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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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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 [聖劍至尊][全書完][限制級]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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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0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五章魔界之卵


      “豐都市集”周圍有八里,十二個通門,其中有一百二十個行業,三千多個店鋪。

    各蕃國申請入豐都市集交易,皇帝為了擺闊,下令各酒食店,任聽蕃國人吃喝不要錢。

    《資治通鑒》有一段精采的記載:

    諸蕃請入豐都市交易,帝許之。先命整飾店肆,簷如一,盛設惟帳,珍發充積,人物華盛,賣菜者藉以龍須席。

    胡客或過酒食店,悉令邀筵就坐,醉飽而散,不取其直。結之曰:‘中國豐饒,酒食例不取直。’

    胡客皆驚歎。有黠者頗覺之,見以絹帛纏樹,曰:‘中國亦有貧者,衣不蓋形,何加以此物與之,纏樹何為?’

    市人慚不能答。

    這里的產業,有一半是糜竺及糜芳倆兄弟所擁有。

    糜竺,字子鍾,東海莒縣人,曾經私下找過當代第一名相家管輅,為其一家三口看相,豈料,管輅對他們兄弟倆最尊敬的獨一大姊,詳細看相一番,做出了憂喜參半的結論。

    為了慎重,糜竺兄弟擺下豪筵,恭請管輅上席,宴席上山珍海味,炮鳳烹龍,豐盛得令人咋舌不下,但看在管輅眼里,不值得宴桌上那壇“百花黃金露”來得對頭。

    “令姊糜圜!貴不可言,將來肯定帝後之尊,名留青史!”

    這段話,樂得糜竺偕糜芳倆兄弟笑不攏嘴,憑本家富翁財大氣粗,而有個皇帝的親家,才叫門當戶對,豈不成了國舅?

    糜竺一臉歡欣笑吟吟道:“管公明!神算天下第一,這話我當然相信,然而糜圜大姊命里又有四哀之禍,我就無法贊同,所謂:一喜破九災嘛!福大命大怎麼會抵擋不住小小的四哀呢?你是否再精算一下?”

    管輅瞅了他一個白眼,滿臉的不高興,兀自舉樽,猛灌了三大盅,晃一晃這壇“百花黃金露”已然點滴無存,舔了舔嘴唇,仍感意猶未盡。

    酒醉紅人面,借醉壯人膽,一拍桌面不快道:“糜子仲!是否看不起我?是否看我長相丑陋?雖然我前額無主骨,眼無守晴,鼻無梁柱,腳無天根,背無三由,腹無三壬,但是腦袋一流,能觀面部五行、骨骼、肌肉、皺紋、氣色去推斷一個人的過去與未來可能發生的大事,及目前處境之順逆,還要你來教我?今天不算了!”

    嘿!好大的火氣,自尊心特強!

    說的也是!這種獐頭鼠目之長相,就如街上的小癟三,到處比比皆是,如果沒有自報姓名,誰認得你是當代第一神算?

    說不定,還會遭逢一頓毒打侮辱,說你膽敢冒名頂替,肯定騙財。

    糜竺閱人無數,豈會不曉得管輅好酒成狂,找借口拍桌不悅之目的何在?依然滿面春風,毫不在意,使喚下人再奉上兩壇“百花黃金露”佳釀。

    管輅本就醉醺醺的雙眼,望著佳釀又燃燒明亮了起來,趕緊提壇倒樽,狂飲三杯,真是嗜酒如命。

    稍喘一口氣道:“好酒!真是天下聞名的佳釀,百花芬芳盡在此中,神奇的黃金粉末閃亮撩人,有如佳人‘風憐薄媚留香與,月會深情借豔開’之情趣,太美妙了!”

    糜芳趁勢說道:“管公明就不需客氣!飲個痛快,再叫下人送兩壇過府。我那大姊的四哀,又怎麼一回事?”

    管輅醉眼醺,卻豪性大發,手指沾酒在桌面寫個字道:“圜

    令姊先天命以及面相,好得沒話說,但是後天命已透玄機,這個‘圜’字,從‘口’部首取出來,乍看之下,‘寰’字拆開來,不就是‘四哀’了。

    第一哀:是個偏房之命。

    第二哀;終生不孕之命。

    第三哀:流離巔沛之命。

    第四哀:最慘!這個‘口’部首,乍看之下,就如一口‘井’,結束了前三哀,然後名留千‘古’,是‘古井’成就了她!”

    糜竺偕糜芳倆兄弟一愣!真是丈二金剛叫人摸不著頭緒?說什麼一口“古井”能就成就了大姊糜圜,而且結束了前三哀,這不是很好嗎?

    這個爛死酒鬼,丑管輅怎麼又會說“最慘!”兩個字?

    兩人正待問情話中玄機時,瞧見了管輅已然酪酊大醉,趴在桌面睡得鼾息如雷。

    叫家丁送走了管輅及兩壇佳釀,糜竺命車夫備車,兀自出城而去,欲往“孟德山莊”找孟佗商晤。

    馬車從官道逕行數里,突然一陣滂沱大雨,瞧見了一位麗質天生的少女獨自一人在樹蔭底下躲雨,已經淋濕大半,于心不忍,叫車夫送上一柄油傘給她遮雨。

    豈料,這位少女撐著油傘,落落大方與車夫上了馬車,要求車廂內的糜竺載她一程。

    相逢雖然不如巧遇,但是糜竺卻是中規中矩的好男人,有感孤男寡女處于一室,有礙人家清白,下了車,叫車夫隨順這位姑娘去的方向行駛,自己卻跟著馬車步行,而淋得一身濕透,怎料,又走了回頭路,說是到洛陽北城門去找父親。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隱居桃源谷,通曉奇門八卦的才女黃敏儀,不好意思鵲占鳩巢反讓他淋雨,邀其上車同坐,糜竺也就上了車,互道了姓名之後,端坐在她的旁邊,目不斜視,當然更不可能對一個姑娘家問長問短的攀緣。

    黃敏儀雙眸一閃睿智異采,反而大方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想不到糜公子是位剛正不阿的謙謙君子,為了贈傘乘車之誼,小女子有一事必須相告!”

    糜竺作揖敘禮正色道:“黃姑娘別為了區區小事掛懷!但有事請說!”

    黃敏儀嫣然一笑道:“小女子略懂相術!前額代表南方,而南方屬火,有病的人便怕火;下顎代表北方,北方屬水,有病的便怕水,從古至今都是靈驗的,見你眉心有一豆痣,微泛紅光,回家後要謹防今夜火災!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①  ⑥κ.сΝ”

    糜竺愕然!這等大事,剛才那個爛死酒鬼管輅怎麼不說?所謂;水火無情,再龐大的家產也經不起這種災難,且聽這位黃姑娘又怎麼說?

    作揖慌然道:“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請黃姑娘詳細說明,好讓在下釋懷,糜竺感激不盡!”

    黃敏儀掐指一算,福靈心至道:“今夜十五月圓,戊子火,煞南,丑時日破大凶朱雀,祝融火神從南方來,應速避之大吉。”

    糜竺頻頻點頭示意,謹記在心,人家把時間跟地點都說得一清二楚,還是小心為妙,不可不信。

    兩人熟絡了起來,糜竺將管輅在家論相之事,當話題聊起天來,始知道黃敏儀才高八斗,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佩服得五體投地。

    黃敏儀歎然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不能道破天機,小女子也不能說得太明白,請糜公子見諒!”

    “那是當然!在下並不能強求,今晚若是能逃過一劫,便立願廣施家財,盡力為善,積點功德!”

    黃敏儀嫣然道:“糜公子很有大善根!將來必定蔭佑子孫昌盛。這個管輅沒有當官的命,所謂:‘額無主骨’是指前額應該有橫的豎的,或者圓的方的骨骼,表示額骨不合標准。

    ‘眼無守晴’就是講話眼神眸眸飄浮不定。‘腳無天根’就是走路應該踏實,他卻腳跟不著地,人背應寬厚,三甲是指‘疊’字,三壬就是代表‘垂’,腹垂的氣量大能容物,有福氣,但是對健康並非良好。你說管輅長相不就成了一只小彌猴?”

    糜竺會心莞爾一笑!就是如此,自己有求于人,還不好意思調侃他呢——無形中互相拉近了距離。

    閑聊之中,不知不覺已到了北城門,待黃敏儀下了馬車,在熙來攘往的人行中消失了芳蹤。磨竺望著消逝的背影,猛然想起,居然沒有請教人家姑娘的仙鄉何處?到北城門找的父親尊姓大名?

    這種世間奇女子,平時打著燈籠何處尋覓?

    齊心問易太陽宮,八卦真形一氣中。

    仙老言余鴻飛去,玉清壇上雨蒙蒙。

    諸葛亮在大同市集巧遇“羽靈真人”,不由心喜,一掄雪白羽扇,抱拳敘禮道:“前輩閑云野鶴!不在華山‘太陽宮’修真?再渡風塵必有大事。想不到,咱們有緣,居然在帝都相逢!”

    “羽靈真人”邱琮傑滿臉一篷虯胡,露出笑眯彎月般雙眼,一擺拂塵披肩,摜直單掌敘禮道:“孔明老弟!華山一別已有年余,依然風采翩翩美少年,更勝從前,游學到洛陽城滯留多日,諒必有所收獲?”

    語出雖然平淡,卻好似互相一點靈犀,不足以外人道,聽得隨從馬岱一頭霧水。

    諸葛亮雙眼一抹異采即隱,不衿不躁笑吟吟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前輩為何而來?想收獲些什麼?卻比學生清楚,何必有此一問?諒必沿途而來,掃靖那些山川精靈鬼魁,百姓慶幸矣!”

    “羽靈真人”邱琮傑眉頭一皺,環目一瞪,滿臉虯胡伸展如刺,有若凶神惡煞神態,忿懣不逞道:“國之將亡,必出妖孽!沿途怨靈鬼哭瞅瞅,依附山野飄蕩,哪能一一渡化?這只是枝梢末端一小撮而已,僅貧道一人無此能耐!還望孔明老弟助一臂之力!”

    諸葛亮劍眉一挑,默默頜首示意,雙眼一抹淒傷道:“天機如此!夫複何言?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我們先從皇宮北‘谷門’那塊‘肺石’先行動手吧!”

    馬岱一愕,再也忍不住插嘴道:“主公!您說的‘肺石’可是在宮廷大門之外放置的那塊巨石?這可是受委屈的一方欲想申冤而走頭無路時,就站在‘肺石’上三天,由‘議郎’記錄下他的控告,呈報上級,平反之用。”

    諸葛亮點頭道:“是的!這塊‘肺石’怨氣戾氣十分暴厲,壓抑著龍脈之尾,以至靈氣無法挪騰翻身,積怨極深,動亂紛紛,去之就能平一時之亂也!”

    “羽靈真人”邱琮傑雙眼透出贊賞神采道:“孔明老弟也看出了端倪!實在太好了。”

    馬岱左看右瞧這位道長,笑或不笑,都比鬼還像鬼?還真他媽的嚇死鬼!原來是位捉鬼道士?真是頭殼壞掉,世間哪來的鬼?

    所謂:多一位神道,多一個香爐!

    坑蒙拐詐,騙財騙色的假道士,老子可是見多了,說穿了還不是利字當頭。

    現在假道土出頭天了!主公怎麼也跟著起哄?

    這陣子黃巾賊人起兵造反,就靠這一套發跡的,說不是他們一伙子,不能不防,得找個機會提醒主公一下。

    思念甫畢,拱手敘禮道:“主公!‘谷門’外那塊‘肺石’已經廢除申冤多時了,雖然依舊存在,卻是皇宮出人口之一,平常有禦林軍把守,想接近是不容易的!”

    諸葛亮一掄羽扇,氣定神閑道:“不怕!今天有貴人相助。”

    話聲一落,馬岱即瞧見了在市集縱馬而來的華雄,正在高喊著自己,樂得笑不攏嘴,真他媽的大難不死,真是遇見了貴人?

    “孟賢樓”座落南區大同市集最繁華地段,一個寬敞大廳食堂就占有二千余平方米,正逢中午用餐時間,樓上樓下座無虛席,人聲沸騰。

    數十個跑堂共分四區:川、湘、粵、洛陽本地菜,吆喝客坐一團忙亂,是集天下名廚燒出的菜肴,令人聞香下馬,可見經營者獨具心思。

    後院甲、乙、丙、丁字號上房,是孟佗專門招待貴賓及住宿之用。

    庭院遍植梅、蘭、竹、菊、牡丹等奇卉異種,層層高架疊起,作為隔音,驟顯一片清幽、脫俗絕靈,于喧嘩市集中,特別優雅甯靜。

    諸葛亮、“羽靈真人”邱琮傑、馬岱受江苗菁之邀,視為貴賓,一起住宿乙字號上房。

    用完午餐,由兩名丫環帶路,三人來到了甲字號上房客廳,與孟佗、江苗菁、華雄一干人等見面,—一介紹後,分賓主坐定。

    當諸葛亮偕“羽靈真人”邱琮傑兩人坐在客廳時,瞬間,感應了二股不同尋常之氣。

    左邊的肌膚毛發寒森豎直,有點發麻,十分邪門,右邊的毛發溫燥舒爽有如春風拂過,這種情況維持不到片刻鍾即隱。

    兩人面面相覷一愣!隨即把目光的焦距全放在一旁玩耍的孩童張心寶身上,轉而懷疑不解?

    “羽靈真人”邱琮傑更為驚訝,猛地,從思緒紛亂中,強拉了回來,暗忖道:“這怎麼可能?一個人沒有經過‘靈念力’長年累月的體驗利、苦、衰、毀、稱、譏、譽八種修行次第,怎會放出這兩道正邪強烈之靈動力?況且還是個孩童?”

    諸葛亮震驚之余輕聲脫口道:“真人感應到了嗎?自古神魔不兩立!為何此子卻聚集一身正邪靈念力?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羽靈真人”邱琮傑神色緊張,捋須沉吟道:“貧道從小入門修行華山‘天心宗’靈念力三十年來,首次在這孩童身上遇到這種奇跡!兩股神魔靈力糾纏,隨其年齡茁壯,是福是禍?得看他本身造化了!”

    諸葛眉頭緊鎖歎息道:“邱真人難道不能將孩童之魔念力封印?或者消除?使其正靈力滋長,將來成就一代術法宗師,造福天下!”

    “孔明老弟!這可是‘魔外聖內’之相啊!非得等待此子體魄成熟到某一程度,才可能施為,要不然,萬一有個閃失,以後人格上會缺陷不健全,恕貧道無能為力,除非你能幫忙想個辦法,一起施術!”

    丫環奉上茗茶,打斷了兩人短短的幾句對話,卻引起廳內大家的興趣,皆認為他們是有道之士。

    孟佗神情好奇拱手道:“兩位一道一儒談吐不凡!雖然不了解所說話中之意,但是這位孩童身家背景,確實是當朝炙手可熱人物,我們也不便言明!”

    孟佗雖沒有說明張心寶身份,兩名太監所表露迎逢帶恭敬的神態,豈能瞞得過天資聰明的諸葛亮及遍游三江五岳閱人無數的“羽靈真人”邱琮傑。

    兩人相偕作揖回禮,會心一笑,轉而眉頭一皺,顯出有識之土對當朝太監弄權之無奈及無力感。

    馬岱機靈,也猜測個八分,何不利用孩童及兩位太監可以出入宮廷的方便,帶著主公去探勘那顆“肺石”,雖然自己不信風水之說,但是為人家臣也該盡一份心力,主公總是泰山郡丞之後。

    嗯!就私下找華雄商量一下,給個方便,就朝華雄使個眼色,兩人離開了大廳。

    江苗菁聽他們一席話,有相似契妹黃敏儀之論,內心暗忖,可能天賜良機,說不定他們可以幫忙解開張心寶身世之謎?

    “諸葛先生!何謂魔念力封印?滋長正靈念力?請不吝指教!”

    諸葛亮輕搖羽扇道:“江姑娘!修道人比一般人的靈感要強,到了另一層修行次第,對四周環境所散發的空氣波動,會起了感應,就如你是個練武者,會去感應敵人的殺氣一樣,就如動物有預知環境中,危害生命的一切訊息,而保命逃之夭夭!”

    語音旋落,從廳外傳來幾聲鼓掌脆響。

    隨著掌聲進來了黃承彥及黃敏儀父女倆。

    江苗菁雙眸一閃喜悅輕呼道:“契妹!來得正是時候。諸葛先生一席話,令人增聞不少,你們言論卻有共通之處,可得互相請益!”

    黃敏儀雙眸透著睿智異采,兩頰緋紅,那股空山靈氣及出谷幽蘭,清逸得像不食人間煙火之恬淡天生麗質,叫諸葛亮及客廳眾人眼睛一亮,不由紛紛離座敘禮,表示心儀敬意。

    —一由主人孟佗介紹過後。

    黃承彥最是猴急,手持旱杆煙霧嫋嫋,兀自繞著諸葛亮三匝,品頭論足的仔細研瞧,一臉神色由緊張轉而喜悅笑眯了一雙老眼,臉皮皺得有如一顆風干橘子皮,卻叫人家連連作揖,好不自在。

    真是老丈人瞧女婿!愈瞧愈仔細,越看就越中意!

    所謂:啞吧撿塊寶——樂得沒話說。

    “嗯!諸葛亮……真的叫諸葛亮?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好得沒話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一大把年紀,行為卻十分唐突,說了一堆無厘頭的話?真叫廳內所有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黃敏儀雙頰霞飛,為老爹這種瞧人形態,羞窘得不知所措,江苗菁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忙打圓場道:“義父啊!大家正在談論玄學,傾聽諸葛先生及邱真人妙論,您一來就攪局著,人家怎能增長見聞?等一會就不請您喝酒!”

    黃承彥一時間太過忘情,臉紅一愕!撫額摳腮不好意思道:“有啊!老夫不是鼓掌表示了欽佩之意嘛,怎麼還討不了一杯水酒漱漱口,潤潤喉嚨,壓壓肚子里的酒蟲?”

    一點就透!找到下台階,趕緊坐在女兒身旁猛吸著旱杆,利用煙霧遮了一臉尷尬窘態。

    諸葛亮為黃承彥突如其來的動作及贊歎,也正處在窘態不安之中“羽靈真人”邱琮傑將“肺石”一事,大略了說了一遍。

    孟佗眼睛一亮,大感興趣道:“老夫相信風水之說!做生意的人,哪能不信?自古天子龍脈之說早就有了,但是只能偷偷尋覓,卻不能聲張,要不然隨便按個叛逆罪名,可就抄家滅族了,想不到邱真人還是此道老手?改日老夫再單獨請教!”

    黃承彥吸口旱煙,眼神隨著冉升煙霧漫不經心道:“邱真人!華山‘天劍宗’李文欽,號稱‘八風秀士’你可認識?”

    “羽靈真人”邱琮傑持胡一臉不悅道:“這個迂腐書呆子!說什麼敬鬼神而遠之,滿口的子曰:‘不知生,焉知死。’排斥鬼神之說,簡直是忘宗背祖,有辱華山祖師爺之遺訓!

    說什麼當今聖上若能仁義行遍天下,處處皆聖人,何必拜鬼神?其實,那些鬼神還是漢光帝劉徹誥封的,然而,現實並非如此,還做他的忠義春秋大夢!”

    這麼一說,把現場氣氛給僵住了。

    黃敏儀嫣然道:“孔子還是敬天地的!所謂;敬鬼神而遠之,並非排斥之論,是因當時春秋戰國動亂不安,而君主怎可不問蒼生而問鬼神?以免誤導百姓迷信,為奸人他托鬼神降靈之說,興風作亂,就如現在‘黃巾太平教’一樣,利用符錄起亂,迷惑無知百姓起兵造反,目的就是稱帝野心!”

    這番話,甚得“羽靈真人”邱琮傑好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八卦形木盒,小心翼翼打開,豁然瞧見了盒中有一顆如小拇指粗的月牙形寶石,顏色暗紅如血液鮮豔,十分耀眼。

    引得廳內眾人一陣驚訝!輕呼出聲嘖嘖稱奇!

    原在于尖月牙寶石頭上,鑲嵌一只精工雕琢饕餮猛獸,其狀龍鱗大腹便便,龍頭猙獰驟張大嘴,一副貪吃欲吞寶石形態栩栩如生;最特殊之處在月牙寶石上有一只合閉的眼睛。

    眼睛突睜!眼臉上下二張彈性軟皮,有序的張合,瞳孔縮展之際;竟然眼球碌碌流轉,好似睥睨所有蒼生,又似搜尋獵物般神采凌厲,迸出一股詭活邪氣,叫人毛骨悚然,背脊涼颼之感覺。

    看似寶石,卻又若有生命?寶石之眼,眨動的十分邪門,到底是什麼魔物?需要用八卦盒封印。

    “羽靈真人”邱琮傑雙眼一抹得意,撫須亢奮道:“半年前!我在‘嘉峪關’以東祁連山脈,搏殺了一個‘變體獸人’,此獠嗜血,危害當地獵人及野獸,力大無窮,死後將它火化,料不到燒出了這顆‘魔界之卵’。”

    “再追蹤魔人老巢,找到了一塊石碑記載其來龍去脈,竟然牽扯出本派祖師爺一些事跡,我將石碑拓本,請大家過目,證明天地間確有魔類存在,本派祖師爺曠世奇人傳說,直實不虛!”

    話畢,隨即從心懷中取出拓本,翻卷開來寫道:

    有緣人幸之:

    朕借‘丸龍金尊杯’之神力,融合‘魔界寶典’之滴血大法,改造人類脆弱體質,創造變體獸人,成立一枝無敵戰斗軍團,可惜天不從朕願,為‘神鑒奇俠’之‘未來人’所毀,僅存這顆‘魔界之卵’會替有緣人追尋上述二種神魔寶物,望能承先啟後,統禦人類世界,再開啟天心魔界‘極惡之門’救朕回陽,共同創造另一個魔界段化王國,挑戰天心聖界‘極善之門’稱霸三十三層天界。

    赤眉皇魁親題

    大家看完了這段石拓記載,震撼莫名!

    一時間,人人各懷不同心思,廳內寂然。

    “羽靈真人”邱琮傑滿臉虯胡聳然,神色興奮道:“祖師爺‘神鑒奇俠’乃神仙之流,曠世奇俠!默默替天下除惡務善,是否曾經留下片言文字,或者武學秘笈就不得而知?本派承傳也是師徒口授,不立文字,所以‘天心宗’才是正宗承傳呀!”

    諸葛亮更是興奮得一臉通紅,轉而哈哈大笑道:“皇天不負苦心人!學生至今終于明白了‘未來人’就是‘神鑒奇俠’,這幾年游學目的就是追查此事!”

    黃敏儀娥眉一蹩,暗忖“羽靈真人”邱琮傑十分魯莽,此等極秘之事,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雖然證明教派正宗與否,也太過于草率,全是怪自己老爹的無心之問!

    孟佗雙眼一抹異采,興致勃勃問道:“邱真人!老夫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雖然不是懂得石拓記載的內容,但是也姑且信之,不知道這顆‘魔界之卵’是否帶您追尋那兩件神魔寶物?”

    “羽靈真人”邱琮傑捋虯胡笑道:“貧道無欲則剛!不貪非份之想,況且‘赤眉皇魁’是祖師爺的死對頭,才會用八卦盒封印,當今天下已夠動亂的,要是讓這顆‘魔界之卵’再來擾攘,人類豈不是滅族矣!”

    黃敏儀淡然自若道:“既然邱真人明了大義而如此說!不如留下拓本,把‘魔界之卵’拋進洛河,永遠沉淪豈不更妙,免得奸人覬覦魔物,招來空前無法彌補之大災難!”

    黃承彥附和說道:“邱真人有如此胸襟,令老夫佩服!老夫第一個贊同小女的做法,因為這個‘魔界之卵’對世間危害程度無人可以估算,可能當今世上沒有人可以制得了它,不如放水東流,一了百了!”

    諸葛亮撫掌贊同道:“黃姑娘與黃老前輩所說極是!邱真人是可以考慮這麼做!”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聲悵傷歎然道:“魔消道長,或者道長魔消,于因果循環,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是將‘魔界之卵’永沉大海,有誰敢保證它不會再重出世間?貧道本欲打算轉交給白馬寺一代聖僧‘一無和尚’,希望憑聖僧的道行能追查出‘極善之門’以利蒼生。豈料聖僧已然圓寂歸西了,只好告知太吉方丈及長老們,證明華山‘天心宗’確實是承傳于‘神鑒奇俠’。”

    黃承彥動容作揖道:“邱真人雖是道門中人!卻能與不分教派,而考慮以賢德者擁有之,此等以蒼生為重胸懷,以後必然成就一代宗師!令老夫萬分敬佩!”

    眾人紛紛起身拱手為禮!表達了欽佩之意,豈料大家還沒有坐下時,聞得孩童張心寶雀躍歡喜跑了過來。

    這個搗蛋精要來惹麻煩了!真是叫人頭痛。

    張心寶玩得滿頭大汗,雙眼直瞧著桌面的這顆長眼睛的“魔界之卵”,好像發現了一件奇珍異寶般,晃蕩地搖頭擺手,走得十分的快,滑溜到桌前。

    他伸出了兩根指頭,驟然間,捏取了這顆“魔界之卵”離開八卦盒封印,興致勃勃地放在鼻尖前,兩個黑白大眼瞪著血紅寶石上的那只小眼!

    真叫人始料不及!這個孩童怎恁地沒大沒小的如此任性。

    “羽靈真人”邱琮傑臉色驟變,叱喝一聲,攫爪來取,怎料到,張心寶不知使了什麼步法,旋身十分滑溜,一閃而過,真叫廳內會武的大人們大吃一驚!

    小蘿蔔頭真是十目十手賊頭賊腦的溜丟!

    張心寶“呵咭!”狡黠一笑興奮莫名叫道:“哇噻!紅石頭上還真的長了一個小眼睛?

    我還以為眼花看錯、世上真有這種鬼玩意兒?居然對我眨了眨鬼眼?白芙蓉快來看嘛……”

    話聲未落!變生肘腋!

    “魔界之卵”上的小眼睛,突兀暴起,十分詭異,竟然迸出一道如雷射光一線紅芒,十分透明清晰,貫印在張心寶的的額頭眉心中間。

    突如其來之變化!讓大廳上眾人嚇了一跳,這道豔亮紅芒是什麼光線,孩童是否會有生命危險?實在太頑皮了,大人們也太疏忽了!

    張心寶若有個三長二短!大家豈不是要全部陪葬?嚇得孟佗顫抖渾身肥肉,心里是這麼想。

    奇異驚變!

    從張心寶的頸間,突然竄出了一道細線白光,與豔紅光芒相纏,白光強盛熾烈,一寸一寸地截斷豔紅光芒,蔚為奇觀,看得廳內大眾目瞪口呆。

    倏地,豔紅光芒被白光消滅,白光轉盛,直貫張心寶手中那顆“魔界之卵”,豈料到,“嗤!”的一響,將它彈飛而起,似有靈性落荒而逃,恰巧落入桌面的八卦盒里。

    “魔界之卵”連眨了幾下小眼,神色驚駭的緊緊合閉眼臉,安分守己般,不敢蠢動。

    瞧得大家又是一愣!這道發自孩童頸間的線細白光,又是什麼玄機?竟然能擊退“魔界之卵”?

    太監包羅偕萬象瞧得心慌意亂,連忙一前一後蹲在地上,驚見小主公傻直雙眼,愕愣當場,一動不動,仔細將張心寶檢查一遍安然無恙,嘴里直咒罵這個鬼道士惹的禍!

    “唉!”的一聲呼氣。

    張心寶搖晃地癱在太監包羅懷里,嚇得兩位太監差點魂都飛了,引得滿廳人一場慌亂,全湧了上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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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04: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六章神儀卻敵


      出峽日將暮,綺霞連水明。

    山遙欣野闊,海近覺江平。

    張心寶蘇醒過來第一句話問道:“咦?怎恁地我的頭暈旋轉,身體在晃蕩,這里是什麼地方?”

    太監包羅眉展愁開,迎上笑容,伸出了五根手指頭道:“稟小主子!我們是在船上,這個嘛?是諸葛先生的船上,您除了頭暈身體晃蕩外,那個嘛?瞧一瞧奴才伸出了幾根手指頭?”

    張心寶聞言一愕!霍然躍起,精神抖擻,伸手一拍其手掌,溜下了艙里臥榻,笑著道:

    “莫非你的頭殼壞掉!有沒有搞錯?連五根手指頭這麼簡單的數目,都來考我?”

    雙眼眸眸瞧著艙內一切設施,十分簡潔樸素,充滿原始活力氣氛,皆是木造品,與宮殿那種精工雕琢、巨匠巧思的裝潢大異其趣,不由得東摸摸西敲敲。

    十分好奇又道:“這就是船?一些木板拼湊,就能飄浮水面行駛的船?”

    “是的,小主子!”

    太監包羅舒緩了一口氣暗道:“小主子沒事就好,這個嘛?孩童就是吃飽了睡,睡足了游戲,事事好奇,樣樣新鮮,那個嘛?求知欲特強嘍!忘了剛才的事情?真嚇死大人了!”

    思潮甫落。

    瞧見了張心寶兀自開艙門欲探從未經曆的另一種世界,連忙三步換成二步趕了過去道:

    “哎喲!我的小祖宗,外面風大,加件衣服再出去,免得著涼了!”

