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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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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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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2 20:14:5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勝!

    一層土黃色的天幕展開,將張凡盤坐的身影籠罩。

    恐怖的氣旋,蕭瑟凋零的意境,豁然壓下。

    置身長春谷內的張凡,還沒有打算領教一下這逆轉了可使得整個島嶼萬物復甦生機而成的死寂究竟有多恐怖。

    大地乾坤袖下,他自是全然不受影響,真切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戲張凡的防御法寶之強悍。枯榮老祖好像全無意外,更無絲毫失落之意,狂笑聲不止,本就龐大的樹冠豁然招展,儼然一只枯瘦的大手,狠狠地將枯榮季風形成的氣團攥在了手中。

    “他在找死?。

    張凡神色一變,暗暗心驚。

    他可不認為一株從上古活到現在的老樹會活膩味了,自取死路。枯榮老祖這般做法。定有用意。

    用意暫且看不出來,捉取枯榮氣旋,受無盡死寂,抽取生機的結果。倒是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本就墨綠色的葉片盡數脫落的樹枝,由遠及近,從外圍到核心。一點點地分化著、崩潰著,儼然一株沙漠中的老樹,在枯死了無數年後,樹枝終于風化隨風。

    源源不絕的生命力流逝,主宰整個枯榮島植被枯榮的力量作用于枯榮老祖一人的身上,其威力得以百倍放大。

    仿佛流逝的生命力,風化的樹枝不是出自己身一般,枯榮老祖狂笑著。在如同城牆一般的樹干上。顯化而出了一張五官清晰的人類面孔。

    “天。戲。”

    一字一頓,樹干上的人面徐徐張口,吐出的聲音帶著據木般的刺耳。字字提起拔高,最後一字吐出時,尖利直上雲霄。

    張凡的臉上,終于動容。

    漫天青綠色的光點,憑空浮現,豁然凝聚,“嘩啦啦”響動,一根介于有質與無形之間的綠色鎖鏈,橫于長春谷中。

    一端,連著枯榮老櫳樹;另一端,時如靈蛇一般,蜿蜒前進 時而電射而出。恰似蛇類捕食剎那。疾如閃電飛快。

    眨眼功夫,綠色鎖鏈的另一端,便連向了張凡的身上。

    速度快到了極致,好像在那一剎那,空間中出現了兩個相同的窟窿,綠色鎖鏈從那頭進去,這頭出來,直接便出現在了張凡的面前。

    張凡眼睜睜地看著綠色鎖鏈的一端探來。瞬間穿過大地乾坤袖屏障。仿佛這件天下最頂級的防御至寶,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這一閃一現一穿,進窺天地至理的手段。已非人力之所能趨避。

    眼前不過一花,鎖鏈堪堪及身。

    “躲不過!”

    張凡心中一抽,猛地一咬牙。周身一震,一甩。

    霎時間,數個光點被他從身上甩冉,幾乎在同一時間,綠色鎖鏈直沒入他的胸膛之中。

    沒有穿心之痛,沒有實質的觸感,就好像這綠色的鎖鏈,壓根不過是幻影一般。

    “小子!”

    “主人”。

    兩聲帶著驚慌之意的驚呼。在綠色鎖鏈穿心而過的時候,傳入了張凡的耳中。

    旋即,兩道身影化光而出,正是苦道人、墨靈。

    正在綠色鎖鏈及身的瞬間,張凡那一震的動作,將他們兩個甩了出來。

    低頭看了一眼猶自如同有生命一般,向著胸膛內鑽入的鎖鏈 張凡眉頭挑了挑,臉上神色說不出的難看。

    在綠色鎖鏈驀然出現,忽視了阻礙,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眼看就要洞穿其身體的時候,他就心中有數了。

    這種進窺天道的力量,絕對不是枯榮老祖一個老樹精能駕駐的。也定然不會是什麼強力的神通。

    天道不可抗拒,卻有痕跡可尋,這種忽視一切的力量,若能產生實質的傷害,那又是何等恐怖的神通,想來便是五色神光,也當遜色其一籌。

    這樣恐怖的存在,是枯榮老祖一個老樹精能掌握的?他耍真有這個本事,早就如昔日的陸地真仙一般,宇內無敵手了,又豈會困于一隅?

    這說不通!

    在以防萬一地將苦道人和墨靈震開,免得他們兩人亦被這綠色鎖鏈鎖定之後,張凡便凝立不動。任由綠色鎖鏈鑽入體內。

    既然躲不開,那就不要躲了。到要看看枯榮老祖他打的是什麼算盤。

    剎那間,張凡就明白了過來。

    綠色鎖鏈對**無傷,對神魂無害,不過是深入神魂之中,將他與另一端的枯榮老祖,捆綁在了一起罷了。    緊接著,張凡心中一陣抽搐,一股無形的力量,通過綠色鎖鏈從他的體內抽離,經枯榮老祖之體,直入枯榮氣旋之中。

    一生命力!

    從他體內被抽離的,赫然正是天下萬物賴以生存的生命力。

    霎時間,張凡面沉如水,明白了這個無法區別的綠色鎖鏈到底是什麼神通了。

    同一時間,苦道人驚呼出聲︰

    “生命鎖鏈”。

    張凡眼皮跳動了幾下,一抹苦笑掛到臉上。

    生命鎖鏈,這一神通,他是久仰大名了。

    太古上古之時,靈氣充盈。草木成精的難度,比起現在要小止許多,人間的草木之靈也多出了許多,其中不乏名聞天下的大妖。

    世上有些神通,也只有這些草木化形的大妖,才能施展。

    其中之一,正是生命鎖鏈。

    神魂鎖定,洞穿所有,以電光石火之速。連接彼此。

    這種神通,嚴格說來是草木化形的大妖獨有的特殊神魂才能產生的力量。只能閃避,不能阻擋。

    若是張凡在生命鎖鏈出現的瞬間,掉頭就跑,以絕快的速度一直拖延到枯榮老祖的神魂力量不足以支持這一神通的時候,到也幾分機會可以擺脫。

    速反二命鎖鎖電射點衛的話。這就是唯的個擺脫的可聯丫

    其實實質上,這並不是一個殺人的神通,恰恰相反,這是一個救命的**。

    草木本就是生機之所孕育,其余生物的存在,也是建立在從草木中級取生機的基礎上,太古上古時的草木大妖施展生命鎖鏈,往往是為了替對方分擔攻擊,抵消流逝的生命,甚至可以此延長某些壽元枯竭者的壽數,可說是天地賜予草木大妖的恩賜。

