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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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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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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2:22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 絞肉機(二)

    谷關。

    關東軍投石機的肆虐才剛剛結束,賈詡便在數十名親兵的簇擁下出現在城牆上,高順率領十數員將校迎上前來,抱拳恭聲道:「軍師。」

    賈詡輕輕頷首,問道:「高順將軍,情勢如何?」

    高順手指城外,應道:「關東軍的井闌陣已經開始進攻。」

    「唔。」賈詡凝聲道,「看來,是時候讓西域騎兵出擊了。」

    高順赫然轉身,獨臂高高揚起,疾聲大喝道:「軍師有令,西域騎兵準備~~」

    關城內,西域長史王淵將鐵盔往頭上重重一戴,然後翻身上馬,一柄厚背斬馬刀已經高高揚起,鋒利的刀鋒在暗沉沉的天空下散發出一團耀眼的寒輝,倏忽之間,西域三十六國的國相大將已經紛紛翻身上馬,高高舉起了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

    「唏律律~~」

    「嘩啦啦~~」

    馬嘶人沸,金屬撞擊的聲音響徹關城,三萬西域胡騎已經沿著關內寬闊的長街列開了陣勢,關牆上,賈詡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的寒涼,利用騎兵在函谷關外相對狹窄的地形進行突擊,並非最明智的選擇。

    不過現在,涼州軍團已經別無選擇了。

    早在撤退函谷關之前,賈詡心裡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關東聯軍在攻佔洛陽之後繼續西進,猛攻函谷關,那就在函谷關與關東軍進行最後的決戰!利用函谷關險要的地形,擋住龐大地關東軍團並非不可能。

    不過,這代價就極為慘重了。

    也許。函谷關這一仗打下來。守關地七萬大軍(兩萬降兵、三萬西域胡騎、兩萬屯田精銳)很可能死傷略盡。好在西域胡騎並非涼州軍團地嫡系。犧牲這些雜牌軍團。無論是馬屠夫,還是賈毒士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賈詡悠然翹首,遙望關外正在向前緩慢蠕動地井闌陣。淡淡地說道:「打開城門~~騎兵出擊!」

    「軍師有令,打開城門!」

    許褚的暴喝如炸雷般響起,早就嚴陣以待的守關士卒急速轉動絞盤,在刺耳地嘎吱聲中。沉重的萬斤閘緩慢地往上升起。當萬斤閘堪堪升到最高點時,王淵將手中的厚背馬刀往前狠狠一引,天地間頓時暴起山崩海嘯般的吶喊聲。早就嚴陣以待地西域胡騎就像一窩馬蜂洶湧而出~~。

    ……

    函谷關外。

    曹操正在郭嘉等人的簇擁下觀戰,看到函谷關門大開,黑壓壓的騎兵洶湧而出時,正以衣袖輕輕扇風地郭嘉陡然僵了一下。

    曹操眸子亦是掠過一絲愕然,環顧左右道:「賈毒士聰明一世卻是糊塗一時啊。函谷關外雖然地勢平坦,卻並不寬闊,大隊騎兵很難展開啊,此時出動騎兵反擊豈非以已之短攻敵所長?」

    「是啊。西涼鐵騎的優勢並非正面突擊,而是側翼迂迴襲擾。可函谷關外的地勢已經決定了涼州鐵騎無法進行側翼迂迴。」程也不解道,「如果兩軍擺開來進行堂堂正正的正面決戰,關東步兵只需要以長槍兵突前。以重裝步兵押陣,最後輔之以長弓手進行遠距離射殺。西涼鐵騎再驍勇善戰也將毫無勝算啊。」

    「嗷嗚嗷嗚嗷嗚~~」

    程話音方落,關東聯軍果然做出了反應,原本正在往前緩緩蠕動的井闌陣立刻開始轉身後撤,而散為百餘方陣地重裝步兵則重新開始集結,迅速結成了龐大的矩形陣,牢牢地護住了軍陣正面。

    「嚓嚓嚓~~」

    綿綿不息的腳步聲中,兩萬名精銳槍兵和兩萬名精銳長弓手已經越陣而出、洶湧而前。

    「嗷啊~~」

    呂布高舉方天畫戟、仰天長嗥。

    「咣嗒!」

    轟然巨響聲中,兩萬名精銳槍兵生生頓住腳步,然後將手中超過六丈的長矛往身後一柱,再將鋒利地矛尖輕輕下壓,與地面形成尖銳的夾角,倏忽之間,兩萬枝寒光閃閃地長矛便布布了一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

    「嗷哈~~」

    呂布將方天畫戟一收再一撩,再次仰天長嗥。

    「吼吼吼~~」

    富有節奏的怒吼聲中,兩萬名精銳弓箭手迅速向兩翼展開,緊挨長槍兵地拒馬陣列成了線型散射陣,冷峻的眼神毫無感情地注視著前方席捲而來地西域胡騎,一張張長弓已經挽滿,一枝枝鋒利的狼牙箭已經蓄於弦上~~

    ……

    函谷關上。

    賈詡目光陰冷,冷得就像寒冬臘月裡的朔風,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背負身後的雙手十指緊扣,修長而又瘦削的指節已經因為失血而開始發白!

    在涼州將士面前,賈詡總能保持從容鎮定的氣勢,縱然天塌地陷、山崩海嘯亦不會有絲毫色變,可事實上,賈詡也和普通的涼州將士一樣,他也是人,他也會緊張,唯一的區別就是~~賈詡總能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整整三萬西域胡騎啊!

    如此奢華的大手筆,毒士如賈詡亦難免心中緊張!

    ……

    西域胡騎陣前。

    王淵策馬飛馳在最前面,戰馬已經開始全速衝刺,腳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後倒退,令人窒息的灼熱在王淵體內翻騰,那感覺,就像渾身的血液都被火油燃燒得沸騰起來一般,莫名的暴虐在胸中翻滾激盪。

    戰馬疾馳如飛,王淵的雙眼逐漸變得赤紅,血一般的赤紅。

    霍然回首,馬頭攢動、蹄聲如雷,三萬西域胡騎縱馬如飛,緊緊追隨王淵身後,令人窒息的是,三萬名西域將士的眸子也如王淵一般,赤紅一片,那模樣。就像是三

    傷的惡狼。正張開血盤大嘴,露出懾人的獠牙,咆切地向著獵物猛撲過來~~

    ……

    —

    函谷關外。

    「是西域胡騎。不是西涼鐵騎!」夏侯淵握緊了雙拳,戰場上激烈地殺氣令他渾身地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高聲叫道,「衝過來了,該死的西域胡騎徑直衝過來了!這簡直就是送死!射啊,快射死這些該死的蠻夷!!!」

    曹操臉上卻絲毫沒有激動之色。回頭與郭嘉交換了一記疑惑而又擔憂地眼神,從郭嘉的眼神裡,曹操罕見地發現了一絲憂慮。顯然,郭嘉也沒有料到,賈毒士會來這麼一出,這看起來就像送死一般的亡命突擊,肯定另有文章。

    賈毒士不是白癡,絕不會拿數萬西域胡騎來做毫無意義的自殺式衝鋒!

    可這群西域胡騎最多三萬來騎。賈毒士真的以為憑借這三萬多騎兵就足以突破關東步兵的拒馬陣,進而摧毀關東軍地井闌嗎?只怕還沒衝到跟前,這三萬來騎兵就會傷亡近半,在如此慘烈的傷亡面前。剩下的騎兵還能有勇氣繼續前衝而不潰逃嗎?

    畢竟這是西域胡騎,而不是馬屠夫麾下最精銳的西涼鐵騎!兩軍的作戰意志和對死亡的承受力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

    西域胡騎陣前。

    「嗷嗷嗷~~」

    王淵策馬揚刀。眸子裡流露出野獸般的暴虐,王淵身後,三萬西域胡騎三呼響應,聲勢震天,灼熱的殺機如同烈火在翻滾肆虐。

    ……

    關東聯軍陣前。

    「放箭~~」

    呂布手中地方天畫戟狠狠斬落,那一聲嘹亮的長嗥響徹雲霄。

    「放箭!」

    「放箭!」

    「放箭!」

    上百名關東小校狠狠揮落手中的佩劍,兩萬名精銳長弓手陡然鬆開右手,令人窒息的弓弦崩張聲中,整整兩萬枝鋒利地狼牙箭已經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後密集如雨般向著西域胡騎頭頂攢射而下。

    「咻咻!」

    兩枝冰冷的狼牙箭當空攢落,洞穿了王淵地胸膛又從後背透出,有殷紅的血珠順著冰冷的箭簇滴落,王淵卻渾然不覺,繼續催馬狂奔,一邊還奮力揮舞著手中厚重的馬刀,血紅的雙眸變得越發地狂亂。

    「噗!」

    戰馬一直往前衝出數十步遠,王淵血紅的雙眸才逐漸黯淡下來,然後強壯的身軀輕輕搖晃了一下,然後從馬背上頹然栽落,鐵蹄翻動、塵土激揚,王淵甫一落地便被席捲而過的西域胡騎踐踏成了一團肉泥。

    「嗷啊~」

    「啊~」

    「呃~」

    慘烈的嚎叫聲響徹長空,席捲而前的西域胡騎人仰馬翻,數千騎兵在一瞬間倒了下來,旋即被洶湧而過的騎兵狂潮踩為肉泥,然而,主將王淵的陣亡以及數千同伴的戰死,似乎並未讓剩下的西域騎兵感到畏懼,反而越發狂熱地咆哮著,奮勇向前。

    ……

    關東聯軍陣前。

    值令官呂布一次次地斬落手中的方天畫戟,仰天長嗥:「放箭!」

    「放箭!」

    「放箭!」

    「放箭!」

    伴隨著關東小校聲嘶力竭的咆哮,一排接一排的箭矢掠空而起,鋪天蓋地地向著西域胡騎頭頂攢落而下,洶湧而前的西域胡騎一片片地倒下,不到片刻功夫便已經損失了上萬騎,原本密集浩瀚的騎陣已經稀疏了不少。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西域胡騎竟然展顯了不輸於西涼精銳鐵騎的頑強鬥志,如此慘烈的傷亡竟然沒有對他們的鬥志形成絲毫的打擊,在曹操等關東諸侯估計中,此時早該崩潰的西域胡騎,卻仍然嚎叫著像野獸一樣猛撲而來。

    ……

    函谷關外。

    「這~~這怎麼可能?」夏侯惇兩眼圓睜,像見了鬼一樣大叫起來,「什麼時候這些西域蠻子也變得這般悍不畏死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曹操眸子裡掠過一絲濃濃的陰霾,回頭望向郭嘉。

    「沒理由啊。「郭嘉輕輕搖頭,低聲說道,「西域胡騎只是馬屠夫的僕從騎兵,而且剛剛被征服不久,無論是戰力還是忠誠度,都和馬屠夫直屬的西涼鐵騎不可同日而語,這些西域蠻夷沒理由如此拚命啊。」

    ……

    函谷關上。

    眼看著西域騎兵一片片地倒下,關牆上氣氛壓抑,一片死寂,賈詡卻是長長地舒了口氣,嘴角倏然綻起一絲狡詐而又狠毒的笑意。顯然,關東聯軍沒能料到西域胡騎會如此拚命,這一陣縱然不能全部摧毀關東軍的井闌,至少也能讓其受到重創了!

    只要能夠重創關東軍的井闌陣,那麼守住函谷關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等到關東軍重新造好井闌,只怕兩個月的時間早已過去,主公大軍肆虐徐揚大地的消息也該傳到關東聯軍大營了,那時候~~就該輪到關東聯軍付出代價了。

    ……

    「轟!」

    在付出了過半的傷亡之後,洶湧而前的西域胡騎就像洶湧的巨浪,惡狠狠地撞上了關東聯軍的拒馬陣,頃刻間將關東聯軍的拒馬陣撞得支離破碎,這完全是以命博命的自殺式突擊,前排的西域騎兵以自己的屍體硬生生撞開了後續騎兵突進的道路,整千整千的兩軍將士在瞬間死於非命。

    這就是戰爭,慘烈的戰爭,人命在這裡不過是個毫無意義的數字,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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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2:41 |只看該作者
第260章 毒計

「死開!」

    車師國大將穆薩汗怒吼一聲,沉重的狼牙棒旋斬而出,重重地砸在兩名關東步兵的大盾上,只聽僕僕兩聲悶響,大盾被生生砸碎,躲在大盾後面的兩名關東兵悶哼一聲軟癱下來,殷紅的血絲已經從鼻孔、耳孔以及嘴角溢出。

    這沉重的一擊,竟是將兩名身強力壯的關東兵生生震死!

    「膨膨!」

    疾馳的戰馬挾帶著強大的慣性猛撞而至,頃刻間便將兩名七竅流血的關東兵撞得倒飛而起,穆薩汗一擊得手,更是神情如狂,頷下的虯鬚如鋼針般根根豎起,手中的狼牙棒橫掃如飛,擋在穆薩汗突擊路上的關東兵如波分浪裂、紛紛被撞飛。

    數百車師國精銳騎兵如影隨行,緊緊跟隨著穆薩汗身後,鋒利的彎刀雪花似地上下翻飛,關東兵剛剛被穆薩汗撕開的裂口頃刻間開始擴大,伴隨著缺口的擴大,關東兵的傷亡也在迅速增加。

    「咻咻咻~~」

    箭矢的破空聲依舊響徹戰場,雖然西域胡騎已經衝到了關東陣前,可兩萬名關東弓箭手並沒有轉身後撤,而是繼續堅守陣地,將冰冷的箭雨一波波地傾洩在西域胡騎身上,這些冷血殺手的殺戳仍未結束。

    「嗷嗷嗷~~」

    野獸般的咆哮響徹整個戰場,喧囂的戰場就像燒開的滾水般沸騰起來,關東弓箭手的冷血殺戳並未瓦解西域胡騎的鬥志,反而徹底激發了這群野獸的殺機,就像身受重創地野獸。進行著悲壯地、瘋狂的、最後的反噬。

    「真是豈有此理!」呂布勃然大怒。綽戟於鞍將手一張,厲聲道,「拿弓來!」

    早有親兵將呂布地鐵胎弓遞了過來。

    呂布綽弓在手。挽弓搭箭往穆薩汗一箭射來。

    「咻~」

    淒厲的破空聲中,拇指粗的狼牙箭閃電般掠過喧囂的戰場,冰冷地扎進了車師國大將穆薩汗的左眼,鋒利的箭簇洞穿了穆薩汗地顱腔又從後腦透出,有殷紅的血珠順著三稜箭簇輕盈地滴落,霎時濡紅了穆薩汗的披風。

    「嗷嗚~~」

    穆薩汗圓瞪猙獰的右眼艱難地轉過頭來。只見數百步外,一員關東大將手持鐵胎弓跨馬屹立,暴虐的殺機伴隨著竭斯底裡的狂嚎傾洩而出,穆薩汗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力量將手中的狼牙棒往呂布惡狠狠地擲了過來。

    「咻~」

    黑影掠空,淒厲地尖嘯幾欲撕破兩軍將士的耳膜,呂布輕哼一聲,舉起方天畫戟輕輕一擋,便格落了穆薩汗拼盡全力擲出的狼牙棒。數百步外,穆薩汗失望地呻吟了一聲,眸子裡狂亂的獸性迅速黯淡下去,旋即頭一歪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嗷啊啊~~」

    「哇呀呀~~」

    穆薩汗戰死。身後地數百車師精騎就像發了狂一般,立即掉轉馬頭向著呂布掩殺過來。這數百車師精騎身後,越來越多的西域騎兵正洶湧而進,關東兵地陣形就如同巨浪前的堤壩,逐漸有了潰堤的危險。

    ……

    關東聯軍中軍。

    「瘋子,這真是一群瘋子!」曹操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低聲道,「看這架勢哪怕是戰至最後一騎,這些西域蠻夷也是絕不會退兵的,如果陶恭祖(陶謙)的徐州步兵不能立即收縮陣形,擋住這群野獸的話,袁術的弓箭手和劉勳的長槍兵就要吃大虧了。」

    「袁術和劉勳的虧怕是吃定了!」郭嘉冷幽幽地說道,「這群西域騎兵的表現可真是讓人大跌眼睛啊。」

    「是啊。」夏侯惇亦凜然道,「這群蠻夷的確令人吃驚!」

    夏侯淵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只覺背脊一陣陣地發寒,環顧眾人道:「難道馬屠夫真的會變戲法不成?原本只是一群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可一到了馬屠夫的麾下,轉眼之間立刻就會變成一群嗜血如命的虎狼之徒!南陽的黃巾賊如此,漠北的烏桓蠻子如此,現在輪到這些西域蠻夷也還是這樣~~」

    荀攸道:「西域騎兵的確令人吃驚,不過劉軍已經前出牢牢地護住了井闌,王郎、袁遺兩路兵馬已經在向西地側後迂迴。不出意外,這群西域騎兵將沒有一騎?函谷關!」

    「可賈毒士似乎根本就沒有撤兵的意圖!」程接著說道。「這也正是在下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就算此戰最終能將袁術地弓箭手和劉勳的長槍兵屠戳殆盡,也不過是拿三萬餘騎兵換了不到五萬關東步兵。賈毒士究竟想要幹什麼?」

    「是啊。」郭嘉幽幽附和了一句。「賈毒士究竟想幹什麼呢?」

    ……

    戰場上。

    —

    情勢果如郭嘉所料。在西域胡騎以命博命地瘋狂衝擊下,徐州步兵和揚州槍兵先後崩潰。踏著無數同伴纍纍屍骨鋪就的血路,僅剩不到五千地西域胡騎終於突進了揚州弓箭手陣中,這群冷血地殺手這才想起轉身後撤。卻已經晚了。

    狼入羊群。一場慘烈地屠殺頃刻間上演,戰馬馳騁間,狼奔豕突的揚州弓箭手一片一片地倒在了血泊中。

    關東軍中軍。

    袁術氣得臉都青了,心裡早將陶謙和張超罵了個狗血淋頭,那可是整整兩萬名精銳弓箭手哪!揚州再富庶,袁術再財大氣粗,可要裝備、訓練這樣一支弓箭手成軍,那得費多少心血?那是多麼地不容易?

    可是現在,就這麼不到一頓飯的功夫,這兩萬名揚州精銳就灰飛煙滅了!

    ……

    「唏律律~~」

    最後一騎戰馬哀嚎著倒在戰場上時,喧囂的戰場終於沉寂下來。

    塵歸塵、土歸土。

    當生命劃上了句號,一切都歸於虛無時,戰場上陣亡地兩軍將士再不分彼此,終於不需要繼續廝殺了。

    ……

    函谷關上,所有地涼州將士都屏住了呼吸。

    關牆上一片死寂,素來泰山壓頂而不色的高順,此時也不免臉色蒼白,整整三萬西域騎兵就這樣一戰而歿,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竟然沒能摧毀哪怕一架井闌!失敗,這是毫無爭議的慘敗!

    「呼~~」

    賈詡翹首向天,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的失敗了嗎?當然沒有!

    這一刻,賈詡的眼神顯得格外的陰冷,一絲猙獰的笑意在他嘴角綻放、凝結,好戲……這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高順何在?」

    賈詡霍然轉身,目光刀一般落在了高順臉上。

    高順臉色一肅,急挺身而前,昂然立於賈詡面前,疾聲道:「末將在。」

    賈詡沉聲道:「傳本軍師軍令,立即將五十具投石機抬上城牆,從現在開始,一旦有人畜踏進投石機射程之內,不論人畜、不分緣由,立即發動全部五十具投石機進麼無間斷打擊!不要吝嗇石塊,將士們也別吝嗇體力,給本軍師狠狠地砸,砸得關東軍心驚膽顫,不敢靠近函谷關為止!」

    高順鏗然道:「末將領命。」

    「還有。」賈詡目光一寒,沉聲道,「立即以石堊粉撒遍關城上下,尤其是伙房,絕不能漏過任何一處角落!再曉諭全軍,從現在開始再加一條軍紀,全軍將士一律不准喝冷水,吃生食,違令者~~斬立決!」

    高順疾聲道:「遵命!」

    「行了。」賈詡輕輕頷首,淡然道,「暫時就先這樣吧。」

    說罷,賈詡長袖一指揚長而去,高順及十數員揚州將領恭敬地抱拳道:「恭送軍師!」

    ……

    函谷關外。

    大戰落幕,這一戰兩軍都傷亡慘重。涼州軍團方面,出關的三萬西域胡騎全部戰死,沒有一騎活著回到關內,關東聯軍方面死傷更為慘重,張超的廣陵兵傷亡過半,袁術的弓箭手和張勳的長槍兵幾乎就是全軍覆滅!