    白浪滔滔,水天一色,與那頭的地平線連在一起,浪搖天動,浪花拍船,節奏有序的“嘩啦!嘩啦!”響著,充滿動態而狀闊的美麗。

    遙遠兩岸,綠草與樹蔭相接,一片綠意盎然,流滿了大地,好似連空氣都被四處流溢的綠色漲滿了,卻顯十分靜甯。

    這種靜態幽雅的美,與白浪搖天動態的波瀾壯闊恰成對比,綠蔭漲地的郊野,戶外新鮮的空氣,格外沁涼可愛。

    張心寶忍不住呼嘯了起來,舉目望向陸地,遠山縮小成寸寸碧玉似的,展現眼前,宛如一幅清麗的圖畫。

    咦!太監萬象怎恁地依欄而吐?臉色發青,整個身體軟綿綿的趴著,我在享受這種如搖籃床般的舒服,他怎會搞得一身髒臭?

    後面太監包羅喊道:“小主子!危險別過去,這個嘛?別管那個爛死不出息的萬象,內海小風小浪的就吐成那個丑模樣,那個嘛?怎能盡忠職守保護您?簡直沒出息到了極點,不如投江去死嘍!”

    太監萬象臉色氣極敗壞,死包羅又在背後煽火說人壞話?真他媽的不是自家兄弟……

    “嘔!”

    慘了!連胃囊膽汁都吐出來了……還在說風涼話!

    華雄及馬岱聞言趕了過來,兩人欲牽張心寶小手,豈料他拉著華雄的手,踩其膝蓋,一下子爬上了肩頭,跨著肩膀,居高眺望,舒展雙臂迎風呼嘯。

    放聲說道:“華雄!離開皇城,我們欲往那里去!”

    “小主公!昏眩沒事啦!可嚇壞了一班人,剛好宮中太監前來傳話,奉大主公之命,欲往您的祖墳陵寢掃墓,由您主祭!”

    “哇!怎恁地親阿爹不來?掃墓時間又提早嘍?不坐馬車走陸路?人家可是第一次乘船,江面的景致好壯觀呀!”

    華雄知曉今晚月圓之夜,行動“落雨計劃”不便言明,以免小主公好奇問得沒完沒了的,徒增困擾。

    打馬虎眼,指著後面護航的戰艦說道:“今晚皇宮大內有一點小事!大主公不能隨行,命末將率領十艘戰艦護航,太陽下山前即可到達‘蘇秦塚’蘇家灘靠岸!”

    怎料,張心寶精明拍其額頭道:“怎麼!當了將軍就可以騙人嘍?”

    華雄一愣!慌忙回話道:“末將不敢!這身功名及性命,還是小主公成全的,末將應粉身碎骨以報,豈敢蒙騙您!”

    “怎麼沒有?每年掃墓,親阿爹都會到,肯定是宮里頭發生了大事,才會要我出來走走,已有前例,居然還怕我知道?”

    太監包羅向華雄眨眼示意,脅肩迎逢道:“是嘍!小主子天縱英明,豈可欺騙?這個嘛?他可是比大人還要精明能干,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比不上,那個嘛?華雄就實話實說,反而更好!”

    華雄會意連忙說道:“小主公!今晚可要將那幫謀害包羅及萬象的匪徒一網打盡,聽說牽連很廣,有數千人之多,所以命末將帶您離開,免得鬧哄哄的兵荒馬亂吵到您嘍!”

    張心寶在肩頭上伸展雙臂,迎風拂面興奮喊道:“殺!該殺!反正與我們做對的敵人,通通都要誅滅九族,殺他個雞犬不留,才顯得我們威風!”

    回頭望著太監包羅又道:“這回可替你報了仇!白芙蓉有沒有跟來?那個英俊白臉及那個鬼臉的道土,一干人等有沒有來?”

    太監包羅感激道:“謝謝小主子替我們出氣!這個嘛?除了孟佗及江苗菁與白芙蓉沒有跟來,那些人當然要軟禁起來,要不然您萬一有個三長二短的,那個嘛?就要他們償命!奴才也得揮劍自刎陪您嘍!”

    張心寶跳起腳來大叫道:“什麼!軟禁不就等于關了起來?就憑你們幾個人能困得了他們?鬼才相信!現在人關于何處?”

    華雄手指著三樓船艙,確實有身披鎧甲全副武裝戰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嚴密守備著。

    華雄趁機拉著馬岱下跪懇切求道:“稟小主公!末將的生死至交好友馬岱,本是‘地鼠將軍’管統領手下一員大將,前些日子被‘神魔刀’衛大俠追殺,巧逢諸葛先生救他一命,衛大俠警告他今生今世必須歸屬諸葛先生家臣以示報答之意,要不然必追爾性命,但是其密探身份並未除籍,也會淪為被朝廷追殺命運,企盼小主公能替馬岱除籍,以免衛大俠再替他報仇,刀鋒指向朝廷,死傷更慘!”

    太監包羅摳摳額頭,拉拉耳垂,趨前哈腰替他們求情道:“小主子!‘神魔刀’衛大俠可是您的干爹,這個嘛?人情肯定要給。因為‘飛鷹將軍’華庶接到了馬岱的叛逃追殺令,那個嘛?已被衛大俠的絕世武功嚇破膽,遲遲不敢動手,真正傷透腦筋,這個嘛?這件事的原由始末,小主于您是知道的,那個嘛?不如賣個人情給諸葛先生及馬岱。您說怎麼樣?”

    張心寶似笑非笑的表情,雙眼盯著太監包羅而轉“呵咭!”狡黠一笑,好似看透了其中玄機?確使他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叩!”的跪在地上,一臉紅暈,十分尷尬。

    太監包羅的笑容僵住了,臉色也發了白,心里直嘀咕暗忖道:“我真他媽的怕了小主子‘呵咭’狡笑!這個嘛?聲音有如魔音貫腦?看透了咱家的一切心思?那個嘛?知道我得了……”

    思潮伏起,還沒來得及落下之際。

    “死包羅!你得了多大的好處?從不見你如此多話!”

    張心寶叉腰雙眼瞪著,太監包羅好像又恢複了生機,一臉的飛紅,跪在地面卻精神抖擻地伸出了二根手指頭晃擺一下,表示了一個數字。

    “嗯!騙人,這麼少鬼才相信?我又不跟你爭!”

    太監包羅瞧見了小主子噘起小嘴,一臉的不滿意,知道再也無法瞞得了他,只好實講,反正又不跟我爭?驟間,五個手指頭全部伸了出來,晃蕩丟了二下。

    張心寶一臉的滿意,甩擺衣袖大刺刺道:“這個行情還差不多!我們當太監的,在這個年代就是天生來貪汙弄權的,損己利人的事不做,損人利己的事要做,自他兩利的要多做,積陰德嘛?還虧你上什麼貪汙課?這丁點兒道理都不懂?竟敢收入家一千兩黃金,騙我說二百兩而已,就罰你吐出八百兩給我,再分萬象一百兩,所謂人人見者有份嘍!”

    太監包羅匍匐地面傻了眼,這不就是強盜遇著喊打劫——白忙一場?

    吐得七暈八素的太監萬象聞得有份意外之財,鐵青的臉上頓然有了紅暈,在甲板上東蕩西晃的跌了過來,一時腿軟,盡力一沖,滑行而至。

    不知是吐或者感動?居然淚涕橫流,好像受盡委屈哭訴道:“稟小主子!這個死包羅私下賣官鬻爵,欺上瞞下,整鍋油水端著吃香喝辣的,偶而才丟根雞骨頭給奴才啃!要不是小主子是咱們這行以後的祖師爺,天縱英明,神武、奇才、聖德、睿哲、端毅、肇紀、弘文、中和、大成、定業、廣運、太祖……等等說之不盡,奴才沾上了一丁點兒的好處……”

    “啪!”的一響,太監包羅趨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五指紅暈清晰,印在太監萬象的頰上,才止住了呶叨。

    “我呸!呸!呸個死爛萬象!你是在替小主子追悼封號啊?這個嘛?一咒十年旺,越咒越結實,那個嘛?你真不是東西,咱家可與你平均分配,所得一樣,還有那麼多的廢話連篇?簡直不知廉恥!”

    唉!真他媽的應了那句;苦的錢,萬萬年,騙的錢,湯泡雪——化了乾淨。

    兩個人遇在一秤一錘的斤斤計較,真是龜鼇同洞,一翻兩瞪眼,令人發噱。

    張心寶根本不予理會,朝華雄笑吟吟道:“利人利己的事情要去做!追殺令就拿來我批示結案嘍!反正親阿爹的筆跡我摹仿的很像,不怕穿幫!”

    太監包羅笑眯雙眼奉承道:“小主子就是穿幫!也有大主公頂著,不會有事。”

    華雄機靈地從身上取出了一封漆紅公文,讓張心寶批示完畢,樂得馬岱雀躍翻滾甲板上,一干人等上了船艙樓閣。

    諸葛亮與黃敏儀談天論地十分契機,“羽靈真人”邱琮傑及黃承彥兩人對飲拼酒高談闊論,爭得面紅耳赤,瞧見了張心寶偕華雄與馬岱通通圍了上來,關心問候。

    “羽靈真人”邱琮傑倍極關切問道:“這個魔卵之眼射出紅芒盯上你的額頭!一時間叫大家慌亂不知所措,當時到底有何感覺?能回憶起來嗎?”

    張心寶摳著鼻子笑吟吟道:“怎會記不起來!當時腦海中有個男人的聲音,問我很多事情,並且答應能達成我的一切願望,但唯一條件是我要聽‘它’的話!”

    黃承彥猛地吸口旱煙吞吐一下,緊張問道:“小寶!這個魔卵問些什麼問題?你又回答什麼話?說出來讓大家參考一下,也增長見識!”

    張心寶微笑道:“這個男人問的問題!我看嘛?不是很聰明,應該是個笨蛋!居然說要給我財富、功名、美人、武學等等,一生一世享盡榮華富貴,還可以長生不老哩?你們說,‘它’是不是個笨蛋,竟然跟我提這些?”

    大家一聽,有些錯愕不安,不是魔卵笨蛋,而是找錯了對象,世間人哪個不喜歡這一切富貴榮祿?尤其是長生不老,最為聳聽?原來魔卵是從人之貪欲切人,引誘進入邪道。

    黃敏儀娥眉一蹙關心道:“小寶!你怎麼回答呢?”

    張心寶抿嘴“呵咭!”開朗一笑道:“這個笨蛋!被我回答得一傻一愣的,我說當上皇帝是最高的功名,但是皇帝聽我親阿爹的話,我親阿爹又很聽我的話,所以世間上的功名,我不就最大嘍?你這個笨蛋還能給我什麼?我還希望永遠不要長大嘛!誰理你的長生不老?

    再說,當皇帝好煩人,送給我十個,我也不干!”

    喃喃自語又道:“這個笨蛋!問我說其他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難道我沒有一樣欠缺?

    學武功蓋世好嗎?‘它’可以幫我達到。”

    “我說呀!你這個人真是笨得出奇?皇帝都會聽我的話,我要什麼東西會拿不到?我還有天下第一刀的干爹,以及十個各有絕技懷身的‘十常侍’干爹保護我,又何必那麼辛苦學武功?一天到晚打打殺殺的多無趣?最後那個笨蛋忽然間,被一道白光嚇得一股溜煙般,就消失了。”

    這話說完,大家皆相視莞爾一笑。

    諸葛亮一掄羽扇微笑道:“小寶!你年幼靈性純真,又生長環境特殊,當然不會為魔卵所誘惑,再者,修行到了無欲無求的程度,也是如此。但是,不論大人小孩都有人性上的貪欲,只是魔卵誘惑人心還不得要領而已!”

    話聲一落,在琴台上拉下一根黃色繩索,乍見,在側壁五尺長寬翻板一掀,滑出了一個宮裝盛服三尺高的女木偶,體態嬌美,雙眸簾開,朝大家眨一眨眼,雙手端著朱盤置一壺美酒,有若凌波仙步緩緩前移,精工雕琢。

    “哇噻!好漂亮!”

    張心寶驚訝得蹦跳起來!快步趨前,繞著官裝女木偶團團轉,將其臉頰摸一摸,小手抓一把,以四尺身高,從背後推著三尺木偶到處滑行,根本不再理會大人質問,樂得笑不攏嘴,直誇這個好玩。

    孩童天真無邪,好玩游戲,赤子之心讓大人們輕笑出聲,感染那份已然忘卻的童年回憶,實在可愛。

    黃敏儀雙眸凝視這具女木偶,翻袖抿嘴吃笑道:“孔明先生居然將木偶做得唯妙唯肖!

    四肢關節運動自如。小寶貪玩個性也是一種欲望,可見這個魔卵並非十分成熟,或者根本不曾有過快樂童年,表示了赤誠之心也可以破魔!”

    諸葛亮抱扇為禮微笑道:“黃姑娘慧質蘭心,一眼看透!當代奇女子也。在下最有興趣的是,在于小寶項間那塊半月型非金非銀物質飾品,居然雕琢篆體‘神儀’兩個字?而能抵禦那道赤芒魔卵發出的靈念力,不知黃姑娘有何見解?”

    這話說完,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紛紛過來客廳草席上的蒲團坐定,鬼怪精靈玄學之論,確實動聽。

    “羽靈真人”邱琮傑自責輕歎一聲,首先發言道:“孔明老弟!就是孩童頑皮的因緣巧合之下,大家才親眼目睹這種奇跡,事先我也不了解這顆魔卵的作用?差點鑄成了大錯!”

    黃敏儀明眸透出睿智之光,贊歎道:“邱真人大公無私,無欲無妄的求道精神及為人處世,實在教人敬佩。要不然很可能被魔卵所誘惑轉入了魔道,追求那神魔兩件寶器,就不知會有什麼料想不到的結果。”

    螓首微側轉向諸葛亮嫣然又道:“孔明先生!聽聞包羅萬象兩位公公說這個‘神儀’項鏈飾物,是孩童在于褪褓之中,天生就有,可見此子身負某種天命來投股轉世!”

    諸葛亮聞言眼睛一亮,輕拍羽扇道:“還是黃姑娘細心,一語提醒夢中人!這‘神儀’飾物光憑兩個字的含意,以及抵抗魔念力的功效來看,有如護身符,也肯定了正邪神魔之分野,是值得我們去追研論究到底!”

    黃敏儀瞅著船艙角落,張心寶已把女木偶的宮裝盛服脫得一絲不掛,再將頭、手、腳四肢拆散一地,雙手各拿著手腳敲拍甲板,似要瞧一瞧木頭里有何玄機。

    雙頰緋紅,甜甜地望了諸葛亮一眼,輕歎一聲道:“此子天生聰明活潑!但帶‘血煞’轉世,前途總有一番血腥風雨等著他,以後是聖乎?是魔乎?得觀其因緣造化,我們應待機從旁教導,以免他誤入歧途,遺害蒼生!”

    諸葛亮俊靨一紅,私底下已然得知孩童的身世之謎,與黃敏儀商議找機會連手施法探其前世因果,好做未雨綢繆准備,已有默契不能說破。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捋須胡笑吟吟道:“有兩位奇門遁甲通天徹地的俊男美女高人幫忙!實是孩童之福,貧道卻想看一看‘張回天’的祖墳風水之玄機!”

    華雄望著船窗一瞧,天色將近黃昏,客氣抱拳道:“各位!蘇家灘快到了,今晚我們將于蘇家莊住宿一晚,明天清晨小主公就上山掃墓。”

    一名官兵來報船將靠岸,華雄請大家准備下船,太監包羅偕萬象牽著玩耍意猶未盡的張心寶走出了船艙,大家一同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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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0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七章轟天雷威


      今夜月明人盡寂,冷露無聲濕桂花。

    蘇家莊莊主林平是朝廷密探成員,例行公事般將最優雅甯靜的西廂房,安頓了所有貴賓,華雄調集戰艦上三百名戰土,擔任護院警備守衛,放狼犬巡視莊內四周安全。

    諸葛亮偕黃敏儀及“羽靈真人”邱琮傑取得太監包羅與萬象的信任,把熟睡中的張心寶連人帶臥榻移至客廳中,偽稱替孩童施法柞福並且加強靈念力,以防魔卵之類魔物侵犯,實則欲將替孩童啟靈,探視三世因果。

    客廳一丈方圓用朱砂赤紅顏色畫一個八卦圖,將張心寶放置正中央太極圖形內,諸葛亮、黃敏儀、“羽靈真人”邱琮傑三個人神態莊嚴肅穆,跌坐等距離三角形護著,太監包羅偕萬象守著門口,以防有人冒昧闖進來破壞施法。

    黃敏儀蒲團前放置了“博山爐”點燃干年龍誕香,香煙嫋嫋冉升,聞之令人沁人心脾,凝神順氣。

    諸葛亮蒲團前放一個拳頭大八卦銅鏡,金光閃閃照著熟睡中的張心寶,穩定其年幼魂魄之用。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臉通紅,虯須聳然,凝氣將蒲團前放置的一小撮纖細雪白羽毛,催勁凝聚成一只昂首展翼,欲一飛沖天的三寸高小白鶴,令人大開眼界。

    太監包羅守著客廳門左邊,萬象守著右邊,瞧這種施法莊嚴氣氛,為之眼睛一亮,嘖嘖稱奇。

    太監萬象睜大雙眼,伸吐了一下舌頭,輕聲細語道:“包羅!這種情形,你猜一猜小主子給他們加持以後,神氣活現的會不會比大主公更為英明神武?”

    “萬象!肯定更神氣嘍!這個嘛?保證以後的皇帝就是姓張的天下嘛!想辦法沾一沾祈福靈氣,我們哥倆以後就是開國功臣,那個嘛?樓閣就用黃金打造,那才真他媽的過癮!”

    雖然是悄悄話,為“羽靈真人”邱琮傑那個鬼胡臉瞪了一眼,指點前面那只三寸雪白羽鶴,居然振翼凌空飛翔,掠至他們額頭前神氣示威欲啄狀,嚇得兩人連忙捂口,噤若寒蟬。

    皎月盤空,仰熙丹崖,俯澡綠水。

    一名全身雪白裝束蒙面人,似從天空龐然皎月中蹦出來,身形有如浮光掠影,疾若閃電翻崖奔至蘇家莊。

    若非輕功極臻之輩,不會在夜晚裝束一身白,借著明月光芒掩飾形蹤,可見來者藝高人膽大。

    蒙面人飄然佇立樹枝頭,遙望五丈遠莊外居然有鎧甲士官兵戒備森嚴,莊內燭火通明,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到底是什麼朝廷大官住宿,才有如此大的排場?

    他白巾蒙面雙眼孔洞中,爆起懾人精芒,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小小一位無名道土,怎恁地有軍隊護衛?莫非把‘魔界之卵’秘密說了出去?又告訴了何人?真是要我大費周章,大開殺戒,一一滅口!”

    語音旋落。

    輕揮雙袖,人如一頭雪白大鵬鳥展翅飛翔,拋弧線迎盤月一掠而逝,已然分不清楚是白影?是月光?

    諸葛亮、黃敏儀、“羽靈真人”邱琮傑三人用葉片潔水施符術,皆開了靈眼,觀照熟睡中張心寶渾身散發出來的靈氣。

    孩童頸間“神儀”項鏈白芒擴散護體,含蓋了兩股赤色及墨藍色交纏不休靈氣,隨身竄流,約有一尺范圍,曆曆在目。

    “羽靈真人”邱琮傑率先施法,只見其口中念念有詞,遙指催出一道白色靈氣,駕禦那只三寸羽毛凝聚之白鶴,俯沖進入孩童護體的一尺白芒之中。

    乍看之下,三寸小白鶴飛翔在紅藍兩股盈尺滾滾靈氣中,有如騰云駕霧般翱翔,若隱若現,十分搶眼。

    黃敏儀娥眉一挑,指訣一點“博山爐”散出嫋嫋清煙,凝聚成一道煙箭,迅速環繞“神儀”盈尺靈氣,籠罩孩童四尺之軀。

    驚見!三寸羽化白鶴穿梭紅藍翻滾靈氣中,居然吸食緩慢膨脹,大若一只稚雞,有白、紅、藍三種顏色混合,十分亮麗醒目。

    張心寶只余“神儀”白芒護體靈氣,也慢慢的地被擴散的龍誕香浸入,壓制了本體第二波散出的紅藍靈氣。

    汙濁靈氣一清,時機成熟了,驟間,諸葛亮手中八卦銅鏡金光一閃!

    口中念念有詞道:八卦顯像映金身扶正破邪照古今客廳上,乾、坤、震、坎、良、翼、離、兌,共八個方位赤紅朱砂圖型,刹那間,放大赤豔八道光芒。

    集中張心寶身上,從四尺之軀毛細孔中,竄出絲絲紅氣,再凝聚一團如柱赤芒,有如三度空間立體影像顯現,居然是一位赤身裸體,身材魁梧俊俏男子之魂魄。

    正是穿越時空,追蹤愛妻攜“魔界寶典”誤闖漢末而來的——“神鑒奇俠”張心寶。

    “神鑒奇俠”張心寶環顧四周,臉色驟變,劈頭第一句話問道:“這是什麼時代?你們兩男一女是誰?有此能耐喚我魂魄出來?後面那兩個太監裝扮人物又是誰?”

    太監包羅偕萬象被那只看得見,而飛在小主子身上的三寸小白鶴,瞬間變幻成稚雞般大小,驟顯白、紅、藍三彩顏色豔明,嚇得目瞪口呆,咋舌不下。

    又聞,空中居然有幽靈鬼魂般的聲音說話,還問到哥倆咱家的太監來曆?莫非是祈福招靈,喚出了厲鬼索命?

    兩個太監一臉驚駭錯愕,莫非夜路走多了撞鬼?拔腿開門就跑。

    “碰!”的一聲,房門自動關上。

    諸葛亮躍坐蒲團,望見孩童前世魂魄現身,居然渾身散出盈寸金光熠熠,英雄氣概,睥睨天下之姿,可見來曆不凡。

    作揖敘禮道:“在下諸葛亮,字孔明,自號臥龍先生……”

    “慢著!”

    “神鑒奇俠”張心寶從二十一世紀澳洲,穿越時空而來,因緣巧遇投胎轉世,有隔闇之迷,忽然被啟靈喚出,一時間無法適應,看見了回話的年青人,頭戴綸巾,身披鶴氅,又自報姓名,為之一震喊停。

    “你可是三國時代,為劉、關、張三位英雄人物,三顧茅廬,計定三分天下的諸葛亮?

    可是太年輕了!”

    話聲一落!

    黃敏儀及“羽靈真人”邱琮傑十分震驚!雙雙望著諸葛亮,豈料,他更是震撼莫名,神色數變渾身顫抖,一時間無法平靜。

    諸葛亮倒吸一口涼氣,無病呻吟般幽幽道:“前輩異人也!當代漢靈帝在位,怎會得知本門祖師爺‘天師尊者’讖言中之‘天下終分三國治’一詞?魂魄只有前世轉今生,又怎恁地得知未來世?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黃敏儀興奮問道:“小女子黃敏儀!前輩居然能說出天機奧秘未來世?不知您從那一代轉世而來?”

    “神鑒奇俠”張心寶一愣,不答反問,指著她道:“黃小姐!你爸爸可是黃承彥?那你不就是諸葛亮先生的老婆?明代羅貫中的《三國志通俗演義》有記載,難道你們已經結婚了?”

    講出了現代白話,確實簡單明了,卻使這一對男女滿臉飛紅,有如月下老人牽紅線般,更扯在一塊兒。

    “神鑒奇俠”張心寶暗忖道:“話說得太快!是因為一時的興奮,忘了時空差異,魂魄居然是在漢末三國初期,投胎轉世,但卻不知道這個肉身孩童到底是誰?”

    “羽靈真人”邱琮傑環目大如銅鈴,眨都不眨一下,整個人卻是愕愣呆傻著了,一時回不了神。

    精靈鬼怪是見多了,卻不曾瞧過這個靈魂出竅的魁梧男子就似神仙般的臆測未來?

    趕快攀一攀交情,興奮道:“在下邱琮傑,道號‘羽靈真人’,是華山劍派開山祖師爺‘神鑒奇俠’嫡傳七代傳人,從不見魂魄現身是頭發短短的,赤身裸體的,前輩可是前世死亡時,就是這個模樣?”

    “神鑒奇俠”張心寶愕然一頓!

    掐指一算,從漢光武帝中興至漢靈帝應經曆十二帝,一百九十五年,華山劍派居然傳了七代,但是什麼時候分出了“天心宗”?

    靈識二話不說。

    右手掐著劍指,腳踩不丁不八,功架十足,一派劍道宗師氣勢,指劍靈動,去勢如虹。

    劍抖十顆閃熾星芒,輕吟唱道:八風不動撼山河劍出罡芒耀九洲“神鑒奇俠”招牌劍招“八風快劍”出手了!

    一招八式!利、苦、衰、毀、稱、樂、譏、譽,劍走文字體,輕柔飄逸,有若大書法名家風范,凌空書寫,渾然天成般不著一絲人間氣息。

    越往後式越疾,輕靈無跡可尋,將最後一式“譽”字體,分化“與”字體左柔,“言”

    字右剛,兩股劍罡,互相撞擊在一起,迸出了滿天金星萬點,一爆即逝。

    客廳內,諸葛亮、黃敏儀、“羽靈真人”邱琮傑三個人都看傻了眼。

    魂魄雖然未自報姓名,但是能肯定是位曠世高手,居然將書法融入劍招,使來十分優雅輕靈,卻有含天蓋地之威力。

    “羽靈真人”邱琮傑感受最深,環眼睜大,虯髯如刺,血脈噴張十分興奮,這位魂魄竟然將“八風快劍”招式,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那個“天劍宗”號稱“八風秀土”的李文欽,如果在場,豈不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喊祖師爺顯靈?這麼一說……

    這位魂魄豈不也是貧道的祖師爺?或者是“天劍宗”的師叔伯們轉世而來……

    “羽靈真人”邱琮傑神色亢奮,霍然而起,顫抖的手指點著魂魄道:“您……您究竟是本門那一代‘天劍宗’祖師高人的靈魂轉世?”

    “神鑒奇俠”張心寶微笑道:“怎麼?華山劍派何時分了家……”

    臉色驟變又道:“屋脊之巔有殺氣!”

    話聲一出!

    “轟隆!”

    一道白影破屋頂而入,掌風氣勁刮得滿屋內木屑粉飛碎瓦彌漫,觸肌隱隱作痛,好霸道之掌罡,頓然間,室內伸手不見五指。

    煙消霧散。

    啟靈的魂魄不見了,孩童靈體恢複了常態。

    一名白巾蒙面人身著寬袍裝束,負手于背,狀似悠閑,雙眼透出鷹隼凌厲攝人精芒,凝視屋內,渾身散出一股寒森若霜殺氣,令人背脊涼颼,舉止之間,根本將屋內一干人等視若無物,有若待宰的羔羊。

    “碰!”的一響,屋門被踢開來。

    太監包羅偕萬象聞轟聲大作,雙雙闖了進來,看見了這位來勢洶洶蒙面人,站立在小主子臥榻旁,一時間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出手。

    太監萬象十分緊張,拉高嗓音大叫道:“來人呀!有刺客!快來人呀……”

    不瞬間,華雄與馬岱闖進屋來,瞧見了這種狀況,也不敢冒然動手,外面戰士舉火把喧嘩騷動,將西廂房外頭,團團圍得水泄不通。

    孩童張心寶**著雙眼,蘇醒過來了,真可不是時機。

    舉目一瞧,哇噻!屋頂怎恁得開了天窗,破個大洞了?旁邊一位白巾蒙面人是干什麼來著?屋外亂哄哄的吵雜,屋內氣氛不對。

    太監包羅額頭冒汗,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頻頻朝小主子擠眉弄眼的暗示,來回走踱忐忑不安,已然汗流浹背。

    華雄滿臉漲紅,大喝一聲道:“外面的士官兵別吵,一律肅靜,違者軍法處斬!”

    彈指間,一切寂然,鴉雀無聲。

    只見,太監包羅不時地朝孩童張心寶比手劃腳,孩童會意般點頭,才使其稍稍地放心。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肚子惱火道:“何方鼠輩,畏首畏尾的蒙面而來,放亮你的眼睛,這地方可不是你能隨便胡來的,快自報出身份來曆,所為何事?”

    蒙面人故意壓低聲調,吵啞道:“你看我是縮頭藏尾之輩嗎?既然膽敢堂堂入室而來,就是不把你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口氣托大,令人氣結。

    華雄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操你媽的祖宗十八代,你當我們是死人啊!好大的口氣,好歹我們是朝廷命官,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到底要干什麼?”

    蒙面人雙眼迸出殺機,輕輕翻拍拍出一掌,只見,一撮木屑驟間凝聚一只尺來長拇指粗木棍,如箭矢的快,疾射華雄前胸,武學十分詭譎難防。

    華雄一呆,料不到敵人化氣凝勁,勁罡禦屑成形,飆射而至,心頭一震,遇上了絕世高手了。

    華雄不敢大意,傾全力迎頭劈出一刀,欲將木箭從中分劈兩半,豈料,刀刃觸箭頭的那一刹間,才發覺來勁十分強猛,對手武功深不可測,滿臉通紅,咬緊牙關,硬撐下去。

    “嗤!”的一響。

    木箭被刀鋒劃為兩半,把華雄震退五步,龐然大軀背靠木壁才止,那兩片木箭,分叉左右余勁猶存,有如兩校箭矢,從他的耳下貫過木壁。

    “噗!噗!”兩聲,釘在牆壁,華雄的左右項側,劃傷了兩道口子,鮮血從傷口緩慢流了出來。驚駭得他魂飛魄散,臉無人色,愣愕當場。

    一招落敗,再差寸許,木箭即貫喉而入,看得屋內人人心驚膽顫,何處來個喪門星?凝氣禦物,功深高絕。

    蒙面人視若無睹,一拂右掌,“霍!”的一響,迸出一道火焰燒化了那只三彩羽毛稚雞,伸出了左掌輕撫臥塌上張心寶的小蘿蔔頭,卻嚇得屋內個個大人們提心吊膽,不敢蠢動,萬一孩童有個閃失,豈不全體陪葬。

    蒙面人雙眼凝然殺機朝“羽靈真人”邱琮傑道:“牛鼻子,把‘魔界之卵’交出來,免得這個可愛的孩童,見不到他的爹娘,這筆帳可是算在你的頭上。”

    張心寶感受死亡的壓力,兀自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更使屋內大人們悒憤不逞,惴惴不安。

    諸葛亮臉色一沉,趨前一步,一揮羽扇道:“看你的武功是屬五行之氣,奪天地之變化,于當世為出類拔萃頂尖高手,但十持懵懂孩童手段,實屬下三流盜賊行為,為人所不齒,何不放手一搏,先放了這個無辜孩童?”

