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血妖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1
發表於 2010-7-29 07:47:36 |只看該作者
第285章 兵發南陽
獻帝建安七年(194)上半年,發生在涼州牧馬躍與之間的戰爭最終以曹軍佔據函谷關,涼州軍退守潼關而告終,表面上看起來曹軍獲得了勝利,不過曹軍卻為此付出了兩倍於涼州軍的慘重傷亡為代價。

    同時,曹操手下的頭號大將夏侯惇也於此戰歿亡。

    由於各自的原因(馬躍集團正在緊鑼密鼓的休養生息,而曹操集團卻又忙於吞併、整合袁術舊部),發生在建安七年的這場戰爭最終並沒有進一步擴大,更沒有演變成為馬躍集團與曹操集團間的全面決戰。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馬躍與曹操從此便會相安無事。

    建安八年(195)春,一夥關中商人在南陽地界遭到盜賊洗劫,馬屠夫藉機發難陳兵五千於武關,擺開大舉進攻南陽的架勢,南陽太守陳紀如臨大敵,一邊調兵譴將準備迎戰,一邊譴使向許昌告急。

    曹操聞訊急令曹洪、於禁率軍三千趕赴宛城助陣。

    戰爭的陰雲一夜之間便籠罩在了南陽大地的上空。

    而此時,其餘各地的諸侯也並不平靜。

    ……

    冀州。

    大將軍袁紹以討伐青州黃巾為名,率軍五萬大舉進入青州。

    經過一年多的討伐,到了漢獻帝建安八年(195)初,青州的各部黃巾軍大多被剿滅,袁紹故伎重施,以收編黑山賊的模式對三十餘萬黃巾賊進行整編。挑先其中地三萬精壯組建青州軍,其餘人員實行屯田。

    八年夏,袁紹以次子袁熙為刺史,審配為長史留守青州,遂後引大軍還屯城,至此,袁紹在黃河以北的敵人已經只剩下并州張濟一家,趁著馬躍和曹操在南陽大戰。暫時無暇他顧的良機。袁紹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討伐并州。

    ……

    徐州。

    建安七年(194)底。徐州刺史陶謙病重。

    臨終前,陶謙將陳圭、陳登、孫乾、曹豹等文武心腹以及下沛相呂布喚到病榻前,鄭重其事地當著陳圭等人的面將徐州托付給呂布,呂布假意推辭幾番後欣然接過了陶謙的印信,建安八年始,呂布正式入主徐州。

    ……

    揚州。

    吳郡太守孫堅採納了軍師徐庶的建議,以年僅弱冠的周瑜為將。領軍八千討江東。從建安七年(194)初到建安八年夏,前後不到兩年時間,周瑜先後掃滅丹陽劉和豫章許貢,勇冠三軍的猛將太史慈也被周瑜用計生擒。

    此後不久,周瑜又揮戈東向,迫降烏程嚴白虎及會稽王郎,江東四郡盡歸孫氏所有。

    平定江東之後,孫堅又採納了周瑜地建議。在石城、牛渚分別設立水陸大營。大肆造船徵兵,並日夜操練,又有張昭、張紘、步、顧雍、虞翻等人勵精圖治、府庫殷實。江東孫氏地實力迅速開始強大。

    忙著互相傾輒地馬躍和曹操都沒有意識到,強大的敵人正南北兩個方向同時崛起。

    ……

    長安,平西將軍府。

    沮授正了正衣冠,昂首闊步進了大廳,向馬躍長揖到地:「參見主公。」

    此時的沮授再不是一年多前的那個沮授了,一年前的沮授又黑又瘦,風一吹似乎就能飄走了,而現在的沮授卻顯得豐福俊朗、氣色紅潤,顯然,這一年多來,隨著郡縣制的恢復,馬躍治下地內政逐步開始走上正軌,沮授再不必像往昔那般操勞了。

    「免禮。」馬躍微笑肅手道,「呵呵,則注的氣色不錯麼?」

    「主公有所不知啊。」侍立一側的賈詡笑道,「關、涼、河套連續兩年豐收,今年春上的小麥收割在即,眼看又是一個大豐收。還有這兩年來,主公治下的工商業逐漸興盛,尤其是漠北草原與關中、涼州的往來貿易更是紅火,光是抽稅就有幾十萬貫哪,則注他的心情能不好嗎?呵呵。」

    「喛,賈文和,帳可不能這樣算。」沮授急道,「這進項你是看到了,可出項呢?你知道有多少地方等著用錢嗎?別的不說,就說負責保護漠北草原到關中商道地騎兵隊,每個月光是軍餉就得幾萬貫,這還沒算騎兵身上地裝備和馬匹的損耗,還有與馬賊作戰陣亡將士的撫恤金,這麼一算,幾十萬貫進項就所剩無幾了。」

    「則注,這就是你地不對了。」賈詡道,「你是存心欺負在下不通內政是不是?」

    沮授道:「這話是怎麼說的?」

    賈詡道:「據在下所知,保護商道的騎兵隊是由商家出錢供養的,好像不用府庫出一文錢吧?」

    「嗨,這個嘛~~」沮授乾笑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論,現在是不用府庫出錢了,可兩年前不是這樣,那時候商家哪有錢啊?全不都是府庫出錢墊付的,現在的進項算是補上以前的虧空,對,就是這樣。」

    「行了。」馬躍苦笑道,「則注,本將軍還沒向你伸手要錢呢,你就已經開始叫苦了。」

    「主公,府庫裡是真沒錢,不信你可以去查驗哪。」沮授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兩年維持州、郡、縣、亭各級政府機構運轉所需的費用,可都是向關中各大商家借貸的,還立有字據為證呢,主公要不信在下這便回府去拿。」

    「行了行了,不看什麼字據了。」馬躍苦笑道,「錢沒有,那糧食總該有吧?你千萬別跟本將軍說,連續兩年大豐收再加春上收割在即的小麥,最後連幾萬石軍糧都派不出來!?」

    「府庫裡是有些存糧,不過那可都是備用糧。

    道,「萬一漠北遭了雪災。或者關中遭了早災、蝗姓地生活沒了著落,可都是要從府庫裡派發糧食的,這糧食輕易不能動。不過話說回來,幾萬石軍糧還能派得出來。」

    「哈哈哈。」馬躍與賈詡對視一笑,大笑道,「那就麻煩則注給本將軍準備五萬石軍糧。」

    馬屠夫和賈毒士前面和沮授繞了這麼大***不過是個幌子,這要糧才是重點。

    「五萬石!?」沮授臉色一變。心中大叫上當。叫苦道。「五萬石軍糧都夠兩萬大軍吃小半年了,要這麼多?主公該不會是要對關東大動干戈吧?」

    「不是大動干戈。」馬躍淡然道,「也就兩萬人的規模,不會影響到我軍的休養生息。」

    「好吧。」沮授無奈道,「在下這便去準備。」

    「則注等等。」馬躍忽招手道,「還有件事,本將軍差點忘了和你說了。」

    沮授道:「何事?」

    馬躍道:「現在關中和漠北、西域、關東各地的商業往來已經開始興盛起來了。是不是可以考慮設立錢莊了?你想想看,關中商人攜帶大量金錢去漠北收購牲畜和皮毛,一來攜帶不便,二來容易遭馬賊搶劫,如果有了錢莊那就不一樣了。」

    沮授不解道:「怎麼不一樣?」

    馬躍道:「商家可以將手中的銅錢存進關中的錢莊,然後錢莊開具等同金額的票據,商家憑借這張票據到了漠北地錢莊就可以提取同等數量地銅錢,也就是說。商家只需要攜帶一張票據就能去漠北收購牲畜和皮毛。豈不是很方便?」

    「對哦,這倒是個好辦法。」富有商業頭腦地沮授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勃勃商機,欣喜不已地向馬躍道。「主公,在下這便回衙去擬個章程出來,然後交給主公過目。」

    馬躍道:「去吧,呵呵。」

    待沮授的身影去遠了,馬躍才向賈詡道:「常言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現在糧草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該考慮怎麼打好這南陽之戰了!本將軍的意思,是從高順的五萬步兵中抽調兩萬人為參戰的主力,再從馬超地騎兵軍團中抽調五千騎兵為後備隊,文和你覺得如何?」

    賈詡道:「陳紀的軍隊不過七八千人,曹操最多抽調五六千人前來助戰,如果局勢不妙,援軍可能會增加到一萬人左右,也就是說,曹陳聯軍的兵力在一萬到兩萬之間,從兵力上看,我軍有兩萬步兵加五千騎兵參戰應該是綽綽有餘了。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曹陳聯軍處於守勢,需要分兵把守各處要寨、城鎮,實戰中我軍的兵力優勢將會更加明顯。」

    馬躍道:「函谷關失守之後,涼州軍團便已經失去了對曹軍的戰略優勢,為了奪回戰略主動,這南陽郡本將軍是志在必取,所以這一戰不容有失。在出兵之前,我們必須將所有不利的因素全都考慮到,以免到時候橫生枝節、功虧一簣。」

    賈詡點了點頭,將桌案上的地圖攤平,向馬躍道:「主公請看,北面地最大威脅是盤踞冀州地袁紹,不過河套與冀州中間隔著并州,又有黃河天險和長城阻隔,方悅將軍又是沙場宿將,能攻善守,還有周倉、裴元紹兩部萬戶也已經征服了東部鮮卑,隨時可以南下河套,所以河套應該沒什麼問題。」

    馬躍道:「袁紹現在的目標是并州張濟,本將軍料他不會隔著并州對河套用兵。」

    「嗯。」賈詡點頭道,「潼關有徐晃將軍坐陣,萬無一失。」

    馬躍道:「荊州劉表呢?」

    賈詡道:「劉表不過守成一犬,而且荊州軍也被主公的八千鐵騎殺寒了膽,不足為慮。」

    馬躍又道:「那漢中張魯和益州劉璋呢?」

    賈詡道:「益州牧劉焉死後,第四子劉璋繼位,劉璋性黯弱,每日沉緬酒色、不思進取,不足為慮,不過漢中張魯對關中卻具備一定地威脅,不過自從袁術稱帝之後,許昌小朝廷的威信已經大減,張魯會不會服從曹操號令是個疑問?」

    馬躍道:「按最壞的結果做準備。」

    「最壞的結果就是張魯盡起漢中大軍攻伐關中。」賈詡道,「主公只需令精兵猛將守住陳倉、斜關二關。漢中兵就不得其門而入,關中可穩如磐石。」

    「嗯。」馬躍點了點頭,沉聲道,「方悅要守河套,徐晃要守潼關,高順、馬超又要隨軍出征,法正又遠在西域,除卻這數人。涼州軍中再無可用之大將。文和以為何人堪守陳倉、斜谷二關?」

    賈詡道:「詡保舉二人。堪守陳倉、斜谷。」

    「哦?」馬躍欣然道,「不知是何人?」

    賈詡道:「扶風孟達、蘇則。」

    「孟達、蘇則?」馬躍蹙眉道,「能力如何?陳倉、斜谷地勢險要、萬一失守關中危矣,不可不慎啊。」

    賈詡道:「法孝直以為兩人堪為一郡之守,詡深以為然。」

    馬躍道:「有文和這話,本將軍就放心了,現在河套、潼關、斜谷、陳倉都已經有了萬全的安排。大軍可以放心出征南陽了,這次,我們不與曹操玩陰地,就跟他擺開陣勢明著干,嘿嘿,要說玩陰的,還真玩不過曹操和郭嘉。」

    「曹操詭詐,郭嘉多智。兩人身邊還有荀攸、程、劉等人相輔佐。要說用計,這普天之下還真沒人能出其右!」賈詡說此一頓,接著說道。「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將沒有用武之地,只有依靠絕對的實力,才有

    敗曹軍啊。」

    馬躍道:「本將軍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全力攻略南陽,曹操卻不行!」

    賈詡道:「是啊,兗州地處中原。可謂真正地四戰之地。北邊是強大的袁紹,南邊是日益強大起來的孫堅,東邊是剛剛入主徐州的呂布,這三大強鄰個個都不是省油地燈,對兗、豫二州更是虎視眈眈。」

    「所以,本將軍寧可聽任袁紹坐大,也要先滅了曹操啊!」馬躍神色轉為凝重,說道,「文和你想,如果讓曹操在這樣地四戰之地站住腳跟並且強大起來地話,最後會是怎麼樣的一番局面?」

    賈詡地神色亦變得一片肅然,答道:「到了那時候,曹操手下勢必會擁有一支身經百戰地精銳之師,還有一批能征善戰地虎狼之將!面對一支龐大的、從血雨腥風中殺出來的百戰老兵,還有大群經歷無數惡戰、苦戰地沙場宿將,十年之後,就算主公盡起關、涼、漠北數十萬鐵騎逐鹿中原,亦難言必勝。」

    「是啊。」馬躍肅然道,「本將軍與曹操之間的殊死較量,不是因為個人恩怨,實在是勢所必然!因為我們兩人代表了兩個水火難以相容的利益集團,不到一方最終倒下,這翻爭鬥是絕不會停息的。」

    賈詡喟然道:「主公與曹操,都是當世之英雄。」

    「呵呵呵,文和就不必往本將軍臉上貼金了,什麼英雄,充其量不過是雄罷了!」馬躍洒然道,「如果有可能,本將軍倒真想與曹操交個朋友,如果能換個立場,本將軍相信,與曹操定能成為知交。」

    賈詡點頭道:「對於這一點,詡亦是深信不疑。」

    ……

    許昌,相府。

    負責情報搜集的劉說道:「主公,據細作傳回地消息,馬超已經率領五千騎兵從河套南下關中,另外,高順正率領兩萬步兵向武關開進。按行程計算,馬超的騎兵和高順的步兵會在七月初同時進抵武關。」

    「兩萬步兵加五千騎兵?」曹操喟然道,「為個小小地南陽郡就出動了兩萬五千大軍,馬屠夫可真是看得起本相啊,奉孝,除去各郡留守之兵力,我軍最多可以抽調多少軍隊投入南陽戰場?」

    郭嘉道:「最多一萬人。」

    「一萬人?」曹操嘿聲道,「嘿,就算加上陳紀地八千人馬,在兵力上也處於劣勢啊,陳紀的軍隊還要分兵把守各處要寨城鎮,在實戰中只能由我軍單獨面對涼州軍的兵鋒,兵力上地劣勢只怕還要明顯,這一戰的風險很大啊。」

    「丞相,有件事很是令人費解。」劉接著說,「這次涼州軍的軍事行動並未刻意隱匿形跡,馬屠夫用兵素來詭詐,在短兵相接之前,一般情況下是很難摸清他的真實意圖,更不可能知道他地兵力佈置,可這次南陽之戰卻不是一樣,照目前這架勢,馬屠夫是有意在南陽與我軍進行一場堂堂正正地決戰。」

    聽罷劉的分析,曹操眸子裡不由掠過一絲陰霾,低聲說道:「這對我軍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這說明馬屠夫的用兵風格也在發生轉變,不再像以前那樣迷信兵行險著、出奇制勝了!用兵之道,本就應該奇正結合,馬屠夫懂得了這一點,將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是啊。」郭嘉接著說道,「在此之前,如果說馬屠夫還有弱點地話,那就是他喜歡冒險的性格!現在,連唯一的弱點都已經不存在了,再要想打敗他可就難如登天了!不過,就算是明知必敗,這南陽之戰我軍還是非打不可。」

    「奉孝所言極是。」曹操深以為然道,「李典好不容易奪取了函谷關,扼住了涼州軍團東進洛陽之咽喉要道,如果再讓馬屠夫奪取了南陽郡,豈不是要讓洛陽京畿再次暴露在涼州軍團的兵鋒之下?」

    荀攸道:「涼州軍如果攻佔了南陽郡,比函谷關得而復失還要後果嚴重,從南陽郡,涼州軍不但可以北上攻擊洛陽,甚至還可以揮戈東向,直接威脅到許都!來自南陽的威脅可比來自黃河水路的威脅大多了。」

    曹操環顧郭嘉、荀攸、荀彧、程、劉、賈逵眾人,喟然道:「南陽之戰勝負難料,我軍不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南陽戰事一旦失利,不但洛陽危險,許都也會門戶洞開,虎牢關和陽翟將會成為許都最後的屏障,必須重兵設防。」

    郭嘉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接著說道:「是啊,南陽之戰若敗,我軍勢必要面對涼州軍團無休無止的侵擾!不能不早做打算啊。」

    「三年前二十三路聯軍的討伐雖然讓涼州軍團元氣大傷,可是憑借對西域、對漠北鮮卑人,以及對關東、荊揚的掠奪,再加上馬屠夫對關中工商業的大力扶植,關中、涼、河套又連續三年大豐收,涼州軍團恢復元氣的速度大大出乎意料,這才過去三年時間,馬屠夫便已經能夠再次出動近三萬大軍了,厲害啊。」

    「丞相。」一直未曾發言的荀彧忽然說道,「還有民心的向背尤其令人擔憂啊。」

    「這兩年來關中、涼州局勢平定,而關東卻是戰亂頻發,從關東遷往關中的百姓可是越來越多了,我軍雖在虎牢關、函谷關層層設卡,卻仍然無法阻止百姓往關中遷徙哪。長此以往,關中的人口將會越來越多,而關東的人口的則會越來越少,此消彼長之下,涼州軍團的優勢將變得更加明顯。」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2
發表於 2010-7-29 07:47:52 |只看該作者
第286章 馬屠夫步步進逼,曹阿瞞進退兩難
獻帝建安八年(195)七月,涼州牧馬躍率領兩萬步兵出武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陷南陽郡北部重鎮南鄉,由此正式拉開了攻略南陽的序幕。同月,漢丞相曹操親提一萬大軍進抵順陽以西,在丹水東岸紮下營寨,與涼州大軍隔河對峙。

    南陽太守陳紀令從弟陳到、陳應率軍三千,於曹操帳前聽調。

    ……

    丹水西岸,涼州軍大營。

    馬躍按劍肅立瞭望高台上,身後簇擁著賈詡、李肅、馬超、高順、許褚、李蒙、典韋等文武心腹,天上的驕陽雖然已經西斜,可七月的南陽大地仍舊像是在火爐裡灸烤一般,熱得令人窒息。

    與涼州大營一水之隔便是曹軍大營。

    曹軍大營裡旌旗密佈、金戈聳立如林,一隊隊的曹軍正在大營裡來回巡視,大營外的曠野上更是遍佈曹軍的斥候游騎。

    這一帶地勢平緩,既沒有叢林,也沒有峽谷,缺乏奇襲必要的地形條件,馬躍刻意選擇這裡作為戰場,顯然是為了與曹軍進行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

    馬躍也算是想明白了,既然玩陰謀詭計玩不過曹操,那就索性憑借絕對的實力從正面戰場堂堂正正地擊敗曹操!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將毫無用武之地,這話既然能流傳千古,想必不會沒有道理。

    馬躍眺望片刻,回頭向賈詡道:「文和。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賈詡道,「從營壘和旗號判斷,曹軍的兵力在一萬人左右,南陽軍地兵力在三千人上下,這與我們事先的估計差不多。」

    「哈哈哈。」馬躍仰天長笑道,「也就是說我軍的兵力幾乎是曹軍的兩倍!而且,我軍糧草充足,又沒有後顧之憂。曹軍卻是糧草匱乏。後方老巢又時刻面臨強鄰的窺伺。我軍佔據如此明顯的優勢,如果還打不贏這一仗那本將軍當真可以自殺了。」

    賈詡道:「主公,兵者詭道也,我軍雖然佔盡優勢,卻千萬不可輕敵大意呀。」

    「嗯,文和提醒的對。」馬躍聞言悚然色變,沉聲道。「本將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

    丹水東岸,曹軍大營。

    曹操亦在郭嘉、荀攸、李典(曹休替守函谷關)、藏霸、陳到、陳應等人的簇擁下肅立在瞭望台上觀察涼州大營地虛實,這天氣雖然炎熱得像個蒸籠,可曹操地心裡卻是一陣比一陣寒涼,不知道為什麼丹水西岸地這支涼州軍讓曹操感到有些陌生。

    這支涼州軍與曹操以前接觸過的任何涼州軍都不太一樣。

    薰卓時期的涼州軍是一群野獸,雖然殘忍嗜殺卻頭腦簡單、戰術呆板,應付起來並不是太難;馬屠夫初定涼州時的涼州軍就是一群狼,只要馬屠夫這頭狼王引吭一聲長嘯。這群惡狼就會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哪怕前面是一頭兇猛的獅子,也誓要將其撕為碎片。

    而此時此刻,丹水對面的這支涼州軍給曹操的感覺卻是:這是一支真正地軍隊!

    「這肯定不是馬屠夫的舊部!」曹操斷然道。「這支涼州軍沒有馬屠夫舊部所特有的殺戳氣息,卻擁有更加嚴明的紀律以及更加整齊的軍容,如果本相沒有猜錯,這應該是高順訓練出來的涼州新軍。」

    「涼州新軍?」陳應道,「既然是新軍,那就不足為慮了。」

    「那是你沒領教過高順的厲害!」李典冷然道,「如果你和高順交過手,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高順是否厲害,李典無疑是最清楚的!

    曹操初為東郡太守征討八百流寇時,李典曾與樂進偷襲長社,與高順有過一次交鋒,當時地高順,還僅僅只是黃巾軍地一個小校。就是這次交鋒,令李典刻骨銘心、永生難忘!就是這個高順,力挽狂瀾於既倒,讓一群烏合之眾在轉眼之間變成了一支精兵。

    最終長社的戰局急轉直下,李典最要好的兄弟樂進也在這一戰中陣亡!