    正因為如此,張凡一時間從沒有想到,枯榮老祖竟然會施展出這一手段來

    借著枯榮季風,枯榮老祖硬生生地將這一救命**,化作恐怖的殺人數。

    張凡與枯榮老祖相比,最是處于劣勢的。無疑是生命與壽元上的差距,枯榮老祖一出手,就捏住了最致命的地方。

    不過片刻功夫,張凡的生命力便如潰堤之洪水般,沿著生命鎖鏈洶涌而出,飛快地流逝著。

    “哈哈哈”

    “你怎麼跟我斗,老祖我拼著大耗元氣。也要抽盡你的生命力,把你變成老祖最得意的藏品,哈哈哈”

    生命鎖鏈建功,枯榮老祖的聲音愈發地顯出瘋狂與得意,引得苦道人與墨靈怒目而視。

    墨靈烏啼一聲,憤怒無比地駕馭著金焰,撲騰在枯榮老祖的身上,四處引火,四處破壞。

    它堪稱龐大的身軀,與枯榮老祖的本體一相比,恰如普通烏鴉與大樹相較一般,毫不起眼,它的攻擊,更是如隔靴搔癢,枯榮老祖恍若不覺,全不在乎。

    苦道人站在一旁,拳頭緊了又松,如是反復嗎,可見其心緒之不平。

    稍頃,他苦笑出聲︰小子。老頭子也沒辦法了。”

    言語之間,那種不甘的憋屈顯露無遺。

    殺枯榮老祖?他現在的實力最多跟墨靈仿佛,沒有那個本事;救張凡,他也奈何不得生命鎖鏈。

    一時間,無比的無力感,將苦道人的心中撐得滿盈盈的,臉上的神色。也不辜負其名。

    倒是張凡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平靜,搖了搖頭,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小子,實在不行的話就動用”

    苦道人眼中忽然一亮,脫口而出道。

    張凡一擺手,沉聲道︰“苦老你放心,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會用的,現在還不到時候,我一定能找到他的破綻,一定!”

    擲地有聲,滿是堅決。這麼多年的相處。苦道人自然知道再無改變的余地。

    張凡心中也明白,苦道人所說的手段,無非是拼著消耗仙靈之氣,引動陸地真仙肉身,那樣的話。別說擺脫困境了,就是直接將枯榮老祖撕成粉碎,都不為難。    這便是他最後的手段了,也是紫府州中絕大的收獲之一,有這手段在,即便是最艱難的情況,他也能翻盤。

    事關元神大成的契機,困于仙靈之氣的缺乏,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張凡是絕對不會動用這一大殺器的。

    此時張凡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兩鬢間的頭發,漸漸染上了一層白霜,只是目光如電,在枯榮老祖的真身上來回似地掃視著。

    雙方通過一條生命鎖鏈,一個枯榮氣旋。都等于給牢牢地困在了原地。枯榮老祖的生命力遠勝過張凡,但消耗也是同樣遠勝,一時間雙方幾乎都無法再做出任何的動作。只能被動地承受著生命力地流逝。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墨靈仍然頑強地在老插樹上四處點火,破壞,愚公移山一般。

    苦道人臉上的苦色,爬滿了整個臉龐。

    長春谷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

    忽然,一個衣袖破空之聲,從谷口處傳來,頓時如平靜的湖面被人投入了一顆小石子般,漣漪陣陣。

    眨眼間,一個,青衣人當先飛來,身後三黃兩綠五個結丹修士緊追不舍。

    “韓倔!”

    “他果然沒走。”

    一瞥之間,張凡便看清楚了情況。

    韓倔果如他所料,並沒有遠去,而是趁著這個機會潛回了島中。不用說前面谷外的喧嘩,定與其脫不了干系。

    “韓老魔,留下東西,飲,你不  …”

    五個追殺中,四個結丹中期。一個結丹巍峰,說話之人正是那個結丹巔峰的綠衣老者。

    這一幕,何等的熟悉。其因由想來也逃不過“趁火打劫”這一老生常談。

    綠衣老者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停止的不僅僅是話語,還有他的腳步。與其做出一樣的動作的,還有跟他同行一起追殺而來的四人。

    ”

    綠衣老者唇齒顫抖著,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急怒攻心加上韓僵特意引誘。他竟然在沒有枯榮老祖的命令下,徑直闖入了谷中,換在平時,這就是死罪。

    積威之下,他幾乎將韓倔拋到了九霄雲外,下意識地就要大禮參拜。換在平時也不算錯,畢竟枯榮老祖當面,韓倔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呢?

    問題是。驚慌失措的綠衣老者沒有注意到那條生命鎖鏈,韓僵卻是看在了眼中。

    略一沉吟,旋即眼中一抹亮色閃過,韓倔一挑眉頭,悍然出手。

    陰冷潮濕,枯敗朽木,一個個。蘑菇。頑強地生長而出。

    最惡劣的環境,最頑強的生命,這是韓倔的法相,也是他自身的寫照。

    氣息鼓蕩,靈氣震動,韓僵的身後,蘑菇法相橫絕天地。

    驀然間,無數綠色的小光點,猶如風吹蒲公英,飄灑楊柳絮,潤物細無聲。漫天灑落。

    ”

    急促的慘叫聲,豁然從驚魂未定的綠衣老者五人口中發出,整齊發 一地,五人齊齊以手撫品 嗚咽,卻發不出聲來,用力!大,幾乎要將自只枷樣丁刊斷。

    翻滾著、掙扎者,不過片刻。五人停止了呼吸,身軀泛著綠色,顯出幾分干癟,好像精華都被某些東西吞噬了一般。

    整個過程,無人打擾,無論是枯榮老祖、張凡、苦道人,還是墨靈。皆是冷眼旁觀。

    ”