    蒙面人雙眼殺機精光一閃,隨手一沾張心寶的眼淚,彈指而出,氣凝淚珠成丸,破空“嗤嗤!”作響,直射諸葛亮而去。

    諸葛亮見狀大吃一驚,真是秀才遇到蠻橫兵,有理也說不清,腳踩太極旋圓挪騰一閃。

    “噗!”的一響,手中那只羽扇被水珠穿透一個洞,好利害的凝指化勁功力,已到了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之地步。

    全場被這位蒙面人,剛一出現即露了兩手奪天地五行造化至臻的功夫,震撼莫名,不知所措。

    “羽靈真人”邱琮傑義憤填膺,卻一臉無奈,從懷中取出八卦木盆所裝之“魔界之卵”

    道:“縮頭的烏龜王八蛋,只要不傷孩童性命,就把‘魔界之卵’給你,要不然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蒙面人一震,雙眼陰晴不定,梟笑連連道:“牛鼻子,就憑你的力量,能毀去‘魔界之卵’,那就不是開啟‘極惡之門’的不二無上鑰匙了。”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愕,吃驚道:“你居然知道此秘密,你到底是誰?”

    蒙面人又是一震,好似不小心說溜了嘴,雙眼迸出攝人殺機,環顧四周陰惻惻道:“甯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你們這些人,能在我掌下超渡歸西,算是祖上有德了。”

    厲聲怒吼又道:“別再羅嗦,把‘魔界之卵’丟過來。”

    太監包羅一臉驚慌叫道:“不能給,這個嘛?給了不就大家死光光?那個嘛?第一個倒黴的卻是小主子。”

    張心寶利用哭鬧及他們在對話之間,悄悄地從皮囊里頭,掏出了那根防身的“轟天雷”

    執在手中,朝太監包羅擠眉弄眼,示意他要拖延時間。

    蒙面人左手按在張心寶頭顱上,一聽太監包羅喊這個孩童為小主公,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感覺十分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太監的裝束是分等級的,皇宮大內與一般外放太監不同,包羅與萬象裝扮是帶品官階。

    蒙面人一頓,猛地叫道:“小蘿蔔頭,你不就是‘張回天’張讓的小孩?與‘陳留王’劉協一同玩耍……”

    話音甫落。

    瞧見了,張心寶一臉詭譎笑容,十分邪異,生死操控在自己手中的孩童,怎恁地停了哭啼?雙手執一根盈尺長,黑黝黝閃動烏亮光芒的鐵器朝著自己,到底是啥玩意?

    啊,不對勁,孩童扳動了機簧。

    “咔嚓!”一聲,快閃為妙。

    黑銃“轟夫雷”噴火盈尺爆響,有如石破天驚之威力,嚇得首次玩銃的張心寶被後座力震得翻滾在臥榻下,驚魂未定。

    “啊!哎喲……”

    蒙面人一聲慘叫,左手掌連臂,被轟炸得帶出一蓬血雨,露出了半截寒森白骨,要不是機靈閃得快,得腦袋開花。

    急速點穴止血的蒙面人,顧不得一身鮮血淋漓,斷臂之痛,伸右爪掠身而出,角度玄妙,從“羽靈真人”邱琮傑手中,攫住了“魔界之卵”倒彈蝦弓般的身子,從屋脊破洞縱出,一閃而逝。

    一陣嘩然驚歎!

    似被“轟天雷”的威力震撼,或許自歎撿回了一條命。

    華雄及馬岱率先掠至追去,一群持火把鬧哄哄的戰士,備馬緊急尾隨緝凶,吵鬧聲沉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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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06: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八章蟾蜍含月


      洛陽城內,禦林軍出動大隊人馬,捉拿黃巾叛賊鬧得滿城風雨,市集關閉,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若有抵抗者,當街擊殺毫不容清。

    大將軍府,門衛森嚴,重兵把守。

    客廳內,大將軍何進一臉嗔怒,來回踱步惶惶不安,孟佗、江苗菁坐于椅上,兩人輕掀茶杯蓋,啜著茗茶,神色默然。

    一名全身鎖甲裝束家將來報道:“稟主公!‘奉車都尉’董旻要求晉見。”

    大將軍何進蹙首躊躇一下,背脊一挺,揮手道:“來得好快的‘董臥虎’,快請!”

    董旻人未到而聲先到!一路咒罵個不停,其人身高九尺,錯眉暴睛,一臉的凶惡彪悍虎虎生威,一身的魁梧橫練肌肉功夫,一塊塊在滑動,就仿佛有一群淘氣的小耗子,隱藏里頭,不時地流竄玩耍。

    他握拳頭如壇,青筋噴突怒吼道:“操你媽殺豬的!竟然找我的碴?把一干將領捆綁送進了‘北寺監獄’!”

    大將軍何進不甘示弱地罵道:“吊你祖奶奶!趕車的匹夫,膽敢到我府里咆哮罵人!”

    兩人居然相擁而哈哈大笑!好似多年老友不見。

    “噗!”的一聲。

    這種見面禮!使得孟佗把滿口清香的茶水噴了一身濕;屠戶對馬夫,老粗對老粗?見面罵兩句才顯得夠朋友?

    還真他媽的絕配!

    奉車都尉董旻看見有江苗菁在座,翹起大拇指誇贊道:“這次‘血霧壇主’江姑娘運用局勢,立了大功!鏟除了‘袁雨墮’洛陽勢力,哪怕其子袁紹不投入我們行列,董某十分佩服!”

    江苗菁不亢不卑淡然道:“借勢使力嘛!‘張回天’動用了朝廷密探就是失策,大家團結一致,不怕扳不倒他!”

    大將軍何進臉色一沉問道:“趕車的!黃金備妥了嗎?”

    奉車都尉董旻橫眼一瞅罵道:“他媽的沒卵葩的死張讓!居然坑了我們一大票人馬,硬栽贓說是黃巾黨羽,還叫人通知要錢贖人,簡直欺人太甚,連這種黑心錢都賺!”

    大將軍何進臉色陰霾,痛聲道:“要錢事小!你就不知道他在皇上面前有多麼囂張,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里,論計謀之陰毒殘忍,就屬張讓為最,操他媽的!我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不趕快先下手為強,真叫老夫寢食難安!哪一天晚上掉了腦袋,我還以為在睡夢之中!”

    奉車都尉董旻神情亢奮哈哈一笑道:“殺豬的!要動手了嗎?”

    “當然動手!要不然我們豈不等死!你的老哥董卓那方面准備的如何?對付閹狗張讓的高手找到了嗎?”

    “一切沒有問題!所有邊關將領全聽您的一句話!”

    “很好!這段時間先按兵不動,先攘外對付黃巾叛賊,再鏟除‘十常侍’那班太監!”

    “殺豬的!為何如此麻煩,直接殺進宮中不就解決了?”

    大將軍臉色猶疑不定道:“時機不對!武將們有一些人是偏向太監‘十常侍’,所以動亂起來五五平分,是個沒把握的斗爭,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奉車都尉董旻滿臉不悅道:“剛才不是說要先行動手嗎?怎麼現在成了縮頭烏龜了?”

    大將軍何進一聲冷笑,陰惻惻道:“趕車的!論計謀你還差得遠,假如由老夫的外甥劉辯當上了皇帝,不是事情都解決了?”

    奉車都尉董旻恍然大悟,縱聲哈哈大笑道:“是啊!我怎麼這樣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所以說!借這之黃巾之亂,大家加把勁,先行掌握兵權,消滅黃巾動亂,以後我外甥當上皇帝,我妹妹就是皇太後,天下就是老夫一人獨大!”

    奉車都尉董旻一臉笑容奉承道:“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何進公!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啊!”

    大將軍何進十分得意,介紹了孟佗給奉車都尉董旻認識,以後也是董卓太守的頂頭上司,都是自己人,多多親近。

    家將來報說道:“稟主公!‘屯騎校尉’袁紹求見!”

    大將軍何進一臉陰笑得意道:“快請!該來的還是會來,袁家世代洛陽的勢力,不可小覷!”

    轉身朝江苗菁抱拳道:“江姑娘!勞煩通知貴師兄‘血魂壇主’黎牙,就按計劃行事,事成之後老夫對貴教的承諾決不食言!現在請你回避一下!”

    江苗青襝福為禮,與孟佗從偏門而出。

    大將軍何進大刺刺地安坐虎皮椅,瞧見了“屯騎校尉”袁紹一臉淒然,雙眼通紅進來。

    行過軍禮的屯騎校尉袁紹十分悲泣,開門見山道:“末將參見何大將軍!袁家世代躬忠體國,為何一夜之間,家父身首異處,賴總管他們碎骨分尸,皆死狀奇慘。‘聚賢館’三千食客死亡殆盡,一把火燒個精光,家父二十年心血毀于一旦,居然是閹狗張讓所屬的朝廷密探所為,這般血海深仇之根,不能不報,希望您助我一臂之力,殺光宮內所有太監,以慰死者在天之靈!”

    話畢,匍匐地面,放聲大哭,真是值得人同情。

    大將軍何進雙眉緊鎖,一臉悲傷,趨前扶起袁紹,痛聲道:“賢侄節哀順變!父仇不共戴天,理應要報。然而,如你所說,這件事是閹狗張讓所為,可有證據?老夫拼著一條老命不要,帶著你上殿面聖,討回公道!”

    屯騎校尉袁紹熱淚滾滾泣然道:“密探所使用之武器鐵鏈飛爪,裂尸無痕,威力驚人!

    這就是很好的證據!豈容閹狗張讓狡辯?”

    大將軍何進歎然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賢侄的心境老夫能體會。但是憑著殘尸判斷,確顯證據薄弱,根本無法扳倒閹狗張讓!”

    屯騎校尉袁紹怒發沖冠,睚眦欲裂,咬牙切齒道:“何大將軍!這麼說,家父血海深仇就這麼沉淪大海?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嗎?最恨的是,明知凶手是誰,卻眼睜睜見其逍遙法外,這種為人子午夜夢回時,家父及那些冤死靈魂鬼聲啾啾,無處伸訴,曆曆在目之慘狀,情何以堪!”

    “唉!賢侄稍安勿躁,這個仇總是要報,只是時機未到,當今黃巾叛賊作亂,老夫明早面聖,提拔你為‘中軍校尉’與‘北中郎將’盧植及‘左中郎將’皇甫嵩等一同討賊,掌握了兵權後,欲殺宦官‘十常侍’清君側就易如反掌,你意下如何?”

    屯騎校尉袁紹只有強忍悲痛,再叩拜謝恩,大將軍何進千萬叮嚀勿泄今日密約,免得有任何風吹草動,打草驚蛇就大事不妙。

    待袁紹離開後,大將軍何進喚來胞弟何苗,將五車的黃金送予太監大總管張讓處,論斤買命,贖回一干受冤被誣勾結黃巾叛賊將領,使他們感恩圖報,蘊蓄著殺宦官的預謀前兆。

    清晨霧濃,有些濕寒。

    蘇家莊依洛河畔而居,上游三里處即是“蘇奏塚”。

    記事墓碑寫道:

    蘇秦,戰國縱橫家。東周洛陽人士,字季子。與張儀同時主張合縱,聯合六國抗拒秦國。身佩六國相印,為縱約長,回到趙國,趙肅侯封他為“武安君”,使秦兵不敢東出函谷關侵略連十五年。後與齊大夫爭寵,被刺死。

    諸葛亮莊嚴肅穆念了一篇祭文後火化,了表一番尊敬心意,黃敏儀送上一束鮮花,灑于塚上增添古墓生氣盎然,“羽靈真人”邱琮傑拿個指南針環目四周,看著風水。

    張心寶有如金絲雀出籠,雀躍蹦跑在墓園周邊,太監包羅及萬象隨後追得團團轉,忙喊小主子別摔倒。

    傾戰艦戰士約有千名,全部重鎧裝束,劍拔弩張;把蘇秦塚圍得密密麻麻似鐵桶般護著,以免昨晚那一幕驚心動魄的危險事故重演。

    “羽靈真人”邱琮傑捋胡笑說道:“這座古墓已無半點靈氣!只是供後人憑吊懷念而已,想不到孔明老弟卻興致勃勃駐足祭拜。”

    諸葛亮感歎道:“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蘇秦前輩于生活困頓最潦倒時,卻能發憤圖強,憑其三寸不爛之舌游說六國抗秦,名重當時而能名標青史,勳業于古,實是值得後人欽佩!”

    黃敏儀眉心一股隱憂,語重心長道:“孔明先生!蘇秦前輩舌燦蓮花名滿天下,卻是名缰利鎖之輩,躊躇滿志,忙忙碌碌一生,不懂得功成身退之道理,到頭來卻無善終,值得後人警惕!”

    諸葛亮一點就通,儒生本色作揖敘禮道:“黃姑娘真是一針見血之論!大丈夫處世,本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又以修身為主。”

    “羽靈真人”邱琮傑瞅了他們一眼,微笑道:“兩位郎才女貌,仿佛天成一對佳偶!沿途談經論道真知灼見,令人佩服。料不到,世間男女也有這樣談戀愛的?我看啦,什麼時候討杯喜酒喝嘍?”

    好生無禮!說著什麼跟什麼來著?使得兩人滿臉飛紅,十分窘態,卻說到了人家的心嵌里。

    黃承彥清瘦老臉樂成了一團,猛抽旱杆,煙霧嫋嫋,笑呵呵道:“那好!嫁個小的,送個老的!買一送一嘍?算他撿個大便宜!”

    黃敏儀臉紅到了耳根,嬌羞忸怩道:“阿爹啊!滿口胡言,人家不理您了,以後不許您再喝酒!”

    諸葛亮被調侃得一臉尷尬,用羽扇輕拍後腦勾,轉了話題道:“邱真人!昨晚那名武功高絕,強取得‘魔界之卵’的蒙面人是否認識?”

    “不認識!但蒙面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很特殊的靈氣,不知道孔明老弟感應到了沒有?”

    “嗯!感應到了,該是位修行人,並且也善用靈氣,超越一般的練武之人,依你的記憶之中,把‘魔界之卵’秘密,告訴了多少人,相信追查得出來。”

    黃承彥眉頭一皺,抽口旱煙道:“你們說慢一點!氣本就存乎天地之間,蘊育萬物,以人為最靈性,但‘靈氣’說簡單就是腦念力波之氣,與練武者內功導氣周天,凝氣化形傷人大不相同,但是這名蒙面人兩者俱備,而已至極臻境界,我們都不是對手!”

    黃敏儀撩發鬢仰天一歎道:“昨晚若不是蒙面人忽略了孩童小寶!我們全體無一幸免,肯定被殺之滅口,等他認出了孩童身份時,已被轟掉了左手,才使我們逃過一劫,這個人情要報答的!”

    “羽靈真人”邱琮傑愁眉深鎖,捋須撫額,歎然道:“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魔界之卵’昨天才告知你們,今天沒有來的只剩江苗菁姑娘及孟佗兩人,還有白馬寺那些長老和尚……”

    呃!四個人面面相覷,心有靈犀般默契,轉而震撼莫名——是和尚。

    諸葛亮雙眼一抹神采,脫口道:“原來就是和尚!難怪有一股特殊靈氣,是修行人的靈氣,為江苗菁姑娘及孟佗所沒有!”

    “羽靈真人”邱琮傑環目睜突道:“白馬寺儼然身居武林正派泰斗!怎覬覦魔界玄機?

    真叫人匪夷所思,始料不及?”

    黃承彥一抖旱杆去掉煙灰,老臉一沉道:“哼!跑得了和尚卻跑不了廟,就找斷臂的和尚,追究起來不就真相大白。但是要如何阻止官方介人,才是頭痛問題!”

    黃敏儀望著遙遠天邊,明眸睿智閃動道:“眾目睽睽之下!欲隱瞞此事已不可能了,我們反倒是邪派高手追根究底盤問的對象,如果被糾纏下去就不得安甯,不如大家到我‘桃園居’暫避風頭,憑恃著‘桃花七星陣’外人不易闖入!”

    諸葛亮劍眉一挑,胸有成竹道:“黃姑娘!我們避得了一時,卻避不了一世,不如放出風聲,轉移目標才是上策,況且我游學的目地,是追查‘未來人’之秘,孩童張心寶前世魂魄,確有幾分相似之處,值得考究。”

    黃敏儀黛眉一蹙傷感道:“天下已經夠亂了!豈不是引起江湖腥風血雨?生靈塗炭!”

    “羽靈真人”邱琮傑亢奮道:“天心難測!說不定天網早已注定?這名魂魄所使‘八風快劍’已至絕巔境界,是本派曆代祖師很難超越的,若不追究到底,豈不枉為門人弟子!”

    馬岱朝諸葛亮作揖道:“主公!散播謠言之事,就由屬下效命,保證白馬寺熱鬧滾滾不得安甯。這可是屬下的拿手好戲!”

    華雄策騎過來道:“各位!霧散後是個萬里晴空的好天氣,再行十里就是祠堂,少主公祭拜過後,我們就回航,昨晚遇劫之事,請各位多包涵,別嚷嚷出去!”

    一干人等上了馬匹,隊伍披堅執銳,浩浩蕩蕩逕行,有若蟠龍蜿蜒,令人側目。

    墓園占地有畝,坐坤山向著洛河,四周築石牆圍繞,樹堂六合院建築,必須進祠堂沿石階而上三百步才看見祖墳,十分氣派。

    守墓園者是五個張姓老太監,依輩份是張心寶的叔祖,卻對孩童十二萬分巴結,因謊稱一干人等是來探勘風水的,才允許進入墓園。

    祖墳高隴,葬于陵地之頭。

    “羽靈真人”邱琮傑手持指南針,來回走踱測量道:“福地必然經過堪輿高人指點!所謂;武曲水來發眾房,世代為官近帝王。武曲水去血光死,男女離鄉走外邦。亡人骨乾淨,紫藤蓋棺之兆。此乃‘蟾蜍含月’之穴,有氣吞山河之雄姿,三十年大運,難怪出個‘張回天’權柄滔天,富可敵國!”

    黃承彥拉他到一旁,悄悄話道:“邱真人!趁現在守墓的五名老太監在大後院子里服待張心寶祭拜,是否能破這個閹狗張讓的祖墳寶穴?”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愣!脫口道:“這種缺德事不能做!會折施法人之陽壽,此地理才剩十年靈動風光,遲早會轉衰敗運,應了血光之災。”

    黃承彥忿懣怒聲道:“這個閹狗張讓權勢薰天卻禍國殃民,無惡不作!跟他還有什麼客氣的,最好敗其祖墳,明天就死翹翹才大快人心,若折陽壽就老夫承當,你若不敢施為,就告訴我辦法,由老夫動手!”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臉泱泱然道:“寶穴得之不易!貧道是醫者父母心之心態看事,即懂堪輿之術的人,只有幫人趨凶化吉,轉危為安,哪有敗人祖墳的道理?”

    黃承彥一臉不以為然罵道:“你這個牛鼻子真是迂腐固執!窮凶惡極之人豈可讓他快樂逍遙?老夫若懂堪輿的話。早就動手了!”

    “黃前輩!你有所不知,所謂的‘穴’並非只局限于埋葬之處,是指牽動地靈地脈的走向為主,有大如沙漠之沙穴,有小如一個銅板孔大小而已,這麼龐然墓園,臨時要找寶穴口並非容易之事!”

    黃承彥愕然不解道:“牛鼻子!不是將祖墳里頭的尸骨刨起來就得了?還有這麼羅嗦的一大堆道理?”

    “羽靈真人”邱琮傑笑說道:“哪有這麼簡單!曆代皇帝埋葬的寶地,有深至地底百丈的,陵寢實者似虛,虛者似實,有布局撲朔迷離使人找不到源頭!”

    黃承彥似笑非笑道:“牛鼻子卻有一套堪輿本事!相信依你的本領該不是困難吧?”

    “羽靈真人”邱琮傑搔著額頭脫口道:“是可以找得出來!但是孩童張心寶以後怎麼辦?昨晚還救大家一命,貧道豈可不知恩圖報,干這種昧良心的缺德事!”

    黃承彥眼睛一亮,笑吟吟道:“孩童張心寶可能不是閹拘張讓的親骨肉!這有什麼關系?趕快動手找靈穴口吧!”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臉不快道:“親骨肉與養子之間差距不大!最主要是吃寶穴主人水米撫養長大的才是重點,當然會影響孩童張心寶的運勢!”

    黃承彥一愣!滿臉通紅羞愧道:“這點老夫確是不懂!也沒有想到,真叫人好生為難?

    不如這樣吧!綁架孩童讓其脫離那個爾虞我詐的宮廷文化,以後長大人格才會健全,況且他的前世魂魄又是貴派先祖,這叫一舉一得,你說怎麼樣?”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臉愕然!轉而歎息道:“這個理由確實叫貧道動心!但是從此以後,不就亡命天涯,到處飄零居無定所?帶個孩子是很不方便的!”

    黃承彥老臉一沉怒聲道:“你真是他媽的笨!敗了閹狗張讓的風水後,他就垮台了,孩童張心寶還有好日子過嗎?不如養育在身邊算是知恩圖報了!”

    “羽靈真人”邱琮傑雙眼一抹希望高興道:“黃前輩!您說得也是一番道理,但是風水並非今日破之,明日就敗壞垮台,是有時間性的,也只有搏一搏天意嘍!”

    黃承彥得到他的同意,十分亢奮道:“牛鼻子!三分靠天注定,七分靠人打拼,就搏他媽的天意嘍?這種禍國殃民的大奸臣,肯定老天有眼站在我們這邊的,敗壞風水之事,可就別張揚出去,動手吧!”

    “羽靈真人”邱琮傑從懷中取出一包纖細羽毛,劍指點在額頭啟動靈念力,口中念念有辭,輕呵一聲。

    “急!疾疾如律令!”

    纖細羽毛凝聚化成三寸小白鶴,如電光石火疾飛而出,兩人尾隨追趕,不敢掉以輕心。

    墳墓後方種植七棵大松樹,枝葉十分茂盛,雪白三寸飛鶴驟降左側第三棵樹下,有若金雞獨立般徘徊。

    兩人趕到,望見了大松樹下方,有個碗大洞口,透著陰寒之氣,瞬間,竄出了一條手臂粗五花大蟒蛇,將徘徊洞口外的羽化三寸小白鶴,誤認小雞,驟張血盆大口,“霍!”一聲,猙獰貪婪吞了過去,再倒回洞口隱沒。

    黃承彥為突如其來的丑陋五花大蟒蛇現身,嚇了一大跳,驚叫出聲,引來了諸葛亮及黃敏儀的注目。

    “爹啊!怎麼一回事?”黃敏儀錯愕問道。

    “黃前輩!何事慌張驚叫出聲?”諸葛亮關心問道。

    “突然間,有條五花大蟒蛇出沒!害我嚇得叫出聲來,沒事了!”黃承彥旱杆指著松樹下洞口道。

    諸葛亮雙眼一閃異采,與黃敏儀眼神交集,兩人面面相覷莞爾一笑,好似看出了端倪。

    黃敏儀在地上撿起了幾根纖細羽毛,嫣然道:“邱真人果然施了法尋找靈穴口!我正與孔明先生打賭著,肯定是你先行動手,居然不出所料!”

    “羽靈真人”邱琮傑滿臉通紅,一抹虯胡尷尬道:“見獵欣喜,人之常情!靈地寶穴得來不易嘛!”

    黃承彥瞬起一陣勃發的興奮,緊張問道:“什麼!這個洞口就是‘蟾蜍含月’之穴?才有個碗口大?又怎會有一條五花大蟒蛇盤據?那蟾蜍呢?”

    一連疊問,引得大家輕松一笑。

    諸葛亮一掄羽扇指著洞口道:“宦官張讓的劫數快到了!剛才與黃姑娘正在詫異附近居然沒有青蛙、蟾蜍、地鼠之類的小動物?原來是這條五花大蟒蛇做怪,盤據‘蟾蜍含月’之穴,已透出天心玄機,自有定數,強求不來的運勢!”

    黃敏儀嫣然道:“相傳建甯二年四月望日!帝禦溫德殿,方升座時殿角狂風驟起,顯現一條大青蛇,從梁上飛將下來蟠于龍椅,漢靈帝驚倒,左右急救入宮,百官俱奔避。須臾之間,青蛇不見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壞卻房屋無數,表顯天意示惡兆!”

    諸葛亮仰天歎息道:“建甯四年二月!洛陽地震,又海水泛濫,沿海居民,盡被大浪卷入海中。光和元年,雌雞化雄。六月朔,黑氣十余丈,飛入溫德殿中。秋七月,有虹見于玉堂;五原山岸,盡管崩裂,種種不祥,非止一端。實則大漢龍脈,從洛陽分北、西、南三股竄流,注定了三股勢力將抬頭,平分天下之兆。”

    “羽靈真人”邱琮傑撫虯胡歎然道:“漢朝自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一統天下!好像與靈蛇特別有緣,說不定會結束在靈蛇轉世之報複中亡朝?蛇族最為貪婪嗔恨,自古皆然。”

    黃承彥好奇問道:“說了老半天!這個靈穴到底什麼時間會破敗?”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擺塵作揖道:“無量壽佛!不出三年,全族死亡殆盡矣!”

    黃承彥強拉邱真人一旁,忙問道:“牛鼻子!三年太長了,到那時候不知會出什麼料想不到的狀況,是否有辦法加快靈穴破敗之術?”

    “羽靈真人”邱琮傑悄悄地在他耳邊細語,一臉的虯胡搔得其癢無比。

    黃承彥一愣!亢奮得雀躍不已道:“什麼?只要灑下銅針黑狗血即可?保證三個月見效?這麼簡單又當仁不讓之事,老夫馬上去做,連獨子都給閹狗害死了,才不怕他媽的生兒子沒屁眼!”

    華雄快步來報,小主子祭祖完畢,將打道回府了,不知道風水看得怎麼樣,那些地方需要修補的請提出來,順便去做。

    黃承彥笑眯著老臉,跨步迎了上去,披肩搭背,在他的耳際呶呶不休一番,只見得華雄一臉歡欣,得意洋洋笑不攏嘴,奉命去辦。

    有福我來享!橫禍你去擋!

    死道友,又死不了貧道!廟宇哪能不發?反正世局動蕩,哪天不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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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12: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九章人質之約


      漢靈帝下旨,“黃門令”太監大總管張讓為討黃巾賊督軍總監,“大將軍”何進封為“慎侯”,討伐張角逆賊大元帥,征調全國精銳部隊數十萬,以洛陽為主軸,幅射狀兵分六路出擊。

    “北中郎將”盧植,攻擊張角,連戰連勝,斬殺及俘虜十萬多人,張角潰敗退保“廣宗”(河北省威縣東)誓死固守。

    “廣宗”被盧植兵馬密密包圍,興築長牆,挖掘壕溝,制作攻城云梯,備集弩石重武器,奪取就在旦夕。

    廣宗城內屯糧甚豐,黃巾賊十萬兵馬雖吃敗仗,仍然士氣如虹,誓死抗戰到底,保護所謂“真命天子”之“天公將軍”張角。

    府衙大廳,軍事會議桌兩側,十多名黃巾賊“大祭酒”將領嚷嚷爭吵不休。

    一名身著道服清秀孩童來報說道:“奉天承運!無上大仙‘天公將軍’聖駕到!”

    會議廳內一片寂然,眾“大祭酒”十多名,紛紛起身肅穆參拜倒地恭聲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屏風處轉出了“天公將軍”張角,道髻上縛綁一綸黃絲巾,身著帝王滾龍袍,手持一柄翠玉拂塵,神采奕奕,風發不可一世。

    “眾將平身!”

    “天公將軍”張角坐定龍椅,眾“大祭酒”分座兩側;左邊唐周、波才、韓忠、孫夏、黃龍五人,右邊宋典、畢嵐、劉陶、梁昌、張美、王暢、陳俠七人。

    軍師唐周作揖敘禮道:“聖上!盧植狗官率二十萬兵馬,築牆圍堵我們,軍情顯示近日內會大舉來犯,請聖上栽示!”

    “天公將軍”張角濃眉一挑,忿懣不逞道:“可惡閹狗張讓!提供假軍事布陣圖及將官行為錄給本教,害我們連吃敗仗,尤其更甚的是,把本教天、地、人之‘三才陣’破解之法,泄密出去,教民死傷不計其數,實在可惱!”

    波才身高八尺,一身魁梧,抱英雄拳道:“啟稟聖上!我軍將多兵廣,謹尊教義,個個視死如歸,待明晨破曉時分,末將領兵沖出城門,與那盧植決一死戰,以報聖恩!”

