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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銅匣機弩
楚漢相爭之際,匈奴也在北方崛起,不斷侵襲邊地,漢初時還一度攻入並州太原,威脅大漢王朝。於是漢高祖挾一統中原之勢,親率三十二萬精銳北上討伐。不料中了冒頓單于誘敵深入之計,被圍於平城白登山七天後才解圍。此後漢朝收起銳心,以『和親納幣』之策曲意籠絡,以求休生養息。七十年後,國庫充盈,士強馬壯,於是漢武帝改採征伐之策,開始對匈奴大舉用兵,使得邊關戰馬馳騁,兵火不息。
大漢雖強,比起草原民族『民就是兵』、生長於馬背上、來去如風的特點,其實佔不到任何優勢,只能以堂堂之陣、充分後勤、人數優勢彌補。基本上雙方起初數次在邊關鏊戰,屬試探性質,規模不大,互有勝負。直到蒲宏發明了『銅匣機弩』,這種情形開始轉變,使天平向大漢這一邊傾斜了。
漢武帝即位,於朝庭設立武庫令,隸屬執金吾,專司武備的管理、保養、補給、研發等。當時年輕的蒲宏與公孫敖相善,在偶然機會裏隨同救了衛青的命。後武帝提拔衛青為建章監、侍中、太中大夫,封衛子夫為夫人,並大肆封賞衛家人及公孫敖等人。蒲宏也因其機械才能,當上兵器監。經過長年研發,利用齒輪、輪軸原理,製作出第一代的『銅匣機弩』,射程可達一百五十步(約六十米),力為二石(二百四十斤),為一般人力的最高標準,威力雖遜於腳張弓,卻有著攜帶方便、填裝迅速的特點。
元光六年,公元前一二九年,匈奴舉兵南下,直指上谷。武帝任衛青為車騎將軍,同李廣、公孫敖、公孫賀四路迎擊。衛青臨行前,蒲宏親自交給他三十張剛研發的『銅匣機弩』,衛青見狀大喜。果然首次出征,便直搗龍城,殺敵七百,得勝而回;餘三路皆敗。
元朔元年,公元前一二八年秋,衛青率三萬騎出擊雁門郡,攜『銅匣機弩』二百張,斬殺匈奴數千。次年春,領兵征雲中,攜『銅匣機弩』五百張,圍殲匈奴白羊、樓煩兩部,俘數千人、牛羊百萬計,收復河套地區,所部全甲而還。此戰解決了匈奴長期對京城長安的威脅,武帝隨後在河朔地區移民屯田,建立朔方郡,為將來對匈奴作戰打好了根據地。
由於接敵距敵甚遠,匈奴此時尚未意識到『銅匣機弩』的厲害,還一心想奪回失地。元朔五年,公元前一二四年春,衛青率騎三萬出高闕,攜了千張『銅匣機弩』,急行軍六七百里,趁夜突襲右賢王部,大破之。右賢王攜愛妾獨自逃跑,漢軍俘匈奴萬五千人、貴族十餘名、牛羊數百萬。
蒲宏為製作『銅匣機弩』,勞心勞力。不料衛青認為是自己的本事不差,並不歸功於蒲宏。蒲宏心有不滿,乃藉故辭官。此時霍去病與蒲宏之子蒲安交好,蒲安盡承家學,並作進一步改良。霍去病受武帝喜愛,乘機提出以蒲安承父職,得到武帝同意。改良後的『銅匣機弩』,射程可達二百五十步(約百米),力增至三石(三百六十斤),已勝於匈奴騎兵射程。為防此物件外流,漢武帝乃下令,三石以上機弩不得出關,恐胡虜習得其巧。
