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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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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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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14:48 |只看該作者
第275章 許褚演兵

    冬去春來,轉眼間就到了建安七年(194年)春天。

    在馬躍不惜血本的大力扶植下,關中、涼州、河套的手工業、商業開始繁榮起來。

    馬躍也用鑄幣場澆鑄出的五銖錢從山丹軍馬場購買了第一批三千匹山丹軍馬!馬躍麾下的許多將領都想不通,因為山丹軍馬場本來就完全屬於官府所有,馬躍完全可以下令征調而不必花錢購買。

    但馬躍不這樣想。

    政府機構是呆板而效率低下的,它只能引領整個社會發展的大致方向,而不能插手具體的事務,否則只會壞事。

    只有商人才會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而挖空心思去經營,才會將山丹軍馬場或者河套制鐵坊等等實業的效用發揮到極致,短期看起來,馬躍的確花了許多冤枉錢,可從長期看,官府卻省下了維持軍馬場運轉的大量人力、物力,並且讓治下的經濟充滿了活力。

    馬躍終究是未來人。在二十世紀末的中國,國營企業大面積虧損是不爭的事實,連七歲頑童都因為父母的下崗而深有體會,所以說,政企分開那是用慘痛代價換來的教訓哪,這是真理,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適用的。

    這個道理,馬躍當然沒辦法跟麾下的將領們解釋。

    好在馬屠夫大力扶持工商業的政策也沒有觸及手下將領們的既得利益,還不致於引起內部的紛爭,就算偶有小紛爭也被馬屠夫以絕對地權威壓下了。馬屠夫從小就不喜歡讀書。所以也沒什麽文化,除了馬蹬、馬蹄鐵,這大力扶持工商業的政策就是他帶給漢末三國時代僅有的貢獻了。

    春寒料峭,河套平原還是冰天雪地。

    雖然已經日上三竿,馬躍卻還是賴在貂蟬的繡榻上沒起床,眼下正在氣喘吁吁地出早操呢,兩名小丫環端著銀盤熱水進來想侍伺將軍及如夫人起床洗漱,卻只看到珠簾低垂、繡榻輕搖,有雪雪的呻吟聲從簾中款款流出。間或雜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倏忽之間,一條強壯的大腿從珠簾中探出,輕輕蕩起珠簾一角,稍縱即逝的一瞬間,兩名小丫環赫然看到如夫人正赤身裸體地纏繞在將軍的熊腰上,兩瓣雪白地肥臀正在款款搖蕩,香閨裏回蕩著令人血脈賁張的淫靡之音。

    兩名小丫環的粉臉便騰地紅了,害羞地避開臉去。沒過片刻卻又忍不住偷偷地轉了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羞人的一幕,兩對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裏,流露出一分好奇、三分羨慕,還有六分躁動~~

    【不喜歡看這段子的可以略過,不影響劇情。】

    “主公。”

    馬躍剛在貂蟬體內噴發完,想擁著美人柔軟的嬌軀睡回籠覺時,閨房外非常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典韋炸雷般的聲音。

    “主公。沮授先生有急事求見。”

    “又是沮授?”

    馬躍臉上掠過一絲苦笑,也只有沮授這傢夥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沮授這廝只認理不認人,要讓他占了理兒。他才不會顧及馬屠夫地面子和好惡,換了賈詡這人精,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掃了馬屠夫興致的。

    馬躍戀戀不舍地在貂蟬雪白的大屁股上狠狠地捏了兩把,直捏得貂蟬雪雪呻吟起來,這才意猶未盡地坐起身來。回頭向屋外吼道:“知道了,本將軍這就起床。”

    兩名小丫環嘻嘻偷笑一聲,急端著銀盤上前侍候馬躍洗漱更衣。

    盞茶功夫之後。馬躍懶洋洋地來到了客廳。

    沮授急忙迎上前來,拱手作揖道:“參見主公。”

    “則注免禮。”馬躍打了個呵欠,問道,“這麽早前來可有要緊之事?”

    沮授從袖中取出一封袖珍羊皮書卷,遞與馬躍道:“主公,法正譴使送來八百里加急,西域已經平定了!”

    “哦?”馬躍一聽頓時打起了精神,“法正已經平定西域了?”

    “正是。”沮授道,“這個法正雖然年輕,行事卻極為老辣,一到西域便假意言和,趁著西域各國使者齊聚赤穀城時,趁機斬殺了大月氏的左大將和車師國的國相,把烏孫國以及唯烏孫國馬首是瞻的一些西域小國綁到了我軍的戰車上。”

    “不錯。”馬躍一邊看羊皮書信,一邊點頭道,“這一手釜底抽薪可夠狠的。”

    沮授欣然道:“在烏孫國地鼎力支援下,法正很快就鎮壓了大月氏和車師國的叛亂,夷滅兩國王族,然後再從兩國挑選親漢的貴族當政,現在西域地局勢已經趨于平穩,關、涼、河套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嗯,於的好。”馬躍卷起羊皮書卷,向沮授道,“則注可回信給法正,讓他盡可能地削弱烏孫國的實力,眼下我軍還無法大舉西征,烏孫一家獨大不是件好事,只有一個分裂並且實力均衡的西域才最符合大漢朝的利益。”

    沮授道:“#”

    見沮授說完了還不走,馬躍不由問道:“則注還有事情嗎?”

    沮授猶豫片刻,還是說道:“主公,在下在編篡刑制法度時,發現涼州軍地許多軍制都有不合理之處,高順將軍不是從函穀關回來了嗎,在下與他一番核計,覺得有必要對涼州軍制進行改革。”

    “涼州軍制有許多不合理之處?”馬躍道,“則注你倒是說說。”

    “就比如說三軍將士同甘共苦這一條吧。”沮授道,“當初主公的軍隊還是無根無憑的流寇,將士們誰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活著見到明天地太陽,主公為了鼓勵士氣與將士們同甘共苦這無可厚非,可現在卻不行了。”

    馬躍蹙眉道:“現在怎麽就不行了呢?”

    沮授肅然道:“當初主公麾下只有八百流寇。人少、心齊。容易統馭,可現在主公麾下擁有十餘萬大軍,僅憑主公一人無論如何也統率不過來了,可主公又不能指望麾下的統兵將領個個都能像你一樣富於煽動性,能夠身先士車、輕而易舉地調動起將士們地熱情和鬥志,這便是症結所在。”

    “這地確是個問題。”馬躍點頭道,“涼州軍團雖然威震關東,可真正稱得上精銳之師的。也就是兩萬西涼鐵騎和高順地幾百陷陣營老兵,除此之外。就只有本將軍陸陸續續打發到大漠上去的一萬多老兵了,其餘的軍隊怎麽練、怎麽帶都不行,我就一直在納悶,讓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問題。”

    “所以。”沮授凝聲道,“涼州軍必須制訂一套嚴謹地軍制。將領應該有將領的樣子,士兵應該有士兵的准則!將軍和士兵再不可同鍋吃飯,老兵和新兵地待遇也必須加以區分。士兵們如果想獲得更好的待遇,更高地報酬就必須從戰場上去建立功勛!”

    馬躍深以為然,點頭道:“則注,這都是你想出來的?”

    “不,這些大多是高順將軍想出來的。在下只不過是做了些補充。”沮授說此一頓,凝聲道,“主公。在下以為涼州軍應該模仿秦軍,制訂出一套等級森嚴、井然有序的軍制。唯其如此,主公才能有效地對整個涼州軍團進行有效的調度和指揮!也唯其如此,涼州軍團才能擁有最強的戰鬥力。”

    馬躍肅手道:“來。則注你先坐下。慢慢說,說詳細點。”

    沮授依言落座。侃侃而談道:“秦軍軍制,舉國皆兵!軍人可以憑借軍功獲得爵位,爵位共分公士、上造、簪裊、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長、大庶長、關內侯、徹侯、列侯等二十級,每級地待遇都有嚴格的規定。”

    “士兵只要斬獲敵軍什長以上軍官。就能獲得最低的公士爵位,累積軍功或者陣斬敵軍大將就可以獲得更高地爵位,以最低的爵位公士為例。可分得田一頃、宅一處及奴隸一名,這已經可以確保家人衣食無憂了。”

    馬躍點了點頭,心中了然,心忖這大概就是最原始的軍銜制度了,就相當于後世列兵、士官、尉官、校官以及將軍等級的劃分,而且每種軍銜之間的待遇都必須拉開距離,這樣才能士兵有足夠地動力去賺取軍功,以換取更高的軍銜、更好的待遇。

    沮授又道:“秦軍軍制還有最重要地一點,就是調動千人以上軍隊,必須要有完整的兵符,兵符平時分為兩半,領軍主將持一半,另一半由主君收藏,若沒有完整地兵符,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調動軍隊,這樣一來,強大的軍隊就只受主君一人控制!”

    “噯,這個不行。”馬躍搖頭道,“這條得取消,至少在目前行不通!所謂兵貴神速,涼州軍真要這麽弄,等前方將領把消息送回老營,本將軍再派人送去兵符,黃花菜都涼了,前方的軍隊早就讓關東軍給吃了。”

    沮授道:“主公說地好像也有道理。”

    馬躍道:“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可容不得半點延誤,如果不能給統兵大將足夠地自主權,這仗沒法打!更何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將軍既然用了領兵大將,就一定要對他有足夠的信任,前漢滅楚時,韓信不也沒有高祖地兵符嗎?”

    沮授道:“就依主公所言。”

    “主公。”沮授話音方落,典韋又蹬蹬蹬地闖了進來,甕聲說道,“主公,少將軍和許褚,還有軍師都來了。”

    “主公!”

    “主公。”

    “兄長!”

    馬躍話音未落,賈詡、馬超、許褚早已魚貫而入,抱拳齊聲道:“參見主公。”

    “噯,免了免了。”馬躍朗聲道,“##”

    許褚瞪著木訥的環眼,甕聲甕氣地說道:“主公,這次鐵騎營算是滿員了,足足三千匹西域良馬,九尺高的高頭大馬啊!還有一千號弟兄,全是身強體壯、塊頭超過八尺的大漢。還有清一色地重型鐵甲、清一色地巨型騎槍。每人一名仆從,全都配齊了!現在,末將這個鐵騎校尉才算是真正名副其實了。”

    馬躍道:“鐵甲弟兄們都披上了?”

    許褚道:“都披挂上了,比青銅甲輕,卻要堅固許多,這下,弟兄們更加不怕關東土狗的弓箭了。”

    “咳。”賈詡輕咳一聲,打斷了許褚。上前向馬躍道,“主公。這段時間許褚將軍和少將軍都沒有閑著,一直按照主公您的意思在對兩萬西涼鐵騎進行整編,除了鐵騎營,其餘幾支騎兵陸陸續續也都編好了,主公是不是抽時間去看看?”

    馬躍道:“那還抽什麽時間呀,現在就去。走!”

    往前走了兩步,馬躍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向賈詡道:“對了文和。別忘了把那些個關東士族、豪族地家主給叫上,今天就讓他們開開眼界,什麽才是真正的鐵甲騎兵,什麽才是真正的西涼鐵騎!”

    賈詡道:“主公英明。”

    “哈哈哈~~”馬躍仰天長笑三聲,大袖一揮朗聲道。“走。”

    河套,徐州入營。

    馬躍身披黃金戰甲,按劍肅立點兵臺上。

    馬躍身後。高順、馬超、方悅、徐晃、句突、李蒙、王方、甘寧、陳虎、張豹諸將以及賈詡、沮授、管寧、李肅、魯肅、蒯良、蒯越、蔡邕、甄逸、糜竺、糜芳等人亦赫然在列,馬屠夫不坐,他們自然也只能幹站著。

    看看日過正午,馬躍向身邊的馬超輕輕領首。

    馬超會意,挫然踏前三步。高舉右臂往下狠狠揮落,倏忽之間,有蒼涼的號角聲沈沈響起。校場上空蕩蕩地,裸露的黃土地面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磣磣的反光,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格外的肅殺之氣。

    “呼嚕嚕~~”

    戰馬的響鼻聲鬼魅般響起,竟是近在咫尺,馬躍及身後眾人霍然回首,兩騎已從校場右側的軍營裏疾馳而出,沖到點兵台前馬背上的武將才狠狠一勒馬繮,胯下地坐騎頓時人立而起,前腿淩空一陣劇烈的踢騰,硬生生剎住了前沖之勢。

    “堂!”

    嵌有馬蹄鐵的馬蹄從空中重重踏落,竟似一記重鼓狠狠地捶在蔡邕、糜竺、糜芳等人的心坎上,這些關東士族平素都沒怎麽見過真正的西涼鐵騎,這時乍一看如此高大的駿馬、如此精湛的騎朮,臉色立刻就有些變了,呼吸也開始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馬背上,許褚身披重甲,銼然抱拳道:“末將許褚,參見主公!”

    “嗯。”馬躍輕輕領首,大聲道,“演武開始!”

    “末將遵命!”

    許褚轟然應諾,急策馬回頭,舉起狼牙鐵錘往遠處地平線上狠狠一引,倏忽之間,前方天際便傳來了隱隱的雷聲,蒼茫地地平線上,似有煙塵漸揚漸起,肅立在點兵臺上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腳下的高臺正在輕輕地顫動。

    “轟~~”

    馬頭攢動、鐵蹄翻騰。

    整整一千騎全裝慣帶地重甲鐵騎正以慢速向著點兵台緩緩推進,那一色的黝黑鐵甲,在碧藍蒼穹以及灰黃地面的雙重映襯下,竟然顯出格外詭祕的凝重,還有那一枝枝直刺長空的騎槍,更是散發出令人窒息地幽暗之色。

    便是空氣都似凝滯了一般,透著令人窒息的壓抑。

    “嗷嗚!”

    騎兵方陣距離點兵台還有百步之遙時,許褚突然再次高舉狼牙鐵錘,往空中重重一頓,同時引吭大喝一聲,緩緩前進的重甲鐵騎便嘎然而止,在校場上肅立一片、鴉雀無聲,當那潮水般地馬蹄聲突然消退時,魯肅等關東士族甚至還有點不能適應這突然的變化,耳膜仍然在嗡嗡作響。

    許褚舉手往臉上輕輕一撫,頭盔上的鬼臉面罩霎時落下,將許褚的整個臉龐都罩在了冷森森的鬼臉面具之後,只有那兩道狹長的眼窟裏,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殺氣,許褚雙腿狠狠一挾馬腹,大喝一聲,催馬來到了騎兵陣前。

    “錘錘錘~~”

    綿綿不息的金屬磨擦聲中,重甲騎兵們紛紛拉下了頭盔上的臉罩,倏忽之間,凡人血肉的嘴臉已經被一張張冷冰冰的鬼臉面罩所取代,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不再是人類,而是一具具裹以鐵甲的冷血殺手。

    鬼臉面罩所覆蓋的不僅僅只是臉龐,還有將士們的欲望、恐懼甚至

    “呵!”

    許褚輕輕策馬,胯下駿馬放開四蹄,向著點兵台開始小跑,倏忽之間,許褚身後嚴陣以待的一千重甲鐵騎也紛紛策馬前馳,向著點兵台緩緩逼近,仿佛遠在天邊的隱隱雷聲再度響起,搭建得並不堅固的點兵台也再次開始顫抖起來。

    “哈!”

    許褚突然大喝一聲,胯下戰馬逐漸開始加速,身後的一千騎兵也同時開始加速,原本直刺長空的一千枝騎槍也開始向前微微傾斜,向著點兵台筆直地碾壓過來,馬屠夫久經沙場還能巋然不動,可身後的蔡邕、甄逸、糜竺等關東士族早已經體如篩糠,其實蔡邕他們並不怕死,他們只是控制不住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嗷~~~”

    當許褚那一聲驚雷般的暴喝壓下潮水般的蹄聲,清晰地傳進點兵臺上所有人的耳膜時,整整一千騎重甲鐵騎同時將手中的騎槍壓了下來,頃刻間列成了一排森冷的槍林,就像無數頭惡狼,向獵物同時亮出了它們猙獰可怖的獠牙……

    “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撞擊聲響起,預先佈置在校場上的“草紮關東兵”頃刻間被撞得往後倒飛而出,許多“關東兵”人在空中,便已經被鋒利的騎槍刺穿了身體,可它們手中的兵器卻根本無法對厚重鐵甲保護起來的涼州重騎造成任何傷害。

    涼州重騎就像一排排鐵甲怪獸,無情地碾過“關東軍”的本陣,將關東軍的陣形沖擊得七零八落、狼藉不堪,蔡邕、甄逸、蒯良、糜竺等人不通軍事,僅僅只能從視覺震撼上來感受這巨大的刺激,可蒯越、魯肅兩人卻是用兵高手,深知這涼州鐵騎之厲害,不僅僅只是沖亂敵軍陣形,更不只是視覺上的沖擊,其真正的威力卻是對敵軍抵抗意志的無情摧毀!

    在這些鐵甲怪獸面前,再英勇無畏的戰士都會從心底萌生難以抵抗的無力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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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曹操不死,本將軍難以心安

    許褚一聲呼哨,許褚的一千重甲鐵騎已經越過“草紮關東兵”,呼嘯而過,這時候賈詡的聲音便在點兵臺上冷幽幽地響起。

    “主公,重甲鐵騎的作戰目標是摧毀敵軍的抵抗意志,鑿穿敵軍的步兵陣列,給後續騎兵的沖殺製造戰機,再接下來就該是句突將軍的狼騎營了,狼騎營的作戰目標是將重甲鐵騎撕開的缺口擴大,使敵軍無法重新集結陣形。”

    “轟~~”

    賈詡話音方落,校場遠處蒼茫的地平線上煙塵再起。

    鋪天蓋地的馬蹄聲中,一群黑壓壓的騎兵已經席捲而來,這些騎兵只披輕便的皮甲,不戴頭盔,每個人的頭上只纏了條布帶,任由烏黑的長發如波浪般在腦後飄蕩,每名騎兵背後還背著一箭壺,插在箭壺裏的十枝狼牙箭高出肩背一大截,讓人輕而易舉地聯想到了胡人引以為傲的騎射!

    胡騎的彪悍和猙獰,盡顯無遺。

    賈詡的聲音再次響起:“在距離敵軍百步之遙時,狼騎兵開始放箭,如果是單獨作戰,在射出兩枝箭之後,狼騎兵會在陣前轉向,從敵軍陣前斜切而過,然後到後陣再次集結,進行第二次的沖鋒!”

    賈詡話音方落,三千烏桓狼騎距離“草紮關東軍”已經只有百步之遙,霎時間,數千支狼牙箭就如密集的蝗蟲掠空而起,向著“關東軍”的步兵陣列呼嘯而下。有幾十枝箭矢甚至射到了點兵臺上,幸好被典韋和親兵手中地盾牌給擋住了。

    賈詡又道:“如果重甲鐵騎已經撕開缺口,狼騎兵就會一直突進。”

    馬頭攢動、鐵蹄翻騰,三千烏桓狼騎呼嘯而前,迅速接近了“關東軍”混亂的步兵陣列,倏忽之間。一大片黑黝黝的東西從騎兵陣中掠空而起,向著“關東軍”的步兵陣列旋轉而來,這些黑黝黝的東西在太陽的照耀下,甚至還能反射出耀眼地寒茫!

    “這是什麽東西?”

    肅立馬躍身後的關東士族霎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賈詡的聲音恰在此時再度響起:“在距離敵軍二十步時,狼騎兵將會擲出手斧,整整三千柄手斧形成一片密集的殺傷面,很難有人倖免!這些手斧重可數個開有鋒利的斧刃。關東軍的步兵輕甲將會被輕易切開。”

    魯肅、蒯越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涼州兵實在是太可怕了,不但涼州兵個個驍勇異常,涼州兵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戰朮更是層出不窮,只從這一點而言,關東軍閥地軍隊早已經被涼州軍遠遠拋在身後了,如果馬屠夫能夠訓練出十萬精銳騎兵,放眼天下還有誰能夠抵擋涼州軍的兵鋒?

    “哦哦哦~~~”

    “啊啊啊~~~”

    呼嘯而前的狼騎兵終於突進了“關東軍”本陣,一柄柄鋒利的斬馬刀漫空飛舞,將“草紮關東兵”的頭顱一顆顆地切落下來。待三千烏桓狼騎呼嘯而過,整個關東軍陣已經一片狼藉,如果這些草紮的關東軍都是血肉之軀,那此時此刻,一定已是屍橫遍野、血流飄杵了。

    直到三千烏桓狼騎的身影消失在滾滾煙塵之中,馬躍才緩緩轉過身來。向一眾關東士族冷冰冰地問道:“涼州軍兵鋒如何呀?諸位以為,天下諸侯當中,有誰的軍隊堪與本將軍的西涼鐵騎為敵?”

    眾皆默然,就兵鋒威勢而言,西涼鐵騎可謂獨步天下,絕沒有別的軍隊能與之媲美。

    “哼哼。”馬躍冷笑兩聲,翹首向天厲聲道,“這只是演武。並非真正地戰爭!如果是真實的戰爭,本將軍可以出動至少五千重甲鐵騎以及兩萬狼騎!除了破陣的重甲鐵騎和潰敵的烏桓狼騎,本將軍還另有五萬輕騎兵,那~~才是我涼州軍的真正精銳!”

    賈詡嘴角微微一彎。眸子裏已經浮起一絲了然的笑容。

    馬屠夫當然在撒謊,許褚地重甲鐵騎雖然威力強大,可造價極為昂貴,而且受到馬匹、人員素質的限制,一千騎的規模已經是極限了!至於烏桓狼騎,的確有兩萬之眾,不過堪稱精銳的也就句突手下的三千人馬。

    至於馬屠夫說的五萬輕騎才是涼州軍的精銳,那純屬瞎扯了,精銳地涼州騎兵也就兩萬不到,哪來的五萬?馬屠夫這麽說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向這些關東士族炫耀武力,迫使他們打消心中不切實際地想法,從此安安分分地留在關中,就算不願意替馬屠夫效力,也不致於扯後腿。

    眼見關東士族臉有驚懼之色,馬躍心中得意正欲繼續出言恫嚇之時,忽有小吏匆匆步入點兵台走到賈詡身邊,對賈詡悄悄耳語了一番,賈詡微微色變,急上前兩步走到馬躍身邊,低聲道:“主公,函穀關守將伍習(郭汜舊將,與胡赤兒同時投降)八百里急報!”

    馬躍一頓,陡然大喝道:“演武到此結束,回府!”

    漢獻帝建安七年(194年)春,馬屠夫正勵精圖治、休養生息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關東卻發生了一樁震驚天下的大事,這件大事徹底打亂了馬屠夫休養生息的計劃,迫使其倉促起兵,再次踏上征途。

    揚州壽春,大司馬府。

    恰逢元宵佳節,又是袁朮四十大壽,遂於府上大設筵席,宴請麾下文官武將。

    豫州刺史孫堅(袁朮任命,因為豫州實際為曹操所控制,孫堅並未赴任)、丹陽太守劉繇、廬江太守劉勛、南陽太守陳紀、九江太守周尚(周瑜叔)、吳郡太守孫靜(孫堅之弟)、會稽太守王郎、豫章太守許貢等人紛紛攜帶家人、親信趕來壽春道賀。

    丞相曹操、荊州牧劉表、徐州刺史陶謙、下沛相呂布亦派使者前來道賀。

    又有袁耀、袁胤、金尚、馮方、橋蕤、陳蘭、雷薄、李豐、梁剛、梁紀、韓胤、楊弘、劉祥等親信文官武將繚繞席前。一時間,壽春城內可謂人才濟濟,袁朮府上更是文武雲集、盛況空前。

    酒過三巡x觥籌交錯。

    豫州刺史孫堅攜子孫策離席,立於階下舉盅遙向袁朮道:“豫州刺史孫堅、攜子孫策恭祝大司馬福壽永享。”

    “呵呵,文台何必如此客氣。”袁朮呵呵一笑,目光落在孫堅身邊地孫策身上。不由兩眼一亮。欣然道。“這便是伯符?兩年不見竟已長得這般英偉。真可謂是虎父無犬子,文台好福氣啊。”

    孫堅恭聲道:“末將之福。便是大司馬之福也。”

    “呵呵。好,甚好。”袁朮笑得合不擾嘴。向左右道。“賜酒。賜酒!”