    「哼。」陳應冷然道,「我看你是被高順嚇破了膽吧?」

    「你說什麼?」李典勃然大怒,鏗然抽出佩劍厲聲道,「有種再說一遍!?」

    陳應亦拔劍在手,針鋒相對道:「怕你不成?」

    「住手!」曹操臉色一變,喝道,「大敵當前竟然還把兵器指向自己地友軍,你們是不是想試試本相的軍法?」

    李典、陳應互瞪一眼,收劍退兵。

    「都下去吧。」曹操冷然揮了揮手,又道,「奉孝、公達留下。」

    待諸將魚貫下了瞭望台,曹操才把目光轉向郭嘉,憂心沖沖地說道:「奉孝,這一戰前景不容樂觀啊。」

    「是啊。」郭嘉亦是神色凝重,說道,「涼州軍兵力兩倍於我軍,而且糧草充足,又沒有後顧之憂,反觀我軍,兵力只及涼州軍一半,而且剛才這一幕主公也看見了,陳紀派來的三千南陽軍,未必就是助力啊。」

    荀攸道:「主公,不如索性將陳紀的三千人馬打發回宛城吧,留在這裡反而礙事。」

    「不可,現在不但不能把陳到、陳應的三千兵馬打發回宛城,反而應該向宛城告急,請求陳紀再派援軍前來!」曹操說此一頓,狹長的小眼睛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幽幽說道,「南陽畢竟不是穎川啊,萬一陳紀臨陣倒戈切斷我軍的退路,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郭嘉道:「就目前的情形,陳紀還不致於臨陣倒戈,不過主公顧慮極

    軍還是應該未雨綢繆,將陳紀與他麾下的軍隊盡量分就算陳紀想倒戈,手中沒兵沒將也翻不了天去。」

    曹操揉了揉自己地太陽穴,低聲道:「奉孝,以你之見該怎麼對付涼州大軍?」

    郭嘉道:「以寡擊眾,要想取勝無非兩個辦法,一者固守疲敵,待敵軍士氣低落、心生退意時趁勢擊之;二者出奇制勝,採用伏擊、水淹、火攻、斷敵糧道等等計策破敵。可丹水兩岸的地形卻不適合使用奇襲之計破敵。馬屠夫選擇這裡為戰場。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鑒於此,嘉以為我軍除了固守疲敵別無選擇。」

    曹操蹙眉道:「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郭嘉道:「至少在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涼州軍或者會暴露出什麼弱點也未可知,總之。我軍絕不可輕舉妄動。」

    「好吧。」曹操點點頭,喟然道,「那就傳令下去,全軍將士加強戒備,但有擅自出擊者,殺無赦。」

    ……

    兩天後。

    丹水西岸,涼州軍大營。

    許褚、馬超、李蒙、句突四將征衣未解,疾步前來馬躍中軍大帳。大帳裡。馬躍正與賈詡、李肅、高順三人對著地圖研究攻略南陽的方略,抬頭看見馬超四將魚貫而入,不由微笑問道:「孟起。如何?」

    「嘿,別提了。」馬超憤然將手中馬鞭一甩,頗為惱火地答道,「曹阿瞞整個一縮頭烏龜,小弟令軍士百般辱罵,連他地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就是縮在大營裡不肯出來!李蒙將軍氣不過,帶著騎兵踹營又被曹軍射回來了。」

    「哈哈哈,曹阿瞞也有今天啊。」馬躍仰頭大笑道,「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地事情,處於劣勢地滋味不好受啊!本將軍以前兵微將寡,可是受夠了這種鳥滋味,現在三十年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本將軍的對手嘗嘗這滋味了。」

    賈詡捋了捋頷下柳須,朗聲道:「主公,曹軍的策略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固守疲敵!試圖依靠滴水不漏的堅守來消磨我軍的銳氣,我軍久攻不克,難免士氣萎靡,這時候曹軍的機會就來了。」

    「哼哼!」馬躍冷笑道,「本將軍豈會給曹操這樣的機會!?」

    賈詡微微一笑,向馬超、高順諸將說道:「曹軍固守疲敵,原在意料之中,本軍師與主公擬定地應對之策是去其耳目、繞襲敵後!」

    馬超諸將凝聲道:「去其耳目、繞襲敵後?」

    「對,去其耳目、繞襲敵後!」馬躍冷然道,「曹操、郭嘉用兵跡近無懈可擊,如果我軍強攻曹軍大營則正中操賊下懷。操賊希望我軍踹營,本將軍偏不如他所願,兩軍交鋒,當以己之長擊敵之短!曹操、郭嘉縱有通天徹地之能,卻也無法彌補曹軍的一處致命缺陷,那就是曹軍缺乏一支強大的騎兵!」

    馬超、許褚、句突諸將聞言紛紛露出振奮之色。

    「句突何在?」

    句突急挺身上前,厲聲道:「末將在。」

    馬躍道:「率領五百斥侯狼騎,分為二十隊晝夜不停地巡視丹水兩岸曠野,定要將方圓五十里之內的曹軍斥候游騎斬盡殺絕!從明天開始,本將軍不想再看到曹軍的斥候出現在戰場四周。」

    句突抱拳道:「末將領命。」

    馬躍的目光霍然轉向馬超,厲聲道:「馬超。」

    馬超急上前一步,與句突並排而立,疾聲道:「末將在。」

    馬躍冷冷一哂,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冷冽的殺機,凝聲道:「率領兩千鐵騎,全軍只准攜帶十日乾糧和兵器箭矢,待句突清理完曹軍的斥候探馬,便繞過曹軍大營,輕裝疾進奔襲冠軍、穰縣,切斷曹軍糧道!」

    「若冠軍、穰縣急切難下,當捨棄堅城,兵逼宛城,不得有誤。」

    馬超鏗然抱拳道:「遵命!」

    ……

    次日。

    丹水東岸,兩騎曹軍探馬正在曠野上遊走,看似漫無目地,其實時刻監視著河對岸涼州軍地動向。天高雲淡,風和日麗,除了有些炎熱,一切顯得都是那麼平靜、祥和,兩騎曹軍探馬渾然沒有察覺到死亡的陰影已經將他們籠罩。

    「唏律律~~」

    一陣激烈地馬嘶聲忽然從左側響起,曹軍探馬驚回首。只見五百步外地曠野上已經鬼魅般冒出了數十騎涼州探馬,正向著兩騎曹軍探馬駐足之處席捲而來,鐵蹄翻騰卻聽不到激烈的馬蹄聲(麻布裹蹄),難怪會被掩近五百步之內而沒有察覺。

    「是涼州探馬,快走!」

    兩騎曹軍探馬一聲哨忽,拔馬欲走。

    然而才剛剛勒轉馬頭,兩騎曹軍探馬便吃驚地發現,又有兩隊涼州探馬正從另外兩個方向迂迴包抄而來。隱隱形成了夾擊之勢。

    「分頭突圍!」

    領頭的曹軍斥候當機立斷。兩騎曹軍斥候兵分兩路。相對疾馳而去。

    不過遺憾的是,無論是騎兵的騎術,還是戰馬的奔跑速度,涼州探馬都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涼州騎兵地戰馬都是山丹、河套軍馬場裡精心伺養、體高至少七尺(152分)地高頭大馬,像許褚鐵騎營地戰馬,體高至少八尺。許褚的坐騎體高甚至高達九尺!

    而曹軍騎兵的戰馬卻都是馬販子張世平從河套販往中原的蒙古矮腳馬,體高一般只有六尺(129公分)左右,雖然耐力不錯,可奔跑速度遠不能和涼州騎兵的優種軍馬相提並論,

    幾百步,涼州探馬便已經追上了曹軍斥候。

    「咻咻!」

    利矢掠空,一箭穿喉!

    兩騎曹軍探馬一聲不吭地從馬背上栽落下來,同樣的場景在整個戰場上演。不到半天時間。散佈在曠野上的百餘騎曹軍斥候便幾乎被句突絕對優勢地斥候狼騎滅了個乾淨,只有十數騎曹軍斥候死裡逃生,倉惶逃回大營報訊。

    ……

    丹水東岸。曹操中軍大帳。

    大將於禁疾步跨入大帳,向曹操抱拳道:「主公,涼州探馬大肆出擊,我軍散佈在戰場四周的探馬已被獵殺殆盡矣!」

    「啊,竟有這種事情?」曹操失聲道,「就算涼州探馬精湛騎射、騎術高超,我軍探馬打不過難道還跑不掉嗎?又怎麼會被涼州探馬獵殺殆盡?」

    「主公有所不知。」於禁苦著臉答道,「關中商人販來中原的都是些矮腳馬,而涼州探馬的坐騎卻都是些高頭大馬,兩種馬匹的奔跑速度差太遠了,一旦被涼州騎兵盯上,我軍的探馬根本就跑不脫。」

    「壞了,上了馬屠夫惡當了!」曹操跳腳怒罵道,「原以為關中商人販往中原的馬匹都是瞞著馬屠夫偷運過來的涼州軍馬,沒想到這根本就是馬屠夫事先設計好地圈套啊!該死地,本相花了許多錢糧購買的戰馬竟然是劣馬,可惡,可惡至極!」

    ……

    丹水西岸,馬躍中軍大帳。

    「哈哈哈~~」馬躍仰天長笑道,「如果本將軍沒有猜錯,曹阿瞞現在一定正在跳腳大罵,說本將軍不是個玩意兒,拿一批蒙古矮腳馬充當山丹軍馬賣往中原,牟取暴利不說,還害得他曹大丞相吃了個啞巴虧。」

    「嘿嘿,現在曹軍可真是進退兩難了。」

    賈詡嘿嘿一笑,接著說道:「進,也就是繼續固守,失去了斥候、探馬的耳目,完全無法知道周圍戰場地消息,甚至連主公從關中調譴大批援軍前來也無法預知,那就徹底淪為被動挨打的局面了,此為智者所不取。」

    「退,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剛剛下令三軍固守,可轉眼間就變更軍令要退兵,朝令夕改最傷軍心士氣,更何況曹軍之外還有三千南陽軍,臨陣退兵則難免自亂陣腳,到時候我軍尾隨其後、趁勢掩殺,曹軍想不潰敗都難。」

    「哼哼。」馬躍冷笑道,「就讓曹阿瞞頭痛去吧,本將軍倒要看看曹阿瞞和郭鬼才如何化解這道難題?」

    ……

    丹水東岸,曹軍大營。

    「主公。」郭嘉臉色一變,低聲說道,「如果沒有斥候隨時監視涼州軍的動向,那我軍可就成了聾子、瞎子!」

    「瞭望高台只能觀察到大營周圍千步以內的情形,再遠就目力難及了,如此一來,馬屠夫的涼州騎兵就能肆無忌憚地迂迴包抄、掩襲側後,從而徹底切斷我軍與後方的聯繫!更為嚴重的是,萬一馬屠夫再從關中調譴大軍前來,而我軍因為缺乏耳對此茫然不知,到時候很可能會身陷重圍啊。」

    曹操小眼睛裡掠過一絲陰霾,試探性地問道:「這麼說還不如暫且撤兵,先退回宛城再做計較?」

    「唉。」郭嘉輕歎一聲,搖頭道,「現在就是想退兵也已經來不及了,昨日主公剛剛下令固守大營,今日又要變更軍令退回宛城,將士們難免心中困惑,軍心一亂士氣必洩,涼州軍若趁我軍後撤之時尾隨掩殺,恐成潰敗之勢。」

    臨陣撤兵,自古皆為兵家之大忌!

    道理很簡單,士兵們接到軍令之後,腦子裡想的不再是和敵軍殊死博殺,而是早些撤離戰場,這時候追兵如果尾隨而至,很容易就會演變成潰敗。

    不過凡事無絕對,對於像孫、曹操這樣的用兵大家,卻每每可以借助有利的地形扭轉局勢,利用伏兵來阻擊敵軍的追擊,常常令追兵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不過遺憾的是丹水一帶的地形都是平川和緩坡,根本就無法埋設伏兵。

    而且涼州軍中有五千騎兵,曹軍一旦潰敗,最終的結局將肯定是全軍覆滅!兩條腿的步兵終究是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啊。

    曹操蹙眉道:「進也不是,退也不得,這便如何是好?」

    郭嘉輕歎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只能擇日和涼州軍進行會戰,看看是否能在對陣中找到涼州軍的破綻,然後一擊致勝?只要能從正面戰場擊敗馬屠夫的步兵軍團,剩下的涼州騎兵雖然厲害,卻也不足為慮了。」

    郭嘉雖然智計絕世,可此時卻也只能仰天長歎,軍師的計謀只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起作用,像現在這種情形,任何陰謀詭計都已經難以派上用場,郭嘉對於曹軍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甚至反而不如一名普通士兵來得有用。

    「也罷。」曹操沉思良久,終是想不到什麼良策,只得點頭道,「明日本相便向馬屠夫下戰書,兩軍會戰丹水東岸。」

    ……

    次日,涼州大營。

    中軍大帳,賈詡手持書帛向馬躍道:「主公,曹阿瞞沉不住氣了,約我軍於明日在丹水東岸會戰,呵呵。」

    「於丹水東岸會戰?曹阿瞞該不會是想半渡而擊吧?」馬躍冷笑道,「如果曹阿瞞真的是這個打算,那本將軍可就要讓他大失所望了,嘿嘿!文和,立即回復曹阿瞞,明日卯時三刻,我軍準時渡河應戰!」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3
發表於 2010-7-29 07:48:07 |只看該作者
第287章 主公,好機會!
日,卯時三刻剛到。

    丹水西岸就號角齊鳴,一隊隊的涼州步兵開始從大營裡洶湧而出,進至丹水西岸開始列陣、準備渡河,在步兵開始準備渡河的同時,一隊涼州騎兵早已經縱馬涉過丹水,進至曹軍北側紮住陣腳,以掩護涼州步兵渡河。

    丹水,是漢水支流鄉水的支流,發派於伏牢山,寬不過十丈,深不過七尺,河床平緩,河底卵石堆積,在枯水期步兵完全可以徒步跨越,就算是像現在這樣的豐水期,涼州騎兵也能夠輕易涉過。

    河水孱孱,晨風習習。

    曹操的兗州軍早已經和陳到、陳應的南陽兵肅立在晨露之中,除了留守大營的兩千人馬,其餘的軍隊已經全部列陣在此。

    中軍本陣,曹操身披大紅袍,頭頂峨冠、腰繫寶劍,顯得容光煥發。

    身邊於禁、藏霸、曹昂、曹純、陳到、陳應諸將也是精神抖擻,就連郭嘉和荀攸也難得地換上了戎裝,顯得英姿勃發。

    「主公。」郭嘉微瞇的雙眼忽然睜開,向曹操低聲說道,「在丹水東岸北側監視我軍的涼州騎兵最多不會超過三千騎,可這次出征的涼州騎兵共有五千騎,也就是說另有兩千騎兵不知去向,不可不防啊。」

    曹操的小眼睛霎時瞇起,冷幽幽地問道:「奉孝以為,另外兩千涼州騎兵去了哪裡呢?」

    郭嘉沉思片刻,低聲答道:「如果在下是賈毒士。便會建議馬屠夫利用這兩千騎兵奔襲冠軍、穰縣,這兩座小城是我軍撤兵時的依托,一旦被涼州軍拿下,我軍便有被截斷退路之憂,消息傳開勢必軍心動搖。」

    [軍、縣、安眾、星陽四座小城就像四座堅固地大寨呈線型分佈在宛城和曹軍大營之間,萬一曹軍在丹水之戰中失利,就可以順著這條行軍路線且戰且退,在四座小城之中及時得到休整、補充。從而確保三軍將士有足夠的精力和鬥志從容撤回宛城。

    馬屠夫麾下縱然有五千來去如風的騎兵。卻也奈何不了堅固的城牆。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四座小城組成的堡壘帶就是曹操兵敗時最後的逃生之路,是曹軍的生命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曹操之所以敢率軍前出丹水,與涼州大軍隔河對峙,這四座小城的存在至關重要。]

    曹操小眼睛裡有寒芒一掠而逝,低聲道:「馬屠夫如果派騎兵繞襲側後,勢必得輕裝疾進。因而無法攜帶攻堅必須地大型器械,如果沒有攻堅器械,涼州鐵騎要想拿下冠軍、穰縣四城那是癡心妄想。」

    說此一頓,曹操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中地馬鞭,沉聲道:「現在已經不是八百流寇時期了,那時候朝廷不知道馬屠夫地厲害,屢屢為其所趁,最後甚至連堅固的虎牢關都被他偷襲得手!

    不過現在。馬屠夫那幾招。本相早已經瞭如指掌!哼哼,不就是攻城大梯和詐關麼,只要有足夠的火油。只要守城的將士有足夠的警惕,馬屠夫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哼哼,馬屠夫該不會真想故伎重施吧?」

    「兵者詭道也,我軍還是應該小心為上。」郭嘉道,「主公還是應該想辦法提醒四城守將,加強戒備以免為敵所趁。」

    「主公,丹水水位開始下降,涼州軍要準備流河了。」郭嘉話音方落,一邊的荀攸忽然大聲叫了起來,「狡猾的為馬屠夫,為了順利渡河,不是強行變更了丹水地河道,就是在上游進行了截流!」

    「嗯?」

    曹操霍然回頭,果然看到丹水的水位正在緩慢下降,河床兩側的鵝卵石已經開始顯露出來,早就已經在河西岸等待多時的涼州步軍開始徒步渡河,一排排身負櫓盾的重裝步兵率先趟入河水。

    河水激濺、兵甲閃耀,兩千名重裝步兵就像一道滾滾鐵流、洶湧而前。

    重裝步兵身後,則是一排排的長槍兵,長槍兵手中聳立的長矛仿如一片茂密的森林,矛尖上閃耀地寒芒幾欲映寒了清晨地長空。

    緊隨長槍兵之後的,是一排排身披輕甲的長弓手,為了防止曹軍從正面發起強襲,五千長弓手已經將背上地長弓卸下負於手中,一枝枝鋒利的狼牙箭也已經綽於弦上,曹軍但有任何異動,這些視殺戳如無物的冷血殺手便會在第一時間挽弓搭箭,將冰冷的死亡毫不吝嗇地傾洩到曹軍將士的頭上。

    另外,還有兩個輕步兵方陣護衛在涼州軍陣的左右兩翼,就像兩個轎夫,抬著中間重裝步兵、長槍兵、長弓手組成的大轎向前緩緩挺進,兩個方陣的輕步兵全神戒備,隨時準備迎擊曹軍從兩翼的突襲。

    整支涼州大軍就像一架機器,進然有序地向前推進。

    「無懈可擊!」郭嘉發自內心地讚歎道,「雖然是敵人,卻不能不承認涼州軍的確稱得上是訓練有素,半渡而擊的想法可以休矣。」

    「這卻未必!」

    郭嘉話音方落,曹操身後忽然轉出南陽驍將陳到,策馬奔至陣前,舉槍往空中一撩厲聲大喝道:「南陽郡的兒郎們,無所畏懼的勇士們,舉起你們手中的刀劍長矛,用你們的武勇去告訴對面那群涼州土狗,什麼才是真正的訓練有素!什麼才是真正的精兵!」

    「吼~」

    「吼~」

    「吼~」

    三千南陽兵瘋狂地以手中的兵器拍打著自己的盾牌,或者以拳頭使勁地捶擊著自己的胸膛

    回應,巨大的聲浪在天地間激盪翻滾、久久不息,伴過一浪的怒吼,三千南陽軍的士氣上升到了頂點。

    陳到將手中長槍往前狠狠一引,厲聲長嘯:「殺~~」

    「殺殺殺~~」

    三千南陽兵瘋狂回應。追隨陳到身後向著前方正在緩慢渡河的涼州兵席捲而去。

    中軍本陣,曹操冷眼旁觀,絲毫沒有阻止南陽軍地意思,既然與涼州軍的決戰已經無法避免,那由南陽軍來試探一下涼州軍的虛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曹操也沒指望這三千南陽軍能派上什麼用場,拼光了也無關大局。

    ……

    丹水對岸,涼州軍後陣。

    「半渡而擊?」馬躍冷笑道,「看來曹操還是心存僥倖啊!」

    「是南陽軍!」賈詡捋鬚凝思片刻。沉聲道。「應該是在試探我軍的虛實。」

    「嗯。發旗語讓許褚的騎兵不要輕舉妄動,繼續保持對曹軍的壓力,至於這三千南陽雜兵麼~~」馬躍說此一頓,轉頭向身邊的高順道,「高順將軍,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地毛賊嘗嘗涼州步兵地成害吧!」

    「遵命!」

    高順右拳撞胸(獨臂將軍地無奈啊,沒辦法抱拳作揖了。馬屠夫只好給高順單獨發明了右拳撞胸的軍禮),轟然應諾,旋即策馬上前,僅剩的右手高舉過頂,緊隨高順身後的傳令兵迅速舉起了手中的黑色三角令旗。

    「嗚~~嗚嗚~~嗚嗚嗚~~」

    中軍本陣的號角手迅速改變了號角聲的節奏。

    行進在重裝步兵方陣最前面地三名涼州小校迅速頓住腳步,拔刀在手高舉過頂,同時仰天長嘯一聲:「嗷~~哈!」

    「嗒!」

    「嗒!」

    「嗒!」

    還沒有完全渡過丹水的三排重裝步兵迅速停止前進,並就地蹲下。然後將扛在肩上的櫓盾重重頓在遍佈鵝卵石的河床上。霎時發出三道巨大的聲浪,震碎了寂寂長空,悠忽之間。三道堅不可摧的盾牆便已經霍然成形!

    緊隨重裝步兵身後的長槍兵迅速跟著蹲下,同時將手中的長矛壓了下來,讓出了後隊長弓手放箭地空間。

    涼州軍後陣。

    高順張開地右手猛地握緊成拳。

    令旗再變,號角聲的節奏跟著發生響應的變化,霎時間,弓弦崩緊地嘎吱聲綿綿不息的響起,嚴陣以待的涼州長弓手迅速挽弓搭箭,一枝枝鋒利的狼牙箭已經蓄勢待發,那冰冷的箭簇就像猙獰的獠牙,閃爍著死亡的冷焰。

    「殺呀~」

    「殺呀~」

    「殺呀~」

    三千南陽軍嚎叫著向前疾衝,渾然不知死亡的天幕正在他們頭頂綿綿密密地編織,南陽驍將陳到一馬當先,奔騰的馬蹄已經踏上了淺淺的河灘,再往前十幾步,陳到手中的鐵槍便能將肅立在涼州陣前的步兵小校一槍刺穿了!

    就在這個時候,高順握緊的右拳往前狠狠揮落。

    「咚!」

    綿綿不息的號角聲嘎然而止,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聲激烈至人窒息的鼓聲。赤裸上身的鼓手鼓起肩背虯結的肌肉,將兒臂粗的鼓槌重重地砸在一人多高的行軍大鼓上,天宇下頓時響起一聲驚雷般的巨響。

    「咻咻咻~~」

    鼓聲的餘音仍在天地間激盪不息,三千名涼州長弓手已經鬆開了手中的弓弦,一枝枝鋒利的箭矢霎時掠空而起,在天際交織成一片烏黑的箭雨,迅速飛臨南陽軍的頭頂,然後挾帶著死亡的尖嘯惡狠狠地攢落下來。

    「噗!」

    一名正在奮力奔跑的南陽兵被凌空攢落的狼牙箭射穿了咽喉,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了下來。

    「二鬍子!」

    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南陽兵急忙蹲了下來,伸手想把中箭的南陽兵拉起,然而,他的雙手才剛剛伸出,又是兩枝鋒利的狼牙箭凌空攢落,一枝從他的眼窟射入,箭簇直透後頸,另一枝卻從他的頭頂徑直攢入,瞬間奪走了他的生命。

    「啊~我的腿~~」

    一名年輕的南陽新兵抱著中箭的右腿正在痛苦的掙扎,距離新兵不遠處,一名南陽老兵正縮著身軀躲在已經中箭陣亡的同伴屍體下,向新兵咧嘴笑道:「小子,你的運氣還不賴,這一箭沒有射穿你的咽喉。」

    「呃~」

    南陽老兵話音方落,又一枝利箭凌空攢落射穿了南陽新兵地咽喉。南陽新兵的喉嚨深處響起一聲低沉的嘶吼,然後一頭栽倒在地,兀自瞪大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前面不遠處的南陽老兵,已經擴散的瞳孔裡寫滿了對塵世的流戀。

    縱馬疾進的陳到霍然回首,映入眼簾地是無比慘烈地一幕!

