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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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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 [聖劍至尊][全書完][限制級]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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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1: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六章幼帝廢議


      董卓進駐“大將軍”府,運用孟佗送來十車滿載的金磚,招誘死去的何進兄弟部下兵馬,盡歸掌握,聲勢為之一壯。

    李儒建議董卓征召曾被太監大總管張讓誣陷逃亡的“議郎”蔡豈;他被放逐“朔方郡”

    (內蒙古包頭市),董卓聽過他的一代大儒盛名,欣然接受。

    然而,蔡邕稱病拒絕接受。

    董阜震怒咆哮道:“告訴蔡邕,我有權屠盡他的九族!本將軍擢用天下知名人士,為朝廷效命,若有不從者,視為同罪!”

    蔡邕一代大儒風范,桃李滿天下,卻剛正不阿,甯死不受,李儒前往苦勸道:

    “先生為天下儒門典范!難道不替前朝“三君子”竇武、陳蕃、劉淑,還有“八俊士”

    李膺、苟翌、杜密、王暢、劉佑、魏朗、趙典、朱宇等及受“黨錮之爭”的一代精英翻案?

    他們的子孫流離失所,若能招回這些人,回朝效命,國家幸矣!”

    蔡邕欣然接受,回洛陽見董卓十分禮遇,三天之內,升遷“侍禦史”、“治書禦史”、“尚書”,曆遍“三台”。

    天下讀書人撫額慶幸,爭相走告,百姓信服,真想不到一名外番刺史董卓居然懂得敬重儒門。

    “大將軍府”密室,董卓及李儒對面而坐。

    董卓啜一口茗茶後問道:

    “李軍師!我掌握了全國兵馬,利用儒門蔡邕招攬賢才,安定民心,實乃軍師大功。現在欲廢幼帝扶立“陳留王”劉協,如果連劉協也不行,劉姓皇族不應該使他們留種!”

    李儒眉頭一顫,連忙制止道:

    “漢朝劉姓統治天下四百年左右,恩德廣被,萬民擁戴。將軍雖然握大權,但是還不到改朝換代的時候。然而,卻可利用廢帝事件,來日于“溫明園”中,召集百官,進行此事;若有不從者斬之,行使威權,懾受百官。”

    董卓大喜,雙眼碌碌翻動,捋胡又道:

    “李軍師!天下諸侯眾多,實在難控制,是我心頭大患;前者有宦官張讓的“地鼠”密探及“飛鷹”殺手掌控一切,這批人你最了解,是否將此制度沿襲下去?”

    “絕對不行!這批數萬密探及殺手遍及全國各地,是閹狗張讓的死硬派,應該全數廢除密籍,不得任用!”

    董卓一呆!面露憂容道:

    “我的西涼密探“黑暗之眼”及殺手“黑暗之刺”皆有外族特殊血統,一看就知,雖然橫行西域,但在中原卻無用武之地!”

    李儲胸有成竹道:

    “將軍別為此事煩惱!本軍師尚有良策告知。”

    “呃!請軍師明言。”

    “本軍師熟悉一批江湖人!就利用他們遍布天下的密探及殺手組織,控制封地諸侯即可!”

    董卓聞言大喜道:

    “對!就利用江湖人潛伏民間,神不知鬼不覺,欲削藩鏟除異己最為恰當,不知是什麼組織?”

    “是“金劍盟”!其神秘組織已有四百年曆史,男性落草”及女性“花種”皆有一身不凡之武學,分有密探組及殺手組,潛伏民間各階層已有數代之久,早已落地生根。他們老祖宗世代有命,不得入朝為官,但是忠心朝廷!”

    “太好了!這樣就沒有政治野心,應予重用,但是軍師替我日理萬機,還有余力駕馭‘金劍盟’嗎?”

    “將軍請安心!密探組就由“司徒大人”王允充任,殺手組仍然掌握在本軍師的手里,我們就開始收羅天下諸侯之罪狀,削其封地,換我們的親信,如果沒有犯罪證據,就派殺手斷其後代,不出十年,就是“董”家的天下了!”

    “太妙了!李軍師實乃天下第一軍師也!能替本將軍分憂解勞,將來得有天下,“相國”一職非君莫屬!”

    李儒神色木然,雙服一抹異采連忙奉承作揖道:

    “多謝將軍抬愛,卻千萬不可!漢朝自蕭何、曹參、呂產三人當“相國”之後,就廢絕了奏事時不寫姓名、入朝時不必快步、上殿時不解佩劍等等尊榮,本軍師倒是建議將軍面聖,先鋒地詔封“相國”之職,是篡位的第一步!我應隱于幕後較為妥當,更能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董卓老奸巨滑,這麼一試!四白眼翻動,也就十足的安心了,撫虯須縱聲大笑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李儒也!”

    李儒作揖先行告退,董卓親自送行,對其勾肩搭臂,舉止十分親匿,令府里的大小將領為之側目,認定李儒是當今的大紅人了。

    在馬車內,李儒撩窗簾望著漸遠去的將軍府,雙眼迸出異采,喃喃自語道:

    “老祖宗之規矩是死的!人應活用才是。”

    馬車拖曳滾滾塵沙,消逝在街道盡頭。

    三日後。

    “溫明園”大排筵會,董卓遍請文武百官,眾人不敢不到。

    待百官齊聚一堂,董卓馬車才徐徐到園,偕李儒配劍入席。

    酒過數巡,董卓命樂工停奏,起身環顧四周道:

    “本將軍為人豪爽!有一言不吐不快,眾官靜聽。”

    李儒一搭一唱起身作揖道:

    “將軍乃“護國大將軍”,為民保駕,功在社稷!有話請講。”

    董卓虎視耽耽,囂張跋扈道:

    “天子為成民之主!居然昏弱,沒有能力祀奉宗廟社稷,不若“陳留王”聰明好學,現在,依照“伊尹”、“霍光”前例,改由“陳留王”繼承大統,眾卿家以為如何?”

    諸官聽罷,沒有人敢表示意見。

    董卓雙眼一掠欣色,再加強語氣道:

    “從前,“霍光”決定大計方針!“田延年”握劍待發,若有人膽敢反對,軍法從辦!”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無不震駭。

    袁紹在座按捺不住,手撫配刀,起身道:

    “當今皇上年紀正幼!並無惡行傳布天下,將軍如果罷黜嫡子、改立庶子,恐怕沒有人贊同你的意見!”

    董卓手按劍柄,暴然大聲叱喝道: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用這態度跟我說話?天下大事在我掌握之中,黃口孺子,膽敢不從,你難道認為我不敢殺你!”

    袁紹勃然大怒道:

    “天下英雄豪傑,不僅你一人而已!”

    話畢,拔出配刀,倒持為禮,向在座文武百官作了一個半圓的揖,昂然而離席。

    董卓持配劍本欲追殺,為李儒制止,在其耳邊道:

    “將軍初到洛陽!此人袁紹是百年世族門閥,江湖豪傑為其助力者眾,殺之恐怕大亂,相認為宜!”

    “尚書”盧植離座又起,耿直不悅道:

    “董將軍此言差矣!商朝“子太甲”既坐大寶,昏庸不明,“伊尹”放逐于“桐宮”,前漢朝九任帝“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惡三干余條,故“霍光”祚告太廟而廢之。今之年幼,行為並無過失,不能援引前例!”

    雙眼炯炯環顧一群文武百官,大多為俯頭羞窘貪生怕死之輩,正義凜然又道:

    “將軍乃外郡刺史!素未參與國政,又無九、霍之大才,怎可強主廢立之事?聖人云:

    “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所以將軍言行教人不服!”

    董卓暴跳如雷,虯胡若刺猬賁張,撥劍欲殺盧植,為同僚“尚書”蔡邕挺身所阻道:

    “盧植乃儒家學派文德武韜具備之人!天下儒生敬服之,如果殺害,一定引起全國性恐慌!”

    董卓暫息暴怒,指責叫囂道:

    “操你媽的屁樣老小子!你膽敢當面說數我的不是,本將軍現在就撤了你的職,滾回你的老家“上谷郡”(河北省懷來縣),永遠不准入朝!”

    盧植氣憤憤填膺,把官帽脫下,就往宴席桌一放,拂袖退出。

    董卓環目欲裂,怒氣咆哮道:

    “你們還有誰不服!老子就斬了誰!”

    話聲一落,座下一人推案翻則起,怒斥道:

    “我乃“荊州刺史”丁原也!我就是不服!操你的龜兒子,天子是先帝嫡子,初無過失,何得妄議廢立?你是否打算篡逆?跟你這種人同僚,是老子的一生恥辱,告辭了!”

    董卓怒不可遏,狂吼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執劍欲砍之際!

    閃出了一人!

    此人生得器宇軒昂,威風凜凜,頭頂束發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手執方天畫戟,怒目而視道:

    “我乃呂布,字奉先是也!誰膽敢碰我義父“荊州刺史”一根汗毛,就吃我手中方天畫戟再說!”

    董卓一呆,心中膽怯,為李儒拉回了座位道:

    “今日飲宴之處!可該開懷暢飲,不談國政;來日再公論不遲!”

    “司徒大人”王允趁機道:

    “李兄言之有理!廢立之大事,不可酒後相商,改日再議。”

    董卓實料不到阻力如此之大!氣憤甩袖離席,李儒偕“司徒大人”王允緊隨其後,滿朝文武百官不歡而散。

    所謂:丁原仗義身先喪,袁紹爭鋒勢又危。這是後話不表。

    翌日清晨。

    董卓召來“太傳”袁隗,征求意見,袁隗順服的建議道:“聖上資質確實平庸不堪造就!應協迫何太後下詔罷黜,滿朝文武偕天下百姓,就不會有太大的異議!”

    九月初一。

    董卓再在“祟德前殿”召集禦前會議,親手抱著“陳留王”劉協,向滿朝文武大臣道:

    “皇上在為先皇守喪期間,沒有孝心,而相貌儀表平庸,不該為人君主,應解除帝位,降封“弘農王”(首府弘農河南省靈寶縣東北)。改立“陳留王”繼承寶座,有太後懿旨為憑!”

    “太傳”袁隗遂把幼帝劉辯身上的皇帝印信解下來,奉上配掛于“陳留王”劉協的身上。

    然後攙扶新封“弘農”的劉辯步下金階,向新即位的小弟伏首稱臣。

    滿朝文武官員感到悲愴,隱身垂簾後的何太後嗚咽流淚;同時官員匍匐跪地,三呼萬歲成了定局。

    董卓又指摘何太後道:

    “何太後曾經毒死董太皇太後及王美人!大逆不道,不足以母儀天下。”

    命殿前武士,將何太後遷往“永安宮”改年號為——永汗元年。”

    九月初三。

    命李儒秘密用酡酒毒死何太後,集合追悼時,文武百官不穿喪服,僅穿素服祭拜之。

    九月十二。

    童卓自己擔任全國武裝部隊“大司馬”之職,兼殿前將軍,加發代表皇帝的符節,以及顯示尊貴身份的斧儀仗,虎賁警衛武士,封“眉侯”。

    九月二十一。

    董卓親率三公,上書昭雪陳蕃、竇武,以及黨人,一律恢複爵位,派使節分別前往祭悼;擢用他們的子孫在朝為官。

    尚書府祠堂。

    “尚書”蔡邕在至交好友陳善的靈位前,痛哭龐涕道:

    “陳蕃老友!您的不白之冤終于昭雪。可惜您的兒子陳逸在解州地界,禹門口龍門瀑布附近,被閹狗張讓率軍追殺至死,聽說留有陳家初生嬰兒血脈,為其抱養命名“張心寶”,老夫有生之年,定然傾組織力量追尋,以慰老友在天之靈!”

    漢制十月為年,第十個月的最後一天是年夜守歲!

    “尚書”蔡邕借年關將至,佯稱年老體衰臥病不朝,懇求董卓告老還鄉,賜一筆豐賞恩准。司徒府密室。

    李儒與王允促膝而談。

    王允恭敬道:

    “李兄提拔之大恩大德!王允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儒陰沉沉道:

    “小事一樁!你掌握了“金劍盟”密探組織,最近打聽陳蕃後裔;被閹狗張讓抱養的張心寶行蹤如何?”

    呃!談起了公事。

    “稟“總監”!孩童張心寶最後一次是在鄭州地界“紫荊山”湖畔露面,跟隨著一名面貌毀容的漢子,不知所蹤了。”

    “叫密探“落草”繼續追蹤!但也不急;冬藏小兔子在春天總會出洞蹦跳,應留活口,聽聞閹狗們收刮的財產在他的身上可以追查出來。”

    “稟總監!聽密探回報,前任總監“八風秀士”李文欽偕同門師弟“羽靈真人”邱琮傑曾經追蹤孩童,屬下該如何處置?”

    李儒瞅了他一眼冷然道,

    “你剛加入組織不久,但也該學習組織不可碰觸的教條;你只要回報,如何動手是殺手組的事,不能逾矩。”

    王允額頭冒出了冷汗,唯唯諾諾恭聲道:

    “是!是屬下不懂規矩,以後絕不犯錯。”

    “這件事不能告訴董卓!龐大的組織需要這筆財產。。

    “屬下省得!”

    “我們的春天也將近來臨了!”

    李儒躊躇滿志,縱聲狂笑,王允一旁側立,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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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2: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七章逐狗獵殺


      冰封湖北大洪山又名綠林山,坐落鄂北隨州西南。

    張心寶偕親阿爹張讓往南下,越過淮河,就躲在大洪山。

    倆父子相依為命,嚴冬狩獵動物為生,皮革為襲保暖,雖然辛苦,饑寒卻不虞匱乏,反而練就一身輕功及好體魄。

    動物在冬天求生不易,物競天擇之下,各自拼命獵食或者保護本身,纏斗起來十分凶殘,至死方休。

    張心寶在這種環境,觀察狼撲、狸翻、鷹搏、熊肩、犰踞成盔等等動物撲擊攻防變化,融入張讓失憶不全的“寒天神拳”拳法招式內,獨創一格。

    除了打獵吃飯睡覺以外,一老一少勤練“偃月劍法”、“回龍絕刀”,輔以“彌旋真氣”養身;張讓受益最大,有若浴火風凰重生,雖然失憶不複,武功從新再來,卻如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地,功力恢複了三成,昏厥現象好了八分。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九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還空。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

    湖北省位于長江中游,春秋戰國時為楚國地,漢屬荊州。江漢平原上的“江陵”為戰國楚都。

    張讓推著板車攜張心寶離開人煙絕跡的大洪山,漫無目的穿山越嶺往南面行,穿過漢水到達“荊門”才有官道,欲到“荊州”還有五天路程。

    不晚投宿“迎賓客棧”,久別城市的張心寶又活潑起來,父子倆在客棧角落吃了一頓豐盛晚餐。

    小客棧餐館里僅放二十張桌子,因酒菜價廉公道,卻也座無虛席,其中居然有一半是跑江湖賣雜貨郎中。

    一名郎中嗓門特大道:

    “天大的消息!“荊州大守”劉襄懸賞千兩黃金,欲購買盤據“當陽”地界黃巾賊“大祭酒”左校的項上人頭,各地的“獵鬼刺客”聚集,蠢蠢欲動。”

    另一名郎中林化道:

    “小郭!就是位號稱“神弓銀刀”的左校?嗜食狗肉、以獵狗為樂的左校?聽說“當陽”地界的狗全被他射殺光了!”

    小郭郎中一拍桌面,霍然而起,腳踩板凳抖賤晃蕩道:

    “林化老大有見識!左校擁兵二萬鬼卒賊兵,自封“神射將軍”,箭法如神,百步穿楊,居然說狗體積小,四條腿跑起來比人靈活,實在人不如狗也!”

    “小郭!光憑左校一身武藝高強不說,那二萬人馬吐一口水,就能淹死那些不知死活,靠獵殺賊兵人頭領賞過活的刺客游俠兒,有誰膽敢去捋虎須?”

    ”是呀!聽說聚集了三干“獵鬼刺客”,議論紛紛不知推派誰為代表領軍,就互相砍殺死了十我人,真他媽的一盤散沙,還不是去送死!”

    “呃!結果推舉那位游俠兒為代表?”

    “這亂世中利字當頭!誰又能服誰?結果為“荊州”地界武林耆老“銅錘堡”之外號“銅錘破山”宋貢老英雄出面,居中協調,以武會友,選出了三名游俠兒頭目,各領一行只馬,誰能率先取得“神射將軍”左校的腦袋,誰就是第一,聘為“銅錘堡”總教頭之職!”

    “小郭!宋貢老英雄既然出面,當然能擺平糾紛!但是“荊州太守”劉建也未免太窩囊了,出兵討伐不就得了?居然利用這些游俠兒去送死,那三名游俠兒頭目是誰?”

    “啐!你懂個屈,動用兵馬花費頗巨,哪是千兩黃金可以解決的,光是戰死的士官兵撫釁金,就不止這些錢。”

    林化摳一摳臉頰又道:

    “聽說三個頭目游俠兒名叫“槍狐”丁彪、“厲刀”王雷、“龍須鞭”金輝,皆是千中選一好手。前二名是“荊州”地界風云人物;時間以半個月為限開始獵人頭。”

    “唉!這出戲碼我們是見不到了,假如我有他們一半的功夫,為了那千兩黃金去拼命也值得。”

    “嘿!你真是財迷心竅,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哪是我們這種人過的日子?就是送死也是白搭!”

    “嘻嘻!說得也是,喝酒喝酒,飯菜吃進肚子才是自己的,沒有了腦袋怎能吃飯?”

    張讓與張心寶用餐完畢,也聽個大概,了解地方上動態,兩人回去臥房,叫伙計送來洗澡水,洗具舒服熱水澡,早早安歇。

    “荊門”往西面官道而行,就是“當陽”黃巾軍“大祭酒”左校盤據地界,行程只要三天路程。

    “當陽”土城堡,往北十里就是“長板坡”。

    長板坡幅地遼闊,雜草叢生,坡度傾斜約有三十度角,如果策馬從坡上順勢俯沖,有若疾風勁草掠過之快感。

    張讓偕張心寶帶著五條土狗,在此任意搭草蓬為屋,逐狗馳騁草地;張讓架長弓搭箭矢射擊狂奔狗支,訓練它們的靈敏跳躍反應度,箭矢取掉尖錐頭,再包裹雜草為箭鏃,並無殺傷力。

    “汪汪!汪汪!汪汪!”

    土狗叫聲注竄整片長板坡,被箭矢擊中的狗“嗷……嗷……”哀鳴狂吠,相當疼痛,飛奔更疾;張心寶施展“追風萬里”直奔式輕功身法,與這五支土狗玩在一起,也學著躲避飆飛的筋矢。

    張心寶玩累了,回到張讓身邊,那五支土狗不敢尾隨,是真怕了張讓手中弓箭,不知何時會破空飄至。張讓把弓箭放下,拍拍張心寶肩頭,只見張心寶噘嘴指觸忽哨一響。

    嗾———

    五支土狗聞哨聲為號“汪汪!”各自一吠,搖頭擺尾,伸舌喘氣,蹦跳歡欣,回頭狂奔至張心寶處,又舔又吻,挨著身子磨擦,十分親匿。

    張心寶樂得合不攏嘴,丟著肉脯喂食它們,爭相嚼吃,猛搖尾巴示好。

    連續十來天的訓練,土狗聽覺十分靈敏,皆學會先行豎耳,聽聲辨位,閃躲破空“咻咻!”飆疾的箭矢之聲,

    已然不容易射中了。

    張讓將弓箭挖地埋藏,不再使用。

    這段時間,張心寶最憂樂,有二種收獲;一則,身上的中箭矢瘀青減少了,學會閃避。

    二則,孤獨沒有玩伴的落寂心情,則用這五支土狗彌補了。

    忽然間,馬蹄聲從坡下傳來。

    一隊黃巾軍快速策馬而至他們藏身的草屋。

    一名臉頰刺青的“祭酒”頭目瞅了他們父子一眼道:

    “這五條狗是你蓄養的嗎?”

    “是的!”張心寶回話,張讓坐在草地上點頭。

    “咦!這個頭戴斗笠黑巾遮臉的人是誰?我是在問大人,小孩子別插嘴!”

    張心寶伸手掀開了張讓遮臉黑巾,露出毀容丑貌道:

    “這是我的親阿爹!是個啞巴喜歡吃狗肉,那五支土狗是我們養來宰殺的。”

    “草屋只有一輛板車,沒有武器。”

    “祭酒”頭目丟了一塊碎銀落地道:

    “這五支土狗我們征收了!這塊碎銀算是補償。”

    話一講完,後面的賊兵手腳俐落撒網捕捉五支土狗,這隊人馬調頭下坡而去。

    張心寶一臉的舍不得狀,張讓將他摟在懷中安慰,居然輕泣了起來,埋頭懷里直擂捶不依。

    吹奏號角,響徹天際。

    “當陽”土城堡城門大開。

    “神射將軍”左校手執長弓,一馬當先騁馳而去,後方步卒五百緊隨其後,往城北五里外狩獵場奔去。

    當代獵狗很有規則;以騎射方式進行,而將狗置放一定范圍馬場內,誰能率先射中,就是優勝者,可以下注賭輸贏。

    馬場外圍約百步距離,正中央有類似靶心五尺圓形,就是放狗的地方。

    外圓及靶心皆插竹杆;外圍相間五尺一根,杆頭用長繩環繞,全場串圍起來,騎射于百步外側獵殺放置靶中的狗。

    狗會在靶心處從小繩跳出來,而在它逃越小繩之前放箭,是規定的獵狗動態射法;如果被狗逃出了外圍,騎射者顏面盡失,表示其人射術不精。

    “神射將軍”左校是獵狗的佼佼者,沒有人願意跟他賭博,只有自得其樂,練習箭法。

    “放狗!所有的狗都放出來!”

    “神射將軍”左校策馬外圍,張弓搭箭,蓄勢以待喝喊道。

    總共捆綁了七條狗全部放置靶中,一解頸繩,紛紛跳躍逃命!