    又有新任九江太守周尚(因陳紀調任南陽,由周尚接任)攜侄周瑜出席。立于階下向袁朮道:“九江太守周尚攜侄周瑜恭祝大司馬永享祿位、福壽無邊。”

    “這位少年郎便是周瑜周公謹麽?”袁朮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舒縣的事情本大司馬都聽說了,嗯。不錯,小小年紀就能有此謀略,得以從馬屠夫手中全身而退。不簡單哪!單憑這點,就已經勝過許多沙場宿將了。呵呵。”

    “承蒙大司馬誇獎。”周瑜拱手淡然道。“瑜愧不敢當。”

    “賜酒。賜酒。”袁朮連連揮手道。“一併賜酒。”

    正飲宴時。主薄閣象忽然擊案而起,厲聲道:“吾有一言,諸君且聽!”

    大廳裏霎時一片寂靜。眾人皆愕然相顧,都不知道閣象要說什麽。只有徐庶嘴角掠過一絲冷笑。湊到孫堅耳邊輕輕耳語了兩句,孫堅不由微微色變,霍然轉頭望向主位,果見袁朮兩眼微瞇,神色有異。

    待眾人地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閣象才正了正衣冠。肅然道:“昔高祖不過泗上一亭長,而最終據有天下。至今延續四百餘年,氣數已盡,海內鼎沸。百姓之盼新君猶如久旱之盼甘霖也!”

    眾人紛紛色變,大多猜到了閣象想說什麽。

    果然,閣象大步離席。走到廳中喝道:“袁家四世三公,望歸海內。大司馬當應天順人。正位九五!眾人以為何如?”

    閣象話音即落,廳中一片死寂,袁朮高據主位,兩眼微閉一言不發。

    “不可!”

    令人窒息地死寂中,忽然響起一把炸雷般的大喝。

    袁朮的眼皮猛地一跳,霍然睜開眼來,只見豫章太守許貢已經離席而出,立於廳中大聲呵斥閣象道:“昔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猶以臣節事殷商。今大司馬家世雖貴、揚州雖富。卻遠不如周之鼎盛,何況漢室雖微,也不如殷紂之暴虐,身為臣子又豈能有篡位之心?此事決不可行。”

    閣象怒道:“所謂江山社稷。有德者據之。袁姓出於陳,陳乃大舜之後,千年之前尚且還是劉姓之君!且大司馬據有傳國玉璽,若不為君,背天道也!”

    “嗯?傳國玉璽?”

    “玉璽?”

    “玉璽竟然在大司馬手中?”

    “董卓亂漢之後,玉璽不是已經失蹤了嗎?”

    閣象一語既出,眾人嘩然,徐庶微微側目,向孫堅使了個眼色,孫堅會意,疾步出列立於廳下,銼然道:“敢問大司馬,傳國玉璽果在府上?”

    袁朮淡然道:“本大司馬前日偶遊南山,山中忽遇一蒼須老者,以手中黃綾包裹相贈,還說代漢者,當塗高也,甚是不解,擡頭再看時,蒼須老者已經化作一股青煙遁去,再解開黃綾視之,不想竟是傳國玉璽。”

    袁朮話音方落,閣象慷慨激昂地說道:“代漢者,當塗高也!大司馬表字公路,正應其意,依在下看,大司馬山中所遇蒼須老者,分明便是南華老仙,必是奉了上天之命以傳國玉璽相贈,這豈不是天命所歸嗎?”

    “既是天命所歸,臣等恭請大司馬正位九五!”

    袁耀、袁胤相繼出列。跪地陳情,金尚、馮方、橋蕤、陳蘭、雷薄、李豐、梁剛、梁紀、韓胤、楊弘、劉祥等文武心腹也紛紛出列。跪倒在地,孫堅回首徐庶,徐庶臉有冷色,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孫堅遂翻身拜倒。跪地朗聲道:“臣豫州刺史孫堅。恭請大司馬正位九五。以安天下萬民!”

    豫州刺史孫堅既跪。其餘九江、廬江、丹陽、吳郡、會稽、豫章、南陽諸郡太守亦紛紛跟著跪倒在地,齊聲恭請袁朮正位九五。倏忽之間。大廳內跪倒了一片,放眼望去只見滿地撅腚。再無站立之人。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袁朮心中狂喜。臉上卻故意擺出嗔怒之色。喝道,“袁家四世三公、世受皇恩。又豈能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舉?你們這麽做。只能讓本大司馬遭天下百姓所唾棄!”

    “大司馬!”閣象以頭觸地,疾聲道。“今日你若不正位九五,在下便撞死在石階之上!”

    “唉。”

    袁朮臉色一變再變,頓足長嘆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漢獻帝建安七年正月。袁朮正式在壽春登基稱帝,國號成。改元仲家。史稱仲家皇帝。仲家皇帝定都壽春。以九江郡為淮南尹。設置公卿百官。乘龍鳳輦、祭祀南北效,立馮氏為皇后,袁耀為太子。各郡屬官皆有封賞。

    此消息一經傳出,天下震動!

    河套。平西將軍府。

    馬躍沈聲道:“袁朮終於還是稱帝了!”

    “主公。這下好了。”李肅以手扶額,搶先說道,“袁朮稱帝,則勢必導致關東原有格局地大變亂,一場軍閥混戰已經是不可避免了,這下主公地涼州軍團終於可以坐山觀虎鬥。放心地休養生息了。”

    沮授也道:“袁朮稱帝,對曹操地沖擊最大。曹操如果不想失去號令天下群雄地優勢地位,就勢必要出兵討伐!以目前曹操地實力,還遠不足以與袁朮相抗衡。如果不出意外,曹操應該會聯合徐州刺史陶謙、荊州牧劉表共伐袁朮。”

    “陶謙年事已高,劉表雖是劉氏宗親。卻是守成之犬,此兩人未必會出兵討伐袁朮。”賈詡搖頭道。“倒是有兩個人。雖然僅是一郡太守,手下也沒多少兵馬,卻很有可能會起兵聯曹,給袁朮以致命一擊!”

    馬躍沈聲道:“文和是說江東孫堅和下沛呂布?”

    “不錯!”賈詡道,“對孫堅來說。這可是他擺脫袁朮自立地絕佳時機!現在舉兵反叛袁朮。不但不會招致背主罵名。還能博取匡扶漢室地美名。被天下士族百姓交口稱贊,曹操為了拉攏孫堅共抗袁朮,勢必也會對其褒獎有加。呂布也是同樣道理,這麽做有助於他獲得徐州士族地認同和支援。”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馬躍道,“孫堅虎狼之徒也。不是甘居人下之輩!”

    賈詡道:“孫堅、呂布若起兵聯曹,袁朮便會三面受敵。必敗!其處心積慮建立起來地成國,很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崩潰!不過,孫堅、呂布兩人畢竟根基太淺。袁朮若敗。揚州千里沃野、百萬甲兵,恐盡歸曹操所有。”

    馬躍道:“這也正是本將軍所擔心地。”

    賈詡道:“詡以為應該給曹操製造一些麻煩。”

    “製造麻煩是一定地。”馬躍沈聲道,“如果能趁機解決曹操那就最好不過了!曹操一日不死,本將軍一日難以心安哪。”

    馬超道:“兄長,小弟願率一支精兵前往偷襲許昌!”

    “不急。”馬躍擺了擺手。淡然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過三個月江淮就將進入梅雨季節,等曹操地大軍深陷壽春泥綽難以自拔地時候再出兵不遲。”

    許昌。

    朝廷上下已經沸反盈天、鬧成一團。

    曹操遷都許昌之後,從兗州、青州、豫州各郡士族中征了一大批士子入朝為官,獻帝又聽從曹操之諫。將青州刺史孔融、豫州刺史孔由調入朝中擔任司徒、司空之職,與曹操共理朝政(其實就是要奪青州、豫州地控制權),許昌小朝廷才漸漸恢復了一些往日氣象。

    皇宮大殿。

    司禮太監剛剛唱罷。太常卿司馬防早已經出列跪於丹墀之上。奏道:“啟奏陛下,臣有本奏。”

    獻帝肅手道:“司馬愛卿請講。”

    司馬防道:“袁朮陰謀篡漢、倒行逆施,可謂天怒人怨、神人共憤。懇請陛下詔令天下,令天下諸候起兵討伐!”

    司馬防話音方落。司徒孔融、司空孔由、尚書閑貢、侍中陳群、滿寵、董昭、杜幾。侍郎司馬朗、吳質。以及衛將軍夏侯慎、衛尉曹仁、廷尉曹洪、執金吾曹純、大司農荀或、少府荀攸等文官武將亦紛紛出列。跪地奏請朝廷起兵討伐袁朮。

    漢獻帝把目光轉身坐于左側地曹操。和聲問道:“不知丞相以為如何?”

    曹操起身。向獻帝拱手一揖。朗聲道:“司馬太常所言極善。陛下可速速下詔,令天下諸侯起兵討伐。”

    漢獻帝欣然道:“如此。朕准奏。”

    是夜。

    郭嘉、荀彧、荀攸、程昱、劉曄等心腹謀士以及夏侯慎、曹仁、曹洪、曹純等宗族大將皆已齊聚相府。與曹操共議討伐袁朮之事。白天地朝議雖然慷慨激烈。百官群情激憤。大有天下興兵、共襄義舉之勢。可真正決定朝廷命運地。卻還是曹操身邊地小團體。

    “嘿嘿。袁朮這蠢貨。終究還是沒能抵禦稱帝地誘惑啊。”曹操一反廷議時地冷峻之色。此時顯得格外開心。回顧劉曄道。“子揚。派往吳郡和下沛地使者返回了嗎?”

    劉曄恭聲道:“回稟丞相。都已經返回了。”

    曹操道:“孫堅和呂布怎麽說?”

    劉曄道:“只要丞相先行起兵。兩人便會跟著起兵。”

    “嗯!”曹操霍然站起身來。說道。“袁朮麾下兵多將廣、糧草豐足,本相遠遠不及。然袁朮麾下缺乏統兵大將。本相之所以不敢單獨起兵。是擔心與袁朮之戰會打成曠日持久地消耗戰。如此一來,我軍就極為不利了!”

    說此一頓。曹操疾步走到地圖前。手指揚州地圖大聲說道:“可如果有了下沛相呂布和吳郡太守孫堅地策應。情形就將截然不同!孫堅若起兵。丹陽、會稽二郡首當其沖。再無法向壽春運送糧草兵員。豫章偏遠地貧、不足為慮。如此一來。袁朮僅以九江、廬江二郡之人力、物力對抗本相及呂布聯軍。揚州地廣民多、兵精糧足地優勢就會蕩然無存。此戰勝敗不問可知也。”

    “不過有個人。主公卻是不能不防啊。”曹操話音方落。郭嘉便出言提醒道。“此人便是西北馬屠夫,馬屠夫很可能趁著主公大軍出征在外之時。起兵偷襲洛陽。甚至有可能從黃河水路繞過虎牢關。直取許昌!”

    “是啊。本相也同樣擔心這一點。”曹操神色轉為凝重。憂心沖沖地說道。“馬屠夫凶殘狡詐,其人行事不可以常人猜度。斷不能掉以輕心啊!許昌有文若坐陣。可保無慮。不知奉孝以為。何人可守洛陽?”

    “孟德!”曹操話音方落,夏侯慎早就挺身而出,疾聲道。“洛陽就交給某吧!”

    曹操道:“元讓若守洛陽,本相大軍豈非缺了先鋒?”

    夏侯慎道:“呃。這個~~”

    郭嘉忽然說道:“丞相,在下心中倒是有個人選。可為先鋒,如此一來。元讓將軍就能領軍鎮守洛陽了。”

    “哦?”曹操欣然道,“何人可為先鋒?”

    郭嘉道:“丞相難道忘了關羽?”

    “雲長?”曹操一拍腦門,喜不自禁道。“真是該死。本相如何忘了雲長!”

    下沛。

    昔二十三路關東諸侯同伐馬躍,呂布損失慘重,殘存地兩千並州舊部損失殆盡,原以為會被下沛士族掃地出門,不曾想陳宮竟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下沛士族。呂布因禍得福,反而消彌了徐州士族地反感情緒。

    將軍府。

    呂布正與軍師陳宮,大將張遼商議起兵之事。

    張遼頗有些疑惑地問陳宮道:“軍師,就目前而言,我軍出兵討伐袁朮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就算袁朮潰敗。揚州千里沃野也只能被曹操、孫堅所瓜分。以主公目前地實力根本不足以與曹操、孫堅爭奪揚州啊。”

    “主公出兵地目地並非為了爭奪揚州。”陳宮微笑道,“而是為了得到朝廷的認可,博取匡扶漢室地名聲,只有這樣,主公才能徹底改變自己在徐州士族心目中的形象,待陶謙老邁。主公才可順理成章地接掌徐州啊。”

    張遼一點即透,恍然道:“如此,末將明白了。”

    呂佈道:“既然如此,就由文遠留守下沛,本將軍當親率大軍前往壽春。”

    張遼急抱拳道:“末將領命。”

    吳縣,太守府。

    吳郡太守孫堅正在調兵譴將,准備攻打丹陽郡。

    孫堅手指地圖,環顧眾將道:“本將軍已經與丞相、呂布相約定。於本月月底共同起兵討伐袁逆!我軍地第一步計劃是向西攻取丹陽北部的蕪湖、石城、秣陵、句容等縣,再以水軍封鎖長江水道,將壽春與江東四郡的聯系徹底切斷!然後再北上,與曹丞相、呂布將軍兩路大軍合擊壽春。”

    孫堅這作戰計劃中,以水軍切斷長江水道尤為重要,此舉隱隱將長江以南的江東四郡劃入了自己地勢力范圍,大有不許北主諸侯染指之勢,事實上這也是曹操與孫堅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所謂地討袁之戰,其實就是瓜分袁朮地盤之戰,袁朮很不合時宜地稱帝。白白給了曹操、孫堅這兩個梟雄借機發難的機會!以曹操與孫堅之間達成地默契,江北的九江、廬江、南陽三郡歸屬曹操,江東地丹陽、會稽、豫章三郡歸屬孫堅。

    “現在~~”孫堅的目光轉向徐庶,朗聲道,“請軍事做具體地佈置。”

    徐庶欣然領命,上前兩步立於孫堅案前。朗聲道:“周泰、蔣欽。”

    周泰、蔣欽並排而前,齊聲應道:“##”

    徐庶道:“各率本部水軍封鎖長江水面,若遇江東往江北運輸兵員物資的船隻,一律扣留,待討袁之戰結束之後再行發落。”

    “遵命!”

    周泰、蔣欽抱拳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父親!”周泰、蔣欽二將剛剛離去,廳外突然響起一把宏亮的聲音,孫堅、徐庶及諸將紛紛側目。但見廳外人影一閃,身披火紅戰袍的孫策早已經昂然直入,立于階下向孫堅抱拳道,“父親。此次討伐袁逆,請一定準許孩兒參加。”

    孫堅目露為難之色,轉頭望向徐庶。

    徐庶微微一笑,欣然道:“孫策聽令。”

    孫策聞言大喜,急踏步上前立于徐庶跟前,朗聲道:“##”

    徐庶道:“率精兵三千為先鋒,明日五更拔營,兵發句容,不得有誤!”

    孫策銼然抱拳道:“末將領命!”

    徐庶又道:“程普聽令。”

    “末將在。”

    “率軍五千出烏程向西,限三日之內攻取故鄣,攻下故鄣之後,可令士卒夜間出城、白天進城,造成吳郡大軍雲集故鄣之假像。”

    “遵命。”

    “黃蓋、韓當聽令。”

    “末將在。”

    “以黃蓋為主將,韓當為副將,率精兵五千自陽羨出發,可喬妝下山襲擾之山民暴民,輕裝疾進直取蕪湖,本軍師已在蕪湖城中埋下內應,屆時裏應外合、料可成事。攻取蕪湖之後,兩位將軍務必要堅守十日,十日之後,主公當親統水陸大軍前來接應。”

    “遵命。”

    “其餘諸將各本大營整頓軍馬,隨時准備出征。”

    “遵命!”

    徐庶分派即定,諸將皆領命而去。

    壽春,皇宮後花園。

    袁朮嫌原來的後花園過於狹窄,遂在壽春城北強行征地數百畝,幾乎將半個壽春城都劃為皇家禦苑。

    又從淮南尹征發民夫數萬,在皇家禦苑內大興土木,修蓋宮殿,又采納了淮南尹閣象所言,詔令淮南、南陽、廬江、丹陽、豫章、會稽各郡上貢秀女三千,以充宮女,又令各郡上貢奇珍異寶,以供袁朮賞玩。

    登基不到兩月,袁朮便將整個揚州弄得雞飛狗跳、天怒人怨。

    當曹操、孫堅、呂布等輩磨刀霍霍時,袁朮卻猶不自知,依然沈浸在榮登九五的迷醉當中,每日不理朝政,只與後宮妃嬪飲宴淫樂,又有金尚、閣象、袁胤等阿腴奉承之輩環伺左右,每日只說些風花雪月之事。

    張勛、雷薄、陳蘭等統兵大將反而與袁朮漸漸疏遠起來。

    轉眼間,時間就到了三月月底,曹操、呂布兩路大軍經過精心准備,向袁朮發起了突然襲擊,成軍(袁朮軍)倉促應戰,接連失利,曹操、呂布兩路大軍一路摧城拔寨、勢如破竹,很快就攻進了淮南。

    消息傳到壽春,袁朮這才慌了手腳,急忙召集“文武百官”商議對策。

    金碧輝煌地金彎殿上,袁朮身披龍袍高據禦案之後,問道:“諸位愛卿,今逆賊曹操、呂布統兵十萬來攻,成國該如何禦敵呀?”

    大將軍張勛正欲出列時,早見太尉金尚已經出列跪於丹墀之上,朗聲道:“啟奏陛下,臣有應對之策。”

    袁朮欣然道:“愛卿請講。”

    金尚恭聲道:“逆賊曹操狡詐多智,呂布悍勇異常,非衛江東猛虎孫堅不足以抵擋,臣以為陛下當從速下詔,令孫堅統江東之眾前來壽春拒敵!”

    “文台?”袁朮欣然道,“朕有文台,又何懼逆賊曹操、呂布,來人~~~”

    “報~~”袁朮“草詔”兩字尚未及說出口,殿外忽然響起淒厲的號子聲,旋即有金吾衛匆匆奔上大殿,跪地疾聲道,“陛下,江東急報!”

    “嗯,江東?”袁朮臉色一變,急道,“講!”

    金吾衛喘息兩聲,疾聲道:“吳郡太守孫堅起兵反叛,叛軍已經接連攻取蕪湖、句容、故鄣數縣,長江水面已經被叛軍徹底封鎖,丹陽告急!丹陽太守劉繇請求朝廷速譴援軍,遲則大事休矣。”

    “啊?”袁朮大吃一驚,頹然跌坐回龍椅,慘然道,“孫堅起兵反叛?”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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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16:02 |只看該作者
第277章 哭什麽?本將軍還沒死呢!

    “主公,大事不妙啊。”金尚慌聲道,“不如遷都廬江,以規避兵鋒?”

    “對對對,可遷都廬江。”閣象附和道,“曹操、呂布、孫堅等攻下壽春,盡得城中錢糧之後自然退去,待三路聯軍退去,主公再返回壽春不遲,如此,主公只不過是損失了一些錢糧而已。”

    “陛下!”大將張勛急出班奏道,“千萬不要遷都啊。”

    “倘不遷都,又該如何抵擋三路敵軍的進犯?”

    袁朮也不願意遷都,畢竟壽春的皇家禦苑才剛剛開始動工,此時遷都豈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可如果不遷都,袁朮又擔心自己會被曹操、呂布、孫堅三路敵軍困死在壽春城內,到時候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張勛道:“孫堅雖反,卻不足以動搖我軍根本!壽春城內仍有精兵十萬,淮南、廬江兩郡倉廩積存之錢糧足以供給十萬大軍兩年征戰所需!就算得不到江東四郡和南陽郡的支援,也足以擊退曹操、呂布、孫堅三路來犯之敵。”

    “張勛將軍所言極是!”大將雷薄附和道,“三路聯軍看勢來勢洶洶,其實不足為懼。”

    陳蘭道:“曹操雖據有兗、豫二州,可在討馬之戰中損失慘重,而且兗、豫二州地處中原,久受戰亂,百姓貧苦,錢糧匱乏,其軍隊最多也就三、五萬人,還要留下相當的兵力防備馬屠夫。最多只能派出兩萬兵馬進犯壽春。”

    雷薄道:“呂布就更加不值一提了,下沛國國小兵弱,能派出五千兵馬就已經是極限了。”

    陳蘭道:“逆賊孫堅也在討馬之戰中損失慘重,麾下程普(昨天筆誤,已經修改)、韓當、朱桓、陳武、董襲、淩操等大將皆死於馬超之手。回到吳郡之後雖然重新募集了兩萬軍隊,卻與曹軍一樣。都是訓練不足地新兵,不足為懼。”

    張勛最後道:“也就是說。曹操軍、呂布軍、孫堅軍三路叛軍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萬人,論兵力還不及我成軍一半。而且我成軍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而三路敵軍卻是訓練不足的新兵。勝敗不問可知。”

    “張勛,雷薄、陳蘭!爾等一介武夫,焉知軍事?兵者。詭道也。就算成軍占據兵力優勢。又豈能輕言必勝?此戰若敗,成國精銳盡失,陛下又該憑什麽去一統天下?”金尚說此一頓。向袁朮道,“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便是保存實力。三路叛軍分路來襲。其心必異,若能讓出壽春。必可不戰而退其兵。”

    袁朮猶豫再三,還是捨不得壽春城內的皇家禦苑,遂拔劍斬下禦案一角。環顧眾臣,厲聲大喝道:“朕誓與壽春百姓共存亡,絕不輕言放棄!再有言遷都者,與此案同!”

    袁朮說此一頓。大聲道,“張勛聽令!”

    “臣在。”

    “率軍三萬。出下蔡。兵進汝南。迎擊曹操!”

    “臣遵旨。”

    “雷薄。”

    “臣在。”

    “率軍兩萬。屯兵歷陽,迎擊孫堅。”

    “微臣遵旨。”

    “陳蘭。”

    “臣在。”

    “領軍兩萬,據陰陵、東城,迎擊呂布!”

    “微臣遵旨。”

    “劉勛。”

    “臣在。”

    “率軍一萬,為三路接應使。負責接應三路軍馬,不得有誤。”

    “微臣遵旨。”

    “閣蕤。”

    “臣在。”

    “為輕車將軍。調拔糧銖軍侶,隨時接濟三路大軍。”

    “臣遵旨。”

    袁朮深深地吸了口氣,環顧眾臣銼然說道:“希望諸位愛卿能夠拋下個人恩怨。一切以國事為重,齊心協力、共退敵軍!待三軍凱旋,朕將親率壽春百姓迎出城外。替三軍將士接風洗塵!”

