陣,方自見著郝大以自己腰帶捆著床板,卡在一株分叉禿樹,也因冰源已解,身軀已懸在空中,奄奄一息。
  郝寶憋笑道:「阿貝,爺爺好厲害,雷雨交加,他還睡的那麼甜。」
  伸手往枯木指去。
  郝貝順手勢瞧去,只見枯樹掛滿長草,枯枝、樹皮,隨風輕擺.急道:「那只是爺爺的床,他人呢?」
  「在床上啊!是用綁的!」
  郝貝再仔細看,方自發現雜物中仍見人形,叫聲爺爺,急忙奔前,果然發現祖父在樹上。
  慌張地攀樹而上,解下郝大;發現他仍有鼻息,這才噓口氣,平身置於地面,慢慢推拿。
  他道:「爺爺你可要醒醒,陣勢已解了。」
  郝大並無反應。
  郝寶走前,發現祖父肚子脹得更大,已笑道:「爺爺不但肚子大,心更大得很,睡覺就睡覺,還拚命喝水,喝得消化不良都不知道,這怎麼醒得了?」
  雙手按向郝大肚子,按壓幾下,一口箭水從他口中射出,接連幾次,肚子消去不少,郝大也因此悠悠醒了過來。
  一張眼就是郝寶怪昧笑容,郝大醒得更快,一掌已打向郝寶腦袋,叫罵道:「小兔崽子,你爺要你放些水,你竟然搞得雷風暴雨,外帶洪水灌淹,你想把爺爺淹死是不是?」
  郝寶一時不察,被打個正著,雙手按頭,癟困直笑:「爺爺,凡事都有意外嘛!」
  「意外?你爺爺的命豈能拿來當意外?」郝大又想敲,郝寶已跳開。
  郝寶乾笑道:「其實我早就算準爺爺會掛在這樹上睡覺,淹點洪水又有何關係?」
  郝大瞧及樹上破爛床板,不禁也笑起來,笑罵道:「再搞幾天,爺爺非被你們搞死不可,廢話少說,快替爺爺整整身子,那老瘋子恐怕就快到了,爺爺總不能如此狼狽見他。」
  說著,寶貝兄弟很快替他整整衣衫,郝寶道:「爺爺,乾脆你把他脫了,穿著它,什麼派頭也沒有。」
  郝大瞪眼道:「沒衣服成何體統?」突有所思,邪笑道:「阿寶你身材不錯,露在外頭也蠻好看,外衣就借我穿如何?」
  郝寶汕笑道:「爺爺想的美,這衣服可是孫雪兒……」突然瞄向令佳玉,似覺得在她面前說出孫雪兒之事,實是不妥,立即想改口。
  郝大已逮著機會地奸笑:「來不及啦!你不借爺爺,爺爺就說出它是件……」
  「爺爺!」郝寶喝止他,瞪眼道:「爺爺你很沒有良心,竟然對孫子使出威脅的手段。」
  「沒辦法啊!世風日下,你借不借?不借我可要……」
  郝大又想說,郝寶更急叫道:「借借借!真是世風日下,爺爺坑孫子!」脫下上衣丟給郝大,白眼道:「就算我借你,你仍掩不了那個大肚皮,想來也光彩不到哪兒去。」
  郝大一凜,自己肚皮實也不小,但豈能認輸?也脫下破衣,穿上郝寶上衣,自得笑道:「沒關係,把腰帶纏高些,不就成了?」
  郝寶實也沒辦法,往令佳玉瞧去,光著上身,有點困窘,只好擺動結實肌肉,笑道:「男人不穿上衣,是不是更有魅力?」
  令佳玉見著他身上肌肉結實而均勻,勁道隱露,十分搶眼,但是她卻無法讚美幾句,歎笑一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更有魅力,便我知道它被打以後仍會淤血變成青紫,而且打你的人就快來了。」
  她目光移往遠處,郝寶及郝大、郝貝也順著她目光瞧去。
  遠方正有一位蓬頭亂髮的老人疾奔而來,那不是令天山是誰?」
  郝寶暗自叫苦,郝大可更急,因為他的褲帶還掛在樹上,急忙叫道:「阿貝快把我的腰帶拿來!」
  阿貝聞言馬上掠向枯樹,從破床板上解下腰帶,掠回交給郝大。
  郝大立即纏向肚皮,包是包住了,可是仍凸在衣衫外頭,倒像是包了布的皮球,有點滑稽。
  郝大拉拉衣衫,自我安慰笑道:「聊勝於無,挺著就是。」
  不由得他多說幾句,令天山已奔至,厲聲就吼:「郝大你敢破去我的陣勢?」舉掌就劈去。
  寶貝兄弟見勢不妙,雙雙攔向令天山,倒也將他掌勢封住。
  郝大處之泰然:「令老頭,你我不是賭了這一局?如今陣勢已解」。
  「放屁!誰也解不了我的陣勢,你該殺——」
  令天山怒不可遏,雙掌聚勁往左右推去,逼得寶貝兄弟連連打滾,其勢未停,猛往郝大射去,一掌又打向郝大,震得他飛撞枯樹,心頭為之悶疼,窩縮一團。
  令天山一招擊中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永遠是我手下敗將!」
  話方說完,再次欺身,凌空一掌就打,不想讓郝大立即斃命,卻也想讓他痛叫連天。
  郝大已無處可躲,連連勁硬撐的本事都沒有,眼看掌勢已臨,暗道苦也,突聽得郝寶叱喝:「惡魔你敢傷我爺爺?」
  靈邪寶刃已旋飛丟出,幻成一道銀光,直掃令天山左脅,銀光嘯急,冷意逼人,迫得今天山心頭一凜,不敢挺身硬接,連忙側扭身形,騰出左手往銀光劈去,滿以為一掌就可打下銀光,豈知靈邪俱有旋破真氣之能,雖被封去不少勁道,卻仍罩旋而來。
  眼看就要掃中令天山腰脅,迫得他大駭:「小雜種,你敢偷襲?」
  危急中扭掠身軀,倒翻天際,也因銀光勁勢弱了不少而被他避開。
  他想同時教訓郝寶及郝大,但身在空中,郝寶又在遠方,當機立斷,還是先揍郝大一頓再說,遂扭身反撲郝大。
  每以為郝大已不可能移動位置,是以在反撲之際,並未太認真辨位,只憑著方纔的直覺就已掌力盡出。
  如今一轉身,忽見得郝大已趁郝寶旋刀之際,躲開數尺,今天山怒喝:「你想逃?」抬掌又移前數尺,想再次將人劈中,然而身在空中,變勢不易,而且寶貝兄弟又圍上來,迫得這掌只能以邊緣掃中郝大,滾向側方,並無多大受擊。
  令天山此時也被寶貝兄弟逼退數尺,差點滾落溪流,寶貝倆趁此又逼向令天山,所有絕招都使出,一時也迫得令天山手忙腳亂。
  郝寶稍佔上風,促狹之心又起,汕笑道:「老惡魔,你以為郝家那麼好欺負?今天就讓你嘗嘗苦頭,看招!」
  「大殺四方」巳攻出,已無招式可言,看來全是爛打,卻招招迫得令天山節節敗退。
  令天山不由得咆哮:「該死的傢伙,老夫宰了你!」
  猛吸真氣,空出胸部,硬接郝寶掌勁,被逼退三步,他卻趁機反擊兩人。
  郝寶一擊不中,暗自叫糟,馬上大喝:「阿貝快退!」不敢戀戰,和阿貝雙雙掠回郝大身旁,改攻為守。
  令天山哇哇大叫:「歪種!連老夫一掌也不敢接,嘿嘿!你們逃得了?」身形一掠,再次撲向他們三人。
  寶貝兄弟倆只好擠力迎敵。
  郝大卻用盡全力吼出,希望能震醒令天山:「令老頭你一生信守承諾,難道你想背信不成?」
  他雖武功受制,但全力吼出,聲音仍不小,不敢說把令天山震醒,卻把話震入他耳朵裡。
  令天山一楞,攻勢稍緩、喝道:「老夫何時背信?」
  郝大冷靜而帶些不屑:「現在。」
  「現在?2」令天山叱叫:「現在是你破去我的陣勢,我要宰了你。」
  「可惜你卻說過,只要破去陣勢,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你胡說!」令天山大怒,舉掌又想劈。
  郝大不閃不避:「你要食言,我也莫可奈何。」
  令天山老臉一陣抽搐,哇哇大叫,他是想起賭局之事,雙掌一直劈不下去,否則就茫失信諾,可是一口悶氣總是嚥不下。
  郝大見他表情,心知此話奏效,淡言又道:「令老頭你該看得清,四處冰源濃霧已化去,迷宮沉冰陣已解。」伸手揮指四處光禿一片。
  令天山咆哮若瘋子:「誰說陣勢已破?你們胡說!」
  不能打人,雙掌只好落於那株大枯樹,掌勁劈處,枯樹為之粉碎,叭啦一響,木屑滿天飛。
  「誰也破不了我的陣勢——」枯樹已碎,令天山仍狂劈亂打。
  一旁不知所措的令佳玉此時已急忙欺前,急道:「爺爺你冷靜些,陣勢破了,還可以再擺……」
  「誰說陣勢破了!」令天山反掌逼退令佳玉,喝吼:「你不懂,還敢幫外人,退去,否則我連你一起教訓!」
  令佳玉滿是委屈,上前也不是,退開也不是,淒楞楞地站在哪裡。
  郝大道:「令老頭你難道沒聽見劈雷驟雨聲?你的陣勢是被雷電所破去,你該沒什麼話說了吧?」
  今天山大駭:「你們……你們早知道破解方法?!」
  郝寶謔道:「我爺爺都說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不只是雷電。用大水也能衝垮,呵呵!不知大水有沒有沖掉你的床鋪?」
  今天山不能相信而恐懼地退去,急念著:「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會想到用雷電,一定不可能——」
  說到後來,他已克制不住,發瘋般地喝吼,手爪猛往身上扯抓。不但抓碎衣衫,就連硬如銅鐵的肌膚也出現血痕,他仍在抓.看得眾人觸目驚心。
  令佳玉趕忙衝前,切聲道:「爺爺不要抓了,那樣會傷身體的!」
  幾次想拉住今天山雙手,都被甩掉,她也快瘋了,奮不顧身地想阻止爺爺此種舉動。
  令天山瘋狂咆哮:「我想了三十年,豈會在短短幾天內被破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抓得更狠猛,一爪五血痕,不停暴現肌膚上。
  他本以為郝大要解此陣,少說也要十年八年,才和他訂下此賭局。如今短時間被破去,已讓他無法接受此事情。
  郝寶皺眉道:「這瘋子瘋成這樣,他還會守信用嗎?我看我們先溜為妙。」
  郝大道:「我也搞不清他現在會不會守信用?不過現在走掉,並不能把事情解決。」
  郝寶無奈一笑:「爺爺你以後千萬別再惹這種事。倒霉的都是你孫子。
  郝大乾笑:「既然不是爺爺倒霉,那有何關係。」
  郝寶瞪眼:「遲早有一天你會跟著倒霉。」
  郝大笑道:「有這種事嗎?有你們兩位寶貝孫子在,爺爺好像十分幸運!」
  郝寶正想反駁之際,令佳玉已有驚叫傳來,她已被今天山甩跌於地,雙手也現出不少血痕。
  她見著爺爺仍自抓著自己,已是不忍瞧及,急叫道:「爺爺你別再抓,是他們騙了你的雷電!」
  此語一出,全場皆驚,尤其是郝寶,每以為她會幫著自己,沒想到在這節骨眼裡競又被出賣了。
  他瞪著令佳玉,實在想咬她一口,令佳玉本也歉然瞧著他,但目光一觸,她已避去郝寶凌厲目光,轉瞧它處,淚水已盈眶,卻始終未掉下來。
  令天山不再抓自己,反抓令佳玉雙肩,抖晃不已,急問:「他們真的騙了爺爺的雷電?」
  「嗯。」令佳玉淒心點頭。
  「怎會?我分明沒說這句話。」
  「他們是…」
  郝寶見令佳玉要說出方法,趕忙喝止:「喂!你可別亂說你說過要幫我忙的。」
  「我……」令佳玉左右為難。
  令天山已逼言:「阿玉你說,他們如何騙了我?」
  令佳玉咬咬嘴唇,已顧不了那麼多,將郝寶如何使詐騙得解陣方法說了一遍。
  郝寶恨得咬牙切齒:「令佳玉你給我記著,我再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壞的女人!」
  令佳玉別過頭,不敢面視郝寶,真想馬上離開這裡,這讓她心疼的地方。
  此時郝大已叫寶貝兄弟退守,以防令天山嚴厲反擊,然而今天山聞及孫女所言,竟然不再咆哮發怒,反而欣喜大笑。
  「哈哈哈……原來你們是用詭計騙得,你們根本沒自己想出破解的方法,哈哈哈……」
  他並未因被騙而惱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這反應使郝大祖孫三人感到詫異。
  今天山狂態畢露,欺向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認不認輸?這破陣方法根本不是你想出來的,你輸出這一局。」
  郝大以為他要逼過來,但見及他只逼前兩步就不再前進,—顆懸縮的心方自鬆下來,也淡聲道:「令老頭你若守信用,就該想得通,咱們賭的是如何破去此陣,至於何種方法並沒約定,如今陣勢已破,你該知道輸贏是怎麼回事。」
  令天山不怒反而笑的更得意:「不錯,陣勢是被破去,但是你用的方法卻是從我身上騙去的,這證明你仍不如我,知道了沒有?我贏的是比你強。比你聰明!哈哈……」笑的更狂。
  郝寶問道:「這麼說,你是承認此陣已破去,賭局輸了?」
  令天山兩眼寒芒掃向四周,哈哈大笑:「冰天雪地都不見,當然是破去,輸了這局又何妨,我是要讓你爺爺知道我比他厲害。比他聰明,樣樣都比他行,哈哈…郝大你真的老了,竟也叫孫子騙我的解陣方法?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天才——」
  郝大自嘲一笑,不好回答,畢竟這破陣方法,他是想不出來。
  郝寶卻有妙言,揶揄道:「第一聰明的天才也會受騙嗎?」
  令天山並示把話聽清楚,喝問:「你說什麼?」
  郝寶字正腔圓地說:「我是說,難道天下第一聰明的天才受騙時,都是這麼高興嗎?」
  這話可把郝大和郝貝逗得憋紅了臉,兩人硬是把笑聲給壓下,連令佳玉也都有了笑意。
  令天山腦袋還是一片迷糊未通之際,郝寶實在也忍不了,哈哈笑起,又補了一句:「我說你是天才已被我騙得團團轉,那我該算什麼?哈哈……」
  說完捧腹大笑。
  郝大看他笑的得意忘形,急道:「阿寶你不想混了?」
  郝寶仍摟著肚子大笑:「沒辦法,我忍不下來……」又笑的更狂囂。
  令天山哪能受得了,老臉一陣青白,厲道:「要不是你使妖術,老夫豈會受騙?你討打!」
  話未說完,掠身而起,張手就揍抓。
  郝寶果真得意忘形,直到見及令天山撲來.才知要糟,趕忙凝勁迎敵,然而時間過急,令天山內力又深不可測,被他打得連滾數滾,疼痛遍身。
  他急叫:「阿貝快救我啊!」
  說話之際,又被逼砸兩掌,險象環生。
  郝貝想出手,卻被郝大攔下。
  郝大急道:「讓他揍幾掌就沒事,要是你出手,事情又要鬧大,爺爺又要遭殃。」
  郝貝急道:「可是阿寶……」
  郝大黠笑一聲:「放心,阿寶那身皮就是欠揍?愈揍內力愈強.沒啥關係。」
  在爺爺阻攔下,郝貝只好住手,無奈道:「不知阿寶這次會傷得如何?」
  郝寶連叫幾聲,眼看沒人來救,吃過一次虧,學一次乖,見勢不對,他趕忙裝成重傷,倒地不動了。
  今天山喝吼厲叫,再打兩拳,見郝寶只有沉痛呻吟聲,已沒什麼反應,一口癟氣方自洩氣,叱罵道:「下次再騙我,小心我摘下你腦袋!」
  他把郝寶提回來,丟向郝大,繼續想起方才得意事而哈哈立笑。