    咻———

    箭矢破空飆疾射去!

    咻--—一支狗被箭矢貫穿喉嚨,鮮血噴出,濺出在其他狗的身上,這一刺激,眾狗更加亡命竄逃。

    迅速在背後箭筒抽出一文箭矢,搭弓放箭,又射殺了一支,只在彈指間。

    奇怪的事發生了!

    剩余的五支土狗,認得回頭路似地,齊齊往北以坡處竄逃。

    搭起千石之弓再射!

    這批狗十分精靈,居然懂得閃避跳躍,在容發之間,恰巧躲過致命一箭。

    “神射將軍”左校連放三箭,居然全被他們閃躲不中,雙眼發亮,神情亢奮,“駕!”

    聲一起,揮弓拍馬臀,整個人策馬似飛,緊追這些畜牲而去。

    侍候的兩名偏將,最了解左校射擊實力,皆背地抿嘴竊笑不已,“神射將軍”可要威名掃地了,肯定昨晚不知道那條“母狗”掏干了他的精力?

    這五支土狗雖然敏捷,早晚還是會被獵殺,等一會兒,絕對滿載而歸,沒有人放在心上,皆在原地等候著。

    “神射將軍”左校根本不信邪!抽出雙箭搭弓,駕禦馬匹邊追邊瞄准,箭矢一放,“崩!崩!”兩響,猛箭一前一後飆射而出。

    咻———

    破空聲只有一響!跑得最後約有百步之遙的土狗,躲過了前箭,卻為後至的箭矢當場釘死地面,可見左校臂力驚人!

    “嗷……”土狗臨死前的哀鳴,好像提醒同伴逃命;四支土狗狂奔更疾,猛地吐舌喘氣,與死亡搏斗,尾巴翹楚得天高,鑽進了草叢內,迷失了方向o“神射將軍”左校頓失土狗蹤跡,一捋嚼繩,馬匹嘶弗弗掀蹄驟停。

    嗾———

    喚狗哨聲暴起!

    “汪!汪!”狂吠!有如求助主人救命;四支土狗鑽出草叢,往長板坡上狂奔而去。

    目標驟顯!“神射將軍”左校大喜,箭矢重新搭弓,策馬獵殺。

    相繼的射死三頭土狗之後,已上了長板坡巔,三箭連扣,再將最後一支土狗擊中腹部;此狗哀鳴嗷嗷,死命的爬進了一間草屋。

    “神射將軍”左校十分滿意自己的箭術,翻身落馬,欲進屋內撿出戰利品。

    當他一腳踩進之際!

    轟隆——

    地層下陷,整個人掉進了陷阱深坑內!

    塵煙滾滾,“神射將軍”左校猛然咳嗽不停,片響之後,屑塵方歇。

    當他一臉慌然,抬頭仰望坑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際!

    寒芒一閃!

    一枝滕棍三尺利刃,貫穿了前胸!

    嗷———

    淒厲慘叫暴起!“神射將軍”左校被釘在坑壁,雙手欲拔起滕棍身,已然乏力待斃。

    他望見一臉燒傷丑容猙獰的張讓,以及懷抱那支受重傷將死土狗的張心寶,滿臉涕泗橫流的哭啼,雙眼卻進出複仇烈焰般的殘忍異采。

    “你們……到底是誰?”

    張讓陰惻惻冷然,一字一句說道:

    刺客子鬼啼!

    嗥——嗥——

    懷抱中的土狗,賁突銅鈴般狗眼怒視,沉吟鼻翼噴氣聳然,暴牙裂嘴嗷鳴,奮脫張心寶懷中,竄進坑洞,驟張犬牙,拼著最後戾氣,一口咬上了“神射將軍”左校的脖子。

    “長板坡”斜坡,一輛板車轆轆順勢輪轉,板車右側懸掛“神射將軍”左校人頭。

    張心寶四肢敞開躺于車內,雙眼懶散無神仰望天空,張讓推著板車欲往“荊州”領賞金,漸漸消逝在草叢之內。

    父子倆就如一鹿一兔,成為眾矢之的,前程已然撤下一片獵網,步步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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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3: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八章刺客教條


      旅客春心斷,邊城夜望高,野樓疑海氣,白鷺似江濤。

    將飛憐弱羽,欲濟乏輕舟,賴有陽春曲,窮愁且代勞。

    三干名游俠幾分成三股;—股潛伏“荊門”城里為內應,夜間點燃烽台炬火為號,里應外合,攻破南門占領了府衙。

    黃巾亂賊失去主帥“神射將軍”左校,軍心惶惶,已無斗志,紛紛棄械投降,或者四處亡命竄逃。

    從俘虜“祭酒”頭目口中的情報得知;“神射將軍”左校已在長板坡被人斬殺,刺客是一老一少,應是父子關系,父親有加厲鬼丑陋,孩童卻俊俏英挺,利用其“獵狗行動”,設陷阱坑洞殺害,竟然割人頭留字及書而去。

    消息傳遍湖北地界游俠兒,皆認為這對父子刺客,是屬智勇雙全人物。

    然而,刺客過著朝生暮死殺戮生涯,首聞有父子檔之流,眾說云云,莫衷—是,越傳誦就越神話,草屋刺客鮮血留字之“子鬼啼”以及一幅厲鬼披毛載角“修羅鬼差”為記,不徑而走,神秘色彩,更加轟動,人人欲見他們廬山真面目。

    張讓頭戴斗笠黑巾遮臉,投板車載著張心寶繞道鄉村小徑而行,不招搖過市,免去無謂的麻煩。

    —件突兀事情發生丁。

    張讓眼睛一亮,暫停板車,停放路邊茶棚,手執起了張心寶轉進棚內喝茶吃點心,稍歇停腳。

    棚外,一名頭戴斗笠,笠沿對角,懸掛一條畫有“修羅鬼差”圖樣,飄飄然擋著了下半臉,露出雙眼精光炯炯,身材十分高大魁梧,手持一枝一丈八寸銀槍,于陽光下熠熠生輝,被五名游俠兒手執鋼刀,背掛藤盾,擋住了去路。

    一名游俠兒抱鋼刀晃點直指吆喝道:

    “閣下可是斬殺‘神弓銀刀”左校將軍,最近轟動荊州地界的刺客“子鬼啼’?既然老鬼出現,怎不見小鬼?”

    這麼大聲喝喊,茶棚內休息的過路客見有殺伐將起,紛紛走避,獨留張讓父子。

    魁梧持槍人,不承認也不否認道:

    “你們是誰?憑什麼指認我就是‘子鬼啼’!”

    “我們就是左校將軍生前的五大護衛!主公被殺斬首而去,令咱們顏面盡失;見你面罩‘修羅鬼差’圖畫,肯定就是刺客,要不然與‘子鬼啼’也有牽連!”

    另一名游俠兒怒目咆吼道:“老周!別跟他羅嗦,甯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可疑之人,宰了他,為主公報仇!”

    魁梧持槍人冷冷嗤之以鼻道:

    “啐!原來是黃巾‘太平教’叛亂逆黨,在下刺客‘槍狐’丁彪,專門獵殺你們這些游兵散勇!”

    為首的護衛偏將神情一愕!急問道:

    “你就是荊州聞名的游俠兒‘槍狐’丁彪’為何面罩‘子鬼啼’刺客的標識?這樣也好;破‘荊門’城的新仇舊恨,就一起算帳,要你血債血還!”

    “槍狐”丁彪伸手丟棄斗笠,一臉陰沉冷然道:

    “沒想到未能引出正主兒,卻惹來了送死的賊將,你們五顆項上人頭,就由老子來接受領賞了。”

    語音旋落,撩槍刺出!

    “崩”的一響,長槍被藤制盾牌架開,為首的賊將喝喊道:“四象盾牌之陣!”

    四名賊將,前後左右團團持盾包圍,旋迭地互動挪移,各伸出了明晃晃鋼刀猛拍著己盾。

    “咚!咚!咚!咚……”

    擾人耳鳴,心浮氣躁;陣勢旋轉,促使人眼花繚亂!

    “槍狐”丁彪雖然氣勢凝沉,眼觀鼻,鼻觀心,狀似聽風辨位,卻是汗珠從額頭滴至了鼻尖,一臉的緊張煩躁,苦思破解之道。

    喝———

    暴聲突起!四把寒森鋼刀齊齊瞬間劈出,氣勢凜然。

    突

    “槍狐”丁彪雙手執著丈高長槍,撐竿跳躍離陣,有若猛虎出閘,快速奔前,舉槍突刺,當場就把一旁掠陣的賊將,冷不防地貫胸猝死,再將其尸體拋擲陣形,沖散得四名賊伙,有如滾地葫蘆亂成了一團。

    他趁此氣勢沖上前去,舉槍橫掃一名就近賊將,將其項上人頭揮斷,血沖斗牛,觸目驚心;再端出一腳,踢飛一名同伙跌五尺,四腳朝天,寂然不動了。

    手腳俐落,就在盞茶時間,即殺了三人,“四象盾牌陣”不攻自破。

    剩余的兩名護衛賊將,鼓碌碌地持盾牌翻身而起,眶眦欲裂,懣忿不逞,揮刀就砍。

    “鏗鏘!鏗鏘!”

    鐵器交鳴!迸出了火星,兩柄鋼刀為“槍狐”丁彪有如霸王舉鼎般的橫槍一架。

    “蹬!蹬!蹬!”各自震退了三步,以一敵二,那兩名敗將是遜了一籌。

    六尺距離,最有利于長兵器攻擊!

    乍見,“槍狐”丁彪左旋側身,雙手高舉丈長槍柄末端尾錞當棍,猛然敲在左側持盾的賊將頭顱。

    賊將機靈,持藤盾護頭一架!

    “碰!”槍及盾交鋒聲大作。

    將丈八長槍一架一拱,藤盾彈起槍柄!

    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就在槍柄撞擊藤盾的一刹那間!

    尖刃槍頭,居然暴出槍柄,擊著指粗鐵鏈子;突出三尺槍刃頭,倒勾一甩,超越過盾牌,有如天降橫禍,長了眼睛般,貫穿了賊將腦袋。

    嗷一聲淒厲慘叫!出奇不意,嚇得另外一名賊將,暴然蹦跳挪後三步,雙眼恐駭,瞳孔一縮,識貨的大叫道:

    “長槍三尺鏈子頭!專破盾牌之術!”

    “咻!咻!咻!咻!……”

    聲聲不絕!尖刃鏈子頭連接在丈長槍柄,于陽光下揮動飛舞出幕幕銀芒的特殊武器,還挺嚇人的!

    “卑鄙無恥小人!暗器傷人!”

    最後一名賊將,咒罵一聲!滿臉暴戾悍不畏死,咬牙切齒,持盾護體,執鋼刀沖了過來,欲報同僚被殺之仇。

    “獵獵!”一響,尖槍頭帶三尺鐵鏈子,鎖住了鋼刀。

    雙方較勁地一來一往,緩慢挪移腳步,不瞬間,僵持住了。

    變生肘腋!

    較勁中,“槍狐”丁彪瞬間再拉開槍柄之錞部,伸展三尺鐵鏈子,成了三截棍般,槍尾鐵錞冷不防地,突然貫擊賊將的咽喉。

    “咔嚓!”喉骨暴碎,賊將跌倒出了三步,昂首狂噴鮮血,仰天仆地而亡。

    “槍狐”丁彪十分熟練地把三截槍一抖一顫,恢複了原狀,撿取一把鋼刀,斬了死亡賊將的人頭,脫去一件衣裳包裹,提在手上。

    環顧四周,才發現茶棚內獨留一老一少,神色安然品嘗著糕餅點心,心中詫異,思緒一轉,眉頭一顫,雙眼再度發亮。

    張讓輕揮身上糕屑,霍然立起,走至板車伸手舉起五尺藤棍,轉動棍身,旋出了三尺利刃,反手旋合,成了一枝八尺尖刀長棍。

    張心寶也從板車內暗格里取出了那只三尺二寸長的薄窄長劍,尾隨跟出。

    “哼!‘槍狐’丁彪,如狐狸般狡詐的武器,果然名不虛傳;明目張膽懸掛‘修羅鬼差’標識,尋找‘子鬼啼’嗎?”

    “槍狐”丁彪陰惻惻地冷然道:

    “閣下應該就是‘子鬼啼’了!那輛載孩童及家當的板報車比比皆是,確是很好的掩護工具,在亂世之中,容易使人誤認為一般遷移的平民百姓。”

    “廢話少說!找我們父子何事?”

    “槍狐”丁彪從懷中掏出了一封蠟封的書信道:

    “往‘荊州’有三條岔路!各有‘厲刀’王雷、‘龍須鞭’金輝,及二名神秘刺客,與老子一樣的裝扮及攜帶一封‘荊州太守’劉襄的密函,交代給你這位新貴刺客。”

    張讓頭戴斗笠黑巾遮臉,瞧不出表情,卻陰沉沉的傳出聲音道:

    “這位‘荊州太守”劉襄與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只要千兩黃金換個左校將軍人頭,我就功成身退,馬上走人,密函與我何關?”

    “嘿嘿!‘刺史’劉襄只說五封密函里,值有五千兩的黃金價值,你既然身為刺客,肯定很有興趣!”

    張讓聞言趨前一步,被取這封密函時,丁彪卻納入了懷中,不懷好意地拍拍自己的腦袋,嘿嘿一笑道:

    “取得這封密函哪有這般容易?連帶老子的項上人頭一起斬下再說。或者,讓老子宰了你,我就可以拆開蠟封密函;再找其他四名狙擊的刺客,取得另外四封密函,五千兩黃金之秘,以及左校將軍的人頭賞金一千兩,全部由老子獨得了!”

    是什麼秘密,居然布局詭譎?又有五千兩黃金之誘惑,確實容易使人心動。

    張讓把斗笠一揮拋棄,展出了一臉燒傷疤痕丑陋,真叫人觸目驚心,也是欲將動手的暗號。

    藏身背後的張心寶離其五尺,己就戰斗位置,第一次的殺伐,使他雙手汗漬濕透細麻繩纏繞的劍柄,有些緊張!

    心里頭響起了親阿爹的話:

    身為刺客,一去不中,抽身就退!

    兩名刺客各執長槍對峙!

    輕身移動腳步,各取有利方位!

    張讓率先舉藤棍,當頭力劈華山而下!

    “鏗鏘!”

    棍刃三尺長鋒,為銀槍一舉撐架住了!

    雙方較勁一僵之際!

    “子鬼連誅”第一式:小鬼拜月!

    瞬間,張心寶輕身若猿,施展“追風萬里”輕功直奔,從五尺距離疾跑,踩上張讓的背部,騰空而出!

    同時,張讓的藤棍更彎,棍頭三尺青鋒由直切轉為平面,相映著陽光—閃!

    促使“槍狐”丁彪眼睛,眩目一眨之際!

    張心寶已然騰身掠至,雙腳站穩了“槍狐”丁彪的寬厚雙肩頭,雙手執劍朝下,猛地,貫進了他的大好頭顱,齊劍而沉!

    父子刺客檔,心有靈犀;閃光奪目,貫穿對方腦袋,十分默契,分毫不差!

    張心寶一個鷂子翻身,掠開五尺安全著地。

    嗷———

    “槍狐”丁彪淒厲慘叫一聲!劇痛貫腦,雙手銀槍一松,本就彎曲的藤棍蘊力往下反彈,三尺長刃刀鋒,劃過前胸;當場將他開胸剖腹,內髒流曳一地,鮮血淋漓,死狀極慘!

    張心寶望見敵人這副死亡慘狀!嚇得渾身哆嗦,哭泣起來,為張讓回身遮掩,攬抱進懷中安慰,片晌之後,將他放置推車內。’

    趨前撿取了那紙蠟封密函,拆開一看寫道:

    刺客委任狀

    本藩封地面臨重大危機!朝廷“相國”董卓淫亂朝綱,胡作非為,采取削藩政策……欲知委任真相,請見第二張蠟封密函詳載,情非得巳,望貴刺客見諒;第五封密函有本人簽名為證,絕無虛假,五千兩黃金等你來取。

    知名不具

    張讓將此密函火化了,重新戴起斗簽黑巾遮面,收拾兵器歸位,不作一聲,推著板車往小徑緩緩而去。

    張心寶在板車內,擦拭眼淚哽咽道:

    “親阿爹!為什麼不叫小寶使用白鹿刀暗器,銀芒毫針可以輕易殺敵,也不會血淋淋的可怕。”

    張讓無奈的歎息道:

    “小寶!白鹿刀內藏的毒針剩余二十八根,是用來保命的,絕對不可任意使用。只有勤練武學,在實戰中成長,才能長保安泰,刺客生涯本是一條地獄血腥般的不歸路,我們父子都要覺悟!”

    “親阿爹!小寶自從勤習武藝以來,時常夢見滿天的‘星隕火雨’?我卻乘坐一只亮麗的鳳凰火鳥,遨游天河,這是為什麼?”

    張讓詫異愕然,一時間語塞,不知如何作答,默默地推著板車隱入了小徑草叢之中。

    片晌後。

    茶棚內,鑽出了那位憨頭憨腦肥胖的老板,手提鳥籠,放出了信鴿,“噗!噗!”展翼往南方向飛去。

    春秋戰國時期楚國都城,位于縣城北五公里紀山之南,曆二十朝四百余年,為當時南方第一大城市“始都郢”。

    秦“白起拔郢”,即指此。

    城址東西長四·五公里,南北寬三·五公里,城牆由上築堵身、基層、內外護城等構成,周長十六公里,最高處達七十六公尺,城門七座,水門兩座,四周護城河寬四十至八十公尺,規模巨大,運築宏偉。

    然而,城內楚館秦樓處處可見,繁弦急管,笙歌不斷,藝妓頗有特色,皆唱“楚辭”。

    《楚辭》是一部詩歌總集,西漢“劉向”編輯,東漢“王逸”作章句。

    收戰國楚人屈原、宋玉和漢代淮南小山、東方朔、王褒、劉向等人的辭賦。作品具有楚地文學特色,故名《楚辭》。

    後也因稱此種文字樣式為“楚辭體”,也稱“騷體”。

    古城街道繁榮,熙熙攘攘人潮不停,街尾角落有一處不起眼的土屋茶館;門口有一位頭戴斗笠,帽沿對角懸掛‘修羅鬼差’標識的乞丐,蹲在一旁乞討,人海茫茫之中,誰也不會去注意。

    這名乞丐就是——“厲刀”王雷。

    他蹲在地上行乞,心里直犯嘀咕,咒罵暗道:

    “他媽的什麼東西!足足苦蹲了二天,推板車的難民到處皆是,到哪兒找刺客‘子鬼啼’?莫非他們繞道不成?有這條‘修羅鬼差’面巾為記,總該認識吧!”

    找碴的人來了!

    轉角處出來了四名散發汙面的乞丐,其中一人趨前一步,二話不說,摜臂就是紮實的一拳揍上他的臉頰;當他撫頰莫名其妙之間,另外三名乞丐手持短棍打狗棒,一擁而上,猛地亂敲一通,再加拳打腳踢,揍得他滿頭包,齜牙裂嘴叫痛!

    “操你媽的臭尸樣!學癩蛤蟆,端端坐,妄想錢財從門前過?也不來拜碼頭,叫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所謂:甯食開眉粥,不吃皺眉飯,這是什麼年頭?連當個乞丐也有人搶?真他媽的倒了大黴,只得強忍裝扮下去!

    四個乞丐怒氣沖沖,將他就如拖死狗般,拉進了轉角處暗巷里。

    不瞬間。

    嗷—哇——救命啊——死人啦——

    四名淒絕慘叫從暗巷內傳了出來,彈指間恢複了死寂!

    “厲刀”王雷雙手端正帽沿,拍拍一身灰塵,依然故我地回到原來的位置行乞,好像沒有什麼事發生過。

    但是,鼻青臉腫的帶滿頭腫包,實在痛得暗叫爹娘;干你們死老母的機歪破牛車!眼珠子長到了褲檔里頭,竟然膽敢找老子的碴?

    渾身陣痛流轉,思緒起伏剛畢。

    一名十歲大的孩童,從對面馬路跑來,隨手就丟一個銅板在缽碗里,隨即蹲了下,雙手托腮,“呵咭!”一笑道:

    “這位叔叔!被打得痛不痛呀?”

    “厲刀”王雷低頭漫不經心懣忿道:

    “干你娘的!人生父母養的身體,哪能不痛?簡直叫人痛得尿屎失禁,一般人哪能像老子挺得著!”

    抬頭一瞧!居然是個孩童施舍銅板,真怪自己嘴臭沒教養,忙斂心神,佯裝苦哈哈道:

    “小少爺!我是苦命乞丐,被人欺負,渾身痛得骨架快散了,求你慈悲,再施舍幾個銅板吧?”

    孩童雙眼狡黯“呵咭!”一笑道:

    “你是少年去游蕩,中年想掘藏,老來做和尚,肯定是個好吃懶做之人。不過看你可憐,你就躺在後面牆邊,我有個辦法叫你不痛!”

    ”厲刀”王雷唱做俱佳,偽裝是有一套,就靠著土牆壁攤開四肢朝天,要死不活的呻吟起來。

    “小少爺……是什麼辦法……哎喲好痛呀……。”

    孩童捧取了他的乞缽,就往地上摔破,“碰!”的一聲十分脆響。

    突如其來的動作!真叫“厲刀”王雷滿臉錯愕,一頭霧水之際。

    嗤———

    聲音微乎其微!