    一聲悶響,五人的尸身爆開。

    同一時間,天空中,大地上,無數的綠色光點飛起,投入到了蘑茲狀法相之中。

    其中就有從五人爆開的尸體中飛出的,比起其余大上了數圈的綠點。

    精華吞噬,反哺己身,這一幕與百多年前張凡在法相宗坊市外所見的。並無二致。

    在那漫天的綠色光點歸攏于一處的奇景中。張凡的眼中一亮,目光灼灼。似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某處焦土上。石塊的夾縫中,一棵青綠的嫩草,悄無聲息的枯萎了下來。從其根系部位,一點綠光飛起,投入蘑茲法相之中。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平淡,從小草中得到力量即便是韓倔本人都沒察覺,卻如一柄重錘,砸在了張凡的心中。

    霎時間。一道靈此”一個明悟,仿佛閃電劈開了黑夜一般。

    這不過是一株普通的小草,想來當是在東方甲乙青龍劍散開劍域時。吸取木靈之氣而生的。

    與其一般來歷的小草們,早在此前的戰斗中盡數湮滅,只有這麼一株,藏身夾縫中,憑著運氣一直生存到了現在。

    各種強大力量橫掃下一直生存到現在的小草。最終被韓僵的法相神通綠色光點級取了所有的精光。來了一個斷根。

    張凡眼中的異色,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他一人知曉究竟把握住了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韓僵並無慌亂,深吸了一口氣。法相淡去,同時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青綠之色,旋即不著痕跡的後側兩步,看也不看枯榮老祖一眼,躬身行禮道︰“張師兄,韓某有禮了,可需在下相助,共斬此獠。”

    還不待張凡開口,枯榮老祖怒喝出聲︰“好大的口氣,等解決此人,老祖我定要好好炮制于你。”

    對枯榮老祖的話,韓僵全然當做了耳旁風,只是沉靜無比地靜站立原地。等著張凡的回答。

    “你說呢?”

    張凡忽然一笑。環顧左右說道。

    韓倔的目光第一次從張凡的身上移開,在苦道人、墨靈處掃過,苦笑道︰“看來韓某是插不上手了。告辭。”

    話音落下,後退兩步,又遲疑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物放置在地上。朗聲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望師兄笑納。”

    隨即再不回頭,化作一道青綠流光,轉瞬間消失在長春谷口處。

    “走得倒快,舍得舍得,誰人都知曉,又有幾人做得到,人才啊!”

    苦道人贊嘆出聲,伸手一招,將韓倔留下的東西取到了手中,卻是一個乾坤袋。

    不用看張凡也能猜到,其內定然是韓倔在谷外枯榮兩處撥刮到的財富,而且十之**正是其中的一半之數。

    他的意思,又如何瞞得過苦道人與張凡二人。

    偷襲長春谷外駐地,緊接著將其中的大部分壓力轉嫁到傻乎乎的蠻牛身上,他徑直撥刮了雙方的庫藏。

    至此趁火打劫的目的也就算達到了,人心不足,得隴望蜀本是常理,韓倔入谷。定然是想看看有沒有汪翁得利的機會。

    未免沒有轉圈的余地,還特意引了五個追殺者進來。

    張凡與枯榮老祖的確是如他所想的一般陷入僵持之中,不過韓倔不曾想的是,張凡的身邊還有兩個強者︰苦道人和墨靈。

    兩人中無論哪一個”怕都不是韓僵能吃得下,遂當機立斷,滅殺了身後五人,抽身離去。

    至于留下的東西,則是為了防止張凡心存芥蒂,也算是一個道歉的意思。

    若是沒有苦道人等人,韓僵又不是深知枯榮老祖和張凡實力的情況下,會發生什麼就難說了。

    弗倔此時肯定是飛快地遠去,再不敢在枯榮島附近停留了,難說張凡與枯榮老祖分出勝負之後,會如何看待他這番舉動。

    韓倔從出現到離開,不過片刻功夫,就這麼點時間,張凡的頭發中。黑白相間之處越來越多,一縷黑發旁,定然有霜白相伴。

    不僅僅是頭發,便是皮膚上的光澤,好像也暗淡了下來,仿佛一層薄薄的黑色霧氣籠罩。

    這都是生命力流逝的跡象。

    張凡卻是恍若不覺,竟是施施然地跟苦道人對話了兩句韓倔的事情。這般輕忽的態度,惹得自覺佔了絕大上風的枯榮老祖惱怒不已。    “好小子,死到臨頭還能行若無事,老祖還真有點佩服你了。”

    枯榮老組口稱佩服,語氣中卻是說不出的嘲諷語氣,站在勝利者立場,對將死敵手的嘲諷。

    張凡聞言一哂,淡然開口道︰“的確是有人死到臨頭還行若無事,不過那卻不是我,而是

    “你!”

    配合著聲音!張凡整個人精氣神驟然凝聚,正面壓下,與擎天巨木相比。絲毫不落下風。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怔了一下,枯榮老祖夫笑出聲,極盡刺耳之能事。

    “笑吧笑吧,很快你就沒機會了。”

    張凡語氣仍舊平淡,話語間有說不盡的篤定。

    枯榮老祖笑聲一滯,張凡卻再無與其爭口舌之利的興趣,深吸了一口氣。舌綻春雷,暴喝出聲︰

    “蠻牛,給我滾過來”

    驚雷炸響,滾滾而過,整個枯榮島上,無不耳聞。

    “啊!”