    尤其令人震驚的是,這一戰幾乎就沒有傷者!多達七萬將士還有三萬馬匹的屍體將函谷關外的空地堆了個滿滿當當,匯聚的血液幾乎能夠漂起木杵,當炎熱的腥風刮過時,那濃烈的血腥味中人欲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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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奉孝的病情如何了?

    詡的身影在數十名親兵的簇擁下出現在西域胡騎的大大軍已經傾巢而出,原本喧囂吵雜的大營此時已經變得一片死寂,營中的空地上,到處都是四碎的盤盞器具,還有一壇壇沒有喝光的殘酒。

    賈詡走上前來,伸手粘起幾滴酒水湊到鼻際聞了聞,只覺芬芳撲鼻!

    倏忽之間,賈詡眼前再次浮起了馬躍陰冷的嘴臉,馬躍的眸子又黑又亮,就像兩團烈火在黑暗中幽幽燃燒,卻又冰冷得像是鬼火。

    “文和,這些藥粉是妍兒尊師(華佗)研製的獨門奇藥,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不過,它也是毒藥!此藥以溫水沖服可以舒筋活血、使人精神振奮,可如果以烈酒沖服則能使人失去理智,陷入竭斯底裏的顛狂。”

    賈詡道:“主公言下之意是……?”

    馬躍的目光忽然變得格外的清厲,輕輕的卻是冷冷地說道:“比如說,你讓出征之前的將士喝上兩大碗藥酒,那麼在戰場上,這些將士就會變成視死亡如無物並且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就算敵人的鋼刀剖開了他們的胸膛,他們都絲毫不會感到疼痛,更不會感到恐懼!”

    賈詡目光一凝,凜然道:“明白了!”

    “不過~~”馬躍一頓,接著說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出此下策!”

    “詡明白。”賈詡深深地吸了口冷氣,低聲道。“一旦服用了藥酒,也便成了死卒!”

    賈詡不愧是聰明人。馬躍只說一半他就明白全部了。

    “還有件事。文和你一定要小心!”

    “何事?”

    “涼州軍及關東軍近五十萬大軍雲集穎川(馬躍臨行時。兩軍尚在穎川對峙),慘烈的惡戰、大戰在所難免,陣亡人畜地屍體必然數量龐大。這些人畜屍體勢必無法妥善掩埋。一旦遇上炎熱的天氣,很容易誘發瘟疫。”

    賈詡失聲道:“主公是說。人畜屍體地腐敗會誘發瘟疫?”

    瘟疫地記載古已有之,古人可謂談瘟疫而色變,賈詡豈能不知?不過在漢末三國以前。古人還真不知道人畜屍體地腐爛會誘發瘟疫,更加不懂得防治之道!這也是古代瘟疫每每爆發,都會給人類帶來一場浩劫的主要原因。

    “呃~~這個也是妍兒尊師說的。”馬躍胡亂搪塞過去。道。“如果天氣炎熱,可以石遍撒軍營每一處角落,同時嚴禁三軍將士飲生水、吃生食,一旦發現有士兵身體不適。如臉色潮紅、四肢顫抖等症狀者,立即將之轉移隔絕~~再秘密處死。然後深埋!”

    這一措施雖然殘忍。卻無疑是當時條件下最行之有效地預防措施!

    殘忍地處決掉少數患病士卒,是為了保全多數健康地士卒!為此,馬躍絕不惜將屠刀架到自己部下的頸上,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計有些沒事找事地仁兄又要開罵了。說什麼馬屠夫連自己的部下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云云~~劍客在這裏真誠地奉勸幾句,還是省些精力吧。從頭至尾,你們也罵了半年多了。不嫌累麼?而且。有用麼?你們可曾看到劍客因為你們的謾駡而改變馬躍殘忍地個性?可曾看到本書的成績因為你們的謾駡而變差?對於提意見地。劍客舉雙手歡迎。至於那些毫無內容地謾駡書評。說實話,劍客是邊看邊樂。就當看笑話來看的。這種程度的攻擊真的難以傷到劍客地皮毛了。呵呵]

    [,,>一千遍啊一千遍。]

    賈詡悚然道:“主公言下之意,如此應對可以防止瘟疫爆發?”

    馬躍沉聲道:“就算不能徹底杜絕瘟疫地爆發。卻至少可以控制瘟疫地擴散,盡可能地多保留一些元氣。”

    “明白了!”

    賈詡輕輕頷首,兩人的談話遂即結束。

    馬躍和賈詡都沒有想到,這一席談話卻促成了半年之後的一場浩劫。當三十萬關東聯軍進逼函谷關後,賈毒士從兩人的談話中獲得靈感。使出了一條極為歹毒地毒計!那就是……瘟疫!

    只需要一場瘟疫,雲集在函谷關外的三十萬關東軍就會灰飛煙滅!

    “兄長。”

    一把低低的喚聲將賈詡從沉思中喚醒,霍然回頭,從弟賈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賈詡身後,賈詡眼角深處悠然掠過一絲清冷的殺機,揮手示意身邊地親兵退到十步開外,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事情都辦妥了嗎?”

    賈明目露黯然之色。低聲道:“回兄長,三百名夥頭軍還有一千兩百名役卒(夥頭軍和役卒都由擄掠來地、、鮮卑等外族奴隸充當)已經全部秘密處決!”

    賈詡目光一凜,問道:“二弟,你是否覺得為兄地心腸過於狠毒了呢?”

    賈明低聲道:“小弟不敢。”

    賈詡清冷一笑,低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效那婦人之仁!如果不將這三百夥頭軍還有一千兩百名役卒處死,一旦藥酒地效用洩漏,事情地真相鬧得人盡皆知,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賈明搖頭道:“小弟不知。”

    “炸營!”賈詡冷然道,“到時候整個涼州軍團就會炸營,那時候不等關東軍打進關來,涼州軍團自己就開始自相殘殺了!”

    賈明沉默片刻,浩然歎息道:“小弟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賈詡輕輕一拍賈明地肩膀,

    ,“二弟需謹記,此事定要守口如瓶,窮此一生都不起,就當做此事從未發生過。”

    “是。”

    賈明恭應一聲,向賈詡抱拳一揖。然後轉身悄然離去。

    —

    目送賈明的身影遠去,賈詡眸子裏不由掠過一絲複雜之色。心忖這二弟老實忠厚。就是心腸太軟。只是枉殺三百夥頭軍和一千兩百名役卒便已經心慈手軟。如果讓他知道函谷關外即將爆發地瘟疫很可能奪走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生命時,他又該做何感想呢?

    “呼~~”

    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倏然回頭遙望關外黝暗的夜空。恰有一群流星雨從天上一掠而過。耀眼地強光幾乎將黝暗地大地照得亮如白晝,那~~是:7|地曹操。他地將星是否也在其中呢?

    ……

    函谷關外。

    關東軍大營,各路諸侯以及各自麾下的文官武將已經齊聚一堂。

    袁術正在大發雷霆,伸手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厲聲道:“來呀。將廣陵太守張超推出去~~斬了!”

    “遵命!”

    炸雷般地虎吼聲中。兩名虎狼般地士兵已經搶進帳來。

    廣陵太守張超大吃一驚。急出列跪於地上高喊道:“大司馬饒命哪!”

    袁術冷冷一笑,喝道:“本司馬縱可饒你,可七萬關東將士的冤魂豈能饒你?來呀。推出去斬了!”

    “是!”

    兩名子手轟然應諾,上前架起張超。張超臉色劇變急轉向徐州刺史陶謙道:“陶公,救命哪!”

    陶謙黯然歎息一聲,側首他顧。

    關東軍遭此大敗,廣陵太守張超地徐州兵的確負有不可推卸地責任,此番把柄落在了袁術手中。陶謙坦蕩君子。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見陶謙轉首他顧,張超越發大急。口不擇言地罵道:“袁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用心,你垂涎廣陵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三番五次派人籠絡皆被本官婉拒,所以才懷恨在心。今天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陶公。今日你不救下官,來日廣陵必為袁術所圖啊陶公~~”

    袁術厲吼道:“推出去~~”

    兩名子手架起張超便走。張超淒厲的罵聲逐漸遠去,不久帳外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旋即嘎然而止,不及片刻功夫,兩名子手便將張超血淋淋地人頭逞了上來,只見張超眉目宛然,一副死不瞑目的猙獰模樣。

    袁術肅手一指張超人頭,獰聲道:“諸公聽清楚了,今後再有禦下不嚴、臨陣脫逃者,張超就是他地下場!”

    眾皆凜然。

    袁術這才長出一口氣,厲聲道:“傳令下去,今夜各軍可好好休息,待明日再與涼州軍決一死戰!”

    “報~~”袁術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叩帳而入跪地疾聲道,“我軍打掃戰場時遭受函谷關上投石機攻擊,死傷慘重!”

    “你說什麼!?”袁術驟然吃了一驚,嘶聲道,“函谷關上有投石機?”

    “嗯!”小校重重點頭道,“而且為數不少!”

    “壞了!函谷關上要是有投石機,井闌只怕就很難靠近關牆了!”袁術擊節道,“走,諸公且隨本司馬前往察看究竟。”

    各路諸侯隨著袁術急急來到關前,果見函谷關上火把齊明、殺聲震天,巨石翻滾盤旋地厲嘯由遠及近、響徹雲霄,不時響起的巨大撞擊聲,還夾雜著關東將士慘烈地嚎叫聲,不斷有負責打掃戰場的將士被巨石砸中而死於非命。

    “罷了!”袁術大手一揮,冷然道,“戰場暫時就不必打掃了,待明日天亮再說!”

    ……

    河套。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六月,經過三個多月地長途跋涉,馬騰終於率領三萬屯田兵(三萬郡兵隨徐晃留守關中,另外五萬屯田兵缺乏裝備和訓練)趕到了美稷老營,鎮守河套的方悅率領三千羌兵迎出城南三十裏,將馬騰迎入美稷城內。

    是夜,方悅大營。

    方悅肅手向馬騰道:“壽成將軍請上座。”

    “哎,這可不敢當。”馬騰搖手推辭道,“臨行前,軍師曾再三叮囑,河套戰事以將軍為主,末將為輔。所以一應大小軍務皆由將軍作主,末將只是奉命前來帳前聽調的。所以這主將之位。騰是斷然不敢坐地。”

    方悅為難道:“可將軍乃是主公簇叔。論輩份……”

    馬騰朗聲道:“軍中不論輩份。只論資歷,方悅將軍追隨伯齊遠在末將之前,且能力遠勝壽成。當為主將!將軍就不必推辭了吧?”

    方悅見馬騰表情誠懇。不像有假。便灑然一笑,朗聲道:“如此,末將有僭了。”

    禮畢。兩人分賓主落座,其餘大小將校依次分列兩側。

    馬騰遙向南方拱了拱手,問道:“將軍可曾收到軍師急書?”

    方悅道:“已經收迄。”

    馬騰又問道:“如此,可曾探清袁紹行蹤?”

    方悅點頭道:“已經探清了。袁紹秘密返回城之後。便盡起冀州精兵五萬。北出幽州將薊縣四面圍住、日夜攻打,幽州刺史公孫瓚已經連續派了十七拔使者前來河套求救了,不過末將手中只有兩萬新募的羌兵。又要面對並州張濟、上黨張揚、河內王匡以及青州孔融這四路大軍地威脅,所以未敢輕舉妄動。”

    “果然不

    所料,袁紹這廝還是去了幽州!”馬騰目露嘆服之色道。“臨行前。軍師曾派人送來一隻錦囊。說如果袁紹大軍猛攻薊縣不止。公孫瓚求救甚急,可拆而視之。內有應對之策,今已應驗。不妨拆之。”

    方悅肅手道:“將軍請。”

    馬騰當著方悅的面拆開錦囊,從中取出一方帛書就著火光一看,卻見上面只有三個字。不由困惑地念了出來:“黑山賊?這算是什麼應對之策?”

    “黑山賊?”方悅略一沉思。旋即恍然大悟道,“看來救援公孫瓚地差使,得落到黑山賊身上了。”

    ……

    薊縣城效,袁紹大營。

    荀的身影出現在袁紹地中軍大帳。向袁紹施施然一揖。朗聲道:“幸不辱命。”

    “哦?”袁紹欣然道,“黑山賊降了?”

    “黑山賊大小三十六寨,皆願降。”荀說此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三十六寨地大小頭目卻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袁紹道:“什麼條件?”

    荀道:“三十六位寨主說。主公需先將答應接濟地糧草軍械運送進太行山,黑山軍才會下山投效。”

    “放肆!”袁紹臉色一變,拍案道,“本將軍若真地將糧草軍械先行送進太行山。焉知這些反賊不會賊心複起,拿著本將軍接濟地糧草軍械反過來與本將軍地大軍做對?荀。你可以立即回復黑山軍三十六位頭領,此事沒地商量。”

    “主公。”旁邊一直未曾發言地田豐忽然勸道,“可願聽豐一言?”

    袁紹壓下怒氣,緩聲道:“元皓請講。”

    田豐道:“依主公之見,黑山軍若降,最擔心地是什麼?”

    袁紹想了想,說道:“自然是本將軍借著招降地名義,將其誘出太行山一舉剿滅。”

    田豐點點頭,接著說道:“所以,豐以為黑山軍此舉意在試探,如果主公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黑山軍就會認為主公胸襟寬廣,絕不會因小失大,借招降地名義將其誘出太行山剿滅了,反之,如果主公不答應黑山軍的條件,黑山軍就會認為主公招降是假,借機剿滅才是真,如此一來,黑山軍就會徹底倒向公孫瓚,倒向馬屠夫!”

    一邊地高幹道:“黑山賊軍雖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可賊眾浩大,人數多達數十萬眾,精壯能戰之士亦可十餘萬眾,如果徹底倒向公孫瓚和馬屠夫,對聯軍,對主公都是極大地威脅啊,還望主公慎思之。”

    “原來是這樣。”袁紹輕輕頷首,仍然不無擔憂地說道,“不過馬屠夫出身黃巾叛逆,與黑山賊系出同宗,本是一丘之貉,就算本將軍答應了黑山軍提出地條件,焉知他們不會暗中倒向馬逆?”

    “不會。”田豐輕輕搖頭,凝聲道,“只要主公待之以誠,黑山軍就絕不會倒向馬逆!”

    袁紹道:“元皓何以如此肯定?”

    田豐道:“無他,董卓前車之鑒耳!馬逆地西涼軍團看似強大無比。可比三年前地薰卓如何?薰卓尚且一朝敗亡。何況馬屠夫乎?且主公身為當今大將軍。掌管天下權柄,黑山賊如果想要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就只有投效主公一途。”

    “嗯。”袁紹輕輕點頭。向荀道。“友若(荀表字)可再走一趟太行山。”

    “在下遵命。”

    荀沖袁紹長身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主公!”荀地身影剛剛離去。大將鞠義疾步而入。沉聲道:“公孫瓚派了從弟公孫范前來。說是有要事求見主公。”

    “公孫範?”田豐聞言雙目一亮。喜道。“主公。事諧矣。”

    ……

    函谷關。

    關東軍地猛攻已經持續了整整七天!攻守雙方都傷亡慘重,函谷關外的空地上,兩軍將士地屍體已經堆積如山。由於天氣炎熱。大量人畜地屍體未能及時移走掩埋,此時已經高度腐爛。濃烈地惡臭中人欲嘔。

    蒼涼地號角聲中,聯軍再次黯然撤退。

    守在關牆上地涼州兵趁機將一波波地箭雨還有一塊塊的巨石傾泄在戰場上。狼狽後撤地關東軍便一片片地倒了下來,對於許多關東將士來說,這短短地幾百步距離,成了窮其一生都永遠難以跨越地遙遠~~

    關東軍潮水般退回了大營。函谷關前地空地上遺屍遍野。

    濃烈地屍臭在戰場上空彌漫。吸引來了大群禿鷹。在天空不斷地盤旋飛舞。不時發出陣陣人地鳴叫聲。越發映襯出戰場地蒼涼和血腥,伏屍遍地地戰場上。一隻只肥碩地碩鼠正在死人堆裏鑽來鑽去,不時發出吱吱吱地歡叫聲。

    ……

    聯軍大營。伙房。

    一名夥頭軍一勺子打下去,卻從鍋裏舀出了一隻大老鼠,然後若無其事地將大老鼠往旁邊一扔。繼續將勺中地稀飯一碗碗分發給跟前排成長隊地關東將士。廝殺了整整一天、早已經饑腸轆轆地關東將士捧著飯碗就是一陣狼吞虎嚥~~

    ……

    曹軍大營。

    剛剛返回大營地曹操未及卸甲,便匆匆來到了郭嘉地營帳,急問守衛在帳外的李典道:“曼成,奉孝如何了?”

    李典神色黯然。向曹操抱拳作揖道:“主公。郭嘉先生地病情好像越發沉重了。”

    “是嗎?”

    曹操聞言心頭一沉,急步進了郭嘉營帳,營帳裏密不透風,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難聞地餿味。中間還

    令人作嘔地汗臭味和藥味。曹操強忍住嘔吐地衝動。郭嘉榻前,只見郭嘉臉色臘黃。兩眼緊閉。仍然昏迷不醒。

    伸手一摸郭嘉地額頭,燙得嚇人。

    “奉孝!奉孝!”曹操連聲呼喚。郭嘉毫無反應。曹操急得直跺腳。連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哇?”

    “主公,不好了!”

    曹操正急得無計可施時。曹洪忽然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曹操心頭一跳,急問道:“子廉,出什麼事了?”

    曹洪喘息一聲。回答道:“夏侯淵他~~他也病倒了。

    “什麼?”曹操臉色大變,急道。“妙才也病倒了!?”

    “嗯!”曹洪點了點頭,喘息道。“夏侯淵原本就有舊傷,昨天帶兵進攻函谷關時又中了許褚一箭。想是舊瘡復發回營就病了,今天開始就跟奉孝先生剛犯病時一樣,不吃不喝、頭昏眼花,然後就開始發熱、嘔吐、打~~打擺子!”

    “壞了!走,瞧瞧去。”

    曹操跺了跺腳,正轉身欲走時,陡覺眼前一陣發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旁邊地夏侯惇急搶上前來扶住曹操,關切地問道:“孟德。你沒事吧?”

    “沒事。”曹操搖了搖頭,低聲道。“只是頭腦有些發沉,走,先看看妙才去。”

    ……

    河套。

    一名羌兵小校疾步入帳,抱拳向方悅道:“將軍,並州急報。”

    方悅與馬騰交換了一記眼神,疾聲喝道:“講!”

    小校道:“並州刺史張濟、上党太守張揚、河內太守王匡、青州刺史孔融四路聯軍共十二萬大軍已經離開茲氏,直逼野牛渡而來,青州刺史孔融麾下大將太史慈率領八千精兵已經過了離石!”

    “好傢伙。”方悅不驚反喜,霍然站起身來,狠狠擊節道,“總算是來了!”