    “天公將軍”張角冷哼一聲,不悅道:“波才!帶將領兵並非只憑匹夫之勇,孫子曰:

    ‘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也就是說,要想不戰而勝,唯有使用‘伐謀’與‘伐交’,才能達到兵不血刃的目的……”

    話沒得說畢。右側宋典霍然立起,一臉虯胡黝黑,身似鐵塔,兀自擂捶“碰!碰!”偉胸,看上去傻乎乎的,怒目環顧,說得一口極濃重的齊魯腔調,大聲叫道:“大哥!俺是個粗人!不懂得您在說些什麼?好個尸樣的盧植,算是哪根蔥蒜?要不是大哥您說守城不戰,俺早就摘他的腦袋當夜壺,俺就是不懂?這些日子來憋死俺了!”

    在座眾人眉頭一皺,心里想著,這種老粗也當“大祭酒”?不知道別人怎麼想?

    “天公將軍”張角眉頭一展,笑靨可掬道:“宋老弟稍安勿躁!大哥知道你是質直淳樸之士,你的一片赤誠忠心,大哥省得。你少讀書,有些道理不明白。讀一讀先聖先賢之書,可開智慧!”

    宋典雙眼碌碌有若銀鈴,一臉愕然,摳後腦勺子,囁嚅道:“大哥您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只要你要,俺把心剜給您就是!看您在書房里頭寫字,白紙上的那些橫橫豎豎,彎彎曲曲的家伙,操他媽的!比俺看毛毛蟲在交配都無趣!”

    粗人就是粗人!打江山就是需要這種好兄弟賣命,血性漢子一條,“天公將軍”張角一掀嘴角,十分的溫心。

    “來日方長!還怕宋老弟沒有殺敵立功的機會?坐下吧,別妨礙大家軍機要事。再說,你也得約束屬下軍區人馬,別老是見了女人就要,看了錢財就搶,這跟強盜有什麼兩樣?”

    宋典一臉紅暈,捋胡腆靦道:“大哥說得對!但是,俺胯下這根‘玉蜀黍’家伙,一天不這麼呼攏呼攏,找兩個娘們吊吊,就血脈噴張,噴鼻血了,大哥您是知道的,戰場上,臨時慌著,俺找頭母牛……”

    “天公將軍”張角一臉通紅尷尬,怒拍桌面道:“住口!講話口無遮攔,也不看什麼地方,你就下去呼攏你的,別在這里礙事,滾一邊去!”

    宋典一愕!轉而滿臉笑容,高高興興地匆忙下去,其他“大祭酒”將領有的嗤之以鼻,有的會心一笑,更有的十分羨慕;這家伙天生異稟,人人皆知。

    軍師唐周會心微笑,作揖敘禮道:“聖上勿需動怒!曆代名將是有幾個如此,皇帝還特准其出征時,攜女眷同行,天生稟賦,實是痛苦!”

    “天公將軍”張角正色道:“唐賢鄉‘伐謀’之策進行得怎麼樣?”

    “啟稟聖上!閹狗張讓收下了十車黃金,已經答應撤換‘北中郎將’盧植,但是附帶唯一條件,要聖上與他見上一面!”

    “天公將軍”張角一臉陰晴不定,好似做了什麼虧心事般,猶疑不決泱泱然道:“為什麼需要朕見他一面?這個閹狗張讓號稱‘蝮鷙兩全’十分陰毒,詭計多端,肯定沒有好事,朕不見!”

    軍師唐周從懷中取出一封火紅漆密函,交了出去道:“聖上!這封密函是閹狗張讓托人轉來,說聖上一看就知道欲求見面之事!”

    “天公將軍”張角火速拆開,只見密函中蒼勁飛舞寫著四個字道:平分天下他面有難色,瞅了軍師唐周一眼,好像要其拿個主意,居然沒有勃然大怒,看在將眼里有些詫異,卻不敢多問,可見平常將他敬若神明。

    軍師唐周一臉木然道:“啟稟聖上!不如將計就計,委婉求全。”

    做這種決定,確使“天公將軍”張角一愣!眾將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時間竊竊私語。

    波才狐疑片刻,眼神凝望道:“唐周!你這個軍師是怎麼干的?竟然要聖上親涉危險?

    豈不知國不可一日無君的道理,若有個差池,你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砍!”

    軍師唐周不急不躁,起身游目環顧,作揖敘禮道:“這只是緩兵之計!‘地公將軍’張寶元帥已經趕來支援,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當今兵臨城下,迫在燃眉之急,可以要求閹狗張讓先行撤換主將退兵十里,表示誠意,再談見面會商之事!”

    波才一掌拍左膝蓋露出笑容道:“好個援兵之計!等‘地公將軍’張寶元帥援軍一到,即刻開城門殺他個片甲不留,以報這些日子來的窩囊氣!”

    另一名“大祭酒”黃龍接口道:“稟呈上!如果‘廣宗城’解了圍,就不需要與閹狗張讓談什麼‘平分天下’了,大家辛苦打下來的半壁江山,沒有理由拱手讓人一半,這種提議未免欺人太甚!”

    “天公將軍”張角眉頭一蹙,凝目軍師唐周,詢其意見道:“黃龍說得不錯!城破之圍即解,何需要與閹狗張讓再談?豈不叫他占盡了便宜?”

    軍師唐周雙眉一鎖,聲音冷冰冰緩慢分析時勢道:“聖上及大家千萬別小覷閹狗張讓!

    也別為了一時的勝利而膨脹自大,高興過了頭。”

    有若潑了一頭冷水,大家面露不悅神色,但依然傾聽其下文。

    “一則,我們起義的皆是農民出身,施以教意教化,雖悍不畏死,也難敵朝廷精兵盡出;是不能拿地方貪汙腐化,魚肉百性的官兵相比,況且農民離家背景太久,鄉愁一起,戰斗力瓦解。”

    “二則;短時間內順利攻占八州土地,一切是閹狗張讓提供的情報資料,這次‘馬元義事件’將我們在洛陽地界,相關的情報網全數毀滅,又中了他的反間之計,如今大家才被困此地!”

    “天公將軍”張角愁容滿面,泱泱然道:“軍師唐周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朕擁有的半壁江山就這麼輕易送人?實在叫人不甘心啊!”

    軍師唐周雙眼一閃詭譎,陰沉沉道:“不然也!閹狗張讓當初抬出聖上成立‘太平教’時,早就計謀要他的兒子張心寶當皇帝,而在幕後當太上皇,因為天下群雄有誰願意臣服一個太監之下?”

    游顧四周又道:“稟聖上!微臣建議應該會商,但必須提出相對條件!互保雙方安全為理由;要求雙方的獨子互為人質,談妥簽定密約後才放人!相信奸詐的閹狗張讓也不敢輕舉妄動!”

    “天公將軍”張角一展眉頭翹拇指誇贊道:“好計謀?這下子朕就放心了,聽聞閹狗張讓十分疼愛這個兒子,量必無計可施了!”

    軍師唐周陰惻冷然道:“聖上!我們再將這個人質孩童殺掉,閹狗張讓就當不成太上皇了,釜底抽薪之計,叫他畢生的心血付諸水流,以後還爭什麼天下!”

    “天公將軍”張角聽得跳腳而起,怒斥道:“什麼?那朕的獨子怎辦?不通!不通!”

    軍師唐周面無表情淡然道:“聖上壯年!挑選天下佳麗,要生個百子干孫也不是問題;自古皇帝骨肉相殘比比皆是,不足怪哉!”

    話聲一落!會議廳沉寂了下來。

    計是好計!但是太狠毒了,然而說的也是實情,眾將眼神灼然注視“天公將軍”張角的決定,帶有逼供的味道,這事攸關全體封王封地之利益,誰還管你是不是神仙?

    “天公將軍”張角頹然一癱龍椅,正當用人效命之際,豈會不知,只有割舍而痛苦決定道:“罷了!就依唐賢鄉之意行事,朕的隨行安全護衛安排的如何?”

    “聖上英明果斷!實乃‘太平教’之福,請聖上下旨調用四大長老供奉隨行,趁機搏殺閹狗張讓,就萬無一失了!”

    “天公將軍”張角愕然道:“怎麼八大長老供奉!只挑選四人而已?”

    軍師唐周一輯道:“票聖上!微臣這趟洛陽之行,風聞二百年前一件寶物出土,有關長生不老生死之鑰‘魔界之卵’,被白馬寺和尚所獲得,四大長老供奉興致勃勃前往一探究竟!”

    “天公將軍”張角一愣!脫口道:“真有長生不老生死之鑰?快說來朕聽聽!”

    軍師唐周把“魔界之卵”大略說了一遍,滿座人聽得嘖嘖稱奇,世上哪會有這種寶物?

    “天會將軍”張角下會軍師唐周依計行事,全權負責,匆忙散會而去。

    月彎兒懸掛柳梢枝頭,格外嫵媚。

    皇宮大內禦書房燭火通明,漢靈帝劉宏趴在臥榻上,太監大總管張讓拿一根細長金制的掏耳屎杆,正在凝神用心的替他清潔耳屎。

    漢靈帝劉宏眉頭緊鎖,眉毛向上微微跳動,眯著雙眼,嘟翹起薄唇“嗦……嗦……”輕呼著,嘴角滴下了涎液兀不自知,正處于極大享受中。

    金制掏耳杆,輕微摳觸耳脈里頭那些堅硬的耳屎,發出了“叭咧——叭咧——”如雷耳鳴,直搗心扉,再竄流渾身毛細孔,顫動每顆肌膚的細胞,又癢、又酥、又麻,飄飄然的有若將整個人融入空氣之感覺。

    “爽……別停……繼續……爽得舒服透頂!”

    “掏乾淨了,皇上!”

    “嗯……這麼快?”

    皇帝劉宏意猶未盡的躺著詢問,舒展雙眼,瞧見了貼身“小黃門”宦官黃豐,滿臉青瘀,一旁恭候多時了。

    “黃豐!你的臉怎麼啦?不是正在前線督軍嗎?盧植戰況如何?莫非砍了張角逆賊的腦袋嗎?班師回朝嘍?”

    疊問迭起!

    卻見太監黃豐滿臉委曲“哇!”的兀自嚎陶大哭起來,匍匐地面抽抽噎噎泣不成聲道:

    “請……請皇上為奴才作主,‘北中郎將’盧植欺侮人……”

    皇帝劉宏霍然而起,神色數變緊張道:“別哭了,快起身說話!盧植到底怎麼了?前線戰狀是否有變?”

    太監黃豐偷瞄了太監大總管張讓一眼,見他含顎示意,搶了這個好機會,翻袖拭淚掩蓋而過道:“啟奏皇上!托皇上洪福齊天,那個盧植連戰皆捷,將張角等一干叛逆圍困‘廣宗’,這一小撮強盜容易對付,然而盧植卻私下與逆賊談判,有索取賄賂之嫌,奴才前往制止,卻遭來一頓毒打,說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如此大逆不道言辭,將奴才轟出帳營!”

    皇帝劉宏勃然大怒叫跳道:“盧植這麼大逆不道!居然與逆賊私自妥協?莫非要造反了?現在大軍有何行動?快說!”

    “啟奏皇上!盧植可能得了逆賊好處,整日只躲在營壘里使大軍休息,大概要等老天爺把張角天打雷劈!才會鳴金收兵吧?”

    皇帝劉宏暴跳如雷道:“朕就是老天爺!先劈死盧植再說。‘阿父’可有良策,朕擔心其倒戈朝廷,豈不江山亡矣!”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的憂國憂民表情,義正嚴辭道:“皇上稍安勿躁!這個奸臣盧植這般囂張跋扈,居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出兵伐賊,軍資買辦所費億萬錢,皆是皇上的家私啊!奴才自願請命,走一趟‘廣宗’宣旨,將他回籠押解回京,送往‘北寺監獄’審問,才能了解他是否叛國通敵?再下定論!”

    皇帝劉宏激動地握其雙手親切道:“還是‘阿父’能夠替朕分憂!‘廣宗’伐賊主帥應改派何人擔當?”

    “皇上!就改派‘東中即將’隴西人,涼州太守董卓取代盧植伐賦,聽說其旗下郎兒,個個驍勇善戰十分彪悍!”

    “很好!‘阿父’馬上擬詔聖旨,即刻代朕宣召!”

    “皇上!‘小黃門’黃豐督軍盧植,受盡屈辱,理應褒獎!”

    “嗯!就賞黃金百斤,你們都下去吧,朕很累,要回後宮休息,‘阿父’就著手調兵遣將嘍!”

    太監黃豐叩頭謝恩,偕太監大總管張讓步出禦書房,兩人一陣耳語密談,各自分開。

    太監大總管張讓豪華府宅密室內。

    太監包羅及萬象各自牽著張心寶小手,來到隱藏密室書架前,包羅輕聲道:“小主子!

    大主公及九位公公都在里頭,這個嘛?我們只能在此候傳,‘十常侍’全員到齊,那個嘛?

    肯定有要事,您就獨自進去嘍!”

    太監萬象在旁拉著機關繩索,“咔——”的一聲,書架自動緩緩滑開,密道口透出光亮,張心寶一臉歡喜跑了下去。

    片響時間,張心寶望見會議桌上,“十常侍”宦官張讓、趙忠、封謂、段圭、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揮、郭勝十人,個個面色木然等候著,氣氛嚴肅,令人有點膽怯。

    聰慧警捷的張心寶見情況有異,收起了頑心,畢恭畢敬地匍匐地面叩了三個響頭,精神抖擻大聲道:“參見親阿爺好!各位義父好!孩兒祝老人家事事如意,身體健康,活個九千歲,快樂似神仙!”

    嘴甜的孩子有糖吃!戴高帽子沒有人不愛,“十常侍”宦官雖然不動聲色,卻個個雙眼展露溫心,孩子開始懂事了。

    大太監總管張讓淡淡地道:“小寶!最近老是往外跑,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快告訴義父們!”

    張心寶認了“神魔刀”衛九敵等義父,與關羽、江苗菁、孟佗等,是如何的因緣巧遇大致說了一遍,在地上偷瞄了大人們的神色,透出喜悅而無憂惱,才安了心。

    今天怎恁地正經板板的氣氛不對?

    太監二總管趙忠雙眼散出有如母性光輝,臉色不悅,一副娘娘腔嗲聲嗲氣道:“你們怎麼搞的?人人那副木頭死模樣,可會嚇著了小寶,跟你們有仇啊!小寶乖,快起來。”

    張心寶瞅了太監大總管張讓一眼,見其含顎示意,爬了起來,一股溜煙地鑽進了太監二總管趙忠的懷里,忸怩撒嬌起來,樂得他又親又摸撫地痛惜愛憐。

    “趙忠義父最漂亮!渾身香噴噴的好聞嘍!”

    大家莞爾一笑!整個密室的嚴肅氣氛為之解凍。

    太監大總管張讓白眉垂腮一顫,雙眼透著愛意,卻嘴里哼聲不滿道:“叫你們表情嚴肅!唬一唬小寶,就是不跟咱家配合,這個孩子都叫你們給寵壞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老子跪他,簡直無法無天了!”

    不說還好!一說更使大家笑出聲來,場面更顯輕松。

    太監封謂笑得氣喘道:“老大!您自己從皇帝身上得來的便宜‘金彈銀弓’給了孩子玩,不啻是自作自受,豈能怪小寶頑劣?”

    太監二總管趙忠摟著孩童不放,東摸摸西捏捏的希望他快點長大,一聽這話,心中一寬,笑出聲來趁機道:“老三揶揄得好!老大的妙計多謀,偶而還會失算嘛!小寶全天下只有一個,咱家不許他去當什麼人質,除非擺平了咱家,要了我的命!”

    其他的人順勢七嘴八舌的振振有辭,整個密室鬧哄哄的一團,就是阻止太監大總管張讓的建議,豈能要孩童涉險。

    太監大總管張讓臉色一沉斥喝道:“通通住口!今天孩子就如溫室里的蓓蕾,經不起風吹雨打,就是你們寵壞,所謂;愛他就不要害他,咱家運籌帷幄從不失算,你們簡直是在雞蛋里挑骨頭,胡說些什麼!”

    密室內沉寂了下來,但是人人臉色不同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的無奈又道:“若沒有小寶做人質這步棋子!欲殺張角怎會成功,咱家豈會不知道孩子的危險性在那里?咱家又豈不知張角叛徒要絕我們的後?”

    太監二總管趙忠若母情懷,護衛著張心寶,咬嘴怒聲道:“咱家就是不同意!老大您糊塗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況且‘神魔刀’衛九敵去了江南,什麼時候回來卻不知道?沒有他陪同孩子暗中保護著,大家都不會同意您的做法,萬一有個閃失,衛九放以死謝罪,又有個屁用?咱家認為另想其他辦法,才是上策!”

    太監大總管張讓白眉一皺,歎氣道:“你們別小看了孩子!小寶可是古靈精怪的聰慧,連死去的‘中人’老太監王板都上他的當,再說,‘神魔刀’衛九敵到江南辦事,咱家暗中要密探幫忙,很快就回來了。況且與張角叛徒會面的時間由我們決定,地點就在兩軍交戰的那片曠野,簽定密約後就當場交換人質,有潛于敵方陣營的密探及高人軍隊護衛著,哪怕不成功!”

    張心寶聽出了端倪,滿臉笑容,這下子又可以出去玩個痛快,阻力最大的就是義父趙忠,若不想個辦法讓他答應,在宮里豈不悶死人嘍!

    “呵咭!”一臉詭譎笑容道:“義父啊!是需要孩兒出去曆練一下嘍!人家有您的寶貝毒藥滿皮囊,才不怕敵人有多壞,您若不信孩兒的本事,就賭一賭嘍!”

    太監二總管趙忠一臉詫異,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跟著轉,噘嘴不悅道:“小寶!義父是為你好呀!怎恁地跟著你親阿爹起哄?一個鼻孔兒出氣?小小的孩童別盡說大話,竟然要與咱家斗?簡直太不懂事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逮到了這個機會,笑吟吟道:“孩子!別太逞強,義父趙忠若賭輸了多麼沒有面子?你皮囊里的瓶瓶罐罐可都是他的絕活,這不啻是孔老夫子面前賣弄文章嘛?”

    張心寶會心一笑道:“親阿爹!人家看廟會的戲法人人會變,但是巧妙各自不同嘛,若能制得了義父趙忠,他當然放心孩兒出去曆練一下嘍!”

    太監二總管趙忠被他們父子倆一激,瞧著其他宦官們的怪異眼神怎能受得了,說什麼也不能叫張心寶去冒險,這個打賭贏定了!

    面露笑容妖里妖氣嗲聲道:“小鬼頭!咱家就不信你吃了幾天的齋菜就能上西天?就賭這‘人質之約’,任你水里來火里去都行,咱家就不會信你能逃出如來手掌心!但是設限叫咱家‘又愛又恨’的事情才算數。”

    張心寶“呵咭!”狡黠笑道:“就這麼說定嘍!水里火里任我來戲弄麼?人家絕不叫親阿爹幫忙,但是包羅及萬象總可以助陣吧?”

    太監二總管趙忠噘嘴不屑道:“可以!就是有十個萬象與包羅助陣,咱家也不放在眼里,不過話說前頭,小寶若輸了,可得乖乖待在宮里,別理做人質的事!”

    太監大總管張讓對張心寶並沒有很大的信心,改變主意微笑道:“你這個娘娘腔!別以為咱家要將孩子送入虎口,既然大家那麼堅持,咱家也只好另想辦法,還規定什麼‘又愛又恨’鬼心思,真是莫名其妙,你們就賭著玩吧!”

    眾人見太監大總管張讓松了口氣,並沒有強硬孩童非去不可,皆開開心心地閑話家常,難得聚集一堂,規定今晚不醉不歸,人人帶給張心寶禮物,樂得他笑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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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24: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十章又愛又恨


      太監包羅雙手托顎,望著屋梁上的結網蜘蛛發呆,太監萬象半身趴在桌面,側著腦袋一雙眼傻傻直直地出神,張心寶搖頭晃腦,不時的喃喃自語,來回走踱忘記了時間。

    三個臭皮匠,勝不過一個諸葛亮?假如有他在場的話,肯定能出個好點子,人海茫茫臨時的那里找人?

    真是傷透了腦筋!

    義父趙忠“綿里藏針”武功一流,心思細膩,十分精明,又是用毒的高手,平常除了皇帝召喚,都足不出戶,要用什麼辦法擊敗他?

    太監萬象面無表情,長噓短歎道:“小主子!就別再走來走去的,瞧得奴才都心慌慌,意茫茫,三魂七魄全出了竅,腦袋空空如也!”

    太監包羅回過神來,擂捶腦袋痛聲道:“奴才真是笨!這個嘛?想了幾十個方法皆有破綻,真是有負小主子之重托,那個嘛?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張心寶也真走累了,坐在桌旁哀聲歎氣道:“世上有什麼毒藥能叫人‘又愛又恨’?這簡直比登天還難,又不能比劍招,這不就透露祖爺爺王板的約定?嗯,不行!做人要講義氣的。”

    太監萬象伸著懶腰一展筋骨道:“小主子!我們在房里呆了一整天,不如出去走走,吹個晚風清醒一下,說不定能想出不好辦法來!”

    太監包羅笑罵道:“真是懶人多尿屎!這個嘛?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的一副笨頭呆腦死德行,那個嘛?還能走一走就開竅了著?”

    張心寶一臉無奈道:“也好!悶在屋子里頭也想不出辦法,就出去禦花園逛一逛嘍!說不定靈感一來,就這麼湧出了意料不到奇妙方法。”

    太監包羅及萬象躬身左右牽著張心寶小手,三個人晃蕩離開臥室,不約而同地哼著小曲輕松一下。

    月掛中天,不偏不倚地直投入禦花園“望月湖”,粼粼水波蕩漾,更是突顯湖中滿月明亮,令人有一股欲入水中撈月的沖動。

    夜深寂籟,居然有一對男女赤裸在水中游泳,悠哉悠哉地從相對方向緩慢劃水,拖曳著兩道水波漣漪,游至水中明月相擁在一起。

    沐浴乳白甜蜜月光灑照,享受如詩如畫夢幻般的愛情禁果,三彩鯉魚跳躍水面,好似祝福他們在月亮投影中,永浴愛河。

    這對男女互相熱吻,厮纏摩挲轉為劇烈,四周湖水的激蕩波紋陣陣向外擴散;兩人繾綣意濃,在水中之月,顯得十分浪漫,旖旎春色風光無邊。

    張心寶偕太監包羅與萬象蛇行虎伏,潛至花叢中瞧這一幕忘情男女,春意綿綿的景象,皆目瞪口呆。

    哇噻!膽子真大?居然在禦花園“望月湖”水中,偷情相愛,如此這般詩情畫意?

    太監包羅漲紅著臉,舔了舔干燥嘴唇道:“兩個人皆發垂披肩!浪里白條的翻滾,這個嘛?簡直就是分不出男女?那個嘛?摟摟抱抱死纏不休,越來越起勁?在搞什麼東西?”

    太監萬象瞪大雙眼,抬頭極目觀望,口干舌燥應聲道:“兩個人脫得清潔溜溜!在水里頭像兩條白泥鰍般滑丟;哪個是男是女?看得使人眼花撩亂,其中有一人覺得好生眼熟?”

    張心寶趴在中間,左右開弓敲著太監包羅及萬象的腦袋“喀!喀!”輕響,好似見多識廣,識途老道“呵咭!”輕笑道:“笨嘍!你們沒有瞧見水中兩人擁抱,其中一人突出水面半身,雙手撐著另一人的頭俯在腹下,那片大毛刷刷處;秀發如瀑拂肩,一臉的**亢奮,小嘴張得大大的昂望月亮,胸前兩顆肉球晃蕩——是個女人!”

    太監包羅摳頰訝異道:“小主子真是英明睿智,法眼無邊!這個嘛?奴才見過宮女們個個穿著盛裝,包得像顆粽包子,原來就藏有兩顆大肉球嘍?那個嘛?我與萬象一直侍候著您,卻是忘了研究女人嘛!”

    太監萬象笑罵道:“死包羅!讓我捶你胸部兩拳,不也腫腫地兩顆肉球?這也能夠算數?你真他媽的猛拍馬屁!”

    “啪!”的五指清晰。

    “爛萬象!這個嘛?我們是禿子跟著月亮走——借了小主子的光!那個嘛?你又懂得多少?還不是狗掀門簾子——全仗一張嘴!”

    張心寶兀自得意,再敲敲兩人的腦袋道:“噓!說話小聲點,哪天帶你們偷溜到後宮澡堂,覬覦宮女們洗澡,什麼‘木瓜肉球’、‘冬瓜垂奶’、‘碗大發糕奶’、‘紅豆扁平奶’應有盡有,還有那些數不盡的大小毛刷刷,曲卷濃密的、山羊垂胡的、虯胡如刺的說之不盡!”

    太監包羅及萬象面面相覷!好奇心大熾,雙眼眸露狐疑神色?舔嘴呃舌的秀色可餐模樣,恨不得現在就去見識一下。

    “別出聲!你們爬到前面,把草地上的兩堆衣服偷過來,檢查一下隨身皮囊,不就得知這雙男女的身份來曆!”

    兩堆衣物離偷窺處約有五丈遠,花費了盞茶間工夫取到了手,卻弄得二人泥頭土臉,一身髒亂。

    因為一堆武將盔甲十分沉重,拖曳得太監萬象嘴里咒罵呶呶不休,這個死包羅光挑輕松的女人衣物撿!

    翻動衣物,從武將的筆囊編織型式,一看即知是位“校尉”級人物,有塊猙獰虎頭兵符,可能剛要出征,所以到此與宮女偷情吧?還有一塊“西園宮邸”的出入令牌,十分醒目。

    但是搜查女人的衣物時,把這種預測推翻了,並非宮女所用的便服,卻有一根雕琢細致龍鳳滾笛身,翡翠質地,觸手溫暖上等的貨色。

    打開女用芬芳皮囊,里頭一些碎銀外,卻有一塊半巴掌大令牌;令牌前頭雕個太極兩儀圖,鑲黃金邊,兩料豆大黑白鑽石鑲嵌點綴圖面,于月光下熠熠閃耀,十分搶眼,價值不凡,隸書刻著:太極陰陽令牌。

    太監包羅雙手摯著武將的身份皮囊及令牌,皺了眉頭思索這號色膽包天的人物,究竟是誰?

    張心寶輕撫著這根亮麗的翡翠笛子,在不久前似曾見過,眯著雙眼,猛地在記憶體中閃電般追尋。

    太監萬象肘腋為枕,側身看著兩人,似將把答案呼之欲出。

    “混蛋家伙!這個嘛?居然是曹操!那個嘛?膽敢在此偷腥?莫非不要命了!”

    “哇噻!小心點千萬別驚動他們,那個女人就是‘陰陽神教’的‘陰鳳左使’卞瑛,外號‘九幽笛’武功十分厲害,與江苗菁大姊姊硬拼了一場,兩敗俱傷!”

    太監包羅及萬象確實意料不到,雙雙一震,這個女人厲害,就是聯手也打不過她。

    張心寶伸食指輕觸嘴唇又道:“噓!這場戲還沒有演完,繼續看下去!”

    曹操摟抱著卞瑛游上了湖畔,他的雙手掛在自己頸間,熱燙臉頰緊貼在胸膛上,有如雪白小綿羔羊溫順,喘息如蘭,一頭秀發飄香,那彈性十足,滑膩柔軟的雙乳摩婆扭促著,早已血脈噴張,無法按捺得住了。

    兩人就在青青草地上,兩旁布滿百花綻開,香氣沁人心脾樹叢間,曹操溫柔地伸出了舌頭,親舔卞瑛含羞緊閉眼簾上的顆顆水珠,緩緩往下滑至檀口,慢慢地,用心地吸吮著兩片火辣櫻唇,不瞬間,將舌頭頂了進去。

    卞瑛的櫻桃小嘴,被突如其來,熱情的舌頭撞了進來;乍開雙眸,迸出了生命里灼熱燃燒的愛情光采,迎上了兩片火辣辣朱紅香豔嘴唇,全數將對方舌根給吸含著了。

    男女濕施低軟綿綿、甜蜜蜜的臥舌交纏蠕動,頓生瓊汁玉液,熱燙滾滾滑入雙雙喉嚨,陶醉在熱烘烘的喜悅至愛之中。

    豈料,他輕觸重頂翻飛搗擾,快慢節奏有序的舌根,突然間,抽出了她那濕儒之櫻桃檀口;使其片刻享受剛剛充塞飽滿,無法言喻快感之際,頓然感受一陣空虛失落。

    他靈活有勁的舌尖,直往下滑,舔吮她豐滿無法一掌含握的彈性細膩雙乳,舌尖繞著粉紅乳暈上轉,吸盡每顆晶瑩剔透水珠,包括雙峰上兩顆已然堅挺粉紅色乳頭;輕咬、重吮、舌頂,小心翼翼,珍惜的品嘗仙果一般。

    再度燃起了最原始本性——焰烈欲火。

    她眯起春意盎然雙眸,界內哼卿囈喔之聲,轉為悠長快樂呻吟,伸展玉臂,把握緊地的頭顱;好似告訴情人,要得更多。

    有如電流酥麻,渾身顫抖,昂然螓首,櫻唇張得大大的,長吟輕哼,急嚶短嚀,已然按捺不住了。

    抬起了修長若粉藕雙玉腿,夾于對方腰間,玉臂緊緊拴在他的脖頸,蠕動小蠻腰往下滑動,尋尋覓覓那根似燒鐵熱燙的龍根玉杵;驟展濕孺儒,粘稠滑潤,春水泛瀾之粉紅含苞待放桃源洞天,“滋!”的齊根吮含了過去。

    這種燒燙熱度從丹田處流竄至全身一百五十萬條神經系統,及億億萬個細胞,活潑的、熱烘烘的、酥爽的……

    她春潮如浪,波波情醉,酥麻敲開心扉,哪能受得了這般神馬馳騁、騰云駕霧、飄飄欲仙,如醉如癡,品嘗禁果美感,世間無物可以比擬,無可替代,就是猝死也甘之如飴。

    雙雙極臻享受快感之際!