  郝貝趕忙扶起郝寶,急道:「阿寶你沒關係吧!」
  郝寶呻吟苦笑:「我終於想通,把天才騙得團團轉的人,到後來就變成一樣東西。」
  郝貝好奇追問:「變成什麼東西?」
  郝寶苦笑:「變成肉墊子,隨時都有拳頭落在身上。」
  郝貝有股恍然而逗趣表情:「哦,是欠揍的就對啦!」
  郝寶突然想起方才郝貝並未救人,不由得火冒三丈,叱道:「你才欠揍,誰叫你見死不救,該揍的是你!」
  翻過身,拳掌全落向郝貝身上,嚇得郝貝趕忙逃向郝大,一臉驚惶,不知所措:「阿寶你不能怪我,是爺爺不讓我去的。」
  「爺爺也是一樣,見死不救,照揍!」
  郝寶照樣撲向爺爺,揮拳就打。
  郝大和郝貝急忙逃開,郝大急道:「阿寶別誤會,爺爺武功受制根本救不了你。」
  「既然救不了,為何叫阿貝也不出手?」
  「那是因為爺爺算準你會用哪一招(裝成重傷),為了能讓你順利施展,才叫阿貝別去打擾,你快住手,否則爺爺可要把此招告訴令天山了。」
  雖是追逐,郝寶確實也因受了內傷,功力大減,並末追上兩人,聞及郝大所言,已知他的用意,再說要是讓令天山知道自己裝成重傷,保證會再遭毒手。
  他暗自好笑:「重傷的人還會追殺別人?」瞧向令天山,他似乎也正為這問題感到不解,狐疑地瞧著自己。
  他不得不再裝出傷勢沉重,追了兩步就摔跌於地,沉痛叫道:「算你們好狗運,等我傷好了以後再找你們算帳!」
  他乾脆趴在地上休息了。
  今天山這才去了心頭疑慮,哈哈大笑.喝言道:「別再玩小孩子遊戲,郝大,你認不認輸?我是比你強!」
  郝大慢步走回:「認輸又如何?事實上陣勢已破去……」
  今天山喝道:「我要你承認想不出破解方法,是從我這裡騙去的,這跟賭局無關。」
  郝大一時弄不清他用意,也不敢胡亂表示意見。
  令天山看他不懂,再次喝道:「陣勢破去,賭局算你贏,老夫不耍賴;你卻要承認用奸詐手段才騙得我的破陣方法,是我的手下敗將!哈哈哈……」
  看他笑的如此狂妄,似乎賭局的輸贏比兩人的強弱更不重要了。
  郝大摸摸鼻頭,淡聲道:「人說,兵不厭詐……」
  「胡說!是你耍詐騙得方法,你根本不如我!」令天山厲叱道:「承不承認?不承認,今天休想離開這裡。」雙掌運勁,作勢欲擊。
  聞及「離開」兩字,郝大軍心大定,已知浩劫已過,問道:「這麼說,你也承認輸了這次賭局?」
  今天山哈哈狂笑:「輸了這局又如何?你是我手下敗將,我照樣可以擺出另一種陣勢,讓你永遠解不開,哈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皇帝,哈哈哈……」
  他在狂笑,郝大也讓他笑個夠,心下暗歎,三十年的苦練,今天山功力果然大得驚人,天下恐怕無人與之匹敵,除非……
  他想了許多人,例如以前的奇幻宮主……少林前任不知死活的長老驚天大師,還有……該是服過萬年雪靈芝,功力源源不絕,現在尚未完全化開的寶貝兄弟。
  想及孩子,郝大不禁轉瞧阿寶,他卻當真睡在地上,決心不再插手此事。他有個願望,最好令天山再次發瘋,把郝大和阿貝揍得跟自己一樣,來個通通有罪受。郝大無奈歎息。令天山再次逼問:「郝老頭你到底承不承認敗在我手下?」郝大歎息道:「我承認,經過三十年,你確實比我強多了。」「真的?」「嗯。」郝大長歎不已。今天山十分激動,就快像小孩手足舞蹈而蹦跳起來,哈哈狂笑:「果真是真的,哈哈哈……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十全真人再也打不過我了!哈哈哈……」
  狂妄刺耳笑聲震得滿山迴響。
  郝貝有點不能接受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爺爺敗在他人手下,不甘心地叫問:「爺爺你當真認輸不成?」
  郝大歎笑:「凡事有輸贏,避過今日,下次再贏他不就成了。」
  郝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心情不再像方纔如此忿忿不甘,已盯向令天山,靜觀其變。」
  令天山笑夠了癮頭,才稍斂笑態,狂聲道:「郝大,你功夫比我想像的差太多,還是回去苦練三十年,到時……我看你連十年都活不了,哪還有三十年可言?哈哈哈……」
  郝大暗歎不已。
  「郝大,我看體乾脆當我手下,咱們共同逐鹿武林霸業如何?」
  郝大歎道:「我老了,沒幾年可活,再幫你打天下,實在是浪費生命。」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不但功力不濟,連銳氣也挫衰,實在敗得可憐,滾吧!十全真人今後將在武林消失。」
  郝大冷靜道:「我不會消失,我會再研究陣勢……」
  令天山截口道:「儘管來!任你如何研究,老夫也不怕你,嘿嘿!可別再派你孫子來拐騙,否則連你們一起殺了。哈哈哈……
  他欺身跳前,迅捷地拍掌,又賞了郝大、郝貝各一掌,打得兩人往後倒摔,正巧撞向郝寶,頻頻叫痛。
  郝寶招招手指,黠笑道:「歡迎歸來!」趁機又用手肘撞頂兩人,方消心頭怨氣。
  今天山擊退兩人之後,笑的更狂:「郝大。我要你敗得徹徹底底?敗得灰心、敗得想自殺……對!」恍然般大笑:「就是要你自然、癟心、痛心、灰心地自殺,這才是你最痛苦的死!哈哈哈……我還要你看我統御武林而像今天一樣向我求饒!哈哈哈
  狂笑中,又劈出強勁氣旋。掃得四處飛沙走石,嘯風大作,方自狂囂離去。
  令佳玉淒心地瞧向郝寶,卻得不到他的眼神反瞧一眼,悲淒一歎,也跟著令天山離去,留下一段令人感傷心疼的情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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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驚天和尚
  郝大見他們走遠,方自噓口氣:「終於擺脫這魔頭糾纏,真是要命。」
  郝貝道:「爺爺難道你就如此認輸不成?」
  郝大道:「對付這發瘋的老魔頭,輸贏已不是很重要,最要緊的是如何想辦法再把他囚起來,這才是大事。」
  郝貝道:「爺爺想到方法了?」
  郝大苦笑:「我正為這事煩惱,不過……」轉向郝寶,笑聲轉為惹黠,似乎有了他的幫忙,很容易就可成事。
  郝寶比叫道:「爺爺你少打我車意,咱們這筆帳還沒算清,你還想亂搞?你不但害我身受重傷,還讓我的感情受到傷害,這樣還不夠?難道要把你孫子弄得死翹翹才甘心?天下的爺爺就屬你最殘忍了。」
  郝大摸摸鼻頭,乾笑道:「阿寶你別太在意,爺爺也是不得已,希望下次別搞成這麼糟才好……」
  郝寶北道:「還有『希望』?要『一定』沒有下次,否則我遲早會死在你手中。」
  郝大趕忙說道:「好好好,爺爺一定遵守規矩,保證下次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還差不多,快幫我療傷,打得可真是腰酸背痛!」
  郝大和郝貝不敢怠慢,立即為郝寶治傷,有了萬年雪靈芝,郝寶似乎愈帶勁,內力源源不絕,所受的傷,不但能避重就輕,而且復原時間也加快不少。
  過了兩刻鐘,郝寶也覺得傷勢去了大半,舒服多了,心頭惦記著奇女、幻女她們,算算日子也有兩天一夜時間,希望不會出事才好,是以傷勢較好,已急著要趕回去。
  郝大疑惑問道:「阿寶你急什麼?在這裡把傷養好不行?」
  郝寶叫道:「我還收了門徒,他們還在等我。」
  「門徒?!」郝大詫異:「你什麼時候開幫立教?爺爺怎會不知?」
  郝貝亂叫沖沖道:「前些日子,在太行山……」
  郝寶截口喝道:「阿貝你別亂說,這是本幫的大秘密!」
  郝貝立時住口,於聲道:「我以爺爺是自己人,說出來沒關係。」
  郝大更是疑惑:「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連你親生的爺爺都不能知道?」
  郝寶雖知道爺爺不可能背叛自己,但畢竟還弄不清他對奇幻宮的看法如何,要是站在反對立場,讓他知道反而不好。
  靈機一轉,他已有了主意,乾笑道:「其實哪有不能讓爺爺知道的道理?只是……只是……」裝出難為情表情。
  郝大追問:「只是什麼?對爺爺,還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郝寶無奈道:「好吧!你想知道我就說。」瞄向郝貝,狡黠一笑:「我的門徒只是兩個小女孩而已。」「小女孩?!有多大?」「大約十四五歲…」
  郝太恍然一笑:「你們是不是在玩家家酒?聚派立幫,竟找這麼年輕的小女孩?」
  郝寶正是要郝大如此認為,笑在心裡,外表仍是困窘表情:「只是玩玩,所以才不想告訴你。」
  郝大爽朗笑道:「說都說了,也無啥緊要,反正玩久了就會變成真的。」目露邪光:「爺爺想知道的是,她們長得如何?你們是不是對她們有意思?」
  郝寶蹬服道:「哪有宮主和宮兵談情說愛的,你胡說些什。麼?」
  郝大黠笑道:「說的也是,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你們的幫派解散了……」突已想及,愈描愈黑,吃虧的恐怕是自己,立即改口笑道:「既然沒戀愛可談,爺爺也不想追問,不過一個宮兵,也該長得上相;才不失面子,尤其又是女的。」
  郝寶自得笑道:「放心,你孫子的眼光差不到哪兒去,她們長得跟大姑差不多……」
  「這麼胖?!」郝大感到吃驚。
  郝寶嗔笑道:「爺爺你也真是,大姑早就減肥成功,變回大美人,你還說她胖?」
  郝大窘笑道:「原來你大姑已變回原形,爺爺失察了,請見諒。」
  郝寶道:「原諒你是可以,不過我那宮兵是從山上撿回來的,凡事都不懂.爺爺見著之後,不淮問東問西,免得嚇著她們。
  郝大但覺好笑:「她們當真不知世事?」
  郝寶道:「現在知道一點點,爺爺你答不答應?不答應就別見她們。」
  郝大急道:「答應答應,她不懂世事。問也是白問,爺爺可不想多費口舌。」
  郝寶這才放心,否則郝大亂問,以奇女、幻女一無江湖經驗。不必三句,保證洩露身份,這可就麻煩。
  他道:「爺爺不問也是對的,省得愈問愈迷糊,咱們找她們麼吧?省得時間拖太久,出了毛病。」
  郝大也想見見這兩位奇怪的女孩,遂立即答應同行。
  三人稍作收拾,已往下遊行去.行走中,寶貝兄弟不時替郝大解穴,希望能夠替他恢復功力。
  霧層早已退去,溪流去路又明朗,不到一個時辰,三人已走出長江口,郝大功力也已恢復,他們改為掠行,順著長江沿岸找尋那艘稍帶尖長的小船。
  只見得江水深碧綿延千里,粼波蕩蕩閃閃生光,照映山色倒影,寧靜中帶著深幽,承載無數船舟點點,就是找不到想要找尋的那艘。
  找了一陣,郝貝大為緊張:「糟了,沒有船隻,她們可能出事了。」
  郝寶恨道:「梁小福這小鬼,明明要他等我們回來,他還敢亂跑?要是出了差錯,非扭斷他的頭不可。」
  郝大道:「我想他們可能等得太久,說不定已找客棧落腳,咱們先到岸上小鎮,一方面可以打探消息,另外,你們看,爺爺一身破爛?阿寶還光著上身,也該換件像樣的衣服了。」
  郝寶瞧瞧自己上身,也覺得想笑,遂答應爺爺意見,三人齊往小鎮行去。
  三人來到了鎮上。先買件合身衣服換上,再找家客棧吃它一頓飽。
  吃飯時,四處坐了不少人,各自交頭接耳或高談闊論,談的幾乎都和奇幻宮有關,寶貝兄弟暗自得意,郝大雖有了警惕,但任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到此事會與自己孫子有關。
  郝大問道:「最近黑白榜是否貼出奇幻宮復出的消息?」
  郝寶打迷糊:「我可不清楚。打從被你從玉女仙島趕出來,我就一天也沒清閒過,不過聽那些人所說,該是差不到那兒去。」
  郝大歎息:「奇幻宮敢揚言復出,必定有備而來.江湖恐怕又要起浩劫了。」
  郝寶道:「有時候浩劫是雙方面造成,其實奇幻宮不做壞事,讓她們立足有何不可?而且她們不是說要和各大派共存?」
  郝大道:「恐怕不可能,很多人不會饒了她們。」
  郝寶叫道:「這就是他們不對了,趕盡殺絕,難怪人家會反抗,哼:逼狗都會跳牆,何況是人。」
  郝大看他反應如此激動,急道:「阿寶。這件事還未明朗前,你千萬別插手。否則事情鬧大,恐怕連爺爺也護不了你。」
  郝寶沉哼一聲,未再繼續說下去,心頭卻暗自決定誰不想讓他活,他也不含糊要誰擺平。
  郝貝道:「我們還是先找奇女和幻女吧!」
  一句話!把郝寶拉回現實,他四處搜尋,街道、巷口、店舖、窗戶,甚至遠處船堆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找不到半絲蹤跡。
  他恨得牙癢癢,猛拍桌面:「這小和尚,專搞餿花樣,被我逮著了,非拔光他頭毛不可:」
  話未說完,眼睛餘光但覺客棧西窗外有顆光禿腦袋一閃即逝,他現在對光頭可特別敏感,乍閃之下已警覺:「光頭?!會是那小鬼?」
  等不及向郝大、郝貝打招呼,已先行追出。
  郝貝一臉詫異,郝大已笑道:「阿寶眼睛賊得很,光頭是錯不了,至於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小鬼?就得追去瞧瞧才知道,走吧!再不去,阿寶找不到人也甭想他會回來通知我們。」
  兩人一前一後掠出窗口,直往郝寶遁去小巷追去。
  郝寶精靈無比,只勢過一面土瓦牆,就已發現光頭在小巷中晃動,再見其身材矮小,分明就是小孩,不是梁小福是誰?
  他促狹道:「這小鬼如此鬼鬼祟祟,分明是在做賊,我倒要看看你偷些什麼?」
  他遂攝手攝腳地追下去。
  梁小福不知有人跟蹤,躲躲藏藏地溜進一家富戶人家。郝寶以為他想偷金銀珠寶,暗道這小子眼光不錯,找到這麼一個好對象,也跟著翻牆而入。
  院內紅亭綠瓦,小橋流水,佈置豪華,在這小鎮地方實屬難得。
  郝寶判斷寶物該在左側一座金碧廂房才對,為何梁小福會往右側較為古斑月門遁去?
