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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絕愛
「快走!」艾扼法一把拉過伊露,把她推向傳送門那邊。自己則兩手高舉,念動咒文。霎時間,一身造型猙獰的黑色盔甲覆蓋住了他的身體。
「過去之後按照我說的去做。快!」一邊看著飛馳而來的兩人,艾扼法一邊作著最後的交代。
「你——真的可以麼?」她很清楚對方的底細。他們是王的左膀右臂,實力可以說是除了王之外,王國最強的存在。
「力量並不代表一切,智慧才是代表一切的啊。何況我們也不是要殺人,只是稍微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伊露咬咬牙,她知道這些話其實只是安慰而已。雖然他和那兩人並為大魔神王麾下三巨頭,但是和以魔法、武力名震魔界的兩使相比,艾扼法只是以極為優秀的政務治理能力得到大魔神王重用。
可是她更清楚,自己留在戰場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屠戮……
在伊露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的那一刹那,掌劍使一揚手,艾扼法所在房間的牆壁無聲無息地分裂成無數邊長一寸的正方體,嘩啦啦地朝他坍湧而來。
「唔!」艾扼法眉頭一皺——心疼啊!室內的裝飾倒還罷了,雖然花費昂貴,但總是有價之物,問題是爬滿外牆的青藤綠葛,這些柔弱無害的人界植物在魔界難得培育成活,更別提茁壯成長,不是拿錢就可以養起來的。因為伊露喜歡呆在充滿綠意的環境中,所以他不惜每天消耗先天元氣灌溉這些植物,從他買下這幢別墅起,前後用了十七年時間,才讓綠意延展到二樓,現在一下就被毀去起碼六年的生長量,怎麼能不心疼。更讓他憤怒的是,對方用這種粗暴的態度闖進他的聖域,踐踏他的心血。
這種認知,讓他一貫冷靜的頭腦也發熱了,抬手一拳便朝掌劍使遙遙轟去。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不被對方放在眼裏,掌劍使輕輕彈了彈手指,無形音劍便把拳勁像切豆腐一樣切開,猶有餘力行空掠斬,剖開艾扼法的胸甲,削肉放血。同一時刻,掌旗使操縱重力把艾扼法壓得踏破兩層樓板,深陷入地底,動彈不得。
真是太簡單了。
二使不約而同地想到。同時也覺得王上實在有點大題小作,居然把他們一齊派出來捉拿艾扼法,雖然身為掌璽使的這個傢伙在朝堂上能與他們平起平坐,可是論起武力,從他們麾下隨便挑幾個大將出來,都強過這個只會耍弄舌頭的儈臣。
不過輕視歸輕視,二使還是嚴格遵照大魔神王的意思,一開戰就使出全力制伏對手,不給其耍弄詭計的機會。
「王妃在哪里?說出來,或許可以放過你的靈魂。」彷彿在提高自己的話的可信程度,降落到艾扼法身邊的掌旗使的左手開始泛起白色的光芒,但不象人族的聖光那樣耀眼,只是給人以一種乳白渾濁的感覺。這種顏色是高等靈魂系魔法的特徵。
「我——咳——」肋骨被壓碎了好幾根,斷骨倒插進肺葉,艾扼法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他面上那笑容表達了他想要說的話。
「抵抗是無用的,艾。你就算死了,還有記憶在……」掌旗使的聲音突然中斷,因為他從艾扼法胸甲的破口望進去,發現了一樣很不得了的東西,那赫然是一個大號的黑晶彈。這種以極為珍貴的黑色核晶為原料的炸彈威力非常驚人,指頭大小的一塊晶體,爆炸力就夠製造一個直徑兩千米的大坑。而艾扼法身上的這一塊足有半個拳頭大小,如果在這裏爆炸了,那不僅艾扼法會連根毛都不會剩下,而且會連他們一併消滅……