翌年衛青兩次率十餘萬騎出漠南伊稚斜單于大本營,雖殲敵過萬,卻因未獲兵器司『銅匣機弩』裝備,以致部下蘇建、趙信部三千人遭遇單于主力,全軍覆沒。反而衛青的外甥霍去病領八百騎出擊,人皆一張第二代的『銅匣機弩』,竟如入無人之境,俘虜匈奴單于的叔父和國相,斬敵二千餘人,包括單于的祖父。『銅匣機弩』之名,從此揚威塞外。霍去病也開始被漢武帝提拔重任。
元狩二年,公元前一二一年春,武帝任霍去病為驃騎將軍,率萬騎攜五百張『銅匣機弩』,六天中轉戰西域五國,越過焉支山千餘里,殲敵近九千,俘獲匈奴祭天金人。不久再次孤軍深入祁連山,靠『銅匣機弩』之威,殺敵三萬餘。自此強漢完全控制了河西地區,打通西域道路。
元狩四年,公元前一一九年春,衛青與霍去病各率五萬騎兩路出擊。衛青所部出定襄,在漠北與單于部相遇。單于主力試圖以逸待勞伏擊漢軍,幸而霍去病臨行前,私下送了『銅匣機弩』二百張給衛青,結果衛青用武剛車結環陣,以『銅匣機弩』相抗,再利用沙塵暴作掩護包抄,反一舉擊潰單于本部,並追襲二百餘里至趙信城,將其徹底搗毀,斬獲近二萬人,予匈奴沉重打擊。
霍去病則獲蒲安最新『銅匣機弩』五百張的裝備,率軍從代郡出發,行軍二千多里,大敗左賢王,共殲七萬餘人,左賢王部幾乎全軍覆沒,最後封狼居胥山以祭天,禪姑衍山以祭地,至瀚海(貝加爾湖)而班師。自此匈奴遷到更偏遠之地。
這次戰役發生了一件憾事,就是衛青未同意李廣要求作前鋒的請求,反安排他領兵到東路支援。由於路途過遠,李廣在沙漠中迷路,延誤戰機,遭到衛青責備,打算送交審判。李廣不願受辱,憤而自盡。李廣的兒子李敢,與蒲安為至交好友,當時在霍去病帳下任職,聽說父親死訊,一怒之下打傷衛青。衛青想息事寧人,但霍去病卻偏向舅父,乘著在甘泉宮狩獵時射殺了李敢。這讓蒲安十分痛心,掛冠不告而別。
蒲安離開前,已煞費苦心,研發出『一體成型』的『銅匣機弩』。如有人想仿製,只要一拆解,『銅匣機弩』立即解體,難以重新組裝。此祕僅蒲安得有。他的離去,也意味『銅匣機弩』的逐漸失傳。
最後蒲安在蜀地化名定居。天漢二年,公元前九十九年秋,漢武帝以貳師將軍李廣利將三萬騎擊右賢王,以李陵將所部五千為騎都尉,保護大軍後勤補給路線。李陵卻請求能攻打匈奴。漢武帝准奏。李陵乃率部出居延海以北,迎擊匈奴。臨行前,蒲安已知其有父、祖之志,乃祕送三百張『銅匣機弩』,十萬支無翎箭。
李陵跋涉千里,至浚稽山(阿爾泰山脈中段)與匈奴軍遭遇。單于初以三萬軍包圍,不料『銅匣機弩』威力驚人,三百步(一百二十米)內,穿盾破甲,好似吹灰一般,匈奴軍頃刻間死傷大片,頓時大亂而逃。李陵乘勝追擊,殺死數千。李陵知無後援,隨即急行退兵。不料軍中出了反賊,投降匈奴,告以李陵軍無後援,弓矢也將用盡,並將『銅匣機弩』之祕告知。單于乃聚八萬精騎猛追。不過『銅匣機弩』威力實在出乎意料,使得李陵轉戰八百里,尚能射殺萬餘人,重傷數萬,令匈奴精騎損失過半。後來雖矢盡援絕,壯志不成,但從此大漢的『銅匣機弩』真正震徹漠北,令單于顫抖股慄百餘年。