    一把長劍利刃!從後面土牆穿透,再從他的背部貫刺至前胸心髒處,一陣錐心劇痛;喉嚨一甜,鮮血涔涔不斷的從鼻孔、嘴角溢了出來。

    他從嘴角手抹一片腥紅,低頭雙眼瞪著胸前貫出的五寸寒森劍刃,打死都不相信的神態,頓然僵死了。

    抬起血紅危顫顫的手掌指道:

    “小鬼!你究竟是誰?刺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簌!”的輕響,前胸的五寸劍刃隱沒,促使他痛得臉頰抽搐,鮮血噴了出來。

    孩童雙眼一抹殘酷,從他的懷中搜出了一封沾血密函,擦拭其衣服乾淨後,才揣進懷里道:

    “刺客,就是以無所不用其極之手段達成委任人的任務,這是我親阿爹教的。我們是父子檔,刺客‘子鬼啼’!”

    “卑鄙……。”

    話聲一落!腦袋一偏,“厲刀”王雷驟間斷氣,死不瞑目。

    頭戴斗笠懸掛黑巾漢子,從茶館內推著板車出來,孩童迅速地踩輪軸翻進了車內,緩慢推進入潮街道中,消失了蹤影。

    誰會去在意,宿醉般爛死牆角落的乞丐。

    “噗!噗!”

    一只亮麗白鴿,從轉角暗巷內沖霄飛出,翱翔萬里無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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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4: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九章古墓妖女


      刺客委任狀

    “相國”董卓利用密探“落草”橫行天下,生殺子奪!

    “落草”早在領內定居下來,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愈傳愈廣。

    因為如同落地生根般發芽茁壯,因此這些朝廷密探,十分熟悉當地藩政,並且無所不在,收羅各藩政秘密之後,報告朝廷掌權之人。

    本藩唯一嫡子繼承人今年十二歲,因女扮男裝,隱瞞朝廷,最近被朝廷密探‘落草’得知,有廢藩之虞……

    欲知委任真相,請見第三封密函詳載,情非得已,望貴刺客見諒;第五封密函有本人簽名為證,絕無虛假,五千兩黃金等你采取。

    知名不具

    張讓看完了密函內容,將之火化,張心寶好奇道:

    “親阿爹啊!密函到底寫些什麼?怎恁地每次都燒毀了?”

    “小寶!攸關藩鎮存亡,不留證據。還有三封密函未到手,表示該有二次的刺客暗殺,我們需要提高警覺,應付苦戰!”

    張讓再將密函內容不厭其煩的解說一遍,直到孩童懂了為止,再推板車往南而行。

    越走山勢越陡峭,崖壁間豎一石碑寫道:“八嶺山”。

    “嶺”:故山之深邃細長為嶺。有叩岩嶺嶙傳音之妙;嶺峰嶙峋,洞無崖兮之險惡。

    遙遠望去,有如八只劍刃插天,高聳入云綿延數十里,本地人又叫“劍嶺”。

    此處,秦楚相爭決戰地是戰國楚境古戰場,所以處處可見古墓群,荒原壘壘,碑木碑石凌亂雜陳,更甚的死尸填崖無底洞,不知埋葬多少戰士骷髏。

    嶺嶙之間,風聲颯颯狂嘯,有若鬼哭神嚎,殘鴉哀啼,陰森異常,野狼成群出沒,望月嗥嗥哀鳴,令人聞之膽顫心驚,毛骨悚然!

    雖有殘留可見之羊腸小徑,根本絕無人跡。

    正好是張讓心中的理想隱蔽處。

    日落黃昏,稚鳥啼鳴,呱噪得令人心煩。

    張心寶驚怖畏縮板車內,輕聲嚅躡道:

    “親阿爹啊!怎恁地跑到這種鬼地方?荒家破敗,白骨森森暴露,磷火點點閃熾,到處可見,氣氛詭異,簡直嚇死人啦!”

    “小寶!怕什麼?就算是孤魂野鬼,見了親阿爹的容貌,也要自歎不如,退避三舍,難道你會怕親阿爹嗎?”

    “當然不怕親阿爹嘍!但是……那些鬼火幢幢總是叫人心底發毛……不怕才怪!”

    張讓突然間丑臉發白抽搐,頭顱微顫,舉拳擂捶急道:

    “小寶!親阿爹的頭痛欲裂,病情就要發作了,你千萬不可燃火,以免曝光,不可離開太遠……”

    話沒得說完,就倒在板車里縮成一團,寂然不動了。

    張心寶慌忙搖晃了他兩下,輕呼道:

    “快醒醒!不能睡啊!小寶真的很害怕……糟糕了?偏在這種地方“嗥!嗥!”狼嚎兩聲。

    嚇得張心寶跳上了板車,趴在張讓身上,急忙掀起了毯子覆蓋,渾身發抖;東挪毯子一角,瞧著外頭一片漆黑,西掀一角看看鬼火飄蕩,駭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咕嚕……咕嚕……”肚子響碌碌。

    壞了!人有三急;欲要便便,來得真不是時候。

    不得不翻身落地,環目四處,前方丘陵雜草隱密處,正好可以方便,怎能就地隨便臭死自己?

    一股溜煙地快!雙手撥開人高的雜草,就往里頭鑽。

    “噗!噗!”又快又急。

    “嗯……嗯……好舒服……好臭呀!”

    抓取一撮雜草,往屁股一擦了事,拉起了褲頭系好腰帶,趕快離開臭氣熏人便便地。

    鑽出了草叢,往左側一瞧!

    一道白芒寶光沖斗!姣月淡然失色。

    乖得隆咚!又是什麼鬼玩意兒?

    好奇心大熾壓蓋過恐懼心思,連忙翻過了丘陵山坡,欲瞧個究竟。

    一幕觸目驚心的景致映入眼簾:

    趕緊屏息,虎伏蛇行連帶匍匐前進,遠離景致五丈處,趴在草地上,不敢亂動,瞧個清楚。

    一座龐然古墓四周死尸就有十多具,個個頭顱有五個指洞貫穿,腦髓紅白相間流曳一地,面露駭然死不瞑目,令人惡心至極。

    古墓豎直石碑頭上,斜插一只白芒熠熠生輝,奪人雙目的寶劍;原來劍氣沖牛斗之寶光,從這里散發出現,也照亮四周五尺方圓。

    于劍光映目石砌祭台上,居然有一名赤身裸體尤物;身材妖嬈,肌膚雪白細膩,渾身汗漬油亮亮地,跨騎在一名光溜溜,僵硬不動的壯男腹部、扭動蛇腰,賣力迭旋地轉動?

    咦?干啥!張心寶心里這麼想。

    她一頭如瀑秀發飄逸,看不清花容面貌,只見其亢奮地展開蔥白雙玉臂,撫著後腦勺望天,姿態撩人;檀口丹唇,驟張得大大的,堅挺的乳峰旋轉如浪,鶯嚀囈喔,淫蕩浪叫,長籲短哼,不堪入耳。

    祭台上那名壯男就似一根硬木頭,一動不動地;卻滿臉快樂興奮,噘嘴蹙額,皺成了一團——爽歪了。

    “妖女段莫非!快解穴道,本少爺定然叫你騰云駕霧,登極討饒,這般撥弄……我怎按捺得了……”

    妖女段莫非籲籲微喘,不屑口吻道:

    “憑你臭男人也配!你只是奴家泄欲的工具而已……外號‘龍須鞭’金輝,你的長而無力肉棍家伙,可沒有那只九節鋼鞭來的堅挺超硬……奴家只有將就用用……”

    張心寶抿嘴竊笑不已!這名妖女也真是的;把肉做的家伙比擬鋼鞭?又是什麼東西?

    “咦!這樣也能自己找快樂?原來中看卻不中用的男人就是刺客之一嘍!這下子真有搞頭了。”

    思緒起伏未落,突然生變!

    妖女段莫非擺搖粉臀更疾!

    在萬分亢奮當中,驟展玉掌十指如釣指甲,刮在“龍須鞭”金輝的寬潤厚實前胸,瞬間裂開淺淺的十道血溝,連續不斷的爪剮,直至皮開肉顫血流不止,令人油然而生一股變態血腥之惡心。

    嗷——

    他就如挨剮的豬仔,恐怖哀嚎慘叫!真叫人牙齒打顫,不寒而栗。

    妖女段莫非雙眸發亮,更加亢奮,雙掌撫抹一片血漬,塗在自己****,于寶劍寒森光輝相映中,顯得妖豔赤焰般亮麗詭譎,叫人顫栗不已。

    當她樂至極臻之際!

    晃擺一頭如瀑烏發,雙掌鬼爪凌空飛舞,形若厲鬼,卻滿臉淚水,發瘋似地淒然吼叫道:

    “殺!殺死你這個負心漢……殺盡天下無情郎……”

    “龍須鞭”金輝雙眼驟露死亡恐懼,厲叫道:

    “別……別殺我……不跟你爭‘湛盧寶劍’……千萬別使‘太陰鬼爪’噗——噗——

    一爪貫透他的面靨,扭曲成一團血肉模糊,一爪貫穿前胸,撕心裂肺;妖女段莫非整個嬌軀癱貼在他血淋淋的魁梧尸體上,抽搐喘息著。

    “我的媽呀!”張心寶瞧得膽顫魂飛驚叫出聲。

    “誰!”

    段莫非妖嬈身態驟然挪騰躍飛而起,雪白赤裸身子沾滿鮮血淋漓,顯得十分恐怖。

    她雙眸殺機大起,朝著張心寶藏身處一丈距離降落。

    張心寶知道藏不住了,一臉驚駭的翻身而起。

    “咦!荒山野嶺哪來的孩童?”

    段莫非面露訝異!提腳似要趨身而來。

    張心寶暗中計算著她落步的位置,顫抖的雙手執著白鹿刀蓄勢待發。

    段莫非踩前兩步又止,一臉的嫵媚吃笑不巳。

    張心寶緊張的猛瞪她的雙肩,聽親阿爹曾經說過;一個人動作無論如何靈巧變化,雙肩總是清楚地露出欲動端倪,就可以預測對手出招方式。

    段莫非十分邪惡!

    瞧見孩童瞪得出神的眼光,故意撫揉自己得意傲人的高挑身段,好似引誘不懂人道的“童子雞”,做些不堪入目自瀆動作,再將兩根指頭往朱唇檀口一吸,伸舌一舔指頭,十分淫蕩。

    “小色鬼!難道沒見過漂亮的女人嗎?讓本姑娘教你……”

    張心寶是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卻老實的回答道:

    “漂亮的女人?不會吧?女人我是見多了,你就像……”

    “像什麼?”段莫非滿臉驚喜,雙眸含春,色心大動問道。

    “像一只丑陋的老母雞!”

    段莫非聞言內心勃然大怒,雙眸殺機閃熾,依然吃吃淫笑不斷,右肩微縮,伸腳略往右移。

    咦?看見了,她的左邊堅挺**一蕩!

    是欲往左方向出招,豈能瞞我,立即相應地左移。

    豈知眼前一花!段莫非居然身形鬼魅般,迫至右邊五尺處?

    糟糕了!是自己猜錯了嗎?或者撞上了一流高手嘍?

    暗吃一驚!趕緊往右側一挪,匕首准備刺出。

    段莫非忽地變成正面迎來!殺氣騰騰,再迫進了三尺。

    我的媽呀!兩顆大奶球,左晃右蕩地不停擺甩,又是正面的抖個不停,瞧得人家真是頭昏眼花!

    我怎麼知道她從哪個方向出招?

    肯定是親阿爹教的不對頭!

    思潮旋畢,定眼一瞧!

    哇噻!這名光屁股的女人,怎恁地那麼神速?

    驚見!兩只沾滿鮮血的鬼爪,暴出指勁“嗤!嗤!”刺人面門生痛,已然到了自己的小腦袋上。

    管她的三七二十一!身子一蹲,帶匕首向前一撲,就往她的下體空門一鑽!

    簌——

    張心寶情急之下一個懶驢打滾,只聞一股腥風掠鼻,翻身而起,雙手執著的白鹿刀明晃晃刃身上,居然沾了一撮“毛刷刷”,趕緊吹掉。

    段莫非真料不到小鬼頭這麼滑溜?只覺下體私處一涼,就清潔溜溜。

    張心寶滿臉後悔,早知道就把匕首抬高一點,不就戮個滿貫?

    段莫非一臉緋紅,轉而氣得連連跺地,動了真火!

    “太陰鬼爪”指節骨骼暴響,蓄盈真氣,欲出招了!

    “且慢!”

    張心寶真是嚇得急中生智喊停,若是給她來個“霍!霍!”滿天鬼爪攫住,豈不死翹翹了!

    “我認識這招‘太陰鬼爪’!”

    段莫非滿臉驚訝!小鬼頭怎麼可能懂得這獨門絕技?定然無的放矢,欲要討饒?

    “說!”她冷冷地道。

    “這就是很疼我的‘太明星君’李紅老奶奶,獨門‘太陰鬼爪’,我沒有騙你嘍!”

    “小鬼頭……不!小少爺你究竟是誰?”

    段莫非一臉錯愕!聞言轉變了口氣,小心翼翼道。

    “你又是誰?”

    段莫非粉臉陰晴不定,散了滿勁,欲襝襟為禮,才發覺赤身裸體,一個倒彈蝦弓掠回祭台處,撩起一件裘袍加身,又扭腰一彈,己至張心寶面前,速度極快,確是一流高手。

    “奴家是‘太陰門’第三代傳人!掌門師父‘鬼手婆’段情座下三鬼女之一,外號‘血手花’段莫非;開山祖師姥姥‘太陰星君’,小少爺居然認識?可有任何憑證?”

    她道出了身份,張心寶才籲了一口氣,趕緊從懷中盤囊,取出了二件證物。

    一只是李姥姥給的五寸星兒“太陰令牌”,一只是“漕幫”總霸子“五通龍神”干爹給的三角金色令旗“龍神令”,各執左右手,展示在她的面前。

    段莫非神色大變,連忙匍匐地面,恭聲道:

    “奴婢參見祖師姥姥及參見魯老五總霸子!見令如面聖駕,不知您有何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張心寶一呆,料不到令牌及令旗居然如此妙用,膽子一壯,收入懷內揮袖道:

    “我干爹可是李紅姥姥的姊夫!你可知道?你不能殺我嘍!”

    匍匐地面的段莫非仰起螓首,雙眸恐駭哀求道:

    “奴婢‘太陰門’是在‘漕幫’庇蔭之下成長,豈能不知總霸子恩澤,剛才得罪少主之事,是死罪難饒,請您恕罪!”

    張心寶樂得呵呵大笑,神氣活現道:

    “不知者不罪!起來回話。”

    段莫非起身一旁側立,畢恭畢敬,與剛才那幅猙獰嚇死人的模樣,真有天壤之別。

    張心寶先聲奪人道:

    “你到這種鬼地方做什麼?”

    “啟稟少主!奴婢是奉掌門之命,參與‘荊州太守’劉襄獎賞五名刺客行列,追殺‘子鬼啼’刺客,及謀取分散的五封密函,執行刺殺密令,適逢巧遇戰國時代越王勾踐的‘湛盧寶劍’從古墓出土,才剛爭奪到手,卻遇上了少主。”

    話剛說完。

    窸窣——窸窣

    一條黑影取得了插在墓碑上的寶劍,踩著枯枝落葉草地過來。

    段莫非十分機警,緊張地回旋裘袍護在張心寶的身前,杏目怒睜斥喝道:

    “來者是誰!”

    張心寶瞧見了來人,卻“呵咭!”一笑道:

    “段莫非別慌!是我的親阿爹。”

    段莫非松了一口氣,瞧見了來人頭戴斗笠懸黑巾遮面,從其體態及走路步伐之輕重,武功還未到一流高手之列。

    心中暗忖此人功力不濟,卻這般神秘?怎會是少主的親阿爹,然而,禮貌上應該前往拜見。

    趨前靠近三尺,撩袍襝襟為禮之際!

    寶劍寒芒一閃!涵蓋周圍五尺。

    就將段莫非硬生生的攔腰斬為二截!死狀極慘,莫名其妙,死不瞑目。

    突如其來變異!嚇得張心寶哇哇大叫,哭泣起來,不知所措。

    張讓訝異湛盧寶劍砍在人體上,削肉斷骨如切豆腐般容易。

    片晌之前,張心寶才剛當上小老大的威風,卻被這一劍斬得無影無蹤,一股露出剪不斷的哀傷,拭淚道:

    “親阿爹!為什麼要殺她?”

    張讓一臉赧然及無奈,抱起了他安慰道:

    “孩子!你們談話阿爹躲在古墓後都聽見了,若讓這名女子傳了出去,你我的身份就曝光,不但會惹出無窮的麻煩,刺客之路也很難走下去。”

    “嗯!小寶知道了。”

    “唉!是親阿爹拖累了你。就如你所說;親阿爹真實身份是前朝‘張回天’權柄通天之太監大總管張讓的話,所敵對仇家應該滿天下,我們父子倆只好隱姓埋名,走這條黑暗之路。”

    張心寶不再哭泣,掙紮下來道:

    “親阿爹是失憶嘛!也不是白癡。總有一天會明白。小寶現在去取那兩封密函,您看了以後再決定怎麼去做嘍!”

    動作十分快速取得了兩封密函後,張讓牽著張心寶的手,越過了丘陵山坡地,消失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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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5: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十章銅錘破山


      “荊州”城,

    湖北江陵縣城,地處長江流域中游,鎮巴蜀之險,據江湖之會,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

    春秋戰國時即為楚之船官地,秦滅楚後,成為曆代封王置府的重鎮。

    城牆高近九公尺,厚約十公尺,周長九·三公里,東西長,南北短,呈多邊形。起伏曲折,狀若游龍,氣勢雄偉。

    六座城門之上建有城樓,東曰賓陽、望江,南曰曲江,西曰九陽,北曰朝宗、景龍;尤其以景龍樓屹立于拱極門城頭,重簷歇山式頂,高敞軒朗,巍峨壯觀。

    登臨眺望,城內秦樓楚館鱗次櫛比,松杉成林,城外護城河,宛如玉帶環繞,樓台倒影,岸柳輕拂,更富詩情畫意。

    初春暖日吹和風,一掃晨霧色朦朧。

    朝雨浥浥落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景龍樓眺望城北,一片草原綠意盎然。

    滿天各形各色風箏飄逸,孩童快樂地馳玩草地上。

    一名孩童所放的風箏,比別人又高又大。

    然而,卻是一幅猙獰恐怖的“修羅鬼差”圖樣。

    迎風飄舞,好似追逐;欲將吞噬天空中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圖畫風箏。

    別的孩童皆不願與他為伍。

    他卻放著大風箏自得其樂,毫不在乎。

    五名鮮衣麗服孩童,見他一身襤褸破衣,當他是無爹無娘的窮小叫化子,就找其麻煩。

    “喂!你的風箏又大又丑,擋著了我們的風向,趕快扯下來,滾到一旁涼快去!”

    張心寶拉著小繩控制風箏,瞅了一眼,吹著口哨,悠然自得,懶得理會他們,往左側而去。

    一名年約十二歲帶頭高大的孩童,見其不理不睬,就揎臂卷袖,跑了過去欲推張心寶,被其側肩一挪落空。

    孩童身體重心不穩,張心寶順勢起腳將他絆倒草地上,翻個大筋斗,摔得很重。

    其他四名玩伴大吃一驚,連忙收了風箏趕過來助陣。

    倒地的那名高大孩童摔得顏面盡失,怎肯吃這個暗虧,暴然躍起,摜直雙掌化爪,快速跑來,欲要掐張心寶的脖頸,討回面子。

    只見,張心寶面不改色,依然雙手拉繩放著風箏,擺左臀回右肩,閃過他的雙爪,屁股擋著他的來勢洶洶身軀,瞬間迅速側移左肩朝其前胸猛然撞擊——這就是“熊肩”。

    “噗!”

    撞得高大孩童往後直直蹎倒出五步,一個屁股跌地;一臉蒼白轉青,雙眼翻白眼呆傻了,胸部猛地起伏,痛徹心扉,卻無法呼吸,將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氣,片晌才吐了出來。

    “哇!”哭聲叫出,痛得涕泗縱橫了。

    趕來助陣的四名同伴皆呆若木雞,不知道怎麼才好。

    其中一人不信邪,朝另外三人做個眼色,彎腰雙手欲要緊抱張心寶扳倒地上,再來頓拳打腳踢,痛毆毒打,替老大報仇。

    當他埋頭抱住了張心寶的背腰時,心中暗喜!

    豈料,限睜睜地瞧見張心寶的左後腳跟,似長了眼睛般,擺甩一勾,朝自己的前胸撞至,速度之快,是生平罕見,連怎麼擋的念頭,都還沒有轉過來就被重重一擊。

    “噗!”這就是“馬踢”。

    難兄難弟一個模樣;跌後五步,一屁股著地,痛得死去活來,手腳撐不起離地,只能用哭聲表達比較順氣,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嚇得另外三名孩童,趕忙跳開三尺,免得遭殃,扶起了同伴,一哄而散,連風箏都不要了,再也不敢找碴!

    張心寶若無其事,吹著口哨,依然雙手拉繩輕松的放著風箏,暗自竊喜,學至“大洪山”野獸搏斗之動作,居然如此妙用!

    山坡上一名蹲在那里看風箏的老者;將這場架從頭看到後,等結束後,霍地立起,居然十分的魁梧高大。

    老者走了過來,一撫雪白美胡,雙眼異采道:

    “小娃兒!移動間手腳的配合,看似雜亂無章,卻隱含無懈可擊的法度;有違一般武學招式,看似無理反而生妙,是否為家傳武學呢?”

    張心寶望著老者飄逸的來到眼前,每一投足舉止之間,節奏快慢,蘊藏圓融,穩如泰山,若將他視為對手來看,自己是攻不進去,這才叫無懈可擊嘛!

    老者為尊!小子不敢無理,恭聲道:

    “您老人家一舉一動,隱含一種無法言喻之雍容氣概,可見是位德高望重武林長者。人家剛才的動作,是學自阿貓阿狗飛禽走獸、不人流的丑態,怎敢接受您的誇獎!”

    老者一臉愕然!脫口道:

    “什麼?是阿貓阿狗的飛禽走獸招式?”