    奮勇向前地南陽兵就像割倒的小麥,一片一片地倒了下來,原本整齊而又雄壯威武的軍陣霎時間變得稀疏不堪而又凌亂無比,只是兩輪箭雨的洗禮。便已經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南陽兵還能追隨陳到身後。

    「啊~~」

    陳到嗔目欲裂。縱馬高高躍起。手中沉重的大鐵槍已經抰帶著強大的慣性泰山壓頂般砸落下來。

    「膨!」

    一聲炸雷般地巨響過後,擋在陳到馬前的涼州重裝步兵整個被砸得縮進了河床,櫓盾破碎、頭骨碎裂,殷紅的鮮血霎時濡紅了水面。

    「嘎嘎嘎~~」

    最前排的十數名長弓手霎時調低了手中的長弓,以

    姿態瞄準了狀如瘋虎的陳到,倏忽之間,十幾枝鋒利經將陳到牢牢鎖定。雖然與弓箭手之間還隔著數十步地距離。可陳到卻清晰地鹹受到了那冰寒地殺意。

    「哼!」

    陳到冷哼一聲,瞳孔霎時收縮。

    「咻咻咻~~」

    淒厲的破空聲中,十數枝狼牙箭幾乎呈直線向陳到射來,陳到大喝一聲掄圓了手中的大鐵槍一式橫掃八方,槍影閃動處,射到跟前地箭矢紛紛被擋開,陳到連人帶騎竟毫髮無損!甚至還有兩名涼州步兵被陳到的槍鋒順勢劃破胸膛,肚腹綻裂、內臟橫流而死!

    「嘎嘎嘎~~」

    刺耳的弓弦崩緊聲再度響起。這一次。數十名長弓手的箭矢已經瞄準了陳到,更遠處的涼州本陣,句突也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鐵胎弓。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經綽於弦上,刺耳的嘎吱聲中,足有五石挽力的弓弦已然崩緊~~

    「去死吧!」

    陳到大喝一聲掄槍橫掃,兩名涼州重裝步兵首當其衝,被掃中身軀、凌空飛起,恰數十枝狼牙箭激射而至,無所不至地射在重裝步兵的重甲上,又叮叮噹噹地彈了開去,陳到正欲催馬突進時,一道劇烈的冰寒如潮水般襲至!

    「三弟小心!」

    一聲大吼起自身側,陳到驚回頭,只見陳應策馬而來,堪堪擋在了陳到身前。

    「噗!」

    拇指粗的狼牙箭一閃即至,惡狠狠地釘入了陳應的胸甲,鋒利的箭簇霎時撕開了堅固的鐵甲,骨制的箭桿與鐵甲磨擦時發出淒厲而又磣人的聲音,陳應強壯的身軀猛地一頓,向後緩緩栽倒。

    陳到急策馬上前,將陳應抱入懷裡。

    「二哥!」

    「三~~弟。得無比黯淡,望著陳到吃力地說道,「涼~涼州兵太~~太過厲害,三弟快帶著弟兄們~~撤~~」

    遠處,涼州本陣,句突又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鐵胎弓。

    陳到似有所覺,霍然回首,惡狠狠地瞪了句突一眼,舉起鐵槍往後一引,厲聲長嘯道:「弟兄們,撤~~」

    「唆~」

    又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疾射而至,陳到急閃身躲避竟然還是沒有躲過,被這一箭整個射穿了肩胛,仰天痛苦地長嚎一聲,陳到急策馬落荒而逃。陳到身後,倖存的千餘南陽兵兵敗如山倒,跟著陳到落荒而逃。

    然而,陳到忙中出錯,卻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千餘南陽潰兵的敗逃方向並未正對曹軍本陣,陳到的本意也是不想衝亂曹軍的陣形,打算繞過曹軍正面,退到曹軍後陣再收拾殘兵、重新結陣!可遺憾的是,陳到忙中出錯,逕直奔著曹軍的右翼去了。

    曹軍的右翼也就是丹水的上游,許褚的三千西涼鐵騎已經在那裡橫戈多時了!

    ……

    涼州軍本陣。

    賈詡不愧是毒士,擁有無比敏銳的洞察力,瞬間就捕捉到了稍縱即逝的戰機,急側頭向馬躍道:「主公,好機會!」

    「嗯?」

    馬躍臉色一變,似有所悟。

    賈詡急道:「可急令許褚將軍率騎兵從曹軍右翼掩殺,把千餘南陽潰兵逼往曹軍正面!」

    馬躍臉色一變,霎時明白了賈詡的用意,急喝道:「傳令兵何在!」

    ……

    曹軍本陣。

    鬼才郭奉孝亦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了潛在的危機,急向曹操道:「主公不好,禍事至矣!」

    「嗯?」

    曹操聞言神色一變,微瞇的小眼睛霍然睜圓。

    恰在此時,滾滾的馬蹄聲從北方漸揚漸起,曹操驚回首,一直在丹水上游虎視眈眈的西涼鐵騎終於開始動了,呈斜角向著曹軍正面切了過來,可怕的念頭霎時掠過曹操的腦海,按照涼州鐵騎的衝刺速度,恰好可以搶在南陽潰兵之前衝到曹軍陣前。

    受到這群虎狼之騎的驅趕,已成驚弓之鳥的南陽潰兵改變了逃跑方向,正直直地向曹軍正面奔來!

    「主公,涼州步兵已經重新開始渡河!」郭嘉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嘶聲道,「涼州中軍的長槍兵已經越過重裝步兵,正在加速衝刺,看樣子是要趁著我軍陣腳大亂之際實施中路突破了!」

    「左右兩翼的涼州輕步兵也在向兩側展開,準備要包抄我軍側後了!」

    「主公,南陽潰兵馬上就要退到我軍陣前,若再不做決斷大事休矣!」

    ……

    宛城,太守府衙。

    南陽太守陳紀神色陰沉地肅立在搖曳的燭火中,昏暗的火光將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老長老長,書房裡的空氣就像宛城上空烏雲漫卷的天空,壓抑得令人窒息!陳紀的心緒也極度壓抑,不單替南陽郡的存亡擔憂,更替自己的前途擔憂。

    陳紀是南陽太守,他的價值就在於南陽!

    對於這一點,陳紀比誰都清楚,一旦南陽郡失守了,陳紀的存在對於曹軍也就再沒有半點價值了,到了那時候,陳紀相信曹操會無情地拋棄自己,畢竟,陳紀不是曹操舊部出身,與曹操之間還遠未建立起互相之間的信任!

    現在,擺在陳紀面前的問題是,曹軍是否能夠守住南陽?如果曹軍守不住南陽,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4
發表於 2010-7-29 07:48:23 |只看該作者
第288章 又見以命博命
水,兩軍陣前。

    郭嘉沉聲道:「主公,當斷則斷哪!」

    「傳令!」曹操嘴角霎時綻起一絲抽搐,狹長的小眼睛裡殺機流露,凝聲道,「警告南陽兵,從我軍正面快速通過,絕不可停留,更不可以向我軍靠攏,再讓弓箭手做好準備,一旦南陽潰兵進入射程之內,立即放箭射殺!」

    「主公。」值令官於禁猶豫道,「南陽軍可是友軍啊?」

    曹操冷然道:「這是本相的軍令,於禁將軍可遵令行事,不得有誤!」

    於禁神色凜然,急抱拳應道:「末將遵命!」

    ……

    曹軍雖然打出了警告的令旗,可倉惶潰逃的南陽軍卻根本無視曹軍的警告,依舊向著曹軍陣形的正面亂哄哄地蜂擁過來,於禁一聲令下,曹軍弓箭手紛紛開始放箭,將一波波的箭雨傾洩在南陽潰兵的頭上。

    南陽潰兵遭此迎頭痛擊才驟然驚醒,從曹軍正面亂哄哄地湧過,向著南方落荒而逃,策馬奔行在亂軍最前面的陳到又中了曹軍兩箭,再從馬背上回過頭來時,一雙眸子已經變得赤紅,那情形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

    涼州軍後陣。

    「夠狠,竟然在南陽地頭向南陽軍放箭,也不怕南陽軍臨陣倒戈?不愧是曹阿瞞啊,心夠狠,手夠黑!」馬躍嘿嘿一笑,回頭向傳令兵厲聲大喝道,「傳令。騎兵掠陣之後包抄曹軍後路,切斷曹軍與大營之間的聯繫,弓箭手射住陣腳,全軍在丹水東岸重新整隊。」

    「遵命。」

    十數騎傳令兵大吼一聲,策馬分頭而去。

    ……

    「咚!」

    「嗚嗚嗚~~」

    激烈得讓人熱血沸騰地鼓聲最後重重地響了一下,然後嘎然而止,蒼涼悠遠的號角聲卻再次綿綿響起,原本還在向前突進的涼州步兵迅速停住了腳步。弓箭手們紛紛仰高射角。向著前方進行漫無目的的散射。

    重裝步兵、長槍兵和輕步兵則在軍官的喝斥下重新開始整隊。不及片刻功夫,因為快速推進而顯得散亂的陣形便已經重新恢復了嚴謹,最前三排的重裝步兵這才將肩上地櫓盾往地上重重一頓,重新列成了三排堅不可摧地盾牆。

    馬頭攢動、鐵蹄奔騰。

    許褚地三千涼州鐵騎嚎叫著從曹軍陣前橫切而過,曹軍的弓箭手射翻了百餘騎西涼騎兵,可西涼騎兵的鋒利投槍卻足足射穿了數百名曹軍步兵,而且。被投槍刺穿的是曹軍的重裝步兵,防禦力量的中堅!

    涼州騎兵來得快,去的也快。

    萬馬奔騰中,涼州騎兵便已經呼嘯而過,掠過曹軍正面地涼州騎兵突然放棄了對南陽潰兵的追殺,拐了個大彎繞到了曹軍的身後,頓時就將列陣在外的曹軍與大寨攔腰截斷,令其前後難以相顧。

    ……

    曹軍本陣。

    「無懈可擊!」郭嘉再次感慨道。「前漢強兵也不過如此啊。」

    「是啊。」荀攸凜然點頭道。「聞鼓則進,號起則停,整整兩萬人的大軍進退有度。就像一個整體井然有序,尤其是押陣的涼州長弓手,其射角幾乎已經壓到涼州騎兵的馬腳了(當時涼州騎兵正好從曹軍正面衝過,涼州弓箭手當時的射陣是對著涼州騎兵在放箭,如果弓箭手地經驗不足,射角控制得不好,就很可能會誤傷自己人),再往前延伸哪怕十步,就要射到自己人身上了!」

    「這樣地訓練,這樣的射術,這樣的素質,地確稱得上是精兵哪!」

    「主公,我軍與大寨的聯繫已經被涼州鐵騎切斷,後路已絕!」李典深深地吸了口氣,策馬來到曹操面前,神色凝重地說道,「現在我軍只剩下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不能擊潰正面的涼州步兵,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曹操不停地以手指輕揉著額側,蹙眉低聲道:「涼州騎兵會在戰時游擊我軍側後,切斷我軍與大寨的聯繫,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好在本相對此早有準備,只要能擊潰正面的涼州步兵,我軍就能反戈一擊,與仲德(程表字)和子修(曹操長子曹昂表字)兩面合擊,圍殲這部涼州騎兵。」

    曹操這話其實是在鼓舞士氣,事實上,他拿身後這支涼州騎兵毫無辦法!

    曹操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這場會戰十有八九要輸,雖然不到最後一刻曹操絕不會輕言放棄,但實力上的差距是明擺著的,尤其是這支涼州騎兵,更是梗在曹軍咽喉上的一根刺!

    這就是缺乏強大騎兵力量釀成的惡果了!

    由於涼州探馬的強勢表現,曹軍斥候被清除一空,以致整個戰場的偵察主動權都落到了涼州軍的控制之下,釀成的直接惡果就是曹軍的一舉一動都難逃涼州軍的耳目,曹軍甚至想在大寨前挖幾道陷馬坑都會受到涼州騎兵的騷擾而無法順利進行。

    若非如此,要對付涼州騎兵也並非毫無辦法!

    最簡單最實用的就是挖掘壕溝、陷馬坑,佈置鹿角、柵欄,給騎兵的衝刺製造障礙,但是現在,由於涼州騎兵對戰場的絕對控制,曹軍必須隨時面對涼州騎兵無休無止的襲擾,他們什麼佈置都無法完成!只能依靠隨軍攜帶的輜重車輛結陣自守。

    ……

    涼州大軍終於順利渡過丹水,並重新擺好了陣形。

    涼州軍本陣。

    馬躍環顧賈詡、李肅等人,哈哈大笑道:「文和,子嚴,如果本將軍沒有猜錯,曹阿瞞此時此刻一定非常鬱悶,在實力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偏偏又不能兵行險著、出奇制勝,這滋味不好受啊。哈哈哈~~」

    李肅亦微笑道:「主公,曹阿瞞現在應該是在後悔,早知道是今天這樣的局面,當初就不該主動邀請我軍會戰!曹軍如果一直龜縮在大營裡不出戰,或許還能芶延殘喘一段時間,我軍要想攻破曹軍大營,還真沒那麼容易呢。」

    「不。」馬躍搖頭道,「子嚴你錯了。曹阿瞞是不會後悔地。就算明知勝算不大。他也還是會選擇與我軍進行會戰!」

    「哦?」李肅惑然道,「這是為什麼?」

    馬躍悠然翹首,遙望前方曹軍本陣,說道:「曹軍若一味困守,則必敗無疑,若奮力一博,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

    曹軍本陣。

    然戰場的局勢無比嚴峻。並且正變得越來越不利於馬屠夫所料,曹操的確沒有後悔。

    事實上,從一開始曹操就不認為這場會戰曹軍能必勝,但曹操還是決定開戰。

    在這個世界上,戰爭分許多種、許多類,並不是所有的戰爭都能打贏,也不是只有能打贏的戰爭才值得去打。百戰百勝只是一種境界。而不是事實!就算是軍神孫,也不敢妄言戰則必勝,何況曹阿瞞乎?

    如何將一場必敗的會戰打出最好的結果。這才是曹操所追求的!

    兩軍地實力對比是明擺著地。

    涼州軍兵多將廣,而且擁有絕對強勢地騎兵隊。

    曹軍一味困守只能是自取滅亡,曹操已經把能帶的軍隊都帶到了前線,後方已經再抽不出一兵一卒的援軍了!所以,一旦陷入涼州軍的包圍,別指望會有援軍前來助戰,反倒是涼州軍,很可能會有大量的援軍從關中源源不斷地趕到增援。

    這種可能性就非常的大!

    憑曹操對馬屠夫的瞭解,馬屠夫為了幹掉自己是絕對會不惜代價地,這就跟曹操會不惜代價去幹掉馬屠夫一樣。

    所以,因守沒有活路,只有奮力一博才有一絲勝算!

    ……

    「主公,是時候了。」

    郭嘉忽然策馬上前,沖曹操淡淡一笑。

    「嗯!」曹操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的寒意,重重地點了點頭,「摧敵鋒於正銳,正當其時也!」

    霍然回首,曹操的目光刀一樣落在李典身上,凜然道:「李典將軍,看你的了!」

    「請主公放心!」李典鏗然抱拳,厲聲應道,「末將定不辱命!」

    李典策馬來到曹軍陣前,緩緩舉起手中長刀往天上狠狠一撩,霎時間,曹軍後陣號角齊鳴,黑壓壓的旌旗陣從中如刀劈開的波浪般裂了開來,頃刻間現出了陣中灰濛濛一片的野獸,那赫然竟是一大群體型龐大的水牛!

    尤其令人吃驚地是,這群水牛地後背上還綁著一大捆乾柴,附近的曹軍將士甚至還能聞到刺鼻的火油味,很顯然,這些乾柴上已經事先澆過了火油!

    ……

    涼州軍本陣。

    「呃~~」馬躍突然瞪大雙眼,倒吸一口冷氣,「什~~什麼?水~~水牛!?」

    「竟然是一群大水牛,老天。」賈詡以手觸額,冷汗交流道,「曹阿瞞地保密功夫可真是做得到家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麼一大群水牛擺到了陣中,句突將軍的探馬、斥侯竟然沒有發現~~」

    句突有些不安地撓了撓頭,曹軍出營列陣時天色尚黑,所以斥候兵並未發現曹軍中竟然夾雜了這群大水牛。

    「怎麼?」李肅對兩人的反應感到很困惑,低聲自語道,「水牛很可怕麼?」

    馬屠夫和賈毒士亡魂皆冒,可陣前的涼州將士卻不這樣認為。

    看到曹軍士兵煞有其事地牽出一大群水牛來,涼州將士頓時哄然大笑起來,甚至連涼州驍將李蒙也捧腹大笑道:「主公,曹軍沒轍了,找不到戰馬竟然找來一群水牛充坐騎,牛~~***牛騎兵,啊哈哈哈~~肚子疼,末將肚子疼~~」

    「閉嘴!」馬躍惡狠狠地一馬鞭抽在了李蒙背上,罵道,「你小子懂個屁,什麼牛騎兵,那是火牛陣,火牛陣!」

    「嗯?」

    李蒙吃了一馬鞭,凜然噤聲。

    「李蒙!」馬躍的目光狼一樣落在涼州驍將李蒙身上。厲聲喝道,「死你怕不怕?」

    李蒙環眼一瞪,厲聲道:「怕個鳥毛!」

    「好,本將軍給你五百重甲步卒!」馬躍說此一頓,表情變得前所未有地凝重,「你去擋住這群火牛,沒有本將軍的軍令,只准前進不許後退!就算五百將士死得只剩下你一個。也不許後退。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李蒙厲聲道。「末將絕不辱命。」

    馬躍霍然回頭,向身後的高順輕輕頷首,高順急策馬向前,高舉獨臂厲聲長嚎道:「第一排重甲步兵出列!」

    ……

    曹軍陣前。

    李典翻身跨上牛背,將手中長刀往前一引,厲聲大喝道:「弟兄們,出擊!」

    「殺殺殺!」

    五百名身披重甲的曹軍精銳三呼響應。紛紛翻身攀上牛背,然後催牛疾進,霎時間,五百頭水牛、兩千隻牛蹄亂紛紛地叩擊在荒涼的曠野上,碎草飛濺,煙塵飛揚,由於這群水牛體型龐大,犄角鋒利。其聲勢竟然比西涼鐵騎的衝鋒有過之而無不及。

    ……

    涼軍陣前。

    高順策馬緩緩走過陣前。最後駐足在五百將士的正前方,高舉獨臂喝道:「涼州軍規,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臨陣脫逃。斬立決、誅滅三族!奮勇向前,雖戰死、福蔭子孫!三軍將士聽令,變魚麗陣,前進~~」

    「前進!」

    李蒙長嚎一聲,將手中的長刀往前狠狠一引,邁步前衝!

    ……

    曹軍陣前。

    百牛奔騰,千蹄翻滾。

    李典明亮地黑眸忽然變得無比猙獰,最後回眸看了曹操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曹操地眼神霎時變得一片寒涼,向身邊地於禁輕輕揮了揮手,於禁神情黯然,側首不忍卒睹,可嘴裡卻是冷冰冰地下達了軍令:「火箭~~放!」

    「咻咻咻~~」

    早就嚴陣以待的數百弓箭手霎時射出了蓄於弓弦上的火箭,數百支火箭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火網,迅速追上了李典的牛騎兵,然後呼嘯著攢落下來,烈焰,在五百牛群中騰地燃了起來,霎時間,的慘嚎聲響徹雲霄,奔騰的牛群突然開始瘋狂加速。

    ……

    兩軍陣前。

    馬屠夫和曹阿瞞同時屏住了呼吸!

    火牛陣能攪亂涼州軍的陣形嗎?

    李蒙地五百死士能擋住火牛陣的瘋狂衝撞嗎?

    如果火牛陣攪不亂涼州軍的陣形,這一戰曹軍將再沒有任何機會,曹操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撤兵!

    如果李蒙的五百死士擋不住火牛陣,被這五百火牛衝進了本陣,涼州軍勢必會陣腳大亂,曹軍如果在這時候趁勢掩殺,後果將不堪設想!

    李典將軍,拜託了!

    李蒙,千萬不要讓本將軍失望!

    ……

    兩軍

    五百涼州死士列成的魚麗陣與曹軍的火牛隊惡狠狠地撞在一起,被烈火灸烤得發了瘋的火牛瞬間就將涼州軍最前排地五個小方陣碾成肉泥,五十名涼州死士甚至還沒來得及揮刀便已經成了牛蹄下地犧牲品。

    堅固的鐵甲也沒能給他們帶來好運,堅硬的牛蹄輕易踏碎了這脆弱地保護殼。

    緊接著是第二排的五個小方陣,又是五十名涼州死士倒在了牛蹄下,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整兩百名涼州死士便已經倒在了曹軍火牛的堅蹄下,不過,這兩百名涼州死士的死亡並非毫無代價,瘋狂突進的火牛終於減緩了速度,然後後排的火牛惡狠狠地撞了上來,與前排的火牛撞在一起,頃刻間亂成一團。

    魚麗陣,這就是魚麗陣的厲害之處。

    層層阻擊,節節抵抗!雖然人數不多,卻能形成無休無止的抵抗之勢,給進攻方造成永遠都無法突破敵軍陣形的疲疲和無奈感,奔騰的火牛雖然不通人性,卻仍然不能輕易突破魚麗陣的層層阻截。

    「嗷啊~~」

    第五排、又是五十名涼州死士嚎叫著衝了上來。

    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排涼州死士在李蒙的指揮下仍舊不疾不徐地踏步前進,他們心中雖然充滿了恐懼。卻絕無一人退縮!

    森嚴地涼州軍規就像一柄鋒利的寶劍,懸在所有涼州將士的頭頂。除了奮勇向前,他們別無選擇,就算明知是死,也絕不退縮半步!因為前進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就算戰死至少還能福蔭妻兒,後退卻是必死無疑,還要誅滅父子三族!