後武帝下『輪臺罪己詔』,停止擴張行動。於是『銅匣機弩』收入武庫,不再使用。久之,其法漸失。至漢宣帝本始三年(公元前八十九年),匈奴發兵十餘萬攻烏孫,烏孫求援,帝乃大發關東輕銳士,選各郡國伉健、習騎射的三百石軍吏,皆以從軍,共十五萬,出西河、張掖、雲中、酒泉、五原;另遣常惠為使,率數百人攜『銅匣機弩』三百張、無翎箭十萬,兼程赴援烏孫。這也是『銅匣機弩』在西域最後一次大放異采,烏孫軍僅五萬,竟因之大破匈奴十數萬大軍,攻入右谷蠡王王庭,斬獲甚豐。……
聽著陸羽陳述『銅匣機弩』的祕聞,廳中諸人無不為之驚歎,馬岱更是悠然神往。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從前我常跟大哥、令明等人討論,總不明白衛、霍等人是怎麼訓練士卒的,怎地那麼厲害,面對生長於馬背、來走如風的塞外強族,竟能以少勝多。原來靠的是這「銅匣機弩」。咦,難道「銅匣機弩」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物件?它不是失傳了嗎?』
陸羽點頭道:『不錯,這都要歸功於蒲元先生。當年他的先祖以此物殺戮太重,實不祥之器,終不傳其法。不過畢竟先祖心血,不忍一朝毀棄,乃簡錄於圖書,藏在祕室。』說著看向蒲元。
蒲元接口道:『自皇叔領有益州,陸大人不知如何曉得此事,親來詢問。元雖從父、祖處略知一二,卻仍難見全豹。幸而先祖有識,將藏圖祕室的謎語刻畫在祖傳寶劍上。元某日乘酒興,於月光下揮灑,無意中發現了祕密……』
馬岱頷首道:『原來如此。』
陸羽沒好氣的道:『你當那麼容易?我剛才說過了,那只是張簡圖。要不是蒲大師家學淵源,又多方研究,哪有可能還原此物?』
蒲元笑道:『大人客氣,此物機巧,雖費了些時日,倒還難不了元。真正困難的是,如何復原它的威力。元實不知,當初先祖究竟使用什麼方法,採用什麼材料,竟讓其張力可強至六石。目前元試過數種金屬,最理想的就是目前你們所看到的情形。這還多虧了大人,提出了秦人使用的「鉻」,又建議改進煉鋼的技術……』
馬岱插嘴道:『那是什麼東西?「鉻」?怎地我沒聽過?』
陸羽瞪了馬岱一眼道:『你是誰?非得讓你聽過的才算東西嗎?』
馬岱急急搖手道:『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
忽然馬文鴛道:『陸大哥你別生氣,二哥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金屬。我們也很想知道呀。』
陸羽不由看過馬文鴛,只見她一雙妙目正注視自己,感覺有點受不住,連忙避開,掃視眾人一眼道:『嗯,那沒什麼,乃是戰國末年,秦人由礦石中提鍊出來的一種金屬,以一定的含量和銅、鐵等混合,會大大增強堅韌性。不過由於承平日久,幾乎也無人知曉它的存在……』
馬文鴛道:『那陸大哥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陸羽不敢直視她的眼光,轉頭看向蒲元道:『是我在一批古書中無意間看到的。』
糜貞道:『哦~,是不是就是那批你從那個「心谷」中帶出來的那批書?』
陸羽忙道:『對對對,貞兒你真聰明。』他哪敢說,這是他在『前世』看到的?
