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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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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葉戀 ]-三國志之輔佐劉備《連載中》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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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7 22:16: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四四章 全面停戰

面對韓當的三萬大軍,在丹陽東南、固陵東北、相隔甌江的雁蕩山下寨,李恢與山越軍眾首領商議後,認為固陵城位於四明群山正中央,易守難攻,只要堅守不出,以逸待勞,看準時機,再對江東軍迎頭痛擊。所以決定除必要留守外,舉二萬大軍至固陵,與兵力較佔優勢的江東軍隔江對峙。


所謂『大軍遠來、利在速戰』,拖延日久,將兵殆惰,士氣下滑,這是誰都知道的兵法原理,李恢等人才會有此決定。不過韓當到達雁蕩山後,多日閉寨不出,只是訓練士卒。山越軍眾人想不透原因,最後結論是:韓當是打算在孫策的主力大軍抵達後,才會大舉進攻。


二月十日,山越軍得到不好的消息:江東軍趁初春大霧,以天目山、仙霞嶺為掩護,繞道攻陷了查瀆!


李恢等人方醒悟中計,也意謂江東軍已經完成前後包夾的局面。雖然山越軍主力和糧餉器械都在會稽至固陵一線,但面對十五萬大軍的前後合圍,能否抵擋到劉備軍來援,在眾人內心變成一個極大的問號。


要不是李恢一向沉著,一一應對得宜,恐怕山越軍就會嘩變散伙,他也會變成一團肉餅了。


當然這也得感謝『暗箭』的竭力刺探,在犧牲三名優秀細作的代價下,及時傳來正確的消息:孫策打算徹底消滅山越。這才讓山越軍死心塌地的投向劉備軍。不過劉備軍遲遲不來援,不免讓山越軍心頭鬱悶不已。


就在這時,終於有了好消息:交州刺史費褘派出第一衛戍軍二萬人,還有交州山越族自發組成的義勇軍一萬,由趙範領軍,急向侯官來援。陸家和甄家船隊在運送大批後勤物資到荊州後,立即傾力又拼湊出些許糧餉器械,加上費褘在交州募集所得,冒著被江東軍攔截的危險,於二月二十五日到達會稽。這讓李恢等人著實鬆了一口氣,能夠集中精力應付江東軍接下來的大規模攻勢。


孫策得到消息後,決定更改戰法,不再假裝攻向天台山,而是揮軍北上,直撲固陵;又分兵二萬,由周泰領軍殺向會稽,完全是想以最短的時間,不但收復會稽,還同時徹底切斷山越在固陵的補給,然後再與韓當前後塞路,前後夾擊斷糧的山越軍。


李恢和眾頭目分析得來的情報。黃興、鄭胃等主張向南循孫策軍的路線,沿甌江西行,斷孫策軍主力的後路,至不濟也可撤回天目山老巢固守待援;呂合、秦狼卻主張乘夜北上渡甌江突圍,再向西轉進,繞道南下,藉長途急奔以拖延時間。


雙方都說的在理,最後只等李恢決斷。李恢環視廳內眾人,起身道:『孫策乃一方雄主,自起兵以來,在江東無役不克。諸位屢敗於他,非是無因。我料諸位所想,可能都在孫策的算計中。如果我們南下,目標太過明顯,孫策已攻陷查瀆,必然會想到派軍塞住要道,到時我們進退不得,他就能有時間四集兵力,將我一舉圍剿。如果要北上突圍,嗯……不好!孫策如果算到,必會派人傳令,要北面之軍先渡江來攻……』


眾皆愕然失色。費棧急道:『那該怎麼辦?』


李恢此時不急不徐道:『那就誘敵而出,攻敵之必救,乘隙突圍!』


二月二十七日,韓當趁夜霧渡甌江,塞住固陵小路,打算見敵軍出固陵,則盡力截殺,再等孫策軍至,兩下夾攻,將山越軍一網打盡,全數消滅。


還未天亮,韓當就看到南邊的四明山谷烈焰衝天,濃煙蔽空。韓當大驚,忙派探哨偵騎四出打探消息。過了一個時辰,還未見消息,韓當已似熱鍋上的螞蟻,終於耐不住性子,深恐孫策軍誤中敵計,被大火所攻;又自忖兵多,決定冒險南下強攻。


走不到二里,韓當大軍中伏,二萬山越精銳自叢林殺出,將韓當軍攔腰分為數截,一面呼喊:『孫策已死!降者不殺!……』


韓當聞言大怒,喝道:『吳侯神威天封,豈會輕易遭到不測?眾軍勿信敵言,奮力突圍,攻取固陵!』


等到韓當攻到固陵城下,卻發現孫策也領著江東軍主力來到。


原來李恢的計謀便是放火燒四明山谷狹路要道,一面阻截孫策主力大軍的前進,一面誘韓當來援,然後舉全軍跟韓當軍來個對穿而過,順利脫身來到甌江邊,乘著江東軍渡來的船隻,順江而下至會稽,猛然而至,讓攻城的周泰軍大吃一驚,敗退三十里。


江東軍雖攻下固陵,卻得到一座空城。山越軍臨行前,把城中不能帶走的全部燒掉,讓孫策扼腕不已。整頓之後,正想傾師攻會稽,關中會戰的結果此時傳來:三河原之役,曹軍敗戰,曹操引軍退回關東;劉備軍獲得最後勝利,取得了雍、涼之地。


同時建業、徐州、荊州都有信使來。建業來的是留守的張昭等人所差,以主持大局的理由,請孫策即刻回都。徐州來的是周瑜所差,具述攻下徐州之事,以及後續該如何就孫權之事與曹操談判。從荊州來的是徐庶所差,以劉備的名義,請求與孫策洽商戰後各項事宜,包括山越之事。


經過徹夜長考,孫策於三月一日下令,停止對山越軍的攻擊行動。大軍留三萬交由韓當等指揮,主力則由周泰、凌統帶領回建鄴;其他各軍由各將領率回駐地,自與朱桓、董襲、陳武、潘璋等率輕騎二萬,趕回建業。



大漢建安十三年,公元二○八年,三月一日,華夏自有歷史以來,規模最大、範圍最廣、影響最深的『三家大會戰』終於完全落幕。


在清理三河原戰場後,劉備將兵力調度交由諸葛亮、龐統負責,另差陳登準備大宴事宜,在雍縣舉行一場勝利和聯盟宴會,由劉備作東,率麾下主要謀臣武將,宴請八羌族的貴冑頭目。不過大家感到美中不足的是,陸羽要陪蔡琰返鄉祭祖,未克出席。


本來馬文鴛不放心,私下想請馬超去護衛;馬超卻因要商議她的婚事,無法分身;幸好劉備不放心,派了張飛前去護衛。


不過這樣一來,張飛也沒能出席。還好張飛這方面精得很,事後硬是從陸羽那裏拗到四罐『石上清泉』,還是樂得哈哈大爽。


出人意料的是,漢中太守張魯夫婦竟也趕來參加。


原來自祁山大戰開始,張魯和就張松一樣,盡力支持劉備軍的後勤。漢中雖地狹人稠,畢竟在大漢四百年中少有戰亂,加上張魯的治理相當不錯,調度有方,倒也提供了許多物資、器械、人力等資源,相對地減輕了益州的沉重負擔。當然張魯這麼作,除了作為下屬分所當為,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愛女,張月兒。


在張月兒自生日宴會後,張魯回來,夫人李氏就告知,愛女月兒有了心上人。本來張魯頗不以為然,覺得兒女的婚姻大事應由父母作主,何況與連家聯姻,對雙方的家族利益有著相加效果。只是當夫人告訴他,那人是陸羽的親戚時,張魯著實驚咋了半晌,最後決定先探知對方來歷,再作打算。只是差人四出打探,卻怎麼也找不著『陸成』這號人物的任何相關訊息。這也難怪,那天在場的人,知道陸羽和陸成就是同一人的,差不多都隨劉備軍北上作戰了,至於陸羽家張魯也不是沒打探,只是問錯了人-知道的人沒問到,問到的全是不知道的,讓張魯真是踏破鐵鞋也無處覓得蛛絲馬跡。


無奈之下,張魯對愛女軟硬兼施,要她死了心嫁給連瑞。張月兒是怎麼也不肯,聲稱對方已經答應要娶她,若找不到人寧死也不嫁。李氏同樣疼女心切,出面說那天在場有那麼多人,不如等戰事結束,再找馬超兄弟問個清楚。張魯原本同意了,怎料連家卻在此時扯後腿,阻撓張魯調集物資、人員到關中,逼得張魯縛手縛腳,又一時計短,不時長吁短歎,苦苦支撐。


也是事有湊巧,甄宓此時又在南鄭出現。得知消息的張魯,照例派人去打探。總算這次的探子較精明,沒有直接問甄宓,而是乘她的使女巧兒上街時攀談得到的。當聽到『陸成』的名字時,巧兒還沒好氣的道:『什麼陸成?他就愛這麼裝神扮鬼的。你少了一個字-是陸子誠!對,沒錯!就是那個什麼叫「四州之才」的陸子誠……照我看是個呆子,每次見到小姐就變得呆頭呆腦的,十足的呆子……』


後面的話別說探子根本聽不進去,連張魯也是自動把它刪掉--『陸成』就是『陸子誠』,這個消息就足以將他驚呆了。


當他告知妻子李氏和月兒時,兩人也是一臉的不相信。不過張魯的原意是要兩人打消念頭-憑陸羽的聲望和地位,張魯雖然很想,卻自忖高攀不上。


張月兒可不這麼想,她死死咬定陸羽答應要娶她,還把耳邊的『曉月寒星』說成是陸羽送的定親之物,弄得張魯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和妻子商議一番,風塵僕僕的趕來,打算厚顏商請劉備出面說情,也許還有一絲機會……



宴會採用的是陸羽早先建議的『互動式』流水席,只在四圍擺上餐桌,端上一道道的佳餚美美食,大伙兒以自理而互動的方式用餐,另有僕婢端出一盤盤美酒,穿梭場內,讓眾人隨意取用。當然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外圍分成幾個特區,專門供應劉備軍各地的名菜-如川菜、漢中點心、羌族烤羊肉、荊州佳餚、山越烤乳豬等,讓眾人十分盡興。


基於好奇和崇慕,加上雙方頭領的刻意要求,讓漢、羌之間的互動情緒非常高昂。譬如秦宓和雅丹談到後來,竟是商議要如何經西域走絲路到西方貿易……越吉和紀靈交換重騎與輕騎的領導心得,以及鐵車和投石車的應用等……『旗本八將』中酒量最好的成宜,不用說找上了龐統對拼,雖然話不投機,拼酒一樣不輸陣,讓兩人直呼過癮,旁人看得直叫不可思議。


自然,歡宴中劉備和車里吉也談得十分融洽,對於漢、羌治理方式有著共同的看法,讓車里吉非常滿意,心中還懸著的大石總算落了地,於是談到陸羽和馬文鴛的婚事。這可把劉備驚得嘴巴半天合不攏,連忙把陳登和馬岱找來問個詳細。雖然老大不情願,陳登還是把原委和盤托出,馬岱也適時補充說明,最後馬超把馬文鴛的意願稟明。雖然感到為難,面對車里吉,劉備也只能表示『一定』會辦妥此事,順便邀請車里吉和眾酋頭到長安來參加婚禮;車里吉高興的答應了……



雍縣,議室廳。


劉備環視滿室的謀臣武將,沉默了好一陣子,終於開口,先令高順說出蔡琰的事和甄家所託之事,在眾人驚愕聲中,又囑陳登把馬文鴛之事說出。當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劉備又歎息道:『昨晚宴後,張公祺張太守夫婦來找我,說起有關愛女之事……』


聽完劉備的話,滿廳卻是鴉雀無聲,眾人都是你瞧我我瞧你,不知怎麼辦。


當然也有例外。諸葛亮還是一派悠然的輕揮他的鵝毛扇,龐統也是一臉不忿的大口灌著他的酒,陳登的表情則充滿了哀歎。


看到眾人都不答話,劉備眉頭幾乎交織成一條,最後對諸葛亮道:『孔明,你看該怎麼辦?』


諸葛亮瀟灑的搖頭道:『亮無策可想……』說著,卻乘龐統又在灌酒的時候,羽扇朝他指了指。


劉備會意,立即問龐統道:『士元,你……』


龐統咕噥道:『你這死瞌睡蟲,沒辦法卻設計我,想得美……』說著自顧又灌起酒來。


諸葛亮用羽扇擋住口,輕聲朝劉備道:『如果士元不肯說,你就罰他擅權……』


果然是諸葛亮,一句話就讓龐統跳了起來,急道:『好好好!我說就是了,真敗給你了……』


諸葛亮微笑道:『亮是給你將功折罪的機會。你不是還欠三將軍十罈「石上清泉」嗎?這不就白送給你了……』


龐統惡狠狠的瞪著諸葛亮,最後只得道:『計是有,說起來還是要主公的一句話。』


陳登忍不住插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貞妹子的個性,只怕主公說了她也不理……』


一旁的糜竺點頭道:『是阿,連我這作哥哥的都得聽她的……』廳中眾人無不點頭,因為這正是讓大家頭疼的地方。


龐統看著他們,然後對陳登道:『你這小子喜歡誰了?幹嘛這麼藏私?明明知道了還不肯說出來……』


陳登立即跳起來道:『我沒有!你別……』


馬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為了小妹……』


陳登面紅耳赤的道:『我才沒有,叔義你別胡說……』


劉備出聲制止道:『好了。士元,你快說吧,要我怎麼說,貞姑娘才會答應?』


龐統搖頭道:『不是跟貞兒說。』


劉備奇道:『那跟誰說?難道直接跟子誠說?』


龐統搖頭道:『也不是。就算貞兒不說話,子誠也不敢。這事必須貞兒答應,和秀兒一起跟子誠說才行。』


劉備歎道:『這就是備覺得為難的地方。如果其中一位,備還有點把握;一下來了三位姑娘,都指定要嫁子誠,說親的人又是備不能不顧全的……』


龐統道:『主公勿憂。其實有一個人說的話,貞小姐一定會聽的……。』


說著只聽陳登『哼』了一聲。劉備以眼神示意,龐統得意的道:『子誠聽主公的,他的貞夫人當然是聽主母的囉……』


劉備失聲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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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7 23:32: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四五章 眾女協議

身為女人,又十分精明的甄宓,自然早就想到龐統所想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在漢中出現的原因。祖爺爺去找劉備,她自然要找甘夫人下功夫,因為除了秀兒,恐怕還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了解糜貞的人了。


當然甄宓還不至於那麼厚顏,開門見山就說明來意,而是以送些首飾為藉口。雖然甘夫人一再推辭,甄宓卻靠一張利嘴,哄得甘夫人不能不接受。


這一日,甘夫人獲得劉備的快馬來報,立即請糜貞、秀兒、瑛兒等全家到府衙來一敘,順便要告知劉備軍的消息。糜貞等早就望眼欲穿,巴不得知道夫君的消息,而且是好消息,自然很高興的立即赴約。