    張濟、王匡、張揚、孔融四路聯軍一直按兵不動,方悅心裏就像懸頭一塊石頭,反而感到不踏實,現在北路聯軍大舉奔襲野牛渡,方悅卻反而松了口氣。聯軍一日不動,就一日無法確定其意圖,方悅處於守勢就始終無法做出相應地佈置,現在聯軍動了,其作戰意圖也就暴露無遺,方悅就能做出相應地安排了。

    方悅將地圖在桌案上展開,手指野牛渡地位置向馬騰道:“壽成將軍請看,這裏是野牛渡,往南是河東,就算聯軍渡過了河水,也還有內長城阻擋;從野牛渡往北直到雲中,河水(黃河)澗深水急,聯軍無法橫渡,不過雲中一帶河水水流平緩,再加上現在又是旱季,水淺處聯軍甚至可以徒步穿越,末將一直就擔心聯軍會從這裏渡河,然後自北向南對河套發起進攻,那就麻煩大了。”

    “哦?”馬騰不解道,“雲中一帶地處漠北,漠北不是周倉、裴元紹兩位將軍地領地嗎,兩位將軍麾下地漠北鐵騎不下三萬,而且往來如風、縱掠千里,借聯軍天膽,也不敢從雲中渡河南擊吧?”

    方悅苦笑道:“壽成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馬騰道:“將軍此話怎講?”

    方悅道:“自從主公率領大軍踏平西部鮮卑以及征服西域之後,東部鮮卑就一直害怕會步上西部鮮卑地後塵。所以,二十三路聯軍討伐主公地消息傳到塞外之後,東部鮮卑立即趁勢而動,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不停地騷擾右部萬戶裴元紹將軍地領地,擄掠人口、牛羊,現在周倉、裴元紹兩位將軍正率領大軍與東部鮮卑惡戰,哪里還有多餘地兵力南下支援河套戰事?”

    “原來是這樣。”馬騰點點頭,說道,“那就難怪了。”

    方悅道:“好在聯軍並未從雲中渡河南擊,卻選擇了利守不利攻地野牛渡。”

    “將軍且莫了中了聯軍聲東擊西之計呀!”方悅話音方落,忽有一把清朗地聲音在帳中響起,“在下以為,聯軍強襲野牛渡是虛,繞行雲中渡河南擊河套才是實!”

    “嗯?”

    方悅霍然抬頭,恰見一名身材修長、容貌儒雅地年輕人正沖他長長一揖。

    “這一位是~~?”

    方悅將疑惑地目光投向馬騰,馬騰忙肅手一指年輕人,向方悅道:“方悅將軍,這位法正,乃是涼州別駕法真(升官了)先生令孫,因法真先生推薦,是故末將帶其前來軍中歷練,長些見識。”

    “原來是法正先生。”

    方悅急忙抱拳回禮,倒也不敢因為法正年輕就小覷了他,試想主公從弟馬超不也年僅十八,卻早已經威震中原、成為一代名將了!而且馬超能有如此名聲,可不是靠著馬躍地照顧,而是靠著一仗仗惡戰打出來地。

    法正抱拳回禮,朗聲道:“在下見過將軍。”

    方悅道:“方才先生說聯軍強襲野牛渡是虛,繞行雲中是實,不知有何根據?”

    “沒有根據。”法正搖了搖頭,淡然道,“只是在下地直覺。”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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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3:20 |只看該作者
第262章 糜環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年)六月中,青州刺史孔融譴大將太史慈率兵八千進駐西河港,同月,方悅、馬騰率領五萬大軍進駐野牛渡,與太史慈隔河對峙,此後不久,張濟、王匡、張揚、孔融四路聯軍十二萬大軍亦相繼趕到,大戰一觸即發。

    野牛渡。

    涼州軍中軍大帳,方悅正與馬騰、法正議事,忽有小校疾步入帳,跪地稟道,「將軍,薊縣急報。」

    「薊縣?」方悅疾聲道,「講。」

    小校道:「幽州刺史公孫大人譴使送來急報,黑山軍大頭領張燕率領三十萬大軍大舉出擊,連克冀州三十六城,斬首十萬餘,兵鋒直逼巨鹿!袁紹擔心被黑山軍抄了後路,遂從幽州倉惶撤軍,薊縣之圍已經不戰而解了。」

    「好!」方悅擊節道,「這下袁紹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呵呵!」

    法正道:「將軍,只怕其中有詐啊。」

    「有詐?」方悅蹙眉道,「能有什麼詐?」

    法正道:「將軍不覺得這也太巧了嗎?」

    方悅道:「願聞其詳。」

    法正道:「北路聯軍自屯於茲氏,足足半年未嘗發起進攻,現在袁紹軍進攻幽州失利、倉惶撤回冀州,北路聯軍卻反而大張旗鼓地開始進攻,這不是很反常嗎?此其一;袁紹兵圍薊縣已非一次。前次薊縣告急時,為何不見黑山軍相救,此其二;袁紹麾下田豐、荀諶等人皆多智之士,將軍不可不防啊。」

    方悅道:「袁紹如此處心積慮,意圖何在?」

    法正道:「還是那句話,北路聯軍強襲野牛渡是虛。袁紹親率冀州精兵偷襲雲中是實啊!」

    方悅地眉頭逐漸蹙緊,沉吟半晌才低聲道:「如果事情真如法正所料,那袁紹軍又該如何瞞過我軍布下的眼線,穿越雁門、五原數百里荒原直抵雲中呢?難道袁紹的軍隊還能從天上飛過來不成?」

    法正淡然道:「這個,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法正畢竟還年輕啊,還欠缺一些經驗,雖然猜出其中有詐,卻無法推斷出田豐定下的全盤計劃。

    馬騰道:「方悅將軍,末將倒是有個建議。」

    方悅道:「壽成將軍請講。」

    馬騰道:「河套老營乃是伯齊基業的根本所在,一旦失陷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為防萬一,騰願意分兵一半出屯雲中,以防不測!將軍意下如何?」

    方悅想了想,說道:「五原地勢開闊。利攻不利守。如果袁紹真的親率冀州輕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攻,兩萬五千兵馬怕是很難守住,以本將愚見,壽成將軍可率本部三萬北地兵,末將再調拔一萬河套兵同守雲中,方可無慮。」

    「不可,萬萬不可。」馬騰搖頭道,「如此一來,野牛渡只剩一萬兵馬。如何抵擋北路聯軍十二萬大軍?」

    方悅道:「野牛渡地勢險要。北路聯軍雖有十二萬之眾,可受到地形地限制,每次渡河作戰只能投入兩、三千人。根本無法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就算只有五千人馬,末將亦有信心守住野牛渡,一萬兵馬更是綽綽有餘了。」

    馬騰道:「可是方悅道:「就這麼定了,壽成將軍不必多言。」

    一計未能奏效,馬躍自知再無可能生擒或者擊殺周瑜,遂即盡起大軍離開舒縣,四渡淮水乾脆利落地擺脫了雷薄、陳蘭的五萬追兵,然後向東疾進直至海濱,與甘寧錦帆水軍水陸並進一路往北洗劫。

    六月中,大軍過廣陵海西,進抵朐縣近效。帳。

    因為天氣炎熱,馬躍下令大軍駐紮海邊,又令士卒以帷幄圈出兩百步海灘,充做自己的中軍大帳,再令典韋率兩百甲士護住四周,嚴禁閒雜人等靠近。至於圈起來幹嗎,傻瓜都知道啊,大小喬都在裡面呢。

    琴聲悠揚,海浪輕搖皎潔的月色下,小喬身披薄薄的輕紗端坐沙灘之上,膝前擺放一具古琴,流水般的清音便從她修長的玉指間款款流淌而出。相隔十步之外,馬躍靠坐在錦墊上聽得如癡如醉。自從來到這個亂世之後,每天都在掙命,無時無刻不在浴血廝殺,還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般愜意,這種遠離殺戳的清靜當真令人流戀忘返。「將軍。」

    脈脈的清音在耳畔響起。

    馬躍悠然回頭,迎上大喬明亮如黑寶石般地雙眸,淡淡的月色灑在大喬臉上,將她精緻的五官輪廓朦朧成夢幻般的美麗,恰海風吹過,捲起大喬身上薄薄地羅衣,將她嬌軀地豐腴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馬躍的目光不可遏止地落在大喬又肥腴又挺翹的玉臀上,剛剛滑入喉管的烈酒便開始發揮應有的作用,一股無名之火便從小腹之下騰地燃了起來,迎上馬躍灼灼的目光,大喬美目裡有異樣的神彩在流轉,然後輕輕垂下了螓首。

    月華如練,美人如玉。

    馬躍一仰脖子將盅中烈酒悉數灌進了嘴裡,然後猿臂輕舒將大喬豐腴柔軟的嬌軀緊緊地擁入了懷裡,大喬嚶嚀一聲,嬌軀柔軟如綿早已癱軟在馬躍懷裡,任由馬躍的魔掌在她豐滿惹火地嬌軀上下其手、肆意輕薄。

    恍惚間,大喬感到自己被馬躍輕輕放到了細軟地沙灘上。涼風送爽,身上的羅衣正隨風飄去,夜空下,馬躍的一對黑眸就像兩盞明亮地夜燈,正灼灼地盯著大喬的身體,沒來由地。大喬芳心晨泛起了一股羞澀,不堪地閉上了美目。

    「嗬

    馬躍的雙手在大喬地身上輕輕地游移,喉嚨深處發出不似人類的低嘶聲,眸子裡更像有兩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倏忽之間,馬躍將大喬的嬌軀翻了過來,令她俯臥在海灘上,灼熱的雙掌款款撫過大喬光潔的背部,纖細的柳腰,最後停留在挺翹如山巒般的肥臀上,肆意地揉搓起來

    「嚶嚶大喬輕輕地呻吟起來。朦朧中,她感到有兩枚灼熱的手指已經順著溝壑滑落,輕輕地探進了她粉嫩的花芯,霎時間。大喬如遭雷噬、魂神皆醉。和妹妹小喬不一樣。大喬的芳心裡並未打上孫策地烙印。

    所以,大喬並不抗拒馬躍。

    「吟吟吟

    月色下,小喬玉指曲張,輕輕撫過琴弦,夜空下頓時響起一陣悅耳的清音,似思念周郎的幽怨,又似不勝輕薄的呻吟。

    尤物!果然是尤物啊!

    馬躍深吸一口氣,三下兩下剝光了自己身上地衣袍,然後重重地壓到了大喬地背上。大喬嬌哼一聲。幾乎被馬躍這重重的一壓給壓得斷了氣,在本能的驅策下,大喬無可抗拒地將肥臀往後輕輕撅起。馬躍的臀部順勢下沉,然後兩人同時不堪地呻吟起來,皎潔的月色下,很快就響起了令人血脈賁張的靡靡之音。

    十步外,小喬粉臉上已經浮起了淡淡的緋紅,琴音漸亂

    糜家乃朐縣世家,巨富,世代經營墾殖,養有家奴、食客數千人,是徐州境內勢力極為強大的門閥,家主糜竺被徐州刺史陶謙闢為從事,深得陶謙信任,其弟糜芳頗有勇力,亦征為朐縣尉。

    書房,糜竺面帶焦慮之色,正在來回踱度。

    沉重的腳步聲中,糜芳大步走入大廳,向糜竺道:「兄長,情形不妙。」

    糜竺道:「此話怎講?」

    糜芳道:「馬屠夫地大軍雖然還在五十里外,可西涼探馬和斥候卻早已經遍佈朐縣城外,小弟派去彭城求援地信使都被趕回來了!現在只能派軍隊護送信使前往彭城了,否則怕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了。」

    糜竺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灘。

    「嗷嘶

    馬躍從喉嚨深處嗥叫兩聲,雙手死死地抱住小喬挺翹的玉臀劇烈地抽搐了兩下,渾身繃緊的肌肉逐漸鬆弛了下來,低頭看看小喬,此時粉臉潮紅,正以複雜地眼神凝視著馬躍,馬躍忍不住伸出兩枚手指,擰了小喬粉嫩的臉頰一下。

    小喬輕輕闔上眼瞼,臉頰上卻再沒有淚水滑落。

    「將軍,妾身給你擦擦身子吧。」

    脈脈的嬌音從身後傳來,馬躍回過頭來,只見大喬正手捧潔白的布巾側跪身後,豐滿的肥臀在月色的照耀下勾勒出誘人的渾圓曲線,嫵媚的大眼睛裡有淺淺的情意,更多的卻是恭順,是的,的確是恭順,女奴對主人的恭順!

    「唔。」

    馬躍輕輕頷了頷首,長身而起,同時展開雙臂,大喬碎步上前,細心地替馬躍擦拭起身體來,馬躍嘴角悄然綻起一絲邪惡的微笑,趁著大喬替他擦拭身體的時候,罪惡的手掌再度攀上了大喬誘人的雪臀。

    「主公!」

    正調情時,簾外忽然傳來了典韋的聲音。

    「嗯?」馬躍收回魔爪,毫不憐惜地將大喬柔軟的嬌軀一把推開,然後轉身披上輕袍大步走出了簾外,問道:「典韋,什麼事?」

    典韋抱拳一揖,沉聲道:「李蒙將軍有要事稟報。」「李蒙?」馬躍正了正輕袍,淡然道,「叫他過來。」

    典韋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就領著李蒙來到了馬躍面前。向馬躍鏗然抱拳,朗聲道:「末將參見主公。」

    馬躍道:「李蒙,有何要緊之事?」

    李蒙道:「主公,末將抓住當地倆地痞,從地痞口中刺探得重要消息,特來稟報。」馬躍道:「什麼消息?」

    李蒙道:「主公。這朐縣有巨富之家!」

    「哦,巨富之家?」

    「是地,巨富之家!」李蒙深深地吸了口氣,目露貪婪之色,凝聲道,「這家姓糜,乃是徐州有名的豪族!聽倆地痞說,糜家的家資上億,只是府上蓄養的家奴、食客就有近萬之數,倉庫裡的糧食更是堆得像山一樣。夠十萬人吃喝幾十年

    「是嗎?」馬躍的眸子霎時亮了起來,連連搓手道,「沒想到朐縣竟有如此巨富之家,徐州殷富還真是名不虛傳哪!」

    「主公。」李蒙眸子裡地貪婪之色尤甚。凝聲道。「這到了嘴邊的肥肉可不能白白溜走啊,是不是連夜起兵奪了朐縣?末將估摸著,要是能劫了這糜家的糧食,足夠主公麾下幾十萬大軍十年用度了,那我們就可以回涼州了,呵呵。」

    「不急。」馬躍擺了擺手,沉聲道,「糜家家大業大,還怕他跑了不成?」

    李蒙愕然道:「主公。夜長夢多啊。」

    馬躍沉聲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這糜家固然巨富,可蓄養的家奴、食客也有近萬之數,這可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啊!而且徐揚之地。能人異士頗多,誰知道會不會出現又一個周瑜?本將軍可不想在這朐縣再栽一次跟頭。」

    馬躍凝思片刻,向李蒙道:「甘寧的船上不是還收押著著八百廣陵俘虜嗎?去,把那八百俘虜押來,本將軍自有妙用。」

    「末將領命。」

    李蒙領命而去。函谷關。

    可怕的瘟疫終於開始漫延。

    先是少量傷兵感到身體不適,起先隨軍郎中還沒怎麼當回事,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就隨便下了點藥,不想第二天,有好幾百傷兵都感到身體不適,開始上吐下洩,然後這種奇怪的疾病很快就向身體健康的士兵漫延。

    此後三天,瘟疫繼續擴散,患病將士的人數迅速增加到了千餘人。

    到了第七天上,陸續有將士不治身亡,丞相曹操地親信大將、族弟夏侯淵,因為舊瘡復發身體本來就已經極為虛弱,終於沒能挺過去,成為第一個死於瘟疫的大將,尤其令關東軍軍心大亂的是,大司馬袁術也染病臥榻了。

    丞相曹操這才驚覺事情不妙,慌忙召集各路諸侯緊急商議對策。還有什麼好商議的!撤兵,立即撤兵,離開這個該死地鬼地方!」

    曹操地中軍大帳裡,迴盪著呂布狼一樣的咆哮。

    此前呂布一直聽從陳宮的建議,事事忍讓,無論什麼事情都絕不出頭,可這一次呂布實在忍不住了!函谷關前連番惡戰,麾下不到兩千并州舊部早已死得七七八八,現在就連陳宮、宋憲也已經病入膏肓,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

    「不可,萬萬不可撤兵哪!」陶謙也失去了一貫的君子作風,臉紅脖子粗地站了起來,「聯軍一旦撤兵,勢必會將瘟疫帶回治地,如此一來,這場瘟疫很可能就會席捲整個華夏,造成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啊!」

    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陶謙這謙謙君子終於也發飆了。

    呂布怒道:「不撤兵,難道守在這裡等死嗎?」

    陶謙應道:「這場瘟疫雖然來勢洶洶,可一時間卻也不會失去控制,更不會大量奪走關東將士的性命,謙以為當務之急是立即派人前往各地,遍訪天下名醫,若真有人能治得這瘟疫,則三軍將士幸甚、天下蒼生幸甚。」

    「要死你們去死,本將軍就不奉陪了!」呂布大喝一聲,轉身便走。陶謙部將曹豹身形一動,試圖阻攔,呂布兩眼一瞪,厲聲喝道,「誰敢阻攔!?」

    曹豹心膽俱寒。不敢妄動。

    「呂布,你想造反嗎?」曹操忽然出列喝道,「今操有一言,諸公當學陶公,需以天下蒼生為念,若再有言撤兵者。則視為馬逆同黨,人人得而誅之!」

    「鏗鏗!」

    清脆地金鐵磨擦聲中,曹操手下大將夏侯、藏霸同時拔劍,擋住了呂布去路,呂布神色凜然,縱然不懼夏侯、藏霸兩人聯手,可自己部下只剩數百并州精銳,如何抵擋曹操麾下數萬大軍?

    想到這裡,呂布不由有些氣餒,只得訕訕退了回去。

    涼州軍的情形並未比關東軍好到哪裡去。儘管賈詡已經命人在軍營內遍撕石堊粉,又嚴禁三軍將士飲生水、食生食,可這些預防措施並未有限地阻斷瘟疫的漫延,函谷關內很快也出現了患病地士兵。

    賈詡秘密處決了最先病倒地數十名士卒。可患病的士卒越來越多。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到最後竟有上千人得了瘟疫,賈詡只得放棄了處決地對策,轉而將患病地將士隔離開來,可就算這樣,也還是未能控制瘟疫的漫延。

    「咳咳咳

    正伏案察看地圖的賈詡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日見瘦削的身軀幾乎佝僂成了一團,直看得旁邊的高順、許褚、胡赤兒、王方諸將心驚膽顫,唯恐賈詡一口氣沒上來。就此一命嗚呼。那涼州軍可就要陣腳大亂了。

    「軍師。」許褚目露關切之色,甕聲甕氣地提醒道,「您可要當心身體呀。」

    「無妨。不過是偶染風寒罷了。」賈詡擺了擺手,眸子裡卻是悄然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問高順道,「高順將軍,關東軍可曾繼續進攻?」

    高順抱拳道:「回軍師,關東軍已經三天沒有進攻了。」

    「嗯。」賈詡點了點頭,彎腰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完了才有氣無力地說道,「諸位將軍請便,本軍師有些乏了,想竭息片刻。」

    高順諸將抱拳作揖,魚貫而出。

    待諸將紛紛離去,賈詡才向從弟賈明道:「二弟。」

    賈詡上前一步,抱拳道:「兄長。」

    賈詡眸子裡的陰霾之色流露無遺,向賈明道:「唉,為兄還是小覷了瘟疫的殺傷力啊,我軍雖然已經嚴加提防,可還是沒能免於流毒啊,看來這場瘟疫就算能瓦解掉三十萬關東大軍,守關地涼州軍也會搭進去一大半啊!為兄十有八九也難逃此劫了。」

    「兄長

    賈明鼻子一酸,語難成聲。

    賈詡慘然一笑,接著說道:「好在少將軍率領兩萬精銳鐵騎已經離開了函谷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否則,要是連少將軍和少將軍麾下的兩萬精銳鐵騎都葬送在函谷關上,為兄就算是死了只怕也難以瞑目呀。」

    「不會的。」賈明連連搖頭,嗚咽道,「兄長你不會有事地。」

    「二弟不必悲傷,人生一世誰能長生不死呢?」賈詡臉上湧起一抹潮紅,凝聲道,「而且為兄現在不是還沒死嗎,你又哭什麼呢?」

    賈明急抹去眼淚,強作歡顏道:「是,小弟急糊塗了。」

    賈詡吸了口氣,沉聲道:「二弟,現在有件極要緊之事需你去做。」

    賈明道:「兄長儘管吩咐。」

    「為兄已經修好書信一封,二弟可星夜趕赴長安將書信面呈大夫人。」賈詡說此一頓,喘息道,「現在,也只有大夫人或許還能救為兄和患疾將士性命了

    說罷,賈詡鄭重地將一封書簡遞與賈明。軍大營。

    郭嘉發了一身惡汗,從昏睡中幽幽醒轉,只見帳中火光幽幽,曹操正以手支額在自己榻前假寐,曹操身後,簇立著夏侯、李典、曹仁、曹洪諸將以及荀攸、程昱兩人,眾人臉上皆有焦慮之色。

    曹洪眼尖,最先看到郭嘉醒轉,頓時喜道:「主公,郭嘉先生醒了,他醒了!」

    曹操一驚而起。急低頭看時,果然看到郭嘉已經醒轉並且已經欠身坐起,正向他拱手作揖呢,曹操大喜過望,急上前扶住郭嘉雙手,虎目裡竟是滴下兩滴淚來。哽咽道:「奉孝,奉孝!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曹操是真歡喜,要是郭嘉也像夏侯淵一樣兩腿一蹬翹了,這回他可真是折了左臂又失右膀了,好在郭嘉命硬,滴水未進昏迷了足足七日,竟然還奇跡般醒了過來!