蒲元拱手道:『請教大人,你是否也是在那些書中,發現了你所謂的「灌鋼法」?』
陸羽點頭道:『算是吧。我已將此法告知徐老怪,讓他在交州試看看可不可行。若可行,就先製作一批新鎧甲和刀劍,順便將成果歸結出來,立即通知過來。另外我也讓人去南島開探優良鐵礦,會運一批到這裏來;還試著從海外運回一批優質礦石。屆時就要麻煩先生,如果方法成功的話,就趕緊製作一批銅匣機弩和刀劍。』
蒲元道:『請大人放心,元一定盡力而為。』
陸羽又道:『哦,對了,我又想起一事,先生可以考慮看看,是否在匣內插箭的接觸面上,刻出螺旋紋路來……』說著便比手劃腳解釋起來。原來陸羽是想到了『前世』的槍膛線,使子彈以旋轉方式射出,對於速度和穩定性都大有幫助。
蒲元聽了,大為歎服道:『照大人設想,元認為十分可行。唉,元怎地就沒想到?大人果然才智非常,元拜服。』
陸羽撓撓頭笑道:『這沒什麼。我只是想到鑽木取火不就是用這種方式嗎?生活俯拾就有智慧,我記得好像是誰說的嘛?』
馬文鴛忽地接口道:『我看該不會就是陸大哥你說的吧?說得十分有道理,只是我們都太過以為理所當然了,卻沒像陸大哥你多留了一個心眼。』
陸羽『咳咳』了幾聲道:『這個……馬小姐太過獎了。哦,對了,今天的事屬於機密,你們千萬別洩漏出去,不然酒鬼定會找我麻煩的,知道嗎?』
眾人都點點頭。糜貞道:『知道歸知道,瑛兒、香兒你們可要當心,別一時逞能說溜了……』
只見喬瑛、孫尚香嘟著嘴道:『什麼嘛,我們看起來像是那麼多嘴的人嗎?』
糜貞看了看陸羽,欲言又止道:『我只是擔心……』
陸羽截住糜貞的話頭道:『好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不然我也不會帶你們來看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哩。』說著便帶頭走了出去。
馬文鴛略略拉了喬瑛、孫尚香,三人走在最後。馬文鴛低頭道:『糜姊姊在擔心什麼?』
喬瑛瞪了孫尚香一眼道:『還不是擔心香兒,怕她一時心軟,把消息洩漏給她大哥……』
孫尚香不服氣道:『你自己還不是江東人?貞姊姊不也擔心你把消息走漏給你家人嗎?』
喬瑛正要反脣相譏,馬文鴛卻歎了口氣道:『你們別爭了。我都有點嫉妒你們。陸大哥對你們真好,這樣的事也不忌諱讓你們知道。如果沒有絕對的信任是作不來的。』
孫尚香得意的道:『這就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小時候讀書,念到什麼女子與小人最難伺侯、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要三從四德,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心想要是以後我的相公敢這樣說我、要求我,看我不捅他個幾刀。碰到陸郎時,莫名其妙就喜歡他,一開始心裏還很怕,如果他是那樣的人,我該怎麼辦?可後來慢慢感覺,他總是那麼敬重我,還有對貞姊姊、秀兒姊姊也是。我真的很滿足……』
喬瑛接口道:『對呀,表哥那麼敬重我們,我們也同樣敬愛他。所以我們早就說好了,男主外女主內,在家以我們為主,出了大門就得聽他的。既然他在家作到了,我們在外也得作到才是……』
馬文鴛忽道:『瑛兒、香兒,我看你們之間好像有甚麼事,有時總愛鬥鬥嘴。難道你們同時喜歡陸大哥,不會彼此嫉妒嗎?』
喬瑛沒好氣的道:『嫉妒什麼?說起來表哥原來喜歡的是我,香兒是欺負表哥老實,特意……』
孫尚香生氣的道:『什麼?好膽你再胡說看看?』
忽然糜貞的聲音響起道:『好端端地吵什麼?也不怕文鴛妹妹笑話。』
孫尚香覺得受委曲,眼眶泛紅,正要再說,糜貞已走過來,拍拍她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能跟著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幸福是自己爭取的,你理別人說什麼?你想想看,我當初不也跟你一樣?』說著瞪了喬瑛一眼。