    二漆谷外正在肆意虐殺狼狽奔盅的枯榮門下弟子的蠻牛 抬起了牛頭,碩大的牛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忙不迭地沖著長春谷處跑去。

    他不曾進谷。而是在外面屠殺枯榮門下,固然是受了韓僵的誘導,但更多的卻是對枯榮老祖的先天畏懼,讓他下意識地躲避了開來。

    但是現在張凡開口了,他要是不到,光輝的坐騎之路,就徹底沒戲了,想都不想地。蠻牛一咬壓,拿出來吃奶的力氣狂奔而去。

    眨眼間,蠻牛金光閃閃的鎮海神牛真身。出現在了長春谷口處。

    隨即,張凡口中開合著,卻無聲音傳出。谷外的蠻牛停步谷口處,連連做咬牙切齒與點頭狀,極盡滑稽之能事。

    ”

    稍頃,張凡長出了一口氣。他雖然有另外的應對手段,但是蠻牛這方沒問題,卻是最好。

    到得此時,枯榮老祖還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覺得張凡不像是在虛言恫嚇,心中不由得有點慌亂,大喊道︰小子你有什麼手段盡管施出來,莫要裝神弄鬼。徒惹人笑。”

    “枯榮老怪。莫急,馬上就來了。”

    張凡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杰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摸出一個鈴鎖。沉凝地搖動了起來。

    一旁苦道人望了望鈴鎖,又看了一眼止步谷外的蠻牛,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似乎想起了什麼。

    “叮叮

    清脆悅耳的鈴鎖聲音響起。在輕靈中莫名地帶著幾分厚重,好像天地之音。大地回響一般。

    一驅山鈴!

    這件大地異寶自礙手後,張凡就少有機會應用,此時借著先天一氣大地元胎的力量,瞬間激發出了其最大的威能。

    “轟隆

    在不盡的鈴聲作用下,大地真的做出了回應。

    近處,大片大片的焦土開裂,下方的岩層浮出;

    遠處。一條激流的豁然改道,沖著長春谷而來,卻是河床扭轉了方向,地脈亦為變化;

    更遠的地方,濱海之地,一道豁然龜裂痕跡乍現,分快地擴大著。順著這個,缺口,無處這些的怒海洶涌而入。觀其方向,也是長春谷的所在。

    ”

    隨著一聲轟鳴,長春谷內的地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個斜坡高高築起,從枯榮老祖的腳下。一直延伸到了谷口處。蠻牛的所在。

    左高而又低。蠻牛所在地方。幾可與老損樹的頂部平視。儼然一座高峰,拔地而起。

    移山填海,改天換地,亦不過如此。

    不遠處,“轟隆隆”的響動傳來,那是海水與河水河流,匯出的一曲激昂。

    此時張凡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了,手上的驅讓 鈴,更是顯出了幾分暗淡,光澤不再。

    “萬事俱備!”

    張凡長出了一口氣,雖然生命力的流逝不止,但是他眼中的神光,卻是不曾減弱半分,正相反,愈發地顯得凌厲了起來。

    “張凡有什麼能耐能破解這個死局,難道要靠那個家養的坐騎嗎?笑話。”

    這個時候枯榮老祖雖然還是不覺得張凡有任何的機會,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龐大的樹身上一層層綠光如水波般漣漪。

    此前為了減少消耗,避免在枯榮氣旋下損失過大,枯榮老祖采取的手段與張凡相差不多,全然停止了其他的動作,哪怕是韓僵在他的面前殺了門下弟子,將其視若無睹,都被其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現在卻是忍不住了,顯然準備出手干擾。

    可惜他的決心,卻是下得遲了,張凡已經不準備再留給其機會了。

    “蠻牛,動手!”

    張凡一聲暴喝,如同的喊碎了堤壩,詣夭巨浪,轟然撲下。

    ”

    在他座下一直顯得低眉順眼的蠻牛,高昂著牛頭一聲長吼,展露出了鎮海神牛強大妖獸當有的風采。

    旋即,一低頭,一俯身,順著斜坡狂奔而下。

    碩大的牛蹄子恍若驚天重錘,每一落足,大地便為之震動。

    緊隨身後,墊于腳下的,是萬頃波濤,是奔流不息的大河,是江河湖海之水的匯聚,化作的到掛銀河,驚天洪流。

    鎮海神牛,本是海中霸主,鎮海神獸,此時狂奔又借得水力 頓成不可擋之勢,眨眼功夫,席卷著波濤跨越了無數距離,與枯榮老祖的本體近在咫尺。

    挾著無盡威勢,蠻牛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腦海中盡是先前張凡通過神識傳遞過來的幾幅畫面,最終定格在他的父親、母親、祖父、祖母,一代又一代,皆被懸掛在高樹上,風化成干的一幕。

    “    蠻牛的眼楮徹底紅了,紅得鮮血順著眼眶滴落,此時他的腦海中哪里有什麼恐懼,什麼積威,有的只是無盡的仇恨,七海之水也無可洗刷。

    唯一能減輕的,只有枯榮老祖的血!

    猛地一低頭,一對彎曲的牛角上鋒芒畢露,身後洪流,體內血脈,無盡憤怒,所有的威能,盡數集中在一對牛角上,狠狠地頂出。

    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

    若無江海之水助力,簡直就是鎮海神牛愧儡在根須操縱下,俯沖張凡時的翻版。

    鎮海神牛一族的天賦神通之一,翻江倒海!

    海可鎮則鎮。不可鎮,則翻覆之,毀天滅地。

    蠻牛這一傾力而發,也著實是有翻江倒海之勢,遠非此前張凡面對的那一幕可媲美的。

    “轟!”

    一聲巨響,綠光破碎,牛角洞穿,深深地扎入了樹身之中。

    同一時間,緊隨蠻牛身後的洪流,如同撞上了礁石一般,轟然破碎,漫天的水汽升騰,

    到了這般地步,張凡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成。不成?。

    心中無底,卻不妨礙他做出準備。

    不知何時,先天一氣大擒拿手浮現當空,掌心中,一點綠光一閃而過。旋即巨掌合攏,好像將整個天地包裹其中。

    “ !”