  「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還是他老早就知道哪裡另有寶物?」
  他愈想愈有趣,緊緊跟在後頭,省得錯失良機。
  豈知梁小福掠入月門,竟然往廚房鑽,撂下一個大布袋,把廚房裡的山珍海味統統丟入布袋,看他那副得意樣子,簡直比偷足一大袋珠寶還高興。
  郝寶眉頭直皺:「這小子難道失常不成?要吃東西,花點錢到飯館吃不就成了,就算沒錢,想辦法弄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弄這堆便宜貨?」
  他想不通,梁小福已撂起布袋,掂掂斤兩,但覺差不多,才露出滿意笑容,又躡手躡腳往回走。
  郝寶見他快潛至門口,粹然閃身而出,叱喝:「小賊那裡逃?」
  雙手猛地抓向梁小福的脖子。
  梁小福嚇得布袋直拋,甩頭就逃。
  然而在甩頭背對郝寶之際,郝寶雙手已扣住他脖子,抓得他四肢如狗兒般亂抓,卻一點也沾不著地。
  郝寶黠笑道:「好小鹼,你敢偷東西偷到我家,不要命了是不是?」雙手甩晃不停,扣得梁小福滿臉通紅。
  梁小福掙扎沾不了地,只好雙手反扣郝寶不緊不松的脖子.終能喘口氣,急叫道:「我不是偷,我在收東西。」
  「收東西?跑到我家來收東西,這算什麼?」
  「這不是你家,是你家廚房。」
  郝寶憋住笑意:「廚房的東西就能亂收?」
  「我沒亂收,那些都是快要壞了,我要把它收去丟掉。」
  「丟掉?我看是丟到你肚子裡吧?」
  「沒這回事,你抓著我的脖子,我怎麼丟?快放開我!」
  「放開你?」郝寶汕笑道:「放開你,讓你好丟是不是?」
  「沒有啊!再不放手。我就快斷氣了!」
  梁小福背向郝寶.不但瞧不著他,雙手也無法反抓,顯得十分狼狽.話一說多,連舌頭都吐了出來。
  郝寶呵呵笑道:「知道要斷氣,還笨得偷這些東西?」
  梁小福掙扎道:「我真的沒偷啊:快放開我——」
  好似性命他關.梁小福擠命急叫,聲音又尖又銳,倒把郝寶給嚇著,急忙把他丟在地上,叱道:「要死啦:做賊還這麼囂張!」
  梁小福跌落地面,氣道也順,方覺得舒服些.雙手揉揉脖子,忽聞得這聲音好熟,立即轉身,突見郝寶,驚詫得兩眼凸大。尖叫:「是大英雄……」
  這聲音更尖,逼得郝寶趕忙欺前,一手封向他嘴巴,此道:「你有完沒完?你以為這是你家是不是?」
  梁小福被封住嘴巴,方自驚醒,嗚嗚叫著.郝寶才鬆手,梁小福喘口大氣,如獲重釋,拍拍胸脯:「嚇死我了!」
  郝寶瞪眼道:「是你在嚇我,還是我在嚇你?」
  梁小福為之乾笑:「剛才被你抓急了,我只好尖叫,還好你終於回來了,等得我們提心吊膽的。」
  聞及此言,郝寶才想到正事,」嗔道:「我要你等我回來,你為何溜掉,還跑到此地做鹼?」
  梁小福滿是委屈:「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要偷,也該像樣些,偷人家廚房.你不覺得很沒面子?」
  「我是不得已的……」
  那寶看他如此委屈,也想問個明白:「你說如何不得已?我真不相信你分辨不出銀子和雞鴨肉.哪個值錢?」
  「要是銀子有用,我也就不會偷雞鴨肉了。」
  「你說.到底發生何事,由得你如此狼狽.有錢不能用?」
  梁小福大氣小氣直歎道:「不說還好,愈說愈有氣.就在你們離開的第二天的傍晚。突然來了一位老和尚。他看我理光頭,以為我是少林弟子,硬要我拜他為師,還要侍奉他。我看情勢不對,只好先答應。然後伺機開溜。前前後後—共被他抓著三次,這次最躲掉了,卻餓得我和奇姊、幻姊兩眼發暈,我只再冒險出來偷些吃的東西。」
  瞧向郝寶,十分欣慰:「還好,果真碰上了大英雄,我們於解脫了。」
  郝寶聞及梁小福遭遇,但覺好笑:「怎會有這種和尚?呵,你的光頭終於發生效用了。」
  梁小福苦笑:「倒霉的效用,大英雄你一定要替我們仇!」
  郝寶大言道:「這當然,敢胡亂逼我門徒的人,豈能讓他遙?」
  梁小福欣喜道:「大英雄收我為徒了?!」表情更是激動。
  郝寶輕笑道:「別高興太早,我說的是奇女和幻女,你這專偷鹹魚的徒弟,收了還真麻煩呢!天天都要吃鹹魚。」
  「可是我沒偷鹹魚……」
  「鹹肉也差不了多少!」
  梁小福有點失望地歎息:「早知道也偷些金銀珠寶,希大英雄下次給我新的機會……」
  郝寶道:「以後再說吧!說不定哪天我想吃鹹魚,你的機就來了,現在還是收拾那和尚來得實在些。」
  梁小福聞及要找老和尚算帳,一股氣勢也充現臉上,喝道:「對,先收拾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找大英雄的屬下麻煩!
  這聲音不小,加先前的尖叫,終究將此家人丁引來,遠傳來聲音:「在廚房,快去看看!」
  緊跟著細碎腳步聲及棍棒碰撞聲嚷嚷響來。
  郝寶瞄眼道:「你真是會找麻煩!」
  梁小福舌頭伸得長長:「我……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你早就兩眼發青了,快走吧!別忘了你的鹹魚!」
  郝寶示意他要從左側窗口逃去,自己則留下來引開人群。
  梁小福再次伸伸舌頭,抓起布袋,輕巧地已翻窗逃去。
  郝寶等得眾人逼近並叫喝,猛衝入廚房.他才抽出靈邪寶刃,就這麼一揮,切斷廚房樑柱,人已破瓦而出?將人丁罩埋瓦礫之下,傳來一陣雜亂哀叫,他方自揚長而去。
  幾個落腳,已跟上梁小福,兩人直往西山掠去。
  另一方面,郝大及郝貝,本是追丟了郝寶,但聞及屋瓦倒塌聲及一條青影飛出,已猜著是郝寶所為,也跟著迫往西山,總算迫對了路。
  不到一個時辰,梁小福已把郝寶帶至一隱秘山巖縫中,其外邊長滿面類長草;若非用心找尋,並不容易發現此處藏有人。
  方入石縫,奇女、幻女焦急臉容已出現郝寶眼簾,兩人摟著肚子.想必是餓壞了。
  兩人見及郝寶,一時也忘了餓肚皮,驚喜急叫:「阿寶哥你終於回來了,可等死我們了!」。
  一湧而上,將郝寶抱得緊緊。
  郝寶一副母雞照顧小雞模樣,雄赳赳氣昂昂。挺著胸脯道:「你們累壞啦!不急不急,我馬上給你們進補!」
  手一揮,梁小福一搭一唱地拿出雞鴨肉。笑道:「補雞在這裡.一人一隻…不,一人數只,直到吃飽為止。」
  見及烤雞,奇女、幻女再也忍不住飢腸轆轆,拍手直叫好,抓起雞肉,有樣學樣地和梁小福,張口就啃了起來。
  郝寶見得有趣,也抓起大只好似鵝肉,照樣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正吃的起勁之際,郝大及郝貝已撞進來,郝貝見狀,也吃兩口,但郝大卻盯瞧本就以為吃雞肉要狼吞虎嚥的奇女幻女。
  郝大捉怪地笑著,問向郝寶:「你的門徒都是這一類型嗎?」
  瞄向奇女、幻女,兩人嘴巴還啃著大把肉片,也以奇異光瞧著郝大。
  郝寶被問,方自發現奇女、幻女吃相實在不怎麼好看。怪異笑起來,道:「我的門徒別的沒什麼突出,吃,可從不落後。」
  郝大惹笑道:「總不能吃的這麼個樣子,尤其又是女孩家…呵呵!深山來的,總有點不同於別人。」
  郝寶也覺得該教教兩女子;遂走向兩人,作樣斯文地以拈撕雞肉:「你們啊!吃的太豪放了,可變成了現代豪放女,不雅觀,女孩子吃東西不能啃得離譜,要這樣優雅地吃。」
  他示範地將肉片清新脫俗地放入嘴中,連咀嚼也是慢斯理,倒也有幾分淑女風範。看得郝大歎聲弗如。
  奇女和幻女看了示範以後。兩人互望一眼,嘴中肉片塞滿滿.還有半截露在外頭,像極猛獸啃食,不禁嫩臉也紅了,尬地反瞧郝寶.正為嘴中大肉不知所措。
  郝寶正想要她們拿出來慢慢再吃』可是兩人乍然緊張下,硬是將大肉吞人腹中,看得郝寶驚心不已,歎笑道:「你真是很特殊。」
  奇女窘笑道:「對不起,下次我們會小心的吃。」和幻女斯文地吃起來。
  郝寶轉瞧郝大,稍帶得意笑道:「現學現賣,也是本派特色之一,爺爺你還滿意吧?」
  郝大笑道:「滿意滿意,如此吃法,我老人家就不必跟你們爭了!」抓起布袋肉塊,吃的可真兇猛。
  奇女、幻女見狀,不禁有了矛盾,奇女低聲問道:「這樣吃法。要多久才能吃飽?」眼看熟肉被大口吃去,肚子更顯得發餓。
  郝寶看郝大吃的兇猛,噸叫道:「爺爺你分明是想吃垮我們嘛!」
  郝大捉汕回答:「要不然,男人跟女人的吃法有何差別?」
  郝寶眼看阻不了他強食,只好轉向奇女、幻女,笑道:「有—種狀況,就是有人搶食時,你們就要比他凶,搶過他,最好連他的肉也一起吃下去,搶呀:」
  自己故意找碴地往郝大手中肉塊搶去,兩人掙扎,扯得兇猛。
  奇女、幻女噓了一口氣,那種吃法,她們實在不習慣,有樣學樣地也搶食起來。
  現場霎時一片凌亂,競爭激烈,時有叫笑聲傳出。
  過了盞榮光景,肉塊被搶光,大家也吃得差不多,方自歇息於地。
  郝大搶的並不多,故有所感言:「這年頭,女人一天天出頭,男人再不爭氣就快落伍嘍!」
  這話連帶挖著郝寶。
  郝寶一點也不在乎,反言相戲道:「你放心。如果女人跟你一樣吃得大腹便便,那還算是女人嗎?這種事根本不必爭嘛!」
  郝大乾笑道:「可是她們爭的那麼凶……」
  郝寶道:「那是她們還瘦著,要是撐胖了,要爭都爭不動嘍!」
  幻女一副認真模樣:「對呀!要是我們像老爺爺一樣胖,也就不必爭著搶食了。」
  寶貝兄弟聞言已呵呵笑起來。
  郝大無奈一笑:「你的門徒果然很特殊,想法都跟別人不怎麼一樣.看來爺爺真的老了,唉!青春不再啊!」
  郝寶笑嘻嘻說道塑人仙姑那裡可能有恢復青春的靈芝,郝大卻推托不要,如果貌似年輕人,心卻似老翁,那豈不更糟?
  郝寶說及此,也想試驗一番,但手頭無靈芝,無法試驗,遂想點別的,先介紹奇女、幻女給郝大認識,才詢問梁小福有關惡和尚住在何處。
  梁小福道:「就在東南方山上的一座小廟,那廟跟我以前住的差不多,破破爛爛的。」
  郝寶反問郝大:「爺爺你知道有個和尚住那種破廟的嗎?」
  郝大疑心道:「你們想幹什麼?」
  梁小福搶口回答:「那和尚想強收我做徒弟,追得我們四處逃躲,現在大英雄要替我出氣。找他算帳。」
  郝大眉頭直皺:「收徒弟,這是好事啊!怎麼……」瞄向粱小福光頭,笑的有點邪。
  梁小福急道:「我不是和尚.我才不要拜他為師。」
  郝大笑道:「這年頭收徒弟真不容易,還得看人臉色!」歎笑幾聲,才又問:「那和尚光是住破廟,沒什麼其他特徵?」
  梁小福馬上反應:「有,他是光頭!」
  郝寶立即拍他一個響頭,笑叱道:「光你的頭,誰也知道和尚理的全是光頭!」
  梁小福霎時撫頭乾笑:「對不起,心一急,我就忘了,他說他是少林正宗弟子,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他有什麼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郝寶道:「他有多大,有沒有鬍子?衣服穿的如何?這些都一樣嗎?」
  梁小福道:「年紀大約五六十歲,鬍子粗短,衣服破破爛爛。對了,有點像八仙中的李鐵拐。」
  郝大沉吟道:「聽你說來,這模樣倒有點像驚天和尚,不過他已經百歲開外……也許是他徒弟吧……」
  郝寶問道:「涼天大師有收過徒弟?」
  郝大搖頭:「江湖並無傳言,卻不知他私下有無收授。」
  「照你說來,他身份仍未明嘍!」
  「可以這麼說。」
  郝寶忽然笑起:「這樣最好,揍了人,還可以裝迷糊!」瞄向郝大,邪笑道:「爺爺你要不要插一腳?這些日子你被令天山揍慘了,趁機發洩發洩也好。」
  郝大想及此人和少林寺可能有關,趕忙搖手:「不必了,爺爺還有大事待辦,得先回去研究陣勢,在迷宮沉冰陣中,爺爺輸的實在沒面子,總該再想其他方法將令天山給困起來,事不宜遲,爺爺該走啦!」
  說著就想快步離去。
  郝寶道:「爺爺不覺得錯過揍人,是一件很掃興的事?」
  「掃興也罷,總比揍得手痛來得好,我先走啦!咱們喜悅洞見!」
  郝大已溜出巖縫,疾速掠去,省得留久了,麻煩又來。
  郝寶追出,郝大功力已復,眨眼掠出百丈,想再出言相勸都已不及,只好吊高嗓子叫道:「爺爺可別忘了連令佳玉一起算進去,做個大籠子將兩人困死在裡頭。」
  一聲「尊命」,郝大已飛逝林中。
  此時郝貝他們也走出巖縫。
  郝寶顧不得再和郝大打招呼,轉向眾人,意氣風發,道:「我爺爺已打頭陣,咱們也去揍個尾巴,走!」
  手一揮,一行一人全往東南方向追去。
  約行.數里,山勢變得險峭,淡淡罩著薄雲,蒼松翠柏暗展其間,宛似一副絕佳山水畫。
  再行半里,遠處已出現紅瓦,破舊地隱藏山腰雲霧中。
  梁小福伸手一指:「就是那裡!」
  郝寶凝眼瞧去,謔笑道:「破爛一大把,還帶著點仙氣,倒也十分難得,小和尚,我看你就在此出家算了。」
  梁小福聞言急道:「我不想出家,我還小,不想當和尚,我還有我的前程;」
  「你有什麼前程?」郝寶看他如此緊張,心想他又是孤兒,想凋侃的話說到一半又收回來,笑道:「其實當和尚有何不可?前途十分光亮!」
  伸手摸著梁小福光頭,笑聲不斷。
  梁小福乾笑道:「我不喜歡太亮了,這不好……」
  郝寶道:「隨你吧!你想教訓那毛和尚,得先把他引出來才行。」
  「怎麼引?」
  「到他廟口叫兩聲不就行了……」
  「可是.若被他逮著了,那怎麼辦?」
  「那你只好當他的徒弟了。」郝寶汕笑道:「你該不會笨得撞到他門口才叫吧?」
  話中說明找適當距離即可,梁小福也已明白,舔舔嘴唇,稍帶窘怯說道:「我覺得在這裡叫,最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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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31:41 |只看該作者
  郝寶道:「我也知道這裡最安全,但是你一叫,我們如何偷襲?」
  郝貝道:「要報仇就忍著點,往前幾丈該沒什麼關係。」
  梁小福沒辦法,只好點頭:「要是我逃不開了,你們可要趕來救我喔!」
  郝寶笑道:「放心,你小命丟了,我還真不知要如何向曇花交代呢!快去吧!」
  梁小福喔了一聲,方自戰戰兢兢地往前行去。
  郝寶則趁此找了一處較為直角的轉角處,那裡正好是一片橘樹林,雜生不少狼尾草,往裡邊一蹲,即可隱去身形。
  郝寶找好位置,拿出先前裝雞鴨魚肉而沾滿油漬的布袋,呵呵黠笑:「和尚當久了,也該吃點葷的,呵呵……阿貝,待會兒我套他腦袋,你只管揍人即可。」
  郝貝道:「沒問題,你說要揍哪裡?」
  「當然是腦袋了;和尚的象徵你都不懂?」
  郝貝乾笑:「現在懂了。」
  郝寶滿意一笑,轉向好奇的奇女和幻女,笑道:「你們兩個呢?就躲在樹上看好戲吧!」
  奇女捏起拳頭:「我們不揍人?」和幻女稍露失望神情。
  郝寶笑道:「以後再讓你們表現,呵呵!和尚要是讓女人揍了。可一輩子翻不了身,他的罪過沒那麼深,所以不必輪到你們兩個出手。」
  奇女、幻女想想,若真的要揍人,還真不知從何處揍起,也只好等待下次機會,遂點頭答應,照著郝寶指示方向行去,掠上一顆粗大橘樹。
  寶貝兄弟則各自蹲在小徑兩旁,準備施以突襲。
  不多時,遠處傳來梁小福叱叫聲,隨後一陣長笑震出,響徹雲霄,顯然內力十分沉厚,緊接著一前一後追逐喝叫聲漸漸逼近,愈近則愈急,想必追得激烈。
  梁小福眼看和尚節節逼近,心頭發慌,叫得更大聲,免得郝寶他們沒聽著而白挨一頓打。
  郝寶暗自好笑:「這小子也有被迫的這麼慘的時候?真是難得。」
  聞及聲音逼近不及百丈,他也不敢大意,馬上張開布袋.準備套人頭。
  果然布袋方張開,梁小福沒命叫聲鑽耳而來:「決殺啊!死和尚要死啦!」
  他又不敢明言要人支援,也不知郝寶會不會擺他一道,時下只好猛咬牙關,擠命往前逃。
  和尚果真像極鐵拐大仙,灰白腮鬍滿臉,還帶著酒態,哈哈大笑:「小娃兒,拜在老夫門下有何不好?不出三年,保證你揚名江湖!」
  眼看轉角處已到,依他江湖經驗,那將是梁小福逃去的機會,是以更加催勁往前追,可惜他卻萬萬沒想到那裡埋了伏兵。
  就在躥出轉角的一剎那,眼見梁小福並未從眼中消逝。自想哈哈大笑,忽聞得兩旁勁風射起.怔覺有變,郝寶布袋已套向他腦袋。
  就在布袋半套半落之際。和尚急叫不好,凌空斜掠躥高,想避開布袋。
  郝寶沒想到他身形懸空,還能轉換方向,差點被他甩開,幸好他輕功也不差,緊迫斜掠,又手猛往下扯,終將和尚頭顱套住。
  和尚更是驚詫不已,憑自己身手,竟然在一招不到之下就遭人套頭,對手豈非絕頂高手?