只見喬瑛笑嘻嘻道:『好啦好啦,我只是開開玩笑嘛。文鴛姊姊又不是別人,你們別太認真了。』說著趕緊把話岔開道:『對了,文鴛姊姊,皇叔帳下那麼多人才,你有沒有喜歡誰?憑你的條件,一定有很多追求者,要不要我告訴表哥,讓他幫你介紹……』
馬文鴛臉色一黯,搖頭道:『我……我不想嫁人。』
瑛、香二女同時問道:『為什麼?』
馬文鴛道:『我……我害了……我發過誓,誰能替我報父仇,我就嫁給誰。』
孫尚香道:『姊姊,你怎地想不開?陸郎不是已經說過,那不是你的錯嗎?你怎麼還那麼死心眼的……咦,等等,你說的可是真的,誰替你報父仇,你就嫁給誰?』
馬文鴛銀牙一咬,點了點頭。喬瑛問道:『香兒你在想什麼?怎麼笑得那麼古怪?難道……』
孫尚香笑道:『我當然高興囉。想想文鴛姊姊的對頭是誰,可不是曹賊嗎?天底下能報這仇的,除了皇叔,就是我大哥了。想想如果我大哥真替文鴛姊姊報了仇,那她不就會成了我大嫂嗎?』
喬瑛不服氣道:『誰說的?說不定……說不定是……對了,趙子龍將軍,他的槍法十分了得,說不定他就能替文鴛姊姊報仇……』
忽然馬雲祿的聲音飄了過來道:『那還得看他們勝不勝得了我大哥哩。』
孫尚香聞言一怔,道:『什麼意思?』
馬雲祿走到馬文鴛身邊,拉著她的手道:『我這妹妹號稱八羌族天女,不知有多少人追求她。後來她嫌煩了,就說了一句話拒絕了那些人。』
孫尚香、喬瑛異口同聲道:『什麼話?』
馬雲祿看著馬文鴛,低聲道:『妹妹說,「誰武功勝得了我大哥的,我就嫁給誰。」』
孫尚香、喬瑛咋了咋舌頭道:『什麼嘛,勝得了你大哥?那不是……』說著互望一眼,說不下去。是呀,『十八神將』譜上排名第二;即使孫策、趙雲可與一戰,說要勝過馬超,除了關二將軍,也只有溫侯復生,項王再世才有可能,當世恐怕難以找到了。
馬文鴛抬起頭來,略帶感傷道:『所以我才說,我不想嫁人……我想這是最好的。』說著心裏莫名其妙昇起一股酸楚,不由看向陸羽。
此時陸羽見幾個女人又哭又笑的,不由自言自語歎道:『難怪人說,三個女人可以組成一個菜市場……』
不料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道:『你說什麼?』原來糜貞已走到陸羽身邊,聽到他的話,就故意板起聲音,讓他嚇了一跳。
陸羽定了定神,連忙道:『沒有,我什麼也沒說……』說著看向幾名女子,正好馬文鴛回眸一望,眼中隱有霧氣,有如梨花帶雨,陸羽不由一怔。
忽地脅下一股劇痛傳來,陸羽腦袋立即清醒過來,連忙左手握住糜貞的手,低聲道:『好了,貞兒,這兒人這麼多……』
糜貞道:『你還知道人那麼多?那你還猛盯著人家小姐看?』
陸羽趕緊半舉手道:『你別想太多了,那純粹是湊巧地,真的。』
糜貞冷先是若冰霜的看著陸羽,見他對自己擠眉弄眼的,漸漸『解凍』的歎口氣道:『我也不想的。可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秀兒、琰姊姊可都沒少吃你的苦呀。我只是希望你長長記性,別再像上次那樣……』
陸羽撓撓頭道:『上次?什麼上次?』
糜貞臉色一沉,道:『你還裝什麼傻?就是蕭月真的事……』
陸羽急急辯解道:『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什麼事也沒發生嗎?』
糜貞搖頭道:『說真的,包括秀兒和我,有時真的都看不透你,也不知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討我們高興。算了,我也不想說什麼,只是琰姊姊還在長安等著你呢。你別再去招惹別的女子了。』
陸羽一怔,啼笑皆非的道:『看你說的,別把馬……,呃,我是說,別把其他女子都當花癡了……』
糜貞疑惑道:『什麼是花癡?』
陸羽道:『呃,就是,就是只要碰到有點才能的男人,就因欣賞而喜歡上他……這個,我想馬小姐本身條件那麼好,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是。』