    突然間,老者縱聲大笑,內息十分渾厚。

    “老夫這一大把年紀算是白活了!真所謂;學無老少,達者為師。原來武學式隨意轉,意隨神行,技進乎道的化境就藏在大自然里頭?小娃兒,你是練武的奇葩,不出十年,武林浩蕩無涯,就是你的天下了!”

    老者雙眼神采,轉為凌厲懾人道:

    “老夫起先以為你是被人所托,放出了‘修羅鬼差’風箏標識,原來你就是‘子鬼啼’刺客之‘小鬼’嘍!”

    張心寶後悔了!一時得意,忘了逢人只說三分話,人心難摸,鴨肫難剝;江湖經驗,可沒有朝廷開班設科,而授階考狀元的大學士。

    卻有所謂;姜是老的辣,我這顆未成熟丁點兒的朝天椒,哪能比擬?但是總有一天會嗆死人的。

    “小娃兒!‘子鬼啼’之刺客‘老鬼’呢?”

    張心寶連忙收了紙風箏就地撕破,雙眼懷著敵意道:

    “老人家究竟是誰?欲見我的親阿爹!”

    老者雙眼精光隱去,仰首撫須,一派武林耆宿風范,並無讎意道:

    “老夫是持有第五封密函之人!見了你親阿爹再說!”

    張心寶不作一聲,快速走前上坡,行動十分靈活,一閃而去,老者雙眼大放異采緩慢跟隨其後,不疾不徐消失在山坡那頭。

    “荊州”城北一處小村落,經過戰爭摧殘,戶戶斷簷殘壁,絕無人跡,一條老狗低頭伸吐長舌,懶散橫街而過,了無生氣。

    老者雙手各提一個壇大練武方型石礅,約莫有三十斤重,臉不紅氣不喘,可見臂力十分驚人。

    張讓手持四尺二寸窄薄長劍與張心寶雙手執著三尺二寸同類型長劍,分列左右與老者對峙。

    整條殘破街道彌漫強烈殺氣。

    那只慵懶老狗體毛豎然,狗眼驚駭死亡預兆,“嗚……嗚……”哀嚎,挾著尾巴疾奔竄逃。

    老者雙眼一抹無奈,望著孩童張心寶又一抹憐憫,瞬間即隱,長歎一聲道:

    “老夫宋貢!身為‘太守’劉襄府衙總教頭,外號‘銅錘破山’,前來領教‘子鬼啼’刺客絕學,攸關藩鎮存亡大事,老夫絕不會手軟!”

    這些話,針對孩童張心寶而發。

    張讓丑臉頰一顫,雙眼露出悲哀,隨即而隱,恢複木然,語氣不亢不卑道:

    “父子同心!欲走這條修羅冥道刺客不歸路,就似人生朝露,悲歡離合,早有覺悟,不需閣下傷時感事之喟然長歎!”

    “銅錘破山”宋貢老臉展開笑容道:

    “古代戰國刺客之極拜為國士!雖遭受亡國之憾,然而刺客卻名留青史,為後人律津樂道。閣下過關斬將,實力不差,已然轟動‘荊州’地界,今日不論是否過得了老夫這關,請留姓名,會請主公劉襄將你們列入‘荊州’廟堂,春秋二祭。”

    張讓聽出了話意端倪,淡淡道:

    “不必了!密函內容所提;當朝董卓旗下第一大紅人李儒,欲將其雙十年華的女兒下嫁‘刺史’劉襄嫡子假貨,目的是奪取藩政,要我將她刺殺在藩界之外,以避嫌疑;而且我們父子倆如果宰了你,卻是殺死你這位府衙總教頭之凶手,就是被通緝在案,且又避了你們委任刺客的嫌疑。今日不管過不過得了你這一關!皆需兩面受敵,好個陰毒詭計!”

    “沒錯!”

    “銅錘破山”宋貢老臉一沉,取出懷中鼓滿盤囊往地下一丟,又道:

    “刺客生涯本就是活在陰暗面!殺了老夫,盤囊里五千兩‘孟康’銀票,在全國各地任你領取,‘子鬼啼’就是‘荊州’地界第一刺客,一般衙門捕快及游俠兒,也是虛應故事,退避三舍,只求自保,沒有人膽敢惹上你們。”

    話聲一落。

    碰——碰——

    練武石礅瓦擊了兩下。

    “銅錘破山”宋貢老臉悲壯視死如歸,提著兩個壇大石礅為武器,敲響兩下示警,舞得虎虎生風,殺氣凜烈,籠罩五尺方圓,從齒檔里迸出一字一句冷然道:

    “老夫為主拼命!你們為錢賣命!就各安天命,動手吧!”

    霍——霍

    舉臂摜石墩而出,分擊左右,勁風刮人肌膚生痛,並不將張心寶視為孩童,從其穩重神態來看,不敢小視“子鬼啼”父子同心。

    面對一流高手,一老一少凝神出招,不敢輕敵。

    “當!當!”兩響,兩枝長劍各撞上石礅,爆出火星。

    張心寶震退五步,一臉蒼白,雙手執長劍的虎口發麻,有點顫抖,體會了高手勁道,硬碰硬絲毫不能取巧,心中一寒,暗地叫苦了!

    張讓震退了二步,劍尖微顫,也好不到那里去,今天這一關若不以快打快,全力以赴,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後悔沒有用“湛盧寶劍”對敵!

    連忙掠至張心寶借關切扶身之勢,在他耳旁輕聲道:

    “找機會用暗器殺敵!”

    “銅錘破山”宋貢實戰經驗老道,瞧他們父子手中窄薄長劍十分輕巧,自己剛勁最易損耗內力,如果不速戰速決,以快打快,就有身亡之虞。

    思緒一轉,輪著石礅,掠身躍飛而起,重力加速度之下,約莫千斤之勇,就趁一老扶一少關心之際,猛然偷襲迎頭紮去。

    嚇得張讓魂飛魄散,推開張心寶如滾地葫蘆滑開,自己挪身一閃,千鈞一發躲過砸碎頭顱之險。

    一老一少刻下最佳戰略,莫過于退避其猛銳石礅,施展出“追風萬里”輕功身法“大挪移式”左右包抄。

    一老一少各自長劍揮出劍影如瀑煙幕,卻有若兩條毒蛇般吞吐不定,似欲刺出,又似回收,虛虛實實之間;一老專攻中盤,一少專攻下盤,劍走偏鋒,靈巧變幻十分毒辣!

    滿天劍幕!瞧得“銅錘破山”宋貢心顫神搖,父子倆的劍招配合挪騰步法,實屬一流,生平罕見,父子兩人皆躲閃石礅,避免正面硬碰硬追擊,劍影緩慢收縮,擊在石墩上,劍輕反彈力道更疾更捷,好似將石墩控制住,有點揮灑不開來之感,劍法十分邪異詭譎!

    所差的正是他們戰斗經驗不夠!內息不足,是屬二流角色,就是父子檔的致命處。

    思念至此,驟下判定。

    手中兩個石礅,“霍!霍!”就往老丑鬼身上全力搶攻,盈貫滿勁,逼得他壓力突增數倍,只好回劍以求自保,靈巧劍式突顯混濁呆滯,“叮叮當當!”爆出劍擊火花,削去一片石屑,卻擋不了猛勢,陣腳大亂了。

    張心寶卻見眼前壓力一輕!老者的背部大露空門,暗自竊喜,執劍直奔過去,就可以刺他身上幾個窟窿?

    張心寶使盡了渾身吃奶的力道硬拼了!

    居然劍身一顫,一劍化作兩劍,兩劍分化出四道劍影,朝老者的背後左右肩胛及下方大屁股,一閃攻去!

    戰斗經驗不足,中了人家誘敵之計!

    當張心寶持劍臨身不到二尺之際!

    變生肘腋!

    “銅錘破山”宋貢聽聞身後劍蕩空氣“嗤!嗤!”作響,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瞬間旋身雙手執兩個石礅,氣貫滿勁,毫不留情,往孩童身上就砸了下去!

    霍——

    泰山壓頂之勢!

    兩個石礅激蕩空氣速度!造成一股無形壓力,就將張心寶偷襲的長劍氣勢往下一壓,若被砸中,當場成了肉糜,豈有命在!

    張讓見狀!驚駭欲絕,震撼當場,來不及搶救,只有慘叫一聲“小寶!”

    張心寶一震,頓感一股死亡恐懼,毛發悚然,順著那股勁風壓力,滑溜丟的身子以“狗爬式”一滑,躲過了碎身之厄。

    “銅錘破山”宋貢雙石礅驟失目標,一臉猙獰,回身再砸,全力一擊,就不信‘小鬼’有多麼溜丟,可以躲一回,看你怎麼躲二次!

    剛才的判定,就是先殺弱勢“小鬼”!

    張心寶趴在地面,驚魂未定,回顧一瞧我的媽呀!就見兩個壇大石礅,凌空猛然“霍!

    霍!”而下,嚇得撕心裂肺慘叫一聲;

    “親阿爹,救我!”

    簌——

    張讓左手飛出一條腰巾,瞬間捆著細腰,間不容發,卷走了張心寶脫離險境!

    崩——

    石礅猛地撞擊地面凹陷,震動五尺地層,威力無儔,真令張讓捏把冷汗!

    “銅錘破山”宋貢老臉蒼白,額頭冒汗,石礅擊地力道回蘊,相當強勁,震得雙臂發麻,前胸起伏喘息,一時間抬不起來。

    機不可失!

    張讓一腳撩起張心寶屁股,腳踩前弓後箭潤步,雙掌傾力一推,待其身體連帶那條綁腰黑巾,快疾地有如箭矢飄飛射出!

    凌空之中,張心寶雙臂摜直長劍刺出!

    縱聲暴喝道:

    “子鬼連誅”第二式:小鬼貫日:

    張讓將“彌旋真氣”導人黑巾,竄進了張心寶身軀,頓感充氣般盈滿,加上內息相通,父子倆真氣合而為一,不遑相讓一流高手了!

    豈料到,敵人老而彌堅!

    啪

    空手奪白刃之技!

    “銅錘破山”宋貢雙掌一拍,挾著了張心寶刺來長劍,卻被來功震退了三步,趁勢挾走了長劍,免去了貫體之險!

    當他跌跌不穩,一屁股觸地之際!

    張心寶從懷中取出了白鹿刀,轉動了首環,蓄勢以待。

    “銅錘破山”宋貢老臉一紅,霍然立起,特長劍拋地,瞧見了張心寶雙手執著一只明晃晃匕首;連長劍都不怕,豈會在意他手中盈尺的小刀。

    暴喝一聲,快步趨前,伏身再舉起陷地的兩個壇大石礅。

    當他抬頭,舉石礅之際!

    銀芒一閃!

    “嗤!”的輕響。

    “嗯!”的一聲回應。

    “銅錘破山”宋貢額頭被刃身貫穿,只留一道二寸血痕,一顆血珠子順流下鼻頭,兩個眼球就像斗雞眼盯著看!

    “怎麼會這樣……”

    整個龐然大軀,帶著兩個石礅,有如玉柱催倒,滾滾塵沙曳開四周,寂然不動了。

    好險!一老一少汗流浹背,渾身兀自哆嗦驚駭,剛才之陣仗,體會生死確實無常,只在仰俯之間。

    張心寶解開了腰巾,快速地撿起地面裝有五千兩“孟康”銀票的盤囊配掛身上,再去找回匕首刃身,重新裝好,拾回稱手長劍。

    得意的揮一揮長劍,朝張讓叫道:

    “小寶知道下一站去哪里!親阿爹推車跟著來嘍!”

    張讓轉入一旁破屋內,推出了板車,難得的嘴角一顫,莞爾微笑,跟著張心寶背後而去,消失在荒蕪街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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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7: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十一章人蟲灘頭


      “淮河”源于河南省,是與湖北省之分界河,經安徽、江蘇北部注人黃海。

    從河南進入湖北地界最快速唯一的官道捷徑,是渡過淮河百丈“人蟲灘”,直抵“襄樊城”。

    “人蟲灘”是戰國秦將白起率領四十萬兵馬伐楚,命士兵馱石投河,造成淺灘揮軍南下而得名,可見當年人如蛭蟲群湧過河的壯觀場面。

    吹南風時便漲潮,吹西風時便退潮,下大雨屢屢將淺灘變成深淵,沖刷河床底下亂石滾滾移動,便很難以船渡河。

    況且淮河為兩過藩鎮要沖之地,皆設置關卡,各自稅收,也是防范敵人不定時攻擊的政策。

    曾數度築橋梁,卻經大水漫淹,功虧一簣,因此沿用傳統纖夫馱船過河,及渡河挑夫之特殊制度。

    涉水挑夫俗稱“人蟲”,身份十分卑賤。

    一年除了嚴冬冰封外,皆赤身裸體,在褲襠處包纏一條丁字褲遮丑而已;頭頂包袱或肩載過河人,或四人一組挑“板船”過河。

    這些“人蟲”每天早晨渡河時,分組列排,每排皆由一人持棍走前,先行測河深度,引導過江熟悉水道後,才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名領隊之人,就是這排“人蟲”的老大,俗稱“河棍”。

    “板船”並非是船。

    它是由組長竹竿密集捆綁而成面,長五尺寬四尺,四周有旅客扶手高有二尺,四邊有竹竿伸出,供挑夫上肩,涉水過河。

    高級的“板船”上面還搭有竹棚遮日,是專供富商及達官貴人渡河之用,索討的費用是一般的五倍。

    他們集結成黨互相呼應,強索小費,有時還趁機凌辱女性,令過河的百姓厭惡,並視為畏途。

    駐守兩岸的關卡小吏,時常接受百姓投訴,卻互相推托不理不睬,因需要靠這群“人蟲”冒著大雨急流中搶灘以確保貴重物資,所以使這處“人蟲灘”惡名遠播。

    雨停過後,河水十分湍急。

    渡河的百姓三三兩兩聚集南北岸邊等候。

    待“河棍”領隊測探水道,成群列隊的“人蟲”跟隨,返回岸邊後由數十名的“河棍”

    穿梭兩岸各自招攬渡河人,由“人蟲”開始馱載運作,在湍流河中涉水,忙碌了起來。

    張讓手牽張心寶穿過一片蘆葦,來到河畔。

    他解下了兩塊長木板夾心的配劍,劍柄用細麻繩捆綁,顯得汙油亮面,十分寒酸,連裝一裝游俠兒的門面都不夠格,讓人認為是一只趕狗趨蛇的長木板吧?

    迅速地脫下全身衣服,僅余臀部綁了一條丁字褲,一件肚兜遮丑;將衣物折疊置于頭頭,再將配劍橫放,用腰巾纏緊,蹲了下來。

    張心寶爬上了他的雙肩馱著,雙手抱著衣物及那把不起眼長劍。

    “嗯!親阿爹可以渡河了。”

    張讓瞧著河水湍急,肩馱張心寶,小心翼翼開始涉河而入。岸邊數名“人蟲”發現丑漢馱著孩童緩慢渡河,破壞了“人蟲灘”禁止私自馱運規矩,找來了本組“河棍”老大林黑豚商量。

    其中一名“人蟲”大力道:

    他媽的混蛋丑八怪!竟然無視我們的存在,非得教訓一番不可!”

    四名“人蟲”應聲,滿嘴粗話咒罵,就要涉水找其理論。

    “河棍”老大林黑豚逆眉一挑,揮手阻止道:

    “慢著!那丑八怪帶著‘蜀劍’,若魯莽出手會有危險!”

    大力憨臉一愕道:“老大!那柄破木板夾的長劍叫什麼‘蜀劍’來著?值不了幾個銅板錢,丟棄都沒人撿,破銅爛鐵有什麼危險?”

    “我見過這種蜀地悍民使用的窄簿長劍!劍1鞘雖然不起眼,卻十分銳利輕巧,況且丑八怪的劍特長,應該不好對付!”

    “老大!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這個丑八怪破壞咱們地頭的規矩?傳了出去,我們怎麼混?”

    老大林黑豚不懷好意,嘿嘿一笑道:

    “等丑八怪走到水深的地方!在河中就是咱們的天下,還怕沒有機會?”

    “嘻嘻!還是老大有見識。”

    張讓馱著張心寶涉水,走到水深及胸處,腳下沙石十分不規則且沙流不停竄動,一步一腳印走得十分蹣跚辛苦,有幾次差點失腳嗆水。

    老大黑豚雙眼一抹喜悅叫道:

    “就是這段水路!咱們過去捉弄一番。”

    一馬當先沖進河中!老大林黑豚有如浪里白條般快速游去,四名“人蟲”緊隨其後,片刻之間,從河中冒出了頭來,堵住了張讓。

    老大林黑豚在河中伸展手臂阻擋去路道:

    “喂,浪人!這里是嚴禁私自渡河的,你帶著孩童更加危險,請回吧!”

    大力雙眼碌碌道:“回去坐我們的‘板船’!這是咱們的職業,到處流浪的家伙,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另外三個“人蟲”怒罵起哄嚷嚷。

    “是啊!別他奶奶的不長眼,在這附近的深淺水路,只有咱們才不會踏錯,因為我們能確知環境情況!”

    “水位深淺每日不同!如果不知咱們涉水辛苦討生活糊口,任意行事將會死的很難看!”

    “喂,丑八怪,如果大家都學你這樣,那我們‘人蟲’還怎麼混飯吃?操你媽的!再走過去就淹死你,叫你孩子當孤兒去!”

    大力又道:“你該不會說沒錢渡江吧,要不然頭頂那只‘蜀劍’就充做渡資費用,算你占了大便宜!”

    張燈一臉木然,說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我並不是來渡江的!只想試試自己是否干得了‘人蟲’這行業,才嘗試一下涉水湍流滋味。”

    “什麼?”五個人當場傻楞著了!

    “我是認真的!所屬藩地被廢,我們這些下人成了浪人游俠兒,也需要糊口過活,可否讓我加入你們成為一伙?”

    老大林黑豚一臉錯愕道:

    “這……怎麼可能?這麼說你也曾經當過小官小吏的,怎能像我們一樣,叫平民百姓坐在你肩上渡河?”

    “沒有了主公藩屬!我已經是平民百姓了,好死不如歹活,日子總是要過,流浪江湖,帶個孩子十分不便,總要找個落腳處,況且臉給大火燒壞了,沒有人肯雇用。”

    “嗯?好像不是開玩笑啊!”大力愕然道。

    “可能是吧?帶個孩子確實麻煩……”一名“人蟲”說道。

    “老大你說怎麼樣?我們行業也不好找到人手……”另一名“人蟲”道。

    老大林黑豚摳摳額頭道:

    “只要苦干個幾年!等孩子長大接你的班,你也可以享點清福,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咱們就接收你嘍!”

    “謝謝老大!一切聽你安排。”張讓雙眼一抹異采道。

    老大林黑豚高興的馱過張心寶上肩,手腳俐落往岸畔邊走邊說道;“我們皆以渾名稱呼,以後就叫你‘老蛤蟆’!先安排你們父子的落腳處吧!”

    四名“人蟲”哄然大笑!這個丑老頭確實燒光了一臉毛發,如剝層皮似地,活脫一只癩蛤蟆。

    他們擁著張讓上岸,粗魯下九流人也有他們的赤心熱誠,勾肩搭背,往北邊一處木棚搭建的簡陋房屋走去,認了這名“老蛤蟆”兄弟。

    當晚收工後,老大林黑豚一家人,邀請了幾名要好的“河棍”及伙伴攜家帶眷到木棚住處,慶功似的吃個便飯飲灑作樂,介紹大家認識這位剛加入的“老蛤蟆”父子,十分溫心。

    張心寶最樂,結識了幾名同年齡玩伴,很快的玩在一起,直至精疲力盡才安歇。

    翌日清晨,大人們上工了。

    童玩有老大林黑豚的兒子林呆、林蛇、林土及兩名怯生生的妹妹林宜萱、林宛萱,聽說女兒是撿來的,恰巧年紀皆相差一歲。

    林呆是老大今年十三歲,一臉憨厚老實相,黑亮的皮膚,長得十分高大,比張心寶高出了一個頭,領隊就往蘆葦河畔去玩。

    老大林呆十分照顧張心寶,教會他拿根蘆葦草畢挺的插進沙洞中釣螃蟹;丘陵旱地上拿鉤螞蟻;再綁根青蛙腳釣青蛙;拿竹筒灌水捉蟋蟀,促使張心寶玩得不亦樂乎,原來鄉村還有些自己不懂的大自然簡單游戲。

    全文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ㄧбk文學網,電腦站:ωωω.ㄧбk.cn手機站:wap.①⑥k.cn支持文學,支持①⑥k!老二林蛇及老三林土把蘆葦捆成一束,綁緊後泡水,當劍棍使用,玩起了大游俠斗劍游戲;兩個妹妹林宜萱及林宛萱推著沙堆當城堡,扮起了公主玩耍。

    林呆再教張心寶摘葉吹哨音,如何捆綁蘆葦草成棍,與林蛇、林土四個人玩起了對峙厮殺劍斗。

    張心寶初嘗蘆葦草劍浸泡河水,紮捆得結實,打起人來還真痛,頑皮的導入“彌旋真氣”,居然硬如木棍,再甩出凝真氣水珠,揮灑得三兄弟直叫痛,草棍相交揮擊,一下于就毀了別人的蘆草劍棍,真叫三兄弟一頭霧水,這是什麼玩意兒?

    三個兄弟追逐張心寶玩耍捉迷藏,老是欲捉住那一霎間,就給他步伐輕盈,滑溜一閃而過,皆一臉錯愕?

    兄弟齊心卯足了腳勁,連番撲拿,又見其左閃右挪,手腳並用,兄弟們就互撞在一起,摔得哇哇叫苦十分狼狽。

    在旁玩耍的林宜萱、林宛萱鼓掌得小手都紅了,都叫小寶厲害。

    咦?聽說“老蛤蟆”曾經干過護院哩!這話不假,當然“小蛤蟆”有幾套手腳功夫嘍!