一進門就見到甄宓,讓糜貞愣了好一會兒,接著又蹙起了眉頭道:『怎麼了,甄妹妹?你有什麼心事排解不了的?是不是……』原來精通醫理的糜貞已經看出,甄宓眉宇間鬱結的纏病,才會有此一問。


甄宓卻笑嘻嘻道:『宓兒羨慕姊姊得緊,既有好兄長打理家業,又有好夫君顧家愛妻,真是好命。哪像宓兒我是天生的勞碌命,有病也閒懶不得。』


糜貞心中冷笑,口中卻道:『妹妹哪兒話?只要稍微點個頭,還怕沒有人擠破家門,搶著要為你出頭?要不,姊姊給你介紹,保證讓你滿意?』


甄宓半似開玩笑,半似認真的道:『不勞姊姊費心,宓兒的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底下能入宓兒眼的,原也只有你的夫君;可惜他的眼光忒高,看不上宓兒,只能便宜姊姊你了……』


糜貞正想反脣相譏,甘夫人已在吳馨的陪同下迎了出來,只得作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即笑臉轉向甘夫人請安。


甘夫人請四女坐定,先把吳馨介紹給大家--原來在劉備出征前,陸羽透過糜貞等告知甘夫人,蜀中人士期盼劉備能娶吳懿之妹為妻的心意,只是劉備顧慮甘夫人,遲未答應。甘夫人便請來吳馨,一談之下,頗為喜愛,便告知劉備收為側室,不過要等戰事結束後才能大婚。


說著甘夫人把話轉到糜貞身上道:『聽說子誠還欠妹妹一個婚禮,不如就一起辦吧?』


糜貞又窘又慌道:『這……怎縻好意思?』


甘夫人親切的笑道:『別那麼客氣。玄德與子誠名為主從,實如兄弟。若不是子誠竭力輔佐,玄德豈有今日?難道你不願意嗎?』


說得糜貞垂下頭來,微笑答應了。甘夫人話鋒一轉,又對喬瑛道:『還有瑛兒也是,明明都跟子誠在一起了,還在表哥前表哥後的。你可知道多少公子少爺因為你這麼稱呼子誠,都還抱著一絲希望的?好了,別再委屈了,就和貞兒一起辦婚事吧。哦,對了,還有文姬姑娘,你們也知道了,秀兒、貞兒,你們看可好?』


二人自然沒有反對,喬瑛雖然臉紅,倒也笑嘻嘻的答應了。


甘夫人笑道:『好極了。嗯,找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這些男人的事……妹妹,就勞煩你說給大家聽吧。』


吳馨輕啟朱脣,簡單的把劉備軍從入關到三河原之事,交代了一遍。說到緊張處,幾個女子也緊張得透不過氣,情緒跟著起伏不已。聽完後你望我、我望你,不由都鬆了口大氣,然後嘰哩哇啦的說個不停,中心當然是自己那位表現得非常得體的夫君囉。


好不容易終於菜市場收攤……哦,不,是幾位夫人覺得口渴,紛紛喝起侍女端上來的茶,恐怕還有得聊。


此時甘夫人喟然道:『幸好八羌族同意結盟,及時伸出援手,不然死了那麼多將士不說,連仗能不能打贏都是問題……。』


喬瑛拍手道:『一定是文鴛的大力幫忙,她可是八羌族的「聖女」哦……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糜貞和秀兒都不由自主的點頭,甘夫人卻道:『謝?怎麼謝?光說個「謝謝」嗎?可憐呀,你們都不知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這下三個女人坐不住了,還是糜貞鼓起勇氣問道:『文鴛妹妹怎麼了?她……還好吧?』


甘夫人看著三人,徐徐道:『八羌族同意結盟,條件是要她下嫁到玄德「這邊」來……』


三人異口同調的失聲道:『什麼?』


甘夫人反問道:『你們認為呢?玄德能不答應嗎?』


三人忽地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當中喬瑛最難過,眼淚『噌』地便落了下來道:『香兒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難過的……』


此時甘夫人歎息道:『你們放心,玄德還沒答應……』


三人愣了一下,忽然感到不好意思。喬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是為什麼?』


甘夫人搖頭道:『因為擔心子誠不答應。』


三人又愣了一下,這次輪糜貞問道:『這跟子誠答不答應有什麼關係?』


甘夫人答非所問的道:『玄德知道,子誠會因為顧慮你們而不答應,所以沒答應。只是……八羌族出了這麼多力,讓我們的將士減少許多傷亡,獲得勝利,實在不知道如何交待……』


糜貞急道:『既然這樣,子誠幹嘛不答應?』


甘夫人反問道:『你們都答應嗎?』


三人不由點點頭,秀兒還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


甘夫人喝了口茶,轉移話題道:『我們作婦道人家,還不都是一個樣?擔心夫君的心裏沒有掛著自己。你們也知道我和玄德的事。玄德素有大志,心裏裝的都是天下百姓,大漢復興;即使家常也是談這些。我剛嫁給他時,常會想:他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糜貞笑道:『夫人過慮了,主公心裏當然掛著,這一點貞兒最清楚了。為了夫人的病,主公不知心裏多難過呢……』


甘夫人道:『這是旁觀者清。貞兒,不是夫人嘮叨,其實你也和我那時候是一樣的。特別因為你歷經辛酸才能和子誠在一起,所以不免心裏更多一分擔心……』


糜貞不由臉紅的低頭窘道:『我……我沒有……。』


甘夫人繼續道:『對呀,就是玄德為我的病擔憂得連覺都睡不好,無心辦公,那時我才想到:難道玄德只是我一個人的嗎?我開始注意到,這些個謀士、將軍、官員們一個個上門來找他,他卻一直陪著我,寸步不離……。等我身體好了,我也想通了。玄德心裏有我,但也有百姓;他不只屬於我,也屬於百姓。我希望他掛著我,只是為我自己一人的幸福;可我讓他掛著百姓,甚至我也幫他掛著,卻是為了無數百姓的幸福。所以我不該也不必要求玄德心裏掛著我,他已經是掛著我了;而我幫他掛著百姓,等於掛著他……貞兒,你們是不是也這樣想?』


三女被甘夫人一番話感動,不由都點點頭。甘夫人此時卻又拉著吳馨,對三女笑道:『可我開始這麼想的時侯,卻又犯難了。當貞兒來告話我妹妹的事,我一時就受不住……不過我想了一晚,究竟明白了。其實受不住的應該不是我,是妹妹和玄德。我想:如果妹妹沒有意思,她的犧牲就太大了;如果玄德因為我有顧忌,我倒還好,他和妹妹就可憐了。設身處地去想,我就把妹妹找來,讓她跟玄德見面,再問她的感覺……。幸好她說,玄德是個好丈夫。我立時就明白了,她對玄德有好感。我再問玄德,他也表示由我決定,我就知道他也喜歡妹妹的……。』


糜貞接口道:『是阿,夫人能想得這麼通透,我們都很佩服的……。』


甘夫人笑道:『這算什麼?你們才想得通透呢!不然怎麼可能共事一夫,還處得這麼好?』


糜貞看著秀兒,不由感歎道:『這真得謝謝秀兒。要不是她,貞兒就……』


秀兒忙道:『哪兒的話?貞姊姊為了子誠受那麼多苦,還肯委屈……』


甘夫人笑道:『不只你們,還有瑛兒、香兒。你們都能愛同一個人,還相處得那麼好,真是難得……』


瑛兒嘟著嘴道:『誰叫我們都愛問明哥哥?不過問明哥哥對我們都很好,所以瑛兒也不介意,只要他一直那麼疼瑛兒就好了……』


秀兒、糜貞也都點點頭,彼此相視而笑。


甘夫人笑道:『我倒沒料到子誠竟是這麼多情的人,能讓你們這麼死心塌地……』


秀兒想起往事,不禁如癡如夢的道:『嗯……秀兒還記得,夫君為了秀兒,不顧一切前往丞相府,和秀兒生死與共……。秀兒常想,好幾個男人跟秀兒的一生交織在一起,只有夫君是真正關心秀兒的……能得到夫君的垂愛,是秀兒感到最幸福的事……』


貞兒也想起自己苦戀陸羽,終有結果的經過,點頭道:『是阿,之前貞兒一直埋怨秀兒搶了夫君,也好多次下定決心捨棄,但怎麼也放不下……還好秀兒和夫君都肯接納,否則貞兒一定會痛苦一世的……』


一旁的喬瑛也跟著附和。


此時一直沉默無語的甄宓忽然道:『我還記住糜姊姊那時說,「對平常人來說他是一個聖人,而對愛他的人來說他是一個魔鬼。」……』


糜貞瞪著甄宓,好像重新發現她的存在,又好像要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平常那麼愛表現的美女,今天竟會如此失常……


良久,糜貞終於一字一字的道:『甄妹妹,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上了我的夫君?』


聽到這話,秀兒和瑛兒都驚呆了,甄宓卻仍是一副自信的模樣,淺笑著不置可否;整個廳室氣氛如同降到冰點,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忽然糜貞伸手拿起茶杯,嘖了口茶,徐徐問道:『多久的事?』


甄宓答非所問的笑道:『糜姊姊,你怕了?』


糜貞忽然笑了出來,搖頭道:『怕?我還不知怎麼寫哩。我只是覺得奇怪,怎麼甄妹妹你也有今天?我只當你的眼睛長在頭頂上,想不到你的眼光跟我一樣。嘻嘻,真好玩。』


甄宓一點也不害羞,仍是笑嘻嘻的道:『宓兒早跟姊姊說了,宓兒相中的,一向都是天底下極流的珍品。像陸大軍師這種難得一見的人才,宓兒說什麼都不會放過的……』


糜貞被甄宓一激,不由怒道:『你……』忽然喬瑛拍手道:『太好了!所謂「入門有先後」,這下最小的人不是我了……』


糜貞聽了,收拾起心情,冷笑道:『甄妹妹,你聽見了沒有?還不叫一聲「姊姊」來聽聽?』


甄宓搖頭道:『要叫也要等事情定了再說。到時各憑本事,誰要叫誰「姊姊」還很難說哩……』


糜貞說不過甄宓,當下就要發作,甘夫人出聲道:『宓兒!貞兒!你們別爭了。在我看你們都是一個樣,再說子誠也不是薄情的人,否則你們也不會那麼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他,還生了「愛病」……』


糜貞失笑道:『我說妹妹怎麼病懨懨的?原來是為了「我的夫君」呀……』


甄宓一副漫不在乎的笑道:『為喜歡的人事物生病,沒什麼大不了的。糜姊姊你不也有過?還有啦,你也知道宓兒的手段,今天我因為你生病,難保有一天我不會讓你因為我生病……』


糜貞聽了發怒,還沒說話,甘夫人又道:『宓兒,你也真是的,就愛逞口舌之利。當心子誠怕了你,不敢娶你……』


甄宓這才咋了咋舌,不再多說。


糜貞和她對視了半晌,同時笑了起來。接著端起茶來喝,忽然看到表情詫異的秀兒和瑛兒,不解的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幹嘛那麼看人家?』


瑛兒懷疑的道:『貞姊姊,你沒生病吧?怎麼……怎麼就不生氣了?』


貞兒惡狠狠的看了喬瑛一眼,沒好氣的道:『我真的有那麼小氣嗎?夫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聽不懂,那豈不枉費了夫人的一片苦心?再說甄妹妹一臉病懨懨的樣子,我瞧著也是怪可憐的,你們不覺得嗎?……好了,先別說那麼多,你們呢?覺得怎麼樣?』


秀兒最先反應過來,立即接口道:『貞姊姊都答應了,我們當然沒話說囉……這樣也好,甄妹妹那麼精明,一定能幫我們管住夫君的……』


喬瑛拍手道:『太好了,香兒一定也很贊成……』


此時甘夫人的聲音傳入三人的耳內:『別高興得那麼早,還有文鴛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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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為何而戰


四人-包括甄宓在內-聽到甘夫人說,還有馬文鴛的時候,都是一呆,異口同聲的高音調道:『什麼?』喬瑛接著多問一句道:『夫人剛才不是說,文鴛妹妹是要嫁給大人……』


甘夫人搖頭道:『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文鴛姑娘要嫁到玄德「這裏」!』


四人恍然大悟,糜貞忍不住道:『這……這……這怎麼可以?』


甘夫人道:『是阿,所以玄德才不敢答應……可這麼一來,就不知道該怎麼跟羌族交代,跟眾將士交代……』


秀兒試探性的問道:『子誠他……他怎麼覺得?』


喬瑛也追問道:『文鴛姊姊呢?』


糜貞則皺眉道:『難道子誠真的這麼重要,非嫁他不可?』


甘夫人看著三人,意味深長的道:『這是八羌族歷來的規矩,不知怎地,能符合條件娶他們「聖女」的,只有子誠。因為事關重大,這事玄德還沒讓子誠知道……不過玄德甚感為難,就怕八羌族離心,以後會犧牲更多將士的性命……所以只好要我問問你們的意思。至於文鴛姑娘不必擔心,聽說她早就對子誠有意了……』


糜貞有點自嘲的道:『原來如此。那何必問我們?這是我們能決定的嗎?』


甘夫人道:『貞兒,你別又犯嘴硬的毛病了。你明知道子誠很在乎你們的感受……我不是說過了嗎,就像妹妹和玄德,如果我不願意,玄德也不會答應,那時苦的就是玄德和妹妹,失望的就是益州眾百姓了……』


糜貞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貞兒一時說笑的,夫人您別生氣……』


甘夫人搖頭道:『我不會生氣的,因為我了解你。可別人不了解……我說句話你別見怪,你的夫君恐怕也不是那麼了解你。可他又疼你、愛你,怕你不高興……宓兒你也是。哎,你們也知道,玄德可以要子誠去作任何事,甚至求他,惟獨這件事,卻是一點也勉強不來呀!』


糜貞忙道:『夫人哪兒的話?什麼求不求的?子誠忒也托大了……回頭我們勸勸他便是。』


聰明的糜貞,還是懂得應對進退的,秀兒和喬瑛也點頭附和。只有甄宓『哼』了一聲,倒沒說什麼。


甘夫人道:『這就對了,凡事要從大處著眼,不要讓你們的夫君失去作大事該有的擔當。「丈夫」嘛,不就是一丈之內為夫?尤其是玄德、子誠啦,都是出了一丈之外,就屬於百姓、屬於天下人的。你們想要把他拴在一丈之內,靠的不是脾氣,而是女性的溫柔和體諒……你們都明白嗎?』


四人想了想,最後都一一點頭了。


此時甘夫人歎了一口氣,又把張月兒的事說了出來……。


四個女子聽完,都沒說話,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瑛兒開口道:『夫人,沒有了吧?嗯,一、二、三,還好。我肚子餓了,是不是可以在夫人這裏用飯?』


甘夫人笑著點頭,對糜貞、秀兒、甄宓道:『你們要不要一起?』三人相視對笑,又是異口同聲道:『謝謝夫人!』


糜貞和甄宓倒是很有默契的對看了一眼,心裏不約而同的道:『好你個陸子誠!非讓你好看不可!……』



大漢建安十三年,公元二○八年,三月十日,劉備一方的聯合軍經過整頓,八羌族八萬大軍由越吉元帥帶回,車里吉與眾頭目、長老、雅丹丞相等率少數親衛,隨劉備到長安,準備參加『聖女』的大婚。