「不!」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掌旗使立刻伸出手去,想搶在黑晶彈啟動前搶奪下它。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受到艾扼法鮮血滋潤的黑晶彈,核心部分已經有光芒脈動,並伴隨艾扼法的喘息聲慢慢增強了亮度。
指尖已經觸到黑晶彈光滑表面的掌旗使動作驟然凝固,以他在魔法上的成就,自然可以看出這枚黑晶彈經過了特殊的魔法處理,起爆方式不同尋常,已經與艾扼法的生命連接在一起,換句話說,只需要艾扼法的一個念頭就會爆發。他把炸彈搶到手上也沒有用,只會刺激對方的危機感,進而引爆炸彈。
於是,他慢慢地、逐寸逐寸地縮回了手指,橫臂攔下想要上前看個究竟的掌劍使,一起退到三丈之外。
魔族的再生力很強,隨著艾扼法運功逼出插進肺裏的斷骨,傷口立刻癒合,可是他沒有馬上開口說話,也沒有試圖爬起身,而是靜靜地躺在坑底,一則等待胸口的傷勢完全複元,一則拖延時間讓伊露發動地下室的那樣機關。
不過,二使也不是蠢人,如果他們查覺自己再生用的時間太長,立刻會明白自己在拖延時間。換句話說,他們馬上會瞭解到伊露還在附近。那樣一來,黑晶彈對他們的威懾力就會大大降低,畢竟自己不可能把伊露一起炸死。
默數著心跳計算時間,估計對方差不多要起疑心的時候,艾扼法慢慢地爬起身,用一種笨拙遲緩的姿式飛出了坑底。
二使緊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對他個人戰力越發不看在眼裏,卻擔心他又變出什麼危險道具,例如最近正成為話題的便攜型單兵魔動炮之類的遠攻武器,雖然傳說中這種武器還處於開發階段,僅有的兩枝試製成品,一枝在試炮中熔成了廢鐵,另一支也出現了嚴重的故障,被研究員們拆回成零件繼續研究,應該不會落在艾扼法手上。可是……對方畢竟是一出手就亮出比國家軍火庫總庫量還多的黑色核晶的主兒,加上他又手掌太古魔道研究院的資金預算大權,研究員為了討好他,另外秘制一枝魔動炮奉送也不稀奇。
艾扼法一落地,便手按胸口開始吐血,知道他先前肺部積滿淤血,這些淤血不會自行分解,只有排吐出來一途。二使也沒起因此起疑心,他們注意的是艾扼法空著的另一隻手悄悄移到了身後,似乎握住了什麼東西。
掌旗使清了清嗓子,想用言語軟化對方的抵抗意志:「漢卿,我們好歹一殿為臣……」他剛說了這幾個字,艾扼法突然把伸到身後的手掌高高舉起,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結果看見——空的,艾扼法手中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當他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的時候,半邊身體已經同時迸裂出十多道傷口,血如泉湧,甚至濺濕了他的左臉。直到受傷之後,才有一聲清亮劍鳴傳入他的耳中。
「舞音成劍,勁在聲先,這是曲波斷空劍!」掌旗使又驚又怒,想不明白身旁同僚為什麼突然對他下毒手。但在自我保護本能的驅使下,他已經揮起沒有受傷的右拳,穿過左肋擊向掌劍使,生死關頭他毫無保留,一出手便是十成功力的「重力波炮」。
掌劍使只感到一股無比沉重的大力似緩實疾的當胸壓來,急出右掌,硬生生接下來拳。四掌交碰,卻是無聲無息,當然掌旗使的無儔拳力勝上一籌,掌劍使身體一晃,難忍胸口悶滯,嘴角溢出鮮血,染得胸前一片殷紅。
見掌劍使招架的勉強,掌旗使心下起疑:對方既然敢出手偷襲,應該是做足準備,不應該在自己的反擊下顯得如此狼狽。
他疑念方起,就聽見艾扼法大呼:「幹得好,你一定要把那傢伙粘緊了!」掌旗使用眼角餘光掃去,艾扼法雙手端著一件通體烏亮的物事,不是便攜型單兵魔動炮又是什麼?更糟糕的是,那黑洞洞的炮口卻是指著自己!
今日若能生還,定要稟請王上把太研院的那群雜碎滿門抄斬啊!