    這下子三名兄弟同心,齊齊跪在地上拜起了小師傅,請張心寶教幾手功夫,好在這片沙灘上對付其他的頑童,才能真正揚眉吐氣,以後長大就當“人蟲灘”的老大嘍!

    張心寶當老大的癮頭又起!就教會了他們兄妹五人基本的自創“形意拳法”以及“追風萬里”步伐,練了一個上午,連午飯都忘了吃。

    糟糕了!

    誤了午餐時間,哪有飯吃?六個孩童皆一身泥濘及饑腸轆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猛響。

    林呆雙眼碌碌使個壞點子道:

    “老大‘蛤蟆’!我們就去偷蕃薯做土窯悶燒來吃,你說怎麼樣?”

    張心寶一聽又有新鮮玩意,笑眯了雙眼道:

    “去,當然去!可以填飽肚子又好玩,怎能不去!”

    林蛇比較機靈,雙眼透著不安道:

    “哥!那是小黑他們的地盤,若被瞧見了,就像上次被揍得流鼻血回家,得痛個好幾天呀!”

    兩名妹妹頭搖得鼓浪似的一臉害怕,直說甯願餓肚子也不要去挨揍。

    張心寶一聽就上了火,揎袖挽起褲管,學一幅老大地痞混混模樣,橫眉豎目,懣忿不逞道:

    “什麼?竟然有人膽敢欺負你們,還被打得流鼻血回家?走!有老大我撐場,這個仇怎能不報?就拿我教你們的拳腳步伐,揍得他……什麼的滿地找牙,那才威風!”

    林呆憨臉一展,笑歪了嘴,卻露出缺了兩穎門牙的嘴,起哄嚷嚷道:

    “老大,是操他祖奶奶的漠漠大雞歪!就是嘛……就是老太婆纏腳布的臭東西,大人們是這麼罵人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讀書讀不多,料字寫成科。

    張心寶拍拍林呆的肩膀,一副老大英雄氣概道:

    “走!就去揍他們個跪地討饒,再用他奶奶的纏腳布臭東西,塞得他們滿嘴腥!”

    話畢,他們再紮蘆葦劍,各自沾濕,扛在肩頭,打虎必須親兄弟,大搖大擺晃蕩而去。

    一片大好蕃薯園。

    六個孩童挖了十二條臂粗的蕃薯,跑回了玩耍的山坡地,推起了甕高的土窖,取干燥蘆葦草,火石子打燃丟進窖里烘燒,烤得泥塊火熱通紅,再將蕃薯全數丟進窖里,拿石塊砸垮,用枯木打碎火燙泥塊,將蕃薯密蓋了起來。

    盞茶時間,碎泥窯輕煙嫋嫋,冒出了烤蕃薯香味彌漫,令孩童們聞之垂涎欲滴,各取枯木挑出火燙泥塊,即見烤熟的蕃薯。

    孩童們一邊扳著蕃薯吃,又燙嘴又燙手,吃得舔嘴砸舌,直呼過癮,還是偷來的好吃!

    張心寶首次嘗試這種吃法,在饑餓之下,覺得比皇宮大內的膳食來得千百倍的好吃,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不好了!聞香氣而來找碴的孩童,居然有十個。

    一名一身曬得古銅色的男孩為首,排眾而出,比小呆長得更壯,居然高出了半個腦袋,手持沾濕蘆草棍怒斥道:

    “小瓜呆出來!又偷我們園里的蕃薯吃,這次非打斷你們兄弟的賊手不可,叫你們以後見我小黑,永遠繞道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嚇得五個親兄妹擠成了一團,女孩子家膽小,就哭了出來。

    林呆不服氣嘴硬道:

    “上回你還不是傷了我們魚池的魚!提著水桶故意在我們面前晃蕩,騙說是釣的;我就不信你手中無釣竿,怎麼釣魚?”

    小黑暴烈怒吼道:

    “是又怎麼樣!你能拿什麼咬我?今天你們偷蕃薯叫我撞見了,又有這些人可以作證,就是打得你跪地求饒,鬧到你老爹那里,也是你們理虧!”

    嚇得林氏兄妹們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些什麼。

    張心寶見他蠻橫不講理,想起了親阿爹的話,強拳出道理。

    就踩前一步,背脊一挺,欲以暴制暴。

    “你是什麼東西!像瘋狗叫囂,這丁點兒芝麻小事,當成天塌下來?我們是偷菜離田,偷瓜離園,蕃薯吃進了肚子,你有什麼證據!”

    這麼一說,林呆兄妹們含額晃點,膽子就一壯,分列開來,個個揎袖欲干上一架,反正有小師傅帶頭。

    小黑一愕!真的語塞說不出話來,氣的直跳腳,咒罵道:

    “你是那來的野狗雜種!這是我小黑的地盤,哪有你說話的份?操你祖奶奶……”

    髒話沒得說完。

    張心寶雙眼暴燃一股懾人殺氣!使得小黑及那群死黨個個嚇得心驚膽顫,毛骨悚然!

    這名塊頭不大的小鬼,眼神凜厲似劍,貫穿心扉,又似殺人無數的小魔神,有一半的孩童驚駭得褲襠濕了一片。

    氣勢逼人,就是這種機會!

    霍——

    張心寶腳奔似飛,雙手左陽右陰執著貫盈真氣的蘆葦濕劍棍,一招“偃月殺法”之瀟灑至極獨一無二起手式,“鳳頭點喙”觸地一彈,橫切過小黑的鼻梁。

    “噗!”的一響。

    小黑如挨硬棍,仰天噴出一股鼻血,打斷了鼻梁,慘叫一聲,四腳朝天,昏眩了過去。

    後面的十名孩童大吃一驚!皆舉蘆葦劍棍朝張心寶橫豎的亂劈過來,欲替老大小黑報仇。

    張心寶瞧著這十名孩童的輕微動作;只感到對方每一下欲出招或橫或直的舉動,竟能清晰無誤地判定蘆葦劍棍欲達到之方位。

    就似開了心眼般地炯炯然一視!自己不禁也嚇了一跳。

    心神寂然,通澈照明!卻劍法神速,刻下揮灑迎戰掠出。

    將任何一個對手都視為死敵,擺出小刺客風范,殺氣騰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刺客信條!

    十個孩童見張心寶形如鬼魅,渾身散發出一股氣態氤氳,嫋嫋地竄開旋流;待他手中那只浸濕的蘆葦劍棍擊身之那一霎間,痛徹骨髓,涕泗橫流,皆哇哇大哭宣泄這股莫名劇痛。

    林呆兄妹們也料不到他竟然這麼厲害!齊齊動手參加戰局,持蘆葦劍棍,亂敲一通,打得他們鬼叫連天,直至草棍散了為止。

    五名親兄妹打得十分有心得,丟棄爛草棍,早上從張心寶學來的拳法施展開來,揍得他們鼻青臉腫。

    林宜萱、宛萱兩姊妹小小年紀卻十分凶悍,雙掌化為“狸爪”,上撩下迭右旋,扒得這十個孩童滿臉指痕縱橫累累,喊爹叫娘的如喪考妣,哀啼,出了多年來的被欺凌汙氣,直呼過癮!

    以後這批頑童,見了他們兄妹五人,于老遠處,就得繞道避之大吉!

    張心寶哨嘯一響!帶著他們雀躍歡欣的奔離現場,消失在山坡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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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8: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十二章忘八淫蟲


      昨晚南行楚,今朝北沂河。

    客愁能幾日?鄉路漸無多。

    晴景搖津樹,春風起棹歌。

    長淮亦巳盡,甯複畏潮波。

    春雨剛停,河面水急湍流。

    一對年青夫婦各乘一座“板船”涉河,女前男後相距一丈,皆有四名挑夫賣力抬著。

    **黛眉含春雙頰暈紅,丹唇淺笑,一身粗麻布衣看似並非大戶人家,卻也中規中矩跪膝端坐如儀。

    雙眸凝望濤濤湍急,旋起的渦流眩目,促使她癡癡失神,好似憧憬美好未來,有訴說不盡的百般恩愛,可能是少女初為人婦的最大願望。

    突然間,板船搖晃一震,嚇得她矍然吃驚?猛地拉回了甜蜜思緒,趕緊捉住竹竿扶手,免得危險。

    她才發現已經過河一半,四名挑夫涉水,水深及頸,水勢洶洶,似有滅頂的可能!

    又忽然間,後方右側那名挑夫好似一滑!

    板船座仰天傾斜約有三十度角,促使她跪膝端坐不住,身體往後右側角一頓,雙腳乍開,裙角一掀,露出了蔥白滑膩如脂玉腿,連忙掩蓋,跪坐如儀。

    **已然螓首低俯雙頰緋紅,羞窘得有如處子般,心頭小鹿亂撞,差一點就穿梆丟丑……

    猛地,左前方那名挑夫又是一滑!

    促使她驚嚇往前一傾!

    坐姿霍起臀部翹拱改為跪姿,雙手抓舉竹竿扶手,驚駭得已無人色,如果摔人湍急中,豈有命焉?

    “小心點!奴家不懂水性,嚇死人啦……”

    四名挑夫皆四方轉向回頭,展露色眼眯眯,緊盯著雪白大腦,各自咽了唾液,不懷好意,更促使**雙頰燒燙紅至脖頸,慌然失措了。

    後方的少男相公相距了二丈,瞧見了前面愛妻板船座左右傾斜,心驚肉跳大叫道:

    “喂!你們趕快抬我過去,我的小娘子那座板船好像出了什麼狀況?快點……快一點……”

    不說還好!四名挑夫的步伐卻緩慢了起來。

    “嘻嘻……別擔心嘍……萬一客人若有閃失,我們可要殺頭負責任的,豈能開玩笑?安啦!”一名“人蟲”詭秘笑容道。

    “嘿嘿……我們已經快得不能再快了,水漫淹胸,萬一您有個差錯,豈不要賠命?安啦!”另一名“人蟲”笑得邪惡道。

    這麼一說,使得少男稍微安心,雙手卻緊捉扶竿,坐得四平八穩。性命只有一條,拿誰來抵命,又有個屁用!

    此刻,張讓正馱著一名渡河人,小心翼翼,緩慢地從旁經過;肩上的那名客倌有如螃蟹似地四肢緊挾著他,早己嚇得一臉發白,兀自哆嗦。

    少男瞧著這般模樣,舒了一口氣暗道:

    “還是我聰明!多花五個銅錢坐得穩穩地,若叫這名丑老頭單人馱過河,一個失神,說不定就把命給丟了?”

    啪啦——啪啦——

    急流水聲,卻實叫人害伯。

    **的那座板船,突然間地停止不動了。

    **驚慌失措道:

    “怎麼……怎麼不走了?”

    “少夫人!是第一次坐板船吧?”

    “就是嘍!哎喲,累死人啦,抬了老半天,不暫稍歇息一會兒怎麼行呢?”

    “少夫人!坐板船屈膝而坐是很危險的,還是盤腿坐著吧!”

    “是呀!若發生事故,雙腿麻痹會道溺斃的,若盤腿叉開來坐,是較輕松的姿勢,這可是坐板船渡河竅門。”

    “是呀!是呀!若是淹死了,我們可不負責,很多女客人就是不聽話,前天才死了一個!”

    **雙頰飛紅,卻嚇得顫抖起來,依然屈膝而坐。

    瞬間,四名挑夫搞鬼,整座板船上拱下挪,使得**有如葫蘆般滾動,驚駭得尖叫出聲。

    “小費……我多給小費……希望你們快送我上岸……”

    “謝了!但少夫人不盤腿坐姿,我們實在很難挑,坐得平穩挑起來就輕松,速度更快。”

    **聞言強忍心中害怕,只希望趕快過河,就如言盤坐起來。

    豈知,一名挑夫一臉色急態,卻說出了令人料想不到的話。

    “少夫人!大腿張開一點,讓我們更容易看見你那迷人的妙處嘍!”

    “咦?你們下流!原來如此……”

    話沒有說完,板船又搖晃了起來,**接得頭昏目眩四腳朝天,衣裙飄飛,花容慘白,直喊救命了!

    一名挑夫恐嚇道:

    “干!再叫就真的翻你落水淹死,讓你相公再找個老婆!”

    “操你的!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大呼小叫吵死人啦!”

    “嘿嘿……你還不是每晚叫你的相公看,也該讓我們一飽眼福嘍!我們又不會動手去摸,快自動點,要不然你死了也是白搭!”

    “嘻嘻……這是我們干‘人蟲’的唯一娛樂,你就認了吧!”

    **輕泣了起來,遇上這些淫蟲無賴,為了保命,只得飲恨,緩緩的撩起裙裳,展開了大腿。

    滿臉羞紅,掩袖抿靨,泣不成聲了。

    “哇哇!少夫人的粉紅肚兜包裹得那地方鼓壟有如小饅頭的可愛……”

    “嘻嘻!這麼板船座一擺甩,露出了一撮體毛,真有看頭……”

    “干你娘的!不算!不算!又不是騙三歲小孩,這有什麼看頭?我家那頭母老虎胖夜叉,穿著肚兜還不是一個模樣,快把肚兜撩開一邊,那才算數!”

    **一邊掩面哭泣,伸出了兩根纖纖蔻丹手指,在下體緊繃肚兜處,聽話的撩開一旁。

    “好唷!粉紅咚咚的可愛……才開苞不久嘍……這才過癮……真他媽的迷人小可愛!”

    “唔……喔……一片的烏亮細致……咦?怎恁地兩道粉紅山脈,居然是拱門般彎月型……”

    “哇噻!是真的!老子生平首見。……那不就……不就灑尿泄出桶外了……真他媽的有看頭!”

    “喂!少夫人轉個身,我們後面的也要瞧一瞧……這才公平嘍!”

    “操你的!實在受不了……老子就快撐破了丁字褲……”

    張讓此時馱客而過視若無睹,神色木然;肩頭上的人適逢其會,卻是瞧得瞠目結舌?

    他下面的家伙渾然盡忠職守,猛地蹦翹了起來。

    真他媽的!頂得人家一頭難受!

    “噗通!”

    一聲下水!張讓故意滑了一跤,將色迷迷的客人摔進水中,浸濕得他炙熱上火的一顆色心,在要命湍急中,一下子就熄滅了。

    客人再度被張讓攫舉,馱上肩頭,已然全身濕透,又怕又驚。

    他摳著臉頰不好意思道:

    “對不起!我多給你小費嘍,是否再繞回頭……”

    “不行!我得趕時間。”

    張讓丑臉橫蹙,斬釘截鐵的說道。還真嚇人!

    後方**相公,老遠地瞧見老婆哭泣喊救命,褲裙翻動十分不雅,不知道受了什麼極大委屈?

    睜大眼睛一瞧!再笨也看出了端倪玄機。

    “他們怎麼會這樣……我的老婆又會怎麼樣……”

    一名挑夫冷冷道:

    “大爺!河里有河里的規矩,稍安勿躁,別亂晃動,淹死了我們可不負責嘍!”

    少男怒目睚眦,懣忿填膺咒罵道:

    “什麼規矩?操你們的這些人渣,生兒子沒屁眼,竟然欺凌弱小女性,是不是人啊……”

    另一名挑夫嘻皮笑臉道:

    “是你的少夫人太漂亮了!借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操你媽的!我上岸就要告官,叫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話聲剛落,也隨著“噗通!”一聲,被甩落了水。

    是個旱鴨子,被撈出水中,已經半死不活了。

    最後倆夫妻皆上了北岸,相擁而泣,落荒而逃。

    樂得這四名挑夫,猛吹口哨,嚷嚷妙色而大笑,實在目無法紀;在這川流不息的“人蟲”群隊中,好像只是微不足道小事,又如什麼事都沒發生。咦?一名素服打扮的姑娘長得冷豔,卻貌美如花,身材玲瓏凹凸有序,可惜的下半身褲裝居然打綁腿,手挽一個包袱,風塵仆仆,肯定是出遠門的外地人。

    剛才吃過甜頭的四位挑夫,連忙趕去熱心招呼,欲重施故技,看著了下邊又想瞧上面。

    板船過河一半,又是那一套欺負良家婦女的把戲。

    起先故意晃蕩板船,確實叫姑娘家嚇了一跳。

    怎料連續施為,姑娘家卻坐得四平八穩,好似臀部黏在板面上,有如泥塑木雕一動不動,叫四條淫蟲累得滿頭大汗,一臉錯愕。

    板船不動了,四條淫蟲氣喘如牛,這個娘們十分邪門。

    其中一名挑夫大黑,最是色急,干脆表明欲瞧她的豐滿雙峰,要不然就浸濕她,叫其渾身濕透曝光。

    這名姑娘雙眸一閃殺機即隱,面若寒霜冷冷道:

    “你們居然把女人重逾生命的貞操當成了什麼!簡直是下流卑鄙齷齪,將自己的淫欲快樂,加諸在女人的身上,饒恕不得!”

    四名挑夫一愣!大黑睜大雙眼碌碌瞧道:

    “咳!你這臭婊子,居然罵起人來?你他媽的賤……”

    話沒得說完。

    驚見,這名嬌滴滴的大姑娘,雙手抓握扶竿,倒立而起,霍然雙腿凌空大弧度旋轉,扭腰“霍!霍!霍!霍!”彈出四腿,十分勇猛。

    “噗!噗!噗!噗!”

    慘叫淒厲!四條淫蟲頭顱若中鐵錘,口噴鮮血,往後一仰沉入湍流中,冒出了股股腥紅泡沫,不瞬間,尸體隨波逐流而去。

    驚動了其他過河的“人蟲”挑夫,將他們尸體撈了起來,嚇得直嚷嚷殺人了!

    板船就要沉水這一刹那!

    這名姑娘一跺腳!身輕如燕掠起,踩著其他挑夫馱著的客人或板船,往北岸而回。

    姑娘片晌間就掠至岸畔,豔若桃花面容,卻冷若寒霜,就似掐死四只螞蟻般不屑,朝關卡處,從容不迫而去。

    這還得了!殺了人就是天大的事。

    幾名眼尖手腳快的挑夫,飛奔似地趕上這位殺人的姑娘,欲要興師問罪,卻被其揍得屁滾尿流倒了一地。

    這名姑娘走至關卡內,遞一個腰牌給衛兵一瞧,無人敢阻擋,就落落大方進了官邸。

    挑夫們陸續上岸,抬著四具尸體,聚集了約兩百多人在關卡外起哄,與數十名緊張的官兵形成對峙,要求進去的姑娘出來償命,這是人蟲灘從沒發生過的事。

    所謂的關卡只不過是木柵沿丘陵山坡地簡陋圍繞,五座木造房子供駐守的官兵休息之用。

    其中一間是供河官住宿的官邸;是位無妻無子的老河官林耀鍾。

    正逢今日退休、交接完畢後,宴請六位江湖好友聚餐。

    殺人的姑娘闖了進來,倒也不失禮儀,卻抱英雄拳,鶯聲燕語道:

    “請問那位是駐守河官?本姑娘林琪珊有禮,有事密議,出來一見!”

    老河官林耀鍾一臉清矍,白胡羊須,雙眼炯炯有神,尚未搬離官邱,以主人身份自居,霍起抱拳為禮道:

    “想不到姑娘與老夫同宗!不知何方人氏?座上的皆是至親好友,在這間破爛官邸內,沒有什麼瞞人的秘密。”

    林旗珊神色一怔,欲言又止,從包袱內遞出了一塊黑黝黝令牌及一封密函,交給了老河官林耀鍾。

    他雙眼一閃異采,瞅了姑娘一眼。

    “老前輩!晚輩是南陽人氏,真正身份在密函內詳載,今日特來探查地形地物,數日內將執行任務。”

    “唷!南陽‘林家堡’開枝散葉,可是大姓,也是老夫的出身地,姑娘是否同屬此處?”

    “嗯!”林琪珊輕應一聲,沒有表示。

    此刻,一名衛兵慌張跑進屋子,在老河官林耀鍾耳際說了幾句話,促使其臉色一變,支使他先行離開。

    再拆密函,臉色又是一楞!轉而目如鷹隼沉凝道:

    “姑娘竟是權傾天下相國董卓的密探?又是‘金劍盟’江湖組織?老夫雖然不曉得所謂‘金劍盟’是何大幫大會?但是,不論你為何原因來到這個小地方執行任務,說什麼也不能濫殺無辜!”

    口氣稍有敵意,林琪珊也不甘示弱冷冷道:

    “老前輩!本姑娘的任務就是與這條河有關,握有生殺大權翦除一些莠民敗類,為地方除害!”

    “姑娘年紀尚輕!但也應該知道入境隨俗,天下之大,何處沒有特殊風俗陋規,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然而姑娘一到,居然殺了四人,卻把事情鬧大,沒有了這批‘人蟲’挑夫效命,兩省的物資流通就有問題!物價飛漲,若惹民變,後果應由你負全責!”

    扣上一頂大帽子!確也是實情,真所謂姜是老的辣。

    林琪珊玉面微變,料不到事態會這般嚴重,輕咬櫻唇,不服氣的生硬道:

    “就派府衙官兵馱物資渡河吧!廢除這些‘人蟲’,以免騷擾百姓!”

    老河官嗤之以鼻道:

    “姑娘雖是密探出身!可能平常養留處優慣了,不會在意苦哈哈的下層苦力社會。這些‘人蟲’龍蛇混雜,是可怕的‘忘八族’,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悍不畏死!”

    林琪珊楞了一下,茫然不解問道:

    “什麼是‘忘八族’?倒是首次聽聞。”

    “唉!不是老夫倚老賣老,姑娘家出身密探,總是有些地方不方便,所謂‘忘八’一族;就是忠、信、孝、悌、禮、義、廉、恥,八項皆忘,俗稱‘忘八黑道’,有如遍地蟑螂繁殖,發起狠來,六親不認,對付仇人更是不擇手段,就如蝕骨血蟲,吸髓食血,榨干為止,你說有多可怕!”

    林理珊聞言抿咬嘴唇,臉色鐵青,擰著脾氣道:

    “太危言聳聽了吧?他們膽敢造反不成?這不是你們‘漕幫’的地盤嗎?難道管不住他們?枉費自稱‘天下第一幫’了!”