    “唬!”

    這一聲稚童輕呼!有若晴天霹靂一閃,擊中作愛熱烈,沉醉肉欲亢奮之男女——是會出人命的。

    兩人瞬間!驚駭失色,渾身肌肉緊繃,雙雙下體——卡住了。

    曹操面紅耳赤,萬分狼狽形態有如虎伏狀,吊起了下面,四肢如螃蟹般緊夾著他的卞瑛,卡在那里一動不動,真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兩人黏在一起不上不下的怪異模樣,就是一個孩童也能打倒他們,何況曹操認出了是宦官門閥,輩份奇高,與祖父曹騰同輩,應叫小叔祖的“邪童”張心寶。

    這下慘了!

    不只是被小叔祖撞見!更糟糕的是;練武的卞瑛牝口力道特佳,栓得死緊的;有如從云端上頂著一柱擎天飛下來,正當享受超高速彈跳,飄飄然極樂間,卻戳進深邃大峽谷之無底洞,摔得痛疼難當的感覺。

    旁邊兩個年輕太監,正是紅透半邊天的包羅萬象,竟然雙眼賊碌碌,身體趴在草地上,雙手托額,好似老學究般正在搖頭晃腦地,研究這是怎麼一回事?又是練就什麼怪姿式?

    使得卞瑛雙額緋紅,更行緊張,栓得更緊,渾身蠕動欲要躲閃,痛得曹操哇哇大叫別亂動,放輕松就沒事了。

    曹操額頭及全身汗水淋漓,強忍痛楚,開口道:“小叔祖!您怎麼來了?”

    張心寶不予理會,也趴在草地上,好奇心大熾,左顧右盼觀察卞瑛的臉上表倩,使她雙頰紅透耳根,一會兒,痛得抿咬櫻唇,皺動黛眉,一會兒,卻擅口籲籲,嚶嚀出聲,一臉的快樂滿足!

    靈光一閃,無厘頭脫口道:“對了!這就是‘又愛又恨’的毒藥,終于讓我找到了!”

    好了!就欣賞到此為止。

    張心寶命令太監包羅及萬象把衣服還給他們,丟了一句話道:“等你們分開了!到我臥房來,有事交待你去辦!”

    話畢,兩個太監牽著張心寶小手,搖搖晃晃離開了現場。

    太監包羅離去前,也丟了一句話道:“我的媽呀!這個嘛?好在咱家去了勢,要不然,那個嘛?豈不被哪兒咬掉?”

    三天後。

    太監二總管趙忠十分訝異,小鬼頭張心寶一點動靜都沒有?自己除了例行公事外,都呆在房里,不踏出房門一步,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

    五天後。

    太監二總管趙忠十分納悶,難到這個鬼靈精放棄了賭約?

    嗯!這是不可能的事,太了解這個鬼靈精怪,十分戲謔的張心寶,他豈會不搞鬼?再也按捺不住,偷偷地去瞧一瞧他在做些什麼?

    推開了房門,天空一盤缺口的圓月懸掛,光明潔白照澈大地。

    一個扭腰,掠身上了屋頂,朝張心寶臥房飛縱而去,正在躥房越脊之間,驟然,瞧見了他與太監包羅萬象三個人,偷偷摸摸地在宮女澡堂附近徘徊。

    倒抽一口真氣,翻了一個筋斗止住了身形去勢,輕飄飄迎風佇立屋脊之巔,鷹膦鵑視他們,不知道在搞什麼壞事?

    哼!真是人小鬼大。

    居然帶頭偷窺宮女赤身裸體洗澡,看三個人色眯眯的眦牙咧嘴,笑得無聲之笑,樂不可支,心里頭就有氣,臭女人有啥好看?巴不得掠下去揍他們一頓屁股,但是這一現身,豈不泄了形蹤?

    唉!老大張讓怎麼教導孩子的?以後長大怎麼得了喔!

    輕歎之下,掠身而起,消失在銀芒月色之中。

    七天後。

    辦完了公事回房的太監二總管趙忠,一踏進房門,瞧見了畢恭畢敬的太監包羅及萬象垂手一旁,滿桌香噴噴,色香味齊佳的佳肴美酒。

    “咕嚕!”

    引得饑餓肚子一聲抗議,太監二總管趙忠趨前就座,兩名太監匍匐請安後起身,左側包羅忙著提壺倒一樽酒,右側萬象趕快拿瓷碗,杓了一瓢湯置在他面前,兩人十分殷勤服侍著。

    太監二總管趙忠雙眼威凝灼然,卻抿嘴吃笑,忸怩嗲聲道:“兩個小兔崽子!這不啻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麼?侍候咱家哪能安得了什麼好心?你家頑皮搗蛋的小主子呢?怎麼不來?

    居然叫你們打頭陣!”

    兩人平常就懾于太監二總管趙忠的威嚴,哪會不知道“綿里藏針”這手絕活厲害無比,毫針入脈,分筋錯骨生不如死!

    太監包羅額頭冒汗,雙手作揖戰戰兢兢回話道:“稟二總管!這桌上等酒席,這個嘛?

    是小主子孝敬您的,吩咐奴才侍候來著,那個嘛?等一會兒馬上到!”

    太監二總管趙忠游目四周,自己的環境當然最清楚不過了,瞬間,雙眼一閃喜悅,好似發現了什麼?卻默不做聲,將桌面那樽美酒一飲而盡,借勢掩蓋。

    “哼!就憑你們也想跟咱家斗?任由美酒佳肴下了毒藥,也害不了咱家,還賭什麼賭?

    咱家是為小寶安全著想嘛!你們說,是也不是!”

    太監包羅偕萬象兩人苦瓜著臉,強顏假笑得僵硬了,這回小主子肯定會輸,人家已經撂下話兒,還賭個屁!

    喃喃自話,好像說給很多人聽的語調,又道:“世間上哪有什麼‘又愛又恨’的毒藥!

    咱家是騙你們的,為了不使小寶涉險嘛,你們也來當真?”

    兩個太監脅肩奉承,只有唯唯稱諾,贊歎二總管趙忠睿智英明,神機妙算,再也不敢說些什麼。

    忽然間,瞧見他淺嘗佳肴一遍,好像有示威的味道,放下了筷子後,臉色一沉,怒目拍桌道:“哼!你們兩個狗奴才,小寶藏在哪里以為咱家會不知道?跟你們說得如此清楚了,居然膽敢跟咱家再蒙混演戲,莫非你們不要命了?快說!”

    兩個人嚇得心驚膽顫,兀自渾身發抖,汗流俠背,在太監二總管趙忠手下,殺個人比捏死一雙螞蟻還要輕松,死了也是白搭!

    太監包羅眼觀鼻,鼻觀心,鼻尖上已然滴下了汗珠,都不敢舉袖擦拭,緊閉嘴巴,不敢吭哼一句。

    太監萬象也是如此,然而,卻雙眼偷瞄了右側五尺處,一幅落地絲綢窗簾里頭,小主子跟卞瑛姑娘怎麼還不動手?

    這雙眼眸無意偷昭之間!

    太監二總管趙忠誤會了萬象有意瞅眼暗示,是有出賣張心寶之嫌,這種賣主求榮的狗奴才,留在世間何用!

    他雙眼一抹殺機,冷若寒霜,鼻孔冷哼一聲,駭得兩名太監感染這股殺氣逼人,真要人毛骨怵然,借著撩鬢發妖嬈作態之際!

    “綿里藏針”第一式:“風情萬種”出手了!

    萬點銀芒一閃!催人眼花撩亂。

    嗤——

    破空聲不斷,擾人耳聰!

    乍見,于光萬點銀芒在空中迭旋地跳動,分化三股光團,擊向太監萬象及躲藏在絲綢窗簾里面的張心寶偕“九幽笛”卞瑛姑娘,一時間,滿天銀光閃閃,蔚為奇觀。

    一團銀芒迎頭罩了上來!

    太監包羅駭得魂不附體呆若水雞!雙眼眸眸打轉,瞧見了自己的一頭一臉紮著了無數量之毫毛銀針,有如銀色刺猬,成了個大花臉,一動也不能動了!

    另外兩團銀芒!“簌!簌!”風聲,一高一矮的貫進了絲綢窗簾里頭。

    只聞,一聲女子鶯嚀及一聲稚童輕呼,屋內驟顯一片沉寂。

    驚嚇得太監包羅“叩!”的跪于地面真的失了禁,褲襠濕漉漉一片,哀聲哭喪臉討饒道:“我的媽呀!您就了饒了小主子及那位姑娘吧?這個嘛?不是說賭著玩嘛?怎恁地出此重手?那個嘛?死了一個狗奴才爛包羅不打緊,但是傷了小主子可不得了呀!”

    太監二總管趙忠一副男人修長體格,卻妖里妖氣的嫣然一笑道:“哎喲!你這個奴才還滿忠心的嘛,當然是賭著玩噗!剛才這麼一回神思慮,收回了萬象致命一擊,才弄個大花麻子臉而已,要不然銀針早就貫腦斃命了,所以說算他命大。”

    嫣然撩發環又道:“絲綢窗簾後面的小寶及那位姑娘,在咱家一踩進門就知道了藏身處,只不過要他們定在那里,免得小鬼頭耍什麼花招搗蛋!這幾天來,咱家是有點提心吊膽的防范著,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帶你們兩頭混球。去偷窺宮女洗澡?不這麼懲罰一下,難消咱家心中悶氣嘛!”

    邊走邊說著抿嘴吃笑!來到了絲綢窗簾前面,抬起纖纖雪白的手,掀了起來,欲瞧個究竟。

    太監二總管趙忠看見了張心寶及宮女打扮的卞瑛姑娘時,神色驟變,為之一呆!

    原來兩個人在胸前綁塊磁板,將一撮撮毫毛銀針給吸了沾粘而上,怎不叫人大吃一驚!

    變生肘腋!

    張心寶笑吟吟地雙手擎出了一根尺來長,黑黝黝的轟夫雷,刹那間,聞得機簧“咔嚓!”聲響大作。

    嚇——

    驚駭得太監二總管趙忠叫出聲來!面無人色,只能閉目待斃,當然知道轟夫雷在短距離之間的無儔威力!

    只聞得樓梯響!卻不見人下來,轟天雷機簧響,卻是一門空炮彈?待太監二總管趙忠發覺有異,已然來不及了!

    “噗!”

    機不可失!“九幽笛”卞瑛手中翠笛,快速無比的點在他麻穴上。身體無力一軟!太監二總管趙忠癱于地面。

    “小寶!這不算!使壞玩詐,這不是‘又愛又恨’之毒藥,咱家當然不會服輸!”

    再望著“九幽笛”卞瑛神色一變!怒叫道:“死丫頭!小寶年紀還小,應該不會?到底是哪個大男人侍候得使你滿面春風,桃花色盎然?臭女人膽敢到此戲弄咱家……”

    “嗤!”

    點住了他的啞穴!不再叫他出口不遜!

    張心寶“呵咭!”狡然而笑道:“義父啊!等一會小寶就叫您知道‘又愛又恨’毒藥的滋味,但是您可不能生氣嘍?咱們事先說好的……願賭服輸!”

    張心寶望著太監包羅正替萬象拔除一頭臉的銀針,成了一個大麻花臉,痛得他眦牙咧嘴地喊著爹娘,實在令人捧肚大笑。

    “趕快過來!我們要動手了!”

    兩名太監應諾一聲!趕忙過來,居然將太監二總管趙忠剝個精光?

    一身白皙細膩肌膚,令女人也為之欽羨不已!

    “九幽笛”卞瑛雙頰飛紅羞窘得轉過身去,太監總是個大男子嘛!怎會把他脫得光溜溜的赤裸?這個小鬼頭不知道在賣弄些什麼玄機?

    這件事我怎麼事先不知道?曹操到底與小寶曾擺下何等計策?

    太監包羅在窗簾下取了一個事前准備的大小兩個麻袋;小的套在太監二總管趙忠的頭上之時,卻瞧見了他雙眼露出了驚駭神色,心中快感,就他媽的用力一套一綁了事,大的將他身體裝了過去。

    兩個人抬起了這袋麻袋!飛奔似地離開了房間,朝張心寶的臥室而去。

    張心寶兀自躍上了“九幽笛”下瑛的前胸,讓她抱個滿懷,也掠身追趕而去。

    臥房內,兩名官兵是一對雙胞兄弟,皆高壯魁梧有如鐵塔,約有九尺五寸身高,見了張心寶一到,即刻跪地稱安。

    張心寶叫他們起身,昂頭望著兩人有如山一樣的高大,“呵咭!”笑得樂不攏嘴,直說好家伙,這下子可有搞頭!

    將太監包羅及萬象與“九幽笛”卞瑛三個人趕出了臥房,還叫他們守衛門口,不准旁人進來。

    真叫他們三人一頭露水?任務就到此完畢了嘛?那房間里面的兩名攣生大塊頭兄弟,是來干啥事?

    這件事可能只有曹操知道嘍!不曉得是否肯告訴大家?

    張心寶叫兩名攣生兄弟,把門窗都關好道:“你們叫什麼名字?把衣物全脫個精光!”

    倆兄弟一愕!反正主公曹操早已告知,安排這種輕松任務,但是心里頭還沒准備妥當,確實有點忐忑不安。

    快速地把全身衣褲脫下來,居然細心的折疊有棱有角,放置桌上,可見是兩名十分聽命令行事的好士官。

    張心寶瞧見了兩人的下體寶貝家伙時,驚嚇了一跳?雖然是軟綿綿的,居然有我的手臂一半長?

    現在倒是有點後悔了!

    管他的!依賭約而行,說話算話嘍?哪分什麼大人小孩的。

    “你們兩人!把麻袋里的人輕輕體貼地,抬放在床上。”

    兩兄弟照做!

    抬出了一個蒙面男人,卻是去了勢的太監!一身的雪白肌膚,媲美女人還要光滑細膩,泛出了乳香味道,十分甜美?秀色可餐的妖嬈模樣。

    張心寶放眼一瞧!大驚失色,趕緊抿住了嘴,免得驚叫出聲,促使外面的人不明就理闖了進來!

    原來,兩個孿生兄弟看著床上這個男人的屁眼,就知道是位“弄若蔥”上上等貨色,不由得雙眼色淫灼然,垂涎三尺,胯下那根龍杵,翹得有半天高,居然熱氣騰騰,馬眼口下流出了精液。

    就是這兩根特大家伙!叫張心寶大吃一驚面無人色!

    女人的毛刷刷是看多了!卻是第一次瞧見了男人的大家伙,漲粗原來就是這般;雄糾糾、氣昂昂、硬邦邦的神態?

    怎按捺得住!張心寶不由得掀開褲頭,往自己的小雞雞一瞧?一比!

    傻了眼!不啻是一只小牙簽比一根粗雞腿!

    待我長大後!不知道有沒有這般神氣?

    “你們兩個人的名字!是叫什麼來著?”

    老大魏虎恭聲道:“奉主公之命!我們是‘龍游人’,讀書人雅稱‘翰林風月’,一切聽從小爵爺吩咐辦事,這位是舍弟,名叫魏豹。”

    張心寶也不忌諱什麼,指著魏虎的大家伙道:“好家伙!如特大號的‘香蕉’二倍粗,那對卵葩就如‘芭樂”大,就叫你個’香蕉與芭樂‘黑將軍好了,好生侍候這位蒙面太監,以後封個功名!“指著魏豹道:“你的大家伙!確實怪異?包層皮很特殊?大家伙粗壯延伸出來,就如玉蜀黍剝穗?紅筋四周賁突如顆粒,就叫你‘紅豆玉蜀黍’紅將軍好了!希望你們兄弟倆一炮而紅!”

    想了一會,懷中取出了一只白色小瓷瓶道:“這瓶里裝了綠色稠液,是抹家伙用的,也是皇帝老頭子常用之物,你們抹上後,可要對這個蒙面人細心照顧,要他叫著‘又愛又恨’為止,可不能太粗魯了!”

    將小瓷瓶放置桌上,兀自開門離開,遣走了“九幽笛”卞瑛姑娘,帶著太監包羅與萬象,興高采烈的活潑蹦跳,肯定要將這個的消息告訴阿爹噗!

    太監大總管張讓聽著張心寶把事情的布局,清清楚楚地訴說一遍,當然隱去了曹操湖畔春色那一段,講得口沫橫飛,手舞足蹈,好像立了大功一件,高興的不得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真是啼笑兩難,這下子不得不將張心寶送出去做人質了,要不然給二總管趙忠那個娘娘腔的男人婆,發飆起來,他的“綿里藏針”確實不好應付,萬一傷了心肝寶貝兒子,豈不是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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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24: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十一章邪桃花煞


      “鴻臚寺”是朝廷招待與迎送外賓之官府,後改名“白馬寺”,住了出家僧侶,所以“寺”,便成了出家人僧舍之專稱。

    白馬寺是西來佛教第一所僧舍,也是中國佛教的“祖庭”。

    出家人慈悲為懷,廣開方便之門,除了曆代方丈閉關的密室“慧悟洞”列為禁地外,其他各殿皆歡迎十方香客參拜。

    “慧悟洞”建築于地底下,是當年攝摩騰及竺法蘭二位尊者所建造,曆經數代掌門方丈擴大修建,已具十分規模。共分五室,四周鑲嵌石壁,所創研出來的絕學,皆雕刻在上面。

    地點十分隱密,除了寺內“安”字輩以上僧眾知道外,俗家弟子皆不得而知,更遑論一般香客。

    寺內敲鍾十二響,代表安字輩以上人員,緊急于“安住堂”召開會議,是十年來未曾有過,所以僧眾知道必有大事。

    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水急又遇打頭風。

    前些日子,寺內死了百齡一無聖僧及當今皇太後,連七大長老的“天王殿”太德和尚也不幸猝死,事情剛才擺平,又敲起召集鍾,令僧眾們惴惴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數十名僧眾齊聚一堂,人人訝異,掌門方丈閉關不到幾天,到底誰敲鍾召集如此迫切?

    一院二閣、四殿執事長老,除了死去的太德和尚,六位太字輩長老級師兄弟,從偏門魚貫而出,個個神色凝重。

    “清涼院”執事長老太昌和尚主座,二閣、三殿各長老分座兩側,獨缺已經死去的“天王殿”執事長老太德和尚。

    “安住堂”會議大廳上,一片甯靜,落針可聞,數十位安字輩出家僧眾秩序井然,人人合十肅穆莊嚴。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臉色一沉,用辭斟酌含蓄,率先發言道:“自從掌門方丈匆忙閉關以後!江湖卻傳言我們白馬寺,有人奪得練武者夢寐以求,能勘破武道涅磐,不生不滅之鑰匙——‘魔界之卵’。”

    語音旋落,引起了滿堂一陣訝異輕歎之聲。

    卻無一人竊竊私語,可見平常定力及修為皆列為武林一流高手之境界,難怪白馬寺名震天下,儼然為武林白道之首。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稱念一聲佛號,字字清晰猶如在眾人耳際揚聲又道:“弟子們!被搶奪‘魔界之卵’的主人,‘羽靈真人’邱琮傑道長已經登門興師問罪,並且確定盜寶之人是一位失去了左臂的和尚,事關本寺的尊嚴,豈容讓他任意指責,已經將其安置寮房安歇;事關本寺的清譽,關起門來,請大家舉起左手以示清白!”

    話一說完,滿堂內出家人,紛紛舉左手證明不犯偷戒,無一遺漏,沒人缺臂,看得上座各長老頻頻點頭以示安慰。

    “毗盧閣”執事太真和尚滿意道:“師兄!佛門弟子嚴守戒律清規,我們未免小題大作,又何必多此一舉,豈容他人指責便興師動眾,有礙本寺清譽聲名,理應追究!”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面露安祥,不矜不躁道:“師弟!這件事等一會兒再討論!”

    對著大家揚聲又道:“本寺三十年來未曾受過江湖各門各派指責是非,是謂奇恥大辱。

    這件事已然傳遍西北武林,正邪兩派高手覬覦寶物,聞風而來大有人在,未雨綢繆之先,弟子們不得不防,況且掌門方丈閉關之間,更應派人在‘慧悟洞’周邊,日夜加強戒備,以防不測!”

    話畢,把安字輩弟子們數十名分成三班制輪守,囑咐從現在開始,滿堂出家僧眾魚貫離開安住堂。

    遣派一名小沙彌喚來了“羽靈真人”邱琮傑、諸葛亮、華雄三人,分賓主坐下。

    因為有官方插手,不得不慎重其事,尤其是有“張回天”權傾天下之人物為後台,更應小心翼翼處理。

    華雄持著官方身份,大刺刺道:“你們和尚真是可惡!居然挾持‘黃門令’太監大總管張千歲的獨子盜取寶物,幸虧我們小主公機靈逃過死劫,限你們白馬寺今天把凶手交出來,否則大隊重鎖兵馬將踏平白馬寺!”

    此話一出,在座各位長老面色一沉,若非攸關白馬寺存亡問題,怎能任憑一介武夫在此威脅放話。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臉色木然不亢不卑道:“華校尉!光憑一個蒙面人搶奪‘魔界之卵’就能確定是名和尚所為?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攸關本寺清譽,剛才已經調查過了,本寺並沒有斷臂之人,這不就證明了清白!”

    凝目“羽靈真人”邱琮傑及諸葛亮又道:“邱真人恭為武林一脈!應該知道本寺在武林同道之地位超然,排解江湖糾紛不遺余力,況且‘魔界之卵’聞名即是邪惡之物,出家人怎會貪得非分之想!”

    “羽靈真人”邱琮傑濃眉緊鎖,歎然道:“這個‘魔界之卵’只告知貴寺掌門方丈及你們在座六位執事長老而已,貧道為恐密之而無不及,就是怕其引起武林腥風血雨,料不到還是被盜!”

    這一段話確使在座六位執事長老一時默然,啞口無言以對,人家看得起白馬寺找上門來,卻不出數日即被盜走,當然使人起疑,不容置喙。

    更使人擔心的是,居然將“張回天”獨子牽扯進去,實在叫人頭痛,萬一處理不當,有覆寺之慮。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合十道:“掌門師兄正逢閉關!可否寬限時日,等其出關後,再給各位一個水落石出的交待?”

    諸葛亮瀟灑地一掄羽扇,輕描淡寫微笑道:“各位長老!貴寺掌門方丈的閉關時間,恰巧就在魔卵被盜之日,未免太巧合了。而且盜寶之人,武功絕世,居然能掌出運用空間五形之氣,殺人于眨眼無形之間,又修行人之靈氣異常高超脫俗,天下之大,不出十人,我們的懷疑不是事出無困!”

    在座六名長老為之一愣!這位年輕儒生諸葛亮分析得頭頭是道,是位智慧型人物,令人刮目相看,所說的五形之氣,不就是本寺的“大愚一掌”?只是未道出名稱而已,大家對使用掌力的蒙面人,是位和尚,已然默認。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聞言眼皮顫動了幾下,師父“一無聖僧”的遺書錦囊說明了叛徒是誰,卻苦無證據,遺命駐錫江南的安世高徒兒清理門戶,而自告奮勇前往通知的“神魔刀”衛九敵這陣子又無音信?遠在千里之外是否出了問題?

    拉回了頻亂的思緒,依門戶不幸之重大私事,不得不強顏應付痛苦的破妄語戒說道:

    “諸葛先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能掌運五形之氣的武學,並非只有本寺而已?還望各位恭為武林一脈,讓本寺掌門師兄出關後,必然給一個交代!”

    諸葛亮望著說話的太昌和尚端視觀察,靈黠銳智一閃,笑吟吟道:“太昌長老!不知道貴寺掌門在閉關時,日常三餐由誰來照應?”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正視了他一眼,面露欽佩神色,雙方已然心照不宣,合十正色回話道:“諸葛先生!‘慧悟洞’里面,干糧飲水俱足,三個月內不虞匾乏,所以不需派弟子們服侍!”

    “再問大昌長老!不知閉關可有時限?”

    “沒有時限!但依照閉關之習慣,皆不出一個月時間,不知諸葛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華雄再也按捺不住,怒目不滿打岔嚷嚷道:“誰理你們和尚的一大堆臭規矩?我看嘛!

    唯獨你們掌門方丈嫌疑最大,肯定是躲在烏龜洞里養傷,難不成他一輩子不出來,就等他死在洞里頭?要我如何向上級交待?”

    不敬穢語的譬喻,惹得修養再好的和尚,也齊齊地怒目瞪著他,泥菩薩也有三分的士氣,更何況和尚也是人當的。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雙眼一閃攝人精光,依然不改肅穆莊嚴面容,借著雙十合掌念佛號之間,在前胸推出一尺,送出了一道柔若清風掌勁。

    料不到,另外兩股剛柔並進掌風隨後而至,也不知道是那兩位長老發出來的暗算?

    “噗!”

    華雄座椅為大昌和尚的那股清柔勁風拂過,“木形氣”掌勁陰柔,分解了木質座椅,驟間碎為粉飛,促使他一個屁股往下落空之際。

    隨後另一股剛韌勁風,將他抬高五尺,又來一股柔勁把他打筋斗的翻滾,疾拋出了堂廳之外。

    “碰砰!”

    摔得一聲重響從屋外傳了進來,不瞬間,只見華雄面露驚駭,一身的灰土狼狽,筋斗翻得七葷八素,有如醉步蹣跚的鼻青眼腫晃動了進來。

    望見了在座的長老們,皆合目念佛,神態安祥,老神在在,不動如山,有如事不關已。

    領教了人家白馬寺絕學,如此神奇?嚇得有如驚弓之鳥,真不能視同一般百姓打官腔對待。

    不敢再接近,大老遠的一臉駭然囁嚅道:“我也是武林一脈!有話好商量!這件事就由邱真人及諸葛先生作主,我在外頭,等你們的好消息!”

    言下之意,是說:並非自己武功不行,是老和尚太厲害了,說了幾句門面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以免在此丟人現眼,反正礙著好友馬岱的情面,到此見好就收。

    這些長老皆是世上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非一般游俠兒可以比擬,經這次教訓,真他媽的以後見了和尚,就得禮讓三分。

    “羽靈真人”邱琮傑擺甩拂塵敘禮,淡然自若含蓄道:“太昌長老!就等貴寺掌門方丈出關後,再請教他對魔卵被盜之事,有何其他高見?”

    諸葛亮輕掄羽扇微笑道:“請問太昌長老!貴寺閉關之地,是否另有對外通路?”

    這一問,使得在座六位長老面面相覷,無一人能回答諸葛亮,從他們愕然的眼神看來,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沉吟一聲道:“諸葛先生!‘慧悟洞’是閉關之所,地點何處,事關本寺機密無可奉告,但肯定的是三間練功房,及一間生活起居室,沒有暗道,掌門方丈獨自一間練功房,只有曆代掌門才有資格出入,老納確實無法回答!”

    又道:“兩位這段時間!不如安住本寺,因閉關前奉掌門師兄之命,發出了武林帖,攸關黃巾亂民強盜般的行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生靈塗炭,集武林同道的力量聲討之,時間也剛好在下次滿月之日,掌門師兄應會出關主持!”

    “羽靈真人”邱琮傑及諸葛亮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雙雙作揖表示了謝意。

    諸葛亮卻好奇問道:“黃巾賊作亂!自有朝廷派兵剿滅,為何需要動用江湖中的力量?

    不知道貴寺掌門方丈廣發武林帖,真正用意何在?”

    “毗盧閣”執事太真和尚瞅了他一眼不悅道:“諸葛施主也未免太多心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練武之人本就應盡除惡懲奸,俠義本分,天下正處于動亂不安,人人應該盡一分力量!”

    話一說完,一名年輕僧人飛奔來報,神色慌張道:“稟各位師祖!來了二十位凶形惡狀武林人士,與師叔們起了沖突,己方多人受了傷,壓不住敵人氣焰!”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消眉頭一皺應聲道:“近日來打發了幾批覬覦魔卵之人!想不到這次安字輩弟子們遇上了高人,居然受了傷,真是本寺不幸,無辜的不明不白成為眾矢之的!”

    話畢,念聲佛號,牽領長老們魚貫而出,前往看個究竟,諸葛亮及“羽靈真人”邱琮傑面面相視心照不宣;馬岱造謠生事確有一套,心念轉畢,隨尾路去。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看取蓮花深,方知不染心。

    寺院北後方一片丘陵,種植紫竹林,蜿蜒起伏,有如蒼龍飛天之勢,一望無際。

    一間紫竹建築大屋座落二十丈方圓草坪上,十分典雅靜甯。

    幾處鐵器交鳴,人聲喝喊,殺代氣氛彌漫,將這份不屬人間之甯靜,撕裂空間,破壞無遺。

    二十位值勤安字輩僧人,已有五名受傷倒地,不知生死,其余十五名死守著那間龐然紫竹屋悍然不退,可見戰況激烈,敵方來了超級高手。

    七位太字輩長老和尚,掠身騰空,各自唱吟佛號,分七個方向包圍敵方,疾嘯之聲,氣勢宛若猛虎出林,風卷殘云,刮得二十丈方圓風行草偃,紫竹林“簌啦!簌啦!”傾斜欲倒狀。

    震得敵方功力弱者,翻滾草地,雙方停止了戰斗,僧眾趁機將五名受傷之人,抬進了紫竹屋內。

    敵陣中,兩男兩女穿著怪異的長者,自恃身份般負手,並沒有參加戰斗,地上倒了五名受傷的游俠兒裝束人物,也被自己人搶救當中。

    一名身穿五彩緋服老者,有點不倫不類,體態微胖,一頭白發蒼蒼十分搶眼,卻面如稚兒紅潤細嫩,雙眼鷹隼灼然,跨前一步,抱英雄拳道:“在下方團教‘太平教’長老供奉!