  驚詫之際,不再躲閃。如臨大敵般,武功盡展,雙掌全落向郝寶。勁道足可穿金裂石。
  然而郝寶自然得手,豈能再放脫,雖覺對方急勁力道渾厚非常,仍白以看家本領,硬撐著挨打,就是不放手?並大聲叫道:「快過來啊!」
  郝貝及梁小福不敢怠慢,趕忙趨前去,拳掌開攻.全落向和尚腦袋。
  此時和尚有若瘋虎,卻被三隻狡黠靈猴給套住腦袋,掙不開、甩不掉,情況十分狼狽。
  三人卻擠命往和尚腦袋敲打,光聽卡卡聲音暴響不停,也知三人是如何賣力敲打。
  奇女及幻女見著他們大打出手,時而東時而西,時而撞樹、液地。戰況激烈,也已忘記自己隱身樹上,已拍手直叫好。
  和尚但覺對方兇猛無比,一個照面。還不到一分鐘,腦袋少說也吃了百來記拳頭,如此下去,哪還有命在?
  淬然大喝,使出少林絕藝獅吼功,把三人震得兩耳生疼.兩眼發昏?然而郝寶拚命功夫更是強悍,硬抓著不放。
  和尚吼完之際,大肆掙扎,只見得他雙掌往上翻,雙腳架蹲一字馬步,像似霸王舉鼎,在一次暴喝之際,整個人有若炸藥般炸脹起來,更有勁氣往四面八方衝去,三人再也抓不住和尚腦袋,硬是被勁氣給沖噴空中,四肢抓空地摔落地面。
  若郝大在場,必定會十分吃驚.因為此人所用的正是達神功高層境界「佛吞天地」,就連少林掌門苦蓮大師恐怕也這個修為。
  這和尚不但沖退三人,也將布袋沖碎,像流星撞月,爆四處,露出已被揍得滿頭紫青腫瘤的腦袋。
  郝寶雖被沖退,仍不信邪地又欺身而上,喝道:「花和(腦袋青花)看你橫行到幾時:「兩拳劈頭就打。
  和尚望著郝寶,似乎為他沒被自己勁氣震倒而怔詫不已眼看他又欺上,趕忙斂收脹腫身形,回招迎敵。
  每以為一掌可以逼退郝寶,沒想到郝寶卻破去勁氣,反罩而上,又給他一拳,起他怔楞之際,又將他腦袋扣住,逼得他四處亂甩,好不容易才甩掉郝寶,自己也跌了個四腳朝天。
  他大喝:「你們是誰?」
  郝寶汕謔道:「是如來佛,專管和尚的!又欺身撲上,他已覺得這和尚武功強得驚人,不好惹,現在出招可全是拼了命。
  郝貝此時也罩至,壓著和尚,像小孩打泥架,和著地上滾來滾去。
  梁小福被噴退之際,頭皮已麻,本是準備開溜,但見此時和尚又被壓在地上,想想自己臨陣脫逃,事後可能會更慘,如今和尚已倒,壯壯膽子,也就撲將而下?雙手猛揍,能賺多少多少。
  和尚被揍得哇哇大叫,又故技重施將三人沖退,這次他乖了,沖退了也不敢停手,馬上欺前反罩郝寶,心知他是領者,只要制服他.將可擺平此戰局。
  然而郝寶也非省油燈,眼看和尚撲來,突然運起奇幻神功,不著力道地飄向左側,輕而易舉就避開和尚凌厲撲擊。
  這套奇幻步法看得奇女和幻女拍掌叫好,就是「她倆施展,也和郝寶差不了多少。
  和尚一抓不中,十分驚詫:「你用的是何種步法?」
  郝寶汕笑:「如來佛的腳,還要用什麼步法?踩和尚足足有餘!」喝叫幾聲,又自反攻而上。
  和尚驚詫中叫喝,突然一反為沉靜,雙手舞出千萬隻手影,化作千萬條靈蛇般翻騰,忽而翻轉,忽而濤掠,忽而沉扣,似能充斥丈二方圓,無所不至,無所不達,他用的正是少林最佳擒拿絕技拈花手。
  然而郝寶始終能在綿密掌指中穿梭飄閃,不被扣上一絲半毫。
  和尚數十次擒抓不中,大為驚駭:「數十年來,除了奇幻宮的奇幻步法以外,老夫從未失手過,難道你用的是此種步法?」
  想仔細瞧個清,然而郝寶已警覺秘密即將洩露,顧不得再施展步法,爺爺所教的「大殺四方」已經施展開來,撲擊和尚,想—擊奏功。
  郝貝也不甘落後,無聲劍法一招「慘霧幽魂」以手代劍使得淋漓盡致,追擊而上。
  和尚但覺兩人武功十分高強而怪異,尤其是郝寶那招「大殺四方」更是前所未見,不得不盡展少林絕學以應敵,雙掌一翻摔碑手已封向兩人,勁氣化作城牆,罩壓兩人。
  雙方接觸之際,暴聲震起,震得山峰晃蕩,回音不絕,寶貝兄弟雙掌發麻,硬是被逼退數步。
  和尚也討不了多好,連連退步,心中大駭,叫道:「你們是灞橋郝家的傳人?!」
  郝寶被逼退,很是不甘,叱叫:「是又如何?」趁和尚失態時,連發數掌,打得和尚險象環生,節節敗退。
  他方自得意笑道:「怎麼樣?郝家功夫比起你們少林派不差吧?」
  和尚也想扳回顏面,猛運真氣,又自罩上,此次運勁非同小可,寶貝兄弟連連應掌對敵都無法阻擋,被迫得手忙腳亂,差點栽了觔斗。
  兩兄弟這才相信遇上了高人,不敢再胡纏爛打,也凝起心神,專心應付。
  然而寶貝兄弟終究初涉江湖不久,尤其又在和尚絕招盡出之際,就在一次凌空對掌,寶貝兄弟左右開弓,將和尚夾在中央。
  每以為此次必定得手,哪知和尚不知用何功夫,在腹背受敵之下,突然旋轉扭飛錯開兩道勁流,寶貝兄弟一時失去目標,雙雙撞在一起,滿心驚詫而又昏昏沉沉。
  「看你們還能作怪?」
  和尚見及兩人動作已緩,心知此招奏效,馬上再次翻身前,雙手並用,連點數指,方自飄回地面。
  寶貝兄弟穴道被點,整個人如斷線風箏栽了下來,梁小以及躲在樹上的奇女、幻女驚慌撞了過來,深怕寶貝兄弟遭了不測。
  和尚則拍拍手掌,像是去掉手中淤泥,爽聲一笑:「放心他們死不掉!」慢步走了前去。
  梁小福驚覺,立即擺出架勢,喝聲道:「別過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和尚似不願逼得太急,也停下腳步,落落大大地瞧著梁小福,笑聲道:「過不過去都一樣,老夫今天是收定徒弟了。」
  梁小福心驚肉跳,卻仍得面對他,甚至不能弱了氣勢,因為寶貝兄弟情況尚未明確,他叱道:「你休想,這一輩子我永遠不會當和尚。」
  和尚哈哈大笑:「老夫現在可不一定要你,我發現那傢伙筋骨比你好得多,由他當我徒弟,最為恰當不過了。」
  他指著郝寶,露出羨慕而自信的笑容。
  寶貝兄弟並未被點昏,唉唉痛叫地坐起來,腦袋仍是昏昏沉沉的,一時也未聽及和尚所言。
  梁小福則反斥道:「你休想,大英雄武功高得很,他不須要拜你為師!」
  和尚笑道:「大英雄武功高,豈會敗在我手下?」、
  「這……這……」梁小福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轉瞧寶貝兄弟,急道:「大英雄,壞和尚改變主意,要抓你們去當徒弟了!」
  寶貝一時驚醒,馬上人立起來,一點也無受制現象,原是和尚點穴力道恰到好處,時間一過,穴道自解,兩人才能恢復功力。
  郝寶瞪向和尚,黠笑道:「你想收我當徒弟?你吃得消?」
  和尚爽聲一笑:「是有點吃不消,不過你若甘願拜在老夫門下,那又另當別論。」
  郝寶謔笑道:「我拜你為師,你拿什麼來教我?」瞧著和尚青紫腫凸如釋迎的腦袋,笑的更是促狹:「你想教我如何把腦袋變顏色是不是?」
  和尚這才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想到腦袋,抽痛就來,顯然被揍得十分激烈,不禁再次瞪視寶貝兄弟,冷道:「你們當真是溺橋郝家的傳人。」
  郝寶耍耍威風:「你說呢?」
  「我看八九不離十,方纔你弟弟所用那招,分明是無聲劍法中的『慘霧幽魂』,不過你用的招式,老夫卻沒見過。」
  郝貝一陣吃驚:「你怎會知道我的無聲劍法?」
  和尚哈哈大笑:「天下第一劍的劍法,有誰不知?」
  郝貝無奈轉向郝寶:「看樣子,爹爹出名,兒子都不好混,被人一眼就看出來歷了。」
  和尚聞言,稍帶驚喜:「你們是郝大的孫子?郝家的嫡親?」
  郝寶眼看已瞞不了,只好來個氣勢壓人:「是又如何?」
  和尚聞言,頻頻點頭:「普天之下,也只有郝家才能生出這麼一對寶貝,實是羨煞老夫!」驚喜一下,已轉為失望:「可惜你們是郝家的人,看樣子老夫是沒什麼可以教你們了。」
  郝寶自得聳肩道:「既然知道我們來歷,還打不打?」
  和尚搖頭苦笑:「不打了,打贏了,沒面子,打輸更慘。」
  郝寶得了便宜馬上賣乖:「這麼沒志氣?少林可是天下大幫派。」
  和尚歎道:「要打也得找你爺爺打,否則傳出江湖,人家我以大欺小,這如何是好。」
  郝寶裝模作樣,一副無奈而捉黠道:「我也選樣覺得,以小欺大,會引起老人公憤的。」
  和尚歎笑不已;「郝家出的全是怪人,在你身上特別明顯。」
  郝寶顯得更為得意:「這是郝家優良血統,是任何人傳來的,看在你懂得郝家特長的分上,俺就放你一馬,這筆帳此一筆勾銷,你要收徒弟,找別人去,別動由我頭上來。」
  梁小福搶言道:「還有我頭上;我也不想當和尚。」
  他以祈求眼光瞧向郝寶,希望連他也能算在內。
  郝寶頻頻點頭:「對,人家不願意,你強收徒弟,這算什麼?呵呵!難道少林弟子都是這麼收授的嗎?」
  和尚有點困窘:「老夫雖是少林出身,現在已和少林無關,想收徒弟,乃是覺得那小光頭根骨也不差,尤其他又是光頭,老夫以為他是少林弟子,所以……」
  梁小福急道:「我不是少林弟子,我的根骨也不好,你去收他人。我不想當和尚。」
  郝寶忽有奇異想法,看這和尚武功高得出奇,和他交手,十分吃力,不禁問道:「老和尚你是誰?」
  和尚正臉一笑:「老夫昔日法號驚天……」
  「驚天大師?!」寶貝兄弟同感吃驚,這不正是爺爺所說的少林第一高手?難怪自己會敗在他手下。
  和尚悠然自得一笑:「不錯,老夫正是驚天,很久未出現江湖。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老夫名號。」
  驚詫之餘,寶貝兄弟又想起爺爺所言,不禁疑惑頓生:「你胡說!我爺爺說驚天大師已是百歲開外,你看起來只不過五六十歲,當他徒弟還差不多,分明是假冒的!」
  和尚歎笑:「老夫也搞不清為何會如此,也許易筋經練久了,具有返老還童的功效吧?」
  郝寶凝神追問:「你當真是驚天大師?」
  和尚攤手無奈道:「現在老夫只能說一句話,信與不信全在你,不過老夫確實想收個徒弟。」
  他不堅決表明身份,郝寶反而信了幾分,心想在砌香坳裡邊不就有那種令人返老還童的靈芝?」更重要還是他的武功甚為高強,拜他為師也差不到哪兒去。
  「就算你是驚天大師好啦!」
  和尚露出笑容:「多謝閣下賜我身份。」
  郝寶來不得客套,轉向梁小福,笑的有點邪:「小鬼我看你就拜他為師如何?」
  梁小福這一驚非同小可,本是要郝寶來幫忙,現在他卻反過來幫倒忙,要自己拜師當和尚?!急得直往後退:「我不要,我不想當和尚!」
  郝寶道:「當和尚有何不好?光頭吃四方,尤其他又是鼎鼎大名的驚天大師,武功之高,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拜在他門下,準是錯不了。」
  「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啦!」
  梁小福想逃開,郝寶一個欺身將他撲個正著,梁小福驚惶直叫:「我不要,我不想當和尚啊!大英雄你快放開我——」
  郝寶捉汕而安慰道:「名師難求啊!你要明白,我這是為你好,快過去拜師」
  梁小福掙不脫,硬是被抓至驚天和尚面前,被壓得雙膝落地,不拜師都不行。
  郝寶惹笑道:「快拜師,向師父問好,反正你當不當和尚都差不了多少,光頭永遠都是亮著。」
  驚天和尚爽聲笑道:「沒錯,入老夫門下,除了光頭之外,其他和常人並無差別。」
  梁小福快急哭了:「我不要……」
  郝寶已有點生氣:「拜個師父有何不好?學得一身功夫,到時候誰還敢欺負你?就像現在你武功若比和尚好,你何必拜他為師?想個清楚,心不甘情不願也只有一次,下次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梁小福腦袋轉不過來,感覺上拜師真如郝寶所說能為所欲為,卻不知一個人一生只拜一次師父的大有人在,在無以選擇之下,他好像也妥協了。
  他哭喪著臉:「真的要我當和尚?」
  郝寶嬉笑道:「唉呀!差不了多少,都是光頭,早拜師父早出師,才是上策。」
  「可是我拜了師父,花姊姊她……她會沒人照顧……」
  郝寶道:「放心,我會照顧她,你安心地去當你的和尚就是。」
  梁小福不是滋味地皺著臉,瞧瞧這位被自己揍得滿頭包的師父,不知該如何拜禮。
  驚天大師爽聲道:「不必多禮,你我碰面總是有緣,今後只要好好學功夫就行了。」
  梁小福天真道:「只學功夫就成,那不必當和尚了?」
  驚天大師哈哈一笑:「不錯。」
  梁小福聞言猝然激動道:「當真?那我不必理光頭了?」
  驚天大師笑道:「可惜少林的功夫都得理光頭才能練。」
  梁小福登時又洩了氣:「說來說去還是要挺著光頭,難道就沒有別的功夫可學?」