涼州鐵騎僅由各副將領著不到四萬大軍歸師,韓琪夫婦和『旗本八將』自然率親衛也隨劉備到長安參加大婚。


劉備軍方面,入關將士二十餘萬,會戰後僅有約十萬之眾,除劉封奉命率赤龍軍一萬、雷龍軍一萬駐守潼關,關平率青龍軍五千、雷龍軍一萬鎮守河西各渡口外,只有六萬大軍回到長安城。


長安雖然繁華,卻因多年遭到戰火蹂躪,舉凡士族平民各貴賤,皆渴望平治,所以對於把這座大城當作一塊肥肉,你來我往的搶奪,無不出自內心的感到厭煩痛恨。雖然劉備軍付出重大代價獲得勝利,入城時卻沒有像在成都那樣,群眾擁擠的夾道歡呼,不僅可用『冷清』二字形容,甚至路上行人無不冷眼相看,或紛紛走避。讓先趕回城要維持治安的三千前鋒軍,感覺反而像是打了敗仗。


此時剛好陸羽趕到。


在與曹操達成協議後,陸羽即刻差快馬飛報劉備。劉備非常高興,立即派快馬飛報長安,放李典、曹休二人安然離去。曹操也信得過陸羽,一回去立即差人把管亥送回。


陸羽親自迎接,說是奉劉備之令,讓管亥著實感動萬分。


不過陸羽也請管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過龐統。


管亥本來因為被設計,感到忿恨不已;但想一想,龐統也是為了取勝,加上陸羽之前說降,又在涪江之役救了主公劉備一命,說起來自己這個劉備的親衛隊長欠了他幾次情,當作還一次也不為過,便爽快的答應了。


兩人怕錯過劉備還師的時間,加上陸羽心中還繫著張郃的事,所以反而比劉備先一步抵達長安。


看到長安人群冷漠的態度,讓陸羽感到生氣,設法要改變這種態勢。他找來長安留守的孫乾、簡雍等人,一起商議出一篇文告,派人四出張貼。大意如下:


對於習慣承平生活的百姓,或者不明白劉備軍要為何要與曹軍戰鬥。再說得遠一點,漢末群雄並起,打鬥爭奪,莫不都是為了個人的仇恨、理想、慾望等等。但劉備不同,他是真正為了幫助那些在群雄鬥爭中遭受痛苦的百姓,阻止他們再次受到其他人的傷害;雖然包括曹操在內,不少人也打著這個旗號,但只有劉備劍及履及的作到。


不錯,群雄割據的情況,因著曹操平定北方,使許多的痛苦和傷害得到暫時的撫平,大多數人能夠不受干擾,開始過正常富足的生活。所以當劉備軍來到,好像他們再一次面臨自己的土地被侵占、家園被摧毀、父母兒女被殺害的危險,從而在心理上認定:劉備軍的作為是錯的!但是大家不能只顧眼前,也要看清真相--想想看曹操如何以父仇為名,屠戮徐州百姓;以背叛為藉,坑殺魯山百姓;以不奉軍令為由,殘害司隸百姓;甚且坑殺袁紹降軍七萬餘於黎陽,並州降眾四萬於壺關,幽州降民三萬於高平……


這也就是為何劉備軍必須起來,與曹操一戰的理由--即使很多人會因此而死亡、受難、流離,因為在曹操(包括過去奪取長安的群雄)統治下,在已過所造成的傷亡苦難,比之前時代加起來的更多,使這一代的人們,無法冀望等待他因年華老去而死亡,就結束這場浩劫--想想看,他還有著與他流著同樣血液的子孫,會持續的殘害和折磨人們和他們的後代子孫。再進一步說,以曹操的為人,如果他夠強大了,還會想進軍更多地方,殺害或奴役那裏的人民--薩拉罕草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如果只會引發多的不幸和痛苦,無論是劉備或跟從他的將領、謀士們,絕不會選擇與曹操對抗;反過來說,既然與曹操對抗,在本質上便是錯誤的,得不到包括長安在內的百姓認同,那麼儘管劉備一方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也累積了許多善行,倒不如向曹操屈服算了,因為百姓根本不願意去辨別,邪惡的一方和邪惡的本質究竟是應該屬於誰,也不肯分辨究裏,就選擇要站在那一方……



這篇名為『為何而戰』的文告一出,立即引發廣大的迴響。這一方面是由於長安四百餘年來,向為文化匯萃之地,較能理解文告的中心思想;又是絲路起點,各民族的融和交流頻繁,對文告也頗有共鳴。所以大街小巷、店鋪攤販,人群無分貴賤男女,紛紛奔相走告、議論喧嚷;不到一天,竟然就形成共識--百姓自發的湧到京兆府衙外,請求孫乾、簡雍出面,要舉辦盛大的歡迎儀式,迎接劉備的勝利大軍進城。


第三天,劉備大軍一到,長安城是萬人空巷,百姓不但把鮮花灑滿了大軍的上空,沿路也是焚香祝禱,慶賀歡呼,讓大軍感動不已。


先趕在城門外迎接的陸羽,把可能情況大致對眾將說明,要求他們進城時一定要維持嚴明的軍紀。所以一路上,大軍以嚴整的陣容行進,不時口中高呼:『保國衛民!安定家園!天祐大漢!』等口號,更讓長安許多平民百姓激動得淚流滿面,紛紛高呼『天祐大漢!天祐皇叔!』等回應。


好一場歡迎大會,讓劉備和眾謀臣武將從城門口到府衙,足足走了半天。不少百姓還在府衙口,久久不散;明瞭廣告魅力以及宣傳效果的陸羽,此時靈機一動,乾脆讓眾將分班,到門口擺上案幾,來個『簽名大會』,以半個時辰為限,隔日繼續……


陸羽這篇文告,為劉備在雍、涼的治理鋪平了坦途,與日後劉備遇到重大危機時的一篇文告,以及登基為帝的合法性文告,同被列為蜀漢帝國奠基的三大文告,傳誦後世不絕。



由於旅途勞頓,劉備先讓眾人休息一日,再到長樂宮的議事廳,商討政務。


陸羽也很高興,正想趕回衛府,去和蔡琰溫存,劉備已喚住他,告知打算把府治遷到長安之事,已差人去把眾人家眷,包括甘夫人等,以及陸羽的眾夫人和孩子,都搬過來,此時正在路上,算算時程,應該明天午時就到。這又讓陸羽大大高興了一番。接著劉備又提到,甘夫人要他納吳馨為側室,他已答應,準備在長安大婚;要陸羽把跟糜貞、喬瑛、蔡琰的婚事同時舉辦--自然還是瞞住馬文鴛、甄宓、張月兒的事。陸羽以為這便是之前劉備說的,要好好獎勵他一番的意思,於是謙辭了一番,便爽快的從命了。


不過在這關頭,卻又遇到了一件讓眾人,特別讓劉備更頭痛的事--秦宓的父親秦理,竟然帶著秦思雨,以及之前與他闢室密談的老友趕來,請求與劉備會面--當然秦思雨沒有出席,而是到秦家於長安開設的客棧休息。雙方談了許久後,秦理方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留下的卻是一臉愁容的劉備,怎麼也讓人看不出半壁江山之主的氣慨與豪邁。


為此劉備不得不破例,差人把已回去休息的眾謀士再度召來--當然除了陸羽之外。在議事廳中,除了劉備、秦宓,還有秦理的老友--不是別人,赫然是秦思雨的師傅,天華慈宗的宗主,天下五大宗師之一的左慈!


劉備要秦宓把事情原委向眾人明說。原來秦宓的父親秦理,對劉備軍的支持採『中庸路線』的觀望態度,卻因左慈來訪而改為全力支持。因為左慈告知秦理,陸羽曾被他所救,又得他傳授《遁甲天書》,也算是他的弟子;而天華慈宗每代必出一男一女兩個門人結為夫妻,男子修習《遁甲天書》,女子修習《玄素經》,按此不成文門規,陸羽與秦思雨實有夫妻緣份,所以前來勸說,希望秦理值此關鍵時刻,出力幫助。


秦理向來視愛女如寶,又早知陸羽已有嬌妻美妾,豈會輕易答應?不過礙於左慈的身份和跟他多年的交情,只推托須得秦思雨答應。不料秦思雨竟答道:一切聽由師傅安排。秦理忍不住問她:難道不知陸羽已有數位妻妾?她只微微笑道:『難道爹爹對女兒沒有信心?』雖不置可否,卻暗示了即使嫁給陸羽,秦思雨也有信心,不致輸給幾名美女,話中之意溢於言表。考慮良久,秦理再問道:『支持劉使君,有何商機?』秦思雨答以『絲路』。終於讓秦理點頭,才有全力支持劉備軍的舉動……


才聽完秦宓的話,龐統已忍不住道:『為什麼不是更加英俊瀟灑、才華洋溢的我老龐,而是那小子?……』陳登也是口水直涎的應和。


孫乾雖是同輩中人,算得上比較正經,卻問了一個眾人都想知道的問題道:『晚生斗膽,請問左慈宗主:記得有人傳言,說您曾評論秦小姐說,如此才貌,恐遭天妒,世間難有堪與匹配之男子。如今為何又要撮合給子誠?又為什麼是子誠,而不是別人?難道只因為子誠是您的弟子嗎?或者有什麼別的原因?』


陳登對於這種情形最難忍受,何況就如孫乾問的,為什麼非陸羽不可?想到又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自己只能乾瞪眼,連造成威脅的機會都沒有,氣更不打一處來,猛地對左慈道:『您老會不會太偏心了?或者有眼……這個,我的意思是說,天下英才又不只一個,怎麼你就不給……呃,譬如說給小生一個機會呢?』


一直沒有說話,坐在劉備客座的左慈,此時微微一笑,拈鬚道:『不錯,我的確說過,思雨的才貌,此世難有堪與匹配之男子。即若當世之才,如元龍之流,得之非但不是福,還恐遭天妒……不過當時聽我說這話的人,卻沒有把我下面一句話記住,才會產生今日的局面……』


眾人聽了,差不多都是相顧愕然,陳登更是氣憤難耐。只有諸葛亮依舊一派岸然,輕揮鵝毛扇;龐統則氣呼呼的灌口酒,低聲咕噥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還會有什麼理由是編不出來的』等話。


於是陳登忍著氣道:『請宗主明示,究竟說了什麼話?難道您老已知子誠其人,說是非他不可?』


左慈笑道:『非也,不過也差不多了。我那時是喟然感歎:恐怕只有「隔世之才」方有機會……』


廳中眾人幾乎同時驚呼道:『隔世之才?!』


左慈道:『不錯。「麒麟」者,五聖之首,居四方之中,行走於三界之內,跳脫五行規律,有改命換代之能,輔佐帝業之才,五百年方有機會一現,故為「隔世之才」也!』


這番說不僅眾人心頭大震,連諸葛亮、龐統眼中也是精光一現,眉毛微揚,似不服又止言;劉備則是如在夢中,驚疑喜悅之情交織不已。


半晌,劉備方道:『宗主之言,令我等茅塞頓開。只是……只是……備實不知該如何對子誠說……』


左慈看了眾人一眼道:『其實今日使君大費周章請諸位來,主要是要安你們的心。至於如何說服,就讓我和思雨去找他和蔡小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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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7 23:5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四七章 以民為貴
秦家與衛家雖是商業上的勁敵,政治上的對頭,卻在表面上維持一定的友好關係。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只有長遠的利益』,兩大家主自然也不會傻得去打破這種不成文的默契。


得到左慈的消息,秦思雨也很大方的和左慈同到衛府拜訪,讓陸羽和蔡琰又驚又喜。陸羽早從秦宓處得知左慈的事,巴不能快點見到他,以解心中長久的疑惑;蔡琰早就仰慕秦思雨的芳名,卻始終緣慳一面,如今得其主動來訪,如何不喜?於是一同出到大門迎接。


秦思雨一見到蔡琰,就淡淡一笑的語出驚人道:『恭禧姐姐和陸大人,想不到這麼快就好事成雙了。』蔡琰玉臉一紅,拉著秦思雨就往閨房去。


陸羽一驚,看著兩人的背影,喃喃道:『真厲害,幸好……』


『幸好她是女的,而且不是敵人,對吧?』背後傳來的聲音,當然便是左慈。


陸羽連忙躬身笑道:『您老好。當年如果不是您老伸出援手,晚生恐怕已死於非命了。』說著將左慈引進了待客廳。


左慈一坐定便道:『我只是順勢而為罷了。你命不該絕,即使我不救你,也會有人救你。』


陸羽道:『話雖如此,如果不是蒙您老致贈……就是那本《遁甲天書》,晚生也不會有今天。』


左慈道:『此書乃我門寶典,據說是九天玄女親授,非有機緣者不得傳。你既看得懂,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嗯,你也別老阿老,晚阿晚的,算起來我也是你的師傅呢,呵呵呵……』


陸羽有點啼笑皆非,只能道:『是……既蒙您看得起,弟子恭敬不如從命,就稱您為師傅。對了,弟子之前久尋您不得,又諸事纏身……不知這次您來,是否有需要弟子效勞之處?』


左慈笑瞇瞇的看著陸羽,好一會兒才道:『你跟思雨見過一面了,感覺如何?』


這一問,讓陸羽不由回憶起那次的事,那是在決定出兵漢中的會議後……



忽然門衛來報,府外大批百姓聚集,聲言要向劉備大人叩謝大恩。劉備一聽,臉上充滿了疑惑,看向眾人,不料眾人也都是愕然不解。於是劉備起身道:『我們一起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出到府外,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百姓見到劉備,都高興得大呼:『劉大人恩典!劉大人恩典!』


劉備連忙擺手請眾人安靜,接著溫和道:『備愚魯,不知何事讓諸位如此驚喜,哪位耆老可以告知?』


這時一名老者向前道:『老漢古登,住在西都里。里中一名病婦姚氏,孤苦無依,又撫育髫齡幼女,日前奄奄一息,眼見無醫。幸劉大人得知,賜與「九轉金丹」,使她重獲生機,又安排合式工作,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我等蜀中百姓風聞,深感大人視民猶親,無分貴賤,如此等大恩大德,非千言萬語得抒,只能前來親向大人叩謝。』


古登說完,隨即領著眾百姓一齊跪下,口呼:『叩謝劉大人視我百姓如子如親的大恩!』


劉備聽畢,慌忙上前扶起古登,向眾百姓拱手道:『備實不敢當,這「九轉金丹」……』


這時陸羽搶上前來,打斷劉備的話頭道:『多謝諸位之心。先聖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又云:「天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為心。」我家主公此舉,不過順天而行罷了。如今漢室危如累卵,我主公有心興復社稷,安定百姓。還須諸位多方大力支持呢。』


古登道:『劉大人客氣了,我等必全力支持大人。』說著又領頭舉手高喊:『劉大人一統大漢!一統大漢!……』


受到氣氛感染,劉備眼眶再一次盈滿淚水。眾官員也無不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劉備點了點頭,拍著陸羽肩頭道:『謝謝你。』


陸羽微微躬身道:『大哥不必客氣,這「九轉金丹」本來就是大哥賜給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機緣,也證明大哥福澤深厚,他日必能掃平強橫,再開太平盛世。』


劉備笑道:『你別老學那些人拍馬屁。母親生前常諄諄告誡:「忠言逆耳利於行」,但若眾人都說你好,恐怕將有大禍臨身。大哥始於不敢或忘。子誠阿,除了二弟、三弟,現在只有你和我最親了;如果連你也不給我諫言,你說的那些事怎麼可能完成呢?』


陸羽笑道:『是,小弟受教了。不過大哥如要察納雅言,最好以後明言「永不罪諫者」,效商鞅一令十金的辦法,必能收拋磚引玉之效。』


劉備喜道:『你這主意不錯。回頭我就去辦。』說著又轉向群眾揮手致意。


向來陰霾天氣居多的蜀中,現在卻陽光普照,似乎也為世間添的這樁喜事而慶賀。



等到人群漸漸散去,陸羽想到一回去又要面對糜貞等的詢問,脅下不覺有點叫屈,想著便留下,隨便整理一些公文。忽然張任進來了。


陸羽笑容掬的起身相迎道:『洪烈來此,不知甚麼要事?』一面請張任坐下。


張任一坐定,立即拱手道:『末將確有要事相商。』


陸羽笑呵呵道:『洪烈不要客氣,只管開口便是。尊夫人和孩子們還好罷?』


張任總算露出難得的微笑道:『蒙軍師關愛,末將全家都好。』


頓了一會兒,張任整理好思緒,開口道:『不瞞軍師,末將先前在雒城,所以能屢敗荊州軍,實出於秦家之女秦思雨仙子之策。仙子亦言,三位軍師先後入蜀輔佐主公,必成大業;只是末將前途堪慮,除非命星相救,必有死無生。』


陸羽聽著,心中亦是又驚又疑。


想起之前聽說之事,那麼算起來,秦思雨跟自己恐怕有師姊弟(按入門先後)關係罷?只是秦思雨會這麼認為嗎?