    吐氣開聲,張凡的臉上閃過一抹綠意,這段時間來借助古木令牌修煉出來的木靈之力瞬間消耗一空。

    空中的大擒拿手內,綠光如滿園春色掩不住一般,不住地從巨掌中透出。越來越濃郁,儼然生根發芽。不盡生機。

    就這麼片刻功夫,彌漫整乍天地的水汽漸漸散去,露出了其中的枯榮老祖與蠻牛。

    枯榮老祖的臨時抱佛腳,終究還是沒能攔下殺起了性子,累世冤仇一朝報的蠻牛。一對牛角,深深地嵌到了樹身之中。

    這一點,是此前的張凡都沒有做到的。

    其中固然有枯榮氣旋下老樹精不可能有此前那麼恐怖的防御,但是蠻牛這一擊的厲害,也絕對不容抹殺。

    不過剛剛發出驚艷一擊的蠻牛。此時的情況卻有些不太好,確切的說,是很狼狽。

    牛頭並著一對牛角,嵌到了樹身中,四蹄胡亂地踐踏著,落足處盡是空氣。碩大的牛頭,就是在身體的最下方,龐大的牛身,揚在空中。

    在強大的沖擊力,也不可能沖動枯榮老祖這棵老樹,脖子沒斷,就算蠻牛夠強悍了,這般窘況算得了什麼。

    倒是此時的蠻牛熱血一退。再看自家跟枯榮老祖這個老魔頭“親密無間。”頓時嚇了個半死,心肝肺差點一齊從口中蹦了出來。

    不足三尺距離的龐大樹身上傳來的恐怖壓迫力,足以說明這株老樹有多想將蠻牛制成風干牛肉干,那絕對是不容置疑的。

    恰在蠻牛嚇得全身發軟的時候,張凡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入了他的耳中。

    “閃開”。

    天籍一般的聲音啊,蠻牛激動得淚流滿面,問題是

    “怎麼閃?”

    蠻牛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腦袋死命地搖晃著,偏偏兩只牛角嵌在老楓樹體內,時刻受著強大恢復力造成的擠壓,竟是怎麼也拔不出來。

    “要死了,要死了”

    蠻牛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前面有暴怒的枯榮老祖,後面有張凡可能發出的驚天一擊,夾在中間的他,不死才叫有鬼呢!

    “啊啊啊啊。

    無邊驚恐中,蠻牛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毅然決然地四足齊齊蹬在了老視樹的表面,全身力氣瞬間爆發。

    “砰!”

    一聲悶響。蠻牛龐大的身軀被樹身上傳來的反震之力震上了天空,連翻了七八個,跟頭,暈頭轉向之余,血染長空。

    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的蠻牛。眼中盡是金星,頭上皆為鮮血,一只牛角歪歪斜斜,另外一只,不見了蹤影。

    若是向著老櫳樹方向看去。倒是不難看到一只牛角嵌在樹身上。旁邊一個窟窿,正在飛快地合攏著了,綠光盈盈,生機盎然。

    不用千分之一彈指的時間,窟窿合攏,蠻牛這番犧牲,就算是砸到了水里了,甚至連個響聲怕是都听不到。

    問題是,張凡怎麼可能放過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幾乎在蠻牛翻飛出去的瞬間,先天一氣大擒拿屈指彈出,一點綠光,以流星般的速度。間不容發地落在樹身上的窟窿眼里。

    無論是枯榮老祖、苦道人、蠻牛,都不知道張凡花費偌大的力氣,借地勢水勢讓蠻牛發揮出驚天一擊的目的何在,枯榮老祖更不將那小的創口放在眼中,正待出言相譏時,突變忽生。

    ”

    一個尾音拖得長長的驚叫聲。豁然爆發了出來,聲波所及,整個長春谷都在戰栗。

    這個驚叫聲,不是一副五勞七傷模樣的蠻牛所發,反而是乍看起來佔盡了上風的枯榮老祖的哀嚎。還是臨死的哀嚎。

    那點綠光入體,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

    驚叫聲撕心裂肺,卻全然不能阻止那個牛角大小的破口中,一顆種子。生根發芽。

    先是縴細的芽兒,翠綠的睫,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卻絲毫不慢,頃刻之間,一株一人高低的小樹。斜斜地寄生在了枯榮老祖的本體極樹上。

    一天地靈根,歸元靈木!    這顆偶然得來的種子,在此發揮出了絕大的作用,若是天地為棺椅。老視樹為尸骸,那這株歸元靈木,就是釘上去的最後一根釘子!

    靈木生長的過程中,枯榮老祖無數次集中力量。欲要將擊滅,張凡本來已經準備出手阻攔了,卻不曾想。每一次力量方一凝聚。就瞬間消散。確切地說,是喂養了歸元靈木這個無底洞。

    到得此時,局勢已定,枯榮老祖本來張揚如天羅,遮天蔽日的樹枝,盡數如被抽去了主心骨般。低垂了下來。如挽聯似帷幕,緩緩垂落合攏。

    “不

    當歸元靈木上第一片葉子。施施然舒展開來的時候,一個絕望的叫聲,漸漸低落,終至不聞。

    “。

    生命鎖鏈上的綠光大作,澎湃的力量倒卷而回,好像耍將另一頭的張凡撐爆了一般。

    這是,反哺而回的生命力。還有,枯榮老祖,一生木之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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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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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無邊生機

    二命鎖錯,兩者相連,一端崩潰,本當再亢英聯。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大不相同。

    枯榮老祖,還沒有死,卻比死慘。

    以歸元靈木,釜底抽薪對付枯榮老祖,還是弗僵給出的啟發。

    此前他以法相神通汲取生命精華之時,那棵小草,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靈光,終于讓張凡把握住了枯榮老祖的弱點所在。

    枯榮老祖雖比那棵小草要強得多,本質上卻無甚區別。

    枯榮老祖抗住張凡的多番攻擊,靠的是強大的實力,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支撐;小草能堅持到那時不死,靠的是機緣巧合,環境特殊。