  「有,但能學那種功夫的人不是你。」
  「是誰?」
  「他!」驚天和尚轉瞧郝寶,笑的有點暖昧:「小兄弟你不妨也拜個記名弟子,老夫的功夫很適合你練。」
  有人收徒,不在於傳代,而在於想造就青出於藍的下一代,以印證自己眼光不差,武功了得,驚天和尚就是這種人。
  他發現郝寶筋骨奇佳之後,那股幻想武功能在他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渴望,始終揮之不去。
  郝寶卻不為所動,笑道:「你多想幾步絕招,說不定我以後不夠用再跟你學學,現在小福先當你的試驗品,希望效果也很出色才好。」
  梁小福苦喪道:「我只能當試驗品嗎?」
  郝寶笑道:「試驗品也不差啊!只要試驗成功,不就可以捷足先登了!」
  梁小福苦笑:「我覺得這希望非常渺茫……」
  諒天和尚叱道:「你豈能胡說:少林武學,天下宗師,你能學一半,保證你打遍天下難逢敵手。」
  『梁小福苦歎:「可是我並不想當和尚啊……」
  郝寶笑道:「忍著點,將來你就會習慣了,我先祝福你找到名師,將來大有可為。」
  梁小福歎道:「不必祝福了,我覺得把你找來揍我師父,是這一生中最大的一件錯事。」
  郝寶呵呵笑道:「沒有錯,哪來的對?最大的錯事已做完,以後就沒有大錯了。」
  驚天和尚突然截口:「誰說沒有,他最最大的錯事,就是不該再提起此事,使我想起腦袋還痛得發燙,不揍幾拳回來,實是難消心頭怨氣。」
  抓過梁小福,手指一扣,往他腦袋如悶鼓般地敲得直響,梁小福唉唉疼叫,卻也求救無門。
  郝寶心想事情已了,若再停留,要是驚天和尚問起奇女、幻女來歷,自己又露了奇幻步法,將不好回答,還是先溜為妙。
  他遂打哈哈笑道:「老和尚,徒弟也交給你了,我還忙得很,先走一步啦!希望你教出一個好徒弟,別讓他把褲帶給偷去才好。」
  驚天和尚凝目掃向寶貝兄弟及奇女、幻女,心頭似閃過思考。問道:「你可知當今天下最轟動的是什麼事?」
  郝寶心神一凜,故作不知:「什麼事?難道少林又多了幾位紫瘤和尚?」
  驚天和尚沉靜道:「也許你不知,我告訴你,二十年前傾滅的奇幻宮,現在又復出了。」
  奇女、幻女聞言,臉容已轉為緊張,郝寶則鎮定自如:「奇幻宮復出又如何?這不關我們的事:你若沒其他事,我們走啦!」
  說著拉向奇女、幻女柔手,快步離去,郝貝緊跟其後。
  驚天和尚見他說走就走,也頗為詫異,急聲道:「你要明白,奇幻宮在武林心目中是邪派公敵,不得不防……」
  郝寶回答仍是:「不干我的事。」
  眼看他們已走遠,驚天和尚突然冒出一言:「你爹正在少林寺,或許他們正為此事在商討對策。」
  寶貝兄弟聞言已頓足,想轉身問個清楚。
  然而驚天和尚已掠身離去,臨行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然後是長歎聲源源遠飄,歎聲中也聞及梁小福急切叫道:「要來看我啊……」
  樹影搖曳幢幢,人蹤已失。
  郝貝急道:「爹已知道此事,怎麼辦?」
  郝寶白眼道:「黑白榜一貼,就是要天下人知道,爹當然也會知道。有何大驚小怪?」
  郝貝困窘道:「我是說……爹好像反應很激動,才幾天上了少林商討大計。」
  郝寶頓有所覺,如若父親真為此事而親自赴少林,分明此事十分重視,也不知是仇敵還是防範?不管如何,似乎對已十分不利。
  「我們該上少林一趟,看看爹的反應。」
  郝貝道:「要是爹疾惡如仇呢?」
  郝寶眉頭直皺,想了老半天才道:「用親情感化他,再不就勸他別管這件事,我們是不畏強權惡勢的!」
  說到後來,十分激情,郝貝也感受凜然之氣,決心更為堅強。
  奇女、幻女心性單純,並未聽出兩兄弟正為她們的事而情赴義,兩人仍含笑迎人,等待神奇的宮主再帶她們去瞧這奇異的世界。
  郝寶轉向兩女,邪笑道:「你們相不相信,世上有一個地方的人,不論大小,腦袋全是光亮無毛。」
  「真的?」奇女、幻女新奇同聲道。
  郝寶呵呵笑道:「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好棒啊!」奇女、幻女拍手直叫好。
  郝貝擔心道:「帶她們去,妥當嗎?少林寺對女人不怎麼迎,尤其……要是她們身份暴露,豈不自找麻煩惱?」
  郝寶道:「沒那麼嚴重,我們只是去找爹探探消息,犯停留太久,難道把她們丟在外頭就安全?」
  郝貝瞧著傻楞楞的奇女、幻女,讓她們留下,實也沒相安無事,只好攤手一笑:「隨你吧!希望爹也和我們一樣分的同情心才好。」
  郝寶想及上次為了孫雪兒,和父親大打出手,心頭多少有些洩氣:「老爹什麼都好,就是為了女人,可就六親不認。」
  望著奇女、幻女,不也是女人?他笑的苦澀,然後咬牙道:「不管如何,本宮上下一定排除萬難,在江湖上爭一席之地!」
  兄弟倆慷慨赴義般地領著兩女,往嵩山少林寺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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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32:50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御氣飛行術
  二天後。
  四人已抵少林古剎。
  只見得林木參天,寄游白雲,陣陣梵唱傳誦,偶爾鐘聲鳴,讓人聞之則清心寡慾,心頭一片祥和。
  四人登向婉蜒灰白石階,繞著青山,直通宏大正門。
  門高丈八,氣勢宏偉,中門上端嵌著黑灰石匾。三字楷「少林寺」大若斗盆,蒼勁拔遒,更顯出少林百年基業穩固堅。
  方抵門前,一位年約十四五歲的知客僧已施佛號引前,見有女人上山,年輕小僧老練地問:「不知女施主是來進香?還是……」
  奇女和幻女聽不懂他說什麼,卻從大門瞧及知客僧和邊行走和尚全是光亮著腦袋,幻女忍不住已激動而新奇喜叫道:「他們真的全是光頭耶!」
  這話可聽得知客僧嫩臉一陣窘紅,畢竟敢在少林大門「光頭」兩字,這還算第一次,而且又是女的,若是惡言漫罵,客僧早好辦事,難的就在奇女、幻女表情看不出一絲侮辱道,讓人不知該不該責備她們才好。
  寶貝兄弟已呵呵發笑,郝寶道:「小和尚請見諒,她們從沒見過那麼多的光頭,難免會大驚小怪,不過你們偏好理光頭地聚集在一堆,實在讓人感到十分特殊。」
  知客僧乾笑著:「沒辦法,物以類聚……」忽覺得說溜了嘴,登時窘笑,急忙問道:「施主來此是……」眼睛尋著四人。
  郝寶道:「我是來找我爹天下第一劍,她們是來觀『光』的。」
  知客僧聞及郝寶乃是貴客之子,立即躬身施禮:「原是佳客到來,小僧失禮了,令尊正在觀心台和敝掌門觀心論道,不知您是否現在就去?」
  郝寶笑道:「觀心和觀光差不多,看看也好,你帶路如何?」
  「自該帶路,可是這兩位女施主……少林重地,不能讓女施主進入……」
  郝寶笑道:「你看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只要把你們寺內奇特的光頭多叫幾個讓她們仔細鑒賞:她們不會挑剔太多的。」
  知客僧困窘著臉,笑道:「小憎盡力而為,就安排兩位女施主到西院客房稍待如何?」
  郝寶點頭:「就這麼辦。」轉向奇女、幻女,叮吁道:「你們先在那裡等我們,可以四處瞧,不過不能走遠,一定要等我們回來。」
  奇女、幻女同聲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知客僧又喚一名小僧過來,領著奇女、幻女離去,自己才領著寶貝兄弟往後山禁區觀心台行去。
  穿過明心巖,小徑已陡峭,走在其間,宛若攀梯入仙境,步步升高,早將雲層踩在腳底。
  不久,來至一峭崖,其旁盤長三五棵古松,蒼勁挺拔,與嶙峋怪石相映,顯出特有堅貞氣節。
  知客僧指向松樹後方,說道:「觀心台就在那裡,除了掌門和長老以外,其他弟子不能上去,我這就替您通報。」
  郝寶立即阻止:「不必了,安安靜靜地,亂叫亂叫,多煞風景?」
  「可是規定如此……」
  「來都來了……這樣好了,待會兒我上去時,就說你通報過了,只是他們沒聽著,這樣不就得了?」
  「那麼可以……」
  郝寶道:「你聽如此安靜,說不定他們正在悟道,被你一叫,要是悟不出來,罪過可就大了。」
  郝寶一心想暗中瞧瞧兩個老頭子在一起,是在扯些什麼事?
  知客僧從來沒碰過這種事,要是郝運所說屬實,豈不糟了?心頭想想,至少寶貝兄弟是貴客,他爹又在上頭,讓他上去,就算有罪也該責備不大。
  他遂答應了:「你們就上去,不過可別亂闖,這是少林禁地。」
  郝寶笑道:「我們會小心,你回去吧!」
  知客僧猶豫著,再三叮吁,眼看寶貝兄弟等不及地已往前走,方自拜別離去。
  郝寶見知客僧走遠,才露出狡黠笑容:「阿貝你想爹在上面悟個什麼道?」
  郝貝搖頭:「我想不出。」
  「隨你想一個嘛!」
  「也許是在下棋,或是喝老人茶。」
  郝寶搖頭:「不對不對,下棋有棋子聲,喝茶,話必定多,怎會靜悄悄?」
  「那我就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
  郝寶攝起足尖,細聲說道:「去瞧瞧就知道了。」
  兩人無聲無息地已摸向觀心台。
  方轉過古松,前面丈餘遠處已現出一平台,呈橢圓形,居中置有石桌椅,還擺了棋盤。
  然而最讓兩人猜不透而好奇的是,平台左側立著一棵枝葉茂密的叢樹,其下邊各躺了兩個人,呈八字型擺著,腦袋相向,只差兩尺距離。
  郝寶見及左側那人身穿整齊燙得平滑的青絲袍,一眼就認出他就是自己父親,不用說右側著袈裟者必定是少林掌門苦蓮大師了。
  「他們在於什麼?」郝寶但覺有趣,已和郝貝躲在松樹後方,想瞧個究竟,郝寶又道:「他們在悟什麼道?為何要躺著?我看是在偷睡吧!」
  郝貝道:「爹他不是隨地睡覺的人,尤其又是穿新衣,怎會如此甘心地躺在地上?」心念一閃,突然緊張:「難道他們遭了人家暗算?」
  郝寶聞言頭皮為之發硬,除此之外,哪還有其他更讓人心驚的解釋?
  一聲「不好」,和郝貝就想掠前看個究竟。
  就在身軀方掠未掠之際,那樹忽然飄落一片樹葉,躺著不動的郝運突然會動了,輕輕抓向樹葉,似乎覺得不是所要的而將樹葉彈開,然後又靜俏俏躺著。
  寶貝兄弟又傻了眼。
  郝寶睜大眼睛:「爹還會動?!」
  郝貝也同樣吃驚:「他沒死?!」
  兩人同時又蹲回松樹後方。
  郝寶滿頭霧水:「爹到底在搞何花樣?」
  郝貝搖頭:「我想不出來,我看是真的累了吧!偷睡一會兒。」
  「也不對,既然睡覺,落葉飄下,他才懶得抓!」郝寶疑惑地往那棵樹瞧去,赫然發現那是一棵果樹,還結有果實。
  郝寶驚詫道:「是蘋果樹?!」突然想笑「難道爹他想吃蘋果?!」
  郝貝也發現這奇妙的現象,憋笑道:「這裡怎麼獨獨長著一棵蘋果樹?實在不像修道的地方。」
  郝寶笑道:「這還在其次,奇怪的是,他們若要吃蘋果,伸手一采就有,何必乾等?」
  郝貝道:「你確定他們想吃蘋果嗎?」
  郝寶道:「也許吧!方才爹撿了落葉,不是有點失望?」
  郝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道:「也許他們在悟的是貪念,蘋果雖好吃,卻不能吃,眼睜睜的看著它掉下來,也不能吃。」
  郝寶道:「也許掉下來的就可以吃,打中的就非吃不可。」
  郝貝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
  郝寶有心看個究竟,已選好兩個又大又圓的蘋果,彈出兩顆細石直射蘋果連枝。
  細石閃過,無聲無息打下兩顆紅蘋果,不約而同地打在郝寶及苦蓮大師,卡地一聲,不出郝寶所料,正中額頭。
  郝運和苦蓮大師同時坐起,各自暴出同樣話題:「蘋果為什麼會掉下來?!」
  這問題使得寶貝兄弟哭笑不得,面面相覷。
  郝寶表情怪異笑著:「爹他們好像不是想吃蘋果…」
  郝貝皺眉怪笑:「他們……好像很喜歡被蘋果揍腦袋?」
  兩人猜不透父親到底在於啥,只好再瞧個清。
  此時郝運和苦蓮大師已拾起蘋果,雙雙起身,對眼一問,都是同樣問題:「蘋果為何會掉下來?!」
  這問題問得寶貝兄弟大感驚詫,他們躺在蘋果樹下竟是在揣想蘋果為何會往下掉這奇怪的問題?