接著張任目光灼灼的看著陸羽,徐徐道:『後來之事不必多題。那時末將心中有數,軍師必是仙子口中的「命星」。本想早點告知軍師,卻不知如何說起,又該如何打算,所以猶疑至今。』


陸羽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洪烈可是要羽帶著你去一會仙子,以圖後來?』


張任露出佩服之色道:『末將正是此意。想秦仙子料事如神,觀局入微,籌畫有方。三位軍師若能與她一談,甚至請她前來相助,對主公一統華夏大業,必會減少許多阻礙。』


陸羽聞言,歎了一口氣,又像對張任,又像自言自語的道:『該來的究竟躲不掉。也罷,正好有你相陪,我應不致對幾隻老虎百口莫辯。』



成都西羑里,秦府巍然的大門口。


門役告知秦宓,一名文士和張任將軍求見。


秦宓走到門口,大喫一驚,立即拱手道:『不知大人屈駕,有失遠迎,恕罪!』


陸羽微微笑道:『秦兄客氣,我等未知會便來叼擾,才要請你恕罪呢!』


秦宓大笑道:『聽聞大人位高卻謙和有禮,平易近人,果不其然。請進!』說著當先領路。


陸羽邊走邊道:『你我年紀差不多,也不要那麼客氣,我稱你一聲子敕,你只管喚我子誠便是。』


秦宓文才出眾,又是秦家長子,自有一股傲然之氣,聽了也不謙虛,點頭道:『如此甚好,不必見外。』


走著秦宓問道:『前次在「鳳來樓」,子誠可有見識到了蕭大家的琴藝?覺得如何?』


陸羽隨口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可惜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能這般的一聆芳音。』


秦宓聽了一愣,止步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想不到子誠文才亦如此的出色,真讓我佩服!』


陸羽一面口裏說著謙遜之辭,一面心中暗罵自己又不經意的盜用後人作品。真怕自己那天夜裏說夢話,念出一堆詩詞,搶了後世人的鋒頭,真不知會被他們『問候』到甚麼地步。


這時秦宓忽然敲了自己的額頭道:『瞧我,一時興起,都糊塗了。不知子誠和洪烈將軍前來敝處,有何要事?是否要找父親?父親常掛念將軍呢!』


張任正要開口,陸羽先一步扯了他一下,拱手道:『恕羽不才,此來實有要事,想要見令妹秦思雨小姐。』


秦宓聽了一驚,隨即道:『不是找我爹,是找舍妹?子誠可認識舍妹?她可是從不輕易見外人的。』


陸羽歎道:『實在情非必要,否則我豈會如此莽撞?煩請子敕代為引見。』


秦宓臉色作難的道:『家父非常疼愛思雨,加上她被列為「四美」之一,天下皆知,覬覦者不在少數。家父已下嚴令,若未經思雨同意,一律不准見面,並非我說能見就見的。』


陸羽道:『既然這樣,便請子敕代為詢問令妹,可願見我等一面?』


秦宓也不想開罪眼前這位劉備軍的大紅人,順口問道:『該用甚麼理由?』


陸羽想了想,對秦宓道:『此乃絕對機密,請子敕不要洩露……』


秦宓聽了,不覺納悶,只能點點頭,示意陸羽說下去。


陸羽緩緩的低聲道:『你便說,是她的師父左慈要我來找她的。』


秦宓聞言,失聲道:『你說甚麼?』


陸羽趕緊摀住他的口道:『噤聲!你還沒聽清楚嗎?嚇人嘛你!』接著慢慢鬆開手。


秦宓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手指著陸羽一直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你好大膽,撒這彌天大謊,你沒事,我可有事!』


陸羽卻認真的道:『我是說真的,令妹應該也猜得出來,你只管幫我把話帶到就是了。』


秦宓看著陸羽,似乎不像在說謊,終於歎口氣答應道:『若我有事,你可不能撒手。』


陸羽點了點頭,秦宓只好搖搖頭的去傳話。


陸羽和張任等了一會兒。陸羽乘機四顧瀏覽,只見假山、花草遍佈,幾道溪流縱橫其間,亭臺小榭點綴得恰到好處,只見蝶舞蜂飛,鳥鳴燕啼,直如人間仙境。不知不覺,陸羽想起了『心谷』,心中隱隱作疼。


便在此時,秦宓回來了。


看著秦宓一臉迷惘神色,陸羽心中有數,隨即迎上前道:『太好了,便請子敕帶路。』


秦宓甚麼話也說不出,只能點頭,便轉身領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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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00:01: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四八章 來歷之謎


樓閣中。


秦宓領著陸羽和張任進來,請他們入席而坐,便告了罪自行離去。


這時一道雪白的人影出現在陸羽眼中,輕盈的腳步有如謫仙子,身著雪白束腰長袍褂袍,鵝黃披肩,淡綠背心,繡著鳳紋雲飾。


望著那清麗絕倫的面龐,陸羽腦袋猶如一團漿糊,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來此是作甚麼。


直到秦思雨坐在自己的位上,纖纖素手撫著幾上的絃琴,陸羽才算是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只聽秦思雨如天籟般的聲音輕聲道:『思雨數年前便無師尊下落,聽說公子是受師尊所託來見思雨的。不知師尊身體可好?』


不待陸羽回答,秦思雨又向張任道:『自得知將軍無恙,爹爹高興不已。將軍有空時務必多來盤桓,思雨和哥哥必竭誠相迎。』


張任忙拱手為禮道:『多謝仙子掛念。末將得仙子題醒,加上老天垂恩,讓末將得見軍師。經軍師曉以大義,方如醍醐灌頂。如今主公仁義遍蜀中,恩澤加於民,末將更深感慶幸。想來軍師應該便是仙子口中的「命星」。這次冒昧來訪,便是希望仙子能指點我等一二,將是萬民之福。』


秦思雨嫣然一笑道:『將軍客氣了。思雨早說過,三聖入蜀,天命所歸。如今劉使君雖然前途多舛,但三聖得一,可圖霸業;得二,可取天下;再得「麒麟」相佐,必能留名青史,成一代名君。又何必思雨指點呢?』


說著眼目流轉到陸羽,微微施禮道:『公子應該就是名震天下的「玉麒麟」了,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陸羽慌忙回禮,又啼笑皆非道:『小姐折煞陸羽了。洪烈依小姐之計,在雒城將陸羽和士元整得面目全非、膽顫心驚。還說甚麼名震天下,真羞死人哩!』


秦思雨嬌笑道:『公子果然人傑,文采斐然,難怪師尊刮目相看。對了,公子說受師尊所託而來,還請公子道個詳細。』


陸羽喟然歎道:『在下十年前遭厄,幸蒙令師尊所救,並贈《遁甲天書》一冊。今日特來歸還小姐,才會不辭冒昧以聞,請小姐恕罪。』


秦思雨顯然已知來由,只是微微一笑,隨即望向窗外,如夢囈道:『果然,你是要問這件事的。天意,天意呀!』


接著將目光緩緩投向陸羽,充滿了說不出的溫柔婉約。


天下四大美女,各有令人驚豔絕美之處。蔡琰秋水為容,蕙質蘭心;喬煙沉魚落雁,卻兼有知性理性;甄宓風華絕代,彗黠靈俐;而眼前的秦思雨,脫俗超凡,似不沾人間煙火,卻玲瓏剔透,仙化絕塵。這是陸羽的觀點。


看著秦思雨的眼神,陸羽感到自己被徹底繳了械,甚麼話都哽在喉間出不了聲,只能像木雕般愣愣的坐著。


忽然秦思雨彈起美妙的音符來,陸羽才彷彿從夢中醒來。勉強定住心神,陸羽暗責自己見慣了美女,怎麼還會這麼缺乏免疫力?看來美女的殺傷力實在有夠犀利,自己必須更小心點。


舔了舔舌頭,陸羽正要開口說話,秦思雨卻先一步道:『讓我猜猜公子的來意。嗯,第一,跟《遁甲天書》有關;第二,跟公子的出身有關;第三,跟思雨有關。我說的對嗎?』


陸羽心頭大震,本以為秦思雨最多只猜得出第一問,渾沒料到她竟能三問都猜出。看來張任用『仙子』形容她,實在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陸羽心中也昇起一股希望。既能猜中他的來意,必然也有答案;這對他太重要了,因為他到底是從那裏來的?是怎麼來的?既然來了,又作了那麼多的事,會不會因此改變了『歷史』?再往下推,會不會把自己的祖先給搞亂了,弄到後來自己出生不了?那自己又是怎麼回到『過去』改變『歷史』的……說來說去,陸羽擔心的就是『前世』所說的『蝴蝶效應』。只要每次想起來,他就越想越糊塗,剪不斷,理還亂,惟恐真的會把自己弄得忽然消失不見了……


現在秦仙子一口便猜出陸羽最想知道的事,他心中的渴望和興奮實非任何言語可比擬。


現在的陸羽,惟一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就是秦仙子開檀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是從那裏來的……』那可比將他千刀萬剮,還令他難受。


跳動的音符繞了房間足足四、五圈,陸羽總算定住駭然的心神,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道:『小姐真的知道在下的出身和來歷?』那種切慕的神情,令人為之不忍。


聽在張任耳中,覺得這真是希奇的事。


自己找軍師大人來,是要請教仙子何去何從。不料軍師大人卻問仙子,自己是從何而來,有何出身。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秦思雨只是喟然一歎,沒有立刻回答。


陸羽的心情隨著這一聲歎息,幾乎掉到谷底,雙手不覺緊抓桌幾,恨不能掰下來發洩心中的沮喪。


不料秦思雨接著說道:『公子的出身來歷,應該跟「時空裂縫」有關吧。』


陸羽聽了,又驚又喜。驚得是『時空裂縫』這個他還算懂的名詞,那不就是『蟲洞』嗎?在『前世』的記載中,好比百慕達三角,便有這樣的傳說,只是真相始終無解。


當然,喜的是顯然秦思雨之前的歎息並非表示她不知道,於是陸羽趕緊點頭道:『是,在下洗耳恭聽。』


秦思雨微微笑道:『公子受驚了。先時思雨所歎者,是因不知該怎麼說。這一切都是師尊上次匆匆來到,告知思雨,然後說你一定會來找思雨,所以要思雨代為轉達的。由於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兼且艱澀難明,思雨當時也是一知半解。經過這數年來反覆推敲,閱讀典籍,總算約略明白來龍去脈。現在思雨盡力說明,公子能懂就懂,不能懂思雨也無能為力。』


陸羽忙道:『原來如此,真難為小姐了。在下必竭智以受,絕不敢有負小姐和尊師的一番美意。』


秦思雨道:『好,公子且聽思雨道來。……』


傳說上古之世,造物者創造各界生物,如神族、仙族、魔族、水族、陰族、人族、獸族、鳥族、蟲族等等,又劃定其能活動的空間。如有的蟲族只有一界(面及時間),人族生存於二界(立體和時間),神、仙、魔、陰等族則能跨越三界之內;三界可謂一個分界線,跨越了這一層限制,即有機會能成為神族、仙族、魔族等,甚或長生不老等。


剛開始世界還處於渾沌狀態,神族、仙族、魔族、人族、陰族等數目不多,可以跨越三界互相往來。


之後卻因彼此間差異,逐漸互成聯合對抗之勢。於是神族與人族站在一起,共同對抗魔族和陰族的聯盟,雙方爆發劇烈的『衝突』。


在雙方對抗中,最明顯的代表,就是傳說中火神族長祝融與水魔族長共工的爭鬥,歷時千年之久。傳說中共工失敗後,一怒而撞天柱不周山,使天傾斜,其實真相是:共工一族被祝融一族封印(或者說『逼』)到另一界;但是雙方『衝突』時所釋放的『能量』(呵呵呵,這可是陸羽所能想到的用語),千年累積的結果,卻使原來規律運轉的時空,產生了一絲裂縫,這也就是所謂的『時空裂縫』。


造物者原本設定,世界要按著規律運轉。


一旦時空裂縫擴大,各等生物都能進出,就會產生變數,影響所謂『後世』的發展。所以造物者出來干涉,將『天破處』設法補起,又進一步界定各生物活動的範圍,以免互相干擾。


於是所謂的神界,便在人界之上;仙界,則座落在崑崙;陰界,移入人界之下;魔界,在神界與仙界之間。


仙界與人界由於體質彼此相近,所以人類可經由修道過程,提昇自己進入仙界;而仙界之人亦可化身凡胎,遊戲人間。


這就是為甚麼歷來有那麼多人得道成仙的事蹟:一部分是凡人修練成仙,一部分是原本化身凡胎的仙人結束其遊戲人間、返回仙界的舉動。明白此一結構,便能理解為甚麼有的宗派,為甚麼有的人總會覺得自己有『前生今世』之別。這些主張其實正是出於遊戲人間的散仙們透露的『天機』。……


其實空間可能比時間,對『未來』更具有決定性。想想看,你在同樣的地方呆上半個時辰,和呆上一個時辰,對後來的影響有多大?往往改變你一生的人,就因為這半個時辰之差,讓你錯過了……這也就是『命』和『運』不同之處。有些人事物非人力可改,對一個人的主觀來說,就如他的出生、他出生時的天賦、性格等,那是他的『命』;但是他的環境如何,他與周圍的人事物怎麼互動,都因著主觀不同而變更,這是『運』。