    ……

    「呼~~」

    馬躍長長地舒了口氣。

    人肉的壁壘終於頂住了火牛的堅蹄!

    人類的意志最終勝過了野獸的瘋狂!

    「呼~~」

    賈詡同樣鬆了口氣。伸手輕輕拭去額角的冷汗。接下來該輪到涼州軍進行反擊了!

    ……

    「唉~~」

    曹操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涼州兵地強悍超出了他地想像。

    馬屠夫地軍隊究竟有什麼秘訣?

    郭嘉神色肅然。悵然歎息道:「涼州兵悍勇如斯,竟能以血肉之軀硬撼火牛奔蹄,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啊!」

    ……

    兩軍陣前。

    最後一排涼州死士嚎叫著衝了上去,最後悲壯地倒在鋒利的牛角之下。

    現在,涼州驍將李蒙身邊再無一名活著的士兵。

    馬屠夫淒厲的嘶吼像炸雷般在李蒙耳邊迴盪:就算五百將士死得只剩下你一個,也不許後退。聽明白了嗎?

    驚抬頭,面前的曹軍火牛也已經亂成了一團,越來越多的火牛互相衝撞、擠壓,慘叫著倒在了同伴鋒利的犄角下,綁在牛背上地曹軍甲士根本就來不及逃脫,不是被牛蹄踩死,就是被水牛龐大的身軀壓得筋骨寸斷。

    群牛亂撞、火光耀眼。

    李蒙仰天長嗥一聲,手中長刀劈落。將一頭火牛的牛頭生生切落。滾燙的牛血如噴泉般激濺在李蒙的臉上,然後順著臉龐淋漓而下,李蒙咧嘴一笑。森冷如鬼,腥紅的舌頭從嘴唇裡探出,將一縷牛血吮進嘴裡。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中,一道雄偉的身影從火光中緩步而出,山一樣屹立在李蒙面前,李典,就是李典!這是最後活著地兩人,這是最後地角逐!不為了別的,就為了男人的尊嚴,就為了軍人地宿命。

    「去死吧!」

    李典大吼一聲,騰空躍起。人在空中,李典手中的長刀便已經挾帶著泰山壓頂之勢斜劈而下,李蒙血紅的眸子裡忽然掠過一絲瘋狂而又詭異的笑意,只看李典出刀的速度和力度,李蒙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可是,李蒙有信心幹掉李典,一個老兵的自信!

    李蒙不閃不避,突然棄刀然後高舉右臂竟以手硬擋李典這勢大力沉的斜劈,李典嘴角霎時綻起一絲猙獰的冷笑,就憑血肉之掌也想擋住鋒利的刀鋒?

    簡直就是找死!

    「噗!」

    李典的長刀順著虎口切入,竟然將李蒙的整條右臂生生剖開,餘勢未竭又切入了李蒙的右胸,幾乎將李蒙攔腰切成兩截!身受如此重傷,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李蒙,李典冷笑一聲迫前一步,正欲一腳將李蒙的屍體踹倒時,異變陡生。

    李蒙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等的就是這一刻,李典大意的這一剎那!這是李蒙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一柄鋒利的匕首鬼魅般來到了李蒙的左手,李典根本沒料到李蒙身受如此重傷竟然還能暴起傷人,措手不及之下,被李蒙一劍封喉。

    直到鋒利的匕首刺入咽喉,李典才突然想起,眼前這傢伙是馬屠夫的士兵,可是已經太遲了,力量正如流光飛逝般從他體內逝去,並且再不會回來了,李典的頭顱無力地垂落下來,艱難地轉過身來,向著曹軍後陣投來無限遺憾的一瞥。

    丞相,李典再不能追隨你征戰沙場了,唉~~

    以命博命,又見以命博命!

    雖然涼軍的軍規變了,可馬屠夫澆鑄的軍魂猶在!

    至此,五百死士全軍覆滅,五百火牛陣也灰飛煙滅。

    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可事實上,卻是涼州軍贏了!

    馬屠夫以微弱的代價化解了曹阿瞞最後的殺手鑭!從這一刻開始,曹軍徹底喪失了戰場的主動權,徹底淪入被動挨打的困境,從這一刻開始,曹操需要考慮的再不是擊敗涼州軍,而是如何安全撤回大營,安全撤回宛城?

    ……

    涼軍陣前。

    「吼~」

    「吼~」

    「吼~」

    受到五百死士的激勵,涼軍將士士氣高漲、殺氣盈天!而數百步外的曹軍將士卻是士氣低落,剛才涼州將士以血肉之軀硬撼奔牛的一幕令他們心膽俱寒,對面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野獸!

    士氣此消彼長,此時再不進攻更待何時?

    「鏘~~」

    刺耳的金鐵廝磨聲中,馬屠夫緩緩抽出七星寶劍高舉過頂,然後向著前方狠狠揮出~~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5
發表於 2010-7-29 07:50:55 |只看該作者
第289章 曹軍慘敗
殺殺殺~~」

    山崩地裂般的吶喊聲中,近兩萬涼軍向著曹軍排山倒海般碾壓過來。

    曹軍本陣。

    泰水猛將藏霸策馬來到曹操面前,厲聲道:「事急矣,主公可與兩位軍師先走,末將率本部精兵斷後!」

    曹操情知今日之敗無法避免,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將損失減少到最小程度,當下也不拒絕藏霸的請戰,只是厲聲吩咐道:「藏霸將軍,本相與你兩千精兵,無論如何也要擋住涼州大軍半個時辰!」

    「遵命!」藏霸鏗然抱拳,策馬回頭、厲聲大喝道,「泰山郡的兒郎們,隨某來!」

    「嗷啊~~」

    兩千泰山悍賊出身的精兵勉強振作精神,如影隨形般追隨藏霸身後,向著洶湧而進的涼軍迎了上來,郭嘉在藏霸身後疾聲提醒道:「藏霸將軍,可設魚麗陣死守,切不可換鋒矢陣進攻呀~~」

    藏霸從馬背上霍然回頭,深深地掠了郭嘉一眼,凝聲道:「軍師放心,末將理會得!」

    說罷,藏霸高舉手中長刀往空中一撩,再度大喝道:「換魚麗陣~~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兩千泰山精兵三呼響應,迅速變換魚麗陣,擺開死守的架勢。

    曹操急策馬回頭,向於禁道:「於禁將軍,率三千長弓手攻擊前進。重甲步兵兩翼保護,定要搶在涼軍擊破泰山軍之前擊破涼州鐵騎的阻截!」

    「遵命!」於禁答應一聲,策馬撩槍厲聲大喝道,「弓箭手,隨某來!」

    幾乎是曹操下令撤軍地同時,後方曹軍大營也轅門大開,留守大營的程、曹昂率領兩千士卒從轅門裡洶湧而出,前來接應曹操回營。如此一來。許褚的三千騎兵立刻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不利局面。

    可正在率軍後撤的曹操見了。不喜反怒道:「仲德是怎麼回事?為何棄營而出?」

    郭嘉低聲道:「這只怕是公子昂心念主公,仲德攔阻不住吧。」

    「子修?」曹操又急又怒,恨聲道,「豎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耳!!!」

    ……

    涼軍後陣。

    「主公,曹阿瞞這是要和我軍拚命了!」賈詡臉色一變,向馬躍道。「竟然讓重甲步兵保護兩翼,直接以長槍兵為前鋒,以弓箭手為中堅攻擊前進!如果許褚將軍的騎兵不惜傷亡發起突擊,曹軍長槍兵和弓箭手只怕就該全軍覆滅了!」

    「可許褚的騎兵也會所剩無幾!」馬躍目露陰霾之色,沉聲道,「現在我軍佔盡優勢,沒必要和曹軍拚命!」

    「主公!」賈詡忽然神色一喜,大聲道。「留守大營的曹軍好像出營前來接應來了!」

    「哦?哈哈哈。厲害如曹操也難免忙中出錯啊,這可是個難得地好機會!」馬躍當機立斷,回頭向身後地傳令兵喝道。「傳令,讓許褚放過出營接應地曹軍,然後回戈一擊奪取曹軍大營,這一次,本將軍要曹阿瞞死無葬身之地!」

    「遵命!」

    傳令兵答應一聲,策馬疾馳而去。

    ……

    馬躍的軍令通過旗語迅速下達,許褚的三千騎兵聞訊而動讓開了正面,待出營前來接應的曹軍與後撤曹軍擁擠在一起時,突然又回馬殺了回來,搶在曹軍返回大營之前席捲而至,一舉襲佔了曹軍大營。

    亂軍中。

    曹昂策馬迎上曹操面前,疾聲呼喊道:「父親!」

    「豎子!」曹操卻是勃然大怒,罵道,「是誰讓你出營來接應的,嗯?」

    「呃~~」曹昂聞言一窒,低頭答道,「孩兒見我軍勢危,唯恐父親有失,故引軍前來接應,難道這麼做也有錯嗎?」

    「混帳!」曹操越發怒道,「你這一接應不要緊,卻把大營給丟了,我軍失去了立錐之地,在這茫茫曠野如何抵擋如狼似疲的涼軍!?」

    郭嘉回頭看看身後,藏霸的兩千泰山精兵在涼軍潮水般地攻勢下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尤其令人絕望的是,馬屠夫並未一味強攻藏霸的泰山賊,而是派出了兩支精兵從南、北兩翼包抄了過來,如果再不及時突圍,這兩支精兵就能協同襲占曹軍大營的涼州騎兵將曹軍徹底包圍,到了那時候,曹軍可真的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這就是涼軍兵多勢眾的好處了。曹軍留下一支軍隊截擊,涼軍就能相應留下一支軍隊與之周旋,其餘地軍隊便會繞過這支阻擊地軍隊繼續追擊!在缺乏有利地形的前提下,小股軍隊要想截住大隊敵軍是絕無可能的。

    無論曹軍如何分兵抵擋,涼軍都有足夠地兵力分進追擊!

    到最後,首先撐不住、無兵可用的肯定是曹操而不會是馬屠夫。

    「主公,局勢急轉直下,現在再想全身而退已經不可能了!」郭嘉急聲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分頭突圍了,能突出去多少是多少!不過主公乃是三軍主帥,又是國之丞相,不容有失,可與在下互換衣冠,以防萬一。」

    「不妥!」於禁急道,「郭嘉先生乃是文弱書生,體型容豹與主公差異太大,涼軍追兵恐不會上當!」

    郭嘉急道:「沒時間了,就這麼辦!」

    「父親!」年輕的曹昂忽然激動地說道,「孩兒願將功折罪,替父親引開涼軍追兵!」

    郭嘉聞言神色一動,左右看看曹昂和曹操,發現兩人雖然年齡差了一截,可體形容豹還頗有七分神似

    昂來假冒曹操,只要適當做些掩飾。要想騙過涼軍是什麼難事。

    曹操還在猶豫,郭嘉卻不由分說地命令親兵替曹操、曹昂更衣。

    曹氏父子剛剛換罷衣袍,涼軍追軍也吶喊著殺到了,曹昂於馬背上向曹操端端正正地揖了一揖,肅然道:「父親珍重,孩兒去了。」

    說罷,曹昂策馬轉身,繞著大營北側疾奔而去。原本追隨曹操身邊地儀仗和親騎兵也亂紛紛的跟著曹昂一股腦兒去了。待曹昂奔出數十步遠。曹操才落寞地歎息了一聲,與郭嘉、程、荀攸在於禁的護衛下向大寨南側落荒而逃。

    為了引開涼軍追兵,於禁又令數十員曹軍將校各引數百軍卒,分頭突圍。

    曹軍的分頭突圍立刻引發了連鎖反應,正從兩翼迂迴過來的涼軍追兵也慌忙分兵追擊,襲取大營之後的許褚也派出小股騎兵前來截擊,頓時間。整個戰場就亂成了一鍋粥,涼軍和曹軍再無陣形、序列可言,到處都是交錯的身影,到處都在廝殺。

    ……

    涼軍後陣。

    「亂了,全亂了!」賈詡擊節道,「我軍和曹軍已經絞在一起了!」

    「唔~~」

    馬躍有些擔心地抬頭看看天色,發現斜陽已經西垂山崗,不知不覺。這場大戰已經廝殺了整整一天了!再有一刻功夫天色就會黑下來。這天一旦黑透,再要想從亂軍中逮住曹操,可沒那麼容易了。

    而此時。馬躍身邊的所有傳令兵都已經派了出去,其實就算還有傳令兵,馬躍地軍令也無法有效傳達了,因為整個戰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誰也分不清誰了,涼軍、曹軍將士只是憑著本能在廝殺。

    馬躍霍然轉身,疾聲道:「典韋何在?」

    典韋急策馬上前,喝道:「末將在此!」

    馬躍厲聲道:「率三百鐵衛衝陣,定要拿住曹操,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典韋猶豫道:「可是主公地安危……」

    馬躍冷然道:「你以為現在地曹軍還能對本將軍的安全構成威脅嗎?還是認為本將軍連幾個曹軍潰卒都應付不了?放心去吧,本將軍和軍師就在這裡等著,曹軍的潰兵絕對沖不到這裡來。」

    「遵命!」

    典韋轟然應諾,領軍自去,不過典韋還是留下了一百鐵衛護衛馬躍的安全。

    等典韋率領兩百鐵衛追上「曹操」時,曹操正在數百親衛的護衛下在涼軍陣中左衝右突,眼看就要突出重圍時,典韋的兩百鐵衛殺到了!

    「穿紅袍的是曹操!」

    「穿紅袍地是曹操!」

    「穿紅袍的是曹操!」

    「活捉曹操!」

    「活捉曹操!」

    「活捉曹操!」

    涼州軍的吶喊一浪高過一浪,在巨大的功勳誘惑面前,所有的涼軍將士奮勇爭先、玩命拚殺,都想成為生擒或者斬殺曹操的幸運兒!涼軍軍規,斬殺敵軍大將者,即為將軍!賞良田千頃,宅三處,妻妾十人,奴僕千人!

    至於斬殺曹操能得到什麼樣的獎賞,軍規中卻沒有明確規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斬殺曹操地賞賜比斬殺敵軍大將只多不少!一想到能獲得千頃良田、三處大宅以及十名以上嬌妻美妾,還有千名奴僕,這些大頭兵地眼都綠了。

    「閃開,都給老子閃開!」

    典韋策馬疾進,手中沉重的大鐵戟上下翻舞,擋在他面前的曹軍紛紛翻跌落馬,縱然是曹操身邊最為強悍地貼身親衛亦難擋其片刻,倏忽之間,典韋已經縱馬突至「曹操」面前,曹操驚抬頭,只見一騎惡來,如風馳電掣而來,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半聲驚叫,那兩柄沉重的大鐵戟便已經挾著死亡的黝芒交斬而至。

    「噗!」

    血光崩濺,人頭拋飛。

    典韋策馬上前,以戟尖輕輕佻住曹操的人頭,仰天長嗥道:「曹操人頭在此,嗷呀呀~~」

    「曹操授首了~~」

    「曹操授首了~~」

    「曹操授首了~~」

    霎時間,排山倒海般的的歡呼聲響徹整個戰場,涼軍的士氣越發高漲,而曹軍的士氣卻更加低落,此消彼長之下,曹軍殘兵的抵抗很快就開始冰消瓦解。當天色完全黑下來時,喧囂地戰場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贏了!」

    黑暗中,不知道是誰先呼喊了一聲,霎時間,涼軍將士的歡呼聲便如長河大浪、響徹雲霄,在三軍將士的歡呼聲中,馬躍、賈詡策馬緩緩而前,但見戰場上伏屍遍地、斷戟如林。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嘔。

    戰爭。這就是戰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永遠沒有第三種可能!

    「主公,曹操人頭在此!」

    典韋策馬上前,將手中血淋淋的人頭往馬躍面前一遞,馬躍看了不由一呆,賈詡更是失聲道:「曹操怎麼沒有鬍子?這不是曹操!」

    「啊。不是曹操?」典韋愕然道,「***,竟然讓曹操這老小子給騙了!」

    「請主公恕罪,末將這便再去追!」

    典韋說罷,再欲領軍追殺。

    「算了,不必了。」馬躍揮手阻止典韋,淡然道,「天都黑了。追也來不及了。還是等句突將軍回來再說吧。」

    「主公!」

    馬躍話音方落,前方夜空下便響起了句突的聲音,旋即便是有十數狼騎衝到了馬躍面前。唏律律地勒住馬步。

    「主公,共有三股曹軍突出重圍,分別逃往洛陽、宛城

    方向去了。」

    「嗯,曹阿瞞肯定在這三股殘兵裡面!」馬躍說此一頓,回頭望著賈詡,沉聲問道,「文和,以你看來,曹阿瞞會逃往哪個方向,洛陽?宛城?還是冠軍?」

    賈詡凝思片刻後答道:「丹水一戰曹軍慘敗,一萬精銳覆滅殆盡,曹操逃回冠軍也是無兵可用,一旦我涼軍兵臨城下,那就只能是束手就擒!只有逃回宛城或者洛陽,曹操才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李肅道:「軍師地意思是說,曹操只會逃往宛城或者洛陽?」

    「不!」賈詡嘴角忽然綻起一絲狡猾地笑意,搖頭道,「如果換了別人,他肯定不會逃往冠軍,可如果是生性多疑地曹操,結果就恰恰相反!主公,曹阿瞞很可能會逃往冠軍,可速譴精騎連夜追襲!另外,為防萬一,可令少將軍截擊宛城、洛陽方向的曹軍潰兵。」

    「嗯!」馬躍點了點頭,沉聲道,「許褚聽令!」

    許褚急打馬上前,厲聲道:「末將在。」

    馬躍道:「挑選五百精騎,稍事休整吃點乾糧就出發,奔襲冠軍城!」

    「遵命!」

    許褚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馬躍又向句突道:「句突,立即譴快馬前往穰縣、宛城一帶尋找少將軍,令少將軍率軍截擊逃往宛城、洛陽方向的曹軍潰兵!」

    「遵命!」

    句突領命,亦打馬離去。

    ……

    丹水前往冠軍的小路上,曹操、郭嘉、荀攸、程正在於禁及數百殘兵敗卒的護衛下倉惶向著東南方向逃竄,賈毒士對曹操人性的猜測極為準確,曹操果然沒有逃往洛陽或者宛城方向,反而向著冠軍逃亡。

    「主公,末將以為還是應該向宛城轉進。」於禁想了半天,忍不住又策馬來到曹操面前,再勸道,「去冠軍太危險了,要知道冠軍只是座小縣城,城內的守軍不過區區幾百人,萬一馬屠夫引大軍到來,主公再想突圍可就難如登天了!」

    「向宛城轉進更危險!」曹操冷然道,「文則別忘了馬屠夫手下有幾千號騎兵,可我們呢?都是些步卒,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還沒等我們退回宛城,就被涼州騎兵半路截住了,那時候情形只能更糟。」

    於禁道:「可是……」

    「吾意已決,於禁將軍不必再勸。」曹操不由分說喝止了於禁,半晌始輕歎一聲,低聲說道,「此番丹水之敗之慘,實平生之未有也!一萬精銳喪失殆盡,還有何顏面回許都見天子啊,唉~~」

    郭嘉輕輕歎息一聲,上前向曹操道:「主公,嘉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操道:「奉孝但說無妨。」

    郭嘉道:「以賈詡之謀、馬屠夫之斷,或能料到主公會退守冠軍,若主公於冠軍城內休整時涼州大軍突至,則後果不堪設想啊。有鑒於此,嘉以為主公當輕裝簡從過新野,涉白水,經汝南直接返回許都。」

    荀攸聞言雙目一亮,深以為然道:「不錯,賈毒士再洞察心機,也絕料不到主公會直接棄守南陽退返許都,如此一來,定能安然脫出涼軍追擊!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主公地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啊。」

    「難道就這樣放棄南陽?」曹操頗有些擔心道,「可虎牢關、陽翟的城防尚未修繕完整,延穎水一線的防禦更是還未構築完成,如果馬屠夫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佔南陽,然後兵出穎川的話,又該如何是好?」

    郭嘉歎息道:「主公,丹水慘敗,南陽已不可守啦。」

    「主公,不好了!」郭嘉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從前方倉惶逃奔而回,厲聲道,「不好了,有一大群涼州騎兵正向這邊殺過來了。」

    「胡扯!」曹操厲聲喝道,「此時天黑,道路不清、情況不明,我軍又沒有明火執仗,涼州騎兵豈能這麼快便追上來?」

    「真~~是真的。「好多騎兵,足有千餘騎之多!」

    「轟隆隆~~」

    小校話音方落,前方幽暗的夜色下果然響起了沉沉地馬蹄聲,旋即有星星點點地火光從夜空下亮起,猶如一道蜿蜒的長龍,正向著曹軍殘兵駐足的山谷席捲而來。曹操、郭嘉、荀攸、程、於禁等人見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曹操更是哀歎道:「此番性命休矣!」

    「主公休要驚慌!」於禁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策馬上前喝道,「主休可與軍師及兩位先生從小路先走,某來斷後!」

    等曹操等人避走小路,於禁才厲聲喝道:「打起火把,列陣,準備迎敵!」

    數百殘兵敗卒勉強打起精神,在於禁身後擺開陣勢。

    不及片刻功夫,那星星點點地火光便已經洶湧而至,於禁自忖今夜必無幸理之時,前方忽然響起一聲嘹亮的大喝:「前面可是於禁將軍?」

    「咦~~」於禁驚咦一聲,於閃耀的火光中發現了一張年輕而又熟悉的面孔,頓時大喜過望道,「前面莫非曹純少將軍?」

    「正是末將。」曹純急策馬而前,問於禁道,「主公安在?」

    「少將軍領騎兵至,主公以為是涼州騎兵殺到,已經和軍師奔小路去了。」於禁肅手一指身後小路,向曹純道,「少將軍且稍候,末將這便去將主公及軍師一行追回。」曹純抱拳道:「有勞將軍。」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6
發表於 2010-7-29 07:51:28 |只看該作者
第290章 曹操求和
衫不整、神情狼狽的曹操在郭嘉等人的簇擁下來到曹純急翻身下馬跪地頓首道:「末將曹純,參見主公!」

    曹操亦翻身落馬,上前扶起曹純道:「子和快快請起。」

    曹純直起身來,哽咽道:「末將救駕來遲,請主公恕罪。」

    「罷了。」曹操歎息道,「子和不是追隨令兄遠在壽春,如何來了南陽?」

    曹純道:「回主公,徐州軍、吳軍皆已經從淮南撤兵,淮南已定,兄長遂以雷緒、梅成留守壽春,自引兩萬大軍前來南陽接應主公,大軍剛過中陽山,探馬回報主公正與涼州叛軍隔丹水對峙,兄長便急令末將率兩千輕騎晝夜疾進、前來接應。」