  寶貝兄弟倆不禁面面相覷,暴出呵呵笑聲,立時又以手掩口,免得洩形,臉頰早就漲得通紅。
  苦蓮和郝運似乎並未發現,兩人互望一眼,苦蓮拿起蘋果掂了掂,淡然道:「是啊!蘋果為何會往下掉?」
  話未說完,淬見兩人凌空暴起,如蒼鷹撲免般直撲寶貝兄
  弟躲藏位置,分明兩人竊笑聲早已被聽見而露了行蹤。
  郝運及苦蓮乃是一代宗師,又再猝擊之下,其勢何等快捷,寶貝倆方聞得破空聲遏前,想做防範,然而一抬頭,兩片快影早已罩在頭頂,兩人又在開玩笑心裡之下,哪來得及出手還擊。
  乍見四爪探至,郝寶情急之下,只有發聲急叫:「爹你別亂來,是我和阿貝啊!」
  話音方出,郝運怔詫一喝:「是你們?!」瞧出兩人正是自己寶貝兒子,雙手一收,化去掌勁,身形也展出千斤墜,輕巧地釘向地面,落於兩兄弟前頭。
  苦蓮掌門見郝運收手,自己也不便再攻,隨後也撤去功力,飄落地面,瞄向兩人,果真和郝運長得七分神似,也露出然笑容。
  郝運辨明是兒子之後,總該擺出父親威嚴,冷道:「你們何躲在這裡?想幹什麼?」
  郝寶急道:「沒幹什麼,我們是來找爹的。」
  「找我?什麼事?」
  「沒事,只是有人說爹上了少林寺,我們順道過來瞧瞧。」
  郝貝也笑臉迎答:「對,正是如此。」
  郝運叱道:「既然來找爹,就直接來,何必躲在此地,鬼祟祟,還闖禁地?」
  他之所以會責備兒子,全在於苦蓮在場,自己兒子闖了地,若由他責備,難免形成尷尬局面,所以才出言相責。
  寶貝兄弟是有點兒緊張,但瞧及苦蓮及父親手中蘋果,兄弟又已忍不住笑意。
  郝寶憋笑道:「我們沒闖禁地,只是知客憎帶來時,你們在睡覺,呵呵,所以我們就坐在這裡等,結果蘋果落下來,你就醒了。」
  郝運和苦蓮聞言,心知方才窘態已被瞧及,老臉隱泛雲,顯得困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兩個小鬼,總想找話說。
  還好,終被苫蓮想到,他輕咳兩聲,隱去窘態,道:「既是客僧帶來,也不算是闖入禁地,郝兄不必太苛責兩位小侄。」
  郝運瞄了寶貝兄弟一眼,也有了笑意:「還不快謝過掌門方丈?」
  寶貝兄弟拱手為禮,同聲道謝。
  苦蓮揮手笑道:「免禮、免禮,倒是老衲,讓兩位見笑了。拿著手中蘋果,笑的有點兒困窘。
  郝寶笑道:「掌門方丈別客氣啦!我正也為這問題很頭痛,蘋果為什麼會掉下來?」
  他和郝貝裝出百思不解狀,以表示這問題十分深奧,掌門不懂,也不是什麼多難為情的事,藉此化去他的窘態。
  苦蓮果然自在多了,頻頻點頭:「是啊!蘋果為何會往地上掉,不會往上掉,或四處亂飛?」
  郝寶探住笑意:「大師想不通,我們更參不透禪機了。」
  眼睛斜光瞄向父親,大有一別苗頭之勢。
  郝運心知郝寶聰明過人,卻也有心較量,漫不經心道:「難不成也有我寶貝兒子想不通的道理?」
  郝寶裝迷糊:「對呀!這問題很難想得通,尤其是蘋果為何偏偏會打中爹的腦袋?這問題可嚴重了。」
  和郝貝視目,眼中充滿了笑意。
  郝運不知被動了手腳,抓著蘋果,心頭不是滋味,一時也找不出答案。
  苦蓮方丈已打哈哈,道:「能解無解之解,方可參最上禪機,慧根無長幼,咱們一同參撣如何?」
  「好啊!反正這問題玄得很!」郝寶一口答應,他也正為這問題感到好奇。
  郝運有心和寶貝兒子較量,道:「讓你們參些佛理也好,免得野過了頭,不過在參禪中,你們得安分些,別誤了方丈禪機。」
  苦蓮笑道:「沒關係,頓悟要比苦思來得好,說不定他們一說,老衲就頓悟了。」
  郝運道:「掌門不知我那寶貝兒子野得很,不事先交代,他們可會鬧翻了天,尤其是大兒子!」
  他瞪向郝寶,郝寶立即矢口否認:「爹你對我誤會太深,才不吵,有佛理可悟,我是最認真的,你們看,我現在就在絞腦汁地悟禪,哪有時間吵你們?」
  他裝出一副絞盡腦汁沉思樣,倒也逗得苦蓮方丈露出絲笑意。
  苦蓮笑道:「郝大俠,令郎慧根頗深,想必會有妙解,咱別誤了時間,這就一同參禪。」
  說著走在前頭,回到平台上,等著郝運過來,兩人坐回先鋪在地上而被躺壓的黃麻蒲團上,開始閉日參撣。
  寶貝兄弟含帶促狹地走向平台,瞧瞧父親,仍是滿面風,梳理整齊,似有愈來愈年輕的趨勢,再看看苦蓮方丈,光的腦袋已找不到毛髮,純禿頭,光亮無比,灰須及胸,隱含一仙氣,兩道眉毛也閃閃發白,只是眉頭似皺得過多過久而露深深的紋路,雖然有點兒愁眉苦臉,也露著智者形象。
  郝寶盯著他,呵呵竊笑:「看他樣子,就像真的吃了一輩黃蓮,可以苦出汁水,難怪連法號都叫苦蓮。」
  郝運已睜開一雙眼睛,盯向郝寶,郝貝趕忙伸手肘推撞他腰際,細聲道:「阿寶小心些,爹在瞪你了。」
  郝寶回身瞧向父親,伸伸舌頭已跳向他身後,讓他瞪著。
  郝運轉頭再瞪郝寶一眼,方自閉目,凝神開始思考,希望別回答的比兒子差才好。
  眼看苦蓮及父親如此認真,郝寶也覺得有趣,反問郝貝「蘋果為何會往下掉?」
  郝貝道:「這好像天生就是如此,為何還要去想它?」
  郝寶笑道:「有時候天生的道理並不一定正確,只是我們沒碰到而已,就像我們在飛仙洞,不也發現那地方能飛,歷以這道理還得想清楚。」
  郝貝但覺有道理,也瞪著鮮紅蘋果,絞盡腦汁去想它。
  時間一分一秒漸漸流失…。
  「蘋果為何會掉下來?」
  郝寶覺得好奇,吐氣吹吹蘋果,看它晃擺著,甚有節奏,再用力吹就掉了下來。
  他也學著父親躺在蘋果樹下瞧瞧,還故意射出指風打向蘋果,再讓它打向自己腦袋,不怎麼痛,卻想及父親和苦蓮也被自己耍了手腳而吃了一記,那種因捉弄的得意已使他呵呵發笑。
  他也想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理由,自我陶醉地笑著,高興之餘,還採下蘋果,大口大口啃食。
  幾刻鐘下來,紅蘋果都快吞食人腹,只剩下稀鬆幾顆青蘋果。
  郝寶突有所悟,轉向郝貝,叫道:「我想通了!」
  郝貝急問:「什麼道理?」
  郝寶笑道:「因為我手癢時,蘋果就會掉下來。」說著癢手一伸,又摘下一個蘋果。
  郝寶呵呵笑道:「就這麼簡單?」
  郝寶笑道:「簡不簡單並不重要,只要有道理就成了,方才掉下來,還不是我的手在癢?」
  他說的是方才以細石打下蘋果,砸中苦蓮及父親二事。
  郝貝無奈直笑,瞧向父親及苦蓮,笑道:「不知他們想通沒有?」
  忽聞得苦蓮已合掌為禮,宣個佛號,張開眼睛,含笑道:「天機難參,兩位小侄想通了?」
  顯然方纔他沒聽清楚寶貝兄弟說話。
  郝寶暗自笑道:「想的可真認真!」輕輕一笑,說道:「馬馬虎虎啦2只要有意思,我已經很滿意了。」
  郝運也張開眼睛,瞧向郝寶:「你說說看,你想出了什麼?」
  郝寶呵呵笑道:「真的要說嗎?」」
  苦蓮方丈含笑:「但說無妨,參佛理,沒有定案。」
  郝寶笑的有點促狹:「那我就說啦!其實這答案還是來自你們身上。」
  苦蓮好奇反問:「是嗎?怎麼會呢?你說蘋果是如何掉下來的?」
  郝寶汕笑道:「是因為你們流口水,它就掉下來了。」說完哈哈大笑,分明是在捉弄人。
  郝貝聞言竊笑不已。
  苦蓮及郝運則相互對服,甚為困窘。
  郝運按耐不住已比道:「阿寶你何時說話變得這麼沒有修養?再不閉口,小心爹教訓你!」
  郝寶強忍下笑聲,憋著笑意:「這是我悟出來的道理,我也是如此啊!流口水,蘋果就掉了下來,流了十幾次,蘋果也掉了十幾顆。」
  這話逗得苦蓮和郝運都想笑,卻又顧及身份,硬是將笑意給壓下。
  瞄向蘋果樹,蘋果所剩不多,郝運實是拿兒子沒辦法,叱叫道:「站一邊去,要你悟禪,你竟敢偷吃蘋果?」
  郝寶趁機躲向後頭,黠謔笑道:「就是吃多了,我才悟出這個道理啊!」
  郝運叱道:「狗屁道理!給我閉嘴。」
  郝寶只好以手掩口,仍笑個不停。
  苦蓮方丈直宣佛號以忍住笑意:「果真何種人悟何樣道理。」轉向郝貝:「你呢?是否跟你哥哥相同?」
  郝貝困窘道:「也許是吧!我想不出來,蘋果好像自然會如此」
  苦蓮道:「自然乃無極,無極生太極,太極化兩儀,生四象、轉八卦,都有其道理,自然既有道理,蘋果往下掉,也該有其道理才對。」
  郝貝搖頭乾笑:「這我就不清楚了。」
  郝寶又有所悟:「我清楚!」
  他想說,已被父親喝止:「沒人叫你說,你最好別說。」
  郝寶硬是把話吞回去,很是無奈:「不說就不說,禪機稍縱即逝,你們失去最佳機會,將一輩子悟不通了。」
  郝運訓言道:「悟不通,總比蘋果全被你吃到腹中還好!」
  郝寶縮著脖子,乾笑著,也不好意思再吭聲。
  苦蓮方丈笑道:「若能悟通,吃幾顆蘋果又有何妨?」含笑望了郝寶幾眼,方自將目光移向郝運:「不知郝大俠可有妙解?」
  郝運拱手道:「慚愧,在下悟得不深,只覺得蘋果成熟了,枝柄漸漸發黃,到後來支撐不住重量才往下掉。」
  他說的甚合道理,寶貝兄弟已鼓掌叫好。
  不說話的郝寶忍不住又開口:「對,爹說的和我的想法相近;落葉歸根,萬物生生不息,蘋果為了傳宗接代,成熟了自是要落入泥土中,將種子播種,延續生生不息的生命,這是天理啊!」
  郝運聞言頻頻點頭,郝寶說的更具有禪理了,不得不暗欣慰兒子比自己強。
  這道理和地心引力有別,卻也是另二種合理的解釋。
  豈知苦蓮卻搖頭笑道:「樹故可以種子傳宗接代,但它不一定要立即落地不可,就如蘆葦花,它被風吹送種子,可飄得好遠,甚至有的樹,只要剪下枝幹插在地上就能活命。」
  郝寶道:「可是它後來仍須要落在地面。」
  苦蓮笑道:「這正是我們所要想的,為何萬物到最後必定落於地面?」
  郝寶眉頭皺了皺:「水面呢?浮萍在水面,也能活。」
  苦蓮道:「水與土同屬五行,水底下仍有土,若無水,浮萍也會落於土面,至於它只生於水中,該歸屬於造物的安排。」
  郝寶無奈攤攤手:「那你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就看苦蓮有何妙喻。
  苦蓮施個佛號,將手中蘋果置於石桌上,方道:「蘋果之所以會落於地面,該歸屬於它是凡間之物,若是凡間之物,必定會落於地面,拋石頭仍會掉於地,葉落歸根,這些全是凡物,而星星、月亮、太陽,是屬於天庭之物,所以它們不必落於地面,就如得道升天,也須留下凡體,因為身體也是屬於天庭之物。」
  苦蓮說至此已露出難得的得意神采,畢競要想出他這番道理,非得有深厚禪學不可,說得郝運不得不佩服他,能將此道理說得有條有理。
  郝寶可不服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凡間物,必定會落於地面?」
  「不錯,老鈉正是這個意思。」
  「我反對!」郝寶正色道。
  苦蓮仍鎮定而自信:「你有何反對理由?」
  「因為我是凡人,但是我能飄於空中。」郝寶想用奇幻神功來攻破苦蓮方丈的禪理。
  郝運冷道:「阿寶你別再給我胡說亂搞。」
  郝寶急道:「我沒有,我真的能證明!」
  「你拿什麼證明?」
  郝運想阻止他,苦蓮卻含笑道:「郝大俠,就讓令郎證明一番又有何妨,想證明禪理並不容易。」
  郝運本是怕郝寶冒犯了苦蓮,如今苦蓮不反對,他也想瞧瞧郝寶能耍出何種花招,遂道:「阿寶你最好拿出方法,否則爹可要罰你,這是大不敬。」
  郝寶見他們不再阻止,甚是得意:「放心,爹,你兒子從來不會讓你感到沒面子吧?現在也是一樣,我這就證明給你們看。」
  說著他已盤坐於地,開始運起奇幻神功,兩眼不時瞄向苦蓮,自得笑道:「凡人也能離開地面的。」
  苦蓮報以微笑,他仍對自己悟出撣理有信心。
  郝寶凝氣於丹田,勤練下來的心得,他很快凝夠真氣,漸漸湧向胸腔,人也開始浮起來。
  他得意笑道:「看到沒有,我是凡問產物,照樣可以浮在空中,不必落於地面。」
  郝寶雖浮於空中,但只離地面不到七寸,而且時間並不長,苦蓮輕輕一笑:「你這個功夫並不難,並不能證明你能飄於空中,只要內力修為一甲子者,都可辦到。」
  他乃認為郝寶是以內力暗將身形彈於空中,再以輕身功夫暫時藉著衝力而飄於空中,只要衝力消失,身形自將落回地面,至於盤坐如何彈起,那只是巧勁運用問題。倒如盤疊雙膝稍稍抖動,自能產生力道將身形彈起,只要動作不大,仍能將人瞞過去,苦蓮也認為郝寶是用此種方法將身軀彈於空中。
  郝運可沒苦蓮那麼鎮定了,他素知兒子內力修為尚未達到這種境界,心頭揣想不定,暗道:「難道是服用了萬年雪靈芝的結果?!」
  郝寶則談笑風生:「掌門方丈,這功夫是不難練,不必一甲子,半個月就夠了,接下來更是精彩,你嫌不夠高、不夠久,那你數好了,我還可以東飄飄西蕩蕩呢!」
  他又躥高七尺,足足高過苦蓮一個頭,不但如此,他還左右飄晃幾下,真如鬼魅飄蕩不定。
  苦蓮這下臉色全變了,他知道借暗勁彈起,只能飄上飄下,大不了左右小角度地晃兩下,要像郝寶如此像走路般左右來回飄晃,那簡直是不可能,嚇得他連連後退:「你學了妖術?!」
  郝運也大為驚詫:「阿寶你何時學了這功夫?!」
  苦蓮駭聲道:「是奇幻魔功?!」
  郝寶沒想到兩人反應如此激烈,心知耍得過火,可能要糟了,馬上乾笑道:「這不是什麼奇幻魔功,這都是我爺爺教的。」想撤去功力,落於地面。
  苦蓮聞及是十全真人郝大的功夫,心頭稍安:「卻不知十全真人如何創出這功夫……」轉向郝運,似乎想詢問清楚。
  郝運心知郝大根本沒有這種功夫,可是在苦蓮面前又不能拆穿,若拆穿了,那將是一件讓人無法想像的麻煩事.只好裝作鎮定而不在乎:「掌門有所不知,郝家心法練至極致則能1御氣飛行,就像少林達摩神功一樣,小犬得天獨厚,服下了萬年雪靈芝,所以才有這份造化。」
  苦蓮恍然:「原來如此,果真是造化安排。」
  瞧向郝寶,他已飄身落地,乾笑道:「是啊!練這功夫並不難,飄浮空中也不難,假設我們立在地面是被一種力量拉著,只要有另一股力量超越它就能飄浮,像氣球、飛鳥,飛震翅膀力量大過拉力,它就能飛於空中了。」
  苫蓮道:「可是最後它還是落於地面。」
  郝寶道:「那是因為它累得使不出那股力量,否則它會永遠飛於空中。」
  苦蓮一時無言以對,似乎自己所悟的禪理將不攻自破,他問道:「那小侄你用的方法是……」
  「御氣於胸,像氣球般飄浮!」說到得意處,郝寶又耍出此功夫,飄於空中。
  苦蓮頻頻讚許:「果然能飄於空中,實是神奇。」
  忽然有聲音傳來:「那不是神奇,那是妖法!」
  話聲未落,一名五旬和尚已掠向觀心台,不高,六尺左右,卻長得一副粗橫眉毛,眼神凌芒閃動,雖是向苦蓮拜禮,神情卻顯得不怎麼敬服。
  苦蓮驚詫:「是師弟?!」
  苦竹合手回答,凌厲目光卻盯向業已飄落地面的郝寶,冷森道:「掌門師兄該看得出來,此人所用邪術,和二十年前的奇幻魔女如出一撤。」
  郝寶為之心驚,這和尚眼神弄邪,和苦蓮相比,似乎少了出家人應有的祥和之氣。
  苦蓮冷道:「師弟不得無禮,他乃是郝大俠的公子。」
  苦竹冷笑:「掌門師兄難道沒聽及近日奇幻宮想復出江湖的消息?」
  苦蓮道:「這兩件事並不牽連,豈能混為一談?」
  苦竹冷道:「師兄真的看不出那妖術,還是有心包庇?」
  這話說得頗重,苦蓮和郝運臉色為之一變,苦竹為此更顯得囂狂。
  苦竹乃是苦蓮侄師弟,拜在驚地和尚門下,苦蓮則是驚天和尚首徒,照理說來,驚天為驚字輩最高輩分,他本該接掌少林上一代掌門人,卻因自己生性豪放,而且玩世不恭,不適合接掌掌門人一職,乃讓位給驚地師弟,後來傳位時,諸長老有意再傳回苦蓮,以歸正傳位先傳大弟子之戒規,然而身為驚地傳人的苦竹豈能眼看掌門職位被奪走,乃千方百計想要回職位,硬是說驚天早已離開少林,不得以此規而傳位苦蓮。
  可惜他戾氣未除,人緣又不好,幾番爭執都輸給德行兼具一派尊師的苦蓮,而失去掌門一職,淪為羅漢堂堂主。
  然而他卻不甘心也不死心,決心爭到底,為此難免處處和苦蓮作對,只要苦蓮下台,掌門一職就歸他接掌,他豈能放棄?