『命』者非人力能改,譬如一個人的出生與否;『運』就可以變動,如人的壽命長短和死去的情形等……。


聽著如天籟般的美妙聲音,譜出的這一長串故事,陸羽的心情也跟著起伏不起。看張任目瞪口呆的神情,顯然不懂加不可思議的成分,遠過於理性的明白。


這時秦思雨停止櫻脣的活動,俏目直視著陸羽,示意他可以開口。


陸羽搖晃了一下腦袋,再深深吸一口氣,就吐出這麼一句話:『小姐的意思是:我雖然回到原來的空間,但也可說由於時間點的不同,已經並非原來的空間,所以只有可能改變「運」,並不會改變「命」?』


秦思雨露出欣喜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輕啟檀口道:『嗯,可以這麼說……公子果然不凡,對小妹數年探究的心得,竟然一聽便明,難怪師尊會青睞有加……。』說得陸羽面紅耳赤。


似乎在整理思緒,秦思雨沒有開口。


陸羽連忙識相的把想追問的話吞了下去,安靜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秦思雨素手撥弄音符,又接續原來的話題說了下去……。我們所在的時空,開始於黃帝率領的華夏一族,與蚩尤率領的南苗一族,在中原地區的決定性會戰。由於大霧干擾,黃帝一軍處於劣勢,眼見即將敗戰;突然仙界使者,西王母的三女兒--九天玄女出現,授與黃帝仙界奇書《遁甲天書》,才協助黃帝及我華夏一族反敗為勝。


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卻可能因人一念之間,會有截然不同的發展。甚麼是歷史?就是人類活動的記錄。人類的活動取決是甚麼原因?說穿了還不就是人的思想。一念固可以為善,一念也可以為惡阿!就以淮陰侯韓信為例,若他能像當初那樣,一忍胯下之辱,隱光蹈晦,說不定劉邦政權未穩之際,韓信可取而代之,變成另一個王朝了……


九天玄女在送達《遁甲天書》,返回崑崙仙界後,又應四妹之請,前往人間除害,不知怎地,遇上令她傾心之人。回去後終於忍不住相思之苦,算準時間偷下凡塵,歷經劫難尋找心愛伴侶……陸羽聽得心神俱震,眼前突然出現秀兒的影子……管輅和許劭不是說,她原是九天玄女流落人間嗎?若果真是如此,也難怪她會比自己更領悟《遁甲天書》了,因為這本書與她的關係匪淺……想著仍不敢置信,如有骨鯁在喉,只能發出呻吟聲,卻不成隻字片語。


此時秦思雨用同情的語調道:『這並非思雨所見,而是上次師尊來時告知思雨的。本來思雨也覺得甚為荒謬,但師尊卻透露了一點玄機--他說自己曾得窺一點天機,得知五百年方有機會一現人間的「轉世麒麟」,前世正是九天玄女傾心之人。因為九天玄女與本門淵源甚深,身為本門現任宗主,他的使命便是要撮合二者的這段因緣……嗯,還有一些相關之人。這算是思雨目前所能告知的一切。』


聽到這裏,陸羽的心情只有『驚濤裂岸』可比擬。不過陸羽沒想到那麼多,只聯想到:難怪他總覺得所處的這一世,與自己印象中讀到的『歷史』有若干差異。例如劉備似乎不是那麼有情有義,諸葛亮的年紀應該比自己小個五、六歲,而陸遜應該比諸葛亮還大呢!貂蟬,那是『三國演義』中出現的人物;現實中根本沒有。他本來以為可能是後來人追述『歷史』時漏掉了,記錯了,哪知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正思索時,秦思雨那醉人的聲音又傳入耳際道:『對了,思雨沒告訴公子:第一,那個時空裂縫是每五百年會出現地上一次,歷時不到眨眼功夫;所以公子會撞上,只能說巧合加上巧合。第二,天道循環,應世生才,有治世也有亂世者;既然公子出現了,隨公子而出世的,乃是「四方聖獸」與跟五聖有夙世之怨的天狼群……。如今二聖與公子一起,另二聖和天狼群,就需要公子注意了……。』


陸羽大喫一驚,忙問其故。


秦思雨臉色一黯,微微搖頭道:『思雨此話,已有洩漏天機之嫌,請公子不要為難了。』


陸羽聞言,只得連聲道歉又道謝,假裝舉起桌上的茶喝掩飾自己的尷尬。倒是秦思雨又彈起清妙的樂曲來,緩和了現場的氣氛。


陸羽陷入思考中,張任識趣的沒有說話,秦思雨則一幅悠然的表情,彷彿沉醉在自己彈奏的美妙樂曲中。


天色暗了下來,閣樓內只聽聞三人的呼吸,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陸羽忽地起身,拱手作揖道:『聽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多謝小姐玉口金言。叼擾甚久,天色已晚,恕羽就此告退。希望還有機會與小姐暢談。』


秦思雨起身,斂衽為禮道:『公子客氣。思雨很肯定公子會有機會的。公子慢走,恕思雨不送了。』


陸羽點點頭,轉身帶著張任走了出來。不過背上仍隱隱覺得,那雙俏目凝望著自己,直到消失在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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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天華慈宗


說完自己與秦思雨會面的經過,左慈只是微笑點頭,接著起身,在廳中踱起步來,似在思考什麼事,陸羽也不敢打擾。過一會兒,左慈才又坐下,問陸羽道:『既入我門,也該讓你知道我派傳承……對了,你有否聽過巫山十二峰之事?』


陸羽一愣道:『師傅這話是什麼意思?巫山十二峰,不就是巫峽兩岸的十二座山頭?那有什麼奇特?』


左慈道:『看來你並不知傳說之事……』


在陸羽茫然搖頭之後,左慈娓娓道出上古仙界的一則故事……


九天玄女將《遁甲天書》送給黃帝時,看到黃帝身邊的一名年輕小將,心生好感。這名小將不是別人,乃是黃帝手下第一大將應龍的兒子,英麒。黃帝善於領導統御,應龍勇於衝鋒陷陣,韜略皆非所長,所以《遁甲天書》實際上便由黃帝交給應龍,應龍則傳給英麒。在英麒的輔助下,應龍斬殺蚩尤手下大將刑天、相柳等,黃帝也終於逆轉戰局,擊敗蚩尤。


另外,由於共工撞倒不周山,天傾西北而裂,不只大水流洩氾濫,以致洪水成災,還有一些天界惡獸乘機逃逸,為禍人間。在巫峽附近,便有九隻惡龍作害。


西王母的四女兒瑤姬正巧經過,憐憫世人,便邀她的四位姊妹,以及天界另外七位仙女,一共十二名,前來除害。正與惡龍苦戰不勝時,恰巧英麒經過,運用非凡機智,將惡龍一一誘入仙女們佈置的陷阱中,終於斬除大害。事後十二名仙女幻出十二峰來,作為保證百姓不受惡龍侵害的兆頭;隨後十二女又在英麒的保護下,前去將『息壤』賜與大禹,終於平定水患,振興華夏。


在與英麒分手之後,十二仙女心中,竟不約而同的喜歡上了英麒,忍不住再到人間,探聽有關他的下落。不料得到他的死訊。原來英麒憂民勞力,四處除害,只是以一己之力,難以除惡盡淨,加上多年勞瘁,終於患上不治之症;為了繼續安民的志願,於是將平生所學傳授給一年輕而資質不錯的樵夫,便離世而去。這名樵夫得到了《遁甲天書》,後來便開創了天華慈宗。


十二女尋到樵夫時,他已為一派宗師,育有一女,收了三名弟子;成就最高的是三弟子楊嵩,娶了師妹為妻,成為第二代宗主。有感於英麒義行,同時為了卻心頭願望,十二女便由瑤姬代表,將《玄素經》贈予楊嵩之妻,並告知二人,日後可分收男女一徒,分別傳授;如果學有所成,可結為夫婦,為民除害……這也成為天華慈宗二千餘年來的不成文規矩。


簡略說完師門淵源,陸羽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左慈道:『為師知道你心中疑惑。但這是歷來宗主所傳掌故,中間是否加油添醋,也只有他們知道。不過天道無門,虛空絕路;大道至簡至繁,至繁至簡,的確有跡可尋,端看你怎麼因應。』


陸羽虛心道:『是,弟子受教了。』


左慈看著陸羽,忽又道:『其實你的命格,與那英麒相似。這也是為師來找你的原因。』


陸羽登時傻了眼,覺得啼笑皆非的道:『您老是否知道弟子的來歷?還說什麼命格相似?……』


左慈語出驚人的道:『其實你從「什麼時候」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按天道循理,你的確就是「轉世麒麟」,跟「轉世瑤姬」有夫妻之緣……』


陸羽雄軀劇震,呆了好半晌,忽然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確定不是在作夢,才撫著臉頰,苦道:『師傅,您老別開弟子的玩笑了,弟子可是有婦之夫了……』其實陸羽話只敢說一半,沒說的另一半是:『而且都是披著美麗外衣的惡虎……』


左慈道:『既入我門,禍福莫怨。這二千多年的規矩,豈可因你而廢?』


陸羽不服氣的道:『壞規矩的可是您老,不是弟子。你既不守,怎能怪到弟子身上?』


左慈慢吞吞的道:『你怎麼知道我壞了規矩,沒有娶妻?』


陸羽聞言一愣,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難不成……』


左慈道:『大家都知道?是嗎?那你從哪裏來,又從什麼時候來,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囉?』


陸羽聽得瞠目結舌,答不出話來。此時一個邪惡的念頭出現,於是微笑道:『好好好,這個不算。但這事也不能我一個人說了算,還得得到「家人」的……這個……呃,我是說同意。何況我聽說入門有先後,即使秦小姐同意,她願意作小的嗎?』


心想:我就不相信你肯把你這個美貌的愛徒送給我當小妾……你肯她還不肯哩!!!


左慈豈會看不穿陸羽的想法?微笑道:『這你不用擔心。思雨來找蔡小姐,就是要商量這件事……怎麼?你難道忘了我警告過你,不可逆天而行,否則必有大禍?』


陸羽一聽,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又發作不得,只能沒好氣的道:『您老這話也太誇張了吧?這干天命什麼事?說起來我還沒搞清楚,到底什麼叫作逆天而行?又會有什麼要命的大禍?您老可不可以不要再以什麼「天機」之類的話搪塞我了?』


左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說個故事:曾有一位父親得到預示,說他會在戰場上意外殺死自己兒子。為了改命,他就自殺,好救他兒子,同時也證明所謂的天命非不可改;但這也暗示了,除非自殺,人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因為他不知道是什麼決定了帶領他到天命中的正確未來。天命就某一面說,只能大致給人一個他可能獲致的人生方向,但卻很難精確的定出他在什麼地方該作什麼選擇,或是他想知道的某個時間和地點。』


陸羽搖頭道:『聽不懂,您老說了等於沒說。反正重要的是把握現在……。』


左慈道:『沒錯!其實「天機」就是「天機」,「天命」就是「天命」。人既稟天而生,自有該負的使命;不安本份,反客為主,便是違天命;天有預示,是為天機;明知違反,仍執意而行,後果難料,絕大部分人是反遭其噬,但你是「逆天麒麟」,縱有禍也能轉危為安。為師當初那麼說,是因為擔心你因此太過自負,不安本份,干犯天命,終難逃殺劫……』


陸羽此時聽得暈頭轉向,只能搖手示意道:『算了……別再說了,反正你就是提醒徒兒要當心什麼「功高震主」的。徒兒謹記便是。不過您還沒回答我前面的問題?』


左慈笑道:『我不是回答了嗎?說穿了,就是你有該負的使命,其中之一就是讓跟你有牽連的女子得到幸福。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要逆天命,除非自殺。但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些女子的命運跟你相繫,如果嫁的不是你而是別人,恐怕那些人非但無福消受,反會遭到災殃……』


陸羽呻吟道:『不會吧?哪有可能?』


左慈道:『時間總會證明一切……何況以你的「透視」能力,應該知道我說的不假……』


陸羽混身劇震,看著左慈好半晌,終於忍不住失聲道:『天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終於在左慈的『師命』加『天命』,以及《玄素經》的誘惑下,逼陸羽說出:『只要秦小姐和我的夫人們同意,弟子無話可說。』


陸羽心中一直認為:一來秦思雨終究是女孩子,應該不會那麼主動才對;二來出身世家豪族,要得眾夫人同意,嫁過來作小的,簡直不可能;三來沒有女孩不嫉妒這種事,他怎麼也不相信琰兒和貞兒會同意……


至於《玄素經》的誘惑嘛,很簡單,左慈告知陸羽,不必擔心應付不了那麼多夫人。《玄素經》所載的,有一小部分就是應付這方面的需要;只要他跟秦思雨結為夫婦,這個問題就不成問題了。自然陸羽本不是那麼好色之人,只是年過三十的他,也開始感染到古代『多子多孫多福氣』的氣氛;秀兒無法成孕,自己這些年忙於公事,連跟貞兒、瑛兒、香兒等的婚事都拖了那麼久,何況是要生孩子?為此他早被三女念得耳朵都長繭了。現在聽到《玄素經》有此功效,不禁心癢難耐。


考慮之下,自己對秦思雨也不能說沒有心動之意,既然有這個大好處為前提,也許可以說服貞兒等人吧?……


等到送走左慈和秦思雨,陸羽不覺鬆了一口氣,不料蔡琰朝他有意的一笑,露出似嗔似怨、卻又略帶嘲弄的神色,讓他頓時又緊張起來,問道:『琰兒,你……看你的樣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蔡琰親切的挽了陸羽的手,溫婉的道:『秦小姐只是把跟你的宿世姻緣告訴了我……』


陸羽只覺熱血上衝腦門,忍不住打斷蔡琰的話道:『這種話你也相信?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虧你還是岳父大人的掌中寶、天下第一才女……』


蔡琰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陸羽,沒有作聲。陸羽自覺過份了,連忙又道:『對不起,琰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蔡琰輕輕按了一下陸羽的嘴脣道:『好了,別說了。琰兒信的不是秦小姐的話,而是她的感情……女人的心情,只有女人最了解。其實我聽她說的時候,想到的卻是和你認識的心情……自從仲道辭世,琰兒便四出遊歷,見識到不少才子名士,自以為勘破了情關。卻在碰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似乎跟你有一種前世的連繫……你懂我的意思嗎?』


陸羽被蔡琰的話感動,卻不得不嘟嚷道:『話是這麼說,可這事也不能用「同情」來解決的……為夫再多情,也終究是一個人,能分給你們的已經很有限了……』


蔡琰道:『你能這麼想,琰兒真的很開心。現在稍有能力的男子,無不想要娶個三妻五妾的,恐怕真把妻妾放在心上的不多。只要你心中有琰兒,常跟琰兒說知心話兒,琰兒已經很滿足了……。』