    「哦?」曹操聞言大喜道,「子孝也來了,還帶來了兩萬大軍?」

    「正是。」曹純道,「兄長大軍此時應該已到育陽一帶,距離此地最多百里之遙。」

    「哈哈哈~~」曹操愣了片刻,忽然仰天長笑起來,「真乃天助吾也,哈哈哈。」

    眾人心中甘澀,皆無言以對。

    曹操笑了半晌,聲音忽然低落下來,臉上忽又浮起悲慼之色,歎息道:「唉,也不知道宣高、子修他們現在如何了?可曾突出重圍?」

    郭嘉道:「主公,此地非久留之地,宜速速往育陽一帶轉進,與曹仁將軍所部大軍匯合再做計較。」

    「嗯。」曹操點頭道,「傳令。即刻向育陽轉進。」

    「報~~」曹操話音方落,忽有探馬從山道疾馳而來,大聲道,「丞相,後方發現涼軍追騎,約有四五百騎。」

    「馬屠夫!」曹操咬牙切齒道,「欺人太甚!」

    郭嘉目露清冷之色,低聲道:「主公。涼軍追騎並不知子和將軍已經率兩千輕騎前來接應。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殺他個措手不及。也可以打擊一下涼州騎兵的囂張氣焰,令其不敢貿然追擊。」

    「嗯。」曹操點頭道,「就依奉孝所言,曹純聽令!」

    「末將在。」

    曹純急挺身上前,昂然立於曹操面前。

    ……

    天明時分。

    丹水戰場終於清理完成,曹軍及南陽軍共一萬三千餘人,僅兩千餘人突圍逃走。剩下地一萬多人全部被殲,其中五千多人被俘虜,四千多人戰死!涼州軍也傷亡了三千餘人,其中戰死八百餘人,重傷六百餘人。

    尤其是李蒙率領的五百死士,更是全部壯烈犧牲。

    唯一讓馬屠夫覺得有些遺憾的是,這一戰還是沒能幹掉曹操。

    天色微明,李肅就滿臉疲憊地來到了曹操的中軍大帳。不過此時卻已經成了馬躍的中軍大帳。馬屠夫剛剛醒來正準備用早餐,李肅向馬躍拱手一揖,恭聲道:「主公。剛剛已經從曹軍戰俘口中證實了,典韋將軍斬首的是曹操長子曹昂,還有,與李蒙將軍同歸於盡的曹軍大將是李典。」

    「李典?」馬躍霍然道,「可是偷襲函谷關得手的李典?」

    李肅點頭道:「正是。」

    「可惜呀。」馬躍喟然道,「如此一員智勇雙全地大將,竟然就這樣死了,實在可惜。」

    馬躍話音方落,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忽然從轅門外響起,馬躍驚回頭,只見許褚引著十數騎兵從轅門外灰頭土臉地衝了進來,來到中軍大帳前,許褚又仆地翻身落馬,單膝跪倒在馬躍跟前,羞愧滿面道:「主公,末將無能中了曹軍地埋伏,讓曹操跑了不說,還折損了三百多騎兄弟。」

    「什麼?」馬躍吃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許褚道:「末將遵照軍師的叮囑,率五百精騎從冠軍小路追擊,快到冠軍的時候果然追上了曹軍殘兵,眼看就能截住曹操的時候,山谷兩側的密林裡忽然殺出了兩三千曹軍騎兵,末將措不及防,死戰殺透重圍,可五百騎兵已經折損了三百餘騎。」

    「兩三千曹軍騎兵?」馬躍手中的筷子卟噗一聲落到了地上,失聲道,「曹阿瞞哪來這麼多騎兵?」

    「主公,情形有變。」

    馬躍正驚疑不定時,賈詡在句突和數名將校的簇擁下來到帳前,賈詡吸了口氣,凝聲說道:「主公,剛剛接到細作回報,淮南太守曹仁率軍兩萬已經到了育陽,其弟曹純率領兩千前鋒輕騎更是已經過了穰縣,伏擊許褚將軍地肯定就是曹純!」

    「曹仁,曹純?」馬躍凜然道,「這麼說曹軍已經平定了淮南?」

    「應該是這樣!」賈詡沉聲道,「這也不難猜測,呂布現在忙於籠絡徐州的士族門閥,江東猛虎孫堅的重心是穩定江東局勢,以積蓄力量進攻江北的廬江,所以兩家都不會在淮南與曹軍做過多的糾纏,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馬躍沉聲道:「講。」

    賈詡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呂布和孫堅都不希望看到曹操在這個時候敗亡,因為最終無論是袁紹佔據了兗、豫兩州,還是主公入中主原,對呂布、孫堅來說,威脅將遠比曹操更大,所以,他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扯曹操後腿的。」

    「這麼一來事情可就棘手了。」馬躍道,「有了曹仁地兩萬生力軍,曹阿瞞就算是重新站穩了腳跟,而且在兵力上,我軍至少要分出三千軍隊押送曹軍俘虜及護送傷兵回關中,如此一來,我軍地兵力反而不及曹軍了,急切間要想拿下南陽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賈詡道:「是啊,看來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是在所難免了。」

    「也罷!」馬躍咬牙道,「消耗戰就消耗戰,好在我軍的糧草足夠支撐半年有餘。如果省著點吃,甚至還能維持大半年,要是今年秋糧又能再次豐

    就更加不成問題了!本將軍就不信,曹阿瞞能在南陽大半年!哼哼,兗州畢竟是四戰之地,可不比關、涼、河套沒有後顧之憂啊。」

    ……

    漢獻帝建安八年(195)七月。

    涼軍與曹軍於丹水之東激戰,大敗曹軍。斬首數千。陣斬曹操長子曹昂及大將李典。曹操僅率數百殘兵倉惶逃往冠軍,得曹純接應引軍退守縣,未幾,淮南太守曹仁率軍兩萬趕到穰縣與曹操匯合。

    八月中,馬躍引騎兵四千餘、步兵一萬四千餘人進抵穰縣。

    曹操急令曹仁引軍五千屯於穰縣城左,於禁引軍五千屯於穰縣城右,與穰縣互為犄角之勢。以抵擋涼軍兵鋒!至此,曹軍有南陽軍之助,擁有兵力優勢,更兼地利、人和,而涼軍則兵精糧足且擁有絕對強勢之騎兵,兩軍遂開始曠日持久地對峙。

    轉眼之間,涼、曹兩軍便已經在穰縣對峙了兩月之久。

    時間悄然來到了建安八年十月,一股強大的寒流從北方席捲南下。南陽大地一夜間便變得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就是現在的冷空氣南侵。天氣往往能夠突然變冷)。曹軍由於連年征戰,錢糧物資的消耗極大,曹操治下的兗、豫兩州已經貧瘠不堪。由於青壯年的大量消耗,農業生產和手工業作坊已經遭到嚴重破壞,再徵調不到足夠的御冬衣物。

    由於缺乏冬衣,曹軍將士只能依靠單薄的布衣來抵禦嚴寒,每天都有將士無聲無息地死去,反而是這惡劣地天氣取代了涼軍成了曹軍將士最大地敵人!

    涼軍地處境比曹軍就好得多了。

    二十三路聯軍討馬之戰結束之後,馬屠夫採取了與民休養的政策,盡一切努力去恢復河套、關中及涼州的農業生產,又大力扶植關中的手工業和商業,其間雖然也有過幾次軍事行動,但都是小規模的出征,並未中斷休養生息的進程。

    到了建安八年,經過三年的恢復,關中、涼州和河套三地地府庫便逐漸充實起來,馬躍治下的安定生活還對關東百姓產生了致命的吸引力,每個月都有成千上萬的關東百姓不遠萬里遷徙來到關中,負責內政的沮授對此是來者不拒,還每家每戶調拔安家所需的口糧,又按人頭分配田地,反正關中閒置的土地無數,足以安置數百萬居民。

    農業生產的恢復讓馬躍治下地百姓衣食無憂,而工商業地興盛則讓馬躍治下領地內的物資極大地豐富起來,漠北的牲口和皮毛、河套地陶器和瓷器、西域的地毯和玉器,還有來自江南的茶葉和絲稠,都在長安三輔地區交匯,這一帶也迅速成了馬躍治下的商業中心。

    借助充滿活力的商業渠道,沮授不費吹灰之力就從市場上購買到了大量的毛皮衣,靠著這批毛皮衣,出征在外的涼州大軍才得以免受風寒之苦,相比較曹軍的挨餓受凍,那可真是幸運多了。

    ……

    宛城,太守府。

    陳到怒氣沖沖地進了大廳,向陳紀道:「大哥,曹阿瞞又譴使討糧來了,除此之外還索要御寒的衣物。」

    「三弟!」陳紀急道,「為兄與你說多少次了,要尊稱丞相!」

    「哼!」陳到悶哼一聲,不高興道,「眼下我軍都缺糧,憑什麼還要給曹軍糧草?」

    「你懂什麼?」陳紀喝道,「曹軍還不是為了幫我們守住南陽,要是整個南陽郡都讓馬屠夫佔了去,我們就什麼也沒有了,留下糧草又有何用?」

    陳到道:「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索性投了馬屠夫!」

    「閉嘴!」陳紀大怒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可是大哥。」陳到道,「曹阿瞞下令向我的士兵放箭啊,小弟我嚥不下這口惡氣!」

    陳紀怒道:「那只能怪你自己,誰讓你爭強好勝出風頭的?最後吃了敗仗又跑錯了方位?真要說起來,曹軍丹水之敗有你一半的責任,丞相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已經算是寬容了,你還要不依不撓的,羞愧不羞愧?」

    「大哥。你怎麼盡向著曹阿瞞?」

    「為兄只是就事論事!」陳紀臉色一沉,冷然道,「你可要聽仔細了,今後再不要提不利於兩軍團結地閒話,否則,休怪為兄六親不認!」

    「大哥!?」

    陳到凜然噤聲。

    ……

    縣縣衙。

    程疾步走進大堂,向曹操道:「主公,南陽軍押解的糧草和御寒衣物已經到了。不出主公所料。馬屠夫果然派馬超去劫糧。所幸有陳到的三千南陽兵拚死守護,又有曹純將軍的兩千騎兵及時接應,才沒有讓馬超得逞。」

    「唉。」曹操長歎一聲,臉上渾無喜悅之色,憂心沖沖地說道,「可這點糧草僅夠維持半個月的時間啊,半個月之後又該怎麼辦?文若剛剛譴人送來急信。東郡、濟北一帶遭了蝗災,秋糧顆粒無收,淮南、汝南又遭遇了大雪災,百姓凍斃無算,現在百姓的口糧都成了問題,我軍總不能與民爭食吧?」

    說此一頓,曹操的神色越發的陰沉,接著說道:「剛剛細作回報。倒是馬屠夫治下地關、涼、河套卻是風調雨順。今年秋糧又是個罕見地大豐收!這已經是馬屠夫治下連續第三個豐收年了,唉,就連老天都向著馬屠夫啊。這仗可怎麼打?」

    「主公,這倒不是老天有所偏向。」郭嘉出列說道,「據在下所知,馬屠夫在治理關、涼、河套上可是花了血本地,光是挖掘北地水渠就投入了幾十萬民夫,這才有了北地旱澇保收的萬頃良田,想來關中、河套也不外如斯。」

    「本相何嘗不知?」曹操黯然道,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7
發表於 2010-7-29 07:52:30 |只看該作者
第291章 只剩下七年了
 「主公,既然這樣,不如索性也與馬屠夫結盟。」程昱道,「馬屠夫的名聲雖然差了些,可他畢竟是名將之後,也是大漢駙馬,與其結盟應該不會招致天下士族的反對,而且與馬屠夫結盟後我軍便可全力攻略徐州。」

    荀攸道:「可問題是,馬屠夫會同意結盟嗎?」

    程昱道:「在下以為與馬屠夫結盟的條件是完全具備的。」

    曹操道:「願聞其詳。」

    程昱道:「袁紹自吞併幽、青兩州之後,實力大振,麾下不但擁有千里沃野,更有精兵二十餘萬,這對主公固然是莫大的威脅,可馬屠夫也同樣面臨來自袁紹的威脅,一旦袁紹舉兵北略大漠,或者西向河套,馬屠夫將不得不中斷休養生息的計劃,倉惶舉兵應戰,在下以為,這是馬屠夫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荀攸點頭道:「所以仲德斷定馬屠夫會答應結盟?」

    程昱道:「正是。」

    「不」郭嘉卻忽然搖了搖頭,淡然道,「主公千萬不要對馬屠夫抱有任何幻想!馬屠夫對主公的忌憚甚深,正如主公忌憚馬屠夫甚深!如果在下所料不差,馬屠夫寧可袁紹入主中原,也絕不願意主公坐大!」

    「嗯。」曹操點頭道,「奉孝所言甚合吾意,對馬屠夫且不可抱有任何幻想,必須隨時加以提防!好在關中前出中原有險要可守,我軍只需制其險要。以馬屠夫目前之兵力,是絕對無法逾越的。」

    郭嘉道:「待時過境遷,關中、涼州、河套大地完成休養生息,馬屠夫重新聚集起數十萬大軍想要東進中原時,主公也早該一統中原、河北,屆時窮冀、並、青、幽、豫、兗、徐及荊揚各州之人力物力,馬屠夫縱有數十萬鐵甲亦不足為懼也。」

    「明白了,在下把馬屠夫想得過於簡單了。」程點頭道。「主公與馬屠夫之間地較量就好像是一場比賽。馬屠夫由於受到人口、兵源的制約。在十年之內無法大動干戈,而主公呢,就必須在十年之內一統中原、河北、荊揚,然後舉全國之人力物力與馬屠夫一決雌雄,是這樣嗎?」

    「對,就是如此。」曹操沉聲道,「這的確像是一場比賽。」

    郭嘉道:「需要指出的是。馬屠夫的十年休養已經進行了三年,現在只剩下七年的時間了,時不我待啊。」

    曹操向劉道:「子揚,立刻安排使者前往荊州和江東,向劉表、孫堅表明本相結好的意願,至於河北就麻煩子揚親自走一趟了,河北地多名士,田豐、荀、高干、逢紀、審配都非易與之輩。好在袁紹此人好大喜功又剛愎自用。子揚只需抓住他的這個弱點,就必定能夠挑起袁紹討伐并州之意。」

    ……

    縣城外,涼軍大營。

    「咯嚓。」

    馬躍一腳踩到冰塊上。險些摔一觔斗,所幸身後地典韋眼疾手快搶上前來一把扶住,馬躍伸手正了正有衣歪斜地頭盔,恨恨地罵道:「這鬼天氣,真他媽地冷!」

    「兄長,老在穰縣和曹軍耗下去,只怕不是辦法呀。」馬超湊了上來,低聲道,「得想個辦法擊破曹軍。」

    「能有什麼辦法?」馬躍喟然道,「曹阿瞞可不是凡人,這廝用兵極其老到,擺出的三點犄角支撐簡直無懈可擊,再加上郭嘉、荀攸、程等人的輔佐,要想擊敗曹軍可謂難如登天!平心而論,我軍能把曹軍逼得如此狼狽,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如果能和曹軍一直這樣耗下去,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話音未落,一邊的帳蓬裡已經閃出賈詡來,賈詡身上披著厚厚的羊皮祅子,連腦袋上也戴了頂狗皮帽,整個人顯得體肥臃腫,已經一點沒有儒生應有的斯文氣了。賈詡將攏在袖中地雙手抽出來,放到嘴邊呵了口氣,接著說道:「怕就怕曹阿瞞和郭鬼才又在背後搞出什麼陰謀詭計,那我軍可就進退兩難了。」

    「本將軍也這樣擔心啊。」馬躍憂心沖沖地向賈詡道,「剛剛方悅從河套送來急報,說并州不太平啊,袁紹很可能會在明年春天就對張濟下手!文和你說,這中間是不是有曹阿瞞在搞鬼?」

    「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賈詡道,「誘使袁紹對并州用兵,從長遠看固然不利,可從短期看,卻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一者可以逼迫我軍從南陽撤兵,二者可以緩解來自北面袁紹的強大壓力。」

    「事情只怕還沒這麼簡單。」馬躍道,「探馬回報,荊州牧劉表以從子劉磐為主將,蔡瑁、張允為副將,引軍三萬北出襄陽屯於築陽,黃忠、文聘、魏延等荊襄猛將也隨軍出征,這一次,荊州軍是來勢洶洶啊。荊州軍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出兵,很難說與曹阿瞞沒有關係。」

    「荊州軍?」一邊的李肅道,「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慮。」

    「不,子嚴切不可小覷荊州軍。」馬躍肅然道,「武關之戰,荊州軍敗在輕敵冒進,本將軍雖曾率八千西涼鐵騎席捲荊襄,可那時的對手是荊州水軍,而不是荊州軍,事實上,荊州軍還是很有實力的,黃忠、文聘、魏延等人也堪稱猛將,只不過,劉表帳下一直缺乏統領大軍的大將,僅此而已。」

    「主公。」賈詡忽然說道,「在下有些明白了。」

    馬躍問道:「文和想到什麼了?」

    賈詡道:「并州地緊張局勢,還有荊州軍北出築陽,只怕都是出自曹操地策劃。」

    馬躍道:「真的是曹操?」

    「嗯。」賈詡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戰事連綿,曹軍一直得不到喘息之機,曹操早就該致力於改善周邊地局勢了,州雖好,卻終究是四戰之地,如果不能好好經營與周邊勢力之間地關係,像袁術那樣四面樹敵的話,敗亡之期也就為時不遠了。」

    馬躍略一思忖也想通了其中利害。沉聲道:「事情只怕還沒這麼簡單吧?」

    「不錯。」賈詡道。「曹操與劉表、孫堅結盟。再誘使袁紹出兵并州迫使我軍退兵,都是為了東向徐州進攻呂布創造條件!曹操治下的州、豫州都是大州,人口眾多、人才鼎盛,卻由於連年征戰,兩州已經極其疲弊,而徐州則由於陶謙

    養,士民殷富。如果曹操能夠攻下徐州,其實力將強。」

    「不愧是曹操。」馬躍沉聲道,「等收拾完了呂布,接下來就該輪到河北的袁紹了吧?本將軍如果不想中斷休養生息的十年大計,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曹操先滅呂布、再滅袁紹,然後一統中原,哼哼。」

    「是啊。」賈詡凜然道,「曹阿瞞這是掐住了主公無法大動干戈的命門啊!現在。主公與曹阿瞞就是在搶時間。主公要在十年之內積攢足夠的實力,曹操卻要在十年之內一統中原,現在就看誰能最先實現目標了。」

    「一統中原?」馬躍冷然道。「曹阿瞞想都別想!本將軍寧可袁紹、或者孫堅、劉表、呂布之流入主中原,也絕不會讓曹阿瞞如願(郭嘉一語中地,曹操與馬躍之間絕對不存在結盟地可能)。」

    「沒錯,現在關、涼、河套地確在休養生息,本將軍也的確無法調集大軍出征,可曹阿瞞要是以為本將軍就拿他無可奈何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本將軍麾下還有一支能征善戰的精兵!」

    賈詡道:「主公,要是袁紹真在明年春天進攻并州,那我軍就只能從南陽撤兵!以袁紹好大喜功的性格,要是并州之戰順利,很難說他會不會趁機進攻河套!畢竟,河套在主公治下已經成了龐大的軍馬場,這對於缺少軍馬的袁紹來說,可是致命地誘惑啊。」

    「不過,現在才是十月,到明年春天袁紹出兵至少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賈詡眸子裡忽然掠過一絲狡黠,接著說道,「三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足夠反擊了!曹阿瞞不是想借袁紹之手逼使我軍從南陽退兵嗎?那我軍就來個針鋒相對、以牙還牙,也借助呂布之力逼使曹阿瞞從南陽退兵,看看究竟是誰首先招架不住?」

    「哦?」馬躍聞言雙目一亮,擊節道,「借力呂布,這倒是個好辦法!」

    賈詡道:「主公還可以許給呂布一些好處,以增強其對抗曹操的決心。」

    「唔。」馬躍道,「可在信中說明,如果呂布答應起兵攻曹,本將軍答應支援兩萬匹涼州軍馬以及五千套鎧甲!信中特別要說明,讓呂布在明年春天黃河解凍之前打通北出黃河的通道,以順利接收沿黃河水路下運的軍馬和鎧甲。」

    ……

    十天之後,徐州彭城。

    陳宮匆匆走進呂布官邸,只見呂布正手持一卷書簡望著窗外發呆,直到陳宮的腳步聲響起才一驚而醒,抬頭向陳宮道:「公台,你來了?」

    陳宮拱了拱手,問道:「主公深夜相召,可有要事?」

    呂布將手中書簡遞與陳宮,低聲道:「你先看看這個吧。」

    陳宮接過書簡匆匆閱罷,不由神色一凜,輕聲道:「馬屠夫竟然要與主公結盟?」

    「呵呵,是啊。」呂布淡淡一笑,接著說道,「就在方纔,本將軍都覺得好笑,世事無常啊!本將軍與馬屠夫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現在馬屠夫卻居然提出來要與本將軍結盟?可笑,甚是可笑。」

    「不,在下卻覺地並不可笑。」陳宮凜然道,「恰恰相反,在下以為主公應該答應與馬屠夫結盟!」

    「什麼,答應結盟?」呂布先是一怔,旋即恍然道,「明白了,公台地意思是讓本將軍虛予蛇委,假意答應與馬屠夫結盟,然後騙取馬屠夫書信中答應的兩萬匹軍馬以及五千套鐵鎧,是吧?」

    陳宮道:「兩萬匹軍馬及五千套鐵甲固然重要。不過在下地意思,卻不是讓主公與馬屠夫虛予蛇委,而應該是真心實意地結盟!」

    「什麼?」呂布失聲道,「真的與馬屠夫結盟?」

    「對!」陳宮道,「因為馬屠夫與主公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曹操!」

    「共同的敵人?」呂布蹙眉道,「曹操?這麼說公台認為馬屠夫信中所說的都是真的了?曹操真的會在明年對徐州用兵?」

    陳宮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在下之所以再三建議主公令張遼將軍提前調集大軍糧草。就是為了準備應對曹軍地突然襲擊!只不過現在曹軍還沒有準備好。而我軍卻已經準備就緒。那就不如索性來個先發制人。」

    呂布道:「可是公台別忘了,我軍與曹軍現在還是同盟!」

    陳宮道:「那時曹操為了討伐袁術才與我軍結盟,現在袁術滅亡了,這個同盟也就失去了繼續存在地基礎了。再看看曹操身邊,河北地袁紹,關中的馬屠夫豈是曹操現在的實力拿得下的?荊州劉表、江東孫堅相距又太遠,只有主公的徐州才是曹操力所能及的!」