    汝南。

    曹操親率兩萬大軍剛過穎水,便有探馬回報,袁朮大將張勛領兵三萬已經進駐汝陰。曹操聞訊臉色大變,急令大軍就地紮營。又召集郭嘉、荀攸、程昱等心腹謀士及關羽、曹仁、曹洪、曹純等大將商議對策。

    中軍大帳。

    曹操狹長的小眼睛裏掠過一絲陰蟄地冷色,環顧眾人道:“諸位,細作回報,成軍已經兵分三路。分別迎擊我軍、呂布軍及孫堅軍!北上汝南這支成軍的主將是袁朮手下地頭號大將張勛,手下有三萬揚州精兵,實力不容小覷啊。”

    郭嘉灑然道:“袁朮如果以十萬大軍困守壽春,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我軍說不得也只能做好長期圍城的打算了,可如果袁朮出動出擊地話,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呵呵,還沒想到袁朮竟敢主動出擊,不過這樣一來,討袁之戰便能提前結束了。”

    荀攸微笑道:“張勛雖然稱得上是一員沙場宿將,只可惜尚正不善奇,破之不難!雷薄、陳蘭更是平庸之輩,呂布、孫堅兩軍雖然在兵力上處於劣勢,卻有陳宮、徐庶詭謀之助,獲勝應當不在話下。”

    曹操欣然道:“公達可是已經有了破敵良策?”

    荀攸道:“眼下冬季剛過、雨季未至,正是天於物燥之時,山林野草極易起火燃燒,若施以火攻之策,必然會被劉勛識破,我軍若反其道而行之,施以水淹之計,則劉勛必然不察而中計就戳!”

    “水淹之計?”曹操神色一動,沈聲道,“穎水?”

    關羽霍然睜開狹長的丹鳳眼,沈聲問道:“若以水淹之計破敵,勢必需要挑選有利地形,又該如何引誘成軍入伏呢?”

    “此事倒也不難。”程昱接著說道,“斷魂穀外有一處窪地。地勢較穎水要低,而且距離穎水也近,只需挖開一處缺口,便可以引穎水之水淹滅窪地!至於引誘成軍入伏,我軍可連敗十陣。將成軍誘往斷魂穀。”

    “連敗十陣誘敵?”關羽不以為然道,“程昱先生想得過於簡單了吧?張勛自黃巾之亂便已經追隨袁朮麾下了。這十數年來東征西討,可謂沙場宿將了!我軍若詐敗一次兩次。張勛也許不會起疑,可詐敗十次。則張勛肯定起疑。”

    “呵呵。”郭嘉灑然笑道,“關羽將軍有所不知呀。仲德說連敗十陣誘敵。正是為了要讓張勛心中起疑。張勛如若不起疑心,成軍倒是難以中計入伏。可張勛如果起了疑心,卻十之八九要中計了。”

    說罷。郭嘉與荀攸相視一笑。兩人臉上同時流露出惺惺相惜之色。

    關羽卻是聽得滿頭霧水,不解道:“就是為了要讓張勛起疑心?這卻是何道理?”

    荀攸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釋道:“關羽將軍。在下問你,如果換了你是張勛。遇見我軍連敗十陣,又做何感想?”

    關羽不假思索地答道:“此必然是誘敵之計,前方恐有埋伏!”

    “甚好!”荀攸欣然點頭,手指地圖向關羽道。“將軍請看,從汝陰至平輿,有幾處地形適合埋設伏兵呢?”

    關羽略一觀察,答道:“兩處,燕尾坡及斷魂穀,不過燕尾坡地勢過於險峻,大軍難以展開。其實不利於設伏。”

    荀攸道:“那便只剩下斷魂穀一處了。”

    程昱接著說道:“如果將軍便是張勛,洞悉了我軍意圖之何。會如何應對呢?”

    關羽道:“將計就計火燒斷魂穀,將伏兵燒為灰燼!”

    “這便是了。”郭嘉道,“張勛若要火燒斷魂穀,這火勢一旦燒起來可十分難以控制,最後難免把成軍也困入其中。為了免於火厄,張勛只能將軍隊帶到穀口地低窪地,並先行清除窪地上地蒿草。”

    荀攸、程昱、郭嘉三人三言兩語一番解說,便將一個完整的作戰計劃勾勒得淋漓盡致,關羽聽了悚然一驚,失聲道:“原來如此!此計環環相扣、步步關聯,可謂精妙,且計中有計。防不勝防,張勛再能只怕也難逃此劫了。”

    河套,平西將軍府。

    沮授、賈詡、方悅、管寧四人魚貫步入大廳,向馬躍抱拳作揖道:“參見主公。”

    “你們都來了?”馬躍從案後起身。肅手道,“都入席(座)吧。”

    待馬躍先坐下,賈詡四人才相繼落座。

    馬躍回頭向肅立身後地典韋道:“典韋,去將公子征帶來大廳。”

    “末將遵命。”

    典韋答應一聲,領命去了,賈詡四人不知道馬屠夫葫蘆裏埋地什麽藥,都不敢作聲,不到片刻功夫,典韋便帶著馬征進了大廳,馬征先向馬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嘴裏唱道:“孩兒叩見父親大人。”

    “嗯。”馬躍點了點頭,肅手道:“#”

    馬征起身,又向管寧長長一揖,恭聲道:“參見先生。”

    管寧捋須微笑道:“免禮免禮。”

    馬征又向沮授、方悅、賈詡見禮,三人慌忙回禮,馬征這才走到馬躍案前,雙手攏於腹前端端正正地站好,見馬征這副模樣,馬躍眸子裏忍不住又掠過一絲陰霾,回頭冷冷地掃了管寧一眼,管寧卻是言笑厴厴,狀甚得意。

    馬躍清咳一聲,說道:“本將軍今日特意將你們請來,實有一事相求。”

    賈詡四人急起身抱拳道:“主公請說。”

    馬躍掠了馬征一眼,說道:“征兒乃是本將軍長子,將來是肯定要繼承本將軍基業地,身為主君,理應博采各家之長而不應局限於一家之言,儒家學說博大精深,當然得學,然法家學說也有其不可替代地優勢,亦不可不學,還有兵家、技擊之朮,身為主君,也理當涉獵一二,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沮授、賈詡相顧恍然,心忖主公這是在替公子征找老師了。

    管寧卻是老臉一黑,馬躍這般做法難免有違當初地約定,更有削弱儒家學說在馬躍治下影響力地嫌疑!道理很簡單。馬征身為未來地主君。其個人地好惡傾向,將直接決定治下各派學說的影響力。

    如果馬征只有管寧一位老師,那麽儒家學說將毫無疑問地成為主導思想。可如果馬躍給馬征同時安排了法家、兵家和技擊老師。那麽將來究竟是哪種學說成為主導思想可就難說了!如果馬征好法度,法家就會成為主流;如果馬征好兵法。兵家就會成為主流;如果馬征好技擊,那麽馬征長大之後就會變得像馬屠夫一樣窮兵黷武!

    想到這裏,管寧再按捺不住。起身說道:“主公此言差矣。”

    “哦?”馬躍強忍心中不快,沈聲問道,“幼安何出此言?”

    管寧道:“制訂刑法、維護法度,有各郡各縣地太守、縣令。研讀兵法、出謀劃策乃是謀士地份內之事。至於精擅技擊、上陣殺敵卻是將軍地本份,唯儒學方為治世之學。公子征身為主君不可不學。”

    馬躍默然,他雖然很想反駁管寧。可這些話實在不應該由他來說。

    管寧見馬躍不語。還以為被自己說服,便接著說道:“公子征身為主君。身系治下領地百姓之安危。又豈能事事親力親為?寧以為,公子征不必旁涉法家、兵家及技擊之朮。只需要精研儒學便可。”

    管寧說罷,沮授再按捺不住,起身辯駁道:“幼安說主君身系治下領地百姓之安危,不可事事親力親為。在下深以為然,可幼安說唯儒學方為治世之學,公子征身為主君不可不學,在下卻不敢苟同。”

    見沮授起身反駁,馬躍忍不住輕輕舒了口氣,只要有人和管寧擡杠,他這個主君就能居中調停。最終成功實現自己地目地,同時又讓管寧無話可說。這種時候。馬躍格外地懷念八百流寇時期無拘無束地逍遙。

    那時候,雖然兵不過八百,將不過三員,可馬屠夫想于什麽就於什麽,沒有任何人能於涉他地行動。可是現在,領地是擴張了,治下的百姓、軍隊也龐雜了,可自己地轉圓餘地卻反而變小了,有時候甚至處處受人掣肘,實在是苦不堪言。

    這,其實就是馭下之朮。

    馬屠夫雖然不喜歡,卻必須學會這門學問。

    見沮授反駁。管寧反擊道:“不知則注有何高見,在下洗耳恭聽。”

    沮授道:“昔先秦以商秧變法,以法治國,積六世之餘威而一統關東六國。最終造就了強大秦帝國,足見法度勢朮可以強國,何來唯儒學方可治世之說?前漢武帝雖罷黜百家、獨尊儒朮,其實治理國家還是沿用了法家地法度,這終歸是事實吧?”

    管寧道:“秦帝國固然強大,卻不過二世而亡,武帝獨尊儒朮漢室卻延續了四百餘年,這已經說明一切問題了!則注說武帝時仍然沿用法度治國,這的確是事實,可在下也沒有反對主公治下地臣子去學習法度啊,在下不是說了麽,學習法度只不過是郡守縣令們的職責,又何需主君親力親為呢?”

    沮授道:“既然要以法治國,身為主君略有涉獵終歸沒有壞處吧?”

    “主君精力有限,又豈能事事涉獵?”管寧反唇相飢道,“照則注的理論,治下百姓有漁、樵、耕、商之分,主君是否也要學習打漁、砍柴、耕作、經商之朮呢?縣吏亭長需裁判鄉裏糾紛,主君是否也要學習裁判之朮呢?”

    沮授怒道:“管寧,你這叫強詞奪理。”

    管寧回擊道:“在下只是就事論事。”

    “行了,都別爭了。”馬躍不時失機地插了一句,制止兩人地爭吵,說道,“儒學、法學之爭延續已經數百年了,究竟熟優熟劣也很難給出確切的評判,本將軍的意思是將征兒地學習時間一分為四,每月三十天,以十五天學習儒學,五天學習法學,五天學習兵學,五天學習技擊。十年之後征兒長成,由本將軍及四位老師每人出一道考題,看征兒在解決實際問題時沿用哪家學說最多,沿用最多地學說便是治世之學,諸位以為如何?”

    沮授、賈詡及方悅齊聲道:“主公明鑑。”

    唯獨管寧默然不語。馬躍不由冷然道:“幼安該不會是對儒學缺乏信心吧?”

    “當然不是。”管寧大聲道,“好,那就依主公所言,十年之後再定優劣。”

    馬躍嘴角霎時綻起一絲狡猾地笑意,所謂的十年之後出題考核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馬躍的真正目的卻是讓馬征在成長過程中能夠博采眾家之長。尤其是兵學和技擊,馬屠夫尤為看重,不能將馬征訓練成嗷嗷叫的小狼崽,馬屠夫始終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現在距離月末還有五日,正好從技擊之朮學起。”馬躍說罷將目光投向方悅,朗聲道,“元賞(方悅表字),公子征可就交給你了。”

    方悅大聲道:“請主公放心。末將一定盡力。”

    汝南。

    官道兩側,成軍正漫山遍野地掩殺過來,曹軍兵敗如山倒,正向著平輿(汝南郡治)倉惶逃竄,官道一側的小山上,張勛在數十員成軍將領地簇擁下按劍肅立,成軍連戰連捷,張勛心中難免有幾分得意。

    “將軍!”有成軍偏將提醒道,“曹軍雖敗,情形卻十分可疑呀。”

    “哦?”張勛問道。“有何可疑之處?”

    偏將道:“曹軍雖是新兵,然以曹操用兵之能,似乎不應該這般不堪一擊才是,末將以為其中必然有詐。”

    “呵呵。”張勛微笑道,“不錯,曹操這分明是誘敵之計!”

    “誘敵之計?”偏將臉色一變。急道,“如此,將軍可速令大軍停止追擊。”

    “不必多此一舉!”張勛冷然道,“曹操詐敗誘敵,必是想以伏兵之計擊破我軍,我軍正好可以將計就計、擊破曹軍,然後揮師向東,協同雷薄將軍消滅呂布軍。如此一來,壽春北面威脅盡去,只餘南面孫堅,便不足為患了。”

    “將計就計?”偏將凜然道。“#”

    張勛大手一揮,朗聲道:“拿地圖來。”

    早有親兵拿來地圖,于地上攤平,張勛以馬鞭虛指地圖,向身邊的成軍將領們說道:“諸位將軍請看,這條大路是從汝陰通往平輿的必經之路,沿途多有山川河谷、地勢復雜多變,卻只有兩處地段利於埋伏。”

    有副將沈聲道:“燕尾坡、斷魂穀!?”

    “對,就是燕尾坡和斷魂穀!”張勛沈聲道,“不過燕尾坡地勢過於險峻陡峭,附近很難埋伏大軍,因此,本將軍科定曹軍會在斷魂穀設伏!可傳令前軍,入穀一半即停止前進,擺出進退維穀之假像以迷惑曹軍,同時左、右兩軍迅速繞行斷魂穀兩側後山,放火燒山!見山後火起,林中曹軍必亂,前軍可趁機原路退回!”

    諸將失聲道:“將軍要放火燒山?”

    “對,放火燒山!”張勛嘴角掠過一絲猙獰的笑容,狠聲道,“斷魂穀一帶山深林密,眼下又正是天干物燥之時,火勢若起勢必難以撲滅,曹軍若在斷魂穀設伏,本將軍就一把火將其燒為灰燼。”

    有將領擔憂地問道:“若放火燒山豈不是連我軍都將會被大火圍在圈內?常言道水火無情,曹軍固然灰飛煙滅,我軍又該如何躲過火厄?”

    張勛微微一笑,手指地圖說道:“諸位將軍請看,這裏有一處窪地地勢稍低,雖然蒿草叢生,可大火要想燒進窪地卻需要一段時間,只要我軍能在大火燒到之前清光窪地上地蒿草,便可以躲過火厄。”

    諸將嘆服道:“將軍英明,曹軍必敗無疑耳。”

    河套。

    方悅帶著數十騎親隨護送馬征來到了美稷城東八十裏的大草原上,遵照馬躍的分派,方悅開始履行起師傅的職責來,教習馬征地第一堂課就是殺生練膽!所謂殺生當然不是讓馬征真的去殺人,只是殺些草原上的小動物。

    “公子。”方悅將小弓遞給馬征,手指前方草原說道,“看到前面草叢中那只羊了嗎?”

    馬征道:“#”

    方悅道:“好,現在你把它殺了。”

    “為什麽要殺了它?”馬征不解道,“天生萬物乃有靈,羊和人一樣都是生靈,人類不應該隨便殺生。”

    “嗯?”方悅目光一冷。沈聲道,“如果它是你地敵人呢?你不殺死它,就只能等著被它所殺死,你是願意自己死呢,還是願意它死你活?”

    “這一一”

    馬征聞言一窒。

    方悅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馬征吸了口氣,顫抖著雙手舉起了小弓,方悅遂將一枝小箭塞進了馬征手裏。

    不斷地逃亡,經過一番短暫而又激烈的廝殺,二十餘騎鮮卑亦隨即了十騎,馬征被宇文霸生擒,方虎殺出一條血路去找方悅報信。

    宇文霸本想一刀結果了馬征,但馬征頸上地長命鎖救了他一條小命!

    因為這個宇文霸精通漢文,長命鎖敕字底端的注腳“平西將軍馬”讓宇文霸如獲至寶,立刻放棄了殺死馬征的打算,對大漢有著相當瞭解的宇文霸當然知道平西將軍馬就是那個令千千萬萬鮮卑人生欲啖其肉的馬屠夫!

    這個小孩頸上戴著馬屠夫送的長命鎖,顯然與馬屠夫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認識到這一點之後,宇文霸當真是欣喜若狂。

    “小王爺。”宇文霸正想著心事時,忽有親隨策馬追了上來,急道,“後面有人追上來了!”

    “嗯?”

    宇文霸心頭一沈,霍然回頭,果見三十餘騎已經疾如旋風般追了上來,而且這隊騎兵來得極快,不及片刻功夫便迫近到了百步之內,當先一員大將,手持丈八鐵槍,更是已追到五十步之內!

    河套草原。

    馬躍、典韋正率領八百輕騎風卷殘雲般向北疾馳,快馬回報,就在前方三十裏外的河灘,方悅已經將逃跑的十數騎鮮卑奴隸截住,馬征就在鮮卑奴隸手中,至少到目前為止還安然無恙,這一刻,馬躍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三十裏外的河灘去。

    終於,河灘遙遙在望。

    方悅地三十餘騎挽弓搭箭、呈扇形散開,將十數騎鮮卑奴隸圍在了中央,鮮卑奴隸刀劍並舉,雙方劍拔弩張,激戰一觸即發,年僅九歲的馬征就被橫置在一騎鮮卑奴隸的馬鞍前,看到馬征安然無恙,馬躍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策馬來到宇文霸面前時。馬躍臉上早已經恢復了屠夫一貫地冷峻之色,冷冰冰的眸子裏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看著宇文霸和十數騎鮮卑奴隸就像看著十數具死屍,那目光陰冷得讓人窒息。

    “你好大地膽子,竟敢劫持本將軍的兒子!”馬躍目光如刀,冷冷地瞪著宇文霸。以半生不熟的鮮卑語喝道,“如果現在放了孩子,本將軍還可網開一面給你一個痛快!要不然~~哼哼,本將軍會讓你死得很慘,本將軍地手段相信你們鮮卑人不會陌生。”

    宇文霸身後的十數騎鮮卑奴隸已經開始輕輕地顫抖起來,看著馬躍的目光裏也充滿了莫名的恐懼!馬屠夫對付鮮卑人的手段可謂花樣百出,點天燈、剝人皮塞乾草、熬人油點燈這都算是好地,最慘的是人於。將鮮卑人的雙手雙腳斬去,然後裝進罐子裏慢慢等死。

    鮮卑人不怕死,卻怕極了這些殘忍地殺人花樣。

    “你別嚇唬小王!”宇文霸也難免心驚,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兒子還在小王手裏,你敢怎麽樣?”

    “小王?看來你是鮮卑部落地貴族了!”馬躍冷然道,“哼哼,不錯,你手中的小孩的確是本將軍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長子!不過。本將軍同樣可以告訴你,那只是本將軍諸多兒子中的一個,如果你想以他的性命來要挾本將軍,那可就打錯算盤了!”

    宇文霸獰笑道:“用小王一命換你兒子一命,值!”

    “那你現在就可以殺了他!”馬躍冷然道,“不過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殺了本將軍的兒子,你就會失去自我了斷的機會,看見後面那烏桓人了嗎?他可是萬裏挑一的神箭手,他會在最短地時間內射穿你的肩胛,讓你無法再舉劍自刎!或者自殺,或者落到本將軍手裏,你只能選擇其一,再無第三種可能!”

    “嘎吱嘎吱~~”

    刺耳的弓弦崩緊聲中。句突手中的鐵胎弓緩緩張滿。

    宇文霸的一顆心懸了起來,色厲內茬地喝道:“你真不想要你兒子的小命了?”

    “當然想要!”馬躍冷然道,“不過本將軍更在乎自己地名聲!你聽說過馬屠夫是會受人要挾的嗎?兒子死了,本將軍可以再生。這名聲要是毀了,本將軍還憑什麽鎮懾三軍?憑什麽讓世人談屠夫而色變?”

    宇文霸心中慘然,精通漢文的他自然知道漢人重名節而輕生死,為了保全名節而舍棄自己性命的事例比比皆是,更不要說是自己的兒子了!看來今天就算有馬屠夫的兒子當人質,也難以活著突出重圍了。

    “呼嚕嚕~~”

    借著宇文霸心神不定之際,馬躍策馬悄然*近,此時距離宇文霸已經只有十步之遙了,就在這時候,馬征突然張嘴狠狠咬在宇文霸的手腕上,宇文霸慘叫一聲本能地一揮手,將馬征重重地甩了出去。

    “咻!”

    就在馬征被甩出去的同時,寒光一閃,宇文霸地胸膛已經被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射穿,宇文霸的兩眼猛地凸出,手指摔落在地的馬征,艱難地向身後十數騎鮮卑親隨道:“殺~~殺了~~他~~~呃~~”

    “噗!”

    宇文霸從馬背上頹然摔落,身後十數騎鮮卑親隨如夢方醒,紛紛挽弓搭箭向馬征射來,馬躍急打馬向前,看看還是來不及便狼嚎一聲,揉身往前一撲生生躍過最後地三丈距離,堪堪撲在馬征身上,然後雙臂張開就像老鷹護小雞一樣將馬征死死護在身下。

    “噗噗噗~~”

    十數支狼牙箭掠空而至,馬屠夫背上立時中了七箭,被他護在身下的馬征卻是安然無恙,不過那十數騎鮮卑親隨的使命也到此為止了,沒等他們射出第二枝箭,便已經被數百西涼輕騎亂箭射死。

    “主公!”

    方悅、句突、典韋諸將發一聲喊,滾鞍下馬、連滾帶爬搶到馬躍跟前嚎啕大哭起來,不想馬躍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喝罵道:“哭什麽?本將軍還沒死呢!”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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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16:18 |只看該作者
第278章 從背後給曹操來一下狠的

    典韋喜道:“主公,你沒事。”

    馬躍嘿嘿一笑,將背上的七八枝狼牙箭撥落下來,喟然道:“多虧了玉娘編織的金絲軟甲,要不然這次本將軍就算不死那也夠嗆。”

    這時候,身邊的馬征卻忽然嚶嚶綴泣起來。

    聽到馬征的哭聲,馬躍心頭火起,又是一巴掌扇在馬征臉上,罵道:“哭什麽哭,多大點事就哭天抹淚的,像個娘們!”

    馬征止住哭聲,向馬躍道:“父親,都怪孩兒沒用。”

    馬躍心頭一軟,語氣轉爲柔和,摸著馬征的小腦袋道:“兒子,現在你明白父親爲什麽要殺人了嗎?這些鮮卑人,與我們漢人是死仇,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反過來殺了你!今天是你命大,因爲你是平西將軍的兒子,可許多漢人小孩被鮮卑人搶走之後,卻不可能有這麽多軍隊去追,去救,他們該怎麽辦?”

    馬征默然不語,烏眼的大眼睛裏卻流露出了一絲仇恨。

    馬躍目光轉冷,沈聲道:“他們只能被鮮卑人殘忍地殺掉,一個也沒別想活!”