    三月令主‘太陽星君’本尊是也。偕同另外三位令主已經替貴寺消滅了幾批來犯鼠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理應奉出長生不死寶物,出家人四大皆空,應該舍得吧?”

    另一名體態妖嬈,卻滿臉雞皮皺紋老嫗,塗抹一層壁厚胭脂,紅若彌猴屁股,散出一身濃烈香氣十分不搭調,故作少女處子般矜持嬌態,忸怩嗲氣,實在叫人大開眼界,望之有一股嘔心感覺,連昨晚的飯菜都將吐了出來。

    老娘一甩雞爪般纖瘦枯手上那條紅絲巾,學人東施笑顰,抿嘴吃笑,大小斗雞眼瞅了長老和尚們一眼,嗲聲破如銅鑼大響道:“哎喲!想不到光頭老和尚,個個如此英挺,聽說終身不娶?豈不是人人童子雞?奴家今年未嫁,就隨便挑個配對!”

    另一名老者瘦骨嶙峋,弱不經風感覺,一雙老鼠眼碌碌打轉,卻長一張特大特厚嘴巴,打老遠一瞧,只見兩片嘴唇嗡然,長相特異。

    他卻恭維這位丑嫗說道:“李紅老大姊!你乃是本教八月令主‘太明星君’本尊,教主‘天公將軍’論輩份得尊稱你一聲師祖,是何等尊貴?這些臭和尚配不上你的!我十一月令主‘雷祖天尊’葛炮帳下‘鬼卒’兒郎個個驍勇善戰,任你挑選!”

    另一位中年妖嬈婦人,姿色平庸,卻有一身雪白肌膚,全身麗服配掛飾品之多,琳琅滿目,叮叮當當作響,還真叫不出個名堂。

    嬌聲說道:“各位道友!聽奴家唐青的話,我這個十月令主‘瑤池仙姑’吃過他們的虧,別小覷這些和尚,白馬寺‘慧劍宗’並非沒得虛名之輩,是白道之首!”

    “太陽星君”娃娃臉漲紅的方臉怒吼道:“都給老夫住口!你們以為是來逛廟會啊!王十年來各自為政,不知長進,不知團結才是力量,如今‘太平教主’張角英明,統禦半壁江山,我們這些老骨頭豈能不效命?早晚被淘汰了!”

    三月令主“太陽星君”方較確是有些威嚴,這麼一叫,二女一男皆封了嘴,噤若寒蟬。

    一對高齡男女奇形怪狀打扮,並且各自報了姓名匪號,白馬寺六位長老們聽得心驚膽顫,皆是三十年前早就心狠手辣聞名武林,身居“陰陽魔教”令主職位的魔頭,居然一下子連袂來了四位,可見有備而來勢在必得。

    看清形,他們剛到還沒有動手?今天必然有一番苦戰!

    “羽靈真人”邱琮傑及諸葛亮望著這幾個老怪物奇形怪狀打扮,視白馬寺如無物般,心里頭有點發毛。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感覺事態嚴重,臉色一沉道:“老納太昌!各位本是‘陰陽魔教’一份子,怎會加入‘太平教’?‘陰陽法王’曾與本寺‘一無聖僧’有十年互不侵犯之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今日來犯,莫非‘陰陽法王’反悔?”

    “太陽星君”方較及三位同伴,聞言一震!轉而笑吟吟道:“太昌老和尚!魔教可是你們自命正道之土的稱謂,我們只是不拘世俗禮節而已,再說‘陰陽法王’離開了中原,隱居在虛無縹緲之海外仙山‘彩虹島’培養下一代教主‘李雨柔’,聽說十年後再渡紅塵。”

    語氣轉為尊敬又道:“我們將法王敬為天人!她已經一百六十歲了,依然像個十六歲的大姑娘,就是沒有把長生不老之術流傳下來,我們這些老骨頭,再也多不到十年了,所以只有自己找門路,不得不拂逆一次!”

    “太陰星君”雞皮老嫗李紅抿嘴吃笑道:“這位英挺的老和尚!‘太平教’就是‘陰陽神教’的新一代延伸,讓年青人闖一闖天下也是無可厚非;當今皇帝無道,就該換人做做看嘛?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自由慣了,對朝政一點也不發生興趣。”

    老嫗李紅大小的斗眼睛一閃異采,雖然忸怩千態,做作風情萬種,確叫人嘔心欲吐,輕甩紅羅絲帕,拂出一股淡淡蘭香,朝太昌和尚表示了暗送秋波,實在叫人“性”趣缺缺,更何況是位修行有道之老和尚。

    又道:“聽說你們奪走了別人家的寶物!不如拿出來大家分享?說不定能去老還少?恢複青春美麗,人生如果可以從新再來,奴家可以拋棄一切不要,豈不太美好了?老和尚,你難道不想嘛?”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神色泰然,有如置生死于度外,雙手合十,不亢不卑,打著禪機道:“李紅女菩薩!老納心中有菩薩;你就如菩薩般莊嚴美麗,世無比擬。譬如,剛才有人叫老納為臭和尚;他的心胸是臭的罵人顯現,不擾老納的一身香臭不動彈心。只要是人,皆離不開生、老、病、死,死後尸體之地、水、火、風四大皆空,獨留一股不生不滅靈識依業轉回,女菩薩你懂嗎?何必一味追求表象?”

    這一席話!女菩薩長,女菩薩短的尊稱,說得“太陰星君”老嫗李紅心花怒放,側著丑臉仰天,雙手十指合並握拳輕觸臉頰,雙眼神采奕奕,一副憧憬美好未來神態。

    輕柔歎息道:“天下之大!唯獨你一人贊歎說:奴家莊嚴美麗,世無比擬?奴家今生今世終于找到了……”

    “雷祖天尊”葛炮無厘頭地,插嘴脫口道:“李紅老大姊!你找到什麼來著?”

    “啪!”的一聲耳光脆響,打得頗重。

    “你這個老殺胚!還介紹什麼年輕手下給我?竟然把老娘當成了放蕩淫女?簡直豈有此理!”

    雙頰一轉暈紅囁嚅又道:“奴家至今還是個守身如玉的**嘛!奴家找到了偉大的愛情了,就是你——太昌和尚!”

    “雷祖天尊”葛炮雖被一巴打的疼痛,一聽聞老嫗李紅這麼一說,整個人傻愣,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惡心反胃!

    “嘔噗!”把昨天的飯菜嘔吐得一地,臭味薰天。

    變生突兀!

    乍見,“清涼院”太昌和尚身體有點搖晃,失去重心般,欲將癱跌地面,使得白馬寺僧眾一陣錯愕不解;武功絕世,禪功第一,僅次于掌門方丈的他怎麼臨陣失態?

    只聞得太昌和尚面容慘變,大叫一聲道:“不好!紅羅絲帕蘭香有毒……”

    欲將撲倒地面之際,被“太陰星君”李紅晃肩一閃而至,輕功十分了得,伸出雞爪般指頭點在其前胸心脈處,順勢將他的龐然偉軀,如提小雞般攫在腋下。

    五位長老和尚師兄弟們震驚莫明!紛紛出手欲來解救搶人了!

    料不到,“太陰星君”李紅縱身瓊出,踢出左腳,穿著一只紅靴十分搶眼,只見,紅點那麼一閃,踩在“雷祖天尊”葛炮蹲身嘔吐的背部,借勢往北邊紫竹林沖去,捷若迅雷。

    “噗!”

    “雷祖天尊”葛炮冷不防會窩里反,女人心海底針,說翻臉就翻臉,整個身子,陷入地面一尺深度,不死也落個殘廢。

    她去勢如虹,丟了一句話道:“居然膽敢取笑奴家!踩死你這個老殺胚!奴家就愛給你們看!世間偉大的愛情,豈可分別老少年齡?”

    這條疾馳身形,撞上了守在北面的“接引殿”執事太煙和尚,只瞧見她伸出了五爪,凝勁如箭矢疾射而出,破空“嗤!嗤!”聲勢威猛無儔,令人動容。

    她斥喝聲有如一面破銅鑼大響,震人耳脈道:“嘗一嘗奴家,‘太陰鬼爪’的威力!擋我者死!”

    “接引殿”執事太煙見指勁撕裂空氣般的呼嘯,來勢洶洶,心頭顫悸,橋馬一沉,不敢輕敵,雙掌拍出兩道渾厚勁風,迎上了空中這五道銳厲指勁。

    豈料到,太煙和尚掌罡雖然渾厚有勁,卻只能化去了四道弩弓箭矢般勇猛的指勁,使他心頭一慌,氣勢這麼一沉一頓!

    糟糕出事了!

    “嗤!”

    最後到的那道指勁!貫穿了他的左掌心,從肉掌孔洞中迸出了鮮血淋漓,灑得一頭臉;指勁余威再射進地面,從草坪上看不出有多深,卻見冒出了嫋嫋清煙,濃聚不散,真叫人望之心驚膽顫,背脊涼颶!

    “太陰星君”李紅借這一掌之威反彈更疾,快如閃電,往紫竹林消逝無蹤。

    好厲害的——太陰鬼爪!

    竟然連太字輩長老級的和尚,擋不住著似瘦弱不經風,女流之輩的枯爪勁道,怎不叫人對“陰陽神教”刮目以待,重新評估其實力。

    只有望天長歎!

    “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是犯了男人一生中,最凶惡的“邪桃花煞”之厄運——是會死人的。

    阿彌陀佛!只有聽天由命,希望佛祖保佑,企盼能逢凶化吉了。

    雙方正邪長老級高手,還沒有正式交鋒;白馬寺和尚即被使詐施毒,擄走了一名,力拼之下受傷了一名。

    “太平教”長老級高手,卻起了窩里反,走了一個老嫗,傷殘了一個“雷祖天尊”葛炮;剩下的一對長老男女面面相覷,啼笑兩難,為這閃電般的一場戲劇化愛情,擾得茫茫然不知所措。

    “太平教”這邊,卻是人人精神一振!因為施毒擄人、傷人一氣呵成,總算是勝利的一方,也出了一口被正道人士瞧不起的汙氣,個個面子十足,里子也就悍不畏死,即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

    “太陽星君”方較滿臉通紅,威風凜凜,雙眼閃熾攝人精芒,陰惻惻冷笑道:“殺、殺了小和尚,不怕那縮頭烏龜的老和尚,不從洞里頭鑽出來?”

    語音旋畢!

    雙方即刻劍拔弩張,氣氛為之殺氣凝霜,白馬寺方面有如群龍無首一陣慌亂,相較之下,氣勢給比了下去。

    “羽靈真人”邱琮傑偕諸葛亮神色數變,莫非今日撞上死劫,雙雙束手無策。

    看在眼里的“太陽星君”方較得意洋洋,剛舉手臂欲下令攻擊之際!

    突生變數!

    忽然間,空中飄下了大量的多種鮮花,香味迎風拂來,沁人心脾,緩緩不斷,有若花雨般灑落滿地,將瑟殺嚴霜氣氛解凍。

    遠方紫竹林中,瞬間浮現出,一項八名妙齡女子舉抬的黃鑾大轎,有如從另一個空間無聲無息轉至,朵朵豔麗鮮花導前鋪路,放眼天下間,誰有如此大的壯觀排場。

    一聲橫笛音韻悠揚旋繞,自然美妙媲美天籟之聲。

    人人深思于音律中,牽引出一股欲望天下太平,安祥樂道之憧憬,笛聲一轉,就如當年大漢盛世,仿若置身在太平景致之情與境自然融合,率爾自胸中湧出了慕念神主。

    一位身披藍色寬大披風女子,臉上載一面五官皆展露微笑白皙面具,手中橫一只翡翠寶笛吹奏,輕功絕頂,佇立紫竹上迎風飄蕩,十分了得!

    滿場僧俗大眾,望著奇景奇事,人人有如泥塑木雕,兩相成趣,蔚為奇觀!

    笛聲驟停!

    仰挽之間。

    “太陽星君”方較偕“瑤池仙姑”唐青雙雙面露驚駭敬畏神色,渾身顫抖,牽眾匍匐地面,齊齊恭聲,響徹云霄。

    天地玄黃神鬼驚

    陰陽法王渡蒼生

    恭請法王聖駕降臨!聖壽無疆,聖壽無疆聖聖壽!

    參見“陰鳳左使”聖壽無疆!

    “陰鳳左使”卞瑛朝黃鑾大轎,抱拳橫笛敘禮恭敬道:“啟稟法王!兩位令主膽敢抗命率眾前來騷擾白馬寺,忘了您的訓戒,恭請法王聖裁!”

    一片默然!

    只瞧見“陰鳳左使”卞瑛含顎頻頻,有如聽訓密意傳喜。

    白馬寺僧眾,更是嚇得不知所措,聽說“一無聖僧”為白馬寺舍命十年之約求得安甯,就是栽在這位大魔頭手里,想不到居然在此現身?

    莫非“陰陽法王”反悔?欲將血洗白馬寺?以大家的實力相較,不啻拿雞蛋碰石獅子般的脆弱不堪!百年基業,危危殆矣!

    這邊跪在地上的男女二位令主,一聞“陰鳳左使”卞瑛請示,已然嚇得魂不附體,汗流浹背,叩頭如搗,哀求道:“法王饒命!法王饒命!”

    其余教眾隨聲求饒不斷!一片淒然。

    大家心知肚明,全部加起來也抵不過“陰陽法王”之飄然一掌,形神即刻化為灰燼,聽說永世不得超生!

    “陰鳳左使”卞瑛冷然斥喝道:“方較、唐青聽著!法王聖意,要爾等轉告‘太平教’張角,要善待孩童人質,若有少了一根汗毛,叫他提頭來見!”

    滾——

    話聲一落!全部教眾舒了一口氣,仿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各自叩了三個響頭,一聲不作,紛紛奪路,四面八方落荒而逃!

    瑟殺氣氛,再度凝結每個僧眾心頭,不敢攔阻逃命者的去路,這一會,只有喋喋念佛,以身殉教,誓死如歸!

    唯獨諸葛亮雙眼一抹異采,神色自若,笑吟吟地望著紫竹林內,鍾甲銀點斑斑,藏有玄機?

    竄逃的兩名令主,當然明白“陰風左使”卞瑛在說些什麼。

    “陽陰法王”真有通天測地之神通?連人質之約這件小事都知道?

    草坪上的僧眾,人人神色展現安祥念佛,雙盤跌跌,只有坐以待斃。

    打死人都不相信的事實發生了!

    空中那頂八人抬黃鑾大轎內,竟然竄出了一聲稚兒“呵咭!呵咭!”

    歡笑不斷道:“好玩!真是有看頭!嚇得賊人個個屁滾尿流,逃之夭夭,好過癮嘍!華燕大姊姊,你說是也不是?”

    鑾轎內又一道鶯聲燕啼婉柔道:“是的!還是小主公聰明睿智!”

    “錯了!全是諸葛大哥的好主意嘍!”

    一孩童、一少女的對話,促使草坪上的出家眾愕然傻著了,名震天下大魔頭的“陰陽法王”都有人膽敢假冒?竟然是一名稚童?

    真是打死人都不相信!

    然而!“陰鳳左使”卞瑛確是真實身份,真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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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28: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十二章長生不死


      “陰陽法王”乘座的黃鑾大轎及八名抬轎妙齡少女皆沉隱紫竹林中盞茶時間,華雄偕馬岱搭肩哥倆好,意氣風發率領了批士兵,個個手捧大花籃,紛紛走出紫竹林。

    戰士不是摯槍持戈,卻是手捧大花籃?令人見了十分新鮮突兀,原來滿天花朵是他們灑出來的。

    第二批出現的士兵,人人頭頂一塊長方形八尺長的搭架橋板,令大家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將黃鑾大轎抬高,假扮騰空紫竹林上的橋架。

    第三批出現八名妙齡少女,也是士兵戰士點丹唇胭脂穿宮衣打扮,現在慢步走出紫竹林,將那座黃鑾大轎抬到了草坪中間放置。

    大家好奇心大熾,紛紛朝這頂黃鑾大轎靠攏了過來。

    華雄快步趨前,躬身把門簾掀開來,只見張心寶笑吟吟溜出了轎內拉著諸葛亮儒衣神氣活現的表功道:“諸葛大哥!小寶這場戲演得像是不像?”

    諸葛亮摸著小蘿蔔頭微笑道:“像極了!‘陰鳳左使’卞瑛姑娘怎麼沒有跟出來?”

    “嘔!卞瑛大姊姊不好意思跟大家見面,去找我那個英俊瀟灑的侄孫曹操了!”

    轎內,華燕蓮步輕移走了出來,朝大家襝襟為禮道:“諸葛先生神機妙算!小女子華燕十分佩服,這次哥哥華雄也出了不少力,事出匆忙,真料不到晚了一步,促使太昌老和尚被擒失蹤,實在遺憾之至!”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愁眉不展,合十為禮道:“多謝諸位大德相助!這孩童十分眼熟,可是上回隨董太後進香禮佛的小寶?今年又長高長壯了,請至‘安住堂’奉茶再敘!”

    “安住堂”會議桌上,一干人等分賓主坐定。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清瘦面靨愁云慘霧,其他各位長老也一臉陰霾,毫無死里逃生之喜悅,使得堂廳內人人有若心中壓了一塊巨石。

    這也難怪!自從“一無聖僧”西逝後,白馬寺無一人能獨撐大局,掌門方丈臨時閉關,惹來奪寶風波,又遇逢事果斷、僧眾愛戴的二師兄“清涼院”執事太昌和尚失蹤一事,是生是死無人知曉,簡直是窩囊透頂了!

    唉!百年來崛出武林白道領導地位之白馬寺,正逢多事之秋,廣發的武林帖是否能撐得起場面,實在令人懷疑?

    平常玩樂嘻哈慣了的張心寶,瞧著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一臉茫然不解,脫口而出道:

    “怎麼?你們家死了人嗎?怎不見那個最老最大的壞和尚?”

    諸葛亮眉頭一緊,打個圓場道:“小寶別胡說八道,童言無忌,還望各位長老別放在心上!”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合十恭聲道:“今日若無小寶的官方勢力!及諸葛先生之奇謀妙計,敝寺即遭大劫,各位皆是敝寺恩人,卻讓老納師兄弟無臉見師父老人師在天之靈!豈能見怪!”

    華燕哄著張心寶要他別胡亂說話,打擾大人商議事情,當然惹其一臉的不高興,反問道:“那個斷臂的壞和尚捉到了沒有?”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有恩于寺的張心寶既然開口問話,“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也不能不回答。

    “小寶!寺內僧眾全部檢查過了,並無你說的斷臂壞和尚搶去了‘魔界之卵’,諸葛先生及‘羽靈真人’邱道長可以作證!”

    諸葛亮雙眼一抹靈光,輕掄羽扇微笑含蓄道:“太真長老!寺內出了大事,不如趁機請出閉關的掌門方丈?也能一解小寶口中壞和尚之謎,大家困坐愁城也不是辦法!”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聞言是眉頭一展,露出了笑容,確認事有可為,與師兄弟們一陣商量。

    一聲高亢佛號合十道:“敝寺行事雖然保守!師父在以師之聖喻為主,掌門方丈在以其交辦行事;兩人若不在時,以和合僧眾通過,以戒為師。現在老納就帶各位到‘慧悟洞’恭請掌門師兄出關,也好解了你們疑慮!”

    諸葛亮霍然而起,肅穆恭敬,抱扇敘禮道:“料不到貴寺如此通情達理!這種是否為佛制戒律?若是如此,人人‘以戒為師’佛法流傳千古,百姓以律法為嚴父,天下太平矣!”

    白馬寺長老和尚前導,大家隨後魚貫而出。

    一千人等又回到了紫竹林海,巍巍獨立二十丈方園的這座紫竹修建的大屋,全部在屋內東張西望,滿地的蒲團,有二十個僧人正在打坐,就如一間講經堂。

    二十位安字輩和尚一臉的訝異,卻不敢多問,“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命令他們打開講堂上,那塊方園五尺的石塊,露出了一個兩人可以平行的石階密道,透出了明亮燭光。

    “這就是‘慧悟洞’閉關的入口!請各位跟隨老納進去!”

    一干人等並排魚貫而入,下了約百級石階,眼前景致豁然開朗,料不到“慧悟洞”內,整個挖空了上面的陵,約有個畝來地方。

    內部傳出了兵器交響練武斥喝之聲。

    有四十八根石柱頂撐,石柱上萬年火燭燈罩通明,寬敞空間如畫光亮,室內高有二丈,四周及地面以石塊砌成氣勢宏偉,十分壯觀。

    共有百來位打著赤膊的和尚,汗流浹背,分四區石壁上雕刻絕學,有劍、掌、刀、棍勤習武藝。

    練武的和尚望見了六大長老駕臨,並且帶著幾位俗家人到場,面露驚訝,是白馬寺百年來從沒有過,紛紛停了下來雙掌合十,單膝胡跪請安,以示弟子禮。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低吟佛號道:“爾等不必多禮!繼續練武,光大門風!”

    張心寶被這種勤練武藝和尚的吆喝吐納氣勢所震撼!大家也隨同此心,大開了眼界,白馬寺暗藏了這批精英,不容小覷!

    張心寶最樂!一股溜煙的到處亂跑,把和尚們的精進不懈練武,當成了廟會上的雜耍看;經過之處,卻嚇得和尚趕緊收劍停棍操練,以免誤傷了這個孩童。

    當然更嚇得一旁跟隨的華燕姑娘直跳腳,這個小蘿蔔頭哪來的溜丟身法,一時的興起,跟和尚們胡鬧玩耍,左迭右閃的有點跟不上?成為眾矢之的的小鬼頭,引得哄堂大笑,輕松了一天的練武辛勞。

    大家穿過練武大行堂,沿密道石級再下百步,來到了一間黑黝黝的鐵板封閉,丈高方圓密室前止步。

    丈高鐵板上鑲嵌鐵門出入,已然密閉,“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叩鐵三響為號,開口道:“掌門師兄!寺中近日來有重大變故,不得不冒昧到訪,請您出關主持大計!”

    再將剛才“太平教”四名老魔頭令主長老級人物率眾來襲之事,為了“魔界之卵”謠言爭端之故,大略訴說了一遍。

    黑黝黝鐵門之內,依然寂然甯靜,使得大家心頭一陣悸動茫然?到底掌門方丈是否在里面?

    唉——

    聲音雖小,眾人耳脈卻是一震!確實掌門方丈太吉大師的回音無誤,和尚們心頭如重石般釋然了。

    咿呀——那道鐵門開啟了!方丈太吉大師緩慢踱步而出,與大家見了面,一臉的淒然,悲傷百年以來白馬寺在自己掌門任內所發生一切的不幸。

    “羽靈真人”邱琮傑及諸葛亮等人皆注目方丈大吉大師的左臂,特別的事,他或是有意無意地用左臂手掌開啟鐵門,然而,更顯露出整只手臂用白帛布纏繞,小至手掌五指,而且滲出了血絲,可見是新傷未愈,並非斷臂。這種情形,把大家心中八九不離十的臆測給推翻了!莫非奪取魔卵之和尚,另有其人?或者是其他門派的修道人?

    一時間,大家奮勇欲想除魔之念頭與信心,皆陷入了深邃黑暗幽暗的谷底,直直地摔落……

    再來怎麼辦?天之涯,海之角,朗朗乾坤,放眼四海,怎麼去找那顆欲引爆腥風血雨,開啟“極惡之門”的魔卵?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見了掌門師兄出關,舒展眉頭如釋重擔,神色轉而訝然驚歎道:“掌門師兄!怎恁地左臂受了重傷?要不要緊?”

    方丈太吉大師神清泰然自若,也不避諱的把染血的白帛布,緩慢地卸下來,乍顯整只手臂就如脫層皮,鮮紅醒目一塊塊的臂肌,跳動的筋絡,以及布滿血紅細絲的神經系統有序顫動,活生生地呈現眼前,真叫人怵目驚心!

    孩童的張心寶驚駭得尖叫了起來,趕緊躲進華燕姑娘的懷里,這種景像實在太恐怖了。

    反觀方丈太吉大師神色亢奮,練功若有所得,不怕痛楚道:“可惜練就‘大愚一掌’之‘火形風’岔了真氣!燒脫了左臂一層皮膚。忘了有孩童在此,讓其驚嚇,實感抱歉!”

    “接引殿”執事太真和尚動容道:“掌門師兄!練功千萬別太辛勞,保重身體要緊,正逢本寺多事之秋,不能沒有您的領導!”

    大家眼光集中他的手臂燒傷,卻忘了方丈太吉大師的臉部變化,太真和尚抬頭一望脫口又道:“掌門師兄!您的眉心突顯一顆豆大紅痔,莫非練就‘靈念意到’九層神功,有重大突破?”

    方丈太吉大師展露微笑道:“太真師弟!確實有所進展,推至神功五層,開了‘第三眼’有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恭喜掌門師兄!神功突飛猛進!白馬寺慶幸矣!”

    方丈太吉大師雙眼一抹精光,望著俗眾道:“邱真人!遺失魔卵之事,老納甚感憂心,待出關後,召集天下英雄,必定追緝盜寶之人,以及嚴懲犯本寺‘太平教’叛賊,救天下蒼生于水深火熱中為己任!”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臉的欽佩,為這種大仁大義所感動,執拂塵為禮恭敬道:“貧道身為武林一份子!願意舍命追隨方丈大師左右,盡一份綿力,任您差遺!”

    方丈太吉大師雙眼精芒不散,凝注諸葛亮道:“這位掄羽扇的青年俊彥!有懷瑾握瑜之才德,騰蚊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經緯天下之胸藏,不出二十年內,必然有一番驚天動地展現,不知道尊師何人?”

    諸葛亮為一代佛門大師如此言辭誇贊,不由得一陣臉色臊紅,雙拳抱羽扇敘禮恭聲道:

    “大師太過誇譽了!末學複姓諸葛,名亮字孔明,號臥龍山人,系漢司隸校尉諸葛豐後代,父諸葛圭,曾任泰山郡承,叔父諸葛玄養育授學,乃百無一用是書生也,實在慚愧!”

    方丈太吉大師雙眼精芒隱逝,淡然道:“不然也!臥龍驚蟄雷鳴動,靈飛龍天破云霄,乃不世之才也。當代讀書人允文允武比比皆是,老納識人甚眾,依你為最,動了愛才之心,不知道你肯拜在老納門下,做為俗家弟子否?”

    諸葛亮為之一愣!一臉歉然道:“多謝方丈大師抬愛!不甚感激,但是末學志不在此,另有人生追尋目標,請大師見諒!”

    方丈太吉大師一抹失望神色,其他長者也甚感意外,難得掌門師兄對一個年輕人如此誇贊愛才,動了收徒念頭,但為對方抗拒,實在可惜。

    方丈太吉大師雙眼再透出希望光采,凝視孩童張心寶道:“小寶!你親阿爹‘張回天’曾找過老納,這次武林大會也是因你而起,欲派人保護你去赴‘人質之約’,不如這樣,這段日子里,你就待在本寺,老納就收你為閉關弟子如何?”

    白馬寺長老們皆神色微震!

    所謂閉關弟子是貴為下代掌門繼承人,不能因人而異,應是因人而授,況且需要出家承擔未來大業,“張回天”豈肯答應?掌門師兄也未免太一廂情願了?

    豈料,孩童張心寶鬼靈精怪念頭,無法捉摸,就地跪拜,叩了三個響頭,率直天真想當然爾,福靈心至地自說自道:“張心寶參見恩師叩頭三拜!就這麼說定了,當師父您的俗家武功第一厲害弟子。叫小寶吃齋念佛就不必了,親阿爹還指望小寶百子千孫,福壽延綿。等恩師出關日,就獨自舉辦‘齋僧大會’風風光光拜師大禮,天地為證!”

    小蘿蔔頭也懂得吹牛拍馬,不論是否真心拜師,這叩頭即成為師徒定局,再說老爹權傾天下,小子繼承侯爵,可是大大地給足白馬寺和尚面于。

    華雄及華燕倆兄妹,見小主公跪地拜師,豈能不一旁陪跪倒地,可惜太監包羅偕萬象沒有隨行,否則這下子可有得逗趣。

    白馬寺長老們一掃臉色陰霾,掌門師兄收了這麼好的一名權貴弟子,佛門必然興旺,怎能不心中大樂,佛陀也是貴為太子出家,隨順眾生,因緣施教的,掌門師兄真是睿智不凡。

    方丈大吉大師一展慈容,輕拂僧袍衣袖,一股柔勁托起了跪地的張心寶及華雄華燕倆兄妹,欣然道:“小寶有大慧根佛緣!就如你所願。”

    張心寶“呵咭!”一笑,從懷中皮囊掏出了一只小指大小的紅色瓷瓶,拔出瓶塞,散出一股濃烈玫瑰花香,充盈滿室,令人沁心澈肺、十分舒爽。

    趨前一步,輕灑幾點在方丈太吉大師的鮮紅燒傷左臂上,笑吟吟道:“師父啊!這瓶‘萬年露’可是生肌養顏妙藥,就孝敬您老,祝您手臂早日康複!”

    轉頭對著華雄又道:“你就派大批軍隊駐紮白馬寺!凡是來擾的壞蛋通通捉起來,關進‘北寺監獄’養虱子。放出風聲,皇親國戚不來拜佛進香白馬寺的,我就去搗蛋!”

    世上哪有這門子強迫皇親國戚進香拜佛的?

    一會兒童心率直,又一會兒鬼點子特多,真叫大家莞爾會心一笑,可這樂了白馬寺長者們,人人羨慕掌門師兄有徒如此,夫複何求!