陸羽鼻頭沒來由的一酸,忍著沒有落淚,點點頭又搖頭,把蔡琰摟在懷中道:『謝謝你,琰兒。不過這也不光是我們幾個人的事,還有貞兒、秀兒呢……』


蔡琰粉臉貼在陸羽胸膛,輕聲道:『夫君你別擔心,只要你能讓她生個孩子的話,我想貞妹子應該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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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00:09: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五○章 豔福匪淺


長安城東有一片高原,古稱首陽山或長壽山,在滻、灞兩河間呈東西走向,原面平坦完整,相傳黃帝與蚩尤曾戰於原上南邊的『龍風嶺』,勝而鑄鼎於此。商、周之際,有高士伯夷、叔齊叩諫武王不得,遂隱於此,恥食周粟,釆薇而食,終老於此;於是山中之湖稱為伯夷湖。後來不知怎地,此山更名為白鹿原。一說是周平王遷都洛陽之時,見白鹿游於其上;另一說是漢時曾獲白鹿於其上,一般以之為瑞獸靈物,故名。秦漢時期,白鹿原地處京畿,為『上林苑』的一部分,相傳趙高指鹿為馬的故事中引用的鹿,就是從白鹿原上捕獲的。


楚漢相爭時,高祖初入關中,曾駐軍於此,並由此赴鴻門宴而歸。漢文帝與其母薄氏、其妻竇氏皆長眠於原上,由於文帝陵為灞陵,故此地又名灞陵原。景帝時大將周亞夫曾屯兵於此,揮戈平定『七國之亂』。武帝時建鼎湖宮於原上,改伯夷湖為鼎湖,守衛部隊為長水校尉,晚年時曾休養於此。


此時陸羽正偕蔡琰佇立高原,準備迎接旅途勞頓的眾女。其實包括劉備、諸葛亮、甚至龐統也都來了,等待迎接久思未見的家人。


抬頭只見山上的梅樹開始萌發新枝嫩葉,不由想起一句詩,順口吟道:『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嶺頭雲。歸來笑捻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蔡琰用一貫溫柔的眼神看著陸羽,輕聲歎道:『好詩!』陸羽知道不覺間又盜用了他人的詩句,卻得到美女兼才女的蔡琰稱讚,不由臉紅,只能訥訥而笑。


『來了!』在最前方探視的管亥大聲示意,眾人順著他的手勢一看,只見道上遠遠行來一隊人馬,當先一名大將,長相普通,尚稱武勇,手握六尺長槍,坐著漢中駿馬,輕策馬韁緩緩而行的,不就是漢中張魯手下排名第二的將領楊任。


楊任身後跟著整齊的左右各兩列青服騎兵,清一色六尺長槍,青鋼圓盾,背心式的輕鎧鋼甲,頭盔上鑄著小小的三朵青色蓮花。只有熟悉劉備軍編制的人才會知道,這支騎兵乃是張魯的親衛,以『三花聚頂』為標誌的漢中精騎。


比起劉備軍麾下的『八部天龍』的戰績,漢中軍騎兵自然算不得什麼。不過在近半年的大戰中,張魯照劉備的命令,除了少數上戰場,大都留在本地接受比較嚴格的訓練;這時已成為一支相當優異的部隊,差的只是接受戰火的洗禮和經驗的淬煉。雖然看到歡迎的隊列,這支精騎仍戒備森嚴地依序而行,絲毫不見任何放鬆,可見他們訓練的成效。


隨在這支騎兵重重保護中的,乃是一輛接一輛的寬敞馬車。


終於車隊來到了近前。楊任舉槍停下隊列,隨即跳下馬來,快步來到劉備跟前施禮。


劉備連忙拉著楊任的手,笑著道:『諸位辛苦了。』


這時馬車上的婦人、孩子紛紛走了下來,劉備等人連忙迎了上去。陸羽才走了幾步,忽然止步不前,蔡琰覺得奇怪,順著他的眼光一看,原來是張魯夫婦和兩個女兒-馬超的妻子張雨兒,以及張月兒。馬超早已迎上前去,親切叫著『岳父』、『岳母』;不過張魯夫婦應答一聲,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望向陸羽。


由於陸羽沒有告知,蔡琰並不知道張月兒的事,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事……


正在陸羽猶豫時,張魯夫婦已帶著張月兒走上前,恭敬的喊了聲:『軍師大人……』


陸羽連忙搖著雙手,苦笑道:『張大人折煞晚生了。說起來我跟令嬡,呃,就是月兒,算是……算是朋友,您不嫌棄的話,就叫我子誠好了……』


說著又搔了搔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對李氏道:『對不起,伯母,我不是有意隱瞞身份的……』


李氏仍是恭敬的道:『大人哪兒的話?您能看上月兒,是我們月兒的福氣,只要您能好好待她,我們夫婦就滿足了。』


這話可把陸羽驚得傻了,不由失聲道:『什麼???!!!』


這時馬岱已湊過來道:『嘿嘿嘿,軍師,那一天月兒妹妹不是拉著你,說你是她的未婚夫嗎?你可沒否認唷。恭禧你了……』


陸羽不由看張月兒,張月兒紅著一張清麗的嫩臉,帶著期望的眼神回看陸羽,示意的點了點頭卻抿著嘴不說話,耳垂赫然掛著那副『曉月寒星』。陸羽心道不妙,正想辯解,劉備已帶著甘夫人過來跟張魯夫婦打招呼,同時道:『是阿,子誠,恭禧你了。阿蘿已經跟貞兒說了,她也答應和你們的婚事一起辦……』


陸羽聽得目瞪口呆,根本反應不過來。此時馬岱又湊和道:『還有小妹的也是……』


此時蔡琰已大略猜出究竟,不過聽到馬岱的話,卻感不解的道:『小妹?哪個小妹?』


只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道:『不就是馬文鴛小姐囉,還會是哪個小妹?』


陸羽只覺全身如墮冰窖,因為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貞兒。


不過先映入眼簾的不是貞兒,而是瑛兒。還是像個可愛的小女生,像風般的撲進陸羽的懷裏,緊抱著撒嬌道:『表哥!人家好想你!』


陸羽一下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反應,只見秀兒甜甜的笑著,正和似笑非笑的貞兒站在一起。


陸羽低聲對喬瑛道:『好了,我也很想念你們……這麼多人,快別這樣子。』說著正要上前去向貞兒辯解,忽然看到貞兒另一邊站著一個俏麗的身影,不就是甄宓來著?


這下陸羽臉色更難看了,此時不要說走路可能都不會,連站都快有問題了。


不過糜貞終究識得大體,倒沒讓陸羽在大庭廣眾下難看,拉著秀兒和甄宓盈盈走了過來,先向劉備施禮問好,然後走到陸羽面前,深深看著陸羽,直看得陸羽心頭直跳,才忽然低聲道:『看什麼?……還不抱人家?難道還要人家像瑛兒那樣抱你?還說什麼想念人家……』


陸羽聽了,心中大石放下,連忙上前一把抱住糜貞,在她耳邊輕聲道:『貞兒,我還以為……哎喲!』原來是糜貞掐了他一下,卻又輕聲道:『別叫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陸羽只能苦著臉把話吞下肚。


此時甄宓上前微笑道:『恭禧先生,既在戰場上大勝,也在情場上無往不利……嗯,再來你要怎麼給宓兒交待?』


陸羽『啊』的一聲,搔搔頭道:『交待?交待什麼?我記得應該沒有欠小姐什麼呀?』


甄宓撫媚的笑著,一雙靈動的眼睛水汪汪的注視陸羽,良久才白了一眼道:『先生忘了上次宓兒在漢中的提議嗎?』


陸羽不由皺眉道:『什麼提議?不就是玻璃的經營權嗎?』


甄宓露出神祕的笑容道:『哦?是嗎?』


面對精靈般的甄宓,陸羽只覺束手無策,不由以求助的眼光望向蔡琰和糜貞。不料二女根本不理他,自顧的談了起來。


雖然偶爾吹來的冬風帶著三分寒意,陸羽卻是背脊骨直冒汗,舌頭有如打了許多死結,怎麼也開不了口。


出乎他意料的是,甄宓蓮步輕移,就這麼自然地加入蔡琰和糜貞的談話。


陸羽不由心道:『女人哪!原來都是一個樣……』才正要舒口氣時,卻見劉備和甘夫人帶著張魯夫婦來到跟前,溫和的笑道:『子誠,不只張小姐,還有馬小姐和甄小姐,阿蘿都跟貞兒說好了,就一起辦……。』


陸羽忽覺胸口像是被張飛重拳幾擊,眼前一黑,就要向後昏倒,忽然一個嘲笑似的聲音傳入耳中道:『子誠阿,這就是你「逆天而行」的「代價」,恭禧囉!』


陸羽定了定神,左右一望,原來是諸葛亮和龐統,在他們身旁的,自然是黃月英和百合公主……哦,還都多了一個,黃月英手中抱著還不滿週歲的諸葛瞻,百合公主牽著一個大男孩,赫然便是小王雙!


一直說不出話,又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陸羽,終於忍不住呻吟道:『天哪,誰能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當馬岱得意的說完馬文鴛的事,孫乾接著把甄宓、張月兒、秦思雨的事簡單告知。陸羽只感覺腦中裝的是漿糊,心中也不知悲喜,只是亂到了極點。


等到他開始有反應時,只覺得四圍變得十分安靜,惟有瑟瑟的風聲颯颯的作響。陸羽不禁環視,卻見所有的人都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一,不過專注的級數卻都是最高的一等……


陸羽感到口乾舌燥,舔了舔舌頭道:『水……』


一個酒葫蘆遞到他眼前,不用問一看也知道是龐統的。


望了望龐統臉上既不忿又揉和著同情、嘲弄的表情,陸羽二話不說,拿過酒葫蘆仰頭便灌……才幾口就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糜貞和秀兒趕緊上前,替他揉胸拍背的。


等平靜了些,陸羽看著糜貞,還想說什麼,糜貞低聲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什麼事回去再說……眼下主公還等你的話兒,還不趕快應承了?難道你不想娶我了……』


陸羽忙道:『怎麼會?我怎麼敢?……』說著站直了身,見到劉備既關心又擔心的表情,趕緊道:『主公……對不起,我大概站著等太久了,才會有失禮的舉動。哦,一切就照您的意思……』


說著感到脅下一陣劇痛,耳邊卻響起糜貞的稱讚道:『很好!這才像樣!回去別忘了煮一頓好吃的……我和姊妹們要上街採購行頭……』


陸羽只能哀怨的低聲答應。當然,看到陸羽這麼可憐,一直冷眼旁觀的陳登總算露出邪惡的得意笑容,心中道:『嘿嘿嘿,你總算也有今天……』


只有一旁的馬岱大惑不解:『這白癡!別人娶親,他高興個什麼勁?天幸小妹嫁的不是他……』



至於小王雙的事,王成帶著兒子,拿著陸羽的文書,才到陳倉,就被正在關口巡邏的關平帶到諸葛亮跟前。諸葛亮也很精明,雖看不出王雙有什麼特別,但看到陸羽的介紹信,思忖陸羽非凡的『識人之能』,再仔細詢問王成經過,心中了然,於是寫封信交給王成,再吩咐親兵把王成父子帶到南鄭找黃月英,再帶去找百合公主。


由於山越族中長得像王雙的小孩也不算少,百合公主並不在意;聽到黃月英說這小孩雖然長相有點難看,卻是人才,陸羽有意讓龐統收為義子,希望百合公主能幫忙。百合公主也很乾脆,直接問王雙願不願意認她作乾娘?王雙還算機靈,立即雙膝下跪叫人,讓百合公主感到窩心得很。等聽到大軍獲勝,劉備差人來把家眷帶到長安,百合也立即帶著王雙前來。


在白鹿原上,龐統先和王雙大眼瞪小眼,再看著百合,立即敗下陣來,只能在肚子裏把陸羽的祖宗問候個夠。不過日後,他和百合對陸羽可又感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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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眾女歸心


由於車里吉等遠道而來,衛品、秦理、甄彬、張魯等又都殷盼得很,劉備也不拖延,定於三月十日迎娶吳懿的妹妹吳馨為側室;同時麾下第一軍師陸羽,也要迎娶七名美女。


消息傳出,立即轟動了天下。


『四美七仙』中,貂蟬是第一個正式下嫁陸羽的,那是在八年前,建安五年,公元二○○年三月的事;八年後,一下又有超過半數《群芳譜》中的美女,被陸羽收入私房,讓稍微好色之徒,無不徒呼負負,羨豔不已。


衛家、甄家、糜家、秦家,雖同為天下五大富商,卻在陸羽的請求下,盡力的簡單樸實。不過婚禮舉行的地點長樂宮,雖然佔地廣大,卻由於交遊廣闊,加上和劉備同時舉行大婚,依舊出現了人滿為患的情況,使四大家不得不在四週搭起富麗的棚架,招待前來恭賀的四方親友。


陸羽身著新郎紅袍,在宴客廳與眾謀士武將笑談,自然三句話不離本行,還是說著天下大勢。說著諸葛道:『時辰差不多了。子誠,你還不趕快巴結一下士元和三將軍?』


陸羽一愣道:『什麼?』


諸葛亮微笑道:『如果你不想讓嫂子們怨你洞房之夜爛醉如泥,自然要請他們兩位相助……』


陸羽才恍然大悟,正要開口,龐統已豎起三根手指,翻了一次,張飛也是點頭道:『同感!』


陸羽不由倒吸一口氣,以哀求的語氣道:『能不能折半?六折?七折?……』


龐統不耐煩道:『你不給,我去找幾個弟妹要。就不信她們會跟我打折扣……』


陸羽嚇了一跳,忙道:『好好好!六十便六十,千萬別那麼作……對了,分期付款總可以吧?……』



身為劉備跟前的大紅人,除了龐統、諸葛亮,根本也沒人敢把陸羽灌醉了,讓他跟夫人們圓不了房,不然以後大概也不用混了。


只是那一夜,七個新娘入了洞房許久,卻遲遲不見愛郎前來。


首先發覺有異的,自然是沒有行婚禮的秀兒。她找了許久就是找不到夫君,連忙把七個姊妹都找在一起,要探個究竟。


本來該先進那個房間,實在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不過七女事先經過多方協議,再與甘夫人商量,終於同意,就讓陸羽自己選;如果陸羽問起,就禮讓馬文鴛:一則蔡琰有孕;二則與羌族結盟,事關重大;三則她與瑛兒、香兒交好,獲得較多支持。


一直等不到陸羽出現,讓馬文鴛相當傷心,此時方知陸羽也沒進其他六女的房間,心裡不由怪責自己太小氣了……其他六女,蔡琰、秦思雨倒還很有器量,糜貞和瑛兒是反正早跟陸羽一起了,倒也不爭,張月兒年紀最小,很安份;只有甄宓心眼小了些,本來認為其他六女要排擠她,正在內心發誓賭咒,必報此仇……這時才知自己弄錯,不由也感歉咎……


不過究竟陸羽跑哪兒去了?