    “明白了,父親!”馬征點點頭,握緊了小拳頭,恨聲道,“父親,從今天開始,孩兒定要熟讀兵書,勤練武藝,將來長大了也像父親一樣當個領軍打仗的將軍,把那些卑鄙無恥的鮮卑人全都殺光。”

    “嗯。”

    馬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其實馬躍很想跟馬征說。你要當地不僅僅只是領軍打仗的將軍,更是當指揮將軍的統帥,統治天下萬民的皇帝,可遺憾的是,馬躍自己現在也只是個平西將軍,對於馭下之術。他自己也只是在摸索階段,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教給馬征的。

    好在馬征還只有九歲,馬躍有地是時間來慢慢教導這個長子。

    就這會功夫,賈詡、管寧、沮授這三位先生也騎著快馬,气喘吁吁地追了上來,畢竟這三位都是馬征的老師,馬征被擄那可不是小事啊,待看到馬躍、馬征父子皆安然無恙。賈詡三人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心中一塊巨石總算是落了地。

    這段時間,馬屠夫注定沒個消停。

    馬征剛剛被搶回來,賈詡又帶來了另外一個惱火的消息。

    賈詡把馬躍偷偷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主公,公子戰把公子雙(王雙,王淵兒子,因爲王淵戰死,馬躍收養了王雙,並賜姓馬)打傷了。聽大夫人說還傷得不輕,肋骨被踢折了三根,內腑也受了傷,都吐血了。”

    “胡扯。”馬躍臉色一變,回過意來又壓低聲音道,“雙兒都已經十二歲了。可戰兒才不過六歲,一個六歲大的小娃娃也能打得過十二歲的半大小孩?”

    “主公你不知道。”賈詡低聲道,“公子戰天生神力啊,小小年紀就能舉起百來斤重。”

    “這小狼崽子!”馬躍以手扶額,向賈詡道,“回頭看看雙兒的傷勢再說。”

    “主公。”

    賈詡忽然低聲喚了一聲。

    馬躍回頭道:“文和有何話說?”

    賈詡嘴唇嚅動了兩下,搖頭道:“沒了,詡沒什麽話說。”

    馬躍目光一凝。低聲道:“文和,你不說本將軍也知道,戰兒天生神力,將來勢必會成爲驍勇善戰的大將。如此一來,戰兒在軍中的聲望將會超越征兒,有了軍隊地主持戰兒就會威脅到征兒的地位,是這樣嗎?”

    賈詡拱手道:“主公明鑒。”

    “這的確是個問題啊。”馬躍負手來回踱了幾步,黯然道,“看來只能出此下策了。”

    賈詡道:“何策?”

    “戰兒畢竟是乃真爾朵所出,有胡人血統啊。”馬躍輕歎一聲,說道,“從今天起,只准教授戰兒武藝,不准教他學問,尤其不准教他兵書陣法!這樣一來,就算戰兒將來再驍勇善戰,也不過是一員衝鋒陷陣的猛將,永遠成不了運籌帷幄的統兵大將,就不足以對征兒的地位構成威脅了。”

    賈詡聽出了馬躍話中的落寞之意,卻不知道該怎麽勸他。

    “唉~~”馬躍長長地歎息一聲,說道,“自古無情帝王家啊!”

    馬躍漸行漸遠,恰紅日西沈,將馬躍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老長,一陣寒風吹過,蕩起馬躍身後血紅色的披風,這身影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孤寂。賈詡喉頭一陣抽動,很想上前安慰幾句,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自己地主公。

    汝南,斷魂穀。

    張勳率領一萬精兵擁擠在穀外的窪地裏,放眼望去,四周火光沖天,飛舞的煙塵遮蔽了長空,斷魂穀和四周的崇山峻嶺已經完全被熊熊燃燒的大火所籠罩,劈叭燃燒的烈火中,不時有飛禽走獸從林中驚起,然而,還來不及逃走便被火焰烤焦。

    如此猛烈地火勢足以鐳金爍鐵,更不要說是人畜走獸了。

    “哈哈哈~~”張勳按劍肅立、仰天長笑,“曹軍不是詐敗誘敵想伏擊本將軍的大軍嗎?他們一定想不到,本將軍竟然會將計就計,一把火將其燒爲灰燼,哈哈哈~~本將軍真想看看,曹阿瞞現在該是什麽樣的表情?”

    恍惚間,張勳似乎看到了成千上萬的曹軍將士在烈火中哀嚎、掙扎,然後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灰飛煙滅。

    “轟隆隆~~”

    烈火燃燒的劈叭聲中,張勳忽然聽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同時腳下的地面也忽然間顫抖了一下。

    “什麽聲音?”張勳駭然問道,“地面好像也在晃動。”

    “天哪,地面真地在動!”有成軍將領驚恐地回應。“該不會是地裂了吧?”

    “地裂?”

    張勳聞言大吃一驚,眼下四周儘是漫天大火就算想逃也是無路可逃啊,如果真是地裂,那他和麾下地一萬精兵可就要被垮塌的大山活活掩埋在地下了!

    “不~~”忽有親兵手指北側淒厲地尖叫起來,“不是地裂,是水。是洪水!”

    “#”

    張勳及數十成軍將領霍然轉身,果見一波巨大的洪峰正從北側地山谷裏奔湧而來,那高高揚起的巨大浪頭上,夾雜著無數折斷的樹枝和巨石,巨浪所過處,烈火熄滅、樹枝折斷、森林夷盡、泥石垮塌,聲勢極是駭人。

    “不好。發洪水了,快跑!”

    張勳發一聲嘁,轉身便跑,可跑了不到兩步便又無奈地收住了腳步,原因無他,因爲除了洪水滾滾而來地方向,其餘所有方向都已經被滔天的大火把覆蓋,要想躲過洪水,就得衝破那熊熊燃燒的烈火。

    這一刻,張勳終於知道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痛苦!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麾下的成軍將士倉惶逃進了烈火堆。然後被無情的烈火燒成煙灰,剩下不敢沖進火堆的,則被洶湧而來的洪水徹底淹滅。

    倏忽之間,一記巨浪洶湧而來,將張勳重重地砸翻在地。

    十裏開外,一處高山上。

    曹操目睹腳下奔湧而過地滔滔洪水。向郭嘉道:“唉,這穎水一旦決堤,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遭受池魚之殃了。”

    郭嘉勸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如果讓成軍佔領了汝南,讓殘暴的袁術來治理汝南,只怕汝南百姓的處境還要淒慘,真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兩相權衡取其輕便是這個道理了。主公大可不必自責。”

    曹操點了點頭,幽幽說道:“這一仗,需儘快結束啊。”

    一邊的荀攸道:“主公放心吧,張勳的一萬精兵此時只怕已經成了水中魚蝦了。留在汝陰大營的兩萬軍隊在失去了張勳的指揮之後,已經不足爲慮,曹仁、曹洪、曹純、關羽、藏霸、於禁六位將軍已經各率大軍分進合擊,獲勝當在意料之中。”

    江東。

    黃蓋攻下故鄣之後,依照徐庶之計令軍車白天出城,晚上進城,連續十天皆是如此,丹陽奸細緊急回報宛陵(丹陽郡治),說孫堅在故鄣城至少已經集結了至少五萬吳軍!丹陽太守劉繇信以爲真,急從各縣抽調軍卒前往宛陵彙聚,又令大將太史慈領軍三千過冷水紮下營寨,以拒吳軍兵鋒。

    太史慈與丹陽太守劉繇是同鄉,兩人自幼相善。半年前太史慈老母病故,青州刺史孔融恰好又卸任入朝,太史慈便帶了數十名親信前來丹陽郡投奔劉繇,劉繇見到太史慈後真是喜出望外,當即以之爲丹陽都尉,倚之爲左臂右膀。

    但是,劉繇很快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當丹陽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故鄣的黃蓋身上時,孫策、孫靜、潘璋趁虛襲取了句容、秣陵、石城三縣,周泰、蔣欽的吳郡水軍也襲取了蕪湖港,等孫繇反應過來時,丹陽郡地北部諸縣早已經落入吳軍之手,蕪湖港的丹陽水軍也被吳郡水軍一舉擊消滅,長江水道的下游段被吳郡水軍完全控制。

    劉繇忙以八百里加急向壽春報信,又令太史慈率兵北上溧陽,以爲宛陵屏障。

    吳軍在攻取丹陽北部諸縣及蕪湖港之後,孫堅遂令孫靜守石城,潘璋守句容,兩軍互爲犄角之勢,以抵禦丹陽軍可能的反擊,又令周泰、蔣欽率三千水軍遊戈長江江面,隨時接應孫靜、潘璋兩軍。

    安排停當,孫堅親率八千吳郡精兵北上淮南,以瞞天過海之計騙過了陳蘭,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之內,吳軍連戰連捷,連下十城,兵鋒直指淮南重鎮合肥,合肥是壽春南面屏障,一旦失守,壽春就會整個暴露在吳軍的兵鋒之下!

    而此時,陳蘭尚且以爲孫堅地主力還在江東,轉戰淮南的不過是月、股吳軍,正屯兵曆陽,籌集船隻準備渡江進攻吳郡,就在這個時候,合淝告急的消息傳來,陳蘭聞訊才知道中了吳軍地詭計。急率大軍回援合淝。

    【幾章的公孫瓚,這幾章的袁術,還有後面一些關東諸侯之間的混戰,因爲涼州軍並沒有大規模參戰的緣故,不是本書地描寫重點,所以會略寫。既然是略寫。一些交待、計謀地描寫就不會那麽詳細、完備,時間過渡也會很快,如果有關東諸侯在一章之內被滅掉,千萬不要說劍客把他寫得太垃圾,劍客倒是每個諸侯的滅亡都寫上百八十章,可問題是你們願意不願意?】

    合淝,周尚官邸。

    周尚原本是廬江太守,不過袁術稱帝之後。廬江郡改成了淮南尹,周尚便沒有資格再擔任廬江太守了,便被袁術打發到軍事重鎮合淝來當太守。

    偏廳。

    孫堅抱拳道:“#”

    周尚回禮道:“#”

    兩人相視一笑,分賓主落座,孫策、周瑜又分別上前以晚輩之禮見過周尚和孫堅,周尚雖然沒和孫堅見過面,可因爲周瑜的關係,對孫家地印象一向很好,與孫策的母舅吳景也算是知交,便問孫堅道:“不知吳景大人近來可好?”

    孫堅道:“甚好。多謝周大人挂念。”

    不等孫堅開口,周尚主動說道:“袁術倒行逆施,妄圖篡漢稱帝,可謂罪大惡極,下官有意獻合淝於帳前,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孫堅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叔父,孫將軍。”一邊的周瑜長身而起,朗聲道,“獻城之事大可不必如此著心。何不等陳蘭兩萬大軍到來之後再作道理?”

    孫策最是瞭解周瑜,急道:“公謹是不是已經有了破敵良策?”

    周瑜微微一笑,說出一番話來。孫堅、周尚、孫策聽了頓時擊節叫好。

    漢獻帝建安七年(194年)四月,江淮大地剛剛進入一年一度的梅雨季節,噩耗就接二連三地傳回了壽春。

    先是張勳大敗,三萬大軍被曹軍打得潰不成軍,最後只剩八千殘兵狼狽逃回壽春,接著又是陳蘭在合淝中了孫堅、周尚的裏應外合之計,兩萬大軍被八千吳郡精兵堵在合淝城裏殺了個全軍覆滅。

    繼張勳、陳蘭之後,雷薄也中了陳宮之計。連戰連敗,東城、陰陵相繼淪陷,不得已雷薄只得率領一萬殘兵退回壽春,袁術大怒之下。將雷薄推出“午門”斬首示衆。就這樣,前後不到三個月地時間,袁術派出的三路大軍便全線潰敗,七萬精銳傷亡大半。

    四月中旬,曹操、孫堅、呂布三路大軍同時進抵壽春城下,形成合圍。

    不過,曹操、孫堅、呂布三路聯軍的日子並不好過,壽春雖然被圍住了,可城裏地守軍仍有將近五萬之衆,反倒是圍城地三路聯軍,總兵力相加也不過四萬餘人!從兵力對比看,聯軍似乎不具備強攻地實力。

    不能強攻,那就只能長期圍困。

    可問題是壽春城內糧草豐足,堅持半年綽綽有餘,反倒是三路聯軍,由於連日陰雨、道路泥濘的緣故,軍糧的供給開始緊張,曹軍人多、兗州底子又薄,軍糧最先告盡,萬不得已,曹操只好向孫堅借了些軍糧,呂布也適當勻了一些,可這樣一來,聯軍最多也只能堅持半個月的時間了。

    也就是說,如果在半個月之內攻不下壽春,聯軍就只能選擇退兵。

    長安。

    早在三月底,爲了更好地掌握揚州戰事地進展,馬躍便秘密返回了長安。

    馬躍官邸大廳,馬屠夫麾下的幾乎所有文武親信都已經齊聚一堂,賈詡、沮授、傅燮、法真、李肅等文官和徐晃、方悅、高順、許褚、句突、典韋、李蒙、王方等武將分列兩側,看上去倒也是人才濟濟了。

    李肅率先出列,抱拳恭聲道:“主公,據細作回報,二月間,袁術曾派大將張勳、雷薄、陳蘭各率大軍主動迎擊曹操、呂布、孫堅三路聯軍,試圖拒敵於國門之外,不過最終卻被聯軍打得大敗,張勳、陳蘭先後戰死,雷薄也被袁術一怒之下斬首示衆。”

    李肅憑藉江南之行地表現,已經獲得了馬躍的高度信任,現在已經從軍師賈詡手中接過了外交(其實就是當說客,必要的時候對周邊弱月、的勢力進行恫嚇等等),情報刺探等方面的工作。

    “嗯。”馬躍沈聲道,“現在情形如何了?”

    李肅道:“現在曹操、呂布、孫堅三路聯軍已經對壽春形成了合圍,不過壽春城內有將近五萬精兵,而三路聯軍卻只有四萬軍隊,從兩軍地兵力分析,聯軍要想在短時間內攻下壽春,似乎不太可能。”

    賈詡忽然問道:“子嚴(李肅表字),淮南是否已經進入雨季?”

    李肅道:“回軍師,在半個月前淮南便已經進入雨季。”

    賈詡道:“淮南一旦進入雨季,道路就會泥濘難行,再加上淮水、穎水、長江幾乎年年發洪水,道路和橋梁都有可能被阻斷,如此一來聯軍地糧草輻重就會接濟不上,而壽春又是袁術的老巢,城內必然屯有大量糧秣輻重,固守一年半載應該不在話下。”

    馬躍道:“文和是說,聯軍只能速戰速決?”

    “不是聯軍。”賈詡道,“是曹軍必須速戰速決!此戰如果不能滅亡袁術,呂布將肯定不會參與第二次討伐,孫堅也將面對劉繇、王朗的夾擊而無法出兵,如此一來,曹軍就得獨力面對緩過氣來地袁術,還有南陽陳紀和主公時刻威脅曹操側後,錯過這次,曹操只怕是再找不到滅亡袁術的機會了。”

    馬躍道:“如果速戰速決的話,聯軍有幾分勝算?”

    賈詡道:“如果兩軍擺開了架勢進行正面決戰,聯軍的勝算爲零!可主公別忘了聯軍有郭嘉、荀攸、程昱、陳宮、徐庶等絕頂軍師,而袁術手下卻只有金尚、閣象這些無能之輩,所以,詡以爲聯軍將最終勝出。”

    “明白了!”馬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沈聲道,“也就是說,壽春之戰將在一月之內分出勝負。袁術一旦敗亡,其苦心經營地成帝國就會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南陽陳紀、丹陽劉繇、廬江劉勳、會稽王郎、豫章許貢等人就會擁兵自重,各自爲戰,這時候,曹操、孫堅瓜分揚州的時機就該到了。”

    賈詡道:“主公英明。”

    馬躍陰陰一笑,冷然道:“那我軍就選在這個時候出兵,從背後給曹操來一下狠的!就算不能一舉端掉許昌的小朝廷,也要讓曹操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曹操在討袁之戰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可最後卻落下一無所獲,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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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16:34 |只看該作者
第279章 涼州軍團六大斬
授道:「主公,授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馬躍道:「但說無妨。「

    沮授道:「主公不願曹操坐大,想藉機削弱曹操這想法是好的,可問題是該出動多少軍隊討伐呢?如果兵力少了,只怕不足以威脅到曹操的老巢,如果兵力多了,則又會影響到治下領地的休養生息呀。」

    「嗯。」馬躍點頭道,「本將軍治下的內政是則注你負責的,那依你之見,在不影響休養生息的前提下,我軍最多可以出動多少軍隊?」

    沮授道:「少將軍的兩萬精銳騎兵正按照主公的意思在河套整訓,新換的裝備也還未齊全,高順將軍正在霸陵練兵,大營裡倒是有三萬兵(涼州郡兵),不過也未練成,只怕是派不上什麼大用場,除了這兩支大軍,就只剩下長安城內的五千騎兵(曾追隨馬屠夫轉戰揚州、江東的八千西涼鐵騎,最後僅剩五千返回關中)了。」

    「五千騎兵?」馬躍沉吟道,「少是少了點,不過差不多也夠了。」

    沮授道:「主公,在下還沒有說完。」

    馬躍道:「接著說。」

    沮授道:「這五千騎兵可以隨時出動,但糧草輜重卻有限。以長安倉的儲備,只能保準每人半個月的乾糧、二十枝狼牙箭、五枝投槍、兩柄手斧,再有就是每人只有兩匹匈奴矮腳馬,餉錢一個子都沒有。」

    「沒有餉錢?」馬躍蹙眉道,「河套鑄幣場不是已經建成並且開始澆鑄銅錢了嗎?怎麼會沒有錢?」

    沮授道:「主公有所不知。前年函谷關、河套兩場大戰下來,光是陣亡將士就有將近十萬眾,這還沒算西域的三萬胡騎,到目前為止這些陣亡將士地撫恤金都還只發放了一半不到,除此之外,還要給漠北草原上的漢人發放增丁獎勵,還要給騎兵隊購買軍馬,給步兵隊購買長矛。給弓箭隊購買弓箭。還要籌辦河套大營、霸陵大營。這都需要錢,大量的錢!光靠河套鑄幣場的收入,還遠遠不夠啊。」

    「這麼窮?」馬躍舒了口氣,冷然道,「不過這難不到本將軍。」

    賈詡聽了悚然一驚,失聲道:「這次偷襲曹操老巢,主公就不必親征了吧。」

    「文和。」馬躍的目光落在賈詡身上。頗有些無奈地反問道,「如果本將軍不親往,還有誰可以勝任呢?」

    賈詡輕輕歎息一聲,不語。

    若單論統兵,馬超、高順、方悅、徐晃都稱得良將,但如果對手是曹操和郭嘉,那就另當別論了,相比較曹操。馬超等人終究還缺些魄力。經驗更是不足。放眼整個涼州軍團,也只有馬屠夫具備與曹操抗衡的能力。

    同樣道理,在曹軍中也只有曹操才具備與馬屠夫抗衡的能力。其餘無論是夏侯惇還是於禁、曹仁、曹洪,都不是馬屠夫的對手!至於郭嘉、荀攸、程等人,卻和賈詡一樣只是純粹地謀主,並非領軍主帥。

    馬超上前一步,抱拳道:「兄長,小弟願往。」

    「孟起,你將來地成就當遠勝為兄,不過現在你還不是曹阿瞞地對手!」馬躍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馬超的肩膀,說道,「為兄領軍出征之後,整個涼州軍團的重擔就落到你的肩上了,記得為兄跟你說過的話,千萬不要讓為兄失望。」

    「兄長放心。」馬超哽咽道,「小弟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

    壽春,皇宮。

    袁術枯坐御案之上,環顧金尚、閣象等大臣道:「賊軍今已兵臨城下,諸位愛卿可有退敵良策?」

    金尚道:「陛下,臣有一策。」

    袁術道:「快快道來。」

    金尚道:「淮南陰雨連綿,以致道路泥濘難行,三路賊軍的糧草補給必然中斷,陛下只需下令三軍守城不出,不給賊軍以可趁之機,如此不出數月,賊軍必然糧盡退卻,壽春之圍可不戰而解也。」

    袁術道:「倘賊軍兵糧充足,如之奈何?」

    閣象道:「陛下,賊軍糧草是否充足,前往賊兵大營一探便知。」

    袁術道:「如何去得?」

    閣象道:「臣與曹阿瞞謀士劉是舊識,陛下何不書信一封假意與曹操言和,臣攜書信前往曹營,必不見疑。」

    「善。」袁術欣然道,「就依卿言。」

    ……

    壽春城外,曹操中軍大帳。

    曹操苦思數日不得破城之策,正自著急時,忽有小校入帳來報:「主公,轅門外有袁術信使求見,自稱是劉先生舊識。」

    曹操蹙眉道:「子揚舊識?」

    劉唯恐曹操誤會,急問小校道:「此人可曾報上姓名?」

    小校道:「姓閣名象。」

    「閣象?」劉愕然道,「果是在下舊識,只是已經有十數年未見了。」

    郭嘉黑眸裡忽然掠過一絲亮色,向曹操道:「主公,有了!」

    曹操惑然道:「奉孝所言何意?」

    郭嘉微笑道:「嘉已有破敵之策!」

    「哦?」曹操欣然道,「計將安出?」

    郭嘉道:「欲下壽春,就在這位閣象先生身上了。」

    曹操神色微動,旋即恍然。

    ……

    長安,城東軍營。

    曾經追隨馬屠夫席捲荊、揚地涼州鐵騎就駐紮在這裡,不過當初出征時的八千大軍,現在已經只剩五千人馬了,這五千人馬被馬屠夫分為左、右兩軍,分別由西涼驍將李蒙、王方所統馭。

    五千將士已在點兵台下排列成整齊的方陣,馬躍在李

    方、典韋、許褚、徐晃諸將的簇擁下出現在點兵台上地目光便齊刷刷地聚焦到了點兵台上。校場上一片肅靜,落針可聞。

    隨著馬躍治下領地的擴張,以及敵人、局勢的轉變,馬屠夫一直崇尚的野獸風格已經不再適合涼州軍團,因為現在涼州軍團地作戰目地已經不再是掠奪和破壞,而是保護和建設,為了適應這種變化,涼州軍團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

    變革之後的涼州軍團將會變得跟秦軍一樣等級森嚴。但只要勇敢殺敵就能憑借戰功獲得陞遷以及相應地獎勵。並籍此嚴格地獎勵制度來激發涼州將士地戰爭熱情。從而匯聚成強大的作戰意志。

    這場軍事變革的最厲害之處就在這裡!

    從此之後,馬屠夫不必再挖空心思說些煽動性的言論進行戰前動員,不必再拿女人、屠殺和瘋狂的劫掠來刺激將士們的慾望,一旦再有戰事,主將只需一聲令下,涼州將士就會很快完成集結,然後嗷嗷叫著往前衝。

    李蒙手持竹簡。疾步走到點兵台前,然後將竹簡徐徐展開,倏忽之間,李蒙抑揚頓挫的聲音響徹校場。

    「臨陣退縮者——斬!」

    「不遵軍令者——斬!」

    「私吞繳獲者——斬!」

    「姦淫婦女者——斬!」

    「踐踏莊稼者——斬!」

    「擅殺百姓人頭冒領軍功者——斬!」

    李蒙最後一個斬字說完,點兵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相比較以前地涼州軍規,這次重新宣佈的六大軍規可謂嚴格得多,尤其是私吞繳獲、姦淫婦女、踐踏莊稼這三條難以令人接受,在以前。馬屠夫可是聽之任之的。現在驟然之間不許干了,這些老兵痞們自然有意見。

    「弟兄們提著腦袋打仗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陞官發財,現在不准私吞繳獲了。那還圖個球啊?乾脆回家抱娘們得了。」

    「連娘們都不許騎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就是,萬一打起仗來誰管腳下是哪地兒,踩壞些許莊稼田禾又怎麼了,犯得著嗎?」

    校場上的五千西涼老兵就像炸了鍋一般,吵嚷起來,李蒙連聲喝止卻根本不能阻止這些老兵痞的喧嘩,只得回頭向馬躍苦頭搖頭,馬屠夫臉色一沉,大步上前往點兵台前一站,厲聲大喝道:「都***閉嘴!」

    這一聲大喝就像一柄鋒利的鋼刀,將五千涼州老兵的喧嘩生生喝止。

    「嚷嚷什麼!?有什麼好嚷嚷地?」馬躍地目光刀一般掠過整個校場,厲聲道,「不想當兵了是吧?那好,有誰不想當兵了,現在就可以滾蛋!本將軍絕不留難,還每人發給一千錢的譴散費!有誰想走?」

    五千涼州老兵凜然噤聲,再沒人敢放半個屁!