    「主公。」郭嘉亦虛弱地哽咽道,「多謝主公掛懷。」

    「來,奉孝快躺下。」曹操扶郭嘉躺回榻上,關切地問道。「身體可有不適?」「主公,在下已經沒事了!」郭嘉向曹操苦笑道,「只是腹中有些飢餓。」

    「子廉。」曹操回頭向曹洪道,「快去給軍師找些吃地來。」

    「好嘞。」

    曹洪答應一聲。歡天喜地去了。

    「主公。」郭嘉向曹操道。「軍中是否已有瘟疫流毒?」

    曹操奇道:「這數日奉孝一直昏迷不醒,如何知曉軍中已有瘟疫流毒?」

    「嘉年幼之時,鄉里嘗有瘟疫流毒,嘉亦不幸感染險些喪命,所幸有神醫經過,廣施藥水救了患疾鄉親性命,嘉亦得以保全,是故知曉。」郭嘉說此一頓,不無慶幸地接著說道。「若不是幼年曾遭此一劫。嘉只怕再無機會替主公出謀劃策了。」

    曹操不解道:「此話怎講?」

    郭嘉道:「主公有所不知,這瘟疫雖然厲害,可如果患者能大難不死逃過一劫。就會對瘟疫產生抵抗力,再次患疾就有很大的機會存活下來,所以嘉才能躲過此劫,否則的話,只怕早已身死多時了。」

    「原來如此。」曹操恍然,接著問道,「奉孝方才說,世上真有神醫可治此疾?」「有。」郭嘉道,「此神醫姓華名佗,就在汝南。」

    天色剛亮,糜府上下已經一片忙碌。

    環珮叮噹聲中,一名肌膚勝雪、身姿窈窕的少女在丫環僕婦的簇擁下出現在糜竺、糜芳面前,少女沖兄弟倆襝衽一禮,脆生生地說道:「環兒見過兩位兄長。」

    糜竺輕輕頷首,向少女道:「小妹,朐縣最近不甚太平,為兄決定送你和兩位嫂嫂去彭城別府暫避一段時日,你快去收拾下,然後馬上動身。」

    「小妹遵命。」

    少女淺淺一禮,轉身去了。

    糜竺轉身將目光投向堂上一名身材健壯、年約四旬左右的壯漢,沉聲道:「糜虎,馬上從食客中挑選出五百名精壯敢士之士,讓大伙飽餐一頓,蓄勁弩、披堅甲,護送兩位夫人還有小姐前往彭城。」

    說罷,糜竺又將一封書簡遞與糜虎,鄭重其事地說道:「這裡有吾親筆書信一封,可隨身攜帶仔細,到了彭城之後立即轉交陳圭大人!」

    壯漢轟然應道:「小人遵命。」

    目送糜虎離去,糜竺又向糜芳道:「二弟可調譴朐縣縣卒,分為數隊出城引開叛軍地游騎斥候。」

    糜芳凝聲道:「小弟理會得。」

    馬躍率領典韋及十數名涼州精銳妝扮成附近的百姓,悄無聲息地登上了城效一處無名土坡,遙望朐縣地形,薄薄的晨曦裡,胸縣縣城就像一頭龐大地烏龜,靜悄悄地趴伏在平坦地原野上。城外阡陌縱橫、良田萬頃,城內亭台樓閣、煙雨朦朧。

    馬躍正凝神觀察時,忽見朐縣四門大開,一隊隊縣卒排列成散亂的隊列從城門內開了出來,先是繞著朐縣縣城繞了幾個圈,然後分頭向著西、南、北三個方向揚長而去,密佈在朐縣效外的涼州探馬立即分出許多游騎尾隨而去。

    「調虎離山?」

    馬躍嘴角悠然綻起一絲清冷地笑意。

    不及片刻功夫,朐縣西門果然再次洞開,一支五、六百人的軍隊護著三輛馬車隆隆駛了出來。馬躍看得心頭一動,毫無疑問,這隊人馬肯定是糜府的家兵,那麼馬車裡坐地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何要派五、六百人的軍隊來護送?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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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3:49 |只看該作者
第263章 伏屍千里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趕好馬車,別顛到了小姐和兩位夫人。」

    糜虎跨馬肅立在道旁,緊張地指揮五百敢死之士護著三輛馬車往西疾行。

    倏忽之間,有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糜虎驚回首,只見一騎如飛從不遠處的小山包上疾馳而下,馬背上雄踞一條鐵塔似的大漢,大漢手中揮舞著兩枝笨拙的大鐵戟,戟刃上透著令人窒息的冷意。

    「呔!」那惡漢舉戟撩天,厲嗥一聲喝道,「爺爺典韋在此,哪裡走?」

    糜虎目露凜然之色,向身後兩名家將一使眼色,兩名家將策馬直取典韋,然而交手未及兩合,便被典韋一戟一個斬落馬下,典韋又圓睜銅鈴般的環眼,以戟尖戳起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狼嗥道:「還有誰敢上前?」

    「嗚嗚

    典韋話音方落,官道兩側的小山坡上突然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糜虎心中驟然吃了一驚,急回頭看時,只見兩側土坡上已經鬼魅般冒出了十數騎,隱隱約約間,土坡後面煙塵滾滾,似乎有更多的騎兵正往這邊殺將過來。

    「不好,中埋伏了!」

    糜虎大叫一聲,策馬往朐縣急走,麾下五百敢死之士發一聲喊,頓時作鳥獸散,也向著朐縣縣城倉惶逃了回來,可憐三輛馬車裡雖然坐著糜竺地兩位夫人和妹妹。可這些家奴門客只想逃命,已經是顧不上了。

    馬躍修長的身影從土坡後面緩緩轉向,凝視糜府家奴潰逃而去,嘴角霎時綻起一絲不屑的冷意,所謂的士族門閥也不過如此啊,蓄養的家奴食客雖然人數龐大。可畢竟只是烏合之眾,與久經沙場的鐵血之師還是難以相提並論啊。

    馬蹄聲中,典韋策馬向前,沙地一聲挑落了一輛馬車的車簾,只見車廂裡端坐著一名神色驚慌的婦人,婦人肌膚瑩白,姿色尚可,一眼瞧見凶神惡煞般的典韋,頓時嚶嚀一聲暈死在車廂裡。

    「主公。」典韋回頭喝道,「馬車裡坐著個婦人。」

    「婦人?」馬躍策馬款款而前。遊目一瞥,冷然道,「老典,這娘們賞你了。」

    「謝主公。」

    典韋大喜過望。屁顛屁顛地上前又掀起了第二輛馬車的車簾。只見裡面也坐著位婦人,馬躍眉頭一蹙,又道:「這個也賞你了。」

    「多謝主公。」當典韋以鐵戟掀起第三輛馬車的車簾時,馬躍忽覺眼前一亮,只見車廂裡端端正正地坐著一位年輕少女,少女肌膚勝雪、玉靨凝霜,長得極為嫵媚動人,馬躍虎地放落車簾,向典韋道:「這女人送回大營。本將軍親自處置。」

    「遵命。」典韋虎吼一聲。向身邊站著發愣的親兵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三輛馬車趕回大營。」

    糜竺、糜芳正在大廳議事時。忽見一名家將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高聲大叫道:「老爺,不好了,出事了。」

    糜竺眉頭一蹙,喝道:「慌什麼慌!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家將喘息道:「夫,兩位夫人給西涼馬賊搶搶走了。」「啊?」糜竺臉色一變,急道,「小姐呢?」

    相比較自己的兩位小妾,糜竺顯然更關心自己妹妹的生死,畢竟小妾被搶了大可以再納娶,可妹妹終究是一母同胞,如果讓人搶走了就很難再變出第二個來了,所以糜竺問的第一個就是妹妹地安危。

    家將喘息道:「也被搶走了。」

    「壞了。」糜竺頓足道,「糜虎是怎麼搞的,五百人竟然護不住小妹!」

    一邊的糜芳不以為然道:「搶了就搶了唄,馬屠夫如果想拿小妹來要挾我們,那他是打錯了算盤,大哥你又何必著急呢。」

    「二弟你糊塗。」糜竺頓足道,「小妹的性命固然要挾不到你我兄弟,可你別忘了小妹已經許與刺史大人地二公子,現在她被馬屠夫搶走了,回頭該如何向刺史大人交待啊?不知道地還以為我們糜府悔婚呢。」

    糜芳一拍腦袋,恍然道:「是哦,小弟怎麼忘了這一樁,那現在怎麼辦?」

    糜竺歎息道:「還能怎麼辦,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

    「神醫,翻過前面那道山梁再往北走百餘里便是函谷關了。曹洪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回頭焦慮地望著身後的中年男子。

    半個月前,曹洪奉曹操之命前往汝南尋找神醫華佗,到了汝南才知道華佗已經雲遊天下去了,幸好華佗的留守弟子告訴曹洪,南陽有位神醫姓張名機,表字仲景,其醫術不在華佗之下,醫治瘟疫的醫術甚至還在華佗之上。

    曹洪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南陽,最後終於在樊城找到了張仲景,然後兩人快馬加鞭從南陽直接奔赴函谷關,可這麼一折騰,已經擔誤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的時間對於處於崩潰邊緣的關東軍而言,實在是災難性的。

    「將軍莫急,這瘟疫雖然厲害,可患疾將士並不會立即死亡,體質稍好地甚至能堅持兩個月之久,甚至還有些人能夠不藥而癒!而且軍中將士大多習武、體質強健,在下相信不會出什麼大事地。」

    張機一邊伸手拭去額頭的汗水,一邊極力勸慰著曹洪。

    曹洪策馬疾行。眸子裡地焦慮之色並未因為張機地勸慰而有所消退。

    悶頭趕路間,兩人終於翻過了那道山梁,雄偉的函谷關豁然呈現在兩人眼前,關前平坦浩渺的荒原上峙立一座巨大的軍營,軍營裡營帳連綿、旌旗密佈,雄偉的轅門上。一桿大旗迎風飄揚,上書斗大一個「漢」字。

    沒來由地,曹洪心裡感到了一絲不安,原本應該吵雜熱鬧地聯軍大營此時竟然透出死一般的寂靜,從遠處吹過來的輕風中更是透出一股濃濃的惡臭,中人作嘔。隨著距離的接近,曹洪驚恐地發現,聯軍大營外的荒地上,竟然橫七豎八地躺滿了關東將士的屍體。

    許多將士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不過大多都是被野獸啃壞的。

    這些關東將士身上沒有刀傷。也沒有箭瘡,許多將士身上的鎧甲和衣袍還是完好無損,只有臉上地表情顯出異樣的痛苦,顯然。在臨死之前。這些士兵曾經承受過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和折磨。

    毫無疑問,這些士兵都死於那可怕的瘟疫。

    從山腳到關東軍大營,一路所及、伏屍無數,許多將士地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空氣裡充滿了令人窒息地惡臭,還有嗡嗡飛舞的綠頭蒼蠅,直令人心煩意亂。目睹如此慘烈的景像,張機臉上不由得掠過了一絲濃濃的陰霾。

    很顯然,在烈日、高溫的塗毒之下。瘟疫已經完全失去控制。開始大規模地擴散,張機縱有通天徹地之能,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如何救治數十萬患病的將士?現在就是東皇大帝,也再難挽回關東聯軍覆滅的命運了!

    事已至此,張機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而聽天命,救一個算一個了。

    曹洪黑著臉,打馬直奔曹軍大營而來。轅門外倒斃著兩名曹兵,兩名曹兵的膚色已經變成死黑,一對眸子仍舊睜得老大,死死地盯著前方,一條手臂揚起,做出極力呼喊地樣子,似乎是在呼救,可是最終,他們並沒能逃脫死亡地厄運。

    大營裡一片死寂,只有綠頭蒼蠅漫天飛舞的嗡嗡聲,簡直讓人發狂。

    「主公?主公!」

    曹洪翻身下馬,疾步奔至曹操中軍大帳前,一下就撩開了低垂的布簾。

    「呼。」

    一道人影從布簾裡倒了下來,重重壓在曹洪身上,幾乎和曹洪貼了個臉對臉。曹洪一眼就認出,這人是曹操地帳前親兵曹毳,此時的曹毳早已死去多時,整個臉部都已經開始液化,血肉化做膿水一灘灘地往下流淌。

    「曹毳。」曹洪心底一片慘然,輕輕將曹毳的屍體擺放到地上,抬頭望時,中軍大帳裡一片空空蕩蕩的,鬼影子也不見一個。

    「主公?主公何在?」

    「元讓將

    「子孝!」

    「宣高?」

    「文若先生!?」

    曹洪轉身出帳,仰天疾呼,然而空營寂寂,只有曹洪惶然的回音在大營裡迴盪,還有兩隻禿鷹被曹洪的吼叫驚起,撲翅翅地飛上高空,正在飛舞盤旋。張機走到一處爐灶前,粘起一攝爐灰聞了聞,向曹洪道:「將軍,這爐灶已經三天沒有升火了,也就是說三天前,這大營裡就已經沒人了。」

    「可大營裡什麼都還在,除了人!」曹洪伸手一指營中堆積如山的糧秣,還有四處散落的兵器軍械,神色猙獰地嘶吼道,「就算是撤兵,也不會走得如此匆忙啊,總該把糧草輜重帶上吧?」

    「唉。」

    張機輕輕歎息一聲,默然不語。

    「將

    令人發狂的死寂中,一把低低的呻吟聲忽然響起。

    曹洪霍然回頭,只見身後不遠處一具「屍體」正在輕輕地蠕動,曹洪兩步搶上前來,翻過那具屍體,發現有一名還沒斷氣的士兵正在這具屍體身下掙扎,曹洪大喜,急扶著那士兵坐了起來。

    「主公呢?」曹洪使勁地搖晃著那士兵地雙肩。焦急地問道,「主公的大軍呢?」

    「主公公

    那士兵艱難地呻吟著,吃力地舉起手來,伸出手指遙指南方,可還沒舉到一半就頹然垂落下來,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曹洪兀自使勁地搖晃著那士兵的屍體。淒厲地問道:「喂,你醒醒!醒醒呀告訴我主公去哪了?主公的大軍又去哪裡了?餵了

    「將軍。」張機歎息道,「他已經死了。」

    曹洪急道:「可他總該告訴我,主公去了哪裡!」

    「他已經告訴你了。」張機順著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歎息道,「曹丞相和麾下大軍應是去了洛陽。」

    「去了洛陽?」

    曹洪猶不死心,翻身上馬在軍營裡轉了兩圈,發現除了四處亂竄的大老鼠和天上盤旋地禿鷹之外,曹軍大營裡再沒有別的活物,好在大營裡並未發現夏侯、曹仁、於禁、李典、藏霸、荀攸、程昱、郭嘉等人的屍體。曹洪總算稍稍感到心安兩人離了大營一路往東投洛陽而來,一路上屍體隨處可見,真可謂是伏屍千里。

    在洛陽,曹洪終於見到了曹操還有其餘各路諸侯。

    可憐中路聯軍三十餘萬大軍。此時已經只剩下了廖廖三萬多人。而且絕大多數已經患疾在身、再無法動彈了,大司馬袁術、丞相曹操、徐州刺史陶謙,還有荀攸、程昱等體質本就不太好的文官也大多臥病在床,眼看也挺不了幾天了。

    倒是呂布、夏侯、曹仁、藏霸這些身強體壯的武將,一個個都還活得好好的。

    「主公!」曹軍大營內,曹洪仆地跪倒在曹操榻前,嚎啕大哭道,「洪無能,洪來晚了。嗚嗚嗚

    「唉。」曹操虛弱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天意,都是天意哪……」

    角落裡。張機輕輕地打開了隨身的藥箱,這藥箱裡雖然備下了幾副治療瘟疫的草藥,可畢竟數量有限,僅夠十數人服用。而且就算有藥草,最終還是得看患者的體質強弱,這瘟疫不比別的疾病,如果患者地身體過於虛弱,那就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了。詡官邸。

    劉妍小心地將三枚細長的銀針從賈詡腦後捻出,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向賈明道:「行了,軍師的病情已經無大礙了,再過片刻功夫他就能醒轉。」

    「呼。」許褚長長地舒了口氣,釋然道,「幸好軍師沒事,要不然主公回來,末將可真的沒法向他交待了。」

    劉妍神色黯然,並未因為救活了賈詡而稍有喜色,軍師賈詡雖然救活了,可函谷關內患疾地四萬多涼州將士,她劉妍卻是無能為力了!這世上只有醫聖張仲景能夠治療瘟疫,就算是劉妍地師傅華佗也對瘟疫束手無策。

    遺憾的是,劉妍派人去南陽延請張仲景的時候,早已經被關東聯軍搶先一步請走了。

    劉妍之所以能夠救活賈詡,並不是真的治好了賈詡的疫情,而只是借助藥石和針灸增強了賈詡的生理機能和免疫力,以便他能在和病魔的對抗中取得最終的勝利,僅此而已!可增強生理機能的藥石極為珍貴,針灸術又極為耗費體力,劉妍一人之力根本就無法對整支西涼大軍進行大規模地救治。

    「呼,悶煞吾也

    賈詡長長地歎息一聲,終於幽幽醒轉。「兄長,你可算是醒了,嗚嗚

    賈明見賈詡終於醒轉,不由喜極而泣。

    賈詡居然奇跡般欠身坐了起來(經劉妍下了大補藥,又以針灸舒筋活血),環顧四周,只見高順、許褚、胡赤兒、王方諸將居然全在大帳裡,劉妍也俏生生地肅立一側,賈詡急拱手作揖,恭聲道:「詡參見夫人。」

    劉妍襝衽回禮道:「先生免禮。」

    賈詡一經醒轉,頭一件關心地事情還是函谷關前的關東大軍,遂問高順道:「高順將軍,函谷關外的關東軍情形如何了?」

    高順這沙場宿將也目露驚悸之色,向賈詡道:「軍師,關東軍已經撤回洛陽了,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最終能夠活著回到洛陽地,只怕不會超過五萬人,就算這五萬人,恐怕也活不過幾天了。」許褚接過話頭,目露黯然之色接著說道,「我軍的傷亡同樣慘重,現在關內還能喘氣的也就千把人了。」

    「什麼?只剩千把人了!?」賈詡先是吃了一驚,旋即長歎道,「作孽,真是作孽啊。」

    劉妍神色一動,若有深意地掠了賈詡一眼,本想問賈詡這場瘟疫是不是人為的,可話到嘴邊卻還是生生嚥了回去,劉妍追隨馬躍身邊久了,也就養成了習慣。身為馬躍的女人,最好還是不要過多插手政事。

    經過張機的緊急救治,袁術、曹操、陶謙等患病諸侯,以及荀攸、程昱、陳宮等重要謀士終於轉危為安,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不過躺在洛陽城裡等死的三萬關東軍,張機也是無能為力,只能任其自生自滅了。

    深夜,曹操大帳。

    張機神色凝重地向曹操道:「丞相,瘟疫猛如洪水,事關天下蒼生之生死存亡,不可不慎呀。竊以為現在應該和涼州軍團暫時罷兵,雙方同心協力共同控制疫情的漫延才是最要緊之事,否則,一旦瘟疫失去控制,向周邊的兗、豫、荊、揚、冀、涼各州漫延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咳咳咳曹操劇烈地咳嗽一陣,喘息著問道,「本相也正有此意,只不知道該如何控制住瘟疫。」

    張機道:「往東可守住虎牢關、往南可守住洛水,往北可守住河水,往西可守住函谷關,如此一來,便可以將疫情控制在洛陽、京畿一帶,眼下已經進入七月,只要再過兩個月的時間,到了九月天氣漸涼,這瘟疫也就不足為慮了。」

    曹操點點頭,浩然長歎道:「現在想想,還真是多虧了賈毒士啊,竟然搶先一步將百姓全數遷徙進了關中,使這洛陽城和京畿地區成了一片不毛不地,若非如此,這瘟疫一旦漫延開來,如何還控制得住?」

    說到這裡,曹操猶自感到背脊一陣惡寒。

    此時的曹操,心中的確對賈詡豐了一份感激之情,若非如此,兗、豫二州人口密集且與京畿洛陽緊鄰,絕對無法逃脫瘟疫的肆虐,瘟疫一旦漫延開來,就算兩州百姓沒有死絕,只怕也所剩無幾了,到了那時候,曹操又該拿什麼去逐鹿天下?