掌旗使心中咒駡,加倍催發拳勁,一心想在魔動炮發射之前震退對方,拆開僵局方好逃命。掌劍使為免自身被澎湃強湧的拳勁壓碎,也只有豁出性命催發掌力相抗。他與掌旗使功力只在伯仲之間,之前失了先機,一直在比拼中處於下風,可要想逼退他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到。而在這段時間裏,魔動炮能量已經填充完畢,充滿質感的白色光塊掙脫炮管的束縛,向著掌劍使襲擊而去。
這一著異變,讓兩使大感意外,掌旗使恍然醒悟自己上了艾扼法的惡當,急忙收回拳勁,而掌劍使見左右難逃一死,反而發狠把全身功力一次性爆發出來,排山倒海湧向掌旗使,把他震得飛射跌地,狂噴鮮血。
高溫、高濃度的能量擊中掌劍使,把他胸部以下的身體蒸發個乾淨,之後斜射入地,穿透三人立足的山坡,落入山下的城鎮,爆炸引起的蘑菇雲遠在數十公里之外也能清晰看見。
這一擊之威,已經不下於大魔神王八成功力的一擊。看到這一幕,本來就吐血吐到臉色發白的掌旗使,臉孔變得彷彿透明一般。
眼看艾扼法重新把炮口對準自己,掌旗使掙扎著坐起身,問出一個至今仍在心頭縈繞不去的疑問:「打傷我的音波劍氣是不是你發出的?」
艾扼法微微一笑,答道:「不錯。既然我敢勾引大魔神王陛下的妃子,就知道有一天會對上你們兩個人,因此早就在暗中研究你們的絕技。」
掌旗使慘笑道:「原來如此。你確實是深謀遠慮,我們二人對你全無瞭解,徒仗武力而來,活該受死。」言畢闔眼昂首,慷慨待死。
「您老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不這麼想的吧。」艾扼法嘿嘿笑道:「你手抓泥土蒙蔽我的視線,五指其實扣成法印,是想把自爆能量鎖在一點,引發引力坍塌,製造黑洞拖我一起上路吧。」
心頭的盤算被揭穿,掌旗使身體一震,霍地睜開眼,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艾扼法,沉聲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就算被你識破,你現在也來不及阻止我了。」
「我當然可以感覺出來。」艾扼法笑容不減,「在你周圍已經產生了一層無形咒力,不僅可以拿來阻止你自爆釋放的能量外流,還可以吸收我的攻擊能量,雖然不如真正的天魔場那樣完美,不能把攻擊能量轉化為己用,只能引導入地底。模擬的東西能夠做到這一步,真是很不錯了。」
艾扼法說一句,掌旗使的心就跳一下。這是他得大魔神王指導,新近開發出來的技術,他相信艾扼法不會知道。然而才一接觸,對方就完全看透了其中奧秘,叫他如何不震撼沮喪,心裏對艾扼法的評價又提高了一級,同時也不敢斷定對方一定不能破解這個模擬天魔場了。
把掌旗使情緒的細微變化看在眼裏,艾扼法知道現在是引導他放棄的時候了,而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移開了瞄準對方的炮口。
「其實,你不必這麼緊張,因為我根本沒有殺你的打算。」艾扼法看著掌旗使面上先後閃過驚訝、欣喜、疑惑,最後重新顯出警惕,便接著說:「我只想麻煩你帶著身上的傷痕與那邊的屍體,回去向大魔神王陛下報告任務失敗。」
掌旗使先是一怔,因為掌劍使雖然傷得極重,但卻沒有喪命。隨後他便明白了艾扼法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去殺死掌劍使,這樣一來,就有把柄落到了他的手上,至於帶著音波劍氣造出的傷痕去向大魔神王報告,則是暗示自己把任務失敗的原因推卸給掌劍使,以逃避懲罰。聽起來似是在為自己著想,賣人情的同時又造出一個新的痛腳受他把持。
掌旗使越想越心驚,感慨艾扼法陰險狡毒的同時他又查覺到一點不合理。對方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難道就不怕自己會因為他掌握了這些把柄更加賣力地追殺他?