    先不說是否有人真想離開軍隊,就算有這個想法也不敢真的走,馬屠夫地凶名你當是說著玩的,這廝不單對敵人狠,對背叛自己的部屬或者友軍更是殘忍,公孫瓚父子的悲慘下場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馬躍頓了頓,接著說道:「繳獲的錢糧不歸公,本將軍哪來錢糧去撫恤陣亡將士的家小?要是有朝一日你們在戰場上戰死了,你們的妻兒老小怎麼辦?讓他們無依無靠,最後餓死、窮死?還是打算把本將軍這百來斤肉大卸八塊,拿去填飽他們的肚子?」

    「……」

    「連娘們都不讓騎了,還讓不讓人活了這話剛才是誰說的?」馬屠夫冷唆唆地搜視著校場上的五千涼州兵,殺氣騰騰地說道,「有種的就給本將軍站出來!別***躲在人群裡當縮頭烏龜。」

    校場上鴉雀無聲,這種時候當然不會有人站出來。

    馬躍冷然道:「想要女人?容易呀,等打完了仗、攢夠了戰功,本將軍立刻把你們打發到漠北草原去,那裡有成千上萬的鮮卑女人等著你們,每個人至少分他娘的十個八個!不過,現在,你們都給本將軍把胯下那四兩肉加倆蛋給管好了,誰他媽敢觸犯軍紀,別怪本將軍翻臉不認人!」

    「至於最後那兩條,本將軍希望你們能明白,現在不是對胡人用兵,而是對關東用兵!我們涼州軍團是朝廷的官軍。官軍是用來幹什麼地?就是用來保護漢人百姓的,而不是用來屠殺百姓的!戰爭是軍閥與軍閥、軍人與軍人之間的生死博殺,別他媽拿老百姓的人頭充數,那不是爺們該幹的事!」

    「不過~~」馬躍語鋒一轉,接著說道,「你們也不要洩氣,涼州軍團的軍規固然是比以前更嚴格了,可對於有功將士的獎勵也更豐厚、更正規了!以前幹掉敵人沒獎賞。現在每斬殺一名敵軍士兵。就能獲得一百賞錢!」

    「陣前斬殺伍長以上軍官。就能獲得伍長以上相應地待遇,斬殺什長以上軍官就能獲得什長以上軍官地待遇,依次類推,如果你們有誰能把曹軍大將斬落馬下,本將軍二話不說,就拜你為涼州大將。」

    「那小人要是把曹操幹掉了呢?」

    「你小子要能把曹操斬落馬下,那本將軍立馬讓出平西將軍地位置。讓你來坐!」

    「哈哈哈~~」

    五千涼州兵終於被馬屠夫這一句給逗樂了。

    ……

    壽春,曹軍大營。

    閣像在劉的陪伴下緩步走進大營,閣像一邊走一邊留心觀察曹軍底細,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劉道:「子揚,曹丞相不在營中嗎?」

    劉道:「丞相剛剛去了城南吳軍大營。」

    「哦?」閣象若無其事地問道,「曹丞相去了城南吳軍大營?」

    「嗨,還不是為了軍糧的事。」劉道,「吳郡地小民弱。吳軍眼看快要斷糧了。而我軍卻是軍糧充足,這不,丞相就主動押解了五萬石糧食運往吳軍大營去了。既然是盟軍,有了困難自然應當互相幫襯才是,你說呢?」

    閣象忙道:「咳咳,那是,那是。」

    劉說完還伸手指著大營左側,向閣象道:「伯如(閣象表字)你看,我軍的糧草就堆放在那裡,都夠吃上一年半載的,再說這陣子陰雨連綿,反正放著也是發霉爛掉,還不如送給吳軍做個順水人情呢,呵呵。」

    閣象心中一驚,順著劉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曹軍大營左側有幾個高高隆起的小山包,底下墊著半人高地木架,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油布,有幾處油布被大風吹得敞了開來,露出底下堆放得整整齊齊的布袋。

    還有伙頭軍正從裡面往外搬運布袋,有個伙頭軍不小心弄散了袋口,裡面的谷米頓時嘩啦啦地灑落了一地,閣像這才深信不疑。

    閣象正看得心驚時,劉卻親熱地上前執住他的手臂,笑道:「伯如,你我已經十數載未見了,此番重逢不談政事,只敘舊情,走。」

    「呵呵,只敘舊情,只敘舊情。」

    閣象神思不屬,神色木然,亦步亦趨地跟著劉進了曹軍大營。

    ……

    河北城,袁紹大將軍府。

    袁熙匆匆進了大廳,向袁紹道:「父親,探馬回報,曹操、呂布、孫堅三路聯軍已經兵臨壽春城下了,雖說二叔多行不義,可父親與其終究兄弟一場,是不是派兵佯攻東郡,迫使曹操從壽春撤兵?」

    「唉。」袁紹歎息一聲,搖頭道,「公路倒行逆施,致有今日之禍,為父若發兵相救,恐招天下人非議。」

    「主公所言極是。」田豐附和道,「篡漢自立可是滅九族的大罪,這個時候避嫌唯恐不及,又怎可發兵救援?紀以為,主公不但不應該發兵救援,還應該上表朝廷,主動請纓兵發青州征剿黃巾餘孽,以向朝廷表忠心。」

    「唉。」袁紹長歎一聲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

    壽春,金鸞殿。

    閣象神情黯然,向袁術道:「陛下,曹營中糧草堆積如山,足以維持聯軍數年用度,如若一味困守,沒等聯軍糧盡,壽春城內就先斷糧了。」

    「啊?」袁術吃了一驚,失聲道,「這便如何是好?」

    「陛下,事到如今已別無良策,只剩突圍一途了,在這壽春城內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凶險。」金尚道,「好在廬江還有劉勳將軍數萬精兵,陛下若能成功突出重圍,駕幸廬江,成軍尚有一戰之力。」

    袁術長歎一聲,無奈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突圍吧。」

    「臣遵旨。」金尚拱手一揖,又問道,「臣這便安排軍隊從西門突圍。」

    「西門?」袁術臉色一變,沉聲道,「不,萬不可從西門突圍!」

    金尚不解道:「這是為何?」

    袁術蹙眉道:「大軍若是從西門突圍,那不是擺明了告訴曹操、呂布和孫堅,朕要前往廬江嗎?萬一曹操、呂布、孫堅等輩分兵埋伏在朕前往廬江的必經之路上截擊,又該如何是好啊?」

    金尚道:「臣愚昧,還請陛下明示。」

    袁術凝思片刻,沉聲道:「這樣,留下一萬軍隊繼續堅守,其餘四萬軍隊全部從北門突圍,突破曹軍大營之後兵分兩路,一路由愛卿率領前往南陽以吸引聯軍注意,朕則親率另一路軍馬前往廬江,如此一來,朕便能擺脫三路賊兵的截擊。」

    ……

    壽春城外,曹操中軍大帳。

    荀攸微笑道:「如果不出意外,袁術只怕已經在安排突圍了,現在唯一地疑問是,袁術究竟會選擇哪個方向突圍?」

    程道:「袁術如果突圍,只有一處可去那就是廬江。」

    曹仁道:「廬江在壽春西南,這麼說袁術會選擇從西門或者南門突圍?」

    曹操與郭嘉相視一笑,搖頭道:「不,以本相對袁公路地瞭解,此君一定會從北門突圍,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會大張旗鼓往汝南方向逃竄,擺出亡命南陽的架勢,另一路則會偃旗息鼓潛往廬江。」

    「袁術若是集中全部兵力向廬江強行突圍,我軍未必能攔得住,可如果兵分兩路的話,那結果就截然不同了。」郭嘉洒然一笑,走到大帳正中手指懸掛屏風上地軍事地形圖向曹操及諸將說道:「我軍可在此處設伏,必可一擊奏效。」

    曹操朗聲道:「曹仁、曹洪、於禁、曹純、藏霸何在?」

    曹仁五將閃身出列,並排立於曹操身前,厲聲道:「末將在。」

    曹操道:「各率三千精兵前往黑風谷設伏,待袁逆叛軍進入峽谷,則伏兵齊出截住廝殺,記住,絕不可走漏任何一人!」

    「遵命!」

    曹仁五將鏗然領命,然後轉身疾步離去。

    「雲長。」曹操最後把目光轉向關羽,和聲道,「袁逆率大軍離開壽春之後,城中守軍勢必士氣低落、兵無鬥志,此時雲長可集中兵力猛攻西門,定要搶在呂布、孫堅兩軍之前攻入壽春城內。」關羽昂然應道:「請丞相放心,末將絕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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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16:51 |只看該作者
第280章 屠夫殺馬
日,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

    壽春城緊閉的北門突然洞開,早就在城內等候多時的成軍將士頃刻間洶湧而出,向著北門外的曹軍大營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曹軍大營雖然防備森嚴,可面對成軍將士潮水般的攻勢,勉強抵擋了一陣就紛紛敗下陣來。

    在孫堅、呂布兩軍聞訊前來增援之前,成軍便成功地突破了曹軍大營,然後像一群無頭蒼蠅,向著北方幽黯的曠野亂哄哄地奔湧而去。距離大營不遠處,幽暗的天空下,曹操在郭嘉、荀攸、程等人的簇擁下迎風肅立在一處小土坡上。

    涼風襲面,金戈鐵馬響徹夜空,曹操幽幽地說了一句:「袁術果然突圍了。」

    「報~~」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小土坡,仆地跪倒在曹操面前,喘息道,「叛軍出北門後即兵分兩路,一路往北長驅直入汝南,另一路則折道向南奔著黑風谷去了。」

    「呵呵。」曹操捋鬚長笑道,「果然不出奉孝所料啊。」

    郭嘉微微一笑,神色自然,並未因為曹操的誇讚而有得意之色。

    「雲長。」曹操說完回頭望著關羽,凝聲道,「現在該輪到你攻城了,記住,破城之後定要搶先控制城中的倉縻、工坊,此番袁術倉惶逃走,來不及帶走城中的輜重糧秣,絕不能讓城中叛軍毀了這些軍糧、器械和輜重。」

    「丞相放心吧。」關羽沉聲道,「某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幾乎是同時。壽春東門。

    呂布全裝慣帶,正跨馬肅立在轅門外,呂布身後,三千下沛精兵已經列陣完畢,在夜空下黑壓壓肅立一片,陳宮策馬來到呂布面前,殷切地叮囑道:「主公,破城之後切記要搶先控制城中地倉縻和工坊。絕不能讓城中的糧草輜重落到曹操、孫堅的手中。否則的話。這一仗我軍就撈不到任何好處了。」

    「公台放心。」呂布沉聲道,「壽春城內的糧草輜重本將軍要定了,誰敢和本將軍搶,哼哼,本將軍便要了他的命!」

    壽春城南,孫堅大營。

    五千江東精兵同樣已經列陣以待,徐庶向孫堅道:「主公。曹軍兵多而糧少,破城之後勢必會搶先控制倉縻和工坊,以搶奪城中的糧草輜重,呂布軍也缺糧,只怕也會這麼做,所以我軍就不必與他們搶了。」

    孫策蹙眉道:「難道就這樣便宜了曹操和呂布?」

    「當然不是。」周瑜微微一笑,說道,「曹軍兵多而糧少。而我軍卻是糧多而兵少。軍師的意思,城破之後主公及伯符應當盡量迫降城中地叛軍,這些叛軍可都是揚州地精銳。如果能為主公所用,轉眼之間就能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孫策恍然道:「原來如此!」

    「是啊,這些士兵可都是揚州地精銳啊。」徐庶喟然道,「可惜了,攤上袁術這個窩囊廢,十萬精銳就這樣灰飛煙滅了,唉。」

    ……

    漢獻帝建安七年(194)五月,壽春城被攻破。

    袁術在逃亡廬江的路上遭遇曹軍埋伏,兵敗被殺,建國僅僅幾個月的成國迅速滅亡,整個揚州遂即四分五裂,曹操正準備與孫堅、呂布瓜分揚州,分享戰果時,最讓曹操擔憂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留守許昌的荀彧派人送來八百里急報,馬屠夫親提一萬西涼鐵騎(其實是一萬匹馬,很容易混淆曹軍探馬,造成一萬大軍的假象)進逼許昌!

    ……

    官渡前往許昌的官道上,馬躍正率率五千西涼鐵騎向許昌急進。

    馬躍正策馬疾進時,官道左側地灌木叢裡忽然竄出一頭白毛野豬,挺著兩枚鋒利的獠牙惡狠狠地往馬躍坐騎的腹部拱來,坐騎吃了一驚,猛地人立而起堪堪避過了白毛野豬這致命的一拱,措不及防的馬躍卻從馬背上一頭摔落下來。

    「主公小心!」

    典韋大喝一聲,從背上拔下兩枝笨重的大鐵戟正欲結果了白毛野豬時,寒光一閃,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早已經從白毛野狼的左眼穿入,又從右眼生生透出,典韋驚回頭,身後不遠處句突跨馬肅立,正衝他輕輕頷首。

    「嗷~~」

    白毛野狼昂首發出淒厲地慘嚎,在地上一陣狂癲。

    「唏律律~~」

    馬躍地坐騎再受驚嚇,長嘶一聲掉轉馬頭衝進了官道右側的麥田,眼看就要成熟的小麥頃刻間就被踐踏得一片狼藉,一邊地涼州將士看得目瞪口呆,按照涼州軍團最新的軍規,縱馬踐踏莊稼田禾者~~斬!

    「主公!」

    典韋翻身下馬,將馬躍從地上扶起,馬躍正了正頭上的黃金戰盔,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堪,霍然抬頭向典韋道:「典韋。」

    典韋急拱手道:「末將在。」

    馬躍道:「去,把那匹敗壞涼州軍紀的劣馬給本將軍牽回來。」

    不愧是馬屠夫,就是狡詐,情急之下竟然把帳記到了戰馬頭上!

    「遵命!」

    典韋答應一聲,徒步沿著田梗去追那匹受驚狂奔的戰馬。

    馬躍又把目光轉向身邊的李蒙、王方,沉聲道:「傳令全軍,在前面空地暫時休息,本將軍要當著三軍將士的面斬了那匹劣馬,以正涼州軍規。」

    不到頓飯功夫,典韋便牽回了馬躍的坐騎,而五千涼州將士也已經在空地上集結完畢,馬躍陰沉著臉走到陣前,大聲說道:「涼州軍規,踐踏莊稼田禾者,斬!現在本將軍的坐騎違反了軍規,你們說該怎麼辦?」

    涼州將士面面相覷,沒人敢吭氣。

    一直以來。軍隊的軍規只是用來約束小兵和低層軍官地,高級軍官只要不犯下臨陣脫逃、頂撞上司這樣的大罪,基本上是不會受到懲罰的,至於像馬躍這樣的主君,那更是不受軍規的任何約束。

    涼州將士們鬧不明白,馬屠夫這是要幹什麼?

    迎上涼州將士茫然的眼神,馬躍厲聲道:「今天,本將軍把大伙召集起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一句話:軍規面前不論人畜、不分官銜。一律平等!就算是當今天子觸犯了涼州軍規。也一樣要受到嚴懲!」

    「好!說得好!」賈詡神色清冷,罕見地振臂響應,「軍規面前一律平等!」

    要讓一支軍隊擁有強悍的戰鬥力,無非有兩種辦法。

    一種就是以前馬屠夫採用的野獸激勵法,就是通過人類地慾望來激發將士心中最原始地獸性,從而使人類變得跟野獸一樣殘忍、嗜血、好鬥、不畏死亡!這樣地軍隊擁有難以想像的破壞力,這也是八百流寇凶名昭著的原因。

    另外一種辦法就是依靠嚴厲的軍紀、軍規來約束將士。通過賞罰分明來凝聚軍心、激勵鬥志!依靠賞罰分明以及嚴厲的軍規,也同樣能締造出鐵血之師!氣吞關東六國的秦軍就是最好的明證。

    涼州軍團地軍規才剛剛改變,為了讓三軍將士信服,馬躍身為主君在這種時候尤其需要以身作則。

    馬躍霍然回頭,向典韋道:「典韋,把本將軍的汗血寶馬牽過來。」

    典韋臉上掠過一絲疼惜之色,極不情願地把汗血寶馬牽了過來,馬躍從典韋手中一把奪過馬韁。抬頭厲聲道:「這是本將軍的坐騎。也是匹寶馬,可它也是涼州軍團的戰馬!既然是涼州軍團的戰馬,就必須遵守軍規。今天,它踐踏了麥田,就必須被斬首!」

    三軍將士嘩然,原以為馬躍只是說說,沒想到真要殺了自己的愛駒。

    「典韋,行刑!」

    「可是,主公,它是您的坐騎呀?」

    「本將軍說過,就算是當今天子觸犯了軍規,也要受到懲罰,更何況是本將軍的坐騎,斬了!」

    典韋無奈,高舉大鐵戟狠狠揮落下來,汗血寶馬地馬頭頃刻間齊頸而折,殷紅地鮮血頓時激灑一地,失去了馬頭的馬屍橫倒在地上,仍在不停地抽搐,馬躍有些心痛地轉開頭,接著說道:「本將軍身為汗血寶馬的主人,沒能及時阻止它對麥田地踐踏,也負有連帶責任,著當眾杖擊三十軍棍!」

    典韋失聲道:「主公?」

    馬躍厲聲道:「行刑!」

    典韋無奈,只得從親兵手中接過軍棍,照著馬躍的背部就是狠狠一棍,空地上一片死寂,這一聲悶響清晰地傳進了三軍將士的耳膜,所有的涼州將士都屏住了呼吸,從這一刻開始,新的涼州軍規已經在他們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

    ……

    許昌,相府。

    荀彧正對著案上的地圖苦思對策。

    早在半個月前,荀彧便接到了馬屠夫出兵的消息。那時候,馬屠夫龐大的船隊才剛剛駛出新豐港,順著黃河水道浩浩蕩蕩地向東挺進,洛陽守將夏候惇及荀彧安置在黃河南岸的細作同時發現了涼州軍的動向。

    事實上,打一開始馬屠夫就沒有打算要隱匿形跡,這次出兵許昌的目的就是為了迫使曹操從淮南退兵,僅此而已,既然是為了迫使曹操從淮南退兵,那自然是把聲勢造得越大越好,又怎麼可能隱匿形跡呢?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荀彧霍然抬頭,四道年輕的身影魚貫步入相府大廳,卻是曹操長子曹昂及從子曹休、曹安、曹民(死於宛城之戰的曹安民其實是兩個人,曹安、曹民,因為三國時期單名為貴、雙名為賤,曹家是官宦之家,不可能使用雙名),曹操在出征淮南之前剛剛給曹昂行了冠禮,並被委以留守重任,協助荀彧守衛許昌。

    「荀彧先生。」性子剛烈的曹休疾步走到案前,大聲說道,「探子回報,馬屠夫的大軍已經進至中牟以北五十里,距離許昌也不過三百里了!如果涼州叛軍快馬奔襲的話,要不了兩天就會出現在許昌城下了。」

    「哦?」荀彧臉色一變,沉聲道。「涼州叛軍來得好快啊!」

    「荀彧先生,事急矣!」曹昂道,「父親遠在淮南,元讓叔父又在洛陽,可謂遠水難救近火,許昌城中又只有兵甲五千,死守怕是守不住的,主動出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軍應主動出擊。在中牟、長社一帶阻擊叛軍。叛軍不知我軍虛實。未必就敢長驅南下,如此,方可保許昌無憂。」

    荀彧臉泛苦笑。

    穎川平原一馬平川,從官渡到許昌根本就無險可守,馬屠夫地涼州叛軍根本沒必要在中牟、長社與曹軍糾纏。更何況,馬屠夫最擅長的就是長途奔襲和避實擊實,等曹軍在中牟、長社擺開了架勢要與涼州叛軍決戰時。馬屠夫卻早已經殺到許昌城下了。

    「少將軍。」荀彧勸道,「馬屠夫狡詐如狐,連主公都吃過他的大虧,你我還應謹慎為妙,且不可輕舉妄動啊。以在下看,只要我們能夠守住許昌半個月,主公、元讓將軍便能率領大軍從淮南、洛陽回師許昌,涼州叛軍便不足為慮了。」

    曹休年輕。未曾領教過馬屠夫的厲害。不以為然道:「荀彧先生畏馬屠夫如虎,末將卻不怕他!西涼鐵騎又如何,末將視之卻如土雞瓦犬!先生只需給末將三千精兵。誓破涼州叛軍於中牟、長社!」

    曹休是曹族子弟年輕一輩中的佼

    從小弓馬嫻熟,又好讀兵書,可謂文武雙全,連曹操他為曹家的千里駒,不過也正因為此,才養成了曹休目空一切的傲氣,渾然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裡。

    「對,子烈說得對!別人怕他馬屠夫,我們曹家子弟可不怕他!」

    曹休話音方落,曹安、曹民紛紛出言附和,荀彧急得連連色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這四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憋了半天,荀彧只得祭出曹操臨出征前賜下地佩劍,肅然道:「丞相佩劍在此,誰也不許擅自出兵!」

    ……

    壽春。

    夜已經深了,可曹操地中軍大帳裡卻是***通明,揚州戰事未平,許昌烽煙又起,馬屠夫親提一萬鐵騎來襲,曹操深感不安,正召集荀攸、郭嘉、程、曹仁、曹洪、曹純等文武心腹緊急商議應對之策。

    曹操正面臨艱難地抉擇。

    是立即提大軍回師許昌?

    還是按兵不動,待淮南局勢平穩之後再回師?

    壽春雖然攻破了,袁術也已經兵敗身亡,可整個廬江已經分為三塊,南部的歷陽、合、浚道、阜陵、全椒諸城控制在孫堅手中,東北部的西曲陽、鍾離、陰陵、東城控制在呂布手中,只有廬江北部的下蔡、平阿、當塗、義成控制在曹操手中。

    曹操雖是漢相,可要讓呂布、孫堅交出城池,卻也不是那麼簡單,攻打壽春時,曹操之所以嚴令關羽搶先佔領倉縻、工坊,就是想扼住孫堅、呂布兩軍的咽喉,以壽春城內的大量糧草輜重來換取孫堅、呂布佔領的城池。

    遵照討伐袁術前達成地默契,孫堅、呂布已經同意進行交換。

    可問題又來了,如果進行交換那麼接收城池、軍隊換防、肅清殘敵、整頓治安、任免官吏等等工作的展開勢必需要一段時間,如果孫堅、呂布故意拖延,時間就更加難以估計,在這段時間內,兩萬大軍將泥綽深陷、寸步難行。

    如果現在回師許昌,廬江就會完全被孫堅、呂布所瓜分,等擊退了馬屠夫,孫堅、呂布也在廬江站穩了腳跟,曹操再想奪回就難如登天了,如此一來,曹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進行的這場討袁之戰,就徹頭徹尾地成了替人作嫁衣裳。

    如果按兵不動,曹操又實在放心不下許昌。

    若換了別人領軍來討,有荀彧坐陣許昌可謂安如泰山,可如果是馬屠夫親率大軍來攻,那就另當別論了!馬屠夫的凶殘和狡詐是出了名的,連曹操都難免在他手下吃虧,荀彧雖然智計過人,卻終究欠缺些臨陣決斷和氣魄,對上馬屠夫肯定要吃大虧!