    「徐州殷富。曹軍如果能夠打下徐州,曹操就能緩解錢糧匱乏的窘境,如此一舉兩得地事情,曹操豈有不為之理?」

    「公台所言不無道理。」呂布畢竟不蠢才,略一思忖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沉吟片刻後低聲問道,「可我軍如果貿然興兵的話,豈不是師出無名?」

    陳宮道:「主公可發矯詔。就說曹操挾持天子。名為漢相實為漢賊!號召天下諸侯起兵共討之。當年曹操不也發過矯詔?」

    ……

    又是十天之後,南陽穰縣。

    荀攸一臉驚色匆匆步入縣衙大堂,向曹操和郭嘉道:「主公。奉孝,大事不好了!」

    曹操霍然抬頭,問道:「公達何事驚慌?」

    荀攸將手中的一方書帛遞與曹操,沉聲道:「主公請過目。」

    曹操接過書帛只掠了一眼,便震驚莫名道:「天子詔書!?」

    「是矯詔!」荀攸道,「呂布自領徐州牧,假傳天子詔書,對主公極盡誣蔑之能事,還號召天下諸侯起兵共伐。」

    「據細作回報,呂布已經盡起徐州大軍,兵分兩路討伐兗州!北路大軍由大將曹豹、張遼所率,領軍兩萬出琅玡,攻打泰山郡、濟北國、東郡一線,南路大軍由呂布親自統率,領軍五萬出彭城,攻打沛國、梁國、陳國一線,兵鋒直指許都啊。」

    「什麼!?」曹操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呂布起兵七萬大舉來攻!?」

    「正是。」荀攸沉聲道,「文若已令子廉將軍率軍前往泰山郡迎擊張遼,又令尹禮、孫觀分別鎮守沛國、梁國以抵擋呂佈兵鋒,子廉將軍或不輸

    ,可尹禮、孫觀卻絕對無法抵敵呂布,主公若不能親迎敵,後果將不堪設想。」

    「失策!」郭嘉擊節道,「真不愧是賈毒士啊,竟然是以牙還牙!我軍欲借助袁紹之力迫使馬屠夫撤兵,馬屠夫卻反過來借助呂布之力迫使我軍從南陽撤兵啊,而且從現在看起來,竟然是馬屠夫後來居上,佔據了先手,厲害啊!」

    「奉孝!」曹操霍然回頭望著郭嘉,沉聲道,「呂布盡起徐州之眾大舉來攻,可不比馬屠夫啊,馬屠夫出兵南陽只是要獲取制約我軍的戰略要衝,可呂布出兵兗州卻是為了要本相的命啊,你說該怎麼辦?」

    「事已至此,也只好從南陽撤兵了!」郭嘉道,「不過南陽郡卻不能留給馬屠夫,至少不能白給!」

    曹操道:「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道:「南陽郡本就隸屬於荊州管轄,主公可令荊州牧劉表出兵接收南陽,劉表自為荊州刺史,一直對南陽郡沒有劃歸治下耿耿於懷,主公如果在這個時候提出歸還南陽郡,肯定可以將荊州軍拉下水。」

    曹操道:「劉表敢冒和馬屠夫翻臉的風險?」

    郭嘉道:「劉表進取不足,守成卻有餘,主公只要派人將其中利害陳述清楚,劉表定會出兵攻打宛城。」

    ……

    漢獻帝建安八年(195)十月中。衛將軍呂布自領徐州牧,發矯詔號召天下諸侯起兵討伐漢相曹操,然應者廖廖。

    十月底,呂布以徐州悍將曹豹為主將,張遼為副將引軍兩萬出琅玡攻打泰山,企圖打通北出黃河地交通要道,以順利接收馬屠夫密信中答應地兩萬匹涼州軍馬以及五千套鎧甲!呂布自己則親提五萬大軍出彭城,沿沛國、梁國進軍。擺出大舉進攻許都的架勢。

    十一月初。曹軍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從南陽撤軍。

    ……

    南陽郡治宛城。太守府衙。

    南陽太守陳紀此時可謂左右為難,天子的詔書就擺在案上,詔書中聲稱敕封陳紀為徐州刺史,陳紀不是傻瓜,當然知道這徐州刺史只是個空銜,因為呂布現在還佔著徐州呢,他這個刺史往哪擺?

    曹操地用心昭然若揭。把陳紀調開就是為了放棄南陽!

    「大哥!」陳到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怒道,「南陽郡是大哥的,曹阿瞞憑什麼把它讓給劉表那老東西?」

    陳紀神色陰沉,默然不語。

    見陳紀默然不語,陳到越發來勁道:「曹操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不如趁著曹操退兵的時候從背後給他來一下狠的!然後拿著曹操的人頭去投奔馬屠夫。大哥立了這天大功勞。馬屠夫諒不致慢待。」

    「糊塗。」陳紀喝斥道,「馬屠夫和曹操是一路貨色,投入馬屠夫麾下處境不會比現在強到哪裡去。武都太守段煨、前南陽太守李催不都投奔了馬屠夫,可最後又怎樣?還不是被馬屠夫隨便找個借口給殺了。」

    陳到無奈道:「那大哥你說怎麼辦?」

    陳紀沉聲道:「如果沒有了南陽郡,本將軍在曹操眼中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曹操手下地人肯定會排擠我們兄弟倆,所以許都是斷然去不得地!既然去不了許都,投奔馬屠夫又是死路一條,那你我兄弟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陳到道:「大哥你說怎麼辦吧。」

    陳紀道:「投奔荊州牧劉表!」

    ……

    PS:下面地題外話字數有些多,不過劍客計算過字數,正文的字數已經超過六千了,這些題外話加上去還是六千,沒有拿題外話賣錢的嫌疑,呵呵。

    ……

    有讀者老是不理解,為何馬屠夫要攻城掠地和組建軍隊那麼難,而曹操、孫堅等關東諸侯卻那麼容易,其實這是有原因,也是完全合理的。

    首先,馬屠夫名聲太差,身上背負著弒殺百官的惡名,絕無可能獲得各地士族門閥的支持,而如果得不到當地士族門閥的支持,就算能攻下城池也很難守住,除非也像對待鮮卑等蠻夷一樣,攻下一座城池就進行屠城,可馬屠夫顯然不會把屠刀架到自己地同胞身上。

    而曹操、孫堅、袁紹等關東諸侯則不同,他們的出身好,名聲好,很容易獲得當地士族門閥的支持,像曹操攻下淮南之後,因為獲得了士族門閥的支持,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穩定住局面。

    所以,馬屠夫很難像孫堅、曹操、袁紹等關東諸侯那樣蠶食周邊的領地,因為兩者遭受的抵抗力是完全不可相提並論的,關東諸侯的攻城掠地只是軍閥之間地較量,而馬屠夫地攻城掠地不但要面對敵對軍閥的抵抗,還要面對士族門閥的抵抗。

    其次就是軍隊,除了董卓新敗,馬屠夫剛剛成為涼州軍閥集團地老大時那短暫的一段時間,馬屠夫手下擁有過二十餘萬大軍之外,馬屠夫的軍隊似乎始終處於相對劣勢,這也是有原因的。

    關中、涼州、大漠、河套人口稀少,再加上連年征戰,精壯男子死傷極多,兵源幾乎已經枯竭,如果再大舉徵兵,就會嚴重破壞治下的農業生產和人口繁衍(男人都當兵打仗去了,女人守空房,怎麼生孩子?),所以,賈詡才會說出十年之內再不可大動干戈這話。

    十年之後,從關東擄來的近百萬青壯已經融入當地,再加上馬屠夫對人口生產的鼓勵,到時候肯定會有上百萬的男丁出現,那個時候,馬屠夫才會擁有充足的兵源,也就不必再拘泥於走精兵路線了。

    可是現在不行,現在的馬屠夫沒有足夠的本錢,必須走精兵路線。

    而曹操、孫堅、袁紹等關東諸侯則不然,他們不存在兵源枯竭的問題,可以肆無忌憚地徵募新兵,也不用擔心破壞當地的農業生產,關東諸侯還有一個重要的兵力來源,那就是消滅敵對勢力後的戰俘。

    由於不存在排異情緒,關東諸侯在消滅另一個諸侯時,很容易就能招降俘虜的軍隊,使之成為自己的士兵,而馬屠夫由於名聲差,又是涼州軍閥,所以比較難以招降關東軍隊。這也是導致馬屠夫兵力數量一直不太充裕的原因。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8
發表於 2010-7-29 07:54:05 |只看該作者
第292章 這一戰是馬屠夫贏了
 「什麼?」陳到吃驚道「投奔劉表那廢物?到最後還不條!」

    「那是以後的事情。」陳紀道,「至少現在,我們兄弟倆只有投奔劉表才有一條活路。」

    陳到道:「可小弟以為,還是應該投奔馬屠夫!」

    陳紀道:「三弟!?」

    陳到道:「馬屠夫雖然名聲不好,可那是因為他曾經當過黃巾賊,曾經率領八百流寇攻打過洛陽;馬屠夫也的確凶名昭著,兩手更是沾滿了血腥,可那是胡人的鮮血,而不是大漢百姓的!」

    「馬屠夫是真正的將軍,一紙殺胡令竟將為患大漢邊塞數百年的匈奴人和鮮卑人斬殺殆盡,大軍所向西域三十六國望風而降!」

    「前漢名將衛青、霍去病也不過如此。」

    「誠然,馬屠夫是藉故殺死了武都太守段煨和南陽太守李催,可那是因為段煨、李催不義在前,馬屠夫才不仁在後,換了任何關東軍閥處在馬屠夫的位置上,段煨和李催的下場只怕還要慘!」

    陳紀頗有些驚訝地望著陳到,沉聲道:「三弟,你真是這麼想的?」

    陳到重重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陳紀頗有些黯然地點了點頭,幽幽說道,「三弟,你可以去投奔馬屠夫,不過大哥卻不行。」

    陳到急道:「為什麼?」

    陳紀慘然道:「因為大哥與馬屠夫一樣,曾經是割據一方的軍閥!而你。只是一員武將,而且還是頗有勇略地武將,馬屠夫治下雖廣,可將才卻極為稀缺,眼下正值用人之際,三弟此時往投,必然受其重用。」

    「如果將來三弟能建功立業、光耀陳氏門庭,大哥和陳家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也就能含笑瞑目了。」

    「大哥!」陳到隱隱聽出了陳紀的言外之音。不由急道。「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紀整了整衣冠,肅然道,「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二弟已經戰死沙場了,如果大哥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陳家中興的希望可就全在三弟你身上了!三弟你可千萬不要讓大哥失望啊。」

    陳到道:「大哥你?」

    「三弟你放心。大哥還不想這麼早就去死!」陳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明天你我兄弟就各奔前程吧,三弟你去投奔馬屠夫,大哥則去投奔劉表,他日你我兄弟在戰場上相見,三弟你可千萬莫要手下留情啊。」

    陳到作色道:「大哥這說的什麼話?既然大哥執意要去投奔劉表,小弟自當追隨。」

    陳紀搖頭道:「不。你我兄弟不能一起去!」

    「為什麼?」

    「為了陳家香火的延續。只把寶押在劉表身上風險太高了!」陳紀冷然道,「三弟若不從,你我兄弟從今日起便恩斷義絕。從此形同陌路。」

    「大哥!」

    陳到神色慘然,仆地跪倒在地。

    陳紀整了整衣冠轉身揚長而去,不再理會跪倒塵埃的陳到。

    ……

    次日,曹軍大營。

    曹操問曹仁道:「子孝,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曹仁道:「主公放心,十路伏兵都已經準備好了,涼軍若敢來追擊,定教其有來無回。」

    「嗯。」曹操點頭道,「傳令全軍,長槍兵在前,輜重居中,弓箭手、重甲步兵斷後,子和率兩千騎兵游戈兩翼,隨時防備涼軍鐵騎的襲擾,全軍保持戰鬥陣形,徐徐後撤,且不可自亂陣腳。」

    「遵命。」

    曹仁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曹仁剛剛離去,帳外人影一閃,劉已經踏帳而入,向曹操道:「主公,剛剛細作回報,南陽太守陳紀今日一早便率領三千南陽軍從宛城南下,直奔新野去了,其弟陳到領軍兩千仍舊屯於宛城。」

    「還有,剛剛探馬回報,劉磐、蔡瑁所率的荊州大軍已經離開築陽,正晝夜兼程向新野急進,先鋒大將黃忠率領地五千精兵距離新野已經不足五十里!」

    「哦?」

    曹操臉色一變,與郭嘉交換了一記眼神,眸子裡不由浮起一絲陰靈。

    郭嘉思索片刻,輕聲道:「陳紀突然率軍南下新野,劉表軍恰恰也在這個時候離開築陽前往新野,這肯定不是巧合!難道說……陳紀已經和劉表牽上了線,想要背棄主公而投奔劉表嗎?」

    荀攸不無擔憂地說道:「南陽軍南下,荊州軍北上,兩軍選擇地匯合地新野又正好卡在我軍撤回穎川地路上,陳紀和劉表的舉動很是可疑啊,萬一要是和馬屠夫的涼軍聯起手來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這倒不至於。」曹操搖頭道,「劉表和陳紀還不至於對本相動手,不過~~南陽郡本相可以讓給劉表,陳紀手下的五千南陽軍本相卻是非要不可!這可是五千能征善戰的精兵哪,絕不能白白便宜了劉表。」

    「報~~」曹操話音方落,曹安忽然踏帳而入,疾聲道,「叔父,侄兒於帳外巡邏時抓住一名奸細,行跡甚是可疑,侄兒不敢擅自處置,特押來大帳請叔父發落。」

    「嗯。」曹操欣然點頭道,「押上來。」

    曹安回頭把手一招,大聲道:「押進來!」

    腳步聲中,兩名曹軍士兵已經押著一名瘦削男子進了大帳,那男子神色萎鎖,目光閃爍,一眼看見帳中肅立的曹操,仆地就跪到了地上,大聲道:「丞相饒命,小人並非奸細,誤會,這都是誤會哪。」

    聲道,「你是得本相?」

    那男子道:「小人乃是南陽長史金尚大人府上管家,於陳太守府上見過丞相一面。故爾識得。」

    「哦,你是金尚先生地管家?」

    「正是。」

    「這麼說你是奉金尚大人之命前來送信地了?」

    「我家老爺擔心書信會落到陳紀手中,故而只命小人捎來口信。」

    「講。」

    「是。」男子喘息兩聲,說道,「我家老爺命小人星夜前來丞相大營,就是要告訴丞相一件大事,南陽太守陳紀要背棄丞相叛投荊州牧劉表啊!陳紀率軍南下,劉表派兵接應。兩軍就在新野匯合。」

    曹操回眸看了郭嘉一眼。沉聲道:「金尚大人還說了什麼?」

    男子道:「南陽乃是朝廷防禦馬屠夫的戰略要衝。絕不能聽任陳紀胡作非為,將南陽獻給劉表,我家老爺還說了,只要丞相派人前去陳紀軍中問責,到時候一切都由我家老爺來安排,陳紀他逃不出我家老爺的手掌心。」

    「唔。」

    曹操聞言陷入沉思,默不作聲。

    荀攸湊近一步。附著曹操耳朵說道:「陳紀手下殘存的五千南陽兵中,有三千是金尚從壽春帶過來的殘兵,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陳紀、陳到兄弟已經反目,陳到率領的兩千南陽嫡系已經控制了宛城,不過意圖不明,陳紀被迫率領金尚帶來地三千壽春舊部南下新野投奔劉表。」

    「嗯。」曹操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劉。沉聲道。「子揚。」

    劉上前一步,一揖到底朗聲道:「在。」

    曹操道:「由你隨這位先生去一趟陳紀大營。」

    「遵命。」

    劉領命而去。

    曹操又向郭嘉道:「奉孝,再派人前往宛城。代本相向陳到宣天子詔命,敕令陳到為虎賁中郎將,領東郡都尉!定要讓他明白叛投馬屠夫和劉表是不會有好下場地,只有效忠本相,效忠朝廷才會前途無量!」

    郭嘉拱手一揖,恭聲道:「領命,在下這便去辦。」

    ……

    縣城外,涼軍大營。

    賈詡伸手掀開馬躍中軍大帳地牛皮帳簾,舉步走進了大帳,正背對帳簾地馬躍聞聲轉過身來,向賈詡道:「文和,曹軍開始撤退了嗎?」

    「已經開始撤退了。」賈詡道,「不過曹軍地警惕性很高,陣形也保持得非常嚴謹,穰縣城中的中軍撤退時,左右大寨都按兵不動,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戒備,竊以為曹軍的撤退可謂滴水不漏,簡直無懈可擊!」

    「哼哼。」馬躍冷笑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曹阿瞞生平喜歡截人退路,又豈會留下破綻讓我軍追殺?」

    賈詡道:「主公,還有件事頗為蹊蹺。」

    馬躍道:「何事?」

    賈詡道:「細作從宛城傳回密報,昨天夜裡南陽太守陳紀與從弟陳到大吵了一架,今天一早陳紀便率領三千軍隊出宛城南下,直奔新野去了!令人費解的是,一直盤踞在築陽地荊州軍也在昨夜突然揮師北上,往新野急進。」

    「哦,竟有這等事情?」馬躍凝眉思索片刻,沉聲道,「莫非陳紀要叛投劉表,而陳到不從,故而兄弟反目?」

    「很有可能!」賈詡道,「主公,是不是派人去宛城與陳到接觸一下?丹水之戰陳到的南陽軍雖然敗了,然而此人的用兵卻還是頗有值得稱道之處,可謂一員難得的良將。眼下曹軍的敗退已經是無可避免了,如果陳到足夠明智,就應該選擇投效主公,而不是負隅頑抗、自尋死路。」

    「嗯。」馬躍點頭道,「可以讓子嚴去宛城試試。」

    「遵命。」賈詡欣然道,「詡這便去找子嚴。」

    ……

    深夜。

    宛城前往新野的官道兩側,三千南陽軍依山傍水紮下營寨,大寨外火光熊熊,往來巡邏的士兵逶迤不絕,中軍大帳裡更是火光通明,陳紀正伏案閱讀兵書。

    輕盈的腳步聲中,帳外人影一閃,金尚、劉已經聯袂而入。

    「金長史?劉先生?」

    陳紀微微抬頭,神色鎮定自若。

    金尚神色陰沉,默然不語。劉卻是上前恭恭敬敬地一揖,朗聲道:「參見刺史大人。」

    陳紀擺了擺手,淡然道:「罷了。」

    劉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人?」

    陳紀道:「請講。」

    劉道:「大人不在宛城,率軍前來新野所為何事?」

    陳紀地目光忽然變得一片寒涼,淡淡地回應道:「本官出兵為何,好像先生無權可問吧?」

    劉面南拱了拱手,肅然道:「難道曹丞相也無權過問嗎?」

    陳紀微微一笑。忽然轉向金尚道:「金長史。伏於帳外地刀斧刀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大可以讓他們破帳而入了。」

    金尚臉色大變,失聲道:「陳大人你?」

    陳紀淡然道:「其實,率軍離開宛城之初,本官便料到你會向曹丞相告密!」

    金尚吃驚道:「既然你知道下官會向丞相揭發你,你為何還要執意率軍南下?」

    「丈夫處世,有所為有所不為。」陳紀的表情忽然變得一片堅毅,沉聲道。「為了陳家血脈的延續,必須有人做出犧牲!三弟才華、勇略勝過本官十倍,再加上本官又是長兄,犧牲自己成全三弟也是

    「不好!」劉一點即透,霎時就洞察了陳紀地用意,轉向金尚厲聲道,「金尚先生,請立刻派出快馬。截住陳紀派往宛城的信使。否則宛城休矣!」

    「來不及了!」陳紀淡然道,「你們才踏入中軍大帳,本官派出的快馬就已經離開大營前往宛城了!」

    「嗯?」金尚聽得滿頭霧水。困惑地問劉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劉頓足道:「陳紀是要以自己的死,替陳到投奔馬屠夫掃清障礙啊!」

    「啊?」金尚還是不解,問道,「陳到投奔馬屠夫?這又是怎麼回事?」

    劉道:「還還不簡單,陳家兄弟想要投奔馬屠夫,卻又擔心馬屠夫心記前嫌不肯重用,甚至有可能猜忌加害!所以,陳紀才會為了陳到,或才說是為了陳家而選擇犧牲自己!如果陳紀死在了丞相手中,那麼陳到為了替兄長報仇,投奔馬屠夫就顯得順理成章了,馬屠夫也就再沒有理由猜忌陳到了。」

    「原來是這樣。」

    金尚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再看向陳紀時神色間已經一片肅然。

    陳紀淡淡一笑,向劉翹起了大拇指,讚道:「不愧是丞相帳前的心腹謀士,這麼快就猜到了下官地良苦用心,來吧,把帳外地刀斧刀都召進來吧,下官心意已決,是絕不會輕易授首地,兩位先生當心了!」

    「看劍!」

    陳紀一聲斷喝,拔劍便向劉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帳外人影一閃,兩名曹軍精銳已經閃身入內,舉刀橫劈陳紀,陳紀眸子裡霎時綻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不退反進,竟以自己的胸膛向著兩名曹兵的刀鋒迎了上來,噗的一聲,血光崩濺,陳紀的身體已經被鋒利的刀鋒整個戳穿。

    ……

    次日晌午。

    山道崎嶇,白雪皚皚,曹操正親自率兵斷後。

    曹操、郭嘉正策馬緩緩行進時,急促地馬蹄聲忽然從前方山道上響起,慘白的雪原下,一騎如飛正疾馳而來。

    「丞相,劉先生譴快馬急報!」

    快馬衝到近前,曹操才發現是大將藏霸。

    「哦?」曹操急道,「子揚怎麼說?」

    藏霸道:「劉先生說,南陽太守陳紀已經畏罪自殺,留守宛城的陳到很可能會叛投馬屠夫,讓丞相早做提防!」

    「嗯?」

    曹操聞言一震,回頭與郭嘉交換了一記眼神。

    短暫的震驚過後,曹操敏銳地從中捕捉到了曹軍金蟬脫殼的可能!陳到若叛投馬屠夫,只要金尚擺出大舉回師宛城的架勢,涼軍為了南陽大局就勢必會揮師北上前往宛城接應,如此一來就無法分兵追擊曹軍了!