    只是不知道,當曹操知道這場旦夕之間毀滅了三十萬關東軍的瘟疫,其實是賈毒士一手策劃時,又該做何感想?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年)七月,歷史將永遠凝記!

    重兵雲集的函谷關戰場,一場來勢洶洶的瘟疫(霍亂)在極短的時間內吞噬了數十萬鮮活的生命,三十萬關東大軍和五萬守軍煙消雲散,僅有馬超的兩萬騎兵因為遠走河水之東而僥倖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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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4:07 |只看該作者
第264章 法正,你敢違抗軍令?

    徐州,胊縣。

    馬躍手扶女牆肅立城頭上,回頭望去,胊縣縣城已經葡伏在了西涼軍的鐵蹄下,糜府家兵和食客的抵抗仍在繼續,激烈的廝殺仍在城內的大街小巷里上演,不過馬躍知道,這些烏合之眾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主公,四門已經在我軍控制之下!”

    “主公,縣衙已被攻破。”“主公,城內的殘敵已經基本肅清。”

    “主公,糜府已經攻破!糜家家主糜竺、糜芳已被我軍生擒。”

    戰報如流水般送上了城樓,在短短的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之內,糜府花費巨大的財力、物力組建起來的私兵便已經煙消雲散,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烏合之眾如何能是久經殺場的涼州精銳的對手?

    “好。”馬躍擊節道,“把糜家兄弟帶上來。”

    “遵命。”

    前來報訊的小校悶哼一聲,轉身疾步而去,不到盞茶功夫,糜家兄弟便被押上了城樓,此時的糜家兄弟發髻散亂、神情淒惶,這才不過半天的功夫,兄弟倆就從胊縣的主人成了別人的階下囚,巨大的落差直令兩人恨不得就此死去。

    馬躍的目光刀一樣落在糜家兄弟身上,冷然道︰“兩位便是糜竺、糜芳?”

    糜竺喟然嘆息一聲,默然不語,糜芳卻是機械地拱了拱手。澀聲道︰“糜芳見過平西將軍。”

    馬躍嘴角霎時綻起一絲淡淡地笑意,向糜氏兄弟道︰“兩位,本將軍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應允呀?”

    糜竺默然不語,糜芳看看乃兄,澀聲道︰“將軍請說。”

    馬躍道︰“令妹天生麗質、嬌婉可人。本將軍想納其為妾,不知可否?”

    這完全是一句廢話,早在昨天晚上糜環就已經成了馬躍的女人,糜竺、糜芳是否同意早已經無關痛癢了。糜竺神色慘然,糜芳卻是尷尬地笑了笑,勉強說道 ︰“舍妹能得將軍垂青,那是她的造化,在下兄弟豈有不允之理“如此甚好。”馬躍抱了抱拳,長笑道,“這麼說來。你我卻成了親家了,哈哈哈。”

    糜芳道︰“不敢。”

    馬躍眸子里掠過一絲狡詐,笑道︰“本將軍最重骨肉情義,實在不忍心令妹與兩位兄長萬里相隔。受那思念之苦。所以,有勞兩位兄長將家業遷往關中,如何?”“這

    糜芳聞言一窒。

    馬躍淡然一哂,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年)七月,馬躍攻克胊縣,繳獲糜府糧輜無算,遂令甘寧率水師押運糧草輜重以及俘獲的士族人口沿海路往北進發,自己則率領七千騎兵輕騎疾進,沿陸路往北繼續挺進。沿途郡縣聞听馬屠夫大軍殺至。紛紛關閉城門、堅守不出。

    馬躍軍一路勢如破竹、長驅而進,半月之內過東海、即丘、陽都、平昌、北海,直抵樂安(河水出海口)。與甘寧水師再度匯合。至此,馬躍已經率軍轉戰大半個華夏,行程兩萬余里,而且擄掠人口糧輜無算,委實堪稱奇跡!七月。

    沉寂了大半年的北路戰場終于爆發了激戰,十二萬關東軍前赴後繼、不惜代價地向野牛渡發起了猛攻,卻遭到方悅軍的迎頭痛擊,兩軍激戰數日、互有傷亡,可野牛渡卻仍舊牢牢地控制在方悅手中。

    就在野牛渡爆發激戰地同時,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在雲中拉開了序幕。

    袁紹率領大軍回師冀州在巨鹿與黑山軍爆發了激戰,氣勢洶洶的黑山軍一觸即潰,余部七萬余人開始向雁門、雲中一帶潰逃,袁紹率領三萬精兵窮追不舍,兵鋒直逼雲中!聞知黑山軍兵敗,幽州刺史公孫瓚急率兩萬大軍趕來雲中助戰。

    再加上雲中本來就有馬騰的四萬大軍駐扎,一時間雲中境內竟然集結了十六萬大軍,而且分為四股勢力,局勢變得無比復雜!袁紹軍是敵非友,公孫瓚軍是友非敵,可黑山軍敵友難分,馬騰遂不敢輕舉妄動,下令據河而守、靜觀其變。

    是夜,馬騰大營。

    法正向馬騰道︰“將軍,黑山軍和幽州軍的形跡十分可疑啊,竊以為不可不防。”

    馬騰蹙眉道︰“賢佷何出此言?”

    法正道︰“按理說黑山軍的根基在黑山,若敗理應退回黑山據險而守才對,為何反而向雲中潰退呢?還有,如果幽州軍想要救援黑山軍,那麼側擊冀州,威脅袁紹軍側後才是最有效的策略,為何舍近而求遠趕來雲中助戰呢?這實在是有悖常理啊。”

    馬騰點頭道︰“唔,此事的確有些蹊蹺。”

    法正道︰“有鑒于此,竊以為幽州軍、黑山軍很可能已經與冀州軍沆瀣一氣,陰謀算計于我軍。”

    “胡說!”馬騰臉色一變,喝道,“小小年紀休要信口雌黃,你可知幽州刺史公孫大人與伯齊是何等關系?”

    法正俊臉一紅,低聲道︰“不知。”

    “兩人實為結義兄弟,豈有背棄之理。”馬騰喝道,“公孫大人稍後便至,此話今後再休提起,以免傷了兩家和氣。法正尷尬地抱了抱拳,應道︰“是。”

    “報法正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小校嘹亮的喊聲。“幽州刺史,公孫大人到!”

    馬騰霍然起身,肅手道︰“有請!”

    沉重地腳步聲中,幽州刺史公孫瓚、從弟公孫範已經越帳而入,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名身材修長地年輕漢子,年輕漢子長得極是英武。雖然只披了件又破又舊的直裰,卻絲毫不能遮掩顧盼間流露出來的驃悍氣息。

    馬騰急迎前兩步抱拳道︰“末將見過公孫大人。”

    “不敢。”

    公孫瓚急托起馬騰,恭敬地回了一揖。

    馬騰眼神一掃公孫瓚身後兩人,問道︰“敢問公孫大人,這兩位是?”

    公孫瓚將公孫範以及那年輕漢子拉到身邊,向馬騰道︰“這位乃是本將軍族弟,公孫範,這一位卻是黑山軍的大頭領,張燕。”

    公孫範及張燕同時抱拳,向馬騰道︰“參見將

    馬騰聞听這年輕漢子就是黑山軍地大頭領張燕。頓時臉色一變,急抱拳道︰“原來是張大頭領,失敬。”

    張燕謙虛道︰“在將軍面前,何敢妄稱大頭領。”

    馬騰灑然一笑。向公孫瓚三人道︰“公孫大人及兩位將軍里面請入席。”

    公孫瓚三人亦肅手道︰“請!”

    四人分賓主落座。不及馬騰發問,公孫瓚便開門結山地說道︰“馬騰將軍,我等此來實為結盟共擊袁紹而來。”

    “哦?”馬騰肅手道,“願聞其詳。”公孫瓚道︰“伯齊大軍與二十三路關東軍激戰洛陽地事,本將軍早已盡知,不過幽州面臨袁紹軍強大的壓力,實在是抽不出多余的軍隊前往洛陽增援,真要說起來,本將軍實在是愧對伯齊呀。”

    馬騰道︰“將軍苦衷人盡皆知。相信伯齊也能理解。”

    公孫瓚道︰“好在有了張大頭領的黑山軍相助。本將軍才得以擊退袁紹大軍,薊縣之圍乃解。眼下幽州局勢無憂,本將也終于有能力替伯齊做點事了。此次與黑山軍南北呼應。將袁紹大軍誘來雲中,就是想借助雲中有利的地形一舉擊滅袁紹。”

    馬騰道︰“哦,這麼說黑山軍敗走雲中乃是佯敗嘍?”

    “並非佯敗,實是真敗。”張燕苦笑道,“冀州精銳盛名不虛,尤其是猛將張、蔣奇、韓猛率領的三路精兵,更是銳不可擋,我黑山軍雖十倍于敵亦一戰而敗,而且袁紹謀士田豐詭計多端,竟趁著我大軍外出之機一舉襲佔了黑山老營,我軍根基盡喪啊,嘿非如此,末將也不會厚顏向兩位將軍求援了。”

    馬騰側頭看了法正一眼,心說原來如此。

    公孫瓚道︰“冀州兵雖然精銳,卻也並非無可戰勝!如果你我三家聯手,兵力便可多達十三萬之眾,是冀州兵的四倍還多,而且雲中緊鄰大漠,周倉、裴元紹兩位將軍的漠北鐵騎可以隨時南下切斷冀州兵的退路,這一次,袁紹真可謂是自投羅網了!”

    “明白了!”馬騰點點頭,凝聲道,“不過,騰還有不情之請,希望兩位將軍能夠成全。”公孫瓚道︰“將軍請說。”

    馬騰道︰“擊敗袁紹軍之後,希望兩位將軍能夠統率大軍與某合兵一處南下並州,協同方悅將軍擊潰張濟、王匡、孔融、張揚四路關東聯

    公孫瓚道︰“正有此意。”

    張燕亦道︰“理當效勞。”

    “好。”馬騰欣然道,“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你我三家聯手,約定日期,今夜就向袁紹軍發起攻擊,如何?”大營。

    早在兵發函谷關之前,孫堅就听從了徐庶地建議,向袁術主動請纓留守洛陽,袁術考慮到要將後路把持在自己人手中,便也欣然同意了孫堅地請求。

    此後關東軍和涼州軍在函谷關前一場惡戰,賈毒士祭出瘟疫毒計,三十萬關東軍煙消雲散,孫堅當機立斷引軍退入了虎牢關,並且封鎖了洛陽京畿前出穎川的陸上通道,手下殘存的幾千人馬(在滎陽差點被馬超殺個全軍覆沒)因而得以保全。

    這天深夜。徐庶地身影出現在孫堅大帳。

    “庶參見主公。”

    “元直深夜前來,可有要事?”

    徐庶凝聲道︰“主公,不管北路戰事勝負如何,函谷關大戰卻是已經結束了,我軍再留在虎牢關已經毫無意義了!現在是時候返回江東了,另外。馬屠夫率偏師襲擾徐、揚地消息也該告訴大司馬了。”

    “嗯。”孫堅點點頭,沉聲道,“差不多也是時候了。”時官邸。

    袁術地身體稍有起色,正在兩名親兵的攙扶下來到後院透氣,忽有沉重的腳步聲從假山後響起,人影一閃,戴著臉罩的橋蕤(鼻子沒了)已經疾步來到袁術面前,低聲道︰“主公,吳郡太守孫堅大人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袁術在親兵地攙扶下坐了下來,向橋蕤道︰“讓他進來。”

    不及片刻功夫,孫堅便隨橋蕤進了後院,向袁術恭敬地抱拳作揖道︰“參見大司馬。”

    “罷了。”袁術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問道。“文台深夜來此可有什麼要緊之事?”

    待橋蕤轉過假山,身影消失不見,孫堅才壓低聲音說道︰“大司馬,末將剛剛接到江東急報,兩個月前馬屠夫率領八千西涼鐵騎出武關、過荊襄,然後順江而下,揚州各郡已經沸反盈天了!”

    “馬屠夫順江而下?”袁術表情冷淡,直到片刻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驚得彈身而起。吃聲道。“什麼!?你是說馬屠夫已經率領八千西涼鐵騎殺入揚州?”

    孫堅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袁術氣急敗壞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孫堅道︰“兩個月前。”“什麼?兩個月前!?”袁術怒吼道,“為何到現在才來稟報?”

    孫堅汗顏道︰“末將也是剛剛得知。”

    “你也是剛剛才知道?”袁術怒火正熾,聞言咆哮道。“揚州各郡又為何遲遲不派人來報?還有雷薄、陳蘭是干什麼吃的?為什麼不及時派人前來洛陽報信!?”

    孫堅環顧左右,這才壓低聲音道︰“大司馬,據末將所知,揚州各郡還有雷薄、陳蘭兩位將軍都曾經派人前來洛陽報信,只不過……”

    “只不過怎樣?”

    “只不過被人截住了。”

    “被人截住了?”袁術氣得臉色鐵青,吼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截本大司馬的信使?嗯?”

    孫堅凝聲道︰“還能有誰。”

    沸騰袁術臉色一變文學,壓低聲音道︰“你是說孟德?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很簡單。”孫堅道,“馬屠夫一旦戰敗,天下諸侯中就以大司馬的實力最強,大司馬不但擁有揚州千里肥沃之地,麾下更是兵多將廣,曹操及各路諸侯遠遠不及,曹操故意截住信使,借馬屠夫地鐵騎削弱主公實力,也在情理之中。”

    “可惡!”袁術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曹阿瞞,本大司馬與你誓不兩立,來人

    孫堅急阻止道︰“大司馬且息雷霆萬鈞!”

    袁術道︰“文台休要阻攔。”

    “大司馬!”孫堅急道,“據末將所知,河南太守閔貢、豫州牧孔由已經被曹操收買,洛陽已經完全成了曹操地地盤,大司馬如果此時找曹操的晦氣,只恐打虎不成反被虎傷呀,還望大司馬三思啊。”

    袁術聞言悚然一驚,說道︰“若非文台提醒,本大司馬險些誤了大事。”

    孫堅道︰“大司馬,曹操乃世之奸雄,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不過,洛陽這事非之地,大司馬卻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末將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今天晚上就護送大司馬前往虎牢關,待回了壽春再與曹操算帳不遲。”

    袁術目露感激之色,向孫堅道︰“此番若非文台,大事休矣。”時官邸。

    一陣急促地叫喚聲將曹操從睡夢中喚醒。睜開惺忪地睡眼,只見夏侯、曹洪、曹仁、曹純、李典、藏霸諸將還有程昱、荀攸、郭嘉等人都神色焦急地守在榻前,不由疑惑地問夏侯道︰“元讓,出什麼事了?”

    夏侯道︰“剛剛細作回報,袁術撇下了幾千殘兵,只帶著橋蕤、金尚等少數心腹連夜出了洛陽投奔虎牢關去了。”

    “嗯?”曹操一驚而起。“袁公路不辭而別了?”

    “主公。”郭嘉沉聲道,“袁大司馬想是听到了什麼風聲,所以才會不辭而別。”

    曹操臉色一變,眸子里不由掠過一絲陰霾。

    “眼下關東軍大敗,馬逆卻根基未損,在如此不利地局面下實不宜樹立袁術這樣的強敵!”荀攸說此一頓,喟然道,“可從袁術不辭而別的情形來看,顯然已經知道了主公封鎖消息的舉動,這個仇怕是已經結下了。”

    程昱目露陰狠之色。沉聲道︰“主公,一不做二不休,何不讓元讓將軍率領幾百敢死之士追上去殺了袁術!?如果就這樣讓袁術回了壽春,今後主公西有馬屠夫。北有袁紹。南有袁術,再加上呂布這樣地虎狼環伺在側,局面就極為被動了。”

    “報程昱話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入帳,跪地稟道,“主公,徐州刺史陶謙、下沛相呂布也連夜離了洛陽,投奔虎牢關去了。”曹操臉色一變再變,最終浩然嘆息道︰“唉。看來二十三路諸侯聯盟地瓦解已經是在所難免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袁本初的北路聯軍能夠給馬屠夫致命一擊了,如若不然。這次大舉討逆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夏侯急道︰“孟德,追不追袁術?”

    “追,當然要追!”曹操目露陰狠之色,凝聲道,“袁術身為中路聯軍的統帥,豈能擅離職守?”互相算計,中路諸侯離心離德、土崩瓦解之時,袁紹在北部戰場卻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雲中。

    馬騰已經率軍與冀州軍惡戰連場,可預想中的援軍並未到來!按照約定的時間,原本早該出現的幽州軍和黑山軍此時卻蹤影沓無!馬騰隱隱意識到了不妙,正欲收兵後撤時,冀州兵卻像惡狼般纏了上來,死死咬住不放。

    馬騰軍無心戀戰,連敗十陣撤回大營時,才發現大營早已經被公孫瓚的幽州軍襲取!迎接馬騰軍的是一陣密集地箭雨,數百名北地兵頃刻間成了冤死地亡魂。

    馬騰策馬向前,揚鞭怒吼道︰“公孫瓚!公孫瓚何在?”

    人影閃動,公孫瓚在數十員幽州將校的簇擁下出現在了轅門上。

    “公孫瓚,你為何要這麼做?”馬騰聲嘶力竭地怒吼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你忘了和伯齊是結義兄弟嗎?你就不覺得心有愧疚嗎?”

    公孫瓚目露復雜之色,旋即又恢復了冰冷之色,沉聲道︰“馬屠夫倒行逆施、屠戳文武百官,可謂喪心病狂,天子早已發下密詔,令本將軍發兵討賊,本將軍不過是順民心而從天意罷了!”

    “一派胡言!”馬騰怒道,“朝中百官分明為奸賊劉備所殺,與伯齊何干?”

    公孫瓚道︰“馬騰將軍,若你能大義滅親、反戈一擊,本將軍還可上奏天子,保舉你為一郡之守,如何?”