    萬一許昌有個閃失,後果將不堪設想,無論如何曹操都不敢冒這個風險,兩相權衡取其輕,猶豫再三,曹操還是決定回師許昌。

    「唉,沒想到馬屠夫竟敢以身犯險,親提大軍奔襲許昌!」曹操長歎一聲,黯然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只能回師許昌了。」

    郭嘉、荀攸、程等人盡皆神色落寞,三人縱然智計絕世,此時卻也無法改變曹軍左右為難的局面,盤踞西北的馬屠夫就像一柄懸在曹操脖子上的利劍,無論曹操想做什麼,隨時都得提防這柄利劍會突然斬落下來。

    現在,討袁之戰才剛剛結束,正是消化戰果地時候,這柄劍就斬發下來。馬屠夫選在這個時候出兵許昌,用心昭然若揭,就是要讓曹操竹籃打水一場空。枉自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可到頭來卻一無所獲。

    「就這麼退兵了?」曹洪不甘心地嘟嚷道,「那壽春和淮南怎麼辦?就這樣讓給孫堅和呂布了?還有三萬多揚州俘虜又該怎麼辦?那可都是些老兵啊,如果能夠招降過來,不需要怎麼訓練就是一支精兵啊。」

    曹操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曹仁身上,沉聲道:「子孝。」

    曹仁急上前一步,回應道:「主公。」

    曹操道:「本相給你留下兩千~~哦不,三千軍隊!務必要守住壽春和下蔡、平阿、當塗、義成這五座城池,那三萬揚州戰俘不可釋放,而且要分開關押,每處大營最多關押三千名戰俘,否則恐有暴亂之憂。」

    曹仁肅然道:「請主公放心,末將理會得。」

    「嗯。」曹操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霍然道,「其餘諸將各率本部精兵,明日一早拔營、回師許昌。」

    ……

    中牟城北五十里,涼州大營。

    李肅急步走進馬躍地中軍大帳時,見馬躍正與賈詡議事,便慌忙拱手作揖恭聲道:「參見主公,參見軍師。」

    「子嚴不必多禮。」馬躍肅手道,「許昌可有消息傳來?」

    「回主公的話。」李肅恭聲道,「據潛伏在許昌城內的細作傳回地消息,曹操、夏侯惇正同時率兵回援許昌,夏侯惇的大軍大概十天之內能趕到許昌,曹操的大軍最快也要二十天才能回到許昌。」

    「哦?夏侯惇也準備回援許昌?」馬躍微微一笑,嘴角霎時綻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問李肅道,「可曾探清夏侯惇帶了多少軍隊回援許昌?」

    李肅道:「尚未探清。」

    馬躍道:「多派探馬,三天之內弄清楚夏侯惇帶了多少軍隊回援許昌。」

    「遵命。」

    李肅抱拳領命,轉身離去。

    「嘿嘿。」馬屠夫森冷一笑,向賈詡,「文和,看來這次穎川之行不必空手而回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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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17:08 |只看該作者
第281章 曹操會來嗎?
詡低聲道:「主公的意思,是趁機幹掉夏侯惇?」

    馬躍沉聲道:「文和覺得呢?」

    賈詡道:「夏侯惇是曹操麾下頭號大將,又是其宗族親信,在曹軍中的威信僅次於曹操之下,如果能把夏侯惇幹掉,就好比斬斷了曹操的左臂右膀,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夏侯惇能征善戰,是員沙場宿將啊,要幹掉他只怕不太容易呀。」

    馬躍咧嘴一笑,森然道:「正是因為幹掉夏侯惇不容易,才要把他幹掉!」

    馬躍這話乍一聽顯得有些矛盾,可賈詡聽了卻是深以為然,如果能趁此機會幹掉夏侯惇,那對曹軍的軍心、士氣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從此以後,曹軍在面對涼州軍團的進攻時,未戰便已在心理上處於劣勢。

    馬躍道:「留守洛陽的曹軍大約在一萬左右,夏侯惇勢必要留下相當的兵力鎮守洛陽,因此回援許昌的兵力不會超過八千,但也不會少於六千!這支軍隊應該是新兵,論戰鬥力肯定不如以前那支曹軍精銳。」

    「沒錯。」賈詡接著說道,「這樣一支軍隊如果與我軍在野外遭遇,借助有利地形搶先結陣還能勉強自保,可如果要強行突圍的話,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條!所以,我軍只要找到一處恰當的戰場,就能把夏侯惇和他手下的這支援軍活活困死!」

    「文和你看。」馬躍刷地將地圖在案上攤開,手指穎川方位說道。「這裡是許昌,這裡是洛陽,中間是虎牢關和已經廢棄的水關,夏侯惇回援許昌勢必要經過這裡,待夏侯惇所部踏入水關時,我軍突然殺出、擺開大舉進攻地架勢,夏侯惇措手不及,肯定會憑借水關廢棄的城寨結陣自保。」

    「哦?」賈詡凝聲道。「主公的意思。是把夏侯惇部逼進廢棄的水關?」

    「對。把夏侯惇逼入水關!」馬躍沉聲道,「去年擄掠關東青壯的時候,本將軍曾經到過水關,水關的城牆大部份已經垮塌,只有靠近官道右側的部份還算完整,夏侯惇如果想結陣自保,就必須縮進右側還算完整的城牆之內。如此一來,整條官道就讓了出來,我軍騎兵可以輕易穿過,從兩端將夏侯部徹底困死!」

    「好一招請君入甕,主公用兵當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賈詡擊節讚道,「夏侯惇部一旦縮進了水關,就像耗子進了洞再想逃出來那可就難了,呵呵。」

    馬躍嘿嘿一笑。抬頭疾聲道:「典韋何在?」

    「末將在此!」炸雷般地回應聲中。典韋鐵塔般地身影出現在大帳之外,厲聲道,「主公有何吩咐?」

    馬躍疾聲道:「傳令全軍改變行軍方向。向水關方向急進!」

    「遵命!」

    典韋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

    水關。

    十八路關東諸侯討董卓時,袁紹採納了田豐之計水淹水關,董卓地五萬涼州鐵騎轉眼間成了水中魚蝦,不可半個穎川郡的百姓也遭了池魚之殃,水以東方圓兩百里成了一片澤國,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此戰之後,穎川郡的人口便從一百餘萬銳減到了不足五十萬。

    緊接著又是二十三路聯軍討馬之戰,然後又是馬屠夫對關東青壯的大肆擄掠,穎川郡的人口更是銳減到了僅剩十餘萬人,這十餘萬人大多分佈在許昌、陽翟、穎陽等幾座大城市裡,水關以東兩百里幾成不毛之地。

    不過此時,水關的官道上卻是煙塵滾滾,夏侯惇的八千大軍正向許昌方向疾進。

    夏侯惇身披黝黑地鐵甲,手持粗如兒臂的大鐵矛,跨馬行進在軍隊的最前面,倏忽之間,水關廢棄的城廓躍入了眼簾,夏侯惇心頭忽然掠過一絲冷意,多年沙場博命的直覺告訴夏侯惇,這座廢棄的關城外似乎隱藏著莫名的危險。

    「停止前進!」

    夏侯惇霍然高舉鐵矛,身後的傳令兵霎時四散而去,將軍令迅速傳達下去,洶洶而進地大軍很快便停止了前進地步伐,很快便有十數員曹軍將校策馬圍了上來,詢問夏侯惇道:「將軍,出什麼事了,為何停止前進?」

    「事情有些古怪!」夏侯惇手搭涼篷往廢棄的水關張望了片刻,沉聲道,「水關一帶雖說已成不毛之地,可這條官道卻是洛陽通往穎川的必經之路,怎麼說都應該有行人過往才是,可這三天來,我軍連只耗子都沒遇上。」

    曹軍將校紛紛色變,讓夏侯惇這麼一說才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這只有一種可能!」夏侯惇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道,「那就是有人截斷了這條官道!」

    「將軍是說西涼叛軍?」曹軍將校紛紛失聲道,「西涼叛軍截斷了官道?」

    「對,是西涼叛軍!」夏侯惇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們就在附近,本將軍已經聞到了他們身上鎧甲地鐵銹味!」

    ……

    水關以東。

    官道右側有一道土坡,土坡上長有茂密的樹木,馬躍、賈詡、典韋、李肅等人就躲在樹木的陰影裡,冷冰冰地打量著千步之外的曹軍。

    「怎麼回事?」李肅忽然叫了起來,「曹軍怎麼停住不走了?」

    「厲害啊,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馬躍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莫名的冷意,冷冰冰地說道,「不愧是曹操麾下頭號大將,夏侯惇能有今日聲望,並非只是靠著與曹操的親戚!」

    「是啊。」賈詡亦凜然點頭道,「竟能憑著直覺判斷出我軍的存在,地確厲害!」

    「只有身經百戰、九死餘生的老兵。才會對危險擁有敏銳的嗅覺!」馬躍狠狠一掌拍在身邊的一顆枯木上,狠聲道,「夏侯惇這廝如此難纏,那就越發留他不得了!這一戰,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幹掉。」

    「可問題是~~」李肅不無擔憂地問道,「夏侯惇既然已經識破了我軍的埋伏,他還會上當嗎?」

    「當然!」馬躍冷然道,「因為夏侯惇別無選擇!」

    「嗯?」李肅悚然道。「夏侯惇別無選擇?」

    「不錯。」賈詡接著說道。「因為我軍並未指望依靠伏擊打敗夏侯惇!」

    的確。從一開始馬躍就沒有打算靠伏擊來打敗夏侯惇,如果夏侯惇如此容易中埋伏,那他就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了!當然,話又說回來,如果能靠伏擊解決掉夏侯惇,那是再好不過了,這本來就是兩可的選擇。A計劃不行,那就只能執行.

    馬躍地B計劃,

    「典韋。」馬躍霍然回首,向典韋道,「吹號,全軍出擊!」

    「嗚嗚嗚~~」

    倏忽之間,悠遠綿長地號角聲便從廢棄的水關前沉沉響起,號角聲中。整整四千騎西涼鐵騎從官道兩側的密林裡洶湧而出。先進至寬闊的官道列成黑壓壓的騎兵方陣,然後分出一半向著前方的曹軍席捲而來。

    ……

    水關前。

    夏侯惇冷然道:「果然不出本將軍所料,前面有叛軍埋伏!」

    「將軍。現在怎麼辦?」

    夏侯惇身後的曹軍將校紛紛問道。

    「慌什麼!?」夏侯惇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這群將領一眼,厲聲道,「傳令全軍,退進官道右側還算完整地關牆內,憑借有利的地形阻擋涼州叛軍的進攻,櫓盾兵突前,長槍兵隨後,弓箭兵在側後實施弓箭壓制,絕不能讓叛軍衝到陣前。」

    「遵命。」

    「遵命。」

    「遵命。」

    各軍司馬紛紛領命而去,八千曹軍迅速開始行動起來,一邊撤入官道右側還算完整的關牆內,一邊緊張地開始堆砌磚石鹿角,製造阻擋騎兵突擊的障礙,同時櫓盾兵、長槍兵、弓箭手也各就各位,準備迎接西涼鐵騎的進攻。

    不過,出乎曹軍意料之外的是,西涼鐵騎只是從曹軍陣前斜切而過,並未發起進攻,甚至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越過曹軍百步之遙後又勒轉馬頭,沿著山腳繞了個大圈,再次面對曹軍,然後開始遠遠監視。

    那感覺,就像一群狼守在遠處,冷冰冰地監視著不遠處地獵物。

    看到涼州鐵騎如此奇怪地舉動,夏侯惇心頭一凜,突然間意識到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頓時大叫一聲道:「哎呀,不好!」

    「怎麼了,將軍?」

    身邊的將領紛紛圍了過來,狐疑地望著夏侯惇。

    「中計了!」夏侯惇頓足長歎道,「中了涼州叛軍地困守之計了,嘿!」

    ……

    遠處,小山坡上。

    「好。」馬躍擊節道,「總算是困住夏侯惇這頭猛虎了,傳令李蒙,把四千鐵騎分為四隊,輪流對曹軍實行監視,曹軍但有風吹草動即吹號示警,再令句突率五百輕騎散佈到穎川平原上去,嚴密監視穎川曹軍的動向。」

    「報~~」馬躍話音方落,忽有快馬從官道上疾馳而來,一直縱馬衝上土坡才勒住馬步,疾聲道,「王方將軍急報。」

    馬躍道:「講!」

    「王方將軍已經將黃河大堤掘穿大半,只要鑿穿最後一層堤壩,便能放水淹關了!」

    「嗯,知道了!」馬躍沉聲道,「回告王方將軍,沒有本將軍的軍令,嚴禁鑿堤放水,同時派兵巡邏黃河南岸,謹防曹軍在附近掘堤放水!」

    馬躍不能不防。

    曹操心狠手辣,是個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主。

    夏侯惇雖然是曹操手下的頭號親信,可曹操是否會親提大軍前來解救還是個未知數,萬一曹操不派兵來救,反而偷偷派人把黃河大堤鑿穿了,把馬屠夫和夏侯惇一併淹死在水關的廢墟裡,那可就冤大了。

    「遵命。」

    傳令兵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主公。」李肅有些擔憂地湊了過來,低聲問道,「眼下已經把夏侯惇的七、八千大軍圍在了水關,何不立即決堤放水呢?常言道夜長夢多啊,更何況我軍只攜帶了半個月地乾糧,時間拖延太久,對我軍不利啊。」

    「不急,現在還不到時候。」馬躍冷然道。「至於軍糧。句突的五百輕騎會解決的。」

    李肅不解道:「主公還在等什麼呢?」

    馬躍不答。賈詡接過話題說道:「主公在等曹操!」

    「曹操?」李肅凜然道,「曹操會來嗎?」

    ……

    許昌。

    大軍距離許昌還有十日行程,曹操便率領五百輕騎晝夜兼程返回了許昌,留守許昌的荀彧以及曹昂、曹休、曹安、曹民等曹家宗族子弟急忙把曹操以及隨行返回的郭嘉、荀攸、程、關羽等人迎入相府。

    「文若。」曹操不及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問荀彧道,「馬屠夫的叛軍今在何處?」

    荀彧道:「十日前,馬屠夫的叛軍進至中牟以北五十里處。然後便失去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西涼叛軍必定在水關、陽、之間地這片狹長區域之內,以在下估計,馬屠夫很可能是去陽或者水關截擊元讓將軍去了。」

    「嗯。」曹操蹙眉道,「元讓地大軍可有消息傳回?」

    荀彧道:「已經十日未曾有消息傳回。」

    「壞了!」曹操臉色一變,失聲道,「元讓地大軍定是讓馬屠夫的叛軍堵在路上了!」

    荀彧道:「元讓將軍麾下有八千軍隊。就算被馬屠夫堵在半路。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怕就怕元讓是被馬屠夫堵在水關啊!」曹操神色越發陰沉,低聲道,「馬屠夫如果效仿袁紹。掘開黃河大堤水淹水關,那元讓可就凶多吉少了。」

    「報~~」曹操話音方落,忽有小校渾身浴血、疾步闖入大廳,氣喘吁吁地喊道,「丞相,夏侯將軍急報!」

    「嗯?」曹操急踏前一步,疾聲道,「快講!」

    小校劇烈地喘息兩聲,乾澀地說道:「夏候將軍及麾下八千大軍現在正被西涼叛軍困在水關內,西涼叛軍窺伺於側,我軍突圍無力,隨軍攜帶的軍糧眼看就要吃光了,懇請丞相速發援軍接應,否則大事休矣。」

    曹操臉色一變,急問道:「元讓被困多少天了?」

    小校慘然道:「已經足足七日!」

    「七日?」曹操霍然回首,與郭嘉交換了一記眼神,有莫名的冷色從眼角深處一掠而逝,然後向那小校道,「行了,本相已經知道了,明日便派譴援軍前往水關接應元讓的大軍,你也下去休息吧。」

    「多謝丞相。」

    小校抱拳一揖,轉身離去。

    曹操望著大廳中的屏風發了會呆,突然抽出青虹劍一劍斬落下來,將屏風前的桌案斬為兩截,擺在桌案上地紙、硯、筆、墨頓時散落一地,荀彧、荀攸、程、關羽、曹昂、曹休等人面面相覷,卻無人敢上前勸慰。

    「唉~~」良久,曹操始長歎一聲,幽幽說道,「馬屠夫一日不除,本相食不知味、睡難安寢矣……」

    說罷,曹操即負手揚長而去,不再理會廳中眾人。

    曹操的身影漸行漸遠,郭嘉的臉色卻變得一片寒涼,悄然走到關羽身邊,低聲道:「關羽將軍,借一步說話。」

    關羽神色一動,跟著郭嘉來到相府偏廳,問道:「軍師有何吩咐?」

    郭嘉輕歎道:「將軍的五百校刀手,是否仍在許昌城內?」

    關羽道:「正是。」

    「這便是了。」郭嘉道,「煩請將軍率領五百校刀手走一趟水關。」

    「水關?」關羽臉色一變,冷然道,「去接應元讓將軍?只有關某的五百校刀手?」

    「當然不是。」郭嘉道,「將軍此去水關並非為了接應元讓將軍,而是為了掘開黃河大堤,水淹水關!」

    「水淹水關!?」關羽失聲道,「那元讓將軍的八千大軍怎麼辦?」

    郭嘉的神色霎時變得無比清冷,沉聲道:「所以,這件事情必須煩勞將軍去做,因為換了別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下手決堤!元讓將軍畢竟是丞相麾下地首席大將啊,一直以來,都被丞相倚之為左臂右膀,在軍中也素有威望……」

    「明白了。」關羽沉聲道,「不過關某冒昧地問一句,這是丞相地意思,還是軍師擅做主張?」

    「總有一些事情,丞相想做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下不了決心,這種時候,我們做屬下的就應該挺身而出替丞相效勞了。」郭嘉說此一頓,語氣陡然變得無比低沉,接著說道,「馬屠夫對丞相地威脅,將軍再清楚不過,如果能夠除掉馬屠夫,無論花再大的代價那是值得的,將軍以為呢?」

    關羽的丹鳳眼赫然睜大,直直地盯著郭嘉,好半晌才默然點了點頭,沉聲道:「為了報答丞相的收容之恩,關某願背這個黑鍋。」

    「不。」郭嘉搖頭道,「在下不會讓關將軍背這個黑鍋的,等將軍率領五百校刀手出發之後,本軍師便會向丞相說明原委,一切後果都由在下獨力承擔,將軍只不過是奉了在下軍令行事罷了。」

    關羽沉聲道:「如此,就請軍師下令吧。」

    「好。」郭嘉點頭道,「將軍的五百校刀手可乘快馬從許昌出發,但不可向西直行,因為從水關到許昌一帶,勢必已經遍佈馬屠夫的探馬游騎,如果走這條路難免會暴露行蹤,行蹤一旦暴露,勢必會驚動馬屠夫,那就功虧一簣了。」

    關羽道:「那該怎麼走?」

    郭嘉道:「將軍可出許昌往北,晝夜兼程趕赴官渡港以東三十里的楓林渡,然後從楓林渡設法渡過黃河。馬屠夫的錦帆水軍橫行黃河已久,到了晚上未必會派船隻巡遊江面,將軍有很大的機會渡過黃河北上。」

    「然後呢?」

    「然後順著黃河北岸一直向西,馬屠夫不可能在黃河北岸也派譴探馬游騎,如此一來,將軍的五百校刀手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至水關一帶河道,抵達之後立即伐木做筏,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渡過黃河抵達南岸,然後~~」

    郭嘉說此一頓,做了個掘堤放水的手勢。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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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7:45:53 |只看該作者
第282章 馬屠夫,你的死期到了!
府,南書房。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將曹操從沉思中驚醒,霍然回頭,郭嘉已經悄然而入。

    「主公,關羽將軍已經率領五百校刀手出發了?」

    曹操瘦削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眸子裡隱隱掠過一絲痛色,但是很快就被冷漠的決然所替代,大丈夫處世當殺伐決斷,當心狠手辣,又豈能效那婦人之仁、兒女情長?他日元讓泉下有知,當會原諒今日之決斷。

    深深地吸了口氣,曹操問道:「雲長走的是哪條道?」

    「主公放心。」郭嘉道,「關羽將軍走的是黃河北路,諒能躲過馬屠夫的探馬游騎。」

    「唔,如此甚好。」曹操凝思片刻,切齒道,「還有一事奉孝需謹記,馬屠夫狡詐殊異常人,我軍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主公放心。」郭嘉道,「馬屠夫若僥倖躲過水淹之厄,必會倉惶投奔官渡港,借助水軍之助逃回關中,在下已命藏霸、於禁兩位將軍領軍三千星夜奔襲官渡港!這一次,馬屠夫就算不死也要讓他脫層皮。」

    「唉~~」曹操輕歎一聲,向郭嘉道,「奉孝,此戰之後可派人將元讓的長子楙從郡老家接來許昌,本相當視如己出、悉心撫養。」

    郭嘉道:「嘉領命。」

    ……

    水關往北十里,黃河南岸。

    黃河大堤已經被鑿開了一道大缺口,只剩最後薄薄的一層堤壩。壩內濁浪滔天,一波接一波地洪峰猛烈地撞在堤壩上,將壩外支撐的木樁撞得微微晃動,那情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轟然垮塌。

    王方的五百涼州兵就守衛在缺口不遠處,只等馬躍一聲令下便決堤洩洪!