八女想了一會兒,一向沉靜的秦思雨忽道:『會不會今天是什麼日子,還是有什麼事,讓羽郎不能不去作的?』


心細如髮的蔡琰道:『對了,函兒呢?他在哪兒?或許他知道羽郎哪兒去了?……』


甄宓睹氣道:『這個冤家,明知這是我們女人最重要的事,他還能有什麼更重要的事要辦?讓我知道了……』


秀兒連忙安慰道:『甄妹妹你別多心,羽郎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對眾女道:『對了,我記得好像這幾年,每逢這一天,夫君都不在……嗯,貞姊姊,你有沒有注意到?』


糜貞正要回答,蔡琰已道:『不只羽郎不在,函兒好像也不在……似乎是羽郎把他找去作什麼事?』


眾女商議一番,立即換上輕便行頭,也不敢引起別人注意,就各自結伴四處仔細的去找。



找了半個時辰,秦思雨找來七女,微笑道:『找到了。我見他的命星在東南方,一直找去,聽到山石中隱約傳來簫聲,一定是他們父子倆……』


糜貞心急,不由怨道:『之前怎麼不說?』


秦思雨只微微一笑道:『對不起,因為剛才天雲未散,我看不見;現在雲都消散,我才尋得著。』


眾女大喜,也驚訝於秦思雨的本事。糜貞甚感不好意思,秦思雨卻仍是仙化絕塵般,沒有被得罪的感覺,讓眾女打心底對她都有好感。


不過此時也無暇多說,一起急往東南方向走去。不久看到假山疊比有次,果然其中有簫聲傳來,仔細一聲,竟是《鳳求凰》……。


眾女對望,輕手輕腳的循聲而前。


果然看到隔著假山,一座小潭邊,陸羽正對坐著函兒,指點他吹簫。


眾女正要出聲,秦思雨道:『噤聲!先聽他們父子說些什麼……。』


此時函兒吹畢,陸羽點頭表示讚賞。函兒開心的道:『謝謝爹,練了那麼久,我總算學會了……娘親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聽到此話,秀兒混身劇震,七女則疑惑的望著她。秀兒低聲道:『函兒不是在說我……他都是稱我「娘」……只有他的親娘,他才這麼稱呼……』喬瑛跟著點頭低聲道:『是姊姊!』


只聽函兒又道:『爹,今天是你和幾位姨娘大喜之日,函兒還以為你不會帶函兒出來了。為什麼你還是帶函兒出來呢?』


是啊,這正問出眾女心中的疑惑。


陸羽沉默了一會兒,微笑道:『你知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


函兒搔搔頭道:『當初爹只告訴函兒,今兒個是函兒出生滿月的日子……奇怪,別人都是祝賀生日,爹你為什麼要祝賀函兒的滿月?』


陸羽愛憐的看著函兒,撫摸他的頭道:『不知不覺已經十年了……函兒,你會不會奇怪,為什麼三年前,爹要告訴你關於你娘親的事?』


函兒搖頭道:『函兒不知。但是函兒想,娘對函兒這麼好,這麼愛護,即使她不是函兒的親娘,函兒還是要孝敬她……只是函兒不懂,爹又說娘親很愛函兒,又愛聽爹吹簫,又不讓函兒告訴娘……其實函兒一直想問:爹跟娘親是怎麼了?為什麼你們會不在一起?爹你不是很有本事嗎?……』


陸羽沒有生氣,看著函兒,忽然眼淚流了下來。函兒見了,十分緊張道:『爹,你別哭,是函兒不好,函兒不該問的……』


陸羽拭了眼淚道:『好孩子,不礙事,爹只是想起了你的娘親……十年了,本來我想到你長大了再告訴你,不過看你這麼懂事,我也可以放心告訴你……十年前的今天,不但是你滿月的日子……』


深深歎了口氣,抬頭仰望明月,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十年前的今天,也是你娘離開的日子!』


聽到這話,函兒的反應還不大,躲在假山後的眾女卻個個大吃一驚!此時喬瑛輕聲道:『原來是為了姊姊……』


聽到喬瑛的話,眾女心神俱顫,多少都受到感動--想不到自己的夫君這麼專情,新婚之夜不在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函兒的娘親,他真正的結髮妻子,喬煙!


雖是新婚大喜之日,而且一口氣娶了七個天仙般的美女,陸羽卻依然無法忘情西兒,忘情喬煙。在這個喬煙不告而別之日,陸羽的心仍像當時一樣的沉痛。


本來以為像葉落塵埃,逐漸消褪的記憶,驀地又浮現腦海,映入眼簾……


由於從小成績優異,陸羽在小學就跳了一級;在十五歲更跳級考上高考,進了清華中文系就讀。幾名國中同學聽到消息,立即發起同學會,要為他道賀。離群索居已久的他,也有點厭倦『閉門苦讀』的單調生活,便欣然赴約。只是一踏進朋友家,便看到了西兒最要好的死黨,胸前戴了一朵黑色鬱金香,正在門口等著,強忍著眼眶中的淚珠,告知西兒因先天性心臟病,在前幾天去世的消息……


就在那一天,西兒的死黨把她生前最喜歡,也最想向他表達的一首歌,唱給他聽……想著陸羽不覺低聲唱了起來: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裡。

不要什麼諾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憶活下去。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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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三宗異誌

『啪~啪~啪~啪~~~!』


陸羽父子一愣,只見八女從假山後出現,眼神都現著異采。陸羽看了,心裏覺得十分歉咎,畢竟這是七女的新婚大日,只能硬著頭皮,拉著小陸函的手,迎上前道:『你們怎麼來了……』


糜貞故意『哼』了一聲道:『還敢說?我們不來找你,難不成等你來找?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陸羽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一直傻笑。倒是秀兒很體貼的過來,拉著小陸函的手道:『函兒乖,跟娘先回去……今晚是你爹跟姨娘們的好日子,我們不要在這裏礙事……』


蔡琰也走過來道:『還有琰姨也陪你……對了,白天教你的天論背熟了嗎?走,背給琰姨聽,背得好明天帶你去撿玉……』


小陸函畢竟孩子天性,歡呼著先跑遠了,聲音傳過來道:『娘!琰姨娘!你們來追我!追上了就背給你們聽……』


陸羽對姊姊的感情,早讓喬瑛感動到不行,何況是親姊妹,覺得沒什麼好搶的,於是反而率先跑過去追道:『函兒!等等瑛姨娘!我可是你娘親的親妹子、你的親姨娘阿……』


剩下五女你望我我望你,秦思雨先在糜貞耳邊說了句話,只見糜貞眼神一亮道:『真的?那我們走。』說著便和秦思雨去了。


馬文鴛也拉著張月兒道:『妹妹,我們也別爭了……你不是唱過夫君的歌,什麼「長相聚、長相憶」的?可不可以唱給我聽……』說著便和張月兒結伴走了。


剩下甄宓對著陸羽,就這麼俏生生的直看著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讓陸羽覺得不自在,只得期期艾艾的道:『宓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甄宓走到陸羽跟前,露出絕美的笑容,答非所問的道:『夫君,你覺得我美嗎?』陸羽當然點了點頭。


甄宓上前把陸羽的手環在自己腰間,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輕笑道:『那你還等什麼?難道這事還要我們女人主動嗎……』


陸羽聞著甄宓身上的體香,聽著她吹氣如蘭傳送而來的銀鈴笑聲,不由攬緊了佳人,熱血一衝,便把甄宓抱起。甄宓在他耳邊低聲道:『夫君……不只待會要好好對人家,心中也要一直有個我,知道嗎……』


陸羽抱緊了甄宓,呵呵調笑道:『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現如何了……』



七女當中,以甄宓最好強爭勝。能得夫君首夜相伴,自然喜不自勝。當然那晚陸羽所表現出來對喬煙的思念,也讓甄宓在內的眾女曉得,陸羽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個十分專情、甚至癡情的人,也都對陸羽更傾心愛慕,彼此間也有了默契:重要的不是陸羽對誰好或跟誰在一起,而是在他內心所佔的地位和份量。這一來,讓眾女相處間更為融洽,偶爾相爭,也是今天賭氣,明天又結伴出遊,讓許多關心的人不由都鬆了口氣。


當然陸羽到底怎麼陪伴七女的順序,也成了許多人下注的方式。頭一晚果然是甄宓,讓許多莊家賠慘了;不過第二晚是馬文鴛,卻又讓他們狠狠賺了回來。而從第三天開始,就沒有人知道了--陸羽下達了封口令,因為他不願變成別人不勞而獲的憑藉。凡想打探的下人,不管是誰,都被訓斥一番;如果再犯,就被逐出,永不錄用。雖然這斷了許多人的財路,卻讓眾女對陸羽更為放心,因為她們也不願自己的閨房之私,被夫君這麼隨便的說出去對人炫耀。


跟馬文鴛洞房那一夜,馬文鴛看著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陸羽,有點羞怯的低聲道:『夫君……我真的很高興能跟你在一起……你會不會怪我……』還沒說完,陸羽已經堵住她的嘴,用行動表示了一切。溫柔的抱撫,讓馬文鴛逐漸放下矜持,盡力配合。


陸羽邊吻邊在她耳邊道:『文鴛,如果沒有遇見你的那些姊妹,我一定也會讓你陪伴我這一生的……』當然,陸羽會這麼說,也是受了喬瑛的提醒。對於敏感的馬文鴛,這實在是最感窩心的甜言蜜語了。本來以為一廂情願,終能得償,而且蒙夫君這麼寵愛呵護,馬文鴛只能用自己的心靈和嬌軀,讓夫君感到喜悅……



第三晚陸羽選擇了秦思雨,當然這也有糜貞的因素。


頭一晚秦思雨在糜貞耳邊說的,乃是《玄素經》有助於調和陰陽,讓女子容易受孕。對於早就跟陸羽同住屋簷下,卻久無消息的糜貞來說,自然很具吸引力。加上秦思雨說到陸羽的『命星』,又立即猜出陸羽不在的原因,都讓眾女十分信服。秦思雨也不太藏私,想學的無不傳授。讓後來的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門儒學十分艱澀,非常考驗個人資質,按理不是那麼容易學;但即使像張月兒,雖然學得相當吃力,總比平常人要學得更深刻。有一天眾女談起,感到異常時,秦思雨卻笑道:『我們前世本來就是姊妹,這卷書是我們都學過的,自然學得會……』眾女只當她在說笑,沒有放在心上……


秦思雨對糜貞說的話倒是不假。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除了秀兒本來就無法懷孕,蔡琰已先有孕外,六女竟先後都有身孕,讓四大豪門及羌族上下無不歡躍欣喜。


當然這也跟著一樁好消息:吳馨懷了劉備的孩子。


只是在大家慶賀的時候,甄宓心中卻有點愀然不樂--雖然陸羽頭晚陪她,哪知她是六女中最後懷孕的。幸好在秦思雨暗示陸羽去關心,以及蔡琰的好言安慰下,才讓甄宓釋懷……



陸羽跟秦思雨那一夜的互動,複雜的程度遠超陸羽原初的想像,讓他許多不解的事都得到了解答。


自從第一次見面,陸羽心中就烙下仙子的儷影,不過欣賞多於愛戀。何況自己早有嬌妻,怎麼也不敢打這種主意。直到秦思雨半主動的下嫁,陸羽心情的複雜實無以言喻。到了跟秦思雨面對面了,他還是感覺自己好像在夢中。秦思雨仍是一貫的仙化絕塵模樣,眼波流轉,就讓陸羽徹底繳了械。妙的是秦思雨竟然很主動,讓陸羽感到不可思議。秦思雨卻微笑道:『男女之事,本就合於天道,應乎人性。對於思想污穢的人,才會以為這是齷齪的事。想想看,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是很自然;只有為了滿足過分的要求,採用不正當的方法,才是錯的。』


聽著美女天籟般的音符,看著如玉雕般的美麗天成之作,陸羽感動得幾乎就要跪下膜拜……幸好秦思雨挽著他道:『夫君,思雨是個活生生的人哪!需要的是你的情愛和關懷,不是你的仰慕或崇拜。來吧,好好疼惜思雨……嗯……要溫柔點……』陸羽早就忍不住,在秦思雨的引領下,一同達致情慾的高潮。


雖然疲倦,陸羽卻無睡意。雙手在秦思雨身上探索,口中卻問道:『娘子,說起來你比我早入門,又告訴過我什麼「五聖」、「天狼」之事。現在我們是夫妻了,你應該不能再說「洩露天機」這類的話來搪塞我了吧?』


秦思雨初承雨露,身子乏力,只能雙手搭在陸羽的手腕上,防止他有過分的舉動,吹氣如蘭道:『早知你會問哩。不過以你的能力,應該也猜得出來吧?』


陸羽閉上眼,享受手中觸感的美妙,笑道:『美愛妻,跟你說話不用繞圈子,大概是我來這一世最快樂的事……』


秦思雨把身子挪得靠緊陸羽,讓他把自己攬在身上,才慢慢道出原委。只是陸羽壓根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與三宗的來歷,以及左慈這一代沒有師姊妹的事,有著密切的關連……



話說樵夫藉以創建『天華慈宗』的奇書,與仙界有關;道祖陳鴻所著的奇書,卻與天界有關。原來黃帝雖擊敗蚩尤,但洪水為禍,天界受損,許多妖靈邪鬼趁隙逸出,為害人間。天界便派老君化身道者,尋慧者傳所學,便是陳鴻。之後陳鴻收了三名弟子:上清、玉清、太清。三人以太清最聰明,不過為人極為自傲,以致在座下弟子慫恿下,漸走極端。


除了上清的《太平要術》和玉清的《太平清道領》,太清其實傳有《天道論》一書,是很重要的經典……不錯,一般人沒聽過,只聽過它的另一個名字:《天魔策十二卷》-不是一般人以為的十卷,而是十二卷,只是其中與『轉世重生』的修練法有關的重要二卷,太清傳給他的得意門生,也是相當具有野心的殷風和殷瀾兄弟;二人實是天狼轉附,下凡為禍;而在太清死後,不知所蹤。


太清由於驕傲,野心漸長,終於修入魔道,不但未能替百姓降妖伏魔,反而驅魔為患,想要推翻夏朝。他自薦於有扈氏,與大禹之子啟爭鬥,使千萬百姓流離失所。上清和玉清無奈之下,聯手輔佐啟,終於擊敗有扈氏。不過太清仍然逃逸,卻在蜀山遇見天華慈宗第二代宗主楊嵩夫婦而伏誅,死前立下毒誓,設下禁咒,必轉世報仇。


楊嵩夫婦將太清死訊及毒誓轉告追來的上清和玉清。四人在蜀山論道多日,終於找出解決之道,就是設置四方之將,用二宗派裏有關轉世的祕法,讓太清轉世附人同時,能有四方之聖出現,解此困阨。只是二宗四師的功力,任一人都遜於太清,而更忽略了太清的兩名弟子,殷風和殷瀾。原來他們兩人本是天狼脫困,下到人世轉附人身,欲乘亂取天下。他們向太清學得祕法,得到二卷重要書卷後,在魔門二派六家之外,隱匿多年,傳承了轉世祕法,決定追隨他們的師尊,轉世取得天下。