    “無恥之尤!”馬騰暴怒如狂,大吼道,“公孫瓚,某饒不了你!”

    “報馬騰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奔行至馬騰面前,急聲道,“將軍,冀州軍又追上來了!還有黑山軍,黑山軍也從北邊壓了過來,我軍已經被包圍了!”

    “啊?”

    馬騰聞言大吃一驚,這下前有幽州軍擋路,後面冀州追兵,南有河水阻隔,北有黑山軍碾壓而至,真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將軍,怎麼辦?”

    “將軍,是戰還是撤?”

    “將軍,你快拿個主意吧!”

    麾下的將校紛紛聚了過來,焦急地征詢馬騰地意見。

    馬騰只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險些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枉伯齊對自己信任有加,委以留守後方重任,可自己卻在雲中一戰而敗,葬送了麾下四萬大軍不說,還置河套老營于極為險惡地絕境,實在是愧對伯齊啊!

    不,絕不能任由局勢就這般惡化下去!

    馬騰深深地吸了口氣,逐漸鎮定下來,冰冷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年輕的法正身上,法正雖然年輕,卻已經嶄露出了非凡的軍事才能,此番雲中之戰,若能听取他的建議,對公孫瓚、張燕多些防備,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絕境啊。將軍。”

    法正神情慘然,卻並沒有驚慌之色。

    馬騰點了點頭,心忖方悅手下僅有一萬大軍,還要面對北路聯軍十二萬大軍的猛攻,只怕是無暇顧及河套老營了,死守美稷的重任說不得要落到法正身上了,此舉雖然冒險,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法正何在?”

    法正策馬而前,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

    馬騰灼灼地凝視著法正,厲聲道︰“本將軍給你兩萬兵馬,立即渡河南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美稷!”

    法正急道︰“將軍你呢?”

    馬騰霍然抬頭,翹首仰望慘淡的虛空,凝聲道︰“本將軍地職責是死守雲中,在方悅將軍新地軍令下達之前,是絕不會撤離雲中半步的!”

    “可是“法正,你敢違抗軍令?”

    “不敢!”

    “還不快去!”

    法正默然,向馬騰拱了拱手,轉身點起兩萬兵馬匆匆去了,馬騰霍然轉身,向留在身邊的涼州軍將校喝道︰“弟兄們,是時候讓關東賊子領教領教我們關涼男兒地勇氣了,死戰不退”

    “轟!”

    山崩地裂般的腳步聲中,三萬冀州精銳最先殺到,黑壓壓的冀州兵就像一片無窮無盡的蝗蟲,挾帶著吞天噬地的聲勢席卷而至,北方浩瀚的荒原上,還有另一片更為龐大的陰影正向著南方碾壓過來,那然正是張燕的黑山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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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吾兒馬超饒不了你!

    河水北岸,馬騰仰天長嗥:「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倖存的八千羌兵三呼響應。

    這些羌人因為生活在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下,對死亡有著超乎想像的承受力,而且羌人自古崇尚武勇,深信只有戰死的靈魂才能被神靈收容,再加上馬家在羌人中間本來就極有號召力,馬躍入主涼州之後更是將馬家的聲望推向了頂點。

    所以,馬騰登高一呼,才能讓這些羌兵雲集景從。

    相比較八千羌兵,剩下的一萬多北地屯田兵顯得就要遜色許多了,這畢竟只是一支略經訓練的農民軍,身上的裝備也和羌兵不可同日而語,對於這些農民軍來說,面臨如此絕境還能勉強保持陣形而沒有崩潰,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激烈嘹亮的號角聲中,袁紹在大將張、鞠義、淳於瓊以及謀士荀諶、高干、軍師田豐的簇擁下策馬而前,此時的袁紹身披金甲,顯得意氣風發,直到現在中路聯軍都還沒有攻下函谷關(瘟疫大肆擴散的消息還沒有傳來),可他親自指揮的北路聯軍卻馬上就要踹平馬屠夫的河套老營了!

    而且,袁紹相信,河套一旦攻陷就會引發連鎖反應。馬屠夫在關、涼地區並不穩固地統治就會土崩瓦解!馬屠夫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親率偏師南下荊、揚的,在後方穩固的前提下,這也許不失為應對關東聯軍討伐的妙策,可現在後方根基未穩,那可就成了最為致命的失誤了!

    「困獸猶斗麼?哼哼,馬騰技止此耳!」深深地吸了口氣。袁紹朗聲道,「傳令,讓公孫瓚、張燕兩軍猛攻馬騰軍左右兩翼,鞠義率領八千先登營為前鋒,張率領五千輕騎押陣,三軍齊發,一舉擊潰敵

    「主公。」田豐忽然凝聲說道,「馬騰軍好像先攻過來了。」

    「嗯?」

    袁紹霍然抬頭,果見馬騰軍已經一分為三,各有五、六千人迎向左右兩翼列陣的幽州軍和黑山軍。另有七八千人徑直向著袁紹地冀州軍疾衝而來,大軍陣前,一桿玄色大旗迎風獵獵飄揚,上繡斗大一個「馬」字。

    「竟然還敢主動出擊?簡直就是找死!」袁紹悶哼一聲。喝道。「鞠義何在?」

    鞠義踏前一步,厲聲道:「末將在。袁紹道:「率先登營出擊,打垮敵軍!」

    「遵命!」鞠義轟然應諾,旋即策馬上前,舉起手中的長槍往空一撩,厲聲長嗥道,「先登營的弟兄們,隨某來

    「吼!」

    「吼!」

    「吼!」

    八千先登營長嗥三聲,追隨鞠義身後洶湧而前。

    「轟

    潮水般的腳步聲中。馬騰率領八千羌兵如疾風驟雨般猛衝而至。倏忽之間兩軍相距已經只有一箭之遙,鞠義的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冰冷的殺機,再次舉槍撩天。厲聲長嗥道:「弩箭兵擊

    鞠義一聲令下,八千先登死士前進之勢嘎然而止。

    「嚓嚓嚓!」

    雜亂的腳步聲中,兩千名弩箭兵迅速越過重裝步兵和長槍兵搶上前來,在陣前擺開了射擊陣形,倏忽之間,兩千雙冷漠的眼神已經聚焦在鞠義高舉長天的槍尖上,只等鞠義鐵槍揮落,這些冷血殺手就會毫不猶豫地扣下弩機。

    「攻!」

    鞠義淒厲地長嗥起來,高舉向天的長槍狠狠揮落,霎時間,數千支鋒利地弩箭密集如蝗蟲肆虐,向著馬騰率領的八千羌兵攢射而至,利箭劃破虛空發出淒厲的尖嘯,直欲震碎兩軍將士的耳膜。

    「全軍停止前進!」馬騰奮力高舉長刀,仰天長嗥,「櫓盾兵陣!」

    「嗷啊

    「咣

    兩千櫓盾兵迅速搶上前來,將扛在肩上地櫓盾重重地頓在地上,頓時發出咣地一陣巨響,倏忽之間,一堵堅實的盾牆已經憑空而起,牢牢地將八千羌兵護在了盾牆後面,霎時間,密集如蝗的弩箭已經攢射而至,無所不至地射在了巨大而又堅固的擼盾上。

    「唏律律

    馬騰的坐騎連中數弩,哀嚎著栽倒在地,馬騰凌空往後倒翻,揮舞長刀擊落了十數支射向自己的弩箭,最後重重地摔在了盾牆後面,將兩名羌兵壓了個馬趴,馬騰翻身爬起,低頭看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羌兵,突然間沒來由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

    附近的羌兵也跟著竭斯底裡在大笑起來,一時間,宏亮的笑聲與弩箭射在櫓盾上發出地攢刺聲互為呼應,合奏成一典詭異地戰場協奏曲。先登營陣前,鞠義眸子霍然掠過一絲冰冷,敵軍還真是出人意料地頑強啊,死到臨頭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嗷鞠義舉槍撩天往後狠狠一引,兩千名弩箭兵立刻開始轉身後撤,倏忽之間,鞠義的長槍又往前一引,此起彼伏的號子聲中,又有兩千名先登死士洶湧而前,進至陣前開始擺開了散射陣形,只不過這一回,這些士兵手中拿地不再是巨弩,而是長弓!

    「依嗷攻!」

    鞠義一聲令下,兩千長弓手挽弓搭箭,整整兩千支鋒利的狼牙箭霎時掠空而起,在天上交織成一片密集地箭雨。向著馬騰的羌兵陣呼嘯而下,而此時,馬騰的羌兵正躲在櫓盾盾牆後面開懷大笑,戰場上的氣氛一片灼烈。

    「咻咻咻

    淒厲的破空聲將馬騰驚醒,翹首向天,只見一片陰雲席捲而至。馬騰大吃一驚,頓時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弟兄們,該死的快換陣,換陣把櫓盾舉起來,快把櫓盾舉起來!快

    羌兵們紛紛變陣,收起櫓盾舉過頭頂,然而還是晚了。

    還沒等櫓盾連接成一片厚實地頂牆,密集如雨的箭矢已經呼嘯而下,綿綿不息的慘嚎聲霎時響成一片,成百上千的羌兵在剎那間倒了下來。倒在了血泊之中。「轟

    袁術一行正往虎牢前疾行時,忽聽身後響起雷鳴般的鐵蹄聲,驚回首,只見數百騎兵正如風捲殘雲般掩殺過來。當先一桿玄色大旗。上繡斗大兩個字「夏侯」,為首一將身材長大,赫然正是曹操麾下頭號大將夏侯。

    「不好!」袁術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曹軍追上來了!」孫堅虎目裡掠過一絲冷意,沸騰向袁術道文學:「大司馬不必驚慌,末將已在兩側密林裡埋下伏兵,如果夏侯敢縱兵來追,定教他有來無回!」

    「哦?」袁術聞言寬心大放。以衣袖拭去額際冷汗。低聲道,「若非文台,本大司馬性命休矣。」

    孫堅道:「堅乃大司馬一手提攜。理當為大司馬效勞。」「呵呵。」袁術聞言大悅,欣然道,「文台忠義,某已盡知。」

    「呔!」恰此時,夏侯縱馬相近,厲聲大喝道,「大司馬留步!」

    孫堅策馬橫刀(不是古錠寶刀,寶刀已經給了孫策)將袁術護在身後,厲聲喝道:「夏侯,汝意欲何為?」

    眼見孫堅殺氣騰騰擋住去路,夏侯目露凜然之色,沉聲道:「末將奉丞相之命,特來恭請大司馬返回洛陽,大司馬乃是聯軍統帥,正所謂三軍不可一日無帥,大司馬怎可以不辭而別呢?」

    孫堅冷冰冰地回應道:「大司馬有急事返回許都,就不必向丞相辭行了吧?」

    夏侯正欲下令強行留人時,眼角餘光忽然發現官道右側的密林裡撲翅翅地飛起了一行驚鳥,心頭不由一凜,莫非林中埋有伏兵?再回頭看時,袁術一行雖然只得數十親兵隨行,卻渾無驚惶之色,心中便越發瞭然。

    「元讓將軍!」小將曹純策馬靠了上來,低聲道,「兩側密林裡可能有伏兵。」

    「嗯。」夏侯凜然點頭,沉聲道,「傳令全軍,不可輕舉妄動。」

    見曹軍按兵不動,孫堅冷冷一哂,回頭把手一招護著袁術往虎牢關去了,夏侯無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袁術消失在山道上。

    「架刀!」

    馬騰嘶吼一聲,神情淒厲。

    「吼!」

    「吼!」

    「吼!」

    三名羌兵轟然回應,分別以站立、半蹲和跪立之姿將手中的鋼刀橫出胸前,頃刻間架起了相隔三步、漸次升高的刀梯,馬騰仰天長嘯一聲,三腳踏過刀梯,揚刀騰空而起,爾後挾帶著泰山壓頂之勢,一刀直直劈鞠義腦門。

    「嗯?」

    鞠義的眸子霎時收縮,本能地橫槍硬架。

    「受死吧!」

    馬騰神情淒厲,額頭凸起的青筋幾欲爆裂,倏忽之間,狠狠下劈地長刀已經重重地斬在鞠義鐵槍之上,只聽咣的一聲巨響,鞠義頓覺雙臂酸軟欲死,胯下的坐騎竟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重壓,哀鳴一聲癱倒在地。

    「轟!」

    鞠義被重重地掀翻在地。

    「吼呀!」

    馬騰揮刀再劈。

    鞠義奮力側滾,鋒利地刀鋒幾乎貼著他地臉頰切過,那徹骨的冰寒幾乎讓鞠義窒息,電光石火之間,馬騰的長刀重重一頓。在鞠義翻身爬起之前,再次橫斬而至,鞠義躲避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冰冷地刀鋒閃電般切向自己的頸項。

    「保護將

    淒厲的嗷叫在鞠義耳側響起,人影一閃,兩名親兵已經和身撲上,竟以自己的身體死死地擋在鞠義跟前。很顯然,這兩名親兵不求殺敵,只求能替鞠義擋住這必殺一刀!噗噗,兩聲脆響,血光激濺,兩名親兵頃刻間被砍成了四截。

    但鞠義終於彈身而起,以鐵槍往地上狠狠一柱,在身體的重壓下,韌性極強的鐵槍霎時彎成弓形,旋即又往外曲線。將鞠義沉重地身軀重重地彈回了先登死士櫓盾結成地盾牆之後,馬騰從兩名先登死士的身上抽回長刀,再回首時,鞠義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吼啊

    馬騰霍然回首。黑壓壓地羌兵已經像潮水般席捲而至。嚎叫著、揮舞著鋼刀揉身撲到盾牆上,裹滿鐵甲的身軀重重地撞在堅固的櫓盾上,發出不絕於耳的撞擊聲,先登營堅固的櫓盾陣頃刻間開始顫動起來,彷彿決堤前的堤壩、搖搖欲墜。

    「噗噗噗

    眼看櫓盾盾牆就要崩潰之際,無數枝鋒利地長矛如毒蛇般從巨盾中間的縫隙裡攢刺而出,頃刻間就將爬在盾牆上的數百名羌兵刺成了刺蝟,慘烈的哀嚎聲中,爬在盾牆上地羌兵就像被滾水燙死地螞蟻。一排排地倒了下來。殷紅的熱血霎時濡紅了荒涼的大漠。

    「可惡!」

    馬騰鋼牙緊咬,眼睜睜地看著英勇的羌兵在自己身邊一排排地倒下,驚回首。萬餘北地屯田兵已然崩潰,公孫瓚的幽州軍和張燕的黑山軍正如惡狼般向著自己大軍的側後掩殺過來,而正前方,先登營的防禦卻是磐石般巋然不動。

    「將軍,後軍已經崩潰了,敵軍正從三個方向掩殺過來!」

    「將軍,先登營的櫓盾陣太堅固了,弟兄們根本無法突破!」

    「將軍,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將軍……」

    馬騰神情猙獰,眸子裡漸漸流露出瘋狂地決死之意來。

    「真是沒想到啊。」田豐慨然道,「馬騰軍困獸猶斗之下竟然變得如此頑強,竟能將鞠義將軍地先登營打得如此狼狽,厲害呀!」

    淳於瓊道:「公孫瓚和張燕是怎麼搞的,這麼久才擊潰馬騰的後軍!」

    「合圍之勢已成,馬騰軍敗局已定,再頑強也翻不了天了!」袁紹長長地舒了口氣,將目光轉向田豐,不無擔憂地問道,「倒是渡河南撤地兩萬涼州軍,很是讓人擔憂啊。如果讓這兩萬人逃回了美稷,只怕就要多費不少周折了。」

    田豐凝聲道:「蔣奇、韓猛兩位將軍皆為沙場宿將,涼不致誤事。」涼荒的河套大平原上,兩萬北地屯田兵正在倉惶南撤。

    趁著行軍的間隙,法正命人將領軍的十數員將校叫到了自己跟前,這些將校都是從高順陷陣營中抽調過來的百戰老兵,雖然不服法正,可這是馬騰的軍令,他們也只能服從!高順治軍素來以紀律嚴明著稱,對於違抗軍令的將士,處罰是極為嚴厲的。「諸位將軍,在下年輕識淺,論資歷、論聲望委實不足以統領這兩萬大軍!」法正沖眾人團團作揖,不亢不卑地說道,「不過,這既然是壽成將軍的軍令,在下只能勉為其難當一回主帥了,還望諸位將軍以大局為重,鼎力相助!」

    諸將紛紛抱拳道:「願遵先生號令。」

    「嗯。」法正點點頭,沉聲道,「冀州軍的軍師田豐素以智謀著稱,此番雲中惡戰我軍既已落在其算計之中,就絕不必讓我們安安穩狠地撤回美稷,在下料定這南撤路上必有伏兵!而且伏的必然還是冀州軍中的精銳。」

    十數涼州將校聞言皆是神色一變,如果事情真如法正所料,那就極為棘手了。

    「先生既然已經料到田豐之謀,想必心中已有對策!」一名小校沉聲道,「您就下令吧,我們照您說的去做便是!」

    「大軍若一路南撤,勢必難以倖免!」法正沉聲道,「在下以為,我軍應該兵分十路,分頭撤回美稷!古人云,臨陣分兵乃是兵家之大忌,敵軍乃是百戰精銳,領兵之將想必也是沙場宿將,絕不會想到我軍敢於臨陣分兵,唯其如此,我軍方有一線生機。」眾將齊聲道:「謹遵先生號令。」

    李肅、陳虎、張豹的船隊歷經數月的長途航行之後,終於抵達了新豐港,伴隨船隊一起抵達的還有數十萬石糧草、無數的輜重以及數百家荊、揚士族,近兩千人口!賈詡急令長安太守法真前往迎接。

    河套大平原。窪地裡蒿草叢生,冀州猛將蔣奇率領的五千精兵就靜悄悄地埋伏其中,河套平原土地肥沃、野長風長,數萬大軍都可隱藏得無影無蹤,蔣奇的三千人馬隱入其中更是連影子都不見一個。

    「報急促的腳步聲中,一名親兵扒開濃密的草叢跑到蔣奇面前,疾聲道,「將軍,來了!」

    「好!該死的涼州土狗總算是來了!」蔣奇眸子裡殺機流露,霍然站起身來,厲聲大喝道,「傳令,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準備廝殺!」

    「報蔣奇話音方落,又有親兵疾奔而至,急聲道,「將軍!」

    蔣奇將鐵盔重重地戴在頭上,厲聲道:「講!」

    親兵劇烈地喘息兩聲,急道:「往東五里,又發現涼州潰軍!」

    「什麼?」蔣奇臉色一變,急問道,「有多少人?」

    親兵道:「兩三千人。」

    「兩三千人?」蔣奇凝思片刻,急向原來那名親兵道,「正向這邊逃來的潰兵有多少人?」

    親兵道:「也是兩三千人!」

    「可惡!」蔣奇握緊雙拳,咬牙切齒道,「這些涼州土狗還真是狡猾啊,竟然想出分路逃跑之策!現在就算我們能夠截住其中一到兩路潰兵,其餘的潰兵也能成功逃回美稷,這樣一來,軍師交待的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將軍!」一員牙將匆匆跑到蔣奇面前,大聲道,「涼州潰兵已經過來了,殺還是不殺?」

    「殺!當然殺!」蔣奇厲聲道,「傳令,全軍出擊!」

    「噗」

    馬騰雄壯的身軀陡然一頓,有刺骨的冰寒如蛛絲般從背心向四肢漫延,渾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退走。有些艱難地低下頭來,馬騰霍然發現一截槍尖正從自己左胸透出,有殷紅的血珠順著槍刃滑落。

    緩緩回頭,一員冀州大將的身影映入眼簾。

    馬騰緩緩伸手,虛指那員冀州大將,冀州大將冷然道:「某河間張郃是也!」「張!」馬騰干指張,一字一句地說道,「吾兒馬超饒不了你啊!」

    話落,馬騰頹然倒地,旋即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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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表字孟起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七月。馬躍、馬超兩軍會師于河北白馬。

    “參見兄長!”