    但是無論如何,終究是外力所不能傷,這點是沒有疑問的。

    不傷于外力小草卻被綠色光點斷了根本,級取了所有的生命精華。

    枯榮老祖的情況,也是一般。

    在太陽金焰的熊熊燃燒下,枯榮老祖幾乎變身扶桑樹,即便是這個,情況下,既然還沒能奈何得了他。

    那個時候,張凡就將疑問埋到心中。

    金克木,劍氣和弒神戰槍卻傷不得分毫,這點還可以用數萬年淬煉的真身強悍來解釋;

    木懼火,這是天性,根源于神魂深處,散于每一處樹皮、綠葉中的本性,除非臻至元神大成境界,擺脫肉身的束縛,否則又豈能擺脫火焰的威脅。

    遑論張凡施展的,還是天地間至強的火焰之一    太陽金焰。

    在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枯榮老祖有所倚仗,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支撐著他,產生這個逆天的效果。

    最大的可能,便是金焰及身時,那讓老楓樹身一次次復原的綠色光輝,怎麼看,那都像是某種不斷抽取出來的力量。

    只要斷了這一點,枯榮老祖,再不足懼!

    此前他卻是陷入了接區,只知道強攻,反而不曉得斷其根源。

    歸元靈木,就是斷其根源最鋒利的一把尖刀。

    天上地下,有靈根多種。各有所長,扶桑木就是火之至強靈根,其中對靈氣,對一切力量的級取、轉化,卻無出歸元靈木之右。

    與其相爭,本體不過是極樹的枯榮老祖,絕對一點勝算都沒有。

    按蠻牛給出的信息,這枯榮老祖當年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落入了某個。特殊的地方,從而得到了某個上古大神通者的遺澤。始有今日之強大。

    這樣的話,張凡判斷其根本所在,仍然在其樹下、身上,那就沒有比將歸元靈木寄身其上更方便的了。

    其實只要將歸元靈木隨地種下,都足以讓枯榮老祖再也得不到天地間一點靈氣的幫助,為了防止其實力另有來源,張凡這才大費周章。

    若是一擊不中,張凡就不打算坐以待斃了,哪怕是浪費一次機會,給臻至化神增添了困難,他也會動用陸地真仙肉身,一舉破局,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    不僅不用出血,還額外得到了一個巨大的好處。

    枯榮老祖現在處于一個特殊的情況,所有的根本被歸元靈木所斷,連聚攏力量都會瞬間被吸收,可說是慘得不能再慘。

    這般情況下,他自然再也控制不住枯榮氣旋以及生命鎖鏈了。

    枯榮氣旋也就罷了,無非是大肆吞噬著他的生命力,並在逐步地消散開來,一步步重新化作枯榮季風,席卷整個枯榮島。

    生命鎖鏈,這個枯榮老祖倚仗其要張凡性命的神通,頓成了大麻煩。

    水往低處流,不患寡而患不均,天地萬物,天道人事,皆依此理,講究的是一個均衡。

    失去了枯榮老祖的控制,生命鎖鏈就成了一個溝通的通道,枯榮老祖的生命力與張凡的一比,無異于皓月與螢火,大海與湖泊之間的差距。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

    張凡本來斑白的頭發,如同墨水染過一般,驀然間轉成了烏黑,每一根頭發上皆有光華流動,正是生機充盈到了極點的體現。

    皮膚上的暗沉干癟不見,代之的是滿面紅光,光華內斂,依稀間,似有一個光層,在皮膚下流動一般。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的力量涌動,幾乎破體而出,口中更是忍不住一聲長嘯,聲震九天。

    增強的不是實力,若是生命力!

    老楓樹的生命力何其恐怖,這一反哺,頓時險些將他給撐爆開了。

    枯榮老祖的麻煩,還不在生命力的流失上,張凡的收獲,也不僅此。

    有一建築巍峨,看似不可撼動,但只要在某個支點上加上一點力,就能讓一切坍塌。

    此時的枯榮老祖,亦是如此。

    失控的枯榮氣旋,抽血般的生命鎖鏈,根本被歸元靈木所佔後體內諸般異種靈力的暴動,楓樹這一凡木天生的缺陷失去了壓制和彌補  ,

    所有的問題集中起來,片玄前還不可戰勝的枯榮老祖

    這最後一推,便是歸元靈木佔,如同迎接著朝陽,抖動著露水一般,輕盈地舒展開第二片,碧玉般的葉子。

    歸元靈木根植枯榮老祖的身上,對靈木來說,枯榮老祖便是土壤,這一展葉,吸走了土壤中最後一點肥力。    “沙沙沙”

    老楓樹顫動著、戰栗著,生的氣息,屬于枯榮老祖的氣息,飛快地淡去。

    植物與人相比,就在其有根植之處,這是優點,是依托,可在某些時候,也是弱點,將希望寄托在他物、他人上,本就是對自己,對生命的最大不負責。

    此時的枯榮老祖,便是例證。

    感受到枯榮老祖的氣息飛快地淡去,張凡先是一喜,繼而心中一動,一個瘋狂的想法,忽然涌上了心頭。

    甫胃靈光一閃,便是如此,念頭方動。張凡隨著本心動作,竟是沒有考慮其中的風險與得失。

    這種的情況,在他的一生中險有出現,可在此時,卻如一天音,在心中環繞百遍,根植心中,再不可逆。

    “喝!”