    方丈太吉大師辭別大家返身關房再行閉關,一干人等踩著輕松腳步離開了“慧悟洞”,今晚可以舒服地睡個好黨,就各自回房安歇。

    張心寶笑眯眯地一臉詭譎歡樂,獨自從“羽靈真人”邱琮傑及諸葛亮休息的寮房走出來,上了華雄及華燕早已恭候多時的馬車,緩緩離開白馬寺回宮。

    涼風台上三更月,木夜城邊萬里沙。

    千名重鎧兵馬進駐白馬寺四周,確有震撼覬覦魔卵的歹徒,當然不輕易與朝廷官兵起沖突,以免被捕進獄。

    兩名放哨的衛兵喝得醉步蹣跚,將長戟靠牆,就地掀褲撒尿,辦完了事,一陣抖嗦拉上了褲頭。

    高個子衛兵道:“操他媽的大水壺!不是俺老王自賣自誇,像俺這樣年青力壯,居然不調往前線,殺黃巾賊立功,或者搶點黃金白銀戰利品,也好叫俺回鄉討個小媳婦!”

    矮個子衛兵打個哈欠道:“別在吹牛!不是我小丁山西人,看不起你山東老表,黃巾賊的天、地、人‘三才陣’可厲害得緊,是三個人圍殺過來,使用人海戰術,前仆後繼一湧而上,自己一個人如何抵擋?命都沒了,還娶什麼老婆?”

    衛兵山東老王雙眼緊張瞅了左右一下,確定沒有旁人存在,神秘兮兮地于貼身皮囊里,掏出了一條洗得發黃的白帛布,迎風輕抖一下,有如珍寶般雙捧著。

    一臉的得意洋洋,醉意醺醺,卷著大舌頭道:“俺是老實人!從不吹牛,‘北中郎將’盧植將軍正在‘廣宗’地界,與黃巾賊‘天公將軍’張角兩軍對峙,打得天昏地暗,節節勝利,困死了叛賊,就是靠俺手中這條白帛布!”

    衛兵山西小丁一臉愕然!轉而鄙視不屑道:“我靠你的小表妹!吹牛皮不打草稿,靠你手中這條洗鼻涕都嫌髒的帛書?你他媽的豈不成了五路兵馬大元帥?”

    衛兵山東老王見他不信,一臉的焦急結巴道:“你才是矮子鬼心思……不信?這是俺的……一位參加‘廣宗’戰爭,放假省親的堂兄給俺的,他風光穿金戴銀回來……把這條密藏的白帛布給俺……說是可以克制黃巾賊‘三才陣’的方法……還叫俺調往前線打戰,絕對沒事,而且可以搞些黃白之物,回鄉娶個小媳婦傳宗接代!”

    這段話確使衛兵山西小丁心動,探頭一望他手中的白帛布寫道:

    欲破‘三才陣’先殺‘天’字人。

    一頭霧水,大字不認識一個的衛兵山西小丁興高采烈,摳一摳腦勺道:“好哇!這十個大字里頭,可就有姓‘丁’的三個人?可真光宗耀祖了?當然打了大勝戰嘍!”

    衛兵山東老王一時間,會意不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道:“俺操你媽個巴子!俺山東堂兄的東西,怎恁地扯上了你們山西姓丁的哪個鬼門子?簡直胡說八道!”

    衛兵山西小丁指著白帛道:“老表!這上頭不是明明寫著;‘三丁陣’多那麼一撇?

    ‘天’字多那麼二撇?最後那個‘人’字,不就是左撇,右撤的加起來算數麼?”

    “啪!”

    衛兵山東老王給他甩了一記耳光,氣呼呼道:“俺操你個矮人鬼心思!不認識字就別吹牛逞能,你懂個屁!一天到晚光想你們山西的特產窯洞姊身上‘打洞’!”

    碰上了這個山東老王大塊頭生氣,衛兵山西小丁倒是一臉無奈,不敢還手,況且是自己理虧死要面子。

    哈腰作揖懇求道:“我們是哥倆好!只要肯告訴白帛布上那些鬼畫符的意思,我就請老表您去‘打洞’,並且是‘冰火同源’帶她媽的‘一炮三響’,絕不食言!”

    衛兵山東老王是爭足了面子,又有免費的洞可打,樂眯了色眼道:“看你孝敬俺的一點好心思!就偷偷告訴你這個秘密。俺堂兄說:黃巾賊‘三才陣’最弱的就是額頭綁條黃巾,寫上一個‘人’字的,皆是老弱不堪的百姓,是喂戟戈刀劍的,可以不去理他!”

    將這條白帛布折疊貼身收藏後,又道:“黃巾賊‘三才陣’最強的就是三人一伍,左側那個額頭綁條黃巾,寫上一個‘天’字的,俺山東堂兄說,一上陣,就迅速撲殺,‘三才陣’就垮了!”

    衛兵山西小丁這回聽懂了,笑吟吟道:“哇噻!靠你的小姨子,就這麼簡單?買這個情報倒是值得,說不定能賣些銀錢去‘打洞’享樂一番!”

    話一聽完,心中暗自盤算,樂不可支,欲回身就走,被衛兵山東老王一把從後衣領攫住,如提小雞道:“俺可是把秘密說開了!換你什麼時候請俺去‘打洞’?哪個叫‘冰火同源’帶她媽的‘一炮三響’又是啥麼新鮮玩意兒?想溜?門都沒有,快說,要不然俺可揍得你這個矮丁子,滿地找牙!”

    衛兵山西小丁一臉色眯相,雙手**哈腰討饒樣說道:“老表!等換了班再去,不是我小丁誇口,我們老家最近來了幾個窯姊,床上功夫好的不得了,簡直叫人骨軟筋酥的樂透頂了!”

    “媽個巴子!爽就是爽,還多出了兩句新鮮辭?又怎麼解釋?”

    “老表你就有所不知!所謂;‘冰火同源’,就是娘們跟你逗樂時的特別服務,雙手執著命根子,她的嘴中含一口冰塊凍水,將你那熱烘烘的家伙、一口就住,一刹那間,一根家伙,兩顆睾九一縮一顫,真她媽的刺激透頂。沒一個男人忍受得了,皆是噘嘴一聲狼嚎——

    叫爽!”

    衛兵山東老王聽得一愕一愣!舔嘴咂舌,心頭一股欲火躁動,滿臉色態急聲道:“這個好!俺喜歡,再來呢?”

    “老表!所謂‘一炮三響’。豈不是第一炮打開了?然後娘們將瞬間冷凍的僵硬命根子,上馬就騎,往牝口那麼一吞!真是她奶奶的火辣辣,熱烘烘、軟綿綿的你依我依、搖船櫓般晃蕩,鶯嚀囈喔,淅瀝嘩啦流水滔滔。叫你少活十年都願意!”

    衛兵山東老王已然垂涎三尺,這麼“唏嗦”吞咽一下,舉袖擦拭口水,迫不及待道:

    “真操她個巴子的爽歪了!這不就打開了第二炮?真是精采絕倫,再來怎麼說著?”

    “嚇!這個‘打洞’功夫,不叫你丟精,就算你好本事,女人嘛!下面兩張嘴,男人嘛!哪有辦法大小嘴通吃?這就是‘一炮三響’還怕老表你沒有這個本事!”

    話一說完,兀自先行離去,丟了一句話道:“老表!你在此等一會,我去撈個本馬上回來!”

    衛兵山東老王還真老實,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就地等著,一時尿又急了,掀起褲頭,掏出一只翹楚得半天高的大家伙,尿水上牆高過了頭。

    一股寒氣拂來,剛好壓制欲火,打個抖嗦——爽極了!

    哪里知道!這陣寒氣是來要他的命!

    衛兵山西小丁得到破“三才陣”情報,樂歪了嘴,真他媽的轉上一圈,肯定賣個幾兩銀子,豈不“打洞”的本錢都有了?

    樂過了頭!突然一股濃烈玫瑰花香,從頭頂上飄了下來,沁人心脾,十分舒爽。

    舉頭望見明月,什麼鬼影子都沒有,還以為有嫦娥仙女下凡塵的飄香處處聞?真叫人向往。

    這麼一耽擱!卻想起了自己大字不識一個,拍拍後腦勺,娓娓說道:“自己真他媽的笨嘍!哪個是‘天’字?哪個是‘人’字?就是說破了嘴,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相信我?對了!

    不如倒回去找山東老王,要他把那條白帛布借我找華雄校尉表功一下,不就有了賞銀?操!

    我怎麼這樣笨嘛!”

    念頭一轉!

    往來路而回,約有五丈之遙,卻瞧見了一幕驚心動魄的景致,嚇得撲倒地面滾身草叢間,趕緊自捂嘴巴,免得叫出聲來!

    驚見,一名光頭和尚,雙眼在夜晚迸出寒森螢光如炬,十分醒目,尤其在他的額頭有一只赤豔豎直單眼,一眨一眨地,有如紅寶石般閃亮,更是特殊耀眼,散出一股妖異紅芒,與綠芒雙目交相眸眸照映,十分詭譎,令人望之不寒而凜。

    他輕飄飄仿佛幽靈鬼魅,佇立牆頭,三只眼睛盯著正在灑尿上牆壁的衛兵山東老王,捷若迅雷,如老鷹擺兔般地掠空撲下,伸出一只鮮活血顫顫的左臂,扣死了他的咽喉,如捏死一只小雞般輕易。

    更殘忍的是,他一瞼猙獰恐怖,竟然從兩邊嘴角處,竄出了兩只三寸雪白寒森獠牙,一口咬上了衛兵山東老王的喉嚨右側動脈,老遠就聽見了輕聲的“咕嚕……咕嚕……”鯨吸牛飲般的吸血,從獠牙嘴角處泄出了大量的鮮血滴答,血淋淋地流在山東老王身上。

    只見,衛兵山東老王雙眼突暴有如銅鈴大,並且翻了白,渾身痙攣般不斷抽搐,雙手晃蕩下垂斷了氣。

    我的媽呀……是人?是獸?還是妖魔鬼怪?頓感郁悶氣結,駭死人了……一陣昏沉……

    這名嗜血的老和尚,就如偷嘗蜜精美味的孩童般,仰月雀躍歡欣,在月光下伸展那只丑陋鮮紅無肌膚的左臂,瞬間,奇跡似的緩慢生長了嫩白若嬰兒細膩的皮膚出來,顯得晶瑩剔透又詭豔。

    他欣喜若狂道:“鮮血美味極了!真的長出了左斷臂?太不可思議了?真可以‘長生不死’!‘魔卵血奴’啊,你沒有騙我,這一切都是真實不虛!”

    他額頭的赤豔“第三眼”眨了一下,心有靈犀互通道:“主公!‘魔卵血奴’怎敢騙您?事實證明了一切,‘赤眉皇魁’大魔尊制造血奴問世,是集‘未來世’的大智慧結晶,改變了主公您的‘細胞染色體’,可以迅速細胞繁殖,被您咬到的人畜,給不給予不死肉體,全在您一念之間,並且可以魔化一批不死魔軍,建立‘大魔帝國’!”

    “太好了!快告訴我怎麼做,才可以建立‘大魔帝國’?建立一支不死魔軍!創立盤古開天以來之不世功勳偉業,超過三皇五帝!媲美秦始皇!”

    魔卵血奴陰惻測冷酷通靈道:“稟主公!將咬死吸盡鮮血的尸體,再注入您的血液可魔化,賜予不死肉身,並且與您血脈相通成為魔國子民,若要毀棄,則剖腦吸髓即可!”

    “嗯!魔國子民,不死肉身是否有缺點?”

    “稟主公!魔國子民懼怕陽光及干將莫邪陽剛之寶劍,是黑暗世界的統制者!”

    “魔卵血奴!那老納如何是好?”

    魔卵血奴奉承道:“稟主公!您應改一改‘老納’口頭禪了,該以‘朕’自居,才是應魔天順魔民!”

    老和尚縱聲狂笑道:“對!就以朕自居,朕統禦山河大地是遲早的事!”

    “稟主公!您是細胞魔化的帶原者,只要用鮮血滋潤細胞,就與正常人一樣。不但如此,還可將原本功力提升至臻化境,肌膚若鋼堅硬,若綿絮柔軟,有再生不息能力,並且對毒物毒藥有免疫力,是謂‘長生不死’!”

    “太完美了!聯就是天下第一人,‘神魔刀’衛九敵豈是朕的對手?然而話雖如此,但是朕也不能饑不擇食,這個衛兵還不夠格當朕子民。”

    魔卵血奴恭維通靈道:“凡夫俗子當然不能要,品種不良的人類也不能要,他們只是您的食糧而已,放眼天下,那些武林高手!哪會是主公之敵,除非有魔界另一系統臨世,或者當年擊敗‘赤眉皇魁’之‘神鑒奇俠’再渡紅塵,才堪與主公匹擬!”

    老和尚雄心萬丈傲然道:“魔卵血奴!你說的皆是神話故事,哪能當真!”

    魔卵血奴一陣寂然。

    老和尚舉左臂嗅聞,眉頭微皺道:“這種‘玫瑰露’確能生肌療傷,但是充滿娘娘腔味道,朕不喜歡,然而卻揮之不去,令人厭惡!”

    魔卵血奴眨一眨眼通靈道:“稟主公!有一則故事是壯士斷腕,可以效法之,生肌再造一雙新手臂,並非困難,只要您腦部不受傷,可保萬壽無疆!”

    老和尚被恭維得躊躇滿志,有天下唯我巋然獨存之氣概,抱袖一翻掠身而起,疾若箭矢翻牆而逝。

    一具死不瞑目恐怖猙獰的衛兵干尸,就在白馬寺西側圍牆,用一條灰帛布覆蓋後抬離現場。

    諸葛亮偕“羽靈真人”邱琮傑詳細的盤問衛兵山西小丁後,兩人愁容深鎖運行往北繞寺而去,馬岱及華雄在後尾隨。

    “羽靈真人”邱琮傑仰天歎然道:“凶手就是他沒錯!尸體上殘留的濃烈玫瑰香,已然證明了一切,料不到窺破‘魔界之卵’的玄奧?也誤導了大家專注斷臂和尚的判斷,以致延誤緝凶契機,實在可惱!”

    諸葛亮輕揮羽扇苦笑道:“邱真人!至少我們了解‘魔界之卵’的可怕,是可以生肌造肉。也確認了他額頭上那顆赤豔紅病就是魔卵,都被他的‘第三眼’之辭所蒙騙,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羽靈真人”邱琮傑環目噴張,虯胡倒刺,忿懣不平道:“唉!國之將亡出妖孽,二百年前的‘變體魔人’重視江湖,都是貧道的罪過,早知道就聽從大家的意見,丟棄洛河不就沒事!”

    馬岱建議道:“主公!不如我們到黃敏儀姑娘的隱居處,暫避其鋒,等到武林大會開鑼時再回來,這段時間再想其他辦法吧?”

    諸葛亮劍眉一蹙,不發一語,只有舉扇輕拍其肩頭安慰,一干人等心事重重,緩緩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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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29: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十三章白鹿寶刀


      碧削群峰列四垣,仙宮高坐不知寒。

    春前螢人明丹灶,夜靜流星落斗壇。

    “太極道觀”位于皇宮大內,北宮谷門右側,在太倉及武庫之間,成為太監死後火化裝壇秋春祭拜的地方,平常視為不祥之處。

    自從九十九歲“中人”老太監王板自焚以後,由一名退休的老太監王沖接手管理。

    道觀後方臨時起了一座鍛冶爐台,高有一丈。

    熊熊的爐烈焰沖天,亂爆的火星迸射四散,和沉著宏亮的打鐵聲音,所彙成熱鬧的勁兒,遠傳里許。

    張心寶瞪大著雙眼眨都不眨一下,與太監包羅萬象為爐火相映得滿臉通紅,十分好奇地望著鐵砧上,一塊炙熱紅燙的鐵塊,居然能打造得如紙片薄。

    一名打鐵的魁梧漢子,年約四十,一身古銅肌膚,十分精壯,只穿一條犢鼻誇,渾身映著爐火,半身油光閃亮;雙臂上的肌肉,一塊塊在滑動,就仿佛淘氣的小耗子群,藏在里頭,不時地流竄。

    他打的是一支盈尺長的鐵條,手法又重又准,一錘下去,火星橫飛,隨著有力的雙臂汗漬,散落于地,隨即化為鐵屑。

    這樣從頭到底,依次而下,打完了一遍,鐵條就如去了一層皮,但依舊周身通紅火燙;他聚精會神打造的模樣,已至身心兩忘然的程度。

    他就是當代聞名,天下冶工第一的粹劍師——建帥。

    建帥用火鋏夾起紅通通薄鐵片,翻動凝視一下,隨手往水盆中一拋,在“滋!滋!”的淬鐵聲中,及冒出的嫋嫋青煙,面露滿意,籲口濁氣,如負釋重地抹一抹汗水,同時也發現了張心寶他們三個人。

    建帥只瞅了一眼,眉頭一蹙,根本不予理會,放下了鐵錘及火鋏,巡視一旁五個年輕力壯徒兒正在一張大桌面上,敲敲打打一堆閃亮的鋼片。

    最突兀的事;“皇魁寶劍”被分解開來。

    建帥輕舉皇魁寶劍之三尺六寸劍身,雙眼異采溫柔,有如望著心愛情人般癡醉,用兩根手指輕撫只有二寸寬的劍刃,那副神態,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

    片響後,只說了一句話道:“劍柄的機簧‘暗鎖’什麼時候裝好?”

    徒弟陳星恭敬道:“三天後完成!”

    建帥舒展眉頭,指點桌面一張匕首分解精致圖畫道:“陳星加把勁!為師三天可以打造出這只盈尺的匕首刀刃了,但是匕首柄機簧暗器之設計,十分細致精良,是為師生平未見,設計圖下方署名者‘諸葛亮’定非泛泛之輩,你可要記得這個人的名字。”

    陳星一邊專心磨著機簧銅片,一邊應聲道:“徒兒省得!”

    張心寶十分乖巧,雙手捧著一杯香氣芬芳的茗茶,如執師禮般恭敬的送給建帥飲用。

    建帥雙眼一抹厭惡又轉憐憫,神情複雜,卻瞪著跟隨的太監包羅及萬象,毫不留余地的斥喝道:“你們兩個‘陰人’滾一邊去!免得沾汙了鑄劍的靈氣!”

    兩名太監卻不敢吭哼作怪,怏怏然趕緊退開一旁。

    建帥神色凝重對著大徒弟陳星道:“星兒!你過來,為師今日將鑄冶的功夫,最深一層,傳授予你;就是所謂‘望氣’,需要掌握住火力最強的那刹那!”

    陳星激動道:“師父!徒兒恐怕愚癡不能成才,無法體驗‘望氣之道’,為何要今日傳授,是否改日束心齋戒再傳?”

    建帥神色一暗,歎然道:“別太拘泥于形式!今日不傳,恐怕來日無多?能否領悟多少,就隨緣吧!跟我來!”

    指著爐灶道:“陳星!將爐中所用的炭火加旺,該炭名為‘火墨’,火力特強,是選用堅硬的粟木制造,人窖而不閉穴火,火力特強,最利冶鑄,制‘火墨’方法你已得知,不再重複!”

    陳星不徐不疾地鼓動風箱,木炭焰火漸熾,火苗轉為黃白色,片響,一爐炭完全燒透,青中帶白的火焰,一陣陣往上竄升,嫋嫋輕煙開始轉濃凝然。

    建帥只是凝神瞪著,神色木然,毫無動靜。

    可辛苦了陳星,這樣不住手地鼓風,時間一長,也有些吃不消,拭一拭汗水,忍不住問了一聲道:“師父!行了麼?”

    “還要一會!”

    建帥抬頭望了望,瞧他汗流浹背,不免憐惜,可是緊要關頭卻不能叫他歇手,相反地還要鼓勵他,督促道:“到了要緊關頭!你辛苦些,再加把勁!你也要雙眼緊盯著爐火,什麼叫爐火純青?”

    聽到了最後一句話,陳星精神一振,神色凝注,絲毫不敢松懈,欲見這重要的時刻。

    陳星對望氣一道,已有些心得,今日重領師父耳提面命機宜,正好可以把自己的心得印證一番,豈敢大意。

    所以一面手上加把勁!把風箱扯得“呼嚕!呼嚕!”地響,一面睜大眼珠子,緊盯爐火。

    濃濃的輕煙轉為淡然,不瞬間,化為空氣般清淨。

    “看准了!”

    建帥眉頭一顫又喝道:“就是這刻!一絲白氣都沒有了!”

    陳星緊張得沒有功夫答話,死勁地盯了一眼,欲把這一片青焰烈烈的形象,一輩子緊記心頭。

    建帥橫步一跳,拿起鐵鉗,鐵錘,快速的從爐里頭挾出燒得又白又亮的鐵條,置在鐵砧上,“叮叮當當!”錘得火星飛迸。

    等兩面無一處不打到之後,鐵條已然成了暗紅色,快速的凌犀手法,不下百來下,這就該淬了。

    淬本就簡單不過之事,挾起鐵條,往水盆里一扔就是;卻見建帥弄得十分熟手,背後長眼般,隨手一甩,就聽得“撲通!”一聲,接著又是:嗤——光就這一手絕活,少說也得二十年功夫。

    “照著做!要這樣才能堅而不脆——百辟純鋼!”

    得意又道:“為師鑄造刀劍!薄負時譽,自然有些獨得之秘,猶鑄純鋼匕首,只為求其鋒利,決不會彎折。”

    望著陳星接手粹煉,忙得一頭大汗,無暇說話,只有傾聽,滿意矜持微笑道:“此中訣窺!為師不必瞞你;但也實在說不清楚,竅門在鐵中另加白銀礦石之類等物,份量多寡,先後次序,神而明之,難以盡述,留有一秘密方箋,待來日你自行研究,希望能更光大門楣!”

    語音旋停。

    傳來了一聲濃濃地界音浙江家鄉話道:“老鄉!咱家可沒有違諾背信,將你的獨子‘建翾’給帶來見你了,何必生這麼大的氣?罵那兩名狗奴才?咱家要的東西何時完成?”

    可見此人來了有一陣子。

    建帥頭也不回,一口浙江鄉音話道:“七日後准時交貨!”

    兩名太監哈腰躬身道:“參見主公!”

    張心寶神情亢奮,半跑半跳如雀兒般,奔了過去,拉著太監大總管張讓的衣袖孺慕依依,撒嬌親昵道:“小寶就知道親阿爹疼我!這些好玩的武器都是給人家防身用的,小寶好高興也!”

    “心肝寶貝兒子!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親阿爹也會摘給你,這不過小事一樁!”

    只見,太監大總管張讓手牽一名年約十二歲孩童,長得像一頭小犢牛般精壯,卻羞答答的沉默寡言,瞧見了建帥,一展笑容,掙脫手跑了過去。

    “阿爹!翾兒想您。”

    建帥轉身一臉激動,兩眼滴下了熱淚,大展雙臂抱起了獨子建翾,撫著小臉愛憐道:

    “翾兒!受了委屈沒有?”

    建翾一臉剛毅,忍著不泣搖頭道:“張伯伯對翾兒很好!還有小寶陪我玩,吃好吃的東西,見識不少官中新奇玩意兒,這幾天只是想念著阿爹嘍!孩童不怕的!”

    太監大總管張讓微笑道:“老鄉!咱家不是說過了嗎?只是請你來宮里作客幾天嘛!等事成之後,咱家自然有一筆厚禮贈給,小孩子做人質只是一種手段,要不然你怎肯來呢?”

    建帥是安了心,面露笑容道:“張大人!這件暗器完成後,老夫就金盆洗手,退隱山林,以後就由徒兒陳星帶領師兄弟們,重起爐灶!”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異采,話中玄機道:“是的!知進退者為英雄,識時務者為豪傑,建老弟已然體會個中三昧,當然可保百年安泰了!”

    建帥神色泰然道:“張大人!請把‘綿里藏針’趙忠的銀芒毫針送上來安裝暗器,七日後即可試射!然而這把匕首暗器,不知命什麼名稱?是否示下!”

    太監大總管張讓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值四十萬錢的“白鹿皮”遞給了他,胸有成竹道:

    “白鹿皮做成劍柄護套及刀鞘!就叫這把盈尺的匕首為‘白鹿刀’,可謂,逐鹿中原,舍我其誰?天下第一暗器也!”

    笑吟吟得意又道:“銀芒毫針明日送到!咱家在此先行謝過,就告退了,不打擾各位!”

    太監大總管張讓喚來太監萬象跟隨而去,留下了太監包羅陪著正在玩耍不亦樂乎的張心寶及建翾兩位孩童。爐火呼號,風鼓轟然,烈焰聲不斷,亂爆的火星四射,“鏗鏘!鏗鏘”

    及“滋滋!喳沙!”敲擊百粹成鋼,有如提醒世人,人生如此。

    七日後清晨,風和日麗。

    太監二總管趙忠的地下密室內。

    哭得似淚人兒,娘娘腔的太監二總管趙忠半抬著屁股就一半椅子,趴在桌面,抽抽噎噎哭泣不停,好似受了萬分委屈,滿室的“十常侍”人人臉色啼笑兩難,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張心寶一臉的無辜茫然,不知道犯了什麼大錯,跪在地上,左小手摳摳後腦勾,右小指掏著鼻尿,一會兒拍拍雙頰,望著在座表臉怪異的養父們,咋舌作鬼臉,一身的不安份。

    因為,“十常侍”干爹們沒有一個人說小寶的不對,皆說願賭服輸嘍!

    “十常侍”個個神情怪異的表情,其實心里暗罵太監二總管趙忠,出的什麼鬼主意叫“又愛又恨”的毒藥?

    干!真他媽的暗爽——還假裝痛?

    還不是賭輸了,卻死要面子的投訴——屁股開花?

    這個小蘿蔔頭真是不得了!精靈若鬼,聰明透了頂,連心如發絲,精細明察的人都上了當,真他奶奶地撿了一個好兒子!

    太監大總管張讓手執打板,揎袖撩臂,不得不滿臉忿懣,做作一番,重重地舉板,輕輕地拍在張心寶背上。

    “哎喲……哎喲……痛死人啦……”

    有如小貓叫母貓般,聲音隨著拍板驟大忽小的哀叫,哪像會痛的樣子,令大人們忍住不噱,以免又傷太監二總管趙忠的心。

    “別打了!別再打了!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咱家也不全怪小寶,老大真的狠得下心打他?你們都是死人嘛?真沒有良心,光看著小寶挨揍?也不說句話!”

    太監二總管趙忠霍然起身,搶過了拍板丟在一旁,攬抱著跪地的張心寶,有如娘親般地呵護著。

    張心寶舉袖擦拭太監二總管趙忠的眼淚,直叫孩兒不對,理應受罰!

    好了!這不就天下太平了。

    一伙人高高興興地用著早餐,才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太監二總管趙忠,當然更是誇贊張心寶一番。

    太監二總管趙忠關心道:“老大!小寶做人質時,防身的暗器打造好了嗎?”

    太監大總管張讓滿意道:“咱家去看過,打選得十分精良!再配上你的銀芒毫針,專破內家罡氣,實在厲害無比,連咱家都不是對手,今天可以交貨了!”

    “嗯!皇魁寶劍的劍柄暗藏利器‘暗鎖’也一並交貨嗎?”

    “老二!是如此。”

    “老大!建帥那批冶工師傅怎麼處置?”

    “人數不多,各自分開制造!應該無慮泄秘,殺之滅口太可惜了,以後還可以利用他們幫我制造其他武器。”

    “那批制造‘轟天雷’的師傅呢?”

    “人多口雜!全數滅口了。”

    “咱家就說嘛!那種後座力強大的武器,叫小寶攜帶著,又沉重又危險又容易叫人起疑。還是小巧的匕首加暗器適合小孩子,叫什麼名稱來著?”

    “呃!叫‘白鹿刀’。”

    “好名稱!小寶去做‘廣宗’地界人質,咱家就放心了。”

    將近晌午。

    太監大總管張讓的書房內,張讓上座,趙忠抱著張心寶,建帥帶著獨子建翾一旁坐定。

    桌面上放置一只閃亮盈尺長,二寸寬匕首,另帶多一只刃身,及白鹿皮做成的劍鞘,一張設計圖,皇魁寶劍也在側。

    建帥自信滿滿,拿起白鹿刀道:“兩位大人!以在下冶劍二十幾年來的經驗,保證此刀為天下第一暗器,輕盈機巧,給小爵爺這種年紀做防身之用,最為恰當。”

    太監二總管趙忠搶問道:“怎麼用?不會太複雜吧?”

    建帥手執白鹿刀,刃身泛出森森寒芒,可見十分銳利,滿意道:“在下試一次給兩位大人觀賞!就知不假,連三歲孩童都會使用。”

    展現手中輕巧白鹿刀,把耍弄弧圓後,轉動護顎一圈,刀尖對准屋內梁棟,只聞輕聲“咔!”響,刀身一閃,有如電光石火,驚鴻一瞥,整只刀刃貫進梁柱而沒。

    手掌攤開,展示刀柄,手指點在刀顎護環下,兩顆一紅,一黑,突兀暗鈕道:“轉動護顎一圈,就是開啟機簧關鍵保險,才能扣動紅暗鈕發射刃身,將敵人一擊斃命!”

    再指著刀柄顎頭上,小小密密麻麻的針孔又道:“再次按紅暗鈕,即刻噴出三十六根銀芒毫針,殺傷威力,方圓五尺無一幸免,機簧發射後可以填裝,十分方便!”