    本在飲酒吆喝猜拳,興致正濃的四男二女江湖道上朋友,止住了喧鬧,齊齊望了過來。

    林耀鍾一震,臉色驟變冷然道:

    “姑娘是以江湖人身份說話?或者以相國董卓私蓄的官方密探說話?”

    “怎麼講?”

    “老夫念你是同宗年輕!所以勸告你行走江湖應忌禍從口出,不懂黑道內幕,絕不可無的放矢,以免惹來殺身之禍,牽累自己的組織!”

    一名年約三十上下的壯碩漢子,一臉凜然手抱英雄拳,左掌含著右拳,左食指往內勾住為圓作揖,冷嘲熱諷道:

    “在下荊州地界漕幫‘白堂’副堂主黃朝!去年回總堂向總霸子祝壽,曾聽聞‘金劍盟’這檔子事,料不到你們居然好大的本事,短時間內就能攀龍附風,成了朝廷密探新貴?

    又曾聽說過;你們皆是讀書人的後代,誓言旦旦恪遵祖宗遺訓,不入朝為官,現在豈不就成了‘忘八’一族了嘛!”

    話聲一落!雙掌又連拱兩下,送出了一股剛柔並濟暗勁,一前一後無聲無息拂了出去。

    林琪珊豈會聽不出明褒暗貶之意,雙眸含嗔,輕啟檀口,欲損其兩句之時,一股陽剛暗勁襲來;臉色一變,雙掌一翻,這股暗勁如泥牛人海,化于無蹤。

    怎料,江湖曆練不深,為後至的那股陰柔勁道“噗!噗!”兩聲微響,卸去了雙臂脫臼,不能動彈,又不疼痛,雙臂好似不是長在她的身上,嚇得心驚肉顫,花容玉慘,“漕幫”確實不可小覷。

    一名婦人風姿綽約緩步走了出來道:

    “奴家相公是手下留情!料不到姑娘武功如此不濟,江湖經驗又差,但是對苦力朋友卻心狠手辣,一連殺了四個;不如交給他們‘人蟲’處理,在江湖道義上沒有人說咱們‘漕幫’不對!”

    另一名婦女順勢揶榆道:

    “大姐說得有理!既然姑娘有密探身份,可以先將那四條淫蟲報官,繩之以法,官方不能不予理睬,但姑娘卻動手殺人,好似八按巡撫,可以先斬後奏,唉!真是未做官兒說千般,做了官兒是一般!”

    “是嘍!人家可是靠山很硬的官嘛,拔一根毫毛,都比你的腰還粗,是草菅人命,不知愁滋味的大姑娘,若交給那群‘淫蟲’,不出一個月,會被其摧殘得不**形,再賣給老鴇當窯姐兒,三年後就變成了雞皮老嫗吧?”

    林琪珊內懼面厲,又氣又怕,渾身直哆嗦叫道:

    “你們不可如此!我‘金劍盟’不會饒過‘漕幫’,假如我有個三長二短,朝廷會調動大軍殲滅你們這些莠民!”

    “嘖嘖!丫頭片子還嘴硬?聽說董卓把不聽話的文武百官,在金鑾殿當場下了沸水白煮,姑娘一身的細皮嫩肉,那些苦力朋友們,肯定愛吃得不得了,說不定連骨頭渣都啃個精光,哪里去找人影?”

    嚇得林琪珊潸然淚下,人見猶憐,消失了那股盛氣凌人千金小姐似的傲然驕態!

    碰上了這些軟硬不吃的回鍋油條老江湖,一點辦法都沒有,十分倒黴。

    兩位婦人一左一右扶著她欲要走出房門,促使她驚懼不已,為求保命,躍身彈腿而出,卻被她們眼明手快,點著了穴道,癱瘓地面,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漕幫這一批人,故意整治嚇唬她,將其抬出了官邸,面對粗魯咒罵不休的數百忿怒“人蟲”群眾,更嚇得小姑娘昏厥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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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8: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十三章險象環生


      林家三個兒子及收養的兩名女兒跟隨張心寶與小黑率領的那幫頑童打了一架,揍得他們鼻青面腫,直呼過癮,心里頭卻也害怕大人們到住處興師問罪。

    他們自是不曉得小黑親爹大黑已經掛了;連忙汲水洗個乾淨,溜進了臥房假裝乖巧睡午覺。

    張心寶練就“彌旋真氣”以來,體力及精神時常保持最巔峰狀態,活潑好動,又獨自穿進河畔那片蘆葦中,高興又好奇沿河畔順流而下,好似摸索著另一個從未到過的世界。

    半個時辰。

    當他雙手翻掀兩邊蘆葦草,探出了小蘿蔔頭時,瞧見了一片畝大的泥濘水澤窪地,處處枯枝腐草掩蓋水面,空氣中彌漫一股淡淡的腥臭。

    赫然發現一個大酒壇,仁立中央。

    怔怔極目,這是什麼情景?

    更驚人的是,酒壇口居然伸出了一顆大腦袋?

    大腦袋的脖頸竟然比壇口粗?

    這顆腦袋一頭白發,一臉的蓬然雜草就如刺猬腮胡遮蓋,瞧不見五官,更看不出年齡,卻突地左擺右晃活動筋骨。

    是個活人!然而,龐然的身體如何塞進這個小酒壇子里面?當他悄悄地伸出右腳欲踩入泥濘之際!

    突然的從中央那個人頭酒壇前方三尺水面處,冒出了無數朵朵泡沫,“波……波……”

    滾動。

    不瞬間“嗽!”的嘩啦水聲一響,竄出了一條頭如甕般的大蟒蛇,露出水面八尺,身軀就如樹干粗!

    乖得隆咚!嚇得張心寶伸回了腳,趕緊縮進了身子躲進蘆葦草叢內,瞧得瞠目結舌,真是傻了眼!

    這又是怎麼回事?

    驚見,大蟒蛇的棕黑眼睛盯著這只人頭酒壇,碌碌凜然,驟張開血盆大口,蛇嘴上下唇就有五尺寬大,獠牙寒森似劍銳利,蛇信血紅分又“嘶嘶!”伸吐,就如六尺粗長的軟鞭,一口氣真可以吞下一個十歲孩童。

    酒壇口的大腦袋,見狀急忙變小的縮了進去!從碗口大的孔洞中傳出了回音道:“你娘我鬼!又是這一招?簡直玩膩了。”

    “咔!”聲響起。

    大蟒蛇頭往下一竄,劍利般獠牙咬上了這口酒壇,昂首欲一口吞下之態勢!

    嚇得十丈遠的張心寶驚呼出聲,瓷造的酒壇不被咬掉才怪,那麼壇里的人豈有命在?

    就是這樣奇怪!

    當獠牙咬上了酒壇時發出了“鐺!鐺!”兩聲,就如咬在堅硬的鐵皮。

    霎那間,瞧見酒壇爆出金光熠熠,約有五尺范圍明罩保護,再度緩緩擴散。

    大蟒蛇眼見獵物當前,不能將其吞噬而心有未甘,蛇頭含著酒壇猛地擺甩,“噗!

    噗!”下顎撞擊泥濘地,欲將酒壇碎裂的姿態,卻眼睛碌碌瞧著十丈處,張心寶發出驚呼的蘆葦草叢地。

    突然間。

    噴——

    大蟒蛇將吞不下的硬酒壇,噴至十丈之遙,落在張心寶面前,蠕動了蛇身,滑至枯枝爛蘆葦小丘上,飛速地竄了過來!

    我的媽呀!大蟒蛇居然有三丈長度,別說小孩子,連大人也可以一口氣吞下。

    酒壇剛好滾碌碌至張心寶身邊。

    嗽——

    酒壇口竄出了滿布草蓬似的鶴發大腦袋,嚇得張心寶再度驚叫一聲,直叫白頭鬼找碴來了!

    霍然蹦起!哪管他三七二十一,閉著雙眼,雙手就掐著這顆大腦袋脖頸,急欲保命當中,勁出“彌旋真氣”,將其擺甩搖晃,就似鼓浪“咚!咚!”敲擊在酒壇兩側,聲音脆響。

    這蓬大腦袋凝沉聲音急說道:

    “哎喲!小娃兒別再敲了,你娘我鬼的滿眼看花,看得眼花,趕快停手,危險在後頭,大蟒蛇會吞了你,快拿我的壇身堵塞它的血盆大口!”

    語音甫落。

    大蟒蛇就在前面現身!一挺蛇身,就有一丈高度,瞧著他們這副模樣,楞了一下,趁此機會,驟開血盆大口,貪婪地欲吞之際!

    張心寶十分驚駭,間不容發,舉起酒壇往它的嘴里一拋,嚇得哇哇大叫,用力過猛,跌進了泥濘窪地,居然水深及頸。

    糟糕了!這是大蟒蛇的地盤。

    大蟒蛇含著酒壇一甩!拋至十丈之外,可見十分凶猛,勁道不小。

    慘了!大塔蛇雙眼碌碌瞪著張心寶,好似說道:任你再溜丟滑頭,也沒有我的快,美味當前,血盆大口湧出了涎沫,陣陣腥臭,欲吞噬揭取。

    就在刻不容緩之際!

    酒壇口竄出了那顆鶴白蓬發大腦袋,朝地面吹出一口真氣,整個酒壇蹦跳了起來,“咚!咚!”幾個起落,砸向那顆甕大的蛇頭。

    噗——

    蛇頭一偏!倏地飆疾入了張心寶右側水澤地,連帶三丈蛇身翻滾,鑽進了水里而隱。

    好險!張心寶舒了一口氣,心里是這麼想。

    這顆蓬然大腦袋,雙服精光閃熾道:

    “小娃兒別高興太早!這條大蟒蛇十分刁鑽險詐,專吃河中白豚為生,若不是老夫被奸人所害,身受毒傷,殘余一成功力,要不然早就脫困宰了它,還要陪其玩了一年嗎?小心水面冒出的泡沫,就是這條畜牲出現的前兆!”

    張心寶快游到了酒壇身邊,掏出了懷中白鹿刀,轉動暗器首環開關,戰戰兢兢道:

    “你是人是鬼?怎麼可能躲在碗口大的酒壇子里?”

    鶴白蓬然大腦袋嘿嘿一笑,不答反問道:

    “小娃兒!你居然懂得‘彌旋真氣’?那個愛哭吵鬧的小頑童邱琮傑是你的什麼人……”

    張心寶一呆!干爹怎麼變成了愛哭小頑童?這個白發鬼到底有多大年紀?

    思緒未落。

    左前方水面冒出了汽泡!

    趕緊雙手抱著酒壇過頭,往右側一移,只好故技重施,就等大蟒蛇出現,再塞其血盆大口。

    嘩啦一響!

    沖出一股水柱!竟然是蛇尾冒出水面橫掃,噴得張心寶睜不開雙眼,四周五尺水面漣漪湯動,范圍逐漸縮小,轉眼間,張心寶水面下的身體,被粗壯的蛇身卷住了。

    霍——

    浙瀝嘩啦!

    整個人被扛上了水面五尺!

    蛇頭雙眼猙獰凝視,裂開的血盆大口,瞬間往張心寶高舉的酒壇一含而去,卻不拋擲開來,蛇身倏地蠕動一緊一縮,纏繞起來,欲要先行勒死他,再吞尸體,十分陰毒。

    張心寶被蛇身勒得慘叫起來,渾身運動“彌旋真氣”抵不過蛇身一勒千斤之力!

    蛇身漸漸收縮,張心寶全身肌肉骨頭痛苦難當,有粉身碎骨之虞!

    正當欲昏厥之際!

    從大蟒蛇口中那個酒壇子,竄出了一股真氣,貫進了張心寶腦門,促使其渾身一震,居然感應了本身真氣融合一起,同樣就是——“彌旋真氣”

    此股“彌旋真氣”威力無儔!有若金光明罩護住了張心寶,抵禦蛇身纏繞千斤力道,身體已然不痛了。

    張心寶乘機倒執手中白鹿刀暗器,銀毫毒針朝蛇頭射出!

    嗤——

    造化弄人!准頭一失,居然射中酒壇子。

    那股有若醍醐灌頂之“彌旋真氣”,倏間消逝無蹤!

    蛇身纏繞的千斤力道迫人,劇痛得錐骨裂心!

    猛地高舉匕首,刺進了纏繞的蛇身,使勁向前推劃,裂出二尺長的傷口,噴了一頭臉黏膩膩蛇血,腥臭難聞。

    嘶——

    大蟒蛇疼痛難當,口中酒壇子落在一旁,蛇身勒纏得更緊!

    張心寶初次體會死亡陰影,一臉露出了驚駭神色,這股無儔壓力,好似抽干了渾身空氣及血液,發不出聲音來,求救無門。

    酒壇碗口傳出了微弱幽幽歎息道:

    “小娃兒!老夫身體毒上加毒,一熱一寒渾身煎熬,已無能為力救你了,怨不得老夫……”

    壇口語音迭旋未落,奇跡卻出現了!

    啾——

    一聲大雕長啼:轉眼間俯沖而下,方圓一文勁風狂飄,聲勢嚇人。

    大蟒蛇有如遇見天敵!又逢受傷,就舍了欲到口的獵物張心寶,三丈蟒身翻滾挪騰,竄進了水里瞬間而隱。

    張心寶摔落枯枝腐草上,保住了小命,雖然痛得渾身骨頭欲裂,一時間爬不起來,神智卻十分清醒。

    驚見,大雕降落前方五尺枯枝腐草上!

    竟然足足有六尺五寸高,雙翼展開就有一丈二尺,儼挺雕身特別雄壯威武,有萬禽之王,君臨天下,睥睨萬物之氣慨!

    大雕身體純黑發亮,羽毛雜有白色,特殊之處在于耳羽雪白若蔥,十分耀眼。

    雕眼精光閃閃瞵視,寒森懾人,神態傲然“啾!”的一聲,有挑釁嘲諷大蟒蛇只會欺負弱小動物!

    它奶奶先人板板地!龐然大雕,就像正氣參天的大俠客那麼威風?若能讓我跨騎一次,就是摔死也願意,又驚又奇的張心寶心里這麼想。

    啾——啾——

    大雕再度挑戰!聲音銳厲刺耳,叫得張心寶攢眉蹙額,趕緊捂著耳朵,減輕如錐貫腦之痛。

    就當捂耳之際!張心寶瞧見了大雕身後三尺處,水面冒著血紅氣泡,必然是大蟒蛇的藏匿點。

    矍然一驚:

    不由得脫口大叫道:

    “小心!它就躲在那里!”

    大雕雙眼一眨,熠熠閃熾!也真神氣活現通靈般,有如告誡小孩子:高手對敵,不得插嘴,豈有不知的道理。

    水面嘩啦一響!

    大蟒蛇竄身出來,挺高蟒身一丈五尺,比大雕還高,驟張五尺血盆大口,如矛飆出,偷襲大雕脖後頸處,雷霆一擊!

    大雕好似嚴陣以待!驟展雙翼,有一丈二尺長度,龐然有如烏云蓋日,又若黑黝黝鐵盾防護,這麼旋身撲翼一震!

    碰——

    力大無比!左冀轟得大蟒蛇如甕腦袋,帶著樹粗般的蛇身,彈飛凌空竄起,足足有三丈多長。

    噗——噗——

    大雕展翼凌空追去,驟展雙爪粗碩似鐵錨堅硬,攫捉住蟒身,尖銳無比如鉤般的雕嘴一啄,咬斷了蛇頭,振冀掠身下來,當場啄食了起來,太快朵頤一番。

    雕蛇雖然只有短暫搏斗,卻看得張心寶大呼過癮,真有看頭。

    張心寶霍然起身,蹲在酒壇子旁邊,朝著碗大口處,關心的叫道:

    “喂!白發鬼,你死翹翹了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拿暗器射你,怨不得小寶嘍!”

    料不到的事情發生!

    酒壇子外圍金光閃閃,突然間“裂!裂!”爆出了裂痕,“磅!”的一響!

    酒壇子四分五裂落地。

    一名赤身裸體似嬰兒般大小的身材,瞬間“喀!喀!”骨骼爆響,如嬰兒的軀體,竟然渾身四肢,一寸一寸增高,身體一層又一層的粗壯,似變魔術般的長高,直至八尺五寸而止。

    張心寶駭得驚慌失措!癱躍枯枝浮丘上。

    卻見他一頭鶴發蓬亂,大腦袋依舊,寬胸大肚,肚臍下生殖器老皺黑漆漆,毛忽忽兩顆雞蛋大的卵葩晃蕩,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大人!

    他撩撥雜草般的臉龐,展出了五官,顯出笑容,哈哈笑個不停,再連三個筋斗,如頑童般雀躍歡欣。

    “小娃兒!你叫小寶?竟然擁有‘天殘門’至陰至寒的‘三步噬魂’?居然以毒攻毒解開了‘毒王’侯威丞至剛至烈的‘焚髓散’,促使老夫重出江湖,莫非是天意!”

    “你究竟是誰?多大年紀?怎恁地認識邱琮傑?為何能夠躲進酒壇子里頭?”張心寶嚅囁道。

    這一連疊問,使他摳一摳腮胡詫異脫口道:

    “咦!這話倒使我想起來;你那‘彌旋真氣’可是學自小搗蛋邱琮傑?那不就是我的徒孫?又剛才輸功救體之際,卻被你盜走了二十年功力,是怎麼回事?為何你與行事詭譎毒辣的西域‘天殘門’有所關連?太令人費解了!”

    “師公?是您搞錯了,我是‘羽靈真人’邱琮傑的干兒子,並非是干爹的徒弟,聽干爹說師父失蹤了三十年了,您怎會是個赤身裸體,忽然變大的白發鬼?”

    蓬頭鶴發的老頭高興得哇哇怪叫道:

    “小寶!我們不是更親近了?快叫祖爺爺。我的‘疊骨功’天下第一,若非有這種絕技,改變身體,是無法抵擋‘焚髓散’之烈毒,早就骨髓蒸干,有如一條爛泥鰍了,這卻也困我十年之久,這般汙鳥氣要報!”

    他瞧著大雕正在啄食大蟒蛇,雙眼發亮,笑吟吟又道:

    “哇噻!這只大雕好玩,若不捉來蓄養,老夫‘顛道人’邱開豈不白活?”

    張心寶乖巧的跪地磕頭叫聲祖爺爺,為“顛道人”邱開笑呵呵地抱起來,伸手按著他身體骨架,嚇了一大跳道:

    “他奶奶個熊!這是什麼骨架?‘彌旋真氣’怎會一半燥熱一半陰寒?難道是‘天心宗’曆代祖師爺口中相傳‘天心聖界’武道至極,必備的‘兩極歸元’基本內息?……這怎麼可能?”

    “祖爺爺在說什麼?怎恁地小寶有聽沒有懂?”張心寶一頭霧水問道。

    “顛道人”邱開雙眼露出異彩,放下了張心寶,搖頭晃腦直叫這是不可能,陷入了沉思,扳著手指頭算數曆代祖師爺的名號、武功,如數家珍喃喃自語又道:

    “他奶奶個熊!揀得蘿蔔眼也花,除了祖師爺‘神鑒奇俠’外,就沒有人了。賣花人說花香,賣藥人說藥方,我真是撿個無上寶?”

    又道:

    “小寶!你專長什麼武器?”

    “祖爺爺!小寶喜歡劍。”

    “顛道人”邱開隨意從蘆葦丘上撿起一根濕蘆葦草,周身含蘊勁氣,不片晌便進入潛修默運的境界。

    勁貫手中濕蘆葦草,乍然烘干,嫋嫋輕煙卻凝聚不散,成了一顆一顆小水珠沾在上頭。

    “小寶!這是‘彌旋真氣’的巧勁,用勁太猛則會弄斷蘆葦草,用勁太輕化不去濕氣;就如蘆葦草呼吸之間,呼出了水氣,吸氣成形水珠,本門‘彌旋真氣’是任何一種武器皆可施此巧勁,視內力深淺操作,掌握大氣玩弄于股掌之間,無堅不摧,無敵不克!”

    話畢。劃出手中蘆葦草,無數水珠犀利靈妙旋迭而出,“噗!噗!”勁疾射進了水中,冒出泡沫而隱。

    張心寶眉開眼笑,直說這個好玩,也要學來威風一下。

    “顛道人”邱開將口訣告訴了他又道:

    “小寶!是你的‘三步噬魂’助祖爺爺脫困,就教會你‘疊骨功’心法口訣,配合‘彌旋真氣’勤練不懈,就可隨意而形,隨形而變,連天皇老子的容貌身材都可以擠出來!”

    利用大雕啄食大蟒蛇這段時間,傳授“疊骨功”給張心寶,練得如何就視其本身的造化。

    啾——

    大雕飽食後神采奕奕,就待振冀而飛,“顛道人”邱開身如閃電凌空掠去,攫著大雕鐵爪不放,輕若綿絮沾黏著,使其擺甩不掉,騰空而去。

    在空中密意傳音道:

    “小寶!待祖爺爺馴服這種畜牲,再找你共乘,一享翱翔天際,乘風萬里的逍遙無窮樂趣!”