    郭嘉神色一冷,急向身邊的大將於禁道,「於禁將軍,可速譴快馬通知劉先生,讓他務必說服金尚先生率軍北上、回師宛城!就算丞相隨後便會親率大軍趕到宛城,然後在宛城與涼軍決一死戰!」

    郭嘉此話既出,於禁頓時神色一冷。

    於禁也算是百戰宿將了。如何不知道郭嘉的直實用意?這是擺明了要犧牲金尚地三千南陽軍來吸引涼軍地注意力,以便曹軍能夠及時擺脫涼軍的糾紛纏,及早回師許都。何謂棄卒保車,這就是棄卒保車。

    「遵命!」

    雖然洞察了郭嘉的用心,可於禁卻沒有任何猶豫,堅定不移地執行了命令。對於禁這樣地鐵血軍人來說,犧牲三千南陽雜兵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必要的時候就算犧牲主公的三千親衛又當如何?

    為了大局著想。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如果有一天曹操為了大局決定犧牲於禁。於禁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這便是武將地宿命,自從於禁宣誓效忠曹操地那一天開始,武將地宿命便已經注定了。

    待於禁去遠,郭嘉又向藏霸道:「藏霸將軍,速譴快馬通知十路伏兵,伏擊涼軍的計劃取消。全軍以最快的速度撤回穎川!」

    「遵命!」

    藏霸轟然應諾,策馬疾馳而去。

    目送藏霸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曹操不由幽幽歎息了一聲,喟然道:「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回南陽了!馬屠夫可不比陳紀好對付啊,一旦讓他在南陽站穩了腳跟,再想把他攆走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郭嘉道:「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相比較兗、豫兩州的得失。主公基業的存亡,南陽郡的得失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軍完全沒必要冒著根基被毀地危險在南陽與涼軍死磕!退一步講,就算南陽郡失守。也並不意味著兗州、豫州腹地就會空門洞開,我軍只要憑借洛水、軒轅山、穎水險要重新構築一道防線,還是能將涼軍的鐵騎擋在國門之外。」

    「罷了,事到如今奉孝就不必替本相開脫了。」曹操浩然長歎一聲,低聲說道,「無論如何南陽之戰都已經結束了,這一戰是馬屠夫贏了!還朝之後,本相當上奏天子自請罰俸半年,以儆傚尤。」

    ……

    縣城外。

    涼軍大營內,涼軍將士已經全裝慣帶、橫戈以待,馬躍中軍大帳裡人頭攢動,賈詡、李肅和高順、馬超等涼軍大將早已經齊聚一堂。

    「報~~曹軍中軍已經撤出縣,正往東急進。」

    「報~~曹軍左軍已經撤出大寨,正向東緩緩而進。」

    「報~~曹軍右軍已經撤離大寨,正向東緩緩行進。」

    掩護左右兩軍先行東撤!」

    探馬將曹軍的動向如流水般報回大帳,眼看著曹軍大舉後撤,帳中諸將都躍躍欲試,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盼著馬躍下令追擊,可馬躍卻對此視若無睹,整個人冷靜得可怕,或者說壓根就不曾打算追擊曹軍!

    「主公!」虎將許褚踏前一步,甕聲喝道,「再不追擊,曹軍就跑沒影了!」

    「對,是時候追擊了!」

    「再不追擊就晚了!」

    「絕不可縱虎歸山哪!」

    「主公,一定要趁機置曹阿瞞於死地呀!」

    許褚一言即出,其餘眾將紛紛出言附和,一時間帳中群情激憤,就像一顆火星投入了乾柴堆,烈火騰地便燃了起來。

    「不急!」馬躍不動如山,冷然道,「不等曹軍撤出百里之外,絕不可輕易追擊!」

    馬躍的話卻像一桶冰水,轉眼間就將眾將心中熊熊燃燒的戰火冷酷地撲滅,許褚諸將便一個個耷拉下了腦袋,紛紛以求助的眼神望向賈詡,要說有人能改變馬躍的決定,那也就軍師賈詡一人了。

    「你們別看我。」賈詡淡然道,「看我也沒用,主公不許追擊是有道理的,曹操用兵素來滴水不漏,郭嘉、荀攸更是智計絕世,豈會留予我軍可趁之機?此時我軍若大舉去追,勢必中其埋伏,反而損兵折將。」

    「伏兵怕個鳥。」許褚道,「放火燒山,把他們燒出來便是了!」

    賈詡道:「可許褚將軍你知道曹軍埋伏在哪個山谷嗎?總不能把南陽郡地所有山谷都放火燒了吧?再一步說,就算放火燒山,可眼下地南陽郡冰天雪地的,這火豈是如此容易燒起來的?」

    許褚雙手一攤,憤然道:「末將嘴笨,說不過軍師,只覺得這樣乾等著心裡憋屈。」

    「別急!」馬躍上前兩步,輕撫許褚背部,沉聲道,「曹操用兵雖然滴水不漏,卻也無法讓曹軍始終保持高度地警惕和無懈可擊的陣形!眼下呂布攻打沛國甚急,曹軍急於回師許都,一旦撤出百里之外,將士們就會歸心似箭,就再顧不上防備我軍追擊了。」

    「到了那時候,我軍再掩尾追殺,定可殺曹軍個屍橫遍野。」賈詡接過馬躍的話頭,向許褚道,「到了那時候,許褚將軍就是涼軍的先鋒!擒斬曹操也許不太可能,但無論如何也要留下曹操幾千精兵吧。」

    「沒問題!」許褚握緊鐵拳,眸子裡殺機流露,森然道,「到時候就看末將的吧。」

    「報~~」許褚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從帳外疾步而入,跪地大聲道,「新野急報!」

    「新野?」馬躍臉色一變,大聲道,「講!」

    小校喘息道:「南陽軍進至新野縣北五十里處突然發生嘩變,半個時辰之後,我們抓住了一名南陽斥候,經過拷問知道了其中原委。由於受到曹操使者的挑唆,以南陽長史金尚為首的壽春舊部突然發動兵變,南陽太守陳紀頑抗被殺,現在金尚正率領三千舊部北還,準備回師宛城!」

    「哦?」馬躍聞言雙目一亮,大聲道,「你是說南陽軍是受曹操使者的挑唆才發動兵變,然後南陽太守陳紀頑抗被殺?」

    小校喘息道:「正是。」

    「天助我也!」馬躍擊節道,「殺兄之仇不共戴天,這麼說陳到是不可能再投曹操了!不投曹操,不投劉表,那陳到就只能投奔本將軍了,呵呵。」

    「主公!」賈詡略一思忖,旋即臉色大變,急道,「只怕陳到還不知道陳紀已經遇害,毫無防備之下恐為金尚所害啊!不過,這很可能也是曹操的金蟬脫殼之計,讓金尚回師宛城無非就是為了調動我軍,令我軍無法分兵追擊曹軍,如此一來,曹軍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順利撤回穎川了。」

    「嗯。」馬躍臉色一沉,厲聲道,「就算是曹阿瞞的金蟬脫殼之計,現在也顧不上了,相比較斬殺幾千曹軍,本將軍更看重南陽郡的得失和一員良將的效忠!傳令全軍,立即拔營向宛城進發!」

    「主公。」許褚踏前一步,厲聲道,「末將願為先鋒。」

    馬超亦挺身而前,厲聲道:「小弟亦願為先鋒。」

    「好!」馬躍疾聲道,「許褚,馬超。」

    「末將在。」

    許褚,馬超同時踏前一步,並排立於馬躍面前。

    馬躍威風凜凜地掃視兩將一眼,大聲喝道:「以馬超為左先鋒,許褚為右先鋒,各率兩千鐵騎星夜殺奔宛城,定要搶在金尚回師宛城之前將其截住,不得有誤!」

    「遵命!」

    馬超、許褚轟然應諾,轉身疾步離去。

    ……

    宛城,太守府衙。

    夜已經很深了,陳到卻睡意全無,負手枯立窗前只望著夜空歎息不已,兄長陳紀率領大軍離開宛城已經兩天一夜了,按行程也該到新野了!可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回,會不會出什麼事?

    「三將軍。」忽有南陽小校入內稟道,「涼軍使者李肅府外求見。」

    「不見!」

    「三將軍,李肅已在府外整整守了一天一夜了!」

    陳到心中煩躁,回頭厲聲喝道:「本將軍說了不見便是不見,哪怕他站到死也不見!」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09
發表於 2010-7-29 07:55:31 |只看該作者
第293章 并州之戰
「三將軍,大事不好了!」

    陳到話音方落,又有小校倉惶逃入,顫聲道:「將軍他~~將軍他~~」

    陳到聽了心中頓時咯頓一聲,搶前一步一把扯住小校的胸襟,厲聲喝道:「我大哥他怎麼了?快說!」

    小校顫聲道:「將軍他~~他遇害了!」

    「什麼!?」陳到大吃一驚,嘶聲道,「為什麼會這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校道:「大軍進至新野縣北五十里處,曹操聞知將軍欲投劉表便秘密派來了使者,夥同長史金尚發動了兵變,將軍不從慘遭殺害呀!」

    「曹操!金尚!」陳到咬牙切齒道,「某與爾等誓不兩立!」

    「來人!」

    陳到將小校劈手擲於地上,大聲高喊。

    急促的腳步聲中,十數員親兵奔湧而入,立於廳下大聲道:「三將軍有何吩咐?」

    陳到神情猙獰,眸子裡幾欲滴出血來,一字一句地泣道:「召集大軍,殺奔新野~~給大哥報仇!」

    「遵命!」

    十數員親兵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起先入內報訊的小校悄然問道:「三將軍,是否召見馬躍將軍的使者?」

    「不見!」陳到煩躁至極地一揮手,厲聲道,「先給大哥報了仇再說!」

    小校提醒道:「三將軍,只憑城內兩千南陽軍只恐不是金尚這奸賊和曹操的對手,是不是考慮下借助涼軍地力量來替將軍報仇呢?」

    「沒這個必要。」陳到斷然道。「弒兄之仇不共戴天,豈能借助他人之手?」

    小校訕訕地退後,不再多說一句。

    陳到冷冷地瞥了小校一眼,喝道:「你也下去準備吧。」

    「遵命。」

    小校拱手一揖,轉身退了下去。

    府衙門外,李肅正等得焦急,見小校出現不由喜上眉梢,上前問道:「霍峻將軍。陳到將軍可願相見?」

    「唉。」霍峻歎了口氣。搖頭道。「李肅先生,末將是說得口都干了,都把你吹到天上去了,說你如何真心誠意在府衙外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奈何三將軍其心似鐵,死活不肯相見,這也罷了。現在三將軍急著殺奔新野替將軍報仇,更是不願相見了。」

    「啊?」李肅失聲道,「替將軍報仇?難道說陳紀將軍他……」

    「沒錯。」霍峻黯然道,「金尚狗賊勾結曹操發動兵變,將軍不從被害。」

    「糟了。」李肅擊節道,「得速速派人回稟主公才行!」

    霍峻臉色一變,急道:「喛,李肅先生。你可千萬別說這消息是某告訴你的。要不然三將軍非活剮了某不可。」

    李肅向霍峻拱了拱手,大聲道:「情況緊急,在下這便告辭了。」

    ……

    從穰縣北上宛城的官道上。馬躍正率領萬餘西涼大軍浩浩北上,身為左、右先鋒的馬超、許褚早已經各率兩千鐵騎先行出發,算算時間,此刻早該過了星陽,距離宛城也不過幾十里路程了。

    一路上不斷有探馬將曹軍及荊州軍的消息流水般傳到。

    曹操果然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良機大舉後撤,此刻已經遠在兩百里之外,涼軍就算想追也已經來不及了!

    荊州軍的表現也沒有出乎馬躍和賈詡的預料,聞知南陽兵變,已經越過新野繼續北上地荊州前鋒立刻就縮回了新野,並開始修繕新野縣地城牆工事,擺出堅守地架勢,後續的荊州大軍也加快了前進步伐。

    但此時馬躍的心思並不在曹軍和荊州軍身上。

    「唏律律~~」

    前方官道上驟然響起一聲淒厲的馬嘶聲,旋即有急促的馬蹄聲如疾風驟雨般襲來,馬躍及賈詡驚抬頭,只見一騎快馬正如風捲殘雲般疾馳而來。

    「主公,李肅先生從宛城急報!」

    「講!」

    「宛城守將陳到聞知陳紀被害,遂盡起城中兩千南陽軍殺奔新野欲替陳紀復仇,眼下宛城已成一座空城!」

    「壞了!」傳訊兵話音方落,賈詡便擊節道,「沒想到陳到如此重情重義,剛剛和兄長反目沒幾天,聞聽兄長遇害便不惜一切起兵為其報仇,唉,糟糕的是金尚、劉率領的南陽軍已經改道向東,奔穎川去了,陳到這一南下只怕就要和荊州軍幹起來了!」

    「重情重義好啊!這才是爺們,好漢子!」馬躍冷然道,「和荊州軍幹起來就幹起來,荊州軍又不是招惹不起地老虎!」

    賈詡道:「可荊州軍畢竟人多勢眾啊,主公,是不是派兵接應一下?」

    「派兵接應是一定的!」馬躍沉思片刻,斷然道,「來人,速乘快馬令馬超所部立即改變行軍路線,快速東進,無論如何都要在堵陽、舞陽、比陽一線截住金尚和劉,絕不能讓他們逃過中陽山去!」

    「再令許褚繼續北上,順勢進佔宛城!」

    「遵命!」

    「遵命!」

    兩名傳令兵轟然應諾,策馬疾馳而去。

    馬躍霍然回頭,目光落在獨臂將軍高順身上,沉聲道:「高順將軍。」

    高順打馬上前,單手撞胸朗聲道:「末將在。」

    馬躍道:「率領八千精兵立即南下新野,負責接應陳到的南陽軍!最好能搶在南陽軍之前趕到新野,記住千萬不要跟荊州軍輕啟戰端,可將金尚、劉東逃,本將軍已經譴輕騎截擊的消息告知陳到。」

    「末將領命。」

    高順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

    漠北大草原。

    車、馬嘯嘯,

    騎護著三輛馬車正向著左部萬戶緩緩開進。十月的冰天雪地,一望無垠地荒原上除了白雪還是白雪,直晃得人眼暈!如果換了沒有經驗的南方人頭一次出現在這萬里雪原上,很可能會因為新鮮好奇而失明!

    中間一輛簡陋馬車的車窗忽然輕輕掀開一角,露出一張略嫌瘦削地小臉來,只有臉上地一對黑眸顯得靈氣十足,正瞪圓了烏溜溜的眸子四下裡張望,可一眼望去除了慘白的雪色。也還是慘白地雪色。

    就在這時候。一隻皓腕伸了過來將馬車地窗簾輕輕覆下。

    車廂裡同時響起一把悅耳地聲音:「征兒。這萬里雪原不要看太久,要不然你會得雪盲症地。」

    馬車裡坐的赫然就是劉妍和馬征母子,卻不知道為何要在這三九寒冬跑到漠北大草原來受這活罪?好好呆在河套老營難道不好嗎?

    「娘,什麼是雪盲症?」

    一把略顯顯稚嫩的聲音問道。

    「雪盲症就是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就會失明。」

    「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呢?」

    「因為人地眼睛受不了。」

    「人的眼睛為什麼會受不了呢?」

    「征兒,你問得太多了。」

    「娘。我們能不能不去周倉叔父的左部萬戶?」

    「這是你父親的決定,娘也沒辦法改變。」

    「娘,父親是不是不喜歡孩兒,所以要把孩兒打發得遠遠的?難道這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嗎?」

    「你這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忘了父親上次為了救你還身中好幾箭呢,要不是你玉娘姨娘織的金縷衣,你父親非得身受重傷。別看你父親平時冷冰冰的,不苛言笑。可他心裡最疼你了。」

    「可父親老罵孩兒。每年也見不到父親幾面,見了面又得挨揍。」

    「唉,誰讓你是長子呢。你將來長大了是要繼承你父親地基業地,父親對你的要求當然就會比對弟弟妹妹的要求更嚴格一些。征兒,等將來長大了你會理解你父親地苦心的,他這都是為你好啊,你要是沒什麼本事,沒什麼威信,又怎麼能夠震攝得住你父親手下那些戰功卓著的舊部呢?」

    「哦。」

    車廂裡,馬征輕輕地哦了一聲旋即沉默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一望無垠的雪原上忽然出現了起伏的緩丘,一騎馬賊如孤狼般出現在山頂上,一閃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車隊繼續前進不到十里,兩側的山丘上忽然鬼魅般出現了成百上千的漠北馬賊。

    「嗚嗚~~」

    蒼涼的牛角號中,依次出現的馬賊開始向著車隊緩緩靠攏。

    三百鐵騎的領軍校尉姓許名紹,是虎癡許褚的族弟,是最初追隨許褚加入馬屠夫麾下的三百義勇中的一員,從穎川開始便追隨馬屠夫東征西討、南征北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惡戰,能活到今天足見其悍勇!

    許紹高舉斬馬刀大喝道:「留下兩百騎弟兄結好圓陣,將公子及夫人護在陣中,以弓箭殺敵,剩下的一百弟兄隨某來,先擊潰正面的毛賊,這些不長眼睛的毛賊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活膩了!」

    就這片刻功夫,許紹正面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名馬賊,正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向著車隊衝殺過來。

    兩軍對進,不及片刻功夫便已經衝到了騎弓射程之內,一陣箭雨後,雙方各自倒下了十數騎,這一陣較量可謂平分秋色!這伙馬賊的馬上功夫了得,可許紹的三百鐵騎也是百戰精騎,騎術、射術已經絲毫不遜於馬背上的民族了。

    騎弓的射程本來就短(因為是直射),再加上騎兵對沖,在射出兩支箭後,兩軍便已經幾乎撞在一起了,一旦進入近身肉博兩軍實力上的差距便現顯出來了。

    許紹的一百鐵騎雖然人數處於劣勢,可裝備精良,並且訓練有素,三人一組組合成鋒矢突擊陣,互相掩護,配合默契,每十個小陣又組成一個大型的突擊陣,三個大型鋒矢陣就像三把鋒利的剔骨尖刀狠狠地扎進了馬賊隊中,毫無章法、蜂擁而進的馬賊隊霎時一片人仰馬翻、陣腳大亂。

    正面地三百多馬賊很快就被許紹的一百鐵騎衝擊得七零八落。

    從其餘三個方向蜂擁過來的另外四五百馬賊也遭到了另外兩百鐵騎的迎頭痛擊,兩次衝鋒均以失敗告終。反而在車隊外圍拋下了數十具屍體,有十幾名馬賊沒傷及要害,正仰躺在雪地上掙扎哀嚎,可遠處的馬賊卻根本不敢過來救援。

    突襲失敗的馬賊很快就改變了戰術,不再進行強攻而是退到了遠處就像惡狼般綴著車隊不放,許紹擔心劉妍及公子征的安全,又不敢貿然出擊,只得護著車隊往北逶迤而進。好在這裡已經是大漠腹地。距離周倉的左部萬戶老營已經只有兩百多里了。

    一名騎兵湊到了許紹跟前。低聲道:「將軍,這伙馬賊好像不是一般地馬賊啊。」

    「哦?」許紹心頭一沉,問道,「說說你地看法。」

    那騎兵道:「前幾年錢莊還沒開起來時,關中商人前往漠北收購皮貨牲畜都需要攜帶大量地金錢,為了安全經常會僱用軍隊保護車隊,小人也曾參加過幾護商之旅。也與漠北的馬賊有過幾次交手。」

    「因為大隊馬賊目標太大,很容易招來左、中、右三部萬戶的騎兵隊的追剿!所以活動在漠北一帶的馬賊人數一般不會超過三百人,而這伙馬賊卻足足有七八百人,規模很大啊,按理說

    大隊馬賊早就該被三部萬戶的騎兵隊剿滅了。」

    「嗯。」許紹點了點頭,沉聲道,「讓你這麼一說,本將軍也發現了一些破綻。這伙馬賊好像經過訓練。只不過訓練得非常粗糙,連衝鋒隊形都保持不好!但這足以證明他們不是一般地馬賊,看現在的情形。他們應該是在等援軍!」

    那騎兵嚇聲道:「也就是說還有大隊馬賊正往這邊趕來?」

    「應該是這樣!」許紹沉聲道,「大夫人及公子的安全事關重大,絕不容有所閃失!你現在立即率領三十名弟兄脫離大隊趕往左部萬戶老營報信,請求周倉將軍速譴大軍來救,記住,十萬火急啊!」

    「遵命!」

    那騎兵鏗然抱拳,點起三十騎兵脫離了大隊迅速消失在雪原上,幾乎是這三十鐵騎剛剛脫離大隊的同時,遠遠綴在車隊後面的馬賊隊裡也分出了百餘里,銜尾疾追而去,許紹便越發斷定這伙馬賊大有來頭。

    ……

    稽落山下,左部萬戶老營。

    中軍大帳裡人頭攢動,周倉正召集麾下三十餘部千戶議事。

    由於馬屠夫對漠北三部萬戶不遺餘力的支持,以及漠北與關中往來貿易帶來的好處,漢人在漠北的勢力正在急速膨脹,再加上不斷有功勳老兵從關中、涼州發往漠北,周倉、管起、裴元紹治下三部萬戶地勢力正以驚人地速度迅張。

    到了漢獻帝建安八年(195)年底,單是周倉麾下的左部萬戶便已經擁有三十六部千戶,五百餘部百戶,將近三萬騎兵,其中漢人騎兵便佔了七成,剩下的大多是從河套、涼州遷移過來地羌人、月氏人和烏桓人。

    周倉霍然高舉右手,帳中吵雜的議論聲頓時嘎然而止。

    周倉環顧眾千戶一眼,沉聲道:「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伙馬賊是從幽州流竄過來的,這肯定是袁紹那匹夫授意田豫干的!現在已經有十七支商隊遭到洗劫,三十八個部落受到驕擾,我部合計損失了一萬多牲畜和千餘人口,這筆血債一定要討回來。」

    「報~~」周倉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匆匆奔入大帳,疾聲道,「大夫人及公子在老營以南兩百里處遇到馬賊襲擊,情勢危急,請將軍速譴大軍往援!」

    「啊!?」周倉倒吸一口冷氣,厲聲喝道,「左右鐵衛聽令!」

    「末將在!」

    轟然應諾聲中,兩條大漢踏前一步,昂然立於周倉面前。

    周倉大手一揮,厲聲喝道:「速率三千衛隊救駕!」

    「遵命!」

    「遵命!」

    左右鐵衛鏗然抱拳,領命而去。

    ……

    左部萬戶老營往南兩百里,許紹的三百鐵騎已經被完全包圍!