    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王方正率領數十騎涼州輕騎沿著南岸大堤巡邏,河水奔流的嘩嘩聲掩蓋了世間的一切聲響。熊熊燃燒的羊脂火把也僅能照亮周圍十幾步遠的空間。這樣的黑夜。幾十步以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了。

    「嘩嘩嘩~~」

    黃河地水浪一波接一波拍打著南岸大堤,發出有節奏地拍擊聲。

    「不對!」雖然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可警覺地王方還是從水浪拍擊大堤的聲響中聽出了一絲異樣,策馬回頭向身後的兩名親兵道,「你們兩個。下馬去看看,水浪拍擊大堤的聲音有些不對頭。」

    「遵命,將軍。」

    兩名士兵翻身下馬,持著火把往大堤內沿走去。

    還沒到大堤內沿,兩名士兵便突然大叫起來:「什麼人……呃啊!」

    「咻咻!」

    夜空下有兩枝利箭掠過,霎時射穿了兩名士兵的咽喉,那淒厲的慘嚎聲便嘎然而止,兩名涼州兵手中的火把掉落下來。撞在地上暴起一片閃耀地火花。藉著火光,王方驚恐地發現,無數黑壓壓的身影正從河面衝上了南岸大堤。

    「不好。敵襲!」王方大吃一驚,厲聲長嗥起來,「你們兩個立即前去稟報主公,其餘的弟兄,隨本將軍來,把這些卑鄙的偷襲者趕到河裡餵魚~~殺呀!」

    「殺殺殺~~」

    數十騎涼州騎兵追隨王方身後,悍不畏死地迎向了前方黑壓壓的未知敵軍,不遠處缺口旁邊的棲營地,另外四百餘騎涼州兵也紛紛從睡夢中驚醒,本就未曾卸甲的士兵們迅速翻身上馬,策馬趕來助戰。

    轉眼之間,王方率領的數十騎涼州騎兵便衝進了黑壓壓地敵軍中間。

    「喝!」

    王方大喝一聲,手起一刀將擋在面前地一道黑影連人帶刀劈成兩半,滾燙的熱血霎時濺了王方滿頭滿臉,當那濃重的血腥味沁入鼻際,王方地表情立刻變得猙獰起來,明亮的黑眸在火光的照耀下已經變得赤紅。

    「霍霍!」

    寒光閃爍,兩柄長刀貼地飛斬而至,專砍馬腳,王方嗔目如裂,猛地一勒馬韁,胯下的坐騎頓時人立而起,堪堪避過致命的砍擊,兩名敵軍一刀落空正欲閃身後退時,戰馬的兩隻鐵蹄早已經凌空踏落,惡狠狠地蹬在他們的腦門上。

    「噗噗!」

    兩聲悶響,腦槳和著血水四溢,偷襲者的頭顱已經像西瓜般碎裂開來。

    「唏律律~~」

    淒厲的戰馬悲嘶聲從身後綿綿不息地響起,王方驚回首,只見追隨身後的涼州騎兵已經連續不斷地倒了下來,這些士兵雖然也是百戰老兵,可他們的騎術卻不可能和王方一樣高明,終究沒能避過關羽校刀手的劈砍。

    「老子跟你們拼了!」王方手中長刀高高揚起,恰有一道雄偉的身影迎面疾奔而至,便大喝一聲猛劈而下,「去死吧~~」

    「咣!」

    「螢火之光也配與皓月爭輝?」

    一聲激烈的金鐵交鳴聲響過,王方頓感雙臂酸麻欲死,手中的長刀再把持不住早已經脫手飛去,旋即有一把冷漠的聲音響過耳畔,再下一刻,一道淡淡的寒光掠過自己的頸項,王方便感到自己整個飄了起來~~

    突然之間,王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還留在地上,那一具失去了頭顱的軀體,激血正如噴泉般從斷頸處噴湧而出,下一刻,令人窒息的冰寒伴隨著沉沉的黑暗襲來,將王方的意識徹底吞噬。

    「嗷哈!」

    關羽一刀斬了王方,旋即又大吼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青龍從大堤上翻滾而過,刀光閃耀間,涼州兵頓如波分浪裂

    人能攖其鋒!眼見主將如此驍勇,五百校刀手士氣大州騎兵,卻因為王方的戰死而士氣低落。

    不到頓飯功夫,涼州兵便兵敗如山倒。從黃河大堤上潰敗下來。

    「停止追擊!」夜空下,關羽霍然高舉青龍偃月刀,厲聲長嗥道,「決堤放水!」

    ……

    水關。

    夏侯惇地八千大軍被困在這裡已經十數日,可許昌方向卻還是毫無動靜!句突的探馬每隔半個時辰便會將整個穎川平原的動靜送到馬躍面前,至少到目前為止,穎川的曹軍還沒有任何動靜。

    馬躍漸漸地不耐起來。

    「文和。」馬躍把目光投向賈詡,沉聲說道。「算算時間。曹操的大軍應該已經回到許昌了。夏侯惇派去許昌求援的使者,我們也放行了,為何曹軍至今還無動靜?難道說曹操不準備救援夏侯惇了?」

    「主公,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賈詡道,「曹操很可能在醞釀什麼陰謀!」

    「陰謀?」馬躍冷然道,「曹操能有什麼陰謀?」

    李肅忽然道:「主公,曹操會不會派兵決堤。把我們和夏侯惇一塊淹了?」

    「有這個可能!」馬躍冷然道,「曹操心狠手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不過整個穎川平原都遍佈著我軍的探馬,黃河沿岸又有王方地騎兵在巡邏,曹軍地一舉一動都難逃我軍法眼,又怎麼過來決堤?難道變成鳥人從天上飛過來不成?」

    「那~~」李肅眼珠一轉,接著說道,「曹操會不會正在調兵譴將、準備攻打官渡港?官渡港可是我軍退回關中地唯一通道。如果被曹軍攻克。就算我軍能夠消滅夏侯惇,那也回不去關中了。」

    「攻打官渡港?」馬躍冷然道,「曹操若真敢攻打官渡。本將軍可真是求之不得!」

    李肅道:「這是為何?」

    馬躍道:「如果曹操真敢攻打官渡港,本將軍正好可以放水淹了夏侯惇,然後回師官渡港,與甘寧裡外夾擊,曹軍焉能不敗?」

    「報~~」馬躍話音方落,忽有涼州騎兵從夜空下疾馳而來,厲聲長嗥道,「王方將軍急報!」

    「嗯,王方?」馬躍心頭一跳,與賈詡交換了一記眼神,沉聲道,「快講!」

    「我軍正在黃河大堤上巡邏時,突然遭到敵襲,王方將軍令小人火速前來稟報主公!」

    「敵襲!有多少敵軍?」

    「不清楚!」

    「是否曹軍?」

    「不清楚。」

    「從哪裡來的總該知道吧?不會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似乎是從河北渡河過來的。」

    「什麼,河北來的?」馬躍大吃一驚,失聲道,「莫非是袁紹的軍隊?袁紹這廝怎麼和曹操搞一塊去了?曹操可是剛剛宰了他的兄弟啊。」

    「啊呀,不好!」

    賈詡突然大叫起來。

    馬躍凜然問道:「文和,怎麼了?」

    「主公,這裡危險!」賈詡急聲道,「可速速召集軍隊,立即離開這兒,盡快轉移到官道兩側地高地上,快!」

    「你是說~~」馬躍聞言悚然一驚,霍然跳了起來,厲聲大喝道,「典韋,典韋何在?」

    「末將在此。」典韋的身影霍然出現,厲聲道,「主公有何吩咐?」

    馬躍厲聲道:「傳令三軍,立即轉移到官道兩側的高地上去,快~~」

    「轟轟轟~~」

    馬躍話音方落,北方幽暗的夜空下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倏忽之間,連腳下的地面都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馬躍的身形猛地一頓,整個人如遭雷噬,臉色頃刻間變得一片煞白,該死的王方,連一段大堤都守不住,回頭本將軍定要剝了你地皮!

    ……

    水關,廢棄地城寨內。

    夏侯惇被巨大的騷亂聲所驚醒,霍然翻身坐起,厲聲喝問道:「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將軍你看!」有親兵手指前方,大聲道,「涼州兵已經亂了套了,好像受到了襲擊!」

    「哦?」夏侯惇神色一動,凝聲道,「難道是主公的援軍到了?」

    不過很快,夏侯惇便發現情形有些不對,藉著火光,夏侯惇發現涼州兵雖然已經陣腳大亂,亂哄哄地向著官道兩側地山頭上策馬狂奔。可四下裡並未聽見殺伐之聲,換句話說涼州兵似乎不是因為遭遇偷襲而潰亂,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嘩啦啦~~」

    堆放在夏侯惇面前地一堆檑石突然間毫無徵兆地散落下來,然後腳下的地面也開始輕微地顫動起來,夏侯惇臉色一變,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大叫道:「不好,是洪水。該死的馬屠夫掘開了黃河大堤!」

    「將軍。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夏侯惇四下一掃。發現曹軍所在的城寨地勢最低,而前後地勢稍高,可前方已經被涼州兵佔據,洪水也正是從這個方向襲來,而後面又是峽谷,兩側都是絕壁就算逃了進去也難免被洪水追上淹沒。

    就這麼一擔耽擱,洶湧的洪水已經裂地襲來。夏侯惇驚回頭,只見一道巨大的浪頭正向著廢棄的城寨惡狠狠地砸落下來。

    「快!」夏侯惇厲聲大喝道,「快找地方躲起來,快~~」

    曹軍發一聲喊,四散而逃。

    「嘩啦啦~~」

    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城寨被洶湧地洪水輕易摧毀,一

    地檑木將夏侯惇重重地打翻在地,還沒等夏侯惇爬地濁浪已經挾帶著毀天滅地的聲勢惡狠狠地砸落下來。頃刻間便將夏侯惇和身邊的百餘名親兵淹沒。

    ……

    官渡港。

    這天早晨。甘寧正在水軍大寨裡飲酒時,忽見江夏賊陳虎疾步進了大寨,急聲道:「將軍。官渡港以南二十里發現曹軍!」

    「嗯?」甘寧霍然坐直身軀,沉聲道,「有多少曹軍?」

    陳虎道:「大概三千人。」

    甘寧道:「只有三千人?」

    陳虎道:「將軍,是否分兵迎敵?」

    「不行。」甘寧斷然道,「主公臨行前有過吩咐,官渡港關乎五千西涼鐵騎的生死存亡,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擊退三千曹軍事小,萬一中了曹操詭計丟了官渡港,讓主公的五千西涼鐵騎無路可逃那那就誤了大事了。」

    陳虎道:「明白了。」

    甘寧道:「傳令全軍,加強戒備,哦,對了,同時也要加強對黃河水面的巡邏,千萬不要讓曹軍從背後竄了出來。」

    「遵命。」

    陳虎鏗然抱拳,領命而去。

    ……

    官渡港以南二十里

    於禁、藏霸正率領三千曹軍往北疾行,鐵甲滾滾、煙塵漫卷。

    「報~~」

    忽有快馬從前方疾馳而回。

    於禁、藏霸神情一振,急迎上前來,喝問道:「官渡港可有異動?」

    「回稟兩位將軍,官渡港並無異動!」

    「呵呵。」於禁、藏霸相視一笑,朗聲道,「果然不出軍師所料,甘寧水軍只堅守不出。」

    ……

    水關外。

    「呵~~呵欠!呵欠呵欠!!」

    馬躍迎上初升的朝陽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又將身上地披風裹緊了些,卻還是感到了一絲絲的寒意,馬躍心頭便不由的一沉,心忖完了,昨晚上嗆了幾口黃河水,這回肯定是打擺子了!

    這病在原來的世界根本算不得什麼大病,可在這漢末時候,卻是要命的閻王啊。

    更要命的是,劉妍遠在長安,與這裡隔著千餘里呢。

    「唉~~」

    歎了口氣,馬躍回顧身後,只有典韋和百餘名親兵追隨身後。

    環顧四周,原本水關所在的方位已成一片汪洋澤國,渾濁的水面上漂浮著無數木樁雜草,還有曹軍將士和涼州將士地斷肢殘軀,有一匹還沒斷氣地涼州戰馬在水中掙扎,拚命要想要爬上絕崖,最終卻慘遭滅頂之災。

    馬躍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霍然站起身來,大聲高喊道:「文和何在?子嚴何在?」

    「主公!」

    馬躍話音方落,一把微弱的呼喊聲從身後不遠處響起,驚回頭,只見賈詡兩手拚命抱著一栽枯木,正在濁水中載沉載浮,頭上的髮髻散了,身上地儒衫也破了,臉也被擦破了,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迎上馬躍的目光,賈詡居然還有心情笑出來,喘息道:「主公,賈詡在此。」

    「主公,李肅在此。」

    賈詡剛說完,對面不遠的另一座「小島」上忽然響起李肅的聲音,馬躍抬頭一看,只見李肅、李蒙和三百多涼州騎兵正在曬太陽呢。

    「快。」馬躍急向典韋道,「快想辦法把軍師從水裡弄上來。」

    「遵命。」

    典韋答應一聲,趕緊率領十幾名士兵砍伐了一些樹木,搭成一塊木撐入水中將賈詡救了起來,直到賈詡雙腳落地,馬躍才搶前兩步一把執住賈詡雙手仰天長笑道:「哈哈哈,文和,你我又一次死裡逃生了!」

    賈詡亦笑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這便是馬屠夫,這便是賈毒士!

    如果換了別人,麾下四千鐵騎死得只剩三百餘騎,自己也染了風寒惡疾,只怕是自殺的心都有了,可馬屠夫卻能哈哈一笑,當成一件天大的好事,因為他又一次死裡逃生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這就是梟雄的心性!

    放眼天下,也許只有曹操能和馬屠夫一樣,在面臨困境時還能笑得出來。

    賈詡將身上的儒衫脫下來,把水擰乾,然後喘息著向馬躍說道:「主公,這地方不宜久留,無論是曹軍決的堤,又或者是袁紹,接下來勢必還會有後著,我軍宜趁早離開為妙,當務之急是趁早登上陸地,然後收擾句突將軍的五百游騎,趕緊返回官渡港去。」

    「嗯。」馬躍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現回關中再說。」

    「典韋將軍。」賈詡說此一頓,又抬頭向前面不遠處的另一座「小島」上的李蒙喊道,「李蒙將軍,可速令將士伐木搭筏,盡快離開此地。」

    經過一整天的忙碌,三十餘條木筏終於搭好了,不過三百多涼州將士身上的戰袍全都撕成了布條,連馬屠夫身上都只剩下光禿禿的一身黃金鎧甲,倒也涼快,木筏既然已經搭好,馬屠夫便再不停留,率領僅剩的三百多騎涼州兵撐著木筏向陽方向行進。

    然而,沒等馬屠夫登上陸地,便迎面撞上了關羽率領的五百校刀手,正同樣搭乘木筏而來,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關羽鳳眼圓睜,臉上殺機流露,揚刀大喝道:「馬屠夫,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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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7:46:29 |只看該作者
第283章 函谷關失守
關羽!?」馬躍沉聲道,「原來是你?」

    「哼哼。」關羽冷笑道,「馬屠夫,被水淹的滋味還不錯吧?」

    「呵呵,還行。」馬躍從水面上撿起一尾翻了白的黃河鯉魚,向關羽道,「閣下要不要來一尾黃河鯉魚?味道可鮮美了。」

    「哼!」關羽悶哼一聲,冷然道,「都死到臨頭了,還耍嘴皮子。」

    「就憑你這幾百校刀手也想留下本將軍的性命?」馬躍臉色一沉,霍然挺直了身軀,冷然道,「還差得遠了!」

    「將軍~~」

    「將軍,我們來了。」

    兩軍正對峙時,關羽軍身後忽然又出現了幾十隻木筏,木筏上擁擠著三百多號涼州兵,這會兒挽弓搭箭,已經瞄準了關羽的五百校刀手,赫然正是王方手下的殘兵。這一來戰局便急轉直下,關羽的五百校刀手立刻就陷入了腹北受敵的困境。

    原來昨晚上,關羽一刀斬了涼州軍的主將王方,再加上當時又是黑夜,涼州軍失去了主將的指揮很快便一哄而散,到了天亮之後才又聚攏起來,而這時候黃河大堤已經被關羽掘開,便伐木搭筏順著水路來尋找馬躍大軍,不想在這裡將關羽截個正著。

    關羽臉色一變,急環顧左右發現左側不遠處有座「小島「,便向五百校刀手下令道:「立即棄筏,上小島列陣禦敵!」

    關羽一聲令下,五百校刀手立即划動木筏靠上了那座小島。

    涼州軍中。李蒙回頭問馬躍道:「主公,攻不攻?」

    李肅也道:「主公,關羽可是世之猛將,如能將其斬殺必可重挫曹軍銳氣。」

    「不必了。」馬躍冷然道,「水淹夏侯惇和八千曹軍也許是曹操或者郭嘉的主意,可這黑鍋關羽卻是背定了,曹仁、曹洪、曹純還有夏侯家地宗族子弟饒不了他!還是留他一命回許昌與這些宗族子弟鬧去吧,哼哼。」

    「主公!」馬躍話音方落。典韋忽然手指東方大聲道。「主公快看。句突將軍和張豹將軍他們來了!」

    「哦?」

    馬躍霍然回頭,果見東方水面上緩緩駛來百餘艘大小船隻,當先一艘大船的船頭上並排站著句突和江夏賊張豹,身後百餘艘大小戰船的船舷上則肅立著三百餘名殺氣騰騰的江夏賊和五百多涼州兵。

    句突、張豹遠遠看見馬屠夫形容狼狽,身邊的將士大多衣衫不整,身邊幾十艘木筏上的涼州兵全加一塊也不過六七百騎,便知生了變故。不由心中惶恐,急跪倒船頭慌聲道:「末將等救援來遲,請主公恕罪!」

    按照原定的計劃,張豹事先搜集好大小船隻潛伏在水關以南五十里的水待命(這船就算能搬到水關來,也難保不被巨浪砸毀,當然要找個穩妥地河道藏好了,埋怨馬屠夫準備水淹卻沒有準備船隻那是冤枉了),黃河一旦決堤。馬屠夫地涼州鐵騎便會事先搶佔高地。這時候整個水關以東便會成為一片澤國,張豹地江夏賊便可以駕船前來接應馬屠夫了。

    只可惜,馬屠夫沒料到關羽的五百校刀手會從黃河北岸突然殺出。措手不及之下連自己的四千涼州兵也搭了進去。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馬屠夫本想玩把大的,把曹操也摞在水關,不曾想曹操沒套到卻把自己的本錢賠個精光。

    有句話說得好,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馬躍現在雖然是割據一方的諸侯了,手下也統治著幾百萬臣民、幾萬里疆域,可他骨子裡仍舊是八百流寇時期那個拿命賭博的屠夫!唯一地區別就在於以前的賭局馬屠夫都賭贏了,只不過這一把卻賭輸了。

    好在現在馬屠夫本錢也雄厚了,就算賠上十把八把也不致於賠光老本。

    「算了。」馬躍揮了揮手,示意句突、張豹起身,淡然道,「今日之敗與你們無關,是本將軍大意了。更何況,這次也滅了夏侯惇八千曹軍,夏侯惇可是曹操麾下頭號大將,能幹掉他也算是挫動曹軍銳氣了,三千多將士的犧牲,值了!」

    賈詡也道:「張豹將軍,讓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戰場,把未死的弟兄都救上船。」

    張豹問道:「未死的曹軍將士怎麼辦?要不要俘虜?」

    「不要。」馬躍道,「統統首!」

    「那伙曹軍呢?」張豹伸手一指小島上的關羽軍,問道,「要不要滅了他?」

    馬躍搖頭道,「那伙曹軍是硬茬,不過會有人代咱們收拾他們,這次就算了。」

    「遵命。」

    張豹答應一聲,領命去了。

    ……

    洛陽,李典官邸。

    自從夏侯惇率領八千大軍回援許昌之後,洛陽城裡便只剩下了李典地兩千兵馬,除此之外便只有虎牢關還駐紮著夏侯惇胞弟夏侯廉地兩千軍馬,除了這四千人馬,洛陽周圍再無曹軍一兵一卒。

    這天李典正擔心許昌戰事時,忽有小校氣喘吁吁地進了大廳,疾聲道:「將軍,出~~出大事了。

    李典心頭一跳,霍然站起身來,厲聲道:「出什麼事了?」

    小校臉有惶急之色,顫聲道:「夏侯將軍的八千大軍,讓馬屠夫放水給淹了!」

    由於黃河水完全淹沒了廢棄的水關,也將洛陽通往許昌地唯一通道給徹底截斷,駐守在虎牢關、洛陽的曹軍便很難在短時間內獲得穎川曹軍的消息,更不知道馬屠夫的四千西涼鐵騎也同樣被大水給淹了。

    「什麼?」李典大吃一驚,一把揪住

    衣領,大吼道。「這是不是真的?」

    小校顫聲道:「千真萬確。」

    「李典將軍!李典將軍何在?」

    小校話音方落,廳外忽然響起一把惶急地聲音,門口人影一閃,夏侯廉的身影已經匆匆而入,急聲道:「李典將軍,我大哥和八千大軍被淹的消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李典深深地吸了口氣,迅速鎮定下來,沉聲道:「末將已經知道了。不過將軍不在虎牢關坐鎮。來洛陽做什麼?」

    「嘿。虎牢關外已成一片澤國,守與不守又還有何意義?」夏侯廉道,「眼下洛陽與穎川的聯繫已經完全中斷,洛陽已成一座孤城,而且城中守軍不過兩千,加上末將的兩千虎牢守軍也不過四千之數,馬屠夫既然放水淹了我大哥的八千大軍。就肯定會趁虛來奪洛陽,這可該怎麼辦啊?」

    「是啊。」李典憂心沖沖地說道,「這洛陽只怕是守不住了。」

    夏侯廉道:「將軍,不如棄城吧。」

    「棄城?」李典蹙眉道,「往哪裡去?」

    夏侯廉道:「往南借道南陽返回穎川。」

    「此事萬萬不可!」李典斷然道,「末將身負元讓將軍重托,肩負守衛洛陽之重任,豈可半途而廢!?」

    「那怎麼辦?」夏侯廉急道。「等大隊涼州叛軍殺到。你我就插翅難飛了。」

    李典眸子裡掠過一絲瘋狂,沉聲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冒險一博了!」

    「冒險?」夏侯廉道,「如何冒險?」

    「奇襲函谷關!」李典冷然道,「只要拿下函谷關,就能牢牢卡住涼州叛軍的咽喉,馬屠夫縱有十萬雄兵也終究難以逾越雷池半步!」

    「你瘋了?」夏侯廉急道,「兩年前二十三路聯軍、三十餘萬大軍猛攻函谷關,尚且鎩羽而歸,眼下洛陽城裡只不過四千新兵,用來守城尚嫌不足,你卻還要去奇襲函谷關?這不是找死麼?」

    「正因為如此,奇襲函谷關才有成功地機會!」李典冷然道,「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兵法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函谷關守軍以為我軍守城尚嫌不足,絕無可能主動出擊,然我軍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必可殺個措手不及!」

    夏侯廉大叫道:「李典將軍,你這是在拿三軍將士地性命作賭博!要去,你自己去,末將可不願陪著你去送死。」

    李典道:「如此,請將軍率本部人馬留守洛陽,末將只率本部兩千人馬去奪關便是。」

    說罷,李典再不猶豫,轉身揚長而去。

    「瘋了。」夏侯廉望著李典地背影,喃喃低語道,「這廝一定是瘋了,本將軍可不會留在洛陽等死。」

    ……

    水關前。

    在清理完戰場之後,張豹便率領江夏賊追上了馬躍的大隊人馬,正合兵一處向官渡港方向開來。

    「停,停船。」

    賈詡忽然高舉右手,示意張豹停船。

    「文和?」馬躍回頭疑惑地望著賈詡,問道,「出什麼事了?」

    「主公,官渡港不能再去了。」賈詡道,「曹操和郭嘉既然讓關羽來掘黃河大堤,在官渡港就不可能沒有安排,如果我軍一頭撞了上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畢竟主公麾下已經只剩不到一千騎兵,勢單力孤啊。」

    「嗯,有道理。」馬躍回頭向張豹道,「張豹。」

    張豹急挺身上前,疾聲道:「末將在。」

    馬躍道:「帶上十幾個弟兄,乘小船(黃河是地上河,把一條小船從平原扛上河不是問題,如果要把一條大船弄上去就難了)去官渡港,讓甘寧將軍立即率軍撤出官渡港,前來水關河段接應。」

    「遵命。」張豹答應一聲,縱身躍上一條小船,向小船上的十數名江夏賊喝道,「走,去黃河。」

    ……

    函谷關,伍習官邸。

    伍習正巡視關牆時,忽有小校匆匆奔上城牆大聲道:「將軍,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伍習停住腳步,問道:「什麼好消息?」

    小校喘息兩聲,答道:「剛剛探馬回報,主公在水關掘開了黃河大堤,一下子淹死了曹操手下頭號大將夏侯惇和八千曹軍。現在洛陽城裡的曹軍都已經炸了鍋了!夏侯惇地弟弟夏侯廉和李典大吵一架,率軍投奔南陽陳紀去了,還有李典他……」