    話畢,朝那柱棟梁再次發射,“咔!”聲輕響,隨後“蓬!”地射出一團銀芒。

    嗤——

    全數貫進梁柱而隱,又快又疾,有如閃電,耀人雙目。

    看得太監大總管張讓偕趙忠欣喜若狂,霍然而起,贊口不絕,張心寶更是興奮得不停鼓掌叫好。

    太監二總管趙忠問道:“建師傅!刀柄上那顆黑色暗鈕,有何作用?”

    建帥二話不說,將刀柄倒轉過來,再轉動一次顎環,尾端朝那柱棟梁,輕按黑色暗鈕,“嗤!”的一響,疾出一線肉眼不容易查覺的銀點,貫進梁柱。

    “刀柄尾端只有一個小針孔,只能安裝針三只!每次發射一只銀芒毫針,則需轉動一次顎環,可以連續施為,連發三次!”

    得意又道:“刀柄是純鋼鐵打造十分堅硬,內藏銀芒毫針共三十九只,貫穿深度一丈范圍,任何寶甲罡氣無法匹擬!”

    太監大總管張讓興致勃勃,望著二總管趙忠道:“老二!試射的銀芒毫針是否粹了毒性?”

    “老大!是一般的鋼針,拿來試射,粹毒豈不可惜!”

    太監大總管張讓離座,走了五尺遠,轉身面對建帥,伸出了右手掌,笑吟吟道:“老鄉!白鹿刀就朝咱家的手掌試射一下,咱家要體驗其威力!”

    建帥一愣!不作一聲,舉刀柄就射,只見一線細點疾出,又見,太監大總管張讓手掌化指,氣勢凝沉,渾身布滿罡氣,頓使書房內,有若冰窖寒霜,欲捏住這絲銀點,豈料,身形被這絲銀點往後一帶,可見強勁威力十分驚人。

    他兩根指頭張開,沒瞧見捏著了銀芒毫針,卻指頭各劃出了一道發絲傷口,已然凝聚了兩滴血珠欲滴,十分醒目。

    他縱聲狂笑,滿室回響,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好個天下第一冶工建帥!打道這只白鹿刀暗器,實至名歸,放眼天下無人可以匹擬,咱家就將酬金提高一倍,聊表一番心意!”

    話音旋落,走至梁柱邊,輕拍一掌,將嵌進梁柱內的刃身及三十七根銀芒毫針,全數震了出來,整齊劃一的陳列地面,再把桌上那張設計圖,點燃火燭,片刻燒化。

    建帥被他露了一手的高絕武功及巧勁所震撼!不愧為宮內第一高手。

    白鹿刀這般厲害!看得張心寶咋舌不下,心中狂喜,這是我的寶貝武器,也是天下第一厲害暗器。

    頑心又起!嘻嘻暗爽,銀針就拿太監包羅及萬象的屁股試上一試嘍?

    太監二總管趙忠一臉緋紅亢奮道:“確實厲害無比的‘白鹿刀’!媲美戰國時代的‘魚腸劍’,這名劍水斷蚊龍,陸劓犀革,讓專諸刺王僚,胸斷臆開,貫甲達背,名留千古!”

    語音剛落,他撿起刃身裝回柄首放置桌面!輕舉皇魁寶劍顫抖了一下,迸出了五朵劍花炫目即隱。

    建帥為之一震!想不到這個太監娘娘腔妖里妖氣,卻能使得一手好劍法?

    他的大拇指按著劍身與劍柄相接之處,中間三指緊握劍柄,劍柄盡處,通常稱為“首”

    的部位,藏于掌中,再以蜷曲的小指虛虛釣住。

    明眼人即知!這是一種最易使勁的姿勢,一劍突刺,所用的勁道,由身及臂,由臂及掌,而自抵著掌心的劍首,導出內勁貫注到劍尖,盈滿劍刃嗡然乍響,確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銀芒如盤,旋回光芒一閃!

    及鋒而試!

    “當!”

    這聲十分清脆!卻把桌面白鹿刀的刃身截為兩斷,而巧勁地不損及桌面,即回劍歸鞘,漂亮的露了一手。

    張心寶“哇!”的叫出聲來,噘著嘴一臉的表情臭臭,十分舍不得,這一劍斷刃,豈不只剩一只了。

    太監二總管趙忠唉聲嗲氣道:“雖然多加一只刃身,是有備無患;卻也暴露了白鹿刀有暗器之弊倪,反成了畫蛇添足?攜帶十分累贅,容易誤傷了孩童!”

    這一番話,確使建帥臉色一紅,不得不對這位娘娘腔太監的心思細致及用劍之道,增加了一分敬意。

    贊歎道:“昔日越國有**善劍,越王勾踐向她請教劍道,越女以為,‘凡手戰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沒想到,趙大人剛才一劍之姿,有若越女劍風范!”

    拱手敘禮又道:“趙大人劍道深微!實在難測。冶鑄劍者若我,只有一字便可涵蓋。”

    “那一個字?”二總管趙忠似笑非笑嫵媚瞅他一眼道。

    “無他,一個‘利’字而已!”

    “僅一個‘利’字,即可以涵蓋一切嗎?”二總管趙忠滿臉不以為然道。

    “誠然!”建帥斷然決然地答道:“利器在手,無往不利!”

    太監二總管趙忠輕視嗤之以鼻笑道:“照建師傅的說法!是劍役人,而非人役劍?好沒意思,哪根本就不必練劍了。”

    建帥回省一頓!發覺自己以冶工鑄師身份論劍,是有些偏頗,想起世上使劍高手如云,也就默然了。

    太監二總管趙忠看他沉默不語,妖嬈嫣然道:“你的話並非全然不對!劍未出手,是人役劍;一出手則是劍役人。此運劍收發之間,憑乎一心;所以說,依舊是人為主宰!”

    建帥微笑道:“在下相與論劍!所以古來雄主,皆求名劍,顓頊有‘畫影’、‘騰空’,少康鑄八方鋼劍,太甲有劍稱曰‘文光’,武丁有劍稱曰‘照膽’,周穆王的‘昆吾劍’等無一不是當世利器寶劍!”

    這一番論劍,卻使太監大總管張讓興趣,參加話題道:“咱家可要請教老鄉!于將莫邪夫婦所連袂鑄造的雌雄雙銅劍,越王允聘歐冶子所鑄的銅劍五口:‘純鉤’、‘湛盧’、‘豪曹’、‘魚腸’、‘巨闕’楚王命風胡子求歐冶子及干將所作的鐵劍三口;‘龍淵’、‘太阿’、‘工市’,可是確有其事?”

    建帥作揖回道:“張大人!古之名劍確有其事。”

    太監大總管張讓興致更高,望了二總管趙忠手中那把皇魁寶劍道:“聽說你見過這把皇魁寶劍?並且斷言是秦始皇贏政的隨身配劍,死後一起的陪葬物?”

    建帥眼神堅定道:“秦始皇贏政天性陰鷙殘忍,其人面相暴睛低額,鷹鼻猴腮,加上那有如劈竹子難聽的豺聲,卻將上朝時所佩之劍,雅名為‘鹿盧’,實與其人十分不相配;寶劍能切玉削鐵如泥,不輸于周之‘昆吾’、楚之‘太阿’、吳之‘屬縷’這三把寶劍,從何而得之,也是個謎!”

    話聲一頓,低回又道:“這把皇魁寶劍原本就是‘鹿盧’前身!被一名‘張心寶’盜出墓陵,並且雕琢姓名在劍鞘上記念,時間相距數百年之久,至今秦始皇贏政陵寢依然是個謎,可見盜墓者並非泛泛之輩,卻不見史載,又是一團謎題!”

    建帥把皇魁寶劍放置桌上,指著劍柄又道:“這只劍柄加上了‘暗鎖’!暗鎖就是三只修長小刀刃,隱藏在劍輛三道小槽內,劍柄里頭灌入水銀,遇掌熱片刻膨脹,將三只修長小刀刃彈起,即刻削斷握劍柄者之手掌,若不是我已將暗鈕卡死,趙大人剛才揮劍時,早已指掌分家了。”

    話一說完,將暗鈕按活,提起桌上一杯熱茶,灑潑在劍柄上,瞬間,“鏗鏘!”一聲,劍柄上槽構內,彈出了三只銳利薄刃,高約盈寸,肉做的手掌哪能握得住。

    這個暗鎖,看得兩位太監怵目驚心,不明究理的盜劍之人,只要掌握劍柄,加熱里頭的水銀,當然指掌要分家的。

    “簌!”的輕響。

    冷卻後的劍柄三只銳利薄刃,縮回了槽溝內,平整光滑,了無痕跡。

    神器豈不成了凶器?

    張心寶看得咋舌作鬼臉,乖個隆咚!這只皇魁寶劍真是有靈性?劍鞘上的名字竟然跟我一樣,可見與我有緣?反正長大後就是我的隨身武器嘍!

    太監大總管張讓得知寶劍如此有看頭,十分高興,話告一段落,先行遣出了建帥父子倆,手捧茗茶啜著深思不語。

    太監二總管趙忠將刃身裝置匕柄上,套上白鹿皮刀鞘,輕撫柔軟鞘身,愛不釋手道:

    “這等凌犀銳厲暗器!百年不得一見,建帥確是個天下第一鑄冶師,當之無愧,小寶持此利器,咱家就心安了!”

    張心寶見獵欣喜,從二總管趙忠雙手就住白鹿刀,橫插在腰間,學大游俠模樣,走起路來有板有眼。

    再把皇魁寶劍四尺二寸長拿來當竹馬騎,威風凜凜就如大將軍出征,逗得兩老眉開眼笑,樂不攏嘴。

    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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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29: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一章帝王讖言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

    一名約七歲大的孩童,字正腔圓朗誦著。

    誦畢,貪婪碌碌的服神盯著一位頭戴斗笠,看不清面貌,蹲在牆角邊男子,手中一個當下最流行高級漂亮的“踢鞠”毛毽子,及一小包散出令人垂涎欲滴、香噴噴的掛花糕餅。

    “乖!這份給你,以後一邊踢著“踢鞠”一邊念辭,明天再來,還有更好吃的糕餅等你來拿!”

    孩童快速的拿起,雀躍歡欣的把糕餅就著嘴里吃得舔嘴砸舌。並且得意回望望著排成一列等候的同年齡小孩,故意的從他們面前大搖大擺晃蕩而過,好似自已念的譏言最流楊最大聲。

    孩子們歆羨的眼神渴望著,口水流在嘴角猶不自如,更急著推擠著前一個,差不多輪到自己了吧?

    頓飯時間已過。

    那名戴斗笠的男子,將一麻袋的“踢鞠”及糕餅發完。

    向陸的孩童面露失望神色,各自爭著與領取禮物的孩童,互相踢著“踢鞠”一邊玩一邊唱著讖言,一哄而散,等侯明天這位好心的叔叔再來。

    這名戴斗笠男子見孩童散了,霍然起身,將斗笠拿下拍拍一身灰塵,居然是——馬岱。

    一臉無奈自說自解嘲道:

    “唉!想不到干密探的,竟然跑到洛陽城騙小孩子?一連三天,蹲得我雙腳發麻,還真累人。真不懂主公諸葛亮神機妙算的用意何在?簡直將我大材小用!”

    馬岱一臉的無趣,左拳捶腰,右掌揉著脖子,伸了伸懶腰,拖曳著夕陽西下照映修長背影,緩步消失在轉角處。

    這句童謠讖言形成,傳遍了洛陽城坊間大街小巷,老百姓卻是一頭霧水,到底在說些什麼?

    “司徒大人”王允上了馬車,離開司徒府,命兩名家仆各提了一缸美酒跟隨,來到了城北一座六合院民房,欲找天下第一相術師管輅。

    大門半抱著,王允走前兀自推開而入,家仆緊隨其後,望見了一名長者,連忙執晚輩禮,作揖恭身道:

    “管老爹!公明老弟在家嗎?”

    “唉!老夫與你家世交,想不到你已然功成名就成為朝廷棟梁,老夫卻老蚌生珠養了一個視力如糞土的瘋癲小酒鬼,真是家門不幸,輅兒可能還在臥房宿醉吧?你自己去找嘍!”

    拱手為禮,王允帶著家仆及兩缸佳釀進了管輅房間!望著他鼾然大睡,只有無奈微笑,自倒一杯茶水,順手拍開一缸佳釀。

    滿室酒香、五加皮藥味彌漫。

    管輅鼾聲驟停,聳動著塌鼻頭,喉嚨“咕嚕!”一聲,服簾乍開,依然醉眼圈圈卻碌碌流轉,一骨碌的翻身而起似狗狀嗅聞。

    “好香!五加皮佳釀,肯定是王大哥來了!”

    王允哈哈大笑道;

    “我看你前世是酒鬼投胎!雖然我們年齡相差一大截,我可是看著你從小吃酒糠長大的;這陣子怎麼不來找我?”

    管輅下了床,提缸倒滿一杯酒,一口就在嘴里“嘩嚕!嘩嚕!”借酒漱口,一吞了事。

    “嗨!這口醒頭酒就如及時雨般,來得正是時候!”

    王允遣走了兩名家仆,笑罵道:

    “公明老弟!還虧你從小就有“神童”之譽,長大卻不甚了了,老哥想拉拔你,卻看你這副醉貓德性,怎能列班廟堂?”

    管輅字公明,當時以字號親匿稱謂。

    “王大哥!天下人皆醉,唯我獨醒,小弟替人看相,泄露太多天機,老天是長眼的,豈有不活自己命中無妻子,要絕後了,只有四十八歲壽命,又何苦與那朝廷奸佞貪官為伍,像現在,我活得多自在!”

    王允眉頭一蹙感歎道;

    “公明老弟!奸臣當道,老哥我確實獨木難撐大局,隨著年歲成長.滿腹憂心憂國大志,漸漸消融,只望下一代皇室出名君,大漢才有希望!”

    管輅兀自倒杯五加皮酒,一口飲盡,歎然道:

    “當年“文景之治”不再!前輩一代女相家許負,曾為鄧通看相,認為他法令紋盤龍入口,將來必然餓死,但是漢文帝聞言不信,賜鄧通銅山,可以自鑄銅幣,有違逆天意,對別苗頭之態。

    再倒一杯水酒,一口飲罷.娓娓又道;

    “然而,漢文帝死後,漢景帝收回銅山,沒收家產掃地出門,鄧通窮途潦倒,真的餓斃田園之間。雖然時差三百五十年,卻為相術家傳誦至今,貴為天子金口所賜也無法逆天行事,依小弟看來,你最好辭官退隱山林,閑游山水之間,應該比較侶意吧!”

    王允攢眉蹙額,不以為然道;

    “皇上立了太子劉辯!並有皇子“陳留王”劉協十分聰明,相信兄弟們連手整治朝綱,大漢還是能複興重振!”

    管輅打個哈欠,慵懶隨性道:

    “王大哥!神秘預言書《春秋演孔圖》原文:“劉四百歲之際,褒漢王輔,皇王以期,有名不就。”就是說大漢江山只有四百年的意思。”雙眼透視窗外,眼神空洞深邃,雙手無意識的玩弄酒杯道:

    “兩位皇子!為一班宦官包圍阿諛奉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能好到那里去?況且“陰人”當道,一個個身懷紫色穗帶侯爵金印,結合黨羽顛倒是非,欺君罔上,您又何必把希望寄托于海市蜃樓之上?”

    一臉悲傷又道:

    “那些“鴻都門”大學一群小人,買通“十常侍”宦官,靠著抄襲文學麗辭,拍馬稱誦聖德,受到寵愛,更互相推薦皆被擢升,如樂松當了“常伯’,任芝當了“納言”,卻儉及梁鵲之流小人,更受到封爵之類特別的榮耀。”

    瞅了王允一眼,語重心長又道:

    “這種拍馬求榮之事!王大哥是做不來的,又何必與這班小人為伍?不如明哲保身為要!”

    王允臉色一暗,心中感觸道:

    “話雖如此!這班小人遲早會被閹狗出賣而失寵,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看得這批人起起落落,如過江之鯽,有若在漁翁網內,自認逍遙,實屬可笑!”

    “唉!王大哥,說不定這些都是皇帝老子玩的“納金”把戲?卻叫那些好賣弄文章之士,趨之若鹜。”

    說了那麼多!管輅欲點化王允,豈奈王允富貴榮華、功名利祿得失心太重,就是說破了嘴,也沒有用。

    王允轉為一臉亢奮道:

    “最近坑問傳誦著幾句童謠!今天特來請教公明老弟,是否能解神秘讖言?依我判斷,必然跟皇帝宗族有關!”

    管轄神色一亮,興致來了,忙問道:

    “什麼神秘讖言?竟然勞您大駕?”

    王允從懷中掏出了白帛,寫了一行字,興致勃勃道:

    “就是這幾個字。”

    管格望著白帛道: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騎走北部。讖言地點“北邙”’是河南縣邑名,其北有芒山,故謂之邙,一清二楚的點出標地。”

    王允伸指摳摳眉頭,指點白帛道;

    “帝非帝,王非王,指的是什麼官階?狩獵也不需動用到了千乘萬騎呀?再說北邙並非盛產野獸,真令人想不透的讖言玄機!”

    管輅眉頭一挑,雙眼神采充滿自信道:

    “讓小弟卜上一卦!即知讖言上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或只是一句謠言,有澄清的必要,以免有識之士,臆測紛紛,人心惶惶!”

    兩人相偕商開臥房來到庭院,管輅把桶入井,輕搖木架轉鈾,粗麻繩升起一桶清涼井水倒進水盆,順手沾點鹽巴,任意指搓刷牙,捧水洗淨油膩膩一臉汙穢,舉袖猛地胡亂擦拭,將一蓬雜草似的亂發往後一帶,驟顯容光煥發,算是漱洗完畢。

    王允看在眼里,莞爾一笑,邋遢不修邊幅的管輅,卻慎重其事的整理容貌起來,可見對卜卦的一種至誠之心。

    穿堂過室來到一間充滿檀香味的屋子,中間一座木架炭火盆,似熄未熄的炭火嫋嫋輕煙,經管輅拿一根銅棒擾動,再度燃燒。

    管輅拿了一個龜殼,一張鐵網架于火盆上;將龜殼上用尖刀雕刻了那首十三個字讖言,放置鐵綱上烘烤。

    對著正堂上“老子”的一幅畫像,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了手結祚咒印,口中念念有辭,咒語忽高轉低渾沉有力,自古;語言本身就是一種道出心靈深處的靈動力,表達思想感情的咒語。

    正氣凜然就是神咒!邪氣惡毒就是魔咒!

    龜殼緩慢“啪!啪!”產生裂紋。

    剛好持咒完畢,滿室充盈—股無法言喻的靈動樣和。

    管輅不矜不躁恭敬地將龜殼取出,置于矮桌,與王允席地而坐,雙雙凝神注目表面龜紋變化。

    龜紋就是這麼神奇。

    在雕刻讖言十三個字的,帝“非”帝及王“非”王,兩個“非”字中迸出了一個卦像。

    下巽之艮

    蟲: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

    《彖傳》說;蟲卦,內外兩卦都是陽剛在上而陰柔在下,上位者靜止不動而下位者順從聽命,故蟲為積弊出了事。

    積弊出了事故備在“大通”之道,由天下大亂方可達到天下大治。

    “利于涉險過大河”,是說應該有所作為勇往直前去整治。

    “先甲三日,後甲三日”,是說實行改革于辛日公布。于丁日執行,棄舊圖新絡了又開始,這與天道運行相一致。

    管轄娓娓解擇完畢,卻露滿面憂愁,欲言又止態。

    王允通情達變,看在眼里豈會不知還有下文?了解管輅乖僻個性,不能強求,只得采取抽絲剝繭方式探詢,以免欲速則不達。

    “初六:干父之蟲,有子,考無咎,厲絡吉。《象》曰:“干父之蟲”,意承“考”

    也。如何解釋?”

    “王大哥!這首讖言與皇帝帝位興亡有關。干,整治。考,死去之先父稱考。意,遺志,即先父未及整治之遺

    “帝位之爭,自古皆是殘酷無情!攸關傳承大漢興滅大事,做臣子的不能輕忽,然而;當朝皇帝尚且健在,皇子劉辯及劉協年紀尚幼,這又怎麼個說法?”

    “恐伯漢靈帝劉宏熬不過秋天了!”管輅攢眉撫額,神色凝然,鐵口直斷道。

    王允瞿然心驚!一挑雙眉按捺心頭悸動,旁言及他道:

    “這怎麼可能?還有卦象九:干母之蟲,不可貞。《象》曰:“干母之蟲”,得中道也。皇後不就可以主事?”

    “是的!皇後何氏如果主政,必然引外戚“大將軍”何進干政,卦象:明老母還在世。

    整治太急有傷老母自尊心,故用中道不緩不急。然而,民為山,巽為風,是山下有風摧毀草木,為蟲壞。“大將軍”何進也經不起“蠱惑”,必遭滅亡!朝廷危矣。”

    “何謂“蠱惑”?”

    ”唉!大漢江山有若四柱棟梁,是被那班宦官蛀壞了,這就是“蠱惑”源頭,“大將軍”何進也過不了秋天!”

    “什麼?掌握天下集兵權于一身的“大將軍”何進,居然會死在無兵權的宦官手里?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小弟是依卦理判斷!唉,又泄露了天機,信不信由您了。”

    兩人面對面覷然?室內沉寂無聲。

    管輅將龜殼丟進火盆內,不瞬間“噼啪!”焚燒,形成一團焰火,好像預知告“火德漢朝”即將灰燼。

    “唉!散播這首讖言之人,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異術皆在我及左慈之上,不得不令人心服口服,甘拜下風!”

    王允拱手道:

    “管老弟!你也不必太過于自謙,是否有扭轉大漢頹敗的方法?”

    “天意如此,夫複何言?小弟昨夜觀星望斗,見紫微帝星光芒不熾,被西來一穎勃星沖照,可見西域有逆臣危及朝廷,在勃星後方,又有一顆乍隱乍現的小星尾隨相沖,代表能制得了逆臣,所謂:一物一克,生生不息的天道循環,誠然不假!”

    蹙眉又道;

    “很有可能那顆小星如果轉熾!說不定能力挽狂瀾,拖延大漢覆亡時間吧?但是誰敢逆天行事?”

    “這顆小星指的方向在那里?”

    “它在紫微星旁邊,若隱若現的團團轉、很有可能生長在宮中吧?不注意看,還真瞧不出來。”

    “管老弟!今日我收獲不少,先行告退,朝廷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必當再來請益!”

    王允說罷拱手為禮內心盤算著未來前程,應該投注哪方人馬,憂心仲忡快速離去。

    管老爹入室探望,問王允何來來訪,管格輕歎道:

    “老爹!大事不妙,我們趕在秋天前搬離洛陽,回平原老家吧,以免遭到兵荒馬亂,魚池之殃!”

    管老爹一呆!不慌不忙道;

    “叫你別逞能!老是不聽話,如果傳揚出去,造成恐慌,我們父子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怕什麼?王允大哥如果涉入太深,自己也保不住腦袋,哪有我倆父子的逍遙自在?說不定老爹紅鑾星動,再續弦,也免得管家絕後!”

    管老爹笑罵道:

    “你這個不孝子!說你幾句,居然膽敢揶揄老子?不揍你一頓,豈不是天地顛倒,五倫不分?”

    管輅咋伸舌頭,連連作揖討饒狀,一股溜煙地快跑出庭院,消失在大門屏風處。

    “大將軍府”密室。

    “大將軍”何進、“血魂壇主”黎牙雙雙分座兩側,各自捧杯茗茶就口淺飲,各懷心思,眼神閃熾不定,皆露出了殺機。

    一名游俠兒裝束年約二十歲左右俊俏男子,整個臉的輪廓,嘴唇特厚、是位熱心重感情之相,押解了一對五花大綁的死犯夫婦,來到了密室,吆喝他們跪地,兀自朝“血魂壇主”

    黎牙匍匐叩拜,敬若神明。

    “血魂壇主”黎牙神色木然淡談問道:

    “黎催徒兒!一切准備就緒了嗎?”

    黎催臉色蒼曰神情剛毅,一聲不作,扯下了褲子,驟現男人的整副生殖器宮被閹割了,剛結巴的傷口上,插根鵝毛管通尿。

    “大將軍!”何進愕然一下!轉而滿意神色道:

    ”呃,原來如此!一個真正的太監發點銀兩,可以打通層層關節,在宮中暢行無阻,哪怕我們的計劃不成功?卻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下手?”

    話聲剛落!黎催一臉肅容望著“血魂壇主”黎牙,見師父含額示意,才顯露真功夫。

    驚見,黎催伸展出碩長粗大的舌頭,居然觸上了鼻尖,舌內敞開來,翻卷拱圓,快速從懷中取出一根三寸長細小竹筒,置于卷圓舌內,剛好密藏包裹。

    舌頭一縮,嘴巴一閉,一切如初了無痕跡。

    他雙眼一抹殺機!吸一口真氣。

    厚大嘴唇驟張!朝跪地的男女死刑犯,輕“呼!”一聲,吐舌吹筒針,銀芒一點,貫進發髻內而隱。

    如此重新再施為一次!貫進女死刑犯一頭亂發中,手腳十分的俐落,只在眨眼功夫間完成。

    這對死刑犯夫婦滿臉顯出死亡恐懼,渾身不斷地顫抖。

    “血魂壇主”黎牙滿意道:

    “何大將軍!他可是苗族舌吹筒針好手,五尺范圍百發百中,說著左眼,絕對不會跑到右眼,你應該放心了吧?”

    “大將軍”何進眉頭輕蹙一臉狐疑,緊張問道:

    “黎牙!小小的一根吹針,力道應該有限,怎能殺人?”

    話一說完,乍見跪在地上五花大綁的夫婦死刑犯,發狂似的躍起,滿臉猙獰互相凝視,有如深仇大恨,就像兩頭野獸肌用牙齒當武器撕咬起來。

    這對夫婦獸性大發,互相咬得鮮血淋漓,不停的從滿嘴碎肉發出了低沉“嗷……

    嗷……”嘶嚎獸聲,拼得至死方休,令人毛骨依然,背脊涼颼。

    “大將軍”何進瞧得一臉驚駭,瞳孔收縮,心跳膽怯,額頭汗水涔涔而落,囁嚅道:

    “這怎麼一回事?太恐怖了……殺……殺了他們……看不下去!”

    “血魂壇主”黎牙臉色得意,喋喋獰笑,驟出雙掌化爪,凌空一攫:

    “咔嚓!咔嚓!”

    死刑犯夫婦雙雙腦袋一偏,脖子上驟凹顯五指清晰指印,碎喉骨而亡,各自兩腳痙攣抽搐,有如百蟲死而不僵。

    “血魂壇主”黎牙指著這對猝死的夫婦,陰惻惻冷然道:

    “苗疆懸崖峭壁陰暗處,生產一種“幻神果”,一株兩果分陰陽,十年長成;陽性果促使最愛的人反目成仇,陰性果促使最恨的人,如膠似漆的恩愛,皆因產生幻覺故,藥效一過,恢複如初,藥性過重,喪心病狂,至今無藥可解!”

    “大將軍”何進縱聲狂笑道:

    “太好了!如果加諸于漢靈帝劉宏身上,就對“十常侍”閹狗們視同仇敵,我豈不坐穩三公之位?不知何時動手?”

    “血魂壇主“黎牙指敲敲頭思慮道:

    “雙管齊下!同時動手;由黎催對付“陳留王”劉協及其母親王美人,由我對付漢靈帝劉宏!”

    話聲一轉又道:

    “何大將軍可別忘了承諾?”

    “大將軍”何進笑容可掬頻頻點頭道:

    “一定!一定!老夫怎敢忘記。不知道臥底的黎催武功如何?”

    “武功平平!才三腳貓功夫,難登大雅之堂,是我剛收的入室弟子,不如何大將軍為何有此一問?”

    “大將軍”何進一呆!雙眼碌狐疑追問道:

    “黎壇主為何遣派庸手進宮行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戲耍,能如預期成功嗎?”

    何大將軍未免太小覷黎催了!他雖武功不高,卻有悍不畏死殉教的精神,況且太監大總管張讓是何等人物,一眼即能瞧出人武功的強弱,新進太監如果武功太高,豈不被一眼視破,有臥底之嫌?”

    “大將軍”何進眉開眼笑頻頻點頭,贊同他的建議,也不再說些什麼,瞅了黎催一眼,見其神色自若視死如歸不為所動;確實是個死士。“血魂壇主”黎牙顏面光采,自信道:

    “太監臥底,豈能暗藏凶器行刺?花費再多的銀兩,相信也沒有人膽敢收賄放行,一旦東窗事發,豈不身家陪葬?太劃不來了!”

    “大將軍”何進見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也就放了心,當場賞賜黎催黃金十斤,表示慰勉之意。

    順機又問道,

    “貴“血霧壇主”江苗菁姑娘!與閹狗張讓的獨子“邪童”張心寶走的很近,不如利用孩童無知,助你們一臂之力,豈不計劃更趨完美?”

    “行不通的!”

    “為什麼?”

    “太監大總管張讓對曾經接觸過獨子張心寶宮外的朋友,皆派遺密探跟蹤,若有一點風吹草動豈不泄底,連我的那位師妹最近都留住其契姊黃敏儀桃源居,不輕易連絡,甚至這個計劃都不讓她知道!”

    “那好!就叫黎催趁機殺掉“邪童”張心寶,讓老夫瞧瞧閹狗張讓的喪子之痛,是哪副德性?也順便替我出口怨氣!”

    “這沒有問題!殺死一個九歲孩童,就如捏死一支臭蟲般簡單,但事先聲明,遇上了才做,徒兒黎催不需刻意去找孩童,我們的主要目標不在此!”

    話告一段落,“大將軍”何進樂不攏嘴,巴結似的邀他們師徒兩個人,用了午餐再走,一起離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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