    當車隊經過一處土山時,茫茫雪原上突然出現了大隊馬賊,許紹大略目測了一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伙馬賊至少有兩千餘騎!顯然,這伙馬賊已經發現許紹三百鐵騎護衛的馬車中肯定有重要人物,所以召來了同伴,不惜一切代價進行圍殲。

    許紹畢竟身經百戰,當機立斷將車隊帶到了土山上,土山三面陡峭只有正北面平緩利於騎兵突擊,許紹便將剩下的將近三百騎兵全部擺在了正面,分為前後三隊列陣,這是一個攻守兼備的列陣,雖然兵力處於絕對劣勢,但許紹並不打算一味死守。

    這傢伙是八百流寇的老兵了,馬屠夫崇尚進攻的風格早已經隨著不滅的鐵血軍魂融入了他的血液裡。

    許紹跨馬揚刀,傲然屹立在第一隊的最前面,風吹著許紹腦後的帕巾,獵獵作響,就像雄獅腦後的鬃毛,隨風波浪般飄蕩。

    ……

    當劉妍、馬征母子在大漠上遇險的時候,涼軍在南陽卻一路高歌猛進!

    馬超的兩千騎兵及時追上並且截住了金尚、劉率領的三千南陽兵,半天後,陳到、高順率領的南陽軍、涼軍也先後趕到,將金尚的三千壽春舊部團團圍住,金尚至此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曹操無情地拋棄了,遂即放棄了抵抗率軍投降。

    曹操的謀士劉半路脫逃,不知所向。

    漢獻帝建安八年(195)年底,馬屠夫經過將近半年的征戰,終於擊退了曹軍,成功佔據宛城,重新奪回了對曹操集團的戰略優勢,在可以預見的將來,一旦馬屠夫穩定了北方局勢,與袁紹達成某種默契,曹操治下的兗、豫二州將不得不重新面對涼軍鐵騎無休無止的襲擾。

    唯一令馬屠夫感到不爽的是,整個南陽郡已經被一分為二,南部的新野諸縣已經被荊州軍佔領,馬屠夫雖然有心奪回南部諸縣,卻苦於并州戰事一觸即發,涼軍的戰略重心勢必也要跟著向并州傾斜,南陽這邊就只能採取戰略防禦了。

    ……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正月,馬躍以陳到為南陽太守,率領兩千南陽舊部以及招降過來的三千壽春舊部,共五千大軍鎮守宛城!

    此舉雖然遭到了一些涼軍舊部的反對,馬屠夫卻選擇了無條件地信任陳到!馬屠夫的用人宗旨始終信奉一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馬屠夫認為陳到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這樣的人既然做出了決定,便不會輕易改弦易轍。

    同月,馬躍以從弟馬超為先鋒,盡起大軍強行經過曹軍控制的洛陽京畿一帶北上,由甘寧水軍接應北渡黃河進入河東郡,正式介入并州之戰。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10
發表於 2010-7-29 07:55:50 |只看該作者
第294章 這落魄的年輕人是誰?
北草原。

    馬蹄翻騰,碎血和著血肉橫飛!

    許紹奮起一刀將擋在身前的馬賊狠狠劈落馬下,正欲催馬再進時,兩枝的狼牙箭掠空射至,憑著身經百戰的經驗,許紹本能地一側身子,避過了心口要害,鋒利的箭簇便冰冷地釘入了他的腰肋。

    蝕骨的冰寒潮水般襲來,強橫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逝。

    又有兩名馬賊嚎叫著衝殺過來,明晃晃的馬刀在殘陽的照耀下閃爍著炫目的冷輝,許紹的神情一片寒涼,看來今日是難逃一死了。

    許紹並不怕死,身為老兵早就已經能夠談笑對生死了,他唯一覺得不甘心的是,自己死了之後就沒人能夠保護夫人及公子的安全了,如果讓夫人和公子在自己手上出了意外,就是死了也難以瞑目啊!

    「嗚嗚嗚~~」

    就在許紹自忖必死之時,蒼茫的雪原上突然再度響起了悠遠綿長的號角聲,正嚎叫著如同潮水般向前衝殺的馬賊立刻勒轉了馬頭,向著遠方遁逃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從許紹的視野裡消失得乾乾淨淨。

    「呼!」

    許紹長長地舒了口氣,只覺渾身虛脫噗的一聲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將軍,援軍,我們的援軍來了!」

    兩名百戰餘生的士兵掙扎著靠了過來,手指北方蒼茫的雪原向許紹喊了起來,許紹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條淡淡地黑線正從雪原上出現。不及片刻功夫,那道淡淡的黑線便已經變成了大群奔騰的騎兵。

    「他***!」

    許紹橫過斬馬刀,將插在腰肋上的兩枝狼牙箭的箭桿削斷,這一動又疼得他直皺眉頭,忍不住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環顧四周,自己帶來的三百鐵騎幾乎全部戰死沙場,現在就剩下許紹和身後的兩騎了!

    不過馬賊付出地代價更為慘重。至少摞下了一千騎!

    「唏律律~~」

    響徹雲霄地馬嘶聲中。兩騎健馬風馳電掣般衝上了土山。馬背上地兩員昂藏武將沖許紹大喝道:「大漢漠北左部萬戶左、右鐵衛前來迎駕,大夫人及公子征何在?」

    許紹伸手無力地指了指身后土山頂上的馬車,喘息道:「就~~就在車裡。」

    馬車的車簾忽然掀了開來,劉妍的倩影從馬車裡出現,身邊還跟著年幼的馬征,前來護駕的左、右鐵衛急翻身下馬,跪倒在雪原上。恭聲道:「叩見夫人,叩見公子。」

    「都起來吧。」劉妍肅手道,「兩位將軍辛苦了。」

    「謝夫人。」

    左、右鐵衛恭身再揖,起身立於一側,左鐵衛肅手道:「恭請夫人及公子上路,將軍親率大軍不久便到。」

    「先等等。」劉妍擺了擺手,走到許紹面前,說道。「許紹將軍。讓妾身瞧瞧你的箭傷。」

    許紹急忙掙扎著起身,半跪在雪地上應道:「回稟夫人,末將地傷勢無礙。還請夫人及公子早些上路,趕到左部萬戶老營才是。」

    「看來將軍的傷勢的確不重,不過還是得先止住血才行。」劉妍說此一頓,向馬征道,「征兒,替娘把止血約拿來。」

    馬征哦了一聲,急忙回到馬車裡去拿藥。

    許紹無奈,只得任由劉妍替其敷藥包紮,然後再恭請劉妍及馬征登車上路,朝左部萬戶老營進發。

    往北行進不到十里,周倉率領的萬餘漠北騎兵也浩浩蕩蕩地趕來護架來了,周倉一邊親自護衛劉妍及馬征返回老營,一邊命令左右鐵衛順著雪原上留下的馬蹄印追擊馬賊,不過這伙馬賊實在狡猾,向東逃竄數十里之後便化作數十小股四散而去,左、右鐵衛心知再追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無奈之下只得引兵返回老營不提。

    ……

    左部萬戶老營。

    劉妍向周倉道:「周倉將軍,妾身這次將征兒送來稽落山老營,是奉了夫君之命,讓他嘗嘗塞外的冰雪之苦,將軍可千萬不要顧念征兒的公子身份,處處照顧他、體恤他,那就有違他父親這麼安排的良苦用心了。」

    周倉面南拱了拱手,肅然道:「夫人放心,末將心中有數。」

    「唉,征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讓管寧先生教得有些死心眼,是應該讓他多些吃苦、多此歷練。」劉妍苦笑道,「還有這孩子凡事喜歡刨根問底,以後就要勞煩將軍費心了,妾身在這裡先替夫君及征兒謝過了。」

    「夫人何需如此。」周倉急起身作揖道,「替主公及夫人效勞乃是末將份內之事。」

    「奶娘。」劉妍回頭向身後地中年婦人道,「快去把征兒喚來。」

    中年婦人應了一聲,出帳去了會又回來了,臉上略顯慌亂之色,說道:「夫人,公子不見了。」

    「啊?」劉妍芳容失色,「剛才不是還在帳外玩耍麼?」

    「是啊。」奶娘見劉妍變了臉色,心中便越發慌了起來,惴聲道,「剛才還在堆雪人玩兒呢,這一眨眼地功夫就跑沒影了。」

    「這這這~~」劉妍急道,「你快去找找呀。」

    「夫人不必驚慌。」周倉道,「這裡是稽落山老營,馬賊是絕不敢來滋事的,更何況老營四周都有騎兵巡邏,公子如果想要跑出大營,肯定會被這些巡邏騎兵發現,現在沒人來報訊,說明公子還在老營,末將派人去找便是了。」

    劉妍道:「有勞將軍了。」

    ……

    稽落山老營右側有一片破舊的氈包,比其他區域地氈包更破、更舊,這些破舊的氈包除了能遮擋一下雨雪,根本就擋不住呼嘯而入的寒風。居住在氈包裡地大多是些臉有菜色、神色呆滯的奴隸。

    這些奴隸大多身上戴著沉重的枷鎖和鐐銬,而且被人用沉重的鐵鏈像螞蚱一樣串在一起,如果沒人給他們解開鐵鏈,根本就別想單獨行動,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有人看守,這些奴隸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這些奴隸大多是鮮卑人、匈奴人,也有少量的漢人(當馬賊被抓)。

    最開始的時候,三部萬戶抓住鮮卑、匈奴男子是一律殺頭的。可後來河套、關中、漠北的商業興起之後。三部萬戶便改變了做法。轉而將擄來地外族男子當作奴隸賣往關中、河套以換取大量糧食、布匹、鐵器、鎧甲等等。

    一種極其慘無人道地商業行為已經開始出現萌芽!

    那就是——奴隸貿易!

    在中國地古代

    奴隸貿易並非不存在。只不過講究禮儀之邦的都極為牴觸這種反人類地貿易行為。但是,馬屠夫在漠北草原所推行地金字塔制度卻徹底改變了這種狀況!

    金字塔制度地始作俑者馬屠夫以及鼎力支持這一制度的周倉、裴元紹等人並不知道,他們對草原民族的血腥掠奪正在孕育延續千年地奴隸貿易!隨著關中、河套一帶工商業的繁榮。以及大量牧場、農場的興起,對奴隸的需求迅速增加。

    奴隸需求的增加,更加刺激了三部萬戶對西部鮮卑、北方丁零、東方扶餘地人口掠奪,以致於到了馬屠夫統治的晚期,奴隸需求的旺盛成了漢族對外擴張地最大誘因!成千上萬支官方或者民間武裝越過了浩瀚地戈壁和荒蕪人煙的大漠。開始把黑手伸向西亞腹地乃至非洲、歐洲……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的周倉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地。

    馬屠夫雖然是未來人,受過現代文明的熏陶。但從本質上。他早已經融入了當時的時代,已經成為徹頭徹尾的野蠻人了!從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地馬屠夫從來不認為剝奪戰敗民族地男人的生命,或者把他們賣作奴隸有什麼不對。

    同情。馬屠夫倒是想同情那些戰敗民族人,可又有誰來同情大漢民族呢?這是亂世,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一個人地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就算馬屠夫是穿越眾。也根本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

    細碎的腳步聲中。小馬征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奴隸營外。

    年幼的馬征顯然對這片不一樣的氈包感到好奇,對氈包裡神色呆滯、身上戴著沉重鐐銬的人更是好奇,正欲再往前幾步察看究竟時。馬征腳下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然後一個跟頭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馬征爬起身來,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簇烏黑的毛髮,好像是人的頭髮,馬征受到管寧的影響生性極為仁慈,急忙以手扒開積雪,果然發現了一具幾乎已經凍僵的人體,就是這人剛才絆了他一腳。

    這人身上只穿了件破爛不堪的布衣,整個右胸都裸露在空氣裡,上面赫然有處駭人的箭瘡,有烏黑的血絲從尚未彌合的瘡口往外不斷地滲出。年輕人的臉龐和嘴唇已經被凍得青紫,卻仍然無法掩飾眉宇間流露出來的英氣,可以想像得出來,健康的時候這年輕人一定是相貌堂堂、儀表不俗。

    「喂,大哥哥你沒事吧?」

    馬征伸手輕輕地推了那年輕人,年輕人居然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什麼?你說什麼?」

    年輕人的嘴唇又輕輕嚅動了兩下,馬征便把自己的耳朵湊到了年輕的嘴邊,凝神傾聽了半晌忽然面有喜色地站了起來,然後一溜小跑去了,不到片刻功夫,便抱著一大罐熱氣騰騰地牛肉湯返了回來。

    受到管寧的影響和教誨,馬征對救人這樣的義舉顯得很熱衷,拿著湯勺將熱騰騰的牛肉湯耐心地一勺勺餵進了那年輕人的嘴裡,那年輕人的生命力也的確強悍,身受如此嚴重的箭傷,又被凍了個半死,居然還能大口大口地喝下牛肉湯。

    不一會功夫,半罐牛肉湯便被年輕人喝了個乾乾淨淨,熱湯下肚,年輕人的氣色略見好轉,居然奇跡般地睜開了眼睛。向馬征輕輕地頷了頷首。以微不可察的聲音說了句謝謝,馬征高興不已,正想再去弄點吃地時,周倉已經帶著劉妍找到了這裡。

    「征兒,你真是淘氣。」劉妍搶前一步抱住馬征,嗔怪道,「怎麼都不跟娘說一聲就到處亂跑?」

    「娘。」馬征卻手指年輕人向劉妍道。「孩兒救了個人。」

    劉妍順著馬征手指地方向望去。便看到了那垂死的年輕人。尤其是年輕人右胸口的箭瘡格外吸引了劉妍的注意力,劉妍是神醫華佗的高足。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外科醫生。一眼就看出年輕人身受的箭瘡是致命傷。而且至少是兩年以前地舊傷了!

    可年輕人卻能一直活到今天,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迎上劉妍地目光,那年輕人輕輕地頷了頷首。

    劉妍身後地周倉卻是上前兩步。不由分說地喝道:「來人,把這病鬼抬下去!」

    「遵命!」

    兩名親兵應聲上前,正欲抬起年輕人時,馬征卻閃身擋在了跟前,急道:「周倉叔父。這位大哥哥就算是囚徒,可那也是一條生命啊,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又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娘。」馬征又向劉妍道,「您的醫術高明,一定能救活這位大哥哥地。對嗎?」

    劉妍把目光轉向周倉,問道:「周倉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周倉解釋道:「去年秋天,末將與老裴聯合追剿一夥馬賊。一直深入代郡三百里。終於將這伙馬賊在深山裡圍住,最後連山裡地山賊也一鍋端了,當時這年輕人就被山賊關押在地牢裡。」

    「末將看他年輕。長得也算一表人才,雖然病得不輕還是一併帶回了老營,沒想到回了老營之後,這廝地病情日甚一日,就剩一口氣了,老營的郎中百般治療也不見好,末將無奈,便只好把他扔在這裡,由他自生自滅了。」

    「只要不是鮮卑人和匈奴人便好。」劉妍舒了口氣,向周倉道,「請將軍把此人抬回大帳,妾身想看看他身上的傷勢。」

    周倉遲疑道:「夫人,你遠來漠北身體疲乏,末將看還是算了吧。」

    「不。」劉妍淡淡一笑,說道,「家師常對妾身言,醫者地天職便是治病救人,又豈能見死不救呢?」

    「好吧。」周倉無奈,向身後的親兵道,「把這病鬼抬回大帳去。」

    ……

    城,地牢。

    牢邁的老頭端著一壺酒、幾樣小菜來到地牢深處,將灑菜在田豐面前一樣樣地擺好,歎息了一聲說道:「軍師,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19年除夕),小人別的忙也幫不上,只能備下這點酒菜,算是替您過年了。」

    田豐欣然道:「有勞了。」

    「吃吧,快吃吧。」

    牢頭神情黯然地說道,心裡卻想著這也許是你的最後一頓了。

    田豐灌了口熱酒,覺得肚中舒不少,問牢頭道:「牢頭,你可是覺得本軍師已經命不久了,是也不是?」

    「唉。」

    牢頭歎息一聲,默然不語。

    田豐呵呵一笑,搖頭

    「你放心,本軍師命不該絕,要不了幾天就該出獄了

    「軍師,這次你把大將軍氣得不輕啊。」牢頭道,「像您這麼睿智的軍師,不可能不清楚大將軍的性格,大將軍就喜歡聽些恭維的話,像逢紀、審配之流,不就是靠著奉迎拍馬才獲得大將軍信任嗎?軍師您就不該說些大將軍不愛聽地話惹他生氣。」

    「主公地性格,豐如何不知?可有些話不能不說啊!」田豐喟然道,「馬屠夫他就是一頭狼啊!三年前二十三路聯軍共伐馬躍,馬屠夫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那時候是擊滅馬屠夫的最佳良機,可主公卻優柔寡斷、錯失良機!」

    「現在馬屠夫爪堅牙利,羽翼豐滿,實不亦輕易招惹呀!現在的策略應該是留下張濟作為與馬屠夫之間地戰略緩衝,同時與馬屠夫達成某種默契,盡量避免過早地與馬屠夫集團決裂,進而為其牽制!」

    「然後譴大將置壺關、雁門、幽州險要,趁著馬屠夫正在休養生息。無法大動干戈的良機,集結大軍南下中原,消滅曹操、呂布、劉表、孫堅等割據一方地軍閥,吞併兗、豫、徐、荊、揚諸州!」

    「最後,再傾九州之力與馬屠夫決一死戰,天下……乃可定也!」

    ……

    城,大將軍府。

    袁紹正在府上宴請逢紀、審配、許攸、張郃、蔣奇、韓猛等文武心腹,席間歌舞助興、觥籌交錯。

    逢紀扶酒而起。遙向袁紹道:「主公。田豫將軍譴快馬來報。以其弟田悅為首的馬賊隊大有斬獲,已經洗劫了數十支商隊、百餘大小部落,斬殺了馬屠夫部屬數千人!掠奪的牛羊牲畜更是數以萬計呀。」

    審配亦笑道:「現在馬屠夫治下的漠北草原已經亂成一團了,又哪裡還能抽調軍隊南下并州呢?也只有田豐才會迂腐地認為馬屠夫這匹狼不可輕易招惹,現在我軍已經招惹了,可結果又如何呢?」

    「軍師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就是謹慎過頭了。」袁紹說此一頓。眸子裡微露不忍之色,向審配道,「正南,過幾天就把軍師從大牢裡請出來吧,大軍很快就要出征了,沒有軍師隨軍出征,本大將軍心中沒底啊。」

    審配雖然心中不快,臉上卻絲毫不露形色。恭聲應道:「遵命。」

    ……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正月剛過。九州三地同時爆發了三場軍閥混戰。

    揚州。

    孫堅上表天子自領揚州牧,借口廬江太守劉勳不遵號令,親率兩萬大軍渡江北伐。劉勳聞訊急向荊州牧劉表求援,劉表聞訊急譴蔡瑁、張允率荊州水軍順江而下,救援廬江,孫堅聞訊遂以周瑜為帥,率東吳水軍溯江而上迎擊荊州水軍於湖口。

    孫堅集團與劉表、劉勳集團之間的混戰一觸即發。

    ;_州。

    呂布大軍攻進梁國之後,曹操急忙重新起用關羽,並以關羽為將率軍抵擋,關羽臨危受命、不負眾望,終於在蒙縣一戰挫敗呂布,徐州軍攻勢受挫,此後不久,曹操親提大軍來援,呂布軍退守下吧,兩軍陷入對峙。

    呂布南路大軍攻勢受挫之時,曹豹、張遼率領的北路大軍卻勢如破繡,被曹操寄予厚望地曹洪連戰連敗、損兵折將,從泰山郡一直退入東郡,從徐州到黃河地通道被張遼打通,不過遺憾地是,正月時黃河冰凍未解,馬屠夫應允的軍援無法從水路運抵。

    曹洪連戰連敗,急派十六騎快馬向曹操告急。

    曹操急命曹仁領精兵五千北上東郡救援曹洪,曹洪得曹仁之助,又有濮陽堅固做依托,總算是穩住了陣腳,曹豹、張遼率軍猛攻數日不克,遂即改變策略,令軍士沿濮陽城四周挖掘深溝,準備長期圍困。

    并州。

    相比較揚州、兗州戰場,并州戰場顯得格外波雲詭譎,混戰還沒開始,各方勢力間的勾心鬥角已經開始白熱化。

    袁紹的策略就是分化馬躍、張揚與張濟、張繡叔侄之間的關係。

    其宗旨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拉擾張揚,安撫馬躍,打擊張濟、張竹叔侄!但同時,袁紹又對漠北草原上盤踞的裴元紹、周倉集團極為忌憚,所以在安撫馬躍的同時,又自作聰明讓田豫派出了兩千騎兵扮成馬賊對漠北進行騷擾。

    田豐就是因為堅決反對,認為此舉無異於掩耳盜鈴,將肯定會惹惱馬屠夫,從而促成涼州軍事集團與并州軍事集團地全面合併,這才惹得袁紹勃然大怒,第二次將其下入大獄。不過正如田豐所料,這次入獄,袁紹其實並無殺他之心。

    袁紹的策略是分化,張濟、張繡叔侄的策略就是結盟!

    為了獲得涼軍的援助,張濟甚至不惜自貶身份,以屬官的稱謂寫信給馬躍,在信中張濟說到,并州軍其實屬於涼州軍的支系,兩軍本是一家理當榮辱與共、同抗強敵!並且暗示馬躍,如果涼州軍能幫助并州軍擊退河北軍,張濟便奉馬躍為主公。

    但同時,張濟又對馬躍處處提防,唯恐涼軍藉機吞併并州。

    與張濟的首鼠兩端不同,馬躍揮師北上的用意其實非常明確,那就是放棄并州,但要盡可能地保留并州軍地元氣,並讓并州軍為自己所用。

    身為未來人,馬躍深知袁紹其實不足懼,真正令馬躍忌憚地對手是盤踞、豫兩州的曹操!在雍、涼、朔三州的休養生息尚未完成,涼軍元氣未復地前提之下,馬躍的核心策略是放任袁紹坐大以牽制曹操。

    馬躍深知袁紹一旦統一了河北,勢必會將目光投向黃河以來,如此一來,袁紹與曹操之間的決戰便無法避免!而馬躍苦苦等待的就是袁紹與曹操決戰的那一刻,涼軍就能憑借有限的兵力(休養生息還未結束,馬屠夫還組織不起超過十萬的大軍出征)從背後狠狠捅上一刀,一擊致曹操於死地!

    所以,在曹操完蛋之前,馬躍是絕不願意削弱袁紹的實力!

    上黨太守張揚則是四方勢力中最為左右逢源的人物了,不但袁紹極力拉攏他,就連張濟和馬躍也在不遺餘力地向他示好,張揚深知自己之所以如此受人歡迎,全是因為上黨郡的險要位置決定的。

    所以張揚的策略其實也很明確,那就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7:1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