糜貞道:『可你不只是普通的有才能呀,連琰姊姊那樣的才女都對你傾心,難說……』
陸羽連忙打斷糜貞的話道:『瞧你說的,剛才我只是看到馬小姐似乎有點感傷,覺得好奇罷了。跟瑛兒、香兒在一起,還會那樣子,沒準是她們倆欺負人家小姐……我想可能是這樣,你就別多心了。哎,瞧我這個記性,我還有件事忘了問大師哩。』說完也不管糜貞說什麼,趕緊就走去跟蒲元說起話來。
糜貞不由心裏著惱,可卻知道陸羽的個性,就是缺了那方面的心眼,不過這也是他的優點,否則他大概也無法是個那麼出色的人了,想著只能自言自語道:『老愛說酒鬼,就不知道你也是這樣的人,總是「少根筋」。不行,回去得跟秀兒商量,不能任由你這樣下去,不然的話就糟了。』想著不由看向馬文鴛。
馬文鴛此時已跟孫尚香走在一塊,原來是孫尚香神祕的拉著她,小聲道:『好姊姊,有沒有可能請你哥哥故意讓讓我哥哥?』
馬文鴛怔道:『什麼意思?』
孫尚香道:『就是比武的事嘛。如果我大哥真的替你報了仇,你大哥要找他比武,你就叫你大哥故意輸了,那你不就有機會作我嫂嫂了?』
馬文鴛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香兒,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很羨慕你,能找到一個傾心的人,相守一起。本來我以為陸大哥……』
孫尚香道:『我都知道啦,好姊姊你為香兒抱不平,香兒很感激,也真的很希望你成為香兒的嫂嫂,繼續疼香兒……』
馬文鴛岔開話道:『對了,香兒,你還沒有回答我,看到陸大哥和瑛兒那麼好,你都不會嫉妒嗎?』
孫尚香道:『哎,剛開始當然會,不過如果要我因此離開他,我反而心裏更難受。再好好想一想,我就嫉妒不下去了,因為比起來,其實瑛兒和我是差不多的……』說著突然住口不說了。
馬文鴛正要追問,只聽見陸羽跟蒲元說話的聲音傳過來道:『大師,關於那個火的事……』
蒲元微笑道:『大人不說,元也正要提起。說起來實在不能不佩服大人,竟能想出那麼玄妙的方法。根據大人提供的線索,元大致上已摸索出方向。相信不出數月,定有佳音。』
陸羽大喜,喃喃道:『那就太好了,嗯,……十年,哦不,甚至二十年……太好了!』說著不由雀躍起來。
糜貞沒聽清陸羽說什麼,只見他有些失態,趕緊走過來拉他一把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就不怕別人笑?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陸羽撫掌笑道:『當然是大事囉。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到時候該讓你們知道,自然會讓你們知道地。』說著笑呵呵便要上車。忽然蒲元又走過來道:『慢!大人,元有一物相贈……』說著遞上一個小盒子。
陸羽訝道:『什麼禮物?』說者揭開盒子,只見一個精緻的東西靜靜的躺在裏面。陸羽取出一看,好半晌才驚歎道:『真是巧奪天工啊!嗯,這東西很有用……』
蒲元道:『此物小技,不過使用時須注意……』於是稍加解說使用方式,陸羽不住點頭,表示記住了。
蒲元目送馬車離去,口中喃喃道:『螺旋線……三角定位法……天才,真是天才呀!』原來剛才陸羽是跟蒲元說到,如何替『銅匣機弩』設計瞄準儀,並作『歸零』定位,將大大提高無翎箭命中的準確度。陸羽直說得口沫橫飛,卻讓蒲元這位機械大師聽得目瞪口呆,如癡如醉。
糜貞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只是心裏犯嘀咕道:『什麼火的,什麼十年、二十年的?』
陸羽也是不住用手摩娑那只錦盒,歎道:『天才!能作出這麼維妙維肖的東西,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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