    張凡長身立起,周身上下,綠光大作,與此同時,一抹痛苦之色,在臉上浮現。

    鑽入胸口中,捆綁神魂上的生命鎖鏈。正在飛快地淡去,再用不了片玄功夫,它便會最終消散。

    這本是好事,但在張凡靈光一閃之後,這道鎖鏈,便成了他計刮中最關鍵的一環,若是有失,一切都休要提起了。

    時間,不多了。

    驀然間,張凡一拳錘在了胸口上。沉悶一聲,似重錘擂鼓,鮮血瞬間從口鼻間溢出,歸歸如泉。

    身體上的傷勢,頃刻之間便在洶涌而來的生命力支撐下瘡愈,他不管不顧,一字一頓地喝道︰

    “枯木逢春,逆”

    順則以木靈之氣,復甦草木之靈;逆則消耗生命力,級取木靈之力。

    順逆之間,簡單無比,卻有幾人能想到,枯木逢春的逆轉,便能改吐為納?更有幾人能有張凡此時的條件。

    體內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不懼消耗。生命鎖鏈的另一端,則有無窮無盡的木靈之氣,為枯榮老祖無數年積累,一個草木之靈的大妖一身精華之所在。

    天成的局面,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

    霎時間,張凡全身飆血,鮮紅的血液,濺射出百丈開外。

    與此同時,往往血液剛剛噴濺而出,傷口便已愈合,如此反復,在破裂與愈合間輪轉,無邊痛苦。瞬間將張凡淹沒。

    再大的痛苦,也要忍受,他心中明白,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

    啊啊啊”

    仰天長嘯中,澎湃的木靈之力,恰似大河滴詣,奔流不息,涌入張凡的體內。

    頓時,他整個人如同吹氣般地膨脹了起來,強大得不遜色于他多年積累還火靈之力的木靈之氣涌入,又乏合適的功法引導,盡數堆積在他的體內。

    此時的張凡,無異于人形的木靈晶石。

    初始之時,尚且還能看出人形來,到得後來,惟能見得草木靈先,匯聚成球,將其渾身包裹,再看不出半點 本來模樣。

    這是**裸的掠奪,可憐枯榮老祖一生修持,就這麼生生做了嫁衣裳。

    有蔣雲︰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正是枯榮老祖寫照。

    時間,在此時已經失去了意義,苦道人、墨靈、蠻牛,一個個眼睜睜地望著眼前的變化,一顆心高高提起。全然不覺時間流逝。

    似是過了一息,又如過一生,“砰”的一聲氣爆,生命鎖鏈崩潰。

    生命鎖鏈上尚未及傳遞入張凡體內的木靈之力,登時潰散于空中,化作一道綠色的波紋席卷。

    霎時間,猶如春暖花開時,焦土上綠草如茵,崩潰的山壁上有繁花似錦,片刻前的人間地獄,頓成忘憂樂土。

    ”

    一聲嘆息,驀然響起,似是為這些逸散的木靈之力而惋惜。

    旋即,光球收斂,張凡一步踏出,現身人前。

    此時他外表上看去與尋常無遺,然眉宇間凝聚的一顆綠色光球,時不時地搏動一下,每當其時,便是他皺眉止步,面露痛苦之色的時候。

    相當于枯榮老祖一生修持木靈之力的半數,便盡數凝聚在這麼一顆不起眼的綠色光球上,等待著張凡消化,並借此,得到某個契機!

    踏前一步,縮地成寸,張凡伸出一只手來,穩穩當當地接住了無力跌落的歸元靈木。

    其下,散落隨風的木之備粉,儼然崩塌的小山巒,其正下方。一個,豁然大洞,躍入了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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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先天乙木造化訣

    張凡面前的豁然大洞中,一股股的氣體,接連不斷地從洞口中擠出。發出聲聲恰似氣泡自水中升起,破滅的響動。

    每一股涌出的氣體,曝露在空氣中,皆成青綠之色,不是那種劇毒的綠,而是猶如冬去春來,在二月春風下冒出的第一片嫩葉般的顏色。

    生機勃勃,隨便吸入一口,直沁入心脾之中。

    先前正是感受到了這徊灑而出的氣體中旺盛的生機與木靈之氣,張凡才出手接住了歸元靈木。

    此木不愧是天地靈根,剛才那一番鯨吞虎噬。可說是生生將枯榮老祖給吸死了,著實讓張凡開了眼界。

    正因為如此,他愈發地不敢讓歸元靈木落入豁然深坑之中,不然的話即便是里面還有什麼好東西,怕也是喂了無底洞。

    好像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意思一般。歸元靈木不甘心地顫動了一陣,才漸漸歸于了沉寂,仿佛認命了似的。在這株一人高的小樹周圍,靈氣匯聚成漩,僅有的兩片葉片上,更是各有一滴滾動著的碧綠清澈液體。正是經過靈根淬煉,被稱作歸元靈液的天材地寶。

    歸元靈液,可說是天成的靈丹了,有極強的效力,尤其是對修煉木屬性功法的人來說,更是無價之寶。

    張凡是當仁不讓地取出一個凝練到不過巴掌大小的青玉葫蘆,將兩滴歸元靈液收納。

    隨後衣袖一展,歸元靈木在他的掌中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紫府州中,中央紫府神碑之旁,一株一人高的小樹從天而降,扎根地上,旋即靈氣洶涌而來。數倍于在長春谷中,在充盈的靈氣滋潤下,整個樹身都在顫動,好像束縛得直呻吟一般。

    第三片葉子,蜷縮著露出了些許芽兒。

    紫府州中發生的一幕,自然瞞不過身為主人的張凡,不過此時他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那里了。

    神目如電,破虛除妄,直透豁然深坑的地步,驀然間,他的眼中大亮了起來。

    心神波動之下,張凡眉心上的綠色光球一陣顫動,膨脹了幾分,看上去好像要破開皮膚,直接躍出一般。

    一驚之下,他連忙收斂心神。勉強將積聚了枯榮老祖半數修為的綠色光球穩住,再向苦道人示意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踏入了深坑

    。

    在他的身後,苦道人和蠻牛也面露期待之色,緊隨其後而下。

    這個大坑的出現。自然瞞不過他們的眼楮。

    想來無非是此前在枯榮老祖本體龐大的根系包裹下,形成的一個空洞。現在根系全體化作了赤粉,這才曝露了出來。

    如此珍而重之,其中隱藏的秘密也就可想而知了。

    稍頃,張凡便落到了大坑的底部,望見眼前的情況,一抹狂喜之色再不可抑制。瞬間涌上了心頭。

    這個大坑並不甚大,不過百丈方圓,坑洞之內遍灑著綠色光輝,就好像綴著無數的綻放著綠光的夜明珠般。光線柔和,照在人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似的。