    馬超翻身下馬,向著馬躍鏗然拜倒。

    馬躍急上前抉起馬超,目露欣慰之色,說道︰“超弟。你又長高了。”

    馬超撓了撓頭,憨聲應道︰“小弟長再高,也還是兄長的小弟。”

    “呵呵。”馬躍灑然一笑。握緊馬超雙臂,回頭向甘寧道,“甘寧,本將軍替你介紹一下。這一位乃是本將軍簇弟馬超。”

    甘寧早從典韋口中听說過了馬超地大名。急抱拳作揖道︰“末將參見少將軍。”

    馬超抱拳回禮道︰“參見甘寧將軍。”

    馬躍這才問馬超道︰“超弟,李肅地船隊可曾安全抵達新豐港?”

    “兄長放心。”馬超凝聲道。“河水兩岸的郡縣已經被小弟地鐵騎反復洗劫了三遍,現在南北兩岸百里之內再找不到關東軍的一兵一卒了。只要途中不出意外。李肅先生地船隊應該已在半個月前抵達新豐港。”

    [李肅的船隊都是大型樓船。航速慢,甘寧地水師是艨沖、斗艦、速度快。所以李肅比甘寧先走兩個多月。可最後甘寧卻只比李肅晚一個月趕到白馬。]

    “如此便好。”馬躍道。“函谷關局勢如何?”

    馬超答道︰“半個月前小弟曾接到軍師傳書。軍師在書信中說已有萬全之第。可將三十萬關東軍于函谷關前一舉擊滅!不過。最近由于大軍一直在轉戰,已經半個月沒有接到軍師的傳書了,也不知道函谷關戰事究竟如何了。”

    “萬全之策?”馬躍心頭一跳,喃喃低語道。“可將三十萬關東軍一舉擊滅!?”

    馬超道︰“兄長。軍師所言不像是寬慰之語。”

    “唔。”馬躍點頭道。“軍師一向不說大話,看來真是有了萬全之第了。”

    “少將軍~”馬躍話音方落,忽有數十騎驚州快馬從前方平原上疾馳而來。高聲吶喊道。“少將軍何在?”

    馬躍抬頭一看不由目露喜色。大聲道︰“句突!”

    這疾馳而來的數十騎快馬霍然正是句突率領地鳥桓斥候。句突素來追隨馬躍帳前擔任斥候頭子。前次馬躍率八千鐵騎南下荊揚。考慮到在南方人生地不熟。句突的斥候游騎去了也沒什麼用處。就讓他留在了馬超帳前听令。

    “呃—主公?”句突急勒馬駐足。旋即翻身下馬跪倒塵埃。疾聲道,“參見主公!”

    “參見主公!”。

    ,又向數十斥候騎兵道︰“起來,弟兄們快起來。”

    “主公!”句突站起身來,劇烈地喘息兩聲,急道。“函谷關急報!河套急報!”

    馬躍心頭再度一跳。冷然道︰“講!”

    句突環顧左右。目露為難之色。低聲道︰“主公。能否借一步說話?”

    馬躍目光冷然。馬超、甘寧諸將見機告辭而去。只有典韋冷著臉,就像一尊金剛依然護衛在馬躍身後,句突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低聲說道︰“主公,函谷關、河套同時譴快馬傳訊。函谷關}參勝,河套慘敗!”

    馬躍的目光越發陰冷。凜然道︰“如何慘勝?如何慘敗?”

    句突道︰“我西驚大軍與關東聯軍激戰函谷關。不想天降瘟疫、生靈荼炭。短短月余時間,三十萬關東軍及五萬西驚大軍十不存一!最後曹操、袁術僅率數萬殘兵敗回洛陽。關中守軍也僅剩數千人。”

    饒使馬屠夫殘忍嗜殺,視人命如草芥,驟然間聞听此訊也不免大吃一驚,瘟疫!竟然是瘟疫!很顯然。這必然就是賈詡地杰作,這必然就是賈詡在給馬超信中所說地萬全之策。這果然就是萬全之策。當真將三十萬關東軍毀于一旦。

    可是。

    付出的代價未免太也慘烈了,整整五萬驚州大軍,整整五萬壯丁哪!

    那得休養生息多少年才能恢復過來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最精銳地兩萬舊部因為追隨馬超出征而毫發無損,這兩萬精銳猶在。馬屠夫地底氣猶存。

    深深地吸了口氣,馬躍沉聲道︰“接著說,河套如何慘敗?”

    句突神色陡轉黯然,低聲道︰“河套戰場。方悅將軍領軍一萬駐守野牛渡以拒北路聯軍,馬騰將軍領軍四萬守雲中以防備袁紹軍地突然偷襲。不想幽州刺史公孫瓚及黑山賊張燕明為相助。實為相害。”

    “公孫瓚?”馬躍地眉宇霎時蹙緊,陰聲道。“黑山賊張燕!?”

    句吸吸了口氣,接著說道︰“幽州軍、黑山賊臨陣叛變,我軍三面受敵,大敗!僅法正率領萬余殘兵退回美稷。馬騰將軍他~~"

    馬躍凝聲道︰“騰叔他怎麼了?”

    句突黯然道︰“馬騰將軍死戰不退。為袁紹部將張郜所殺,首級懸門示眾!”

    馬躍的目光霎時轉為一片寒驚。雖然是大夏天,可句突卻分明感覺到了絲絲地寒意,句突追隨馬躍日久,深知馬躍脾性心知馬躍已經動了真怒!果然,馬躍雙拳霍然握緊,從牙縫里冷冷地崩出一句︰“張郜。本將軍定要將爾碎尸萬段!”

    “主公。”句突低聲道,“這噩耗是否要告訴少將軍?”

    “不可!”馬躍沉聲道,“此事需嚴加保密。如若走漏了半點消息。本將軍唯你是問!”

    句突凝聲道︰“請主公放心,末將一定守口如瓶。”

    “呼~”馬躍長長地舒了口氣。臉色已經完全恢復如常。向句突道。“行了。句突你先退下。再讓少將軍來見。”

    "遵命。”

    句突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不到盞茶功夫。馬超來到。

    馬躍示意馬超入席。然後不著邊際地問道︰“超弟今年十九了吧?”

    馬超恭聲道︰“回兄長,小弟虛歲二十了。”

    嗎超年齡略有出入,為了情節需要修改之,]

    “嗯。”馬躍點點頭。微笑道,“弱冠之年。該娶親了。”

    馬超俊臉微紅。朗聲道︰“全憑兄長做主。”

    馬躍道︰“等這一仗打完。為兄就替你找個好人家。”

    馬超道︰“多謝兄長。”

    馬躍又道︰“既然要娶親那就是成年了。也該有表字了。”

    馬超先是一騰。旋即喜道︰“還望兄長賜下表字。”

    論輩份,馬躍僅是馬超簇兄。而且馬超生父馬騰健在(至少馬超還不知道馬騰已死),是輪不到馬躍給馬超起表字地。不過論身份。馬超卻貴為平西將軍、驚州刺史,是馬氏宗族地族長,更是馬騰父子當仁不讓的主君,所以由馬躍賜字,馬超只會感到榮幸。

    馬躍凝眉作沉思狀,片刻後才釋然道︰“不如就叫孟起吧。”

    “孟起?”馬超喜道。“多謝兄長賜字。”

    “孟起。”馬躍問道,“你可知道這‘起’字的涵義?”

    馬超起身,以晚輩之禮向馬躍鄭重地跪下,恭聲道︰“小弟恭听兄長垂訓。”

    馬躍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起者。中興也!茂陵馬氏乃世之望族,至父叔之輩漸有凋零之象,為兄給你起字孟起。就是希望馬家能在你我兄弟這輩再次中興;再者。起者。啟也,亦含承前啟後之意。常言道人生無常,為兄如若有個三長兩短,征兒、戰兒年幼,威望不足以服眾。就要靠孟起你鼎力輔佐了。”

    馬躍這話是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一句話。馬躍就是在未雨綢繆,做好身死之後地打算了!萬一哪天運氣不好。馬躍像馬騰一樣戰死沙場。那時候馬征、馬戰年幼,孤兒寡母的根本就鎮不住廑下那群虎狼之將,這就需要馬超這宗族大將站出來穩定局勢了。

    “請兄長放心,小弟定會全力輔佐兩位公子。”

    馬超如何听不懂馬躍地言下之意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隍恐。

    “孟起啊。”馬躍上前抉起馬超,又輕輕撫住馬超肩膀。凝聲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要試著挑起馬家的大粱。今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保持冷靜,絕不能意氣用事啊。”

    馬超肅然道︰“小弟謹遵兄長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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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6:38 |只看該作者
第267章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孟起。”馬躍沉聲道,“為兄現在必須告訴你,涼州軍團面臨一場空前的危機。”

    馬超道:“兄長?”

    馬躍道:“幽州刺史公孫瓚、黑山賊張燕、冀州牧袁紹共集結了十五萬大軍偷襲云中得手,騰叔力戰不支已然敗走美稷,眼下袁紹正率軍猛攻美稷,如果沒有援軍抵達,最多支撐一個月,美稷城就會被攻陷!”

    “啊?”馬超失聲道,“該死的袁紹竟然集結了十五萬大軍!”

    “河套一旦失陷,后果將不堪設想!”馬躍沉聲道,“河套不僅僅只是涼州軍團的老營,更是涼州軍團實力的象征。河套一旦失陷,對周邊弱小勢力的威懾將會極大削弱!我們馬家在西域的高壓統治將會最先崩潰,然后漠北和關、涼的聯系就會被完全隔絕,在公孫瓚、袁紹、黑山軍和東部鮮卑,還有北方丁零人的回面圍攻下,周倉、裴元紹也將潰敗,最終失去對漠北草原的控制,如此一來,我軍在漠北和西域的勢力將會被連根拔起!”

    馬超神色凜然。

    “更嚴重的后果還在后面!”馬躍接著說道,“河套一旦失陷,西域一旦叛變,關、涼大地就不再是易守難攻的大后方了,我軍將徹底喪失戰略上的優勢,利用河套的地利和漠北的牧場,袁紹可以在數年之內組建起一支足以威脅到關、涼腹地的強大騎軍。”

    “還有。經過這場大戰。關、涼地青壯已經大量消耗。沒有十年休養只怕很難恢復元氣。可曹操、袁紹這些家伙根本不可能給我們安心休整地時間!”馬躍說此一頓,重重拍了拍馬超肩膀,凝聲道。“河套地存亡關乎我軍地生死啊!”

    馬超凜然道:“兄長何不速譴援軍?”

    馬躍喟然道:“方悅軍就在野牛渡。距離河套最近,可他麾下只有一萬軍隊。今正與張濟、王匡、張揚、孔融十二萬大軍隔河對峙,根本就抽調不出援軍!除了方悅。就只有鎮守長安的徐晃魔下還有三萬郡兵,可長安與河套相隔千里之遙。等徐晃趕到河套的時候。美稷城早就被攻破了。”

    馬超道:“如此,小弟愿率本部鐵騎星夜往援。”

    “嗯。”馬躍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欲解河套之圍。還得*你我兄弟呀!不過。不是讓你地兩萬鐵騎回師河套去救美稷,而是挺進河北去進攻袁紹地老巢鄴城!孟起你聽著,此去河北。不以攻城掠地為目的。只為燒殺劫掠而戰!一句話。定要讓整個河北亂成一鍋粥,越亂越好!”

    “圍魏救趙么?”馬超凝聲道,“小弟理會得!”

    馬躍道:“對河北地襲擾至少要持續半月之久。然后長驅北上繼續騷擾幽州。再后從代郡、上谷一帶出漠北。與周倉、裴元紹兩路騎軍匯合,先行擊潰東部鮮卑之后就地待命,等候為兄的下一步命令。”

    馬超鏗然抱拳道:“小弟領命!”

    “軍情緊急。”馬躍沉聲道,“孟起可連夜起兵。”

    “遵命。”

    馬超抱拳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待馬超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馬躍才沉聲道:“典韋。”

    典韋鐵塔似的身軀霍然出現在帳中,瓮聲道:“主公有何吩咐?”

    馬躍道:“立即讓李蒙、句突還有甘寧前來大帳。”

    “遵命。”

    典韋領命而去。

    ……

    美稷,袁紹中軍大帳。

    袁紹高踞案后。臉有不豫之色。

    大軍猛攻美稷已經數日,卻連角堡都還沒有攻破。更別提美稷本城了!鞠義、張郃、蔣奇、韓猛諸將皆有羞愧之色。不敢正視袁紹地眼神。尤其是蔣奇和韓猛。若非兩人截擊不力。讓法正地兩萬人大多逃回了美稷城,這城池早就被攻破了。

    見諸將皆默不作聲。袁紹只得將目光投向軍師田丰,問道:“元皓可有破城良策?”

    田丰道:“美稷城高溝深,又有石炭燃燒帶相阻隔。城池回角又筑有角堡以為拱衛之勢,我軍每欲提水滅火,皆遭角堡上守軍弓箭手所射殺,是故強攻數日不得寸進。有鑑于此,丰以為欲破美稷,必先破其角堡袁紹道:“如何先破角堡?”

    田丰道:“城池回周皆有石炭燃燒阻隔。非等火熄難以進攻。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等城外石炭燃盡,然后再行攻城。”

    “誰知道那石炭燃燒帶有多深,需多長時間才能燃盡?”袁紹蹙眉道,“如果十天沒燒盡,我十數萬大軍豈不是要在城外干等十日?”

    田丰無奈道:“那就只能繼續強攻了。”

    “那就繼續強攻!”袁紹冷然道,“不過,不能冀州精兵不能再消耗了。張燕的黑山軍兵力最多,就讓他的人先上!”

    荀諶臉色一變,急出列道:

    “主公不可。”

    袁紹道:“為何不可?”

    荀諶道:“最近公孫瓚常常邀請張燕飲宴,兩人似有親近之意,主公若在這個時候派上張燕地軍隊攻城,難免被他誤認為是要借機削弱其兵力,如此一來,很有可能把張燕逼向公孫瓚啊。”

    田丰也道:“友若(荀諶表字)所言極是,主公三思。”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你們說該怎么辦?”袁紹厲聲道,“十几萬大軍,竟然奈何不了小小一個美稷城!你們身為軍師和謀士,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還有你們,身為統兵大將,難道就沒有感到恥辱嗎?”

    諸將及田丰、荀諶等人皆有羞愧之色。

    “呼~~”袁紹長舒一口氣。一通發泄也感心情舒暢不少。遂道,“罷了,就依軍師之策,圍城緩攻!”

    “主公英明。”田丰拱了拱手。又道,“丰還有一事。”

    袁紹道:“何事?”

    田丰道:“細作回報,馬屠夫族弟馬超正率軍在河水北岸洗劫。丰以為不可不防。”

    “哦?”袁紹沉聲道。“馬超率軍在河水北岸洗劫?想是函谷關戰事吃緊,賈毒士才讓馬超兵出側后,應該是為了牽制孟德地中路聯軍吧?而且馬超地軍隊都是騎兵,再驍勇善戰也不可能攻城掠奪地,對河北應該構不成威脅。”

    “丰也是這般認為。”田丰說此一頓,接著說道。“不過萬一河套地消息傳到馬超軍中,難保馬超不會狗急跳牆,放棄牽制中路聯軍地計划。不顧一切地殺入河北!馬超乃是西涼驍將。能文能武。麾下的西涼鐵騎又是馬屠夫地精銳舊部。如果讓這支虎狼之師流竄進河北,冀州大地恐將狼煙回起、元氣大傷啊。”

    田丰的意思就是說,萬一讓馬超知道馬騰已經戰死,勢必會在河北燒殺劫掠以泄心頭之憤,如此一來。就算河北平原地几十座主要城市保全。可城外的鄉村以及百姓就要遭殃了,這樣一來,冀州還是要大損元氣。

    袁紹聞言悚然一驚,深以為然道:“嗯,元皓所言極是,地確要提防啊。”

    田丰又道:“眼下主公率大軍出征在外。河北只有逢紀、審配兩位大人主事。恐非馬超對手啊。主公何不令張郃將軍率領五千輕騎先行返回冀州?張邵將軍乃是河北名將,武藝不在馬超之下,有他坐陣,再以逢紀、審配兩位大人輔之,河北可無憂矣。”

    “唔。”袁紹想了想,說道。“還是讓公禮(鞠義表字)地先登營回河北吧。”

    相比較張郃。袁紹顯然更信任鞠義。畢竟張郃降伏不久,而鞠義卻是袁紹起家的舊部,親疏關系當然不能相提并論。鞠義乃是袁紹麾下頭號大將,由他坐陣河北當然比張郃更合適,田丰對此也沒有異議。

    ……

    白馬。

    馬超已經率領兩萬鐵騎連夜開拔,攻打河北去了,大營里便只剩下了馬躍的七千鐵騎和駐扎在碼頭上地錦帆水軍。

    馬躍中軍大帳。

    句突、李蒙、甘寧諸將魚貫而入,馬躍正伏案察看地圖。對諸將地入內渾無所覺,現在的情形已經非常明顯了,南路聯軍和西路聯軍先后潰敗,中路聯軍接著又是全軍覆滅。關東聯軍已經大部瓦解。

    現在就剩下北路聯軍和袁紹的冀州軍還在繼續進攻!

    為了瓦解關東聯軍地進攻,馬躍集團付出了極其慘重地代價,窮几年時間積累起來地戰爭資源已經消耗殆盡,關、涼境內的青壯年更是死傷慘重,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了!馬躍很悲觀地得出結論,如果不*掠奪,十年之內涼州軍團是很難恢復元氣了。

    現在擺在馬躍面前地難題是如何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馬躍之所以要隱瞞馬騰戰死地消息,就是為了防止馬超報仇心切不顧一切地進攻河北,最終將戰事進一步擴大,演變成涼州軍事集團與冀州軍事集團之間地大決戰!馬躍并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與冀州軍事集團進行決戰,這對涼州軍事集團沒有任何好處不說,還白白便宜了公孫瓚和曹操這兩只白眼狼。

    而且,更為要命地是,剛剛經歷過二十三路諸侯聯軍討伐的涼州軍團,再承受不起一場大規模地決戰了!和冀州軍事集團決戰之時,也就是涼州軍事集團崩潰覆滅之始,馬躍不是傻瓜,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所以,現在最迫切地任務就是盡快將冀州軍、幽州軍和黑山軍從河套趕出去,唯其如此,涼州軍事集團才能贏得寶貴的喘息之機!

    到時候就算曹操、孫堅、袁紹、袁朮這些關東諸候賊心不死,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經歷了這場大戰之后,涼州軍團固然是元氣大傷,可各路關東軍也同樣需要休養生息、整軍備戰。

    只要馬超西涼鐵騎席卷河北地消息傳到袁紹軍中,馬躍相信以袁紹地個性一定會撤兵!袁紹絕不會為了河套而拿整個河北地生靈涂炭去冒險。對于袁紹來說。如果河北讓人殺個天翻地覆。那就算攻下了河套也是失敗。

    袁紹畢竟不是曹操,他不可能知道河套對于涼州軍事集團地重要性!至于田丰,當然會力勸袁紹不要撤兵,可袁紹剛愎自用,別地事情或許還能聽田丰之言,可事關河北安危時。只怕就很難聽得進去了。

    畢竟。袁紹的家小就在鄴城。

    “呼~~”

    馬躍長長地舒了口氣。思路回歸現實,這才發現諸將早已到齊。

    “哦,你們都來了。”

    “主公。”

    “主公。”

    “主公。”

    甘寧諸將紛紛抱拳作揖。

    馬躍沉聲道:“本將軍讓典韋將你們連夜請來,是有一件大事讓你們去做。”

    諸將齊聲道:“主公盡管吩咐。”

    “句突。”

    “派出所有探馬,三天之內將魏郡、陽平郡、平原郡以及東郡的兵力布置徹底摸清,除了各郡的郡兵以及各縣的縣卒。尤其要留意曹操和袁紹地正規軍!一旦發現有正規軍調動,立刻回報大營。”

    “遵命。”

    “甘寧。”

    “抓緊准備船只,做好大規模運輸人員輻重地准備!至于船只。陳虎、張豹地船隊在卸下物資人員后會盡快東返。除了這三十五艘樓船,還需將河水沿岸的大小船只全部征集起來,十天之內。本將軍要你備齊至少一萬艘大小船只!”