這麼看來,艾扼法也沒有把握可以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殺死自己。
想到這裏,掌旗使心裏有了底。不過經歷這麼一段時間的交流緩衝,加上艾扼法也教給了他避罪的法門,他內心的一股求生之念已經活潑潑地成長起來。於是,他朝掌劍使瞥了一眼,見對方依然昏死未醒,便下定決心,朝艾扼法點了點頭,慢慢地站直身體,一邊維持著咒力場,一邊朝掌劍使挪去。
掌旗使向倒在地上的掌劍使靠近一步,艾扼法同時向後倒退一步,就這樣你進一步,我退一步,掌旗使終於走到掌劍使身前,艾扼法也停了下來。在目睹掌旗使揮拳擊碎掌劍使腦殼之後,艾扼法一跺腳,同地板一起沉入地底,洞口四周的地板像液體一樣流動起來,迅速填補洞口。這時,掌族使突然一把抓起掌劍使的屍體擲入洞中,隨即使出瞬間移動,不斷跳躍,轉眼之間就遠遁到數千里之外。
在他耗盡最後一絲魔力,頹然倒地的刹那間,望見遠遠的一道紫色閃光劃向長空,亮度曆久不衰,一陣奇異的沉悶雷聲從地底滾滾湧來,巨大的力量令腳下的地面劇烈顫動,把他身體震到彈起。身懸半空,掌族使萎靡不振的臉上卻透出一絲笑意,在這樣恐怖的破壞力直擊下,艾扼法不可能還有機會生存,自己的任務終究還是完成了。
我……死了麼?
不,還沒。
艾扼法由昏迷中醒來。揪心的疼痛清晰的告訴了他依然存活的信息。
閉上眼睛,回憶起之前的那一刻:掌劍使的屍體突然從天而降,就在自己頭上爆閃成一團火球,高溫與強烈的魔震讓胸前的黑晶彈失去了控制,飛快地接近爆炸臨界點。自己被震得屍爆威力震得七葷八素,來不及反應,伊露突然從自己身後沖上來,用盡所有力氣把自己拖進已經打開的時空傳送陣,掏出黑晶彈遠遠丟出,然後用她那嬌小的身軀蓋在自己身上。下一瞬間,傳送陣與黑色核晶同時發出耀眼的閃光,他感覺到心愛人兒的身體在兩股糾纏的光芒中漸漸變輕、縮小、直至消失……
你死了麼。你知道麼,你是我現在生存的唯一目的啊。
但是,你卻死了,剩下我一個怎麼辦。
……想到這些,不由的一陣揪心的痛,虛弱的艾扼法也隨即失去了知覺。
魔族的不愧是最強悍的戰鬥種族之一。別的不論,單單身體的自療能力就是其他種族萬莫能及的。嚴重的內外傷加上心病。使得艾扼法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的假死狀態。那千瘡白孔軀體竟然假死中,一絲一絲的慢慢恢復起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天,當身上的傷痕的緩慢恢復了六至七成的時候,艾扼終於再次清醒了過來。
他環視四周,因為沒有絲毫光線,所以看不見任何東西,不過按照那回音和黴晦潮濕的空氣判斷。估計他這段時間一直躺在一個小山洞裏,他現在的位置離開洞口應該有一段距離。
舉起左手,艾扼法艱難的聚集了丁點魔力,點亮了整個山洞。果然不出所料,的確是一個小山洞,高不過兩三米,而且他躺的位置還是山洞的最裏面。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這裏竟然有一張床,一張勉強可以叫做桌子的東西,還有一個灰堆。一切都顯示了這裏有人居住。不過他躺在這裏沒有一個月也有半個月,一直沒有人回來過,所以很可能只是曾經有人居住。
他掙扎著爬起來,剛想躺上去床上面。剛站起來就有一樣東西自他懷了掉了下來。
那是一本淡粉色封面的厚書,款式是王都曾經流行過的日記本的樣子。不過艾扼法並不記得自己曾經有過這麼本書,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寫日記這麼一個習慣。那只能是伊露的了,日記本可能是在她搶過黑晶石的時候塞進來的,妙手空空就是伊露的特長。
伊露——我們才剛決定永遠在一起。為什麼轉頭你就要離我而去……
在微弱的魔法之光下,艾扼法含著淚,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伊露的日記本……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稱不上端正的字體,寥寥數行,卻很有氣勢地佔據了整頁紙面:
暴雪曆2004年4月1日
我今天滿10歲了。媽媽送我一本日記本。說好孩子就要有天天寫日記的習慣。所以由今天起我要天天寫日記!