  苦蓮道:「師弟你這是什麼話?郝大俠英名天下皆知……」
  苦竹冷笑:「可惜他兒子就不曉得了!」
  郝寶聞言不禁有氣:「我又如何?我會妖術又如何?你想、怎麼樣?來呀!誰又怕了誰?」
  雙拳一捏就想教訓苦竹。
  郝運見勢不妙,急忙喝止:「阿寶不得無禮,這事讓爹來處理!」已攔住郝寶。
  郝寶硬是將一口怨氣給壓下,嘴巴張牙咧齒,很想咬他幾口。
  苦竹冷笑不已:「年紀小小就如此狂妄,再長幾歲,那還得了?」
  苦蓮眼看他越說越過火,已冷道:「苦竹退下,否則以門規處置!」
  任苦竹如何囂張,提起門規兩字,他仍是忌諱三分,一則門規甚為嚴格,再則自己將來還想當掌門人,豈能隨便犯門規而落人口實?
  他冷冷一笑,橫眉抖跳幾下:「事關重大,掌門不得不小心。」說完才退後一步。
  苦蓮冷靜說道:「灞橋郝家一向擁護正義,豈會做出危害武林之事?師弟多心了。」
  苦竹冷笑,並未回答,冷眼卻不停掃於苦蓮與郝運之間。
  郝運素知苦竹心性,覺得再待下去,事情可能會愈描愈黑。遂準備離開,拱手道:「掌門方丈,悟撣一事,來日再說,小犬擅自前來,替您添了不少麻煩,自該帶回去教訓,以明郝家尊嚴,就此告別。」
  苦蓮也合十為禮:「發生此事,實屬遺憾,就來日再說吧!容老衲送您一程。」
  「多謝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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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33:16 |只看該作者
  郝運再次拱手謝禮,苦蓮已領在前頭走向小徑,郝運瞄了寶貝兄弟一眼,冷道:「別給我亂來,出了岔,爹都擔待不了。」
  郝寶反瞧苦竹,露著詭秘冷笑,不必說,這筆帳是算定了,若不是顧及父親及奇女、幻女,他可能會幹上一架再走。
  苦竹可也不甘示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冷笑不已,不即不離地跟在後頭。
  一行五人各懷心思地走下觀心台,往前山寺院行去。
  及至前院,苦蓮突然發現不對,廣場上早已擺好十八尊人羅漢陣,不是赤手空拳,還拿了十八種兵器,儼然如臨大致
  苦蓮急問:「出了大事?!」
  苦竹冷笑一聲,答道:「奇幻宮妖孽入侵,自是大事。」
  苦蓮驚道:「奇幻宮入侵?人呢?」
  苦竹拱手為禮,立即轉向左側,右手一揮:「帶上來!」
  眨眼已有兩名中年和尚押領著慌張不安的奇女和幻女走出禪房。
  寶貝兄弟見狀臉色大變,以為奇女、幻女露了身份,郝寶更是心急,突然大喝:「你胡說,她們根本不是奇幻宮的人!」
  話聲未落,人已躥飛而起,直罩奇女幻女背後兩名和尚。
  苦竹急喝:「快阻止他!」
  十八名羅漢要時齊出手,想攔下郝寶,卻因郝寶發難過。快,攔之不及,被他掠過防線,並逼退兩名碩壯和尚,護著奇女及幻女,十八羅漢只好將他們三人困於陣中。
  奇女、幻女見及郝寶前來,驚心甫定,受盡委屈地靠向郝寶,齊聲道:「阿寶哥,他們欺負人,不明究裡地就把我們給抓起來。」
  郝寶聞言,心知兩女並沒洩露身份,暗道好險,安慰道:「沒關係,哪天再把他們揍回來,咱們快離開此地!」
  說完拉著奇女幻女就想往大門行去,突被十八羅漢遏阻通路,這才發現少林派不是玩假的,立時抽出靈邪寶刃,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苦竹哈哈大笑:「這麼恰巧,聽知客僧說,一個叫奇女,一個叫幻女,另一個又會奇幻魔功,還是一路的?分明就是奇幻宮的妖孽!」
  郝寶聞言已知毛病出在奇女幻女的名字上,事情至今,郝寶似也不想隱瞞,冷斥:「是又如何?總比你妄自托大、仗勢欺人來得好。」
  郝運可緊張萬分:「阿寶這到底怎麼回事?!」
  郝寶道:「哪有什麼事,她們是我帶來少林寺的,只是名字怪了些,一個叫奇女、一個叫幻女,那賊和尚就硬要把我們扣上奇幻魔宮的罪名,我有什麼辦法?就算真的是奇幻宮門徒,又犯著他們什麼?」
  苦竹冷笑:「奇幻魔宮妖孽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
  郝寶冷斥:「笑話,她們兩個連武林都未踏人一步,如何危害武林?你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苦竹一時無言以對,不禁惱羞成怒,喝道:「好一張利嘴,先拿下再說!」
  右手一揮,十八羅漢齊出手,化作十八道勁風全罩往郝寶,逼得他險象環生。
  郝寶冷笑:「我就不信少林全是惡人!」靈邪寶刃揮出,銀光乍閃,相準准地切向前方刺來三把兵刃,只聽得掙然脆響,連火花都沒彈出,槍、戟、鏟三兵刃已被切成兩段。
  和尚為之怔愕,不知郝寶手上握的是神兵利器,武器被毀,郝寶又借勢衝前,迫得和尚連連打滾,陣勢露了空門。
  苦竹見勢不妙,暴喝厲道:「大膽妖孽敢毀我陣勢?」
  掠身而起,罩向缺口,他身為羅漢堂堂主,武功自是不弱。幾番撲擊攔阻,彌補了陣勢缺失,這才穩住陣腳,又將郝寶困住。
  郝運眼看不出手是不行了,和郝貝一同掠身,直撲陣勢,免得郝寶有所閃失。
  苦竹見及郝運加入,驚詫中帶著冷笑「好!父子一窩,今天誰也別想離開少林一步。」
  喝令下去,攻勢更為凌厲,分明想置他們於死地。
  事出突然,前前後後也只不過眨眼光景而已,苦蓮有點兒措手不及,眼看羅漢陣已施辣手,若不阻止就快有傷亡。
  他立即喝道:「苦竹快收陣!」
  苦竹冷殘道:「師兄難道看不出他們是奇幻宮妖孽?」
  「無憑無據,何來妖孽之有?」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那傢伙(郝寶)所用的妖術及奇幻宮的妖女,這還不夠?」
  「這都是你自己猜想的,不能拿來當作證據。」
  「擒下來再審問不就得了?」
  苦竹笑聲更是捉謔,分明想以圍捕武林公敵之意來違抗苦蓮,硬是不撤開陣勢。
  苦蓮但覺威嚴受損,冷喝道:「羅漢堂上下聽令,若不撤陣,一律以抗令處置!」
  命令下達,十八羅漢驚惶萬分,紛紛停手,逼得苦竹也只好叫停,臉色卻變得暴戾難看。
  苦竹北道:「大敵當前,掌門為何私自放人?」
  苦蓮冷道:「無憑無據,少林不得如此做。」
  「什麼無憑無據?你分明是想掩飾他們。」
  苦蓮冷道:「在掌門人面前,豈容你如此無禮?戒律堂受戒—個月!」
  「是!」一聲應諾,戒律堂主苦石瘦高清闕身形已現,拿著齊眉棍,直逼苦竹。
  苦竹臉色微變,心知觸了戒律,仍自不服:「我說的全是實話,掌門和師伯一樣,和奇幻魔宮有私情,才會做出此事!」
  苦蓮聞言臉色大變,他心知諒天師父之所以會離開少林寺,其原因似乎和奇幻宮甚有關係,可是此事在下一輩分之人都只是猜想,哪敢明言指責,苦竹無疑損了驚天,還損了掌門威信,苦蓮更感棘手,若斥責,難免落於話實,以師父私情而處置不公,若不責備,又怎能維護掌門威嚴?
  事情緊迫不容得他有多餘時間思考,苦蓮立即沉聲道:「灞橋郝家並非邪教之徒,本人在此向少林上下保證,若有差錯,願辭掌門一職以謝罪;苦竹冒犯尊長,罪無可恕,責刑冰池一月?行刑其問,撤其羅漢堂主職位。」
  刑於冰池,日夜浸於冷澈心骨寒水之中,並且要封去武功。常人能挨一星期已是不錯,若挨上一個月,不死也得掉了半條命,刑罰不可謂不重。
  然而苦竹雖然感到驚心,卻被另一種喜悅所代替,原是聽得苦蓮當眾承諾要為郝家負責,只要找出郝家與奇幻宮有關,他就得引罪辭職,自己順理成章就能接掌掌門一職,挨凍一月又算什麼?