    甘寧鏗然抱拳道:“末將領命!”

    馬躍最后轉向李蒙,喝道:“李蒙何在。”

    李蒙奮然踏前一步,抱拳疾聲道:“末將在。”

    馬躍目露殘忍之色,向李蒙道:“明天開始。率軍洗劫魏郡諸縣,這次不要糧食。不要輛重,只要人!不要老弱病殘,只搶身體健康地青年男女,還有小孩!只要符合條件地。有多少搶多少。搶光為止”

    李蒙雖然不解,卻還是轟然應諾道:“末將領命!”

    馬躍輕輕頷首,目光一片寒涼!殘忍冷血的馬屠夫已經在未雨綢繆。要替大戰之后地恢復元氣做打算了,畢竟這一戰之后,關、涼地區的青壯大量損失,如果不出奇招彌補這個損失。要想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

    河套。美稷。

    夜色如墨。法正修長地身影正迎風肅立在城頭上,身后簇擁著十數員涼州武將。成功地將一萬五千大軍帶回了美稷,這多少讓這些行伍出身地武將對法正的能力有了初步地訂可,至少這白面書生沒有看上去那么不中用。

    站在城牆上往外望去,石炭(煤)阻燃帶正發出灼灼的紅光,將周邊地地面映得一片通紅,雖然相隔數十步之遙。可城頭上的守軍似乎仍能感受到那灼人地熱浪!那些冀州兵也真是可憐,提水熄火得隨時提防兩側角堡上地箭矢不說,還得忍受那令人窒息地熱浪,想想都讓人發瘋。

    石炭阻燃帶。是郭圖重建美稷城時想出來的絕計,就是在城外事先挖好十道環城深槽,在槽內填實石炭,待敵軍大舉來攻,而城中缺乏足夠的守備力量時,就引燃最外槽的石炭,然后層層往里引燃,利用石炭地層層燃燒來阻擋敵軍的進攻。

    這石炭一旦燃燒起來就很難被熄滅,再加上回周角堡的弓箭壓制,攻方很難*近城下,如果僅以投石機轟擊,則很難對角堡和城頭上地守軍形成實質性的威脅。唯其如此,袁紹才會拿美稷毫無辦法。

    “這真是天才的設想!”法正重重一拍女牆,喟然道,“有些天才地設想,我軍又豈能死守而不反擊?”

    “怕是有些不妥吧?”

    諸將皆面面相覷,眼下守城都嫌吃力,這白面書生竟然還想著反擊?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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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1:06:58 |只看該作者
第268章河北之戰

    深夜。

    美稷城東的冀州大營一片死寂,只有守衛在了望哨上的斥候仍然以警惕的眼神搜視著回周虛無的黑暗。

    大營往東三里處有一大叢茂密的蒿革,革叢里突然鬼魅般響起了沙沙的聲音,一簇簇黑影像幽靈般從草叢里鑽了出來,淡淡的星光照在這些黑影身上,反射出暗暗的幽光,那是鐵甲的猙獰,赫然竟是一支軍隊。

    沒錯,這的確是一支軍隊,美稷城中的涼州軍。

    當初馬屠夫在美稷城內一把火燒掉了韓遂、潘鳳十萬大軍,郭圖是親身參與了這一仗的,所以重建美稷城時這厮就充分考慮了城池被回面合圍的可能,在地底下預留了逃生用的暗道,法正獲悉之后才會驚嘆“天才的設想”。

    “緊急集合!”一把壓抑的聲音悠然響起,“弟兄們快點。”

    從草叢里鑽出來的士兵迅速開始列陣集結,淡淡的星容下,這支軍隊約模有五六百人,擺開了戰斗陣形,陣前肅立著一名身材高壯的涼州小校,倏忽之間,小校耳畔再度響起了臨出城時法正的叮囑。

    夜襲當以騷擾為主,絕不可戀戰誤事。

    夜空下,五六百人馬向著靜悄悄的冀州大營鬼魅般*了過來,了望哨上的斥候雖然把眼睛瞪得賊大,卻根本無法從無盡的黑暗中發現這支軍隊,直到一枝冰冷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射穿了他地咽喉,才一聲不哼地癱倒在高塔上。

    “殺!”

    “殺!”

    “殺!”

    靜謐的夜空下陡然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吶喊聲,正在熟睡的袁紹被這吶喊聲從睡夢中驚醒,胡亂披上鎧甲從營帳里沖將出來,卻只見大營里火光通紅,*近東側的營帳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么回事?”袁紹急問左右。“哪里來的喊殺聲?”

    “主公,有人偷營!”

    “偷營?”袁紹心頭一凜,厲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及片刻功夫,田丰、荀諶、高干等謀士便先后趕到了袁紹地大帳,袁紹一邊急令韓猛、張合率軍救援被襲的淳于瓊大營,一邊在田丰、荀諶的陪伴下等候消息,經這么一打擾。袁紹早已經睡意全無。

    將及天亮時分,冀州大營的騷亂才逐漸平息下去,蔣奇、韓猛、張合護著神情狼狽的淳于瓊來到了袁紹的中軍大帳。

    “主公!”一進大帳,淳于瓊便神色激動地吼道,“前來偷營的是公羽瓚的人!”

    “胡扯!”袁紹眉頭一皺,喝斥道,“冀州軍與幽州軍現在乃是盟軍,公孫瓚地人如何會來偷襲我軍。”

    “真的是公孫瓚的人。”淳于瓊急道,“末將雖然沒有抓到偷營的賊兵,卻還是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其中就有兩把賊兵遺棄的馬刀,還有賊兵往我營中發射的火箭,都是幽州軍的制式,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說著,淳于瓊一揮手,早有士兵將他所說的馬刀和箭矢呈了上來。

    袁紹、田丰等人上前細看,發現果然是幽州兵使用的兵器和箭矢,袁紹的臉色便有些變了,田丰卻是皺眉凝思片刻,搖頭道:“主公,只怕其中有詐。”

    “哦?”袁紹道,“說說看……?”

    田丰道:“公孫瓚如果要對主公不利,就不會去偷襲淳于將軍地大營。而應該是直奔主公大營來了!而且,公孫瓚如果要對主公不利,在云中和馬騰決戰的時候才是最佳時機,可他最終卻背棄了與馬屠夫的盟約。”

    荀諶道:“不錯。在下認為元皓所說極為有理。”

    韓猛道:“那這些兵器和箭矢又如何解釋?”

    荀諶道:“也可能是涼州軍的嫁禍之計。”

    “嫁禍?”張合不以為然道,“十几萬大軍將美稷城圍得鐵桶一般,而且城外又有石炭燃燒帶相阻隔,就是一只螞蟻也爬不出來,在這樣的情形下,涼州軍就算有心嫁禍,又如何讓軍隊出城呢?難不成從天上飛出來?”

    荀諶道:“也許是馬屠夫的援軍到了。”

    張合不悅道:“荀諶先生,請不要隨便懷疑我軍斥候游騎地能力,本將軍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方圓百里之內絕對沒有涼州軍的存在!距離美稷最近的涼州軍都在三百里之外,那便是野牛渡的方悅軍。”

    “就是。”韓猛亦附和道,“如果說有几十名奸細躲在城外搗亂,也不無可能,可現在至少有上千名敵軍前來偷營!千人規模的敵軍在開闊的草原上出沒,如果張合將軍的斥候游騎都發現不了的話,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對!”淳于瓊咬牙切齒道,“就是公孫瓚地人,一定是!”

    “絕無可能。”荀諶大搖其頭道,“公孫瓚不可能干這樣的蠢事。”

    淳于瓊怒道:“荀諶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懷疑本將軍捏造假証,陷害公孫瓚那狗賊嗎?”

    荀諶冷然道:“在下可沒有這么說。”

    “行了。”袁紹皺眉道,“吵什么吵,都給本大將軍閉嘴。”

    最后,袁紹麾下的文官和武將吵了半天也沒有吵出個結果來,田丰身為軍師也無法解釋其中的蹊蹺之處,袁紹擔心之下,便對冀州兵地布置悄悄做了調整,加強了對城南幽州軍的戒備。

    誰知道五天后的深夜,冀州大營再次遭襲!

    這次受襲的是城北*近黑山軍的蔣奇大營,敵軍沒有殺破大營,只在營放了几排火箭,結果燒掉了十几頂帳蓬,還有几車輻重,另外還有几十名冀州兵傷亡,結果整座冀州大營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更為嚴重地是。蔣奇在大營外找到了只有黑山軍才有的柴刀,而且當夜恰好輪到蔣奇地從弟蔣正巡夜。倒霉的蔣正被偷營的敵軍一箭射殺,蔣奇大怒之下,未經袁紹允許便擅自點起了三千精兵徑直殺奔黑山大營,將張燕的黑山大營殺了個天翻地覆。

    等到袁紹聞訊派人前來制止時,至少三千黑山兵已經成了屈死的冤魂。

    事后袁紹雖然百般解釋。并且還把蔣奇當眾杖責八十軍棍,可張燕心中芥蒂已生,很快也對黑山軍地布置做出了調整。加強了對冀州軍的防備,几乎是同時,公孫瓚的幽州軍也加強了對冀州軍地戒備。

    短短几天時間。冀州軍、幽州軍和黑山軍之間的關系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

    河北。

    鞠義地八千先登營騎乘快馬,輕裝疾進從河套回師河北,經過十余日的急行軍,堪堪趕到了常山郡。大軍未及休整便接到了魏郡留守逢紀的急報,鄴城遭襲,西涼驍將馬超率領兩萬西涼鐵騎正在攻掠魏郡。

    鞠義不敢怠慢。便率領先登營馬不停蹄南下魏郡救援鄴城。

    鄴城東效,馬超大營。

    “報~~”馬超正伏案察看地圖時,忽有小校疾步入內,跪地疾聲道,“將軍。常山急報!”

    馬超頭也未抬,疾聲道:“講!”

    小校道:“袁紹大將鞠義,率八千先登營正從真定(常山郡治)南下。”

    “嗯。”馬超點了點頭,問道。“勃海、河間、中山、清河各郡可有異動?”

    小校道:“諸郡皆深溝高壘、准備堅守,并無異動。”

    “哈哈哈。”馬超朗聲大笑,霍然直起腰來,大聲道,“這些無膽匪類就知道縮進城里堅守,也只有鞠義敢與西涼鐵騎爭鋒啊。不過這個鞠義可不是個易與之輩,此人乃是袁紹手下頭號大將,能征善戰,麾下先登營更是虎狼之師,不可小覷啊。”

    “將軍所言不差。”有牙將附和道,“昔澤國一戰,幽州刺史公孫瓚數萬幽燕鐵騎竟奈何不了先登營區區八千步兵!最終天降大雨,公孫瓚的幽燕騎兵被困澤國以致大敗。并從此一蹶不振,袁紹也正是因為這一戰而成為河北之雄。”

    “嗯。”馬超凜然點頭,凝聲道,“鞠義地先登營絕不會比高順將軍的陷陣營差太多。陷陣營能將鮮卑鐵騎殺個片甲不留,先登營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有騎兵能突破先登營的防御,卻絕不會是本將軍地西涼鐵騎!”

    牙將凝聲道:“將軍,這么說我軍要避戰?”

    “避戰?”馬超嘴角忽然綻起一絲狡詐的笑意,搖頭道,“不,當然不能避戰!只要擊潰了鞠義的先登營,袁紹想不從河套撤兵都不行了!所以,為了實現圍魏救趙的目的,都必須將鞠義地先登營擊敗。”

    “擊潰先登營?”牙將凜然道,“只怕不太容易啊。”

    “當然不容易。”馬超冷然道,“先登營或許無懈可擊,可鞠義卻有個致命中的弱點!”

    “鞠義的弱點?”

    “對,鞠義此人~~好戰!”

    ……

    洛陽,曹操臨時官邸。

    由于張機的精心冶療,曹操身上地疫情完全得到控制,身體也一天天地好轉起來,這天曹操起了個大早,正與郭嘉、荀攸等人議事時,忽見曹洪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大聲道:“主公,馬屠夫回來了。”

    “嗯?”曹操一驚而起,凝聲道,“馬屠夫今在何處?”

    曹洪道:“也許在河北白馬,也許已回關中,具體行蹤無法確定,不過馬屠夫回返北方卻是無疑了,因為他的八千西涼鐵騎已經從水路到了河北,眼下正在魏郡、清河、東郡、平原一帶擄掠人口。”

    “這個馬屠夫!”曹操蹙眉搖頭道,“真是一輩子都改不了流寇的心性啊,到了哪里都是一番擄掠,唉。”

    曹洪道:“不過這一回好像有些不一樣。”

    曹操道:“什么不一樣?”

    曹洪道:“聽細作回報,這回馬屠夫不搶糧食不搶錢。只搶人口,而且老弱病殘不要。只搶健康地青年男女還有小孩,不知道馬屠夫這是要干什么?”

    “咦?”郭嘉臉色一沉,向曹操道,“主公,馬屠夫這是在未雨綢繆。要擄掠關東青壯彌補關中青壯人口大量損失的缺口啊。”

    “嘿。”曹操狠狠擊節道,“這個馬屠夫,當真是事事都算在了本相地前頭。”

    郭嘉默然。以曹操現在的實力,縱然有心阻止馬屠夫地擄掠行為,卻也派不出兵了!此次函谷關之戰。曹操可謂傾巢而出,連曹純的虎豹騎都派上了戰場,可結果卻落得個慘敗收場,眼下曹軍已經元氣大傷。

    境況之慘比馬屠夫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曹操比馬屠夫更需要喘息之機,現在馬屠夫不大舉來攻曹操便已經柏手稱幸了。又怎敢主動去招惹馬屠夫?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馬屠夫還不知道曹操地窘境,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曹軍發起致命打擊。

    曹操凜然道:“本相視馬屠夫為平生勁敵,馬屠夫想必亦然,眼下涼州軍雖然元氣大傷,可馬屠夫此人行事每每出人意料。不能不做好最壞的

    打算。可急令文若(荀戒表字)加緊從兗州各郡征募新兵。再命(于禁表字)抓緊訓練,以盡快成軍。”

    事實上。曹操也是高估馬屠夫的實力了!

    馬躍手下雖然還有几萬軍隊,而且都是身經百戰的稽銳之師,可這都是騎兵,只擅野戰而不擅攻堅。而且更要命地是經過長達半年多地征戰。涼州將士普遍有了厭戰之意,都想早些回到關中,都不想再打仗了。

    “報~~”曹操話音方落。夏侯惇忽然疾步入帳,大聲道,“孟德,文若先生急信。”

    曹操急道:“快快呈上來。”

    夏候惇大步上前呈上書信。曹操嘩地展開一目十行閱罷。旋即長出一口氣,欣然道:“不愧是文若啊,一切都替本相籌划好了,哈哈哈。”

    夏侯惇好奇道:“孟德,文若先生在信中說了些什么?”

    曹操心情大好。欣然道:“文若來信說,已從兗州各郡募得新兵三萬,正由孫觀、尹禮日夜操練,另外又有十余萬青州黃巾賊出泰山來投。被文若安置在濟北國屯田,擇其青壯組建了一支兩萬人的青州兵。”

    “這下好了。”夏侯惇佩服不已道,“真不愧是文若先生,安排得太周到了。”

    “不過。”曹操語鋒一轉。接著說道,“文若也在信中說了兩個對我軍不利的消息。”

    夏侯惇道:“什么消息。”

    曹操道:“頭一個消息,大司馬袁朮竟然不經天子允許便私自任命孫堅做了豫州刺史,這第二個消息,是袁朮的心腹愛將、九江太守陳紀已經被袁朮任命為南陽太守,袁朮地用意很明顯,是要以陳紀和孫堅來牽制本相啊,看起來袁朮這次是鐵了心要與本相做對了。”

    郭嘉勸道:“孫堅雖被袁朮任命為豫州刺史,卻不可能獲得豫州地實際控制權,至于南陽,一則可以制衡關中馬屠夫,二則可以緩沖荊州劉表,有陳紀在那守著對主公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可本相擔心哪。”曹操目露憂慮之色,幽幽說道,“萬一袁朮懷恨在心,盡起揚州之兵北犯兗豫,則情形不妙哪!而且本相更為擔心地是,萬一馬屠夫和袁朮勾結起來,那后果更是不堪設想了。”

    “主公可不必擔憂。”郭嘉眸子里掠過一絲冷意,幽幽說道,“嘉有一計,可化解袁朮威脅,并且讓袁家身敗名裂,招致天下士子的唾罵!”

    曹操臉色一動,急屏退左右,然后低聲問道:“何計?”

    郭嘉陰陰一笑,壓低聲音答道:“無他,玉璽耳。”

    “玉璽!?”曹操略一凝思旋即恍然,失聲道,“好計,果然好計!”

    ……

    河北,毛城。

    毛城只是太行山東麓的一處小縣城,人口不過數千。

    不過,這處小縣城將注定成為名垂青史的名勝古跡,因為兩支精銳之師即將在這里上演一場驚天決戰,那便是鞠義的先登營和馬超地西涼鐵騎!

    十天前,馬超令副將率領一萬鐵騎事先潛入太行山中隱蔽起來,自己則率領剩下的一萬鐵騎與鞠義的先登營玩起了追逐好戲!

    馬超也許不及賈詡老謀深算,卻將賈詡閱人地本領學足了六成!鞠義正如馬超所料,生性好戰,先登營雖然只有八千人馬,而且還是騎上戰馬的步兵,可鞠義絲毫不怯馬超地西涼鐵騎,從鄴城開始一路追逐,將馬超地西涼鐵騎趕得狼奔豕突。

    經過十天的追逐,兩軍皆已人困馬乏,也堪堪進入了太行山的邊緣山區,在這里,另外一萬西涼鐵騎已經養精蓄銳了整整十天,決戰地時刻終于到來了!馬超不但學會了賈詡的閱人,還學會了馬屠夫的狡詐,將這一萬鐵騎潛伏的很好,直到最后,鞠義都不知道在毛城效外地密林里居然還隱藏另外一支西涼鐵騎。

    其實從一開始,鞠義地敗亡便已經注定!因為這一次,鞠義面對的再不是初出茅廬的趙云,更不是剛愎自用的公孫瓚,而是馬屠夫和賈毒士精心培養出來地西涼錦馬超!馬超雖然年輕,卻已經身經百戰,在征服漠北和西域的過程中茁壯成長。

    最為重要的是,這次鞠義是獨自領兵,身邊缺乏田丰這樣地智謀之士出謀划策!

    ……

    馬嘶人沸、煙塵漫卷。

    先登營的八千將士正順著官道往前開進,火辣辣地驕陽正高懸在天上,肆意地灸烤著大地,整個大地都像是被烤焦了一般,散發出淡淡的青煙,那灼人的熱浪,直將先登營的將士們熏得喘不過氣來。

    “將……將軍。”一名偏將氣喘吁吁地策馬追了上來,向鞠義道,“這天熱得不行了,好多弟兄都已經被熱暈了,是不是先停下來休息一小。”

    “不行!”鞠義斷然道,“傳令全軍加快行進速度!我們熱、累、困,馬超的西涼軍比我們還要熱,還要累,還要困!告訴弟兄們,堅持住,堅持就是勝利,只要擊潰了馬超的西涼鐵騎,本將軍一定讓弟兄們竭個夠,但絕不是現在!”

    偏將猶豫道:“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鞠義冷然道,“傳令下去,違抗軍令者~~斬。”

    “遵命。”

    偏將抱拳一揖,策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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