特依魯老師今天上課表揚了我,還送了我一個很漂亮的銀髮夾呢。可惜我媽媽給我剪了短頭髮,帶不了,真可惜。
看完第一頁往後翻去,卻發現日期已經是3個月後了……再往後翻時間又是數個月後。一直這樣翻,直到過了日記一半,日記間間隔的時候才又漸漸密集起來,不過時間已經過了數十年。
雖然日記裏面的時間間隔不定,而且都是關於朋友或者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是艾扼法卻看的很仔細。沒有放過任何一頁,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終於日記過了大半之後,他終於看見他需要的東西了——
暴雪曆2046年4月1日
又到了生日了呢,不知不絕就過了這麼多年了,這本日記也陪伴了好長時間了。像我這種活潑可愛的美少女竟然會堅持寫了這麼久的枯燥日記,真不能不驚歎為神的奇跡了。
今年為了慶祝我的成年,家裏開了一個很大的生日宴會呢,請了一大堆的臭蟲來讓我認識,哎呀呀,真無聊,難道王都裏就沒些好點的男性了麼。
對了,今天在大街上碰見了一個演戲的笨蛋哦。那八百萬年前就已經沒人用的英雄救美的老把戲還演的真假,實在是太沒專業精神了,戲服道具破爛不說,手底下的功夫也一樣爛,臺詞都還沒念完就被演對手戲的傢伙揍到去領退場紅包……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他不是在演戲,難怪連最重要的救美道具,英雄專用的白馬也選了匹最難看的——不過那馬跑得可真快,否則我就沒辦法回到家裏寫這篇日記了。
看見這篇,艾扼法不禁苦笑,那個笨蛋顯然就是自己。只是比起一直誤會英雄被人揍到退場才發現原來一切不是在演戲的某人來,到底誰才是笨蛋呢?
鑰匙一旦被找到,蓄勢已久的記憶就如同從潘多拉魔盒中蜂湧而出的災難一樣,潮水般淹沒了艾扼法。
那一天,艾扼法剛剛從邊境小鎮來到首都,帶著父親的三件賞賜:十五個金幣,一匹禿毛白馬和一封給奧美•冰風伯爵的信,此外還有一把他從鎮長手上贏來的、據說是他傳寶之寶的長劍,隨意地掛在皮帶上,走路時會磕碰腿肚子,騎馬時會摩擦坐騎禿毛的身軀,一幅莊稼人子弟的模樣,卻大搖大擺地走在繁華大街的道路中心,令行人為之側目。
對行人們明顯的嘲笑和輕蔑神色視而不見,艾扼法若無其事地繼續騎馬行走在大道的正中央,好奇地打量道路兩旁的建築,和行人身上的衣飾。映入眼簾的人們全都穿著輕盈而且顏色明亮的衣服,也有許多男子穿著盔甲,但是他們的盔甲都是黑色或深紫色,也有少數是像火一樣的紅色,而穿著這種火紅盔甲的男子全都披著華麗的斗篷,神態倨傲,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這時在他們前方的行人就會露出混合了羡慕與畏懼的眼神,慌張地讓出道路。
「他們就是陛下的近衛軍……穿著那種盔甲還能那樣輕快地移動,真是些厲害的傢伙。」
艾扼法收回評判的眼光,看了看自己——沒有任何披掛防護之物,既沒有鎖子甲,也沒有盔甲,只有一件破舊的短馬夾,緊緊裹著年輕而強健的身軀。雖然他對自己的武藝很有信心,卻從來不以力氣見長。
「近衛軍就必須整天套著那種罐頭裝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有點危險了。」
一路上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能加入近衛軍的艾扼法,第一次擔心起來,情不自禁地伸手伸了摸了摸貼身收藏的推薦信,暗自祈禱冰風伯爵對父親的名字還有那麼一絲印象,而父親自稱曾經替伯爵閣下擋住如雨飛來的十把戰斧中,至少有一把是真實存在過的。
就在他走神的這段時間裏,胯下的白馬偏離了原來的路線,斜穿過馬路,把年輕的外省人帶到了一家氣象森嚴的旅館門口。之所以用上「氣象森嚴」這個字眼,並不是因為這家旅館特別豪華或高貴,一望便讓人生出高山仰止之心。恰恰相反,與它周圍的建築相比,這間旅館稱得上是樸實無華,營造出森嚴氣氛的,另有其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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