    張心寶雀躍歡欣,朝空中掠去殘余一點黑影的大雕,揮著小手,真希望“顛道人”邱開祖爺爺的諾言早一點到來。

    極目四周,十分滿意這個暫時練武的環境,穿進草叢內,放足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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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2:5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一章湍流血戰


      林琪珊在驚嚇之余,招認了“金劍盟”花種的身份,為“漕幫”白堂副堂主黃朝夫婦及幫眾們挾持而去。

    也暴露了“金劍盟”密探組雖然熟悉藩政,卻江湖曆練不足之缺點。

    為了安撫“人蟲”四名挑夫命案,各賠五十兩黃金了事,並且約束這批挑夫不得再期凌婦女,否則以江湖道義視做淫賊而三刀六眼處置。

    因為“忘八”一族也是寄生在“漕幫”之下。

    張讓混在這群人當中,瞧得一清二楚,早從張心寶口中得知“漕幫”的勢力遍及五沏四海,果然實力確不可小覷。

    日薄西下,挑夫收工了。

    張心寶入境隨俗穿起了丁字褲;曬得一身古銅色,長得十分健壯,至“人蟲灘”接親阿爹張讓收工,見其渾身泡得紅腫,不覺得眼紅埂咽,于心不忍。

    與“河棍”林家一伙大小用過晚餐,硬拉著親阿爹張讓離開簡陋木棚,興沖沖穿過那片蘆葦草叢,來到奇遇的草澤天地。

    皎月高掛。

    張心寶比手劃腳高興的點四周環境,將奇遇告訴親阿爹張讓一遍,再把“彌旋真氣”的巧勁及“疊骨功”口訣告知。

    聽得張讓目瞪口呆,思緒一轉道:

    “小寶!我們這次的目的是刺殺董卓身邊大紅人李儒的女兒,達成‘荊州太守’劉襲所委任大事。這處地點位于‘人蟲灘,下游,等親阿爹動手!”

    “親阿爹什麼時候動手?”

    “今日朝廷密探‘花種’先到此探路,過幾天很可能陪嫁的人馬會到,你得多注意打聽消息,推著密藏草叢里的板車到此,我們往下游而遁!”

    “咦!會不會連累了林家一口子?”

    唉!!孩子的心地善良,欲走這條刺客之路傍極辛苦,只得撤個謊以免泄密危及父子安全。

    “孩子,絕對不會!這些人皆是‘漕幫,的幫會下人,應該講義氣的,只要不承認我們就沒事;但是你千萬不可告訴玩伴嘍!”

    張心寶一聽是“漕幫”當然有信心,“呵佶!!”抿嘴一笑道:

    “這是當然嘛!我把‘神龍旗’拿出來搖晃一下,可不就是老大嘍!他們都要聽命行事,真是威風八面!”

    張讓聞言拉下臉來教訓道:

    “小寶不可頑皮!他們雖然聽命行事,無形中卻也告知了自己身份,千萬不能為了一時貪玩逞能,誤了大事!”

    張心寶乍伸舌頭一拍自己腦袋,笑吟吟道:

    “還是親阿爹聰明!小寶知道了。”

    “來!把‘顛道人’邱開祖爺爺教的真氣呼吸巧勁,用于劍法上練習一遍。”

    張讓撿了兩根枯枝,交予張心寶一根短的,各自擇地練了起來。

    張心寶助到蘆葦草叢里練習;當他催勁烘干了枯枝,欲用“吸”字訣沾黏水珠時,卻吸來了無數的蘆葦花,旋轉有序,順方向飄飛,沾黏上了枯枝。

    哇塞!這個好玩。

    想起了“偃月殺法”之起動式:“風鳴奪魄”。

    枯枝左陰右陽雙掌執著,往左而右劃圓,催勁內息,“吸”字訣攝納蘆葦花,引爆出一股無名吸引力,牽動纖細飄花旋迭翻騰,前方形成一幕幕網狀飄絮奇景。

    再施展“追風萬里”之大挪移輕功步法,左迭右挪,枯枝走龍蛇飛舞,所到之處網落花絮,形成圓型旋轉,蔚為奇觀。

    連張心寶都大感驚訝!內息綿綿不絕,競然可以氣隨意轉,吐納之間,噴得滿天飛花,真是瞧得自己跟花。

    莫非是祖爺爺“額道人”邱開所說的;機緣巧遇之下,盜了他二十年功力在作祟不成?

    運動腳勁:渾身輕飄飄的感覺,居然忽遽摔落挪騰蘆葦草之間;踩著草根用力之時,本不可能的纖細柔軟變成了堅韌藤蔓般,跳躍而起。

    “畦!哇!”連叫過癮;又亢奮又刺激,有乘風而去的無窮快感!

    卻無法駕禦這股新生內息;呼吸之間,新舊勁道轉團的那一刹那,整個人一頭栽進了泥濘中,滾得一地葫蘆,摔得七葷八素直叫苦!

    雙手一抹臉上的泥巴,冗自哈哈大笑,真是因禍得福,撿個大便宜。

    張讓得了運勁口訣,也能凝氣成珠,發揮擾人耳目的效果,卻無法達至凝珠如鋼,摘葉傷人之境界。

    張心寶這麼一叫一笑引得張讓連忙過來探視,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得渾身稀泥巴爛,與孩子互相嬉戲塗抹泥巴玩耍,歡笑聲不斷,享受天倫之樂。

    張心寶趁親阿爹開心,以誠求的語氣道:

    “親阿爹!這場刺殺行動,小寶也要參加!”

    張讓沉下了臉孔道:

    “小寶!這非一對一的決斗,對方可能有干軍萬馬護駕,豈非兒戲?親阿爹都自顧不暇,哪有能力照顧你!”

    張心寶面露焦急道:

    “孩兒不怕!您不是說父子倆生死與共嘛!”

    “孩子!此一時被一時也,親阿爹以前的記憶喪失,跟半死人沒有兩樣;況且這一仗並沒有把握,如果親阿爹因此喪命,留下你這條血脈還可替我報仇!”

    張心寶聞言抱著張讓哭泣起來,抽抽噎噎道:

    “不行……如果親阿爹死了……人家也不想活了……要死不如一起死……”

    張讓雙眼一抹悲傷,心頭一酸,禁不住熱淚筋鉸而下道:

    “小寶!親阿爹不知道以前造的是什麼孽?竟然拖累你如此辛苦,披星戴月,時常餐風露宿,你年紀還小,要勇敢地活下去!”

    張心寶語氣堅定,倔強道;

    “人家不管!你死了,孩兒也不想活,就是你綁著我,待孩兒松了綁,也會沖出去找他們拼命!”

    張讓摟緊著他悲傷道:

    “傻孩子……傻小寶!豈不是白白送死……”

    張心寶抹著眼淚道:

    “親阿爹!您很聰明,不如想個辦法,我們父子連心,其利斷金,說不定能雙手劈開生死路,突擊成功!”

    張讓抱著張心寶仰望銀河繁星閃爍,沉默了下來,知道孩子抱著必死的決心,自己豈能不絞盡腦汁想個辦法。自己發毒誓走“修羅鬼道”刺客之路,或許這是父子倆的宿命吧?

    這時候,從張心寶腦波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殘暴陰毒忿力,張讓心頭一震,激發其“鴛螟兩全”陰狠心思;罷那間,卻被一道正氣磅礴無與倫比的浩然靈念波截斷。

    張讓受不了這一極陰一剛陽腦念力沖擊!痛苦的慘叫一聲,心力交瘁,昏原泥地。

    這是張心寶潛服的先天“魔外聖內”兩股靈念力交纏;魔念力欲唆使張讓使開陰謀詭計殘殺破壞,卻為聖念力發出正念阻止。

    魔念力即為宿世的“恨天玉女”巫依嬸魔魄;聖念力即為張心寶宿世“神鑒奇俠”聖魂。

    嚇得張心寶被自己腦海中突顯的景象震驚莫名,回神一份真糟糕,偏偏這個時候親阿爹失心症發作,又昏倒了!

    雨勢膘朧,河水暴漲。

    干騎人馬蹄聲雷動,在南岸列隊,于細雨中搭起了大帳棚,供“荊州太守”劉襄躲雨。

    劉襄主座,一旁世襲嫡子十二歲的劉英女扮男裝及五名親近偏將與一名師爺分坐兩側。

    極目怔怔的劉襄望著河里,那些熙來攘往馱負行旅及涉水渡河載客的挑夫,好似目尋什麼重要人物。

    豈料到,“人蟲”挑夫在下雨天頭戴面巾綁著下顎,個個幾乎赤身裸體,且都曬得古銅色烏亮,皆長得一個模樣。

    劉襄焦急問道:

    “人呢?師爺!人在哪里?會不會混在渡河人群中?你會不會算計錯誤?李儒的陪嫁人馬就快到了北岸,過了‘人蟲灘’就是咱們藩界的責任!”

    師爺顏得祥跨前一步作揖道:

    “主公稍安勿躁!‘子鬼啼’父子刺客經我方密探追蹤到此,知道混進了挑夫行列,肯定會在河中下手,屬于先謀而後動,智慧型殺手!”

    “嗯!話雖如此,卻不見‘小鬼’?體不是說‘子鬼啼’是父子檔,會不會拿了錢跑掉了?”

    “主公!他們能博殺‘銅錘破山’宋貢老英雄,已然名震荊州地界,豈會為了區區五千兩潛逃,以後刺客生涯也就別混了!”

    “荊州太守”劉襄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消作安態,面露笑容道∶“師爺說得有理!今日若能一舉成功,他們的刺客行情,可就水船高了。各地藩主也皆拭目以待,‘子鬼啼’有應接不暇的生意可做!

    師爺顏得祥作輯道:

    “主公!前些日子告老還鄉的‘禦史大夫’丁輝,屬下前往接風洗塵時,曾告訴屬下當朝相國董卓暴虐無道,命李儒殺死何太後,用鶴酒殺讓帝位的‘弘農王’劉辯,從此夜宿先帝龍床,遍淫妖妃宮女,極平不把幼帝放在眼里!”

    “不但如此,更對文武百官十分囂張跋息,為了排除異己,動軌車裂坑殺,無所不用其極,放縱所屬部隊,搶劫富商百姓,**婦女,洛陽城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荊州太守”劉襄嚇得臉色大變道:

    “難道沒有人起來反抗?”

    “有的!咱們‘荊州刺史’丁原起兵抗暴,卻被他義子呂布陣前倒伐殺了丁原,袁術恐懼棄職投奔南陽,‘撓騎校尉”曹操也逃亡,改名換姓潛逃回鄉(沛國僬縣安省毫州市人)。”

    “經過‘中牟’(河南省中牟縣)為亭長逮捕,送去府城,‘縣令’陳宮慧眼識英雄,棄官相偕潛逃,一時傳為佳話。”

    “曹操逃到‘陳留郡’(河南省開封市東南陳留鎮)後,隨即出賣家產招募義勇集結五千人馬,欲抗殘暴不仁的董卓相國。依屬下之見,不出數年,天下群雄風云湧起,逐鹿中原矣!”

    “荊州太守”劉襄聽得心驚膽顫,臉色陰晴不定道:

    “荊州共有八郡分布,長江以南是長沙郡、武陵郡、零陵郡、桂陽郡,以北是南陽郡、江夏郡、章陵郡、南郡。我們應如何自保?”

    “稟主公!當然應該保持實力,統一八郡後待價而沽。”

    世局討論剛畢,北岸數百騎朝廷官兵冒著綿綿細雨已至,後頭一頂紅鑾大轎八人抬舉十分耀眼,轎里就是欲嫁“荊州太守”劉襄嫡子的李儒之女。

    南岸這邊兩城棚內一干人等,開始緊張起來,欲瞧瞧刺客“子鬼啼”使用什麼手段暗殺。

    八人抬紅鴛大轎四周有四名戴穿蓑笠遮雨的儒服人物策馬護著,在這隊兵馬人群中十分突顯。

    一名尉級偏將招來護河官詢問片刻,策馬而至一位儒服老者身邊,狀似恭謹,不知道報告些什麼事情。

    片晌後,征召“人蟲灘”數百名挑夫集合,准備篷板船,欲先行載新娘子及四名儒服人士渡河,其他官兵及馬匹裝備等,隨後而行。

    因謹慎故,四名挑夫挑起乘坐竹篷板船的新娘子時,手中各持一根木棍在湍流中支持穩度。

    張讓因平常賣力,所以被指派挑大梁,手持藤棍暗藏武器,混人四名挑夫中。

    朦脫細雨轉疾,雨珠灑落水面發起陣陣檬霧。

    新娘子乘坐的竹篷板船居中,另外四名戴笠披蓑的儒服人士,有如護衛般的散開四面平行保護,後面約有百具板船載著重銷官兵隨行,距離相隔一丈。

    前行五具板船已至河中,因水流湍急,淹至挑夫脖頸,以致行動緩慢,寸步維艱。

    時雨蒙蒙之間。

    上游水面飄流至一具五尺薄板棺材。

    這簡直是給新娘子大觸黴頭,非常不吉利。

    南岸的“荊州太守”劉襄見狀霍然而起,神情亢奮遙指道!

    “出現了!‘子鬼啼’刺客出現了!料不到居然會躲在棺材里順水飄至,真夠絕,就是送終嘛,也實在太大膽了!”

    “主公!新娘子主座那具板船四面皆有儒生護衛,可能是董卓的爪牙‘金劍盟’高手,每個人器宇軒昂,實力姬美總教練‘銅錘破山’宋貢老英雄,不可小軌!”

    “師爺所言甚是:然而刺客專長利用地形地物襲擊,應該會得手吧?”

    “主公!話雖如此,但是以‘子鬼啼’父子檔的實力要對付這四個人,實在不容易,況且後方還有重銷戰士,豈不更加困難重重!”

    “唉!這得聽天由命了,真希望他們能順利成功。”

    “唉!除非有奇跡出現。”

    那具棺材隨著湍流片晌間,即到了右側兩名護衛板船一丈處,旋流打轉。

    這兩名儒生在板船上霍然立起,從蓑衣里抽出了配劍出鞘,機靈的戒備,好似有狀況隨時出手的態勢!

    棺材飄近三尺水面,並無異樣,可能是裝有尸體的流水尸吧!

    一名護衛年紀較輕,已然按捺不住了,待棺材接近二尺水面處,一個縱身而出,輕功不弱,竟然站立棺材上,隨波逐流。

    他舉劍就刺,貫穿而人!連續幾劍,刺得棺面不留間隔縫隙。

    棺材依舊隨波飄流,並無異樣,後方的護衛人群,皆舒了一口松氣,原來是具空棺虛驚了一場。

    突生異變!

    從棺材遮陽板後側水里面,快地竄出了張心寶手執五尺利刃藤棍,猛往後扔,就以標魚的姿式,飆射而出。

    吸———

    淒然哀嚎飆!貫穿前胸,刃棍先行落水,護衛帶著一篷血雨,躍進河里,冒出了一股血紅泡沫。

    引起了水面上的所有護衛一陣吮喝嘩然,料不到光天化日之下,刺客竟然如此大膽妄為!

    就在這個時刻!

    抬板船上肩的張讓,見棺材飄流出現的時候,就持藤棍在水里抽出了三尺利刃,旋轉為刃棍,趁此天下大亂,肩膀離開板船一傾,就朝頂板船中央,雙臂盡力突刺而去。

    “哎喲!”一聲鶯嚀吃驚慘叫。

    抽回了刃棍,帶出一股血雨,並且飆出大量鮮血噴出了竹制板船,肯定斃命!

    另外三名挑夫見狀心驚肉顫,一副打死人都不相信的眼神瞪著同伴張讓,不得不棄板船潛入河流中,保命要緊!

    竹篷板船落水,連帶李儒女兒的尸體緩緩浸入河中。

    又是突發狀況!

    左側的兩名護衛眩喝一聲,雙雙施展輕功掠至竹篷板船頭,一人揮劍劃開竹篷兩半,搶救鮮血游離的新娘子;另一人劍出。稟厲揮向露出頭臉行刺的張讓。

    張讓往後逃,欲順勢搶救湍流中的張心寶,見劍芒當頭揮至,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得不舉藤刃一架!

    霍———

    手中藤刃被揮為兩段,並且傷及右胸,裂出一道三寸長口子,鮮血噴了出來,可見來人武功十分高強;趁此機會,將右手一段刃根,朝揮劍者當胸標擲而出:

    啊———

    一聲淒嚎!灑出一篷鮮血翻進河中,頓時了帳。

    驚見,右側一名護衛掠至棺材夯,舉劍撩刺水里頭的張心寶,促使其左躲右閃,險象環生。

    張讓大吃一驚!強忍右胸傷口痛疼,再將左手的半截藤棍擲向這名護衛;下雨聲遮蓋了棍疾呼呼風號,“噗!的一響,擊中背心,護衛一個跟艙顛步,“噗通!”就落水了。

    三尺短距離間,棺材就到眼前,張讓掀起棺蓋,把水中的張心寶撩提至棺內,推棺順水而流,欲離開這片險地。

    那名抓舉起新娘子的老儒生護衛,見她已經斷氣了,將尸體交由後方趕至的士兵板船上,伸手一按板船,候迭地,騰身凌空而起,是這批護衛里高手中的高手!

    “快開板船繞圓!堵住這兩名刺客!”

    語音一落,掠至隨波而去的棺蓋板上,口咬寶劍,翻袖迫出兩道氣勁,居然掀棺蓋板,有如乘風破浪般飄疾趕上了飄流中的棺材。

    另一名大意落水的儒生護衛,掠上趕到求援的板船,一按竹板掠身而起,凌空中右騰右迭,踩踏挑夫肩頭或板船,呼應趕來緝凶。

    這兩名武功一流高手,一左一右獵獵呼號,挾擊而來,瞧得張讓父子倆心俱膽寒,真是遇上了勁敵。

    卻被剛來一陣滂沱大雨,蒙蒙覆蓋水面,以及右胸浸出了大量血漬而掩蓋,要不然早就被發現了。

    老儒生禦駕棺材板在雨急膘朧湍流中,有如騰云駕霧而至。

    大喝一聲!舉劍揮灑出一道弧圓劍虹,氣勢無傳。

    竟能切斷雨水,幻出萬朵浮萍般光華,含天蓋地飄忽不定,精妙如斯,玄奧不可解。

    青萍劍法第一式!——“飄流浮流”。

    浮萍朵朵光華,瞬間籠罩了“子鬼啼”父子倆!

    南岸那邊人馬驚愕出聲!

    北岸這邊人馬歡呼起來!

    不論驚愕或者歡呼,不動不擾張讓,好似怒目金剛,睚毗欲裂,悲憤之下不理會對方變幻萬千之劍勢!

    淅瀝嘩啦——

    手中的“湛盧寶劍”滿蘊真氣,“偃月殺法”破水而出!

    看似同歸于盡的搏殺!

    寶劍匹練出一幕影落平湖澈湘間之華麗!

    有如畏濤噴瀑!敵人萬朵浮萍光影頓然失色,莫不卷入洶洶澎湃,匹練月暈耀目之中,消逝無形。

    “偃月殺法”唯一絕式!

    晶瑩剔透光練,有如縣花一現!

    將來擊老儒生,絞為一蓬血雨,紛灑朦朧河面,連根骨渣都找不到!

    張讓豈肯坐以待斃!取出了藏匿于棺材內的“湛盧寶劍”,棄劍鞘藏入水里,欲給敵人來個意料不到的迎頭痛擊。

    “湛盧寶劍”見其名而知其意;“湛”字澄澈也,所謂吸湛露之浮涼今。

    寶劍一入水中,似龍浴大海之喜說,劍身四周滾滾冒出氣泡,微微顫動,經張讓勁催盈滿“彌旋真氣”爆出三尺晶瑩剔透劍氣,在水里大放光芒,肉眼可見。

    真是叫人看傷了眼!

    連張讓也自己傻了眼!後面追至的另一名護衛,更嚇得慘無人色,胸中真氣翻騰不順,“噗通!”一聲落下水。

    張心寶是傻了眼,卻為飄流而來的那只剛才拋擲殺人落水的五尺刃棍一觸,驚醒了!

    “他奶奶個熊!反正祖爺爺‘顛道人’說的絕不會是粗話,滿好聽的話沒說畢,右手舉起五尺寒森刃棍,儼然一挺,就如標魚般將那名追至呆傻的護衛,當胸貫透辭死,連死前的哀嚎都沒來得及叫喊!

    水面數百名涉水的“人蟲”挑夫,驚見同伴之中,居然隱藏這樣的高手,真是為被人瞧不起的“人蟲灘”挑夫們爭足了面子,皆故意緩慢拖延行動,網開一面。

    張讓趁此機會,推棺材急游而出,消失在煙霧朦朧河面水氣中。

    南岸的“荊州太守”本是震驚錯愕!忽然地雀躍蹦起,雙手鼓掌的通紅叫器道:

    “厲害!真是厲害!有若潛海蚊龍騰飛船的劍勢,卻十分邪門詭誦,神鬼莫測,真是荊州第一刺客,當之無愧!”

    師爺顏德樣趕緊揪著他的衣角道:

    “主公不要!被人瞧見了會說閑話?新娘子被刺殺了,現在該怎麼辦?”

    “荊州太守”劉襄環目一瞪,神采飛揚道:

    “他奶奶個熊!就當老子來游賞百花不就成了,兵馬現在就撤離河畔,干我屁事!”

    話一說完,牽著假貨嫡子劉英兩人共乘一馬,“駕!”聲一出,馳聘而留下一臉錯愕的師爺顏德樣及五位偏將,急忙一喊撤軍,六個人上馬急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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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二章澡堂風波


      少年襄陽地,來往襄陽城。

    城中輕薄子,知妾解秦箏。

    秦箏:古弦樂器,原行于秦中一帶,相傳為秦大將蒙恬改造古箏而成,故名秦箏。然一柱一弦,共十三弦。

    “人蟲灘”經官道不到一天路程,就到“襄陽城”。

    襄陽城十五里處“隆中”,為諸葛亮小時候隨父到此隱居;山勢就如一條靜藏在山林間翹首迎天、盤踞大地之青龍,所以當地人送給這山崗一個雅稱——臥龍崗。

    梯田阡陌縱橫有序,如階梯順延山勢而下,百戶人家皆以茅草蓋屋,簡稱“草廬”,遍植桃花林圍繞整個村落占地數畝,在層巒疊嶂山脈間,有若萬綠叢中一點桃紅,十分豔麗醒目。

    黃昏紅霞滿天,彩云壯麗。

    十三弦琴韻律優美,頓使天地間充滿一股祥和氣氛,百鳥雀躍歡欣。

    一間建于松柏茂盛中離群草屋,煙囪冒出嫋嫋輕煙,並非在炊飯而是一間寬敞澡堂。

    馬岱正在屋外添加松枝燒水,隨著琴韻哼著小調,自得其樂。

    草屋澡堂內,華燕正享受著熱水浴。

    “馬岱!別再加柴火,水以經過熱了。”

    “呃!知道了,如果熱水溫度不夠,可得說一聲,初春傍晚天氣交凍,別染了風寒,鄉下地方不好抓藥。”

    馬岱笑吟吟說著,再加幾根松枝,輕聲喃喃自語又道:

    “嘻嘻……像伺候我老娘一樣,還怕打不動你的芳心?見主公與黃姑娘成雙結伴,真羨煞鴛鴦不羨仙,我也該學學他們,那有多麼樞意!”