    伍習急道:「李典怎麼了?」

    小校道:「李典也率軍離開了洛陽,看樣子是要去河東投奔張濟。」

    「不會吧?」伍習道,「樹倒猢猻散?難道說……主公的大軍已經攻下許昌、活捉了曹操?」

    「這個不太清楚。」小校搖頭道,「小地只知道洛陽已成一座空城,將軍如果這時候分兵去取,這份功勞是唾手可得啊!」

    伍習目露嚮往之色。顯然這份功勞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不過最終伍習卻只是搖了搖頭。喟然答道:「算了,關內只有兩千守軍,不能分兵,更何況主公出征前曾有嚴令,本將軍的職責是守好函谷關,而不是襲取洛陽!」

    小校急道:「將軍,機會難得啊。錯過了多可惜。」

    伍習臉色一沉,喝道:「萬一這是曹軍的詭計怎麼辦?」

    小校急道:「以小人對洛陽城的熟悉,曹軍在城內如果有埋伏還能察覺不到?」

    「行了。」伍習火道,「不要再說了。」

    ……

    許昌,相府。

    當郭嘉的身影走入南書房時,鎮定如曹

    不住霍地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奉孝,怎樣

    郭嘉臉上掠過一絲黯然之色。慘然道:「主公。元讓將軍和八千將士全部遇難,而涼州叛軍由於及時獲得消息轉移到了高地,只淹死了三千多騎兵。馬屠夫、賈毒士以及一些主要將領全部倖免於難。」

    「啊?」

    曹操聞言猛地一呆,一陣剜心地疼痛襲來,頓時一屁股跌坐回了席上,好半晌曹操才回過神來,以手撐地頓首低泣道:「元讓,元讓啊,嗚嗚嗚~~」

    郭嘉黯然道:「請主公節哀。」

    「官渡港呢?」曹操霍然直起身來,咬牙切齒地問道,「於禁和藏霸可曾截住馬屠夫和他地殘軍?」

    「也沒有。」郭嘉歎息道,「馬屠夫可能是料到了我軍地安排,搶先一步令甘寧從官渡港撤軍,然後在水關附近地河段將馬屠夫和西涼殘軍接應上了大船,於禁、藏霸兩位將軍發現不對再去追擊,為時已晚。」

    「唉~~」曹操擊節長歎道,「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又一次讓馬屠夫跑了。」

    「主公不必氣餒。」郭嘉道,「只要馬屠夫的性格不變,還是這般喜歡以身犯險,那麼總有一次他會栽在我軍手上。」

    曹操切齒道:「是啊,上回在三江口是一次,這回又是一次,常言道事不過三,如果再有下次,也該馬屠夫走背運了!」

    「主公!」曹操話音方落,劉忽然疾步匆匆地走了進來,急道,「不好了,出事了!」

    「子揚?」曹操急起身問道,「出什麼事了?」

    「公子~~」劉喘息兩聲,急道,「公子昂帶著公子安、公子民,還有少將軍曹休、夏侯楙、夏侯德、夏侯尚、夏侯威、夏侯和把關羽將軍地官邸圍了個水洩不通,曹洪將軍本想帶兵去阻止,可不知道為什麼和關羽將軍吵了起來,現在正指揮士兵往關羽官邸外堆積柴禾,揚言要放火呢!」

    「啊?」曹操失聲道,「子修、子烈簡直就是胡鬧!子廉是長輩,竟然也跟著瞎摻和,真是豈有此理。」

    郭嘉輕聲道:「主公,這可不是小事,關羽將軍護送天子御駕前來許昌,對朝廷是有大功的。」

    「走!」曹操大袖一揮,朗聲道,「奉孝隨本相一道去關羽官邸。」

    ……

    函谷關前往洛陽的官道上,伍習正率領一千五涼州步兵向東急進。

    白天地時候,伍習雖然嚴辭斥責了小校,可到了晚上,伍習越想越覺得這是個機會。先不管主公的大軍在穎川是勝是負,如果自己能在只有兩千軍隊的前提下,一舉奪取洛陽城和虎牢雄關,這絕對是份天大的功勞。

    與這份天大的功勞相比,擅自出兵的責任反而不值一提了!伍習躺在床上是越想越心動,最後終於沒能抵禦這誘惑,給副將留下五百人守衛函谷關,自己則率領一千五百人馬連夜出關,逕直殺奔洛陽而來。

    夜空寂寂,晚風習習。

    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洛陽的伍習渾然不知,李典的兩千曹軍已經以瞞天過海之計騙過了涼州軍地斥候,此時已經悄悄掩到了函谷關附近,正隱藏在官道兩側地篙草叢裡,剛才如果不是曹軍搶先發現了涼州軍,兩支軍隊就有可能在官道上迎面遭遇。

    >.|「將軍,打不打?」

    「不打!」李典冷靜地搖了搖頭,低聲道,「傳令全軍,不可輕舉妄動,放他們過去!」

    小校不解道:「為什麼?」

    李典道:「本將軍自有道理。」

    小校雖然不解,卻還是將李典的軍令傳了下去,兩千曹軍按兵不動,眼睜睜地看著涼州兵從眼皮底下開了過去。直到涼州軍去遠了,李典才將十幾名曹軍將校召集了起來,如此這般吩咐一遍,十幾員將校各自領命而去。

    大約是後半夜時分,函谷關外忽然火把通明,殺聲震天,火光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外來回奔走、耀武揚威,守關的副將擔心關中兵力太少,便急令十幾騎快馬同時出關,拚死衝破重圍去向伍習報信。

    探馬追上伍習時,天色已經大亮,伍習所部剛剛準備埋鍋造飯。

    聞聽函谷關遇襲,伍習大吃一驚,結果又犯了個錯誤,連口氣也來不及喘,早飯也來不及吃,便急率所部人馬火急火燎地往回趕,結果在半路被李典地伏兵候個正著!

    論素質,伍習的涼州軍是郡兵,李典的曹軍是新兵,半斤對八兩,可問題是伍習的涼州兵奔走了一夜,到現在粒米未進,是又累又餓,而李典的曹軍卻足足休息了半夜,而且還在天亮前飽餐了一頓,精力充沛。

    曹軍還佔據兵力優勢、地形之利,這一戰的勝負不問可知。

    不到兩個時辰,伍習的一千五涼州軍便全軍覆沒,伍習也被李典生擒活捉。

    得勝之後,李典遂即令五百曹軍換上涼州軍的將士,冒充伍習部卒前來詐門,趕到函谷關外時天色已近黃昏,守關副將見伍習就在關下,不疑有他,慌忙開關相迎。待關門大開,五百曹軍蜂擁而入,李典不費吹灰之力便搶佔了函谷關。

    奪取函谷關之後,李典一邊下令修繕城牆,防備關中涼州軍的瘋狂反撲,一邊譴快馬向洛陽、許昌告急,請求援軍。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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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7:47:15 |只看該作者
第284章 徐晃守潼關
冷冷冷,好冷,真他媽冷。」

    馬躍在船艙裡使勁地縮成一團,渾身還顫抖不停。

    「主公,被子來了。」典韋手忙腳亂地把幾床錦被蓋到馬躍身上,回頭又向愣在一邊發呆的幾名親兵吼道,「你們幾個還愣幹什麼,還不快去找被子去!?」

    「是是是。」

    幾名親兵答應一聲,亂哄哄地去了。

    「哎呀,熱死了,熱煞我也~~」然而,還沒等親兵找來被子,馬躍便一把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全掀了去,又使勁地扯開衣襟,連聲大叫道,「典韋,涼水,快***去端幾桶涼水來,熱死了~~」

    「是是是。」典韋火急火燎地衝出船艙,急道,「末將這便去找涼水。」

    典韋疾步衝出船艙,差點和賈詡撞了個滿懷。

    賈詡眉宇緊鎖,關切地問道:「典韋將軍,主公的病情可曾好些了?」

    「唉。」典韋歎了口氣,搖頭道,「還是那樣,一會冷一會熱,就是氣色更差了些,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唉。」賈詡歎了口氣,低聲道,「這麼說我還是別進去了。」

    「文和?」賈詡話音方落,船艙裡忽然傳出馬躍的聲音,「外面可是文和?」

    賈詡急拱手道:「主公,正是在下。」

    「進來吧。」馬躍道,「能讓文和親自來,必然是出了什麼大事。」

    「唉。」

    賈詡搖頭輕歎一聲,低頭進了船艙。

    船艙裡。馬躍正四躺八叉地躺在錦榻上,額頭上敷著濕布巾,兩名親兵手持蒲扇正在使勁地扇風,就算是這樣,馬躍還是一個勁地喊熱,正如典韋說的,馬躍地氣色正一天比一天差,照這情形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只怕也熬不到長安了。

    想到這裡。賈詡臉上便不由得掠過了一絲陰霾。

    待賈詡在榻前的席上盤腿坐好了。馬躍才懶洋洋地問道:「文和,出什麼事了?」

    賈詡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說道:「主公,剛剛接到急報,函谷關失守了!」

    「啊!?」

    馬躍大叫一聲霍地翻身坐了起來,圓睜雙眼直直地瞪著賈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伍習貪功冒進,中了曹將李典的詭計!」賈詡歎息道。「好在潼關已經建成,就算函谷關奪不回來,曹軍也威脅不到關中的安全,只是我軍如果再想出函谷關襲擾曹軍腹地卻也沒那麼容易了。」

    「咦?」馬躍憋了半天卻忽然咦了一聲,來回走了幾步,喜不自禁地向賈詡道,「文和,本將軍的病好像好了。呵呵。好了。」

    「呃~~」賈詡愕然,旋即喜道,「主公的病痊癒了?」

    「好像是這樣。」馬躍又舉步來回走了幾步。只覺身輕體泰,再沒有方才渾身不適的感覺,大笑道,「這麼說起來,函谷關失守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哈哈哈。」

    賈詡亦笑道:「這便是因禍得福了。」

    「唉。」馬躍一屁股坐在賈詡對面,歎道,「不過這一戰,我軍還是吃了大虧呀。要是當初能聽文和之勸,放水先淹了夏侯惇八千人馬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也就不會有水關之敗,更不會有函谷關之失了,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教訓哪。」

    「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大可不必掛懷。」賈詡淡然道,「更何況此戰也談不上戰敗,我軍雖然損失了三千多士卒,可曹軍地損失卻至少兩倍於我軍!函谷關雖然失守了,可曹操不也沒從討袁之戰中獲得什麼好處,扯平了,就當買個教訓吧。」

    「是啊,就當買個教訓。」馬躍道,「從今以後,文和一定要隨時提醒本將軍,凡事得見好就收,再不可心存僥倖、貪得無厭了。」

    賈詡欣然道:「主公能這樣想,那真是三軍將士之福啊。」

    馬躍點頭道:「不過,有可能地話還是要把函谷關奪回來。」

    「主公放心。」賈詡道,「詡已譴快馬前往長安,令高順將軍急率大軍逆襲,趁著曹軍立足未穩一舉奪回函谷關!李典雖然奪取了函谷關,可他手下最多也就兩三千人,因為道路被洪水阻斷,許昌地援軍短時間內也無法趕到,不過……」

    「不過怎樣?」

    賈詡道:「不過,南陽距離函谷關卻只有幾百里,如果陳紀突然倒向曹操然後出兵救援的話,那函谷關的得失可就難說了。」

    「陳紀?」馬躍神色一沉,說道,「陳紀會倒向曹操?」

    「這個很難說啊。」賈詡捋鬚凝思片刻,沉聲說道,「按說陳紀是袁術舊部,袁術又死於曹操之手,陳紀與曹操應該是死仇才對,可討袁之戰時,陳紀並未服從袁術軍令出兵攻擊曹操側後,從這一點看,陳紀的態度很是曖昧啊。」

    「這樣。」馬躍沉思片刻,說道,「讓甘寧派條小船把李肅送上岸,李肅先不必回關中了,讓他直接去宛城。到了宛城就算不能說服陳紀投降,也要讓他保持中立,絕不能讓南陽軍插手函谷關爭奪戰。」

    「明白。」賈詡離席起身,向馬躍拱手一揖,「詡這便去辦。」

    ……

    許昌。

    為了平息曹、夏侯兩姓宗族的怨氣,曹操只得上奏天子,下旨革去關羽爵位,著即閉門思過三月,但是仍留軍中聽調,以戴罪立功。

    這天晚上,關羽正對著明月喝酒解悶時,曹操、郭嘉忽聯袂而至。

    「參見丞相,參見軍師。」

    怨氣歸怨氣,可關羽還是不敢怠慢,急起身見禮。

    「雲長

    來來。坐。」曹操兩步上前,親熱地執住關羽手臂回席上,頗有些愧疚地說道,「這一次,讓你受委屈了。」

    「丞相說哪裡話來。」關羽慨然道,「為了報答丞相的收容之恩,不要說這點小小地委屈。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關某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雲長義氣。本相盡知。」曹操輕撫關羽肩背,呵呵笑道,「這次削去雲長爵位,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待時過境遷,本相當會上奏天子,恢復雲長地爵位祿。至於這期間的用度,本相已備下黃金百兩,雲長可一定要笑納。」

    曹操說罷一揮手,便有小吏呈上黃金。

    「如此,關某便不客氣了。」關羽毫不客氣地收下黃金,答謝道,「謝丞相賞賜。」

    「呵呵。」曹操笑道,「如果本相沒有記錯的話。雲長好像尚未娶親吧?」

    關羽苦笑道:「嗨。這兵荒馬亂的,哪有心思成家啊。」

    「喛,那可不行。」曹操道。「男子漢大丈夫,大事要做女人也得要,如果雲長有中意的女子,本相倒是願意代為攝和。」

    關羽道:「倒是中意一家女子,只是……」

    「只是如何?」曹操道,「雲長但說無妨。」

    關羽道:「只是這女子是下沛相呂布妾侍。」

    「呃~~」

    曹操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一邊的郭嘉趕緊錯開話題道:「關羽將軍,在下聽聞許昌城東新開了一家妓寨,裡面頗有幾名可人的女子,據說長地是千嬌百媚、惹人愛憐,將軍若有興趣,在下願做個東道。」

    關羽也不推辭,欣然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呵呵,這就對了。」曹操撫掌笑道,「讓奉孝這麼一說,本相也想湊個熱鬧了。」

    郭嘉微笑道:「既然如此,不如現在便往,如何?」

    曹操、關羽相視一笑,齊聲道:「甚好。」

    「主公,主公安在?」

    三人正準備出門時,外面忽然響起了荀攸地聲音。

    曹操急道:「公達,本相在此。」

    急促地腳步聲中,荀攸急匆匆地進了後院,向曹操道:「主公,洛陽急報。」

    「洛陽急報?」曹操臉色一黯,歎息道,「元讓的八千大軍都沒了,洛陽失守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只不知李典將軍是生是死?」

    「哎呀,不是。」荀攸道,「不是洛陽失守,是李典將軍出奇兵拿下了函谷關!」

    「啊?李典拿下了函谷關?」

    「李典將軍!?」

    曹操、郭嘉對視一眼,一時間疑在夢中,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地耳朵。

    「主公。」荀攸急道,「李典將軍雖然拿下了函谷關,不過情勢並不樂觀!李典將軍手下只有兩千兵丁,加上攻打函谷關陣亡的將士,現在最多也就千餘人。馬屠夫肯定不甘心函谷關的失守,勢必會調集大軍來攻,主公如果不盡快派譴援軍,函谷關勢必會得而復失啊。」

    「糟了。」郭嘉頓足道,「眼下河水氾濫未退,許昌前往洛陽的官道已被截斷,急切間如何派譴援軍?」

    「虎牢關!」曹操急道,「虎牢關不是還有夏侯廉地兩千人馬嗎?讓夏侯廉立即棄守虎牢關,馬不停蹄趕往函谷關,虎牢關和洛陽城本相都不要了,統統不要了,本相只要函谷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函谷關!!!」

    「主公!」荀攸頓足道,「夏侯廉的兩千人馬早已經棄守了虎牢關,準備繞道南陽返回穎川的時候,讓南陽太守陳紀給扣下了!」

    「什麼?夏侯廉的兩千人讓陳紀給扣下了?」曹操擊節道,「怎麼會這樣?」

    郭嘉卻是神色一動,忽然向曹操道:「主公,能否守住函谷關,可就全在陳紀身上了!」

    曹操道:「此話怎講?」

    郭嘉微微一笑,附著曹操耳朵說了一席話,曹操聽了目瞪口呆,失聲道:「這可能嗎?」

    「事在人為。」郭嘉道,「不管結果如何,終歸值得一試。」

    「善。」曹操狠狠擊節,向荀攸道,「來人。速將劉先生、曹洪將軍請往相府。」

    「遵命。」

    早有兩名親兵領命而去。

    ……

    南陽,宛城。

    太守府,後書房,陳紀正與新納小妾調情時,忽有小吏低頭入內稟道:「大人,金尚先生府外求見。」

    金尚,本是袁術心腹謀士。

    討袁之戰時,袁術從壽春北門突圍成功之後兵分兩路。由金尚率領五千軍隊逃往南陽。袁術則親率三萬餘大軍逃往廬江。最終袁術大軍在黑風谷被曹軍殺得片甲不留,而金尚的五千軍隊卻安然逃到了南陽。

    金尚逃到南陽不久,袁術敗亡地消息也接著傳來,金尚無處可去便在南陽留了下來,被陳紀委以長史之職。

    「金尚?」陳紀整了整衣襟,又伸手拍拍小妾的雪臀,示意女人躲進屏風後面。這才向小吏道,「讓他進來吧。」

    「是,大人。」

    小吏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會的功夫,金尚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賊眼兮兮左右嫡溜溜地掃視一圈,才湊到陳紀面前低聲說道:「大人,出大事了。」

    陳紀道:「出什麼事了?」

    金尚道:「曹操部將李典出奇兵襲取了函谷關。馬屠夫和曹操都急眼了。一個拼了命要奪回,一個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守住,這不。兩家地使者都已經到了宛城了,都吵著要見

    哪,不過讓在下暫時給安頓在驛館了。」

    陳紀道:「馬屠夫和曹操爭奪函谷關,這與本官何干?」

    金尚道:「大人,曹操是希望我們能釋放扣押在南陽地兩千曹軍,聽曹操使者的口氣,好像還希望大人能出兵相助,至於馬屠夫的使者,當然是希望我軍能保持中立,不要釋放扣押地兩千曹軍。」

    「原來是這樣。」陳紀道,「元休以為,我們該如何應對?」

    金尚道:「以目前地情勢看要想完全置身事外、兩邊都不得罪怕是不可能了,大人只能從曹操、馬屠夫這兩方勢力中選擇一方依附,然後傾盡全力幫助一方擊敗另一方,否則恐有覆滅之憂。」

    陳紀道:「那依元休看來,本官該依附誰?」

    「當然是曹操。」金尚不假思索地答道,「曹操是當今丞相,位高權重,又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現在實力稍弱,可兗、豫兩州地處中原、人稠物豐,不需要太久就能強大起來,反觀馬屠夫,不過黃巾叛逆出身,生性殘暴、濫殺無辜,雖雄踞西北卻倒行逆行,竟令工商漁樵與士人為伍,敗亡之日可期也。」

    「這個~~」陳紀蹙眉道,「容本官三思。」

    金尚道:「大人,兩家地使者可都等著您地答覆呢。」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陳紀歎息道,「罷了,元休,此事就由你去辦吧。」

    ……

    驛館。

    李肅正等得不耐煩時,忽聽身後腳步聲響,急回頭時金尚已經昂然直入,李肅急迎上前,抱拳作揖道:「金尚先生。」

    「嗯。」

    金尚態度傲慢地點了點頭,並不回禮。

    李肅臉色一變,強忍心中不悅,肅然問道:「金尚先生,不知陳紀大人如何答覆?」

    金尚冷哼一聲,答道:「我家大人說了,馬屠夫乃草寇叛逆,豈能與之為伍,先生還是請回吧。」

    「什麼!?」李肅色變道,「陳紀大人當真是這麼說的?」

    金尚道:「這還有假。」

    李肅冷冷地瞪了金尚一眼,沉聲道:「金尚先生,請轉告陳紀大人,總有一天他會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告辭了!」

    金尚冷然道:「不送。」

    李肅抱了抱拳,轉身拂袖而去。

    金尚冷冷一笑,向門下小吏道:「去,請劉先生前來相見。」

    「遵命。」

    小吏領命而去。

    不到盞茶功夫,劉來到,向金尚長長一揖道:「金尚先生。」

    「劉先生。」金尚亦抱拳回禮道,「請入席。」

    「請。」

    劉肅手請金尚先入席,兩人分賓主落座,劉才問道:「金尚先生,不知陳紀大人有何回復?」

    「呵呵。」金尚微笑道,「陳太守讓在下轉告先生,說他早就有意轉投丞相門下,只苦於沒有門路,今有先生居中穿針引線,終嘗平生夙願。」

    「哦?」劉喜道,「這麼說陳紀大人已經答應與丞相結盟了?」

    「不,不是結盟!」金尚搖頭道,「是投效,從今以後,南陽就是丞相的地盤,陳太守和在下便是丞相的屬下了。」

    劉大喜過望道:「陳大人當真是這麼說的?」

    金尚道:「當真。」

    「好,太好了!」劉擊節道,「在下這便修書一封,以八百里加急呈送許昌。」

    ……

    許昌。

    曹操正與曹昂、曹、曹植、曹彰諸子談論六藝,忽見程滿臉喜色、一溜小跑地進了偏廳,疾聲道:「主公,宛城八百里急報。」

    「哦,宛城?」曹操地小眼睛霎時瞇成兩道細縫,說道,「看仲德滿臉春風,一定是好消息了。」

    「嗨,正是。」程喘息道,「子揚在信中說,陳紀已經答應投效,扣押在南陽的兩千軍隊也已經被釋放,眼下正由曹洪將軍率領,火速趕赴函谷關去了!另外,陳紀也派譴從弟陳到為將,領軍三千前往函谷關助戰去了。」

    曹操聞言喜道:「函谷關得子廉、陳到五千援軍,可無憂矣。」

    程道:「丞相,還有好消息。」

    曹操道:「快說。」

    程道:「壽春急報,曹仁將軍與雷薄從弟雷緒,陳蘭部將梅成義結金蘭,三萬揚州戰俘也大部投誠,主公麾下又多了三萬精銳哪!」

    「好!太好了!」曹操喜不自禁道,「不愧是子孝,不愧是子孝哪!」

    ……

    長安,平西將軍府。

    馬躍正伏案察看地圖時,賈詡手持一卷書簡匆匆走進大廳,向馬躍道:「主公,李肅從南陽譴快馬送來急報。」

    馬躍頭也不回地問道:「陳紀是不是投降了曹操?」

    賈詡輕歎道:「主公明鑒。」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將軍的名聲不太好,陳紀最終選擇了曹操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馬躍說此一頓,緩緩轉過身來,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寒意,陰惻惻地說道,「總有一天,本將軍要讓陳紀後悔這次所做的選擇。」

    賈詡道:「主公,陳紀既然投降了曹操,這函谷關~~」

    馬躍道:「立即譴快馬前往函谷關,讓高順停止對函谷關的進攻,率軍撤回關中。再讓李蒙前往斜谷接替徐晃,這潼關可是關中最後一道屏障,再不容有失了,只有徐晃守著,本將軍才敢放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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