五百年後,四聖與三魔第一次轉世纏鬥,由於商湯先一步取得大禹得自英麒所傳《遁甲天書》祕卷刻於九鼎上的《九錫銘文》,才能擊敗夏桀;第二次也是因為周武王得到父親得自天界所傳寫成的《文王答策》而勝殷紂;但第三次、第四次形勢比人強,在無奧援之下,百姓流離,戰亂連年,勢難以止。要不是天界垂憐,讓智星、神將轉世,並授以《鬼谷兵法》,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戰亂,開啟太平盛世。


不過如今又到四聖出、三魔亂之時;雖然幾部奇書都在三宗手裏,但幾位宗師自忖守成有餘,降魔不足;兼且修道習儒之人謙沖為懷,殺戮非本意,故難阻三魔再一次的亂世之禍。


正巧天華慈宗上代又出叛徒,宗主的師兄趙開殺了宗主;宗主之妻攜子逃亡,路遇南華真人的師姑慈雲道姑,把襁褓中兒子及本門二部寶典託付後即死。道姑於孩子十八歲時告知身世,且將《遁甲天書》及《玄素經》轉交。


他於途中結識太原梅家莊主之女梅琦,一同前往蜀山探尋,不料途中不知怎地,竟被二師伯趙開追殺,梅琦為了保護他而死,趙開也命喪當場……這名上代宗主的兒子,歷經刻骨銘心之情劫的,正是左慈!(陸羽聽得驚心動魄,忍不住落下同情之淚道:『難怪他會那麼說……』)


經過此事,左慈心中立下志願,終身不娶,以報梅崎代死之情。

《 本帖最後由 血妖 於 2010-7-28 07: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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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天命未改

『天華慈宗』的上代叛徒趙開,實在另有身分,竟能通過身家調查,從容混入『天華慈宗』,圖謀把持,再進一步奪取天下。

在誅殺趙開後,左慈意外從《遁甲天書》的書皮中找到一張古舊地圖,按圖上的標示和謎語,找到了上清宮舊地。那是上清最早授徒之所。由於謎語與八卦有關,左慈透過慈雲道姑,找到上清一脈的傳人南華真人,一起到此探究,終於開啟一個祕道,找到一把藏於盒中的短劍。按盒中包著短劍的皮卷所記,此劍係『天華慈宗』的祖師留下,只說此劍乃英麒所賜,有著極大祕密,關係神州蒼生四百年禍福和八百年興亡,卻難以參透,希望後代子弟有人能解,以振興華夏。當時二宗四主討論此事多日,卻也不解,最後楊嵩以上清宮地點最佳,建議將此劍藏於其中,以待後世有緣者來解。

左慈得到寶劍,和南華真人一起找到于吉,共同參詳多日,都無所獲。後來想到許劭就在蜀中,何不就近請問?經許劭演陰陽、推幽冥,斷定可能與『天華慈宗』的創派和最近發生的事有關,不如往蜀山中祖師所說他遇見英麒的地方一探究竟。四人於深山找了數十日,終於找到『天華慈宗』的創派山門,也是樵夫入山遇見英麒的地方。經過連日搜尋,終於在一口廢棄已久的古井邊,發現古怪文字。幸而許劭也稍通曉《九錫銘文》,一見便知道是同樣文字。於是錄成拓本,前往平原尋找管輅。管輅一見便知,的確是上古奇文,經多日解讀,終於明白,這是山門中祕道入口的方法。

五大宗師便一起前往蜀山,找到入口,來到一塊石碑前。碑文同樣是古文,卻淺顯得多,管輅沒多久就譯成,原來此碑本身是更大祕道的入口,但開啟之法是用『鑰匙』。五人遍尋石碑,皆參不透。最後是南華真人發現,碑頂有一條乾硬的黃泥痕,左慈猛然想起短劍,取出用力一插,果然開啟地下祕道。不過入口又是八卦方位,經南華真人與于吉共同努力,終於打開最後一道石門。

進入後發現,這祕室竟是英麒之墓!在英麒坐化之處,有他留著的皮卷,簡要說明經過。原來英麒早從《遁甲天書》中得窺『轉世』祕法,也卜知將來的『三魔』之禍,曉得那是更大危機。雖然四聖在天界干涉下,能暫時阻止三魔亂世;但隨著時間的消逝,封印的力量也會遞減,甚至到後來四聖因意識轉換的不連貫,導致互相牽制,讓三魔有機可乘,為亂人世。所以他用畢生精力,施展祕法,許下『轉世麒麟』的血誓……。

在英麒最後的留言中,題及了十二天女之事,說自己明白十二女的心意,能得任何一位天女的青睞,他已感到滿足,何況是十二天女?但個人幸福怎麼也比不上千萬神州百姓,所以只能犧牲自己……他一點也不後悔,惟一遺憾的是辜負了十二天女的感情,所以沒有讓她們知道……

妙的是皮卷後有一行小字,字跡娟秀,寫著:『成大義不顧私情,託終身非君莫屬』。

左慈一見,心中了然:十二天女必然曾尋來此地,為英麒的大義所感,所以決心跟著轉世,成就跟他的一段姻緣。

十二天女既來自仙界,要轉世附身並不難;難的只是能否找到同樣轉世的英麒。所以十二天女在祕室對面的牆上,以古文簡略刻上此事,請有緣到祕室者,能成全她們的心願。

左慈正在感慨時,于吉覺得牆壁有些古怪,終於找到機關,開啟另一祕室,牆上刻著古文,大意是說,限於天時及太清等三魔設下的禁咒,轉世並非一般以為的五百年,而是二千五百年,而且僅有一次機會能擊敗三魔,重啟盛世八百年,反之將有血流漂杵的四百年苦劫……欲得開啟封印之法,持寶劍之人須向棺木叩首百下,以示虔誠。於是左慈手持寶劍,叩首百下後,棺木移開,下藏《遁甲天書》的祕軸,正是開封之咒法。

時還年輕的五大宗師隨後將英麒的棺木運出安葬,然後在蜀山設壇作法,五人分佔五方位,由位於中央的左慈持寶劍開啟祕法。只見天上五方之星逐漸出現,接著四方之星從四方逐漸放出光華,反射到人間;惟有中間那顆一直黯淡無華……四十九日後,五大宗師作完法,中央之星依舊稀晦不明;五人明白按祕軸所載,必須十五年後,才能知道結果;在這段期間,只能耐心等待。

五人共歷一段艱苦,建立匪淺交情,於是再各自分享自派學說,才依依不捨的各分東西。

那一年,正是大漢建寧三年,公元一七八年;十五年後,正如祕軸所載,『轉世麒麟』來到塵世……

如果按時間回溯的話,陸羽在這一世,應該就是在建寧三年出生;十五年後,正是他透過『時空裂縫』,真正來到這一世的時候……


聽著秦思雨用天籟譜出天馬行空的神話,輕撫她玉脂凝露般的身體,陸羽真有『夢邪真邪』的感觸。

不就是個普通人嗎?哪可能有這麼多的牽扯?陸羽正要再問詳細,秦思雨已被他摟抱、撫摸得情不自禁,臉紅嬌喘的道:『夫君,再聽思雨說一句,思雨就任你所為……還記得你問過的「天命」之事嗎?思雨知道你的意思,讓思雨告訴你……』

當然,陸羽問的就是『蝴蝶效應』。

但是秦思雨簡單告訴他,之前早已明確說過,『天命』是不可改的,只有『運』才能改。

『運』是與『天命』有關,卻會隨時空點的不同而變動。好比一個人的出生,可能因為他的父母受環境的變動,使他出生的時空點有不同,但卻絕不會不出生。只是他出生的時空點,卻影響了他的『運』。那如果他的父母因環境變動,不能生育怎麼辦?很簡單,那就是他的父母會換-換作別的人作他的父母。因為生命主要是意識的承受;同樣的意識可落在不同的身體上,卻使他成為他所是的那個人,不因身體本身的不同而不同……

才聽這些話,陸羽已大致明瞭,也在心中鬆了口氣:看來『天命未改』,反正不過現在事情如何變動,影響『後世歷史』的發展,在將來的那一天,他還是會出生的……想著秦思雨已摟緊了他,帶著熱情的語氣輕聲道:『夫君哪,不管是真是假,思雨只知道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夫君,是思雨的命星。好好疼惜思雨,思雨要跟著你恩愛一輩子的……』陸羽整個人幾乎被秦思雨融化了,就這麼和她纏綿到天明,二人才沉沉睡去。


跟張月兒一起的時候,她仍是像朵空谷幽蓮,清麗脫俗,纖膩嬌柔,陸羽不由怔怔而視。張月兒被陸羽望得手指一直揉捏著,不只如何是好。終於陸羽握緊她的雙手,仍是定睛看著她道:『月兒……之前我當你是小妹妹。現在你嫁給我了,我還當你是小妹妹……就像瑛兒那樣,好嗎?』

張月兒眼神有些迷離,想起白天喬瑛告訴她,關於陸羽和他們姊妹的事。要是以前,她會傷心,但是現在她明白陸羽的意思。撲進陸羽的懷中,張月兒呢喃道:『羽郎……我好高興!你是我的羽郎,我的夫君,又是我的哥哥,我的保護……一輩子你都要保護月兒,憐惜月兒……』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就交給了陸羽……


雖然還在新婚,陸羽心中記掛著張郃之事。這位名將若不說服他歸降,只能按約定放他回去。但這樣一來,勢必讓劉備軍陣營日後大感頭痛。

看著張郃一臉冰冷的傲然神情,陸羽倒不介意。他也知道:冰冷的背後其實往往蘊藏著熱情。由此可以斷定,張郃心中必懷大志遠向,想用一身本領創出一番事業,必不甘於就這麼含恨而終,所以對於說服也多了一點把握。想想看:如果張郃真的那麼死忠、愚忠,早在袁紹死後或被俘後,就自殺百了,怎麼還會等到現在?

早在河北見過面,陸羽也不多說客套話,在讓張郃坐定後,立即問道:『對於我軍俘擄的四萬多曹軍,俊義有什麼看法?』

張郃一愣,露出罕有的笑容-不過是苦笑,略帶感慨道:『先生此話怎解?我說了有用嗎?』

陸羽笑道:『雖然你說了不見得有用,但你若歸降了,我會請主公考慮放他們回去……』

張郃眼中精光一閃,直視陸羽道:『難道郃在先生的心目中,真有這個價值嗎?』

陸羽道:『當然不會立刻放人,會讓他們在雍州、漢中服勞役三年,再放他們回去。當然也不會讓他們白作工,會按日計酬,同時把他們平安的消息告知家人……你還沒回答我,這個條件怎麼樣?』

張郃語氣不善的問道:『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打算怎麼作?難道要用這幾萬人的命來威脅嗎?』

陸羽雙手一攤道:『他們是降卒,只有同是降將的你,才能讓他們安份。否則難道你要我就這麼放他們回去,從曹丞相那裏接過兵器,再對我軍造成傷害嗎?』

張郃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道:『你那麼有本事,我不相信你沒有別的辦法……』

陸羽看著張郃,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俊義一身本領,出身士族,又愛撫部屬,令人感佩……只是我主向來仁義愛民,俊義怎不思投靠,非尋死
不可?』

張郃搖頭歎道:『我跟先生有舊,所以才會告知。所謂忠臣不事二主;何況之前郃已降過一次,若再忝顏投靠,勢將留下污名……』

陸羽徐徐道:『自董卓狼顧,天下大亂,諸侯並起。俊義擇主而事,標準何在?是否以民為貴,社稷江山之安定為重?』

張郃道:『先生多說無益。郃心意已決,便請給一個痛快……只是郃再三請求,不要為我一人之故,傷害那麼多人……』

陸羽歎了口氣,忽然道:『俊義真不公平阿!』

張郃聞言一愣,陸羽又道:『你肯為袁本初效力,又投靠曹孟德,卻不肯給我主公一個機會……俊義呀,如果你真的以那麼多人的性命為念,黎陽之事卻不見你說句話……』

張郃猛地暴起,大喝道:『夠了!』

從張郃的反應,陸羽知道下對了藥。

黎陽之事,指的是曹操戰勝袁軍後,惟恐投降的七萬多人作亂,乃盡坑於黎陽。

陸羽直覺斷定,這極有可能是張郃的一塊心病,把他心中對曹操的不滿挑起,從而說服他歸降。

陸羽沒有生氣,口氣仍是淡淡的道:『你放心吧,我主公還不至於學丞相這麼作。如果他真作了,我一定頭一個掛冠而去的……』

等張郃平息情緒,緩緩坐下後,陸羽又道:『其實不只羽,主公帳下的謀臣武將,都是因為這個理念追隨主公的。俊義想想,能跟這樣意氣相投的人共事一主,共謀天下大計,共創太平之世,豈不快哉?換作丞相,即便真的一統九州,史冊如何留名?俊義豈不知曉?』

這番話倒真說到張郃的心上。有時夢中,他會想起黎陽慘事,似有無數人影在眼前晃動……在戰場上與拿著兵器的人作戰,殺人與被殺,都該無怨無悔;但是放下武器的士兵,差不多跟百姓無異,他們也有家人,但就這麼手無反抗之力的死去,即便心如鐵石,張郃也忍不住良心的控訴……

沉默良久,張郃終於歎道:『我有兩個條件……』

陸羽即刻接口道:『你儘管放心。第一,丞相已答允,如果你願意歸降,就送你的家人前來,絕不會傷害……何況我手下有「暗箭」,這事並不難辦成。第二,你不願與丞相敵對之事,也很容易;反正西域、南蠻、江東、還有北方異族,多的是讓你馳騁展志的所在……』

張郃也不由驚得半晌說不出話,最後回復冰冷的神情和語氣道:『如此,郃無話可說。待家人來到,郃便惟使君驅策!』


大會戰落幕後,劉備立即在陸羽的建議下,派伊籍為全權特使,兼程趕往江東,與孫策談判山越及荊南之事;另派簡雍至曹操處,談判戰後各方安排事宜。

再來就是政治措施。

關於雍、涼之地,之前曹操在安定關中時,設置的雍州包括了九郡,分別是京兆、馮翊、扶風(這三郡原屬司隸州,當時人稱三輔地區),還有興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十二月分安定、扶風部分為新平郡,以及安定、天水、南安、隴西四郡,還有薩拉罕草原之戰後新設的廣博郡。

州治所在為京兆郡的長安,原是曹軍征討漢中、巴蜀的前沿指揮部。

涼州則有七郡,除之前的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五郡,還有興平二年,公元一九五年由張掖分出的西海郡,和薩拉罕草原戰後設置的西平郡,州治所在原為武威郡的姑臧,後移金城。

雍、涼納入劉備軍的掌握,羌族也締結了盟約,但接下來的善後工作,仍會把眾人累得半死。

不到兩年,劉備軍領地擴大數倍,人口也按比例增長,但一來這次大戰主要是在劉備軍的領地進行,重建工作比曹、孫二家要更艱難得多;二來百姓有不少流離,安定民生是當務之急;三來關於羌族和山越的治理必須得法,否則若使二族離心,必釀大亂;四來曹操雖敗,實力仍在,南蠻和鮮卑又乘大戰後中原元氣大傷之際,似乎蠢蠢欲動,想要落井下石。

總體來說,起碼要把這四件事處理好,然後才能推展政務,發展工商,擴大生產,開採礦藏,充實軍備,厚植國力,以求日後統一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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