    澡堂內傳出了華燕洗得舒暢,說話軟綿綿聲道:

    “自從‘羽靈真人’邱瓊傑及‘八風秀士’李文欽各自帶回了嬰兒,邱柏元’與‘李奕窖’以後,我還真忙;不過看他們孿生兄弟一天天的長大,大家臉上充滿笑容,真是值得!”

    “是啊!這對雙腦胎實在可愛,天下間哪有這麼狠心的父母棄之不顧,確實可惡!”

    “聽說是江湖人仇殺吧?人家的父母骨肉相離,也是有不得已苦衷,別亂批評別人是非!”

    “嘿!不是我在批評,人家嬰兒明明是親兄弟,居然兩個老頭子像撿塊寶似地,讓他們兄弟倆一個姓邱一個姓李?不是莫明其妙是什麼?”

    “唷!可能是對小主公張心寶的一種愧疚轉移吧?等找到了孿生兄弟父母,再認祖歸宗也不遲?”

    “華燕姑娘!你的兄長、我的好兄弟華雄去了何處?我們自從洛陽移居這里,幾個月來,全都無他的音訊?”

    “哥哥華雄潛回洛陽打聽消息!我爹及叔叔‘地鼠將軍’管一攢與一干密探,不知生死如何?實在叫人家十分擔心……”

    馬岱整個心思並沒放在聽她的嘮嘮不休,心里頭只在想:

    “你有你的關門計?我有我的跳牆法!”

    他賊頭賊腦成嘻嘻!環顧四周,鄉村野外,哪來的旁人?主公的琴韻依然行云流水般的動聽悅耳,其他人應該是忙著照顧那兩個嬰兒吧’嘿嘿!偷偷瞧一瞧這朵如花綻放的出水芙蓉;自己短壽三年也心甘情願。

    除非有人從天而降!才會撞見自己的齷齡下流行為?

    安啦!哪來的神仙!

    攝手攝腳!利用地形地物,一會兒有如癩蛤螟俯地蹦跳,一會兒就似狗爬動作,趨至草屋澡堂。

    真他媽做賊心虛,放屁的臉紅!馬岱神色慌張,一抹額頭汗水,罵著自己。

    正待伸出顫抖的雙手,欲拘出本已挖好的芳草間隙那個孔洞時澡堂傳出了華燕懶洋洋柔聲燕語般,會叫人酥了骨頭的音調道:

    “嚶……結果等哥哥回來就知曉了!”

    “馬岱!你在那里?怎麼不說話?”

    馬岱整個臉整成了一團——嚇歪了!

    真問得不是時機,緊張得自己就如啞巴看見爹娘——沒話說。

    華燕警覺性十分高明,羞澀的語調道:

    “馬岱可別亂來!你們干密探的可是成頭賊腦一個樣,沒有什麼好‘心眼’若想占本姑娘的便宜,可會揍得你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哇!你不答話?真的在搞鬼嘛?”

    “浙瀝嘩啦!”華燕發現有異,就從澡盆中起來。

    糟糕了!我的媽呀!這下子會穿幫壞事,就有得罪受!

    突然間,救星來了!

    瞅——

    雕飛慶天!從空中俯沖下來。

    飆疾勁風!狂掃得馬岱趕緊返身順勢溜出一旁。

    當然沒有瞧見雕爪下吊著一個赤裸的鬼非鬼、人不像人的老頭子,被其一縮一端甩了下去。

    簌—

    “噗!”

    竟然真的從天上摔下一個人來?還真准,掉進了草屋澡堂內。

    大雕循笛琴合韻方向“瞅!瞅!”而去。

    這時刻。

    “救命呀、有鬼!”

    華燕取了一件披風遮著赤身裸體,一臉的花容失色尖叫連連,從澡堂狂奔了出來,輕功一流。

    速度十分的快,也真是巧得成書!

    與馬岱撞成了一團,撞得他七暈八素,緊張之下,樓得一個香懷滿抱,翻滾在地面。

    嚇得華燕躲在馬岱懷中,揪著他的大領不放,兀自顫抖!

    這下子,馬岱樂歪了嘴,樓著華燕香噴噴胴體;當然刻下打死都不肯放手,輕拍其雪白滑膩的背部安慰著。

    女人家嘛!憑地武功再高,卻也膽小如鼠。

    馬岱賊眼碌碌猛往姑娘家身上瞪!是她自己投懷送抱的嘍!不看是白癡,那個男人不是如此?

    馬岱挺起胸膛顯得英雄救美,男子漢氣概大叫道:

    “鬼?鬼在那里!我跟‘羽靈真人’邱瓊傑學了幾招捉鬼之術,看本未來大將軍怎活地收拾鬼!”

    嘴巴直嚷嚷!卻抱著姑娘家舍不得站起來。

    這時候,華燕驚魂甫定,回了神後發現自己衣裳不整,又在一個大男人懷里,實在羞窘。

    咦?怎怠地馬岱下體有什麼東西?好似一根木棍?居然頂得人家腰際有點痛!

    順手一路,欲要甩掉!

    “哎呀……要斷了……別再使勁!”

    這聲叫痛!嚇得她豁然醒悟,雙頰排紅,羞窘燒燙,抿咬嘴唇暗道:

    “糟糕!還真不是東西?可惡的死馬岱!”

    啪—

    轉身就是一個大巴家!還真不手下留情,打得很重,又脆又響,五道指印紅咚咚清晰可見。

    華燕氣呼呼扭身就回草廬住處。

    馬岱被這一巴掌打得齒牙裂嘴,直喊痛道:

    “我真是招誰惹誰了?”

    這一嚷嚷!“羽靈真人”邱瓊傑偕“八風秀士”李又欽跑出了草屋,尾隨而出的是黃承彥在後背及前胸抱著兩名嬰兒。

    “羽靈真人”邱瓊傑見了馬岱傻楞的坐在地上,慌忙問道:

    “馬岱!出了什麼事?咦?你的右邊臉頰怎麼了!”

    馬岱哭衷膽道:

    “華燕姑娘在澡堂里撞上了鬼!卻拿我來出氣?您說這還有沒有天理?”

    “羽靈真人”邱瓊傑難禁疑竇繁生,此處地靈人傑,哪來的鬼東西?這個捉鬼工作貧道內行,二話不說,從懷中取出了一包羽毛,加上“彌旋真氣”一催,在手中瞬間凝聚一只三寸小白鶴。

    “疾!”聲一出,指點小白鶴飄射澡堂而去,先行投石問路。

    “八風秀士”李文欽瞅著馬岱道:

    “你必然心懷鬼胎!所謂;坐得端,立得正,那怕和尚道士合板凳?臉上五指掌印就是證據。”

    黃承彥抱著嬰兒也過來淒熱鬧道:

    “是不是真的有鬼?可別驚嚇了嬰兒。”

    這時候華燕著裝完畢,雙頰通紅沖出了草屋道:

    “是一個鶴發篷面白胡、不見五官的大頭鬼!從天而降跌得四腳朝天,好似……”

    滿臉紅暈又起,講不下去了。

    “好似什麼?四肢俱全,那不就是人嘍?怎會是鬼?”馬岱起身拍拍衣服道。

    “人家正在洗澡,一時慌張嚇了一大跳!沒有得真確……這個男人赤身裸體的……”

    哇塞!這還得了?那來的楞頭青登徒子,居然一絲不縷偷香竊玉比我還大膽?竟然從天而降!馬傷心里真不是味道,直犯嘀咕。

    “羽靈真人”邱瓊傑放出了靈鶴,見片晌間沒有飛出來,竟然仍風箏斷了線般,靈氣消失,心頭一震,急忙脫口道:

    “不好了!‘靈鶴脈線’被截斷了,這個白發大頭鬼竟然道行不弱,大家小心戒備!”

    話一說出!嚇了大家一跳;“八風秀土”李文欽知道這只靈鶴的妙用,不由得神色凝然抽出了配劍,華燕氣勢一沉,雙拳聚滿“寒天神拳”真氣,顯得一片嚴霜欲凍氣氛。

    大雕循笛琴合韻處降落,驚得百禽四周飛散而去,唯獨一只小黃鵬鳥兒死自拍翼,直上它的肩頭,有狐假虎威沾沾自喜雀躍之勢。

    大雕朝黃敏儀“瞅!”了一響。

    笛琴合鳴聲候停。

    黃敏儀放下嘴邊橫笛,含情際脈朝諸葛亮瞅了一眼,嫣然道;“諸葛大哥!‘小白’回來了,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諸葛亮推琴離座而起,手掄羽扇道:

    “黃姑娘:我們過去瞧瞧,小白,有什麼話說。”

    黃敏儀授予諸葛亮“趨獸神術”懂得鳥語,雙雙連抉趕了過去。

    大雕“小白”亢奮的把“人蟲灘”搏殺大撈蛇之神勇及遇見一老一少之事詳述了一道;並且為那名老頭纏著不放,帶回了此地,就一腳端他跌到了煙囪嫋嫋的那草屋里面。

    諸葛亮好奇心大熾,一掄羽扇,隨著鳥語問道:

    “小白!這名老人家在高空中翱翔—段時間,居然不被勁風利落及凍斃?可見頗有來曆,不能小瞧了。”

    黃敏儀倒是關心孩童道:

    “小白確是功德一件!救了這名孩童不被蛇噬;為何這名老人家有這種通天本領,而不救小孩呢?”

    大雕小白瞅瞅鳥語道:

    “黃姑娘!這名老頭子先前是藏在一個酒壇子里面,後來才破壇而出。奇怪的是,他居然轉眼間長大**了,實在叫人想不透’”

    兩人皆一呆!天下之事,真是無奇不有一個正常人,怎會有這般快速長大之神其變化?

    諸葛亮微笑道:

    “此人確實頗有來曆!恐怕已在後院惹出麻煩,我們去看看未就明白了。”

    大雕肩上的那只小黃鵬鳥兒,真愛耍嘴皮子插嘴鳥語道:

    “哼!人家看嘛,他是巧嘴巴哥說不過潼關去;肯定是老大‘小白’捉他回來當點心……”

    話沒得說完。

    大雕“瞅!”的怒鳴一聲,揮翼一震,將這只小不點的化做一線黃芒,竄至密林內消失。

    “羽靈真人”邱瓊傑率先聞進草屋澡堂,“八風秀士”李文欽及華燕跟隨而入,馬岱躲在門後,執出匕首伺機行事,黃承彥抱著嬰兒在外候著。

    澡堂內充滿氣氖朦朧,在太陽下山時刻顯得陰暗,只見盆沿一頭碩大鶴發篷頭露出,背對著門口。

    身體在盆內居然落落大方洗熱水澡,如稚兒戲水,手舞足蹈,樂不可支,“淅瀝嘩啦!”水流四泄,含有一些纖細羽毛。

    羽靈白鶴被毀了。

    這不就是人嘍!見她的什麼大頭鬼?

    居然是人,在高手環伺之下,還怕逮不著?

    最氣恨不過的華燕率先出手了!

    只見她臉色一沉,凝聚“寒天神拳”之雙拳,一尺方圓布滿寒霜真氣,與周遭熱騰騰氣氛——接觸,瞬間凍如碎霜飄雪,氣勢驚人,可見其恨透了。

    嬌聲怒斥!連續轟出四拳;氣勁分化上下左右,旋迭而出,所經過之處,熱溫空氣,為之寒凍飄霜,籠罩那個大澡盆,使盆內這個大頭鬼無所遁形。

    豈料,這顆碩大鶴發篷頭依然不為所動,乍見其雙掌輕潑水面,激出兩股水柱,分化四道熱氣條條水流,撞上華燕轟出的四方寒凍氣流。

    滋——滋——滋——滋——

    一冷一熱急驟接觸,水柱瞬間凍成無數的顆粒冰雹,竟然冰雹沿著寒氣來勁路線,聚集倒回了華燕身上。

    噗———

    無數量冰雹去勢,玄妙無倫!將華燕周身百穴點著,無一遺漏,促使她釘在原地,連眼珠子都無法轉動一下。

    刻下就似泥塑木雕!真叫一儒一道嚇了一大跳,知道理上了不世高人。

    “八風秀土”李文欽趨前兩步,左掌五指撥動有若撫琴迅速欲替華燕解穴,想不到竟然無法奏效,心頭油然而生一股顫栗!

    “羽靈真人”邱瓊傑見狀神色數變!渾身凝然“彌旋真氣”毛發貨展,從毛細孔中竄出縷縷氣絲,轉眼間旋至雙掌,聚集兩顆掌大金光熠熠圓球。

    “喝!”大叫一聲!腳踩前弓後箭之步,雙掌猛然往前一推。

    霍———

    進出一片耀眼奪目光華,去勢如虹!將整個澡盆籠罩住了。

    “咦?嘻嘻——。”

    只聞,澡盆里怪老頭驚訝口吻,轉而吃笑一聲。

    要人命的事情,彈指間就發生了!

    “羽靈真人”邱瓊傑一臉得意,自信滿滿欲將這名怪老頭震昏,然後拱出水面擒拿問罪之際。

    所發出的“彌旋真氣”罩上澡盆時,內勁卻被對方蠶食鯨吸,如進入無底旋渦氣流之中,有欲罷不能之勢。

    邱綜傑驚駭得眼珠子噴然有鈴銅般大,額頭冷汗滑滑而流,渾身濕透,全身儼挺僵硬,只剩雙掌顫抖起來,數十年的內力有失功之虞,再如此下去,將成為一個廢人。

    “書……書呆子……這名怪老頭……武功邪異……竟然欲吸光我的全身功力……”

    快……快救我!”

    “八風秀士”李文欽見狀駭然,摜插配劍于地板上,慌張趨前一步,雙掌貼在他的背後,進出“八風歸真”至柔內力時,居然有若觸電毛發豎然,渾身似弓箭上弦般繃直,內元就如潰堤奔洪,傾泄而出。

    “慘了!臭……臭道士……我的內元將被怪老頭吸盡……現在…。“找誰來救我們……”

    一儒一道雙雙臉色慘然,兩人一前一後的姿式有若上弦待發的弓箭,十分怪異詭溺,令人吃驚。

    “馬岱!快……快上前拉我們一把……”“羽靈宜人”邱瓊傑有氣無力道。

    躲在門後見機行事的馬岱,見他們這般情況,嚇得六神無主,一屁股跌坐地上,連滾帶爬住外而逃,直嚷嚷道:

    “鬼!真的遇鬼?要不然怎會這樣……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你們別拖我下水,我死了也是白搭;鬼怕惡人,我不凶不惡,趕快找主公救救你們!”

    話聲飄蕩屋外,人卻已然跑得不見蹤影。

    想不到的突變發生了!

    一儒一道全身功力被吸干了;不瞬間卻又回流通滿周身,就似一身肮髒血液,被洗滌般煥然一新,功力又進步一籌,渾身神采奕奕,精神百一儒一道也傻然仁立原地。

    嘩啦水聲一響!

    一班小水柱,分化無數豆大水珠,激射華燕遍身,解了穴道,使她身心俱寒,暴退一步,怔怔然凝視盆中這個怪老頭,功深似海,有鬼神莫測之玄奧,真叫人不知所措。

    嘩啦水聲再響。

    鶴發篷頭的怪老頭笑嘻嘻而赤身裸體的爬出了澡盆道:

    “哇塞!你們兩名一頑皮,一愛哭的孺子,怎活地這麼老矣?……”

    話沒得說完,華燕見那怪老頭胯下晃蕩的家伙,雙手蒙著玉靨,驚叫一聲,羞窘竄出了屋內。

    “……?!見鬼了?”怪老頭滿臉胡須貢展,露出了五官,吃驚問道。

    一儒一道見了這名怪老頭的容貌時,神情十分激動,雙雙畢恭畢敬甸甸地板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跪在地面的“羽靈真人”邱綜傑抬起頭來,已然淚流滿面,呸咽抽噎無法自主,至誠至情,孺慕依依恭聲道:

    “師父!您離開徒兒幾十年了,沒想到在徒兒有生之年,還能拜見聖容,莫名高興,簡直無法言喻……”

    “顛道人”邱開笑吟吟肩頭微動,卻不見起腳,然已一閃而至,右腳居然已踩在他的左側肩頭,雙手托著大腿俯下頭來;那副老吊家伙在人家面前晃蕩,真是老大而不尊。

    嘻哈無常,行為怪異,一臉轉為怒慎道:

    “臭小于!你是咒我老而不死嘍?”

    嚇得他趕緊額頭貼地,為之語塞不敢迎視。

    “八風秀土”李文欽也陪著高興落淚,神情歡悅孺慕神態恭聲道:

    “師叔當年西域敦煌祁連山一役!神功無敵鏟除武林各大門派恐懼的‘天毒門’,獨戰門主侯威亟七日七夜,不知所蹤,促使‘天毒門’因此絕跡,名震天下,功德無量並且繪炙人口;如今聖駕當前,威儀依舊,不減當年雄風,一點老態都沒有,放眼天下群雄,唯敢說您!”

    這頂高帽子戴得十分舒服,真是干穿萬穿就是馬屁不穿。

    “顛道人”邱開眉展嘴開,樂得呵呵大笑道;“咦!這些老掉牙的故事,真的到現在還有人競然記得?嘻嘻……還是喜歡念書的孩子有記性,有學問,小頑皮阿傑就不如你了,都起身吧!”

    雙雙連抉而起,側立兩旁;“羽靈真人”邱瓊傑迅速脫下道袍,披在師父的身上,免得驚世駭俗,嚇壞女性。

    他們的談話,為躲在門外的華燕聽得清楚,快速的取來一套道服,待他們走出了門口,機靈乖巧跪在地上,捧高衣服過頂,恭聲道:

    “老前輩曠世高人!晚輩華燕參見。您的異俠事跡,曾常常聽邱綜傑老前輩常常提起,如雷貫耳,晚輩好生敬佩,萬分景仰!”

    “顛道人”邱開有如還老返童般雀躍歡欣,一股柔勁托起她道:

    “女娃兒!是真的嗎?連你都知道,那肯定沒錯。咦?你是‘陰陽神教’第幾代的傳人?”

    “稟老前輩!奴婢不是‘陰陽神教’的人,曾經是朝廷密探。”

    “奇怪?你怎會這個教派的鎮山絕學之一‘寒天神拳’?難道我的記憶衰退了不成?”

    “羽靈真人”邱瓊傑把華燕的出身來曆詳細的說了一遍,正巧諸葛亮與黃敏儀由馬岱領頭過來,大家寒喧介紹一番,一干人等轉至一間草廬寬敞大堂,分賓主坐定。

    一陣閑聊,“顛道人”邱開遍游三山五岳,曆練豐富,令大家十分敬佩;說出江湖中一些奇異百態秩事,真叫人浩歎及強忍不唆。

    最後主題都談到了十歲孩童張心寶的近來遭遇。

    “顛道人”邱開對他的道遇十分同情,也把當時的險遇大蟒蛇情形說了一遍;當他聽到徒弟“羽靈真人”邱瓊傑述說張心寶特異之處,以及透過啟靈得知他為“華山劍派”祖師級人物轉世。

    實令“顛道人”邱開大吃一驚轉而好奇心大熾,撫額說道:

    “原來有這段靈異之事!難怪小娃兒體內有一股無法言喻先天的至臻‘兩極歸元’真氣流竄,如此一來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我非得追根究底,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轉而又問道:

    “對了!料不到這只大雕是你們蓄養的,不知是否能借老夫一用?以便追蹤小寶。”

    黃敏儀抿嘴嫣然笑道:

    “老前輩!大雕‘小白’是與我們投緣,並非認了主人。它是否肯任您跨騎翱翔天空,得由它自己做主,我們確實無法承諾;但是,‘小白’也對您發生興趣。”

    “顛道人”邱開一聽笑眯眯道:

    “姑娘怎麼知曉?”

    諸葛亮微笑作揖道!

    “老前輩!我們懂得鳥語,能夠與它交流。”

    “什麼?老夫只聞春秋戰國時代,一些雞鳴狗盜之輩中臥虎藏龍,有人懂得鳥語知悉南北戰亂情報,如今活了八十八歲,卻讓我碰見了,兩位金童玉女般知曉奇門遁甲及鳥語的絕代人物,可得好好向你們學習!”

    黃敏儀撿襟為禮客氣道;

    “老前輩過謙了!學有專精,各有所長,您的‘疊骨功’堪稱恒古以來第一人也!”

    “顛道人”邱開受誇而大樂道:

    “黃姑娘道品非凡!將來必定瑤池仙班有份,以後若是得道,可得拉拔我這身老骨頭!”

    又笑吟吟道:

    “你們聊天!老夫去找那只大雕,逗著它取樂,先攀一下交情,以後說不定成為老朋友,載我飛上天空逍遙一番。”

    話畢,迫不及待身形一閃,人蹤杏然;去勢就如頑童般興高采烈,真叫大家羌爾一笑,接著眾人又一同商討如何找到張心寶。

    黃敏儀語重心長歎息道:

    “天機渺渺,冥冥中自有定數!可能張心寶的劫難重重吧?若咱們強求,不一定會如願的,只能盡力而為了。”

    大家一片寂然,悶不作聲,真不知張心寶何時能踏上康莊大道,不受災難?人人心里都這麼企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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