  他立即拱手:「多謝掌門賜罰!」
  丟下手中方便鏟,毫無反抗地讓戒律堂主封去武功。
  苦蓮長歎:「押下去吧!」
  戒律堂主苦石這才將苦竹押往冰池方向,行路不時傳出苦竹若有若無的得意笑聲。
  苦蓮長歎不已,轉向眾羅漢,也叫他們撤去陣勢。
  此時郝運方自走前,含帶歉意地拱手:「掌門,在下帶給少林麻煩了。」
  苦蓮長歎:「敝師弟脾氣火爆了些,否則也不會出此誤會郝大俠英名天下皆知,豈是和妖孽為伍之徒?今日之事該道歉的是老衲治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郝運也長歎二聲:「掌門對令師弟一直都處以容忍,如發生此事,不知……」
  苦蓮歎聲道:「師弟脾氣躁了些,但還算明理,老衲想他知道所犯何罪,若他執意不醒,老衲也只好再次動用門規了。
  郝運本想要他提防小人,但想及苦竹仍是少林一堂之主此話說出,恐怕十分不妥,是以說到嘴中的話又壓了下來。
  他苦笑道:「本是前來和掌門共同商討有關奇幻宮之事沒想到卻把麻煩攬上了身,在下可得回去把事情弄個明白,則就更對不起掌門了。」
  苦蓮宣個佛號:「郝大俠高風亮節,老衲信得過。」
  郝運瞄向寶貝兄弟,歎道:「就伯小犬無知……」
  苦蓮也歎息:「若真如此,也是天意,不過令郎看來並非奸之徒……」
  郝運苦笑:「希望如此,時候不早,在下就此告辭,他日登門拜訪。」
  「容老衲送你們一程!」
  苦蓮心知發生此事,再留他們反而不好,遂親自送他們直到山腳下,脫離少林寺範圍,方自折回。
  郝寶此時才噓了一口大氣,寶刃方自入鞘,奇女、幻女有了笑容。
  奇女拍拍胸脯,擦著額頭,也不知有無嚇出冷汗,說話倒能讓人感受驚心氣氛:「嚇死人了,那些光禿禿的和尚,一子就把我和幻女抓起來,我們也不知該不該逃走,要是逃了阿寶哥你們回來就找不到我們了。」
  幻女餘悸中含帶笑意:「我是怕逃走了,阿寶哥一定會說我做錯事,所以才沒逃,現在我也不知道做對還是做錯了?」
  兩女以詢問眼光瞧著寶貝兄弟。
  郝寶眉頭可皺得緊,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做對還是做錯?」
  郝運卻回答的有些冷:「她們是做對了,你可就不一定!」
  只要有人說做對,奇女、幻女早己天真無邪地笑個不停。
  然而郝寶瞧及父親臉容十分怪異,直接感受,他似乎是站在反對奇幻宮立場的一面——至少也得先探探口風再決是是否該讓他知道。
  郝寶裝出一副笑臉:「爹您是愈來愈年輕英雄了,可別胡亂生氣,否則會容易……」
  「老」字末說出口,郝運已瞪眼:「你想說什麼?」
  郝寶呵呵笑道:「就是那個(老)字啊!剛才少林掌門不是『老衲、老衲』說個不停,我以為你年輕過頭,不再避諱那個(老)字了。」
  郝運老臉一拉,冷斥:「你再說,小心爹皮尺抽你三百大板,幾天不見,爹規定的事都不聽了?」
  「可是掌門方丈為何能說?」
  郝運叱道:「那是爹輸他一盤棋,准他說一個月……」說到此也覺得困窘而稍帶臉紅。
  寶貝兄弟聞言已呵呵笑起來,郝寶笑道:「原來爹的禁忌是可攻破了,以後我可要勤練下棋,將來就能如願以償,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呵呵!」
  郝運瞪眼道:「你永遠沒機會!捅了大婁子,還由得你笑的這麼囂張?給我過來!」
  伸手淬然抓向郝寶,由不得郝寶躲閃,一手提著他衣提小雞般地抓向山林的另一頭。
  郝寶掙扎急叫:「爹體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誰規定爹爹提兒子要扯一大堆『幹什麼』?」
  「可是我沒做錯什麼事啊!爹你不能……」
  人已走遠,郝寶的話也為之模糊,不過猜想情況不會很好。
  突然發生此事,郝貝及幻女、奇女笑容委時僵住。
  奇女緊張道:「阿貝哥,我們快抓住那油頭粉面的老人,他揍一頓,把阿寶哥救回來。
  說著就想衝過去。
  郝貝立即拉住她,苦笑道:「揍不得,千萬揍不得。」
  奇女茫然不解:「為什麼?」
  郝貝無奈回答:「因為他是我爸爸。」
  敢情奇女並未聽清楚方才郝寶他們所談的話,聞言不臉紅而羞窘:「那怎麼辦?」
  幻女含帶窘澀地說:「爸爸能揍兒子,兒子就不能揍爸?」
  這話說的天真,讓郝貝哭笑不得,他苦笑道:「揍是可揍,不過揍我爹一拳,就得在床上躺一個月。」
  奇女和幻女喜叫道:「那好啊!」這樣就可以救出阿寶了。」
  郝貝苦歎:「好什麼?要是能揍,阿寶早就出手,哪還能輪到我。」
  奇女不解:「為什麼?」
  郝貝道:「因為躺在床上的不是我爹,是我們兩個。」
  奇女、幻女像被釘子鑿了背脊,登時楞住,奇女怔然道:「你們打不過你爹?」
  「以後可能可以,現在只有挨揍的分,因為我爹留了兩招。」
  奇女、幻女暗呼好險,幻女道:「原來爹爹是不能揍的。」
  郝貝道:「這不只是武功不行,若是揍爹、揍娘,那可是大逆不道,會被天下人所指責,因為父母養育我們,恩情大過天,是揍不得的,你們千萬要記住。」
  奇女、幻女又是一聲「好險」,差點犯下大錯,奇女戰戰兢兢又問:「除了這項,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郝貝明白她指的是針對父親而言,遂道:「這可多著呢!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們不能說我爹『油頭粉面』,這話說在男人身上有點兒輕浮。」
  奇女、幻女暗自想笑,幻女道:「可是阿寶哥每次看到頭髮抹油。白白淨淨的男人都會這麼說……」
  郝貝也想笑:「話是不錯,可是他是我爹就不能說,這是忌諱。你們千萬要記住,還有一個就是『老』字,千萬別在我爹面前說這個『老』字,否則我爹會不喜歡你們,我們也就不能在一起了,這沒什麼理由,只是一種忌諱,知道嗎?就像我們奇幻宮會御氣飛行,對江湖就是一種忌諱,要解釋都無從說起。」
  奇女、幻女雖不明究裡,但想及這是忌諱,而且說了會造成與寶貝兄弟離異,心頭早已不想去瞭解是何原因,暗下決心,絕不在郝運面前說及這些禁忌。
  奇女道:「我們會很小心,不說那些話的。」
  幻女道:「可是他卻抓走阿寶哥……」
  郝貝瞧向郝寶遁跡處,皺了皺眉頭,道:「這也沒什麼,是我爹在召開家庭會議罷了。」
  奇女純真問道:「你爹召開會議都是用抓人的麼?」
  郝貝聞言不禁有些困窘,干干一笑:「有時候啦!我爹偶有這些毛病。」
  奇女婿然一笑:「這毛病好特殊,不知阿寶哥有沒有?」
  郝貝道:「他有被抓的毛病。」
  幻女道:「那他被抓,會不會有危險?」
  郝貝道:「大概不會,我爹還算仁慈,就怕阿寶不小心犯禁忌,那就慘了。」
  奇女、幻女望著山林,開始也為郝寶擔心,希望他別說話才好。
  郝貝心知父親抓走哥哥,必定是不願讓自己或奇女、幻知道談些什麼,自是不便跟過去,遂在附近找棵古松,三人於樹下邊乘涼邊等消息。
  郝寶並沒抓遠,只是轉個山角,恰巧有處山場,長長彎,兩旁長草叢生,走近一看,方知是條小溪。
  郝運但覺溪谷深助,頗能隔音,遂把郝寶丟於一塊岩石上,叉手瞪眼斥道:「你這個小混蛋,才混幾天江湖,就把江湖搞得一塌糊塗,你不要命,你爹可還想活!」
  郝寶迷糊中方自坐定,眼見父親吹鬍子瞪眼,心頭覺得好笑,但想及自己身負奇幻宮大責任,在不明父親態度之前,千萬不能亂來,遂又把笑意給壓回去。
  他裝迷糊道:「爹您在說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懂……」
  「不懂?你是不是要揍上幾拳才能真懂?」
  「不懂就是不懂,揍了更不懂,爹,我到底給了你什麼麻煩?」
  郝運威稜逼人:「你倒是挺會裝?好,我問你、黑白榜上奇幻宮復出之事,可是你貼上去的?」
  郝寶立即否認:「不是。」
  「不是?那你為何曾經出現在那裡?」
  「因為爺爺被令天山抓去,我們到處找人,後來聽到黑白榜貼出令天山想獨霸武林之事,我們才會去那裡,結果碰上梁小福才知道爺爺下落。」郝寶反問:「爹,爺爺被困,你為何不去救他?」
  郝運感到一絲愧疚:「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這消息,趕著出來,又聽到你把爺爺弄出來,想想,我才掉頭前往少林找苦蓮方丈談談有關奇幻宮的事……」說著火氣又來:「倒是你,竟然比爹還大膽,搞了兩個奇幻宮餘孽上少林,你想找死是不是?」
  「爹,她們不是……」
  「住口,她們要不是奇幻宮的人,你的奇幻魔功,御氣飛行術哪裡學來的?」
  「這……」郝寶一時不敢亂言。
  「說,不必考慮!你的功夫哪裡來的?」郝運逼得甚緊。
  「是爺爺教的!」情急之下,郝寶只好以爺爺先擋一陣。
  郝運滿臉狐疑:「你爺爺教的?他怎麼不教我?」
  「爺爺最近才想通……而且我服過萬年雪靈芝,練起來比較容易,所以就先練了…」
  郝運盯著郝寶甚久,兩人未曾眨過一次眼皮,各懷鬼胎,想從眼神中瞧穿對方心思。
  過了半晌,郝運似不能看穿郝寶心思,才冷道:「你何時學會跟你爹大眼瞪小眼?」
  郝寶急忙道:「我沒有,我只是要爹相信那功夫……」
  郝運截口道:「不必多說,到時爹問問你爺爺就能明白,要是你撤了謊,看爹如何收拾你!」
  「我不敢……」
  「什麼事你會不敢?」郝運瞪眼支道:「那兩個女的,你又是從何處弄來?為何又叫奇幻女?」
  郝寶道:「她們在山上活了十幾年,我只是帶她們下來走,至於為何叫奇幻女,我也弄不清,她們也弄不清,這問題像我為什麼叫郝寶,理由恐怕只有爹知道。」
  郝運冷道:「爹是把你當寶,才叫郝寶!也就是說有人把倆當成奇幻宮的人,才叫奇幻女。」
  郝寶道:「話是不錯,可是要是有人亂叫,她們不是很冤嗎?爹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們一點兒江湖經驗也沒有?」
  郝運瞪眼道:「就是因為如此,爹才被你耍的團團轉,說,她們到底是不是奇幻宮的人?」
  郝寶反問:「難道奇幻宮的人都該殺?包括像奇幻女她們那麼純真無邪的人?」
  這話使得郝運怔楞:「這……這……人並不能保持一輩子不改變。」
  郝寶道:「話是不錯,可是我們也不能因為擔心狗會咬人,就把全部的狗都殺了吧?」
  郝運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話回答。
  郝寶趁機追問:「爹你對奇幻宮有何想法?你也和他們一樣趕盡殺絕?」
  郝運長歎:「阿寶你有所不知,奇幻宮殺人無數,她們是武林公敵。」
  郝寶道:「那是她們被逼得無路可走才殺人。」
  「唉!在世間,有時候並不公平。」
  「所以她們就注定要當殺人魔王、武林公敵?」郝寶顯得有些激動。
  郝運道:「不管如何,她們確實殺了不少人,而且幾乎讓各大門派折去大半高手,這筆恩怨豈能算得清?」
  郝寶盡量平息心情,說道:「可是奇幻宮已主動表明,以往恩怨一筆勾銷,她們只希望能和平活下去。」
  「這恐怕只是口號,誰又能忘了那深仇大恨?」
  「要是確實有此事呢?」
  「不可能,因為仇怨是雙方的,奇幻宮能一筆勾銷,各大門派恐怕也不肯罷手。」
  郝寶咬咬牙,又問:「別人如此,爹你呢?你和奇幻宮有恩怨?你的立場又如何?」
  郝運長歎一聲:「爹和他們談不上什麼恩怨,但爹反對你沾上此事。」
  「為什麼?」
  「為了你,為了郝家!」郝運道:「你該看得出來,天下人早已將奇幻宮列為死敵,任何人沾上她們就等於與武林為敵,爹可不願你成為武林公敵,尤其又在未明白奇幻宮目的之時。」
  「要是明白她們目的之後呢?」
  郝運突然拉下臉:「你問那麼多到底想幹什麼?你真的想跟奇幻宮扯上一腿?你知不知道不管奇幻宮抱著什麼態度,只要她們重回武林,又將是一片血腥,廝殺遍天下,你爹一直想化解此事,你卻想攪和,這算什麼?」
  郝寶雖能明白父親心思,但他對奇幻女所負冤枉仍憤憤難消,道:「爹,你說的沒錯,可是總不能弱肉強食,她們也有生存的權力啊!」
  「你懂,天下人未必全懂,爹已說明,不准你沾惹此事。聽到沒有?」
  「要是已經沾了呢……」
  郝運大為緊張:「你當真……」
  郝寶立時改口一笑:「只是說說而已。」
  郝運長歎:「不管如何,你若沾上了,現在就給爹脫離,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郝寶笑道:「放心,爹,奇女和幻女只是普通女子,不會有什麼毛病,如果真有毛病,我一定照您意思辦理,我才不會自找麻煩。」
  他見父親反對如此激烈,決心隱瞞此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說出,他還有個想法,想利用機會慢慢影響父親,說不定有一天父親突然轉過頭來幫他的忙,這豈不是更好辦事?
  可惜這機會並不多。
  郝運冷道:「阿寶你要明白爹的苦心才好,我看時下武林將要大亂,你們就跟爹回家,沒事多練點兒功夫,省得在外面惹下大風波。」
  郝寶道:「不回去行嗎?」
  「不行,你那兒把功夫還跟人闖什麼江湖?練成了再說。」
  「要練爹的功夫,恐怕難嘍!就算練成,再出來,江湖也沒戲可看了。」
  郝運瞪眼:「你說什麼?爹的功夫會難練?」
  郝寶乃是指父親沒事就偷藏兩招,自己再怎麼練也練不著,不過這話可不能當面說,省得遭殃,瞧及父親橫眉豎眼,趕忙說道:「練,我練就是,只不知何時才能練成……」
  郝運冷道:「該練成的時候就能練成。」
  「總該有個時間吧?」
  郝運邪笑幾聲:「夠你避開這次風頭了!」
  郝寶苦笑:「爹分明在整人……」
  「不整你,你爹就會被你整死,人人聞之變色的奇幻宮,你還想替她們出頭,這算哪門子兒子?給我好好呆在家裡,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郝寶苫歎道:「爹,您聽過女大十八變……」
  郝運叱道:「你是男的,還談什麼女人事!」
  「我是說……女人大十八變,男大就有三十六變……呵呵……」郝寶促狹一笑。
  郝運斥笑:「就算給你七十二變當孫梧空,也逃不出你爹如來佛的掌心,回去好好把你看著,看你能變出啥花樣來?」
  「爹您這是何苦?」
  「不必多說,跟我回去!」
  郝運伸手就想拉住郝寶,郝寶急忙閃向一邊:「爹。我發誓絕不亂來,就像,就像……」突然想到石塊,隨手抓起一顆揍在手上?謅媚笑道:「就像石頭,直到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話未說完,他突然發現抓起的乃是泥巖,早已化出條條裂痕。一個抓力就稀稀鬆松地碎開了,瞧得他一時不知所措。
  郝運汕笑道:「看來你的石頭不怎麼管用,一發誓就爛了。」
  郝寶乾窘一笑:「爹,我是說海枯石爛,就是石頭爛去,此心水不變…」無奈地將泥石拋棄,笑的更乾窘。
  郝運道:「這話留給你的情人聽,爹只要你跟我回去,石頭爛不爛都沒關係!」
  說著又想抓人。
  郝寶急道:「走就走嘛!還抓什麼抓?回去就回去——」走在前頭不甘心地晃走幾步,忽又想到什麼,停頓下來,說道:「爹,我回去可以,但是奇女、幻女她們呢?難道你也想關住她們?」
  郝運道:「她們是麻煩,哪裡來就哪裡去。」
  「可是她們對這世界一點兒都不熟悉,很容易出事,尤其現在又有人把她們當成奇幻宮的人。」
  「爹管不了那麼多了…」
  「爹——」郝寶叱道:「您的同情心哪裡去了?我不管,要是沒辦法安頓她們,我永遠不跟你回去!」
  他態度十分堅決,這話也說出了郝運惻隱之心,一時無言以對,歎聲連連。
  不久,郝運終於做了決定:「就把她倆先帶到你大姑那裡,等風聲較弱時再說,如何?」
  郝寶本就有此打算,父親開口,自是再好不過,笑容也露了出來:「這還差不多,否則我真不敢再認這麼一位殘忍的爸爸了嘍!」
  郝運歎道:「廢話少說,咱們走吧!」
  兩人遂掠回原來地方。
  郝貝東問西問,得不到具體答案,和奇女、幻女滿頭霧水地跟著郝運齊往盡花谷方向行去。
  方行數里,江山美景映眼簾,奇女、幻女早就心花怒放而忘了方才沉鬱氣息,一路高高興興地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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