    這些翠綠光輝的源頭,則是一面一人高的石碑,通體碧綠,儼然碧玉雕琢模樣。

    正是這塊碧玉石碑,第一時間便吸引住了張凡全部的注意力,甚至連苦道人與蠻牛跟在後面下來,墨靈降落在他的肩膀上,都恍若不覺。

    碧玉石碑的材質如何,氣息怎樣,這些張凡全然不曾留心到,此時的他,已然全身心地沉浸入了石碑上所刻的一行行字跡中。

    漸漸地,身外所有的一切,飛快的淡去,存在感盡失,便是那些歷經無數歲月滄桑,依然清晰如新的字跡。也一個跟著一個變幻了模樣。

    種子落地,鑽入土中,生機內斂,蟄伏等待那一聲春雷炸響;

    春雨綿綿,滋潤萬物,便是土壤深厚,哪怕巨石壓頂,生命的萌芽之力,不可阻擋;

    抽枝拔芽,舒展綠葉,向著高處昂起。每一點光,每一點水,每一點蘊涵在土壤在的肥力,最終都將化作不斷積蓄、拔高的一片翠綠;

    秋風蕭瑟,萬物凋零,枯榮不是生死,而天道的一部分,是循環、是沉澱、是大浪淘沙,當得來年春時。更勝昔日繁華。

    從一顆種子,到一株蔽日遮天大樹,具體到每一年,每一季度,抽枝散葉,開花結果,秋冬蟄伏。春時萌發,每一個階段,每一個時期。草木所獨有的力量。

    這一切的一切,在每一個字跡上攜帶的精神演繹下,仿佛親身經歷過無數次般,深深地烙印入了張凡的心中。

    一時之間,如痴如醉,沉迷在那一點微展露出來的天道痕跡中。不覺時間流逝。

    草木本是其他生命的源泉,沒有草木,則無其余,最根本的,也是最重要的,石碑上展日08姍旬書曬譏口齊余賭。赤不暗合天道,隱會著天的間的系良久良久,張凡仿佛真的化身做了一棵樹木。茁壯地成長著,暴風雨如何,龍卷風如何,冰寒徹骨一般。洪水詣天爾耳,惟有生長、生命、生存,,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滄桑之感中,一個好像很是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張凡的耳中。

    “先天乙木造化訣!”

    這七個字是驚呼而出的,又急又快,稍稍不留神,就會錯失了過去。然而落在張凡的耳中,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先是熟悉中帶著陌生,那驚呼之語氣。更似隔著一層似的,從遙遠無比的地方傳來。

    隨著字字句句入耳,張凡的感覺也一變再變,到得最後,聲音入耳才全無距離,全無隔膜,真真切切地被他接受。

    “是苦老啊!”

    張凡太息一聲,滄桑感油然而生。

    一時蔣,他竟是不知喜悲。

    先前他沉浸入的狀態,可說是一種機緣,一種千載難逢的大機緣。

    他的身體固然紋絲不動,然其精神。卻無數次地經歷著草木的一生。若能一直持續下去,終將探尋到其最根本的源泉,從而掌握這一天地偉力。

    機緣雖好,風險亦大。

    張凡此時甚至有一種感覺,若非被人喚醒,他將會一直沉迷下去。直到自身也化作一株大樹,至此扎根。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清晰,一時間只覺得四肢都顯得僵硬了起來。

    平時細心無比,洞察所有的苦道人,現在竟是全然不曾發現張幾的異常,一把捉住其胳膊,狂喜道︰“這是先天乙木造化訣啊,先天功訣啊”。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大力捉著張凡的臂膀,好像不如此,不足以表達出他此時不可言說的狂喜一般。

    先天乙木造化訣張凡自然知曉。正是碧玉石碑上所刻的木屬功訣,也是枯榮道人所修煉的**,正是依靠此**,他才能修煉到那般驚天動地的地步。

    “可是,先天功訣又是什麼?”

    多年的習慣,讓張凡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先天功訣,反照先天啊”。

    苦道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好像不知“先天功訣”是什麼,便是極度的無知一般。

    先天功訣張凡的確是不知道,但是反照先天的意思,他卻是再明白也沒有了,再對照一下碧玉石碑上所載的功法,終于恍然大悟。

    先天乙木造化訣,這門先天功訣張凡雖然還沒有修集,甚至還沒有精研,但若論及對其的了解,他卻是當仁不讓的。

    此前他沉迷其中的意境,正是通過石碑上記錄功訣的一字一句來演義的,他雖然沒有用車記憶,然而現在稍稍一回想,便如清泉般在心中流過。

    對照苦道人的說法,對照先天乙木造化訣本身,再聯想到此前的感悟。張凡心中一片明悟,疑雲散盡。

    所謂的先天功訣,反照先天。指的便是這套先天功訣,可將吸收而來的木靈之氣,在體內通過功訣的運轉。去蕪存青,最終修煉成的,乃是該屬性的先天精氣。

    這套先天乙木造化訣,修煉所成的。便是先天乙木精氣!以此先天乙木精氣來驅動任何一種木屬性神通,威力倍增都是小說的,更有無上功用,待其發覺。

    霎時間,張凡從頭到腳,如甘霜天降,舒爽到了極點。

    僅僅憑借這一套先天乙木造化訣。這一趟便不算白來了。

    有此神功在手,待得徹底將從枯榮老祖處掠奪來的木靈之氣煉化成屬于自身的先天乙木精氣,那樣一來一直被他忽視的木屬性修為。將扶搖直上九萬里,直接追上火屬性修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到得那時,突破元嬰後期不過在反掌之間,便是進窺元神大成,長生秘境,也非奢望。

    “先天功訣,哈哈哈,好,大好!”

    長生可期,觸手能及,張凡狂喜之下。幾乎口不擇言,一時忘形,更是一掌拍在了碧玉石碑上。

    “。

    畢竟是記載著先天功法的至寶。受張凡不經意的一擊而全然無,恙。只是顫動了一下,便已如常。

    “咦?!”

    恰在此時,張凡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目光一閃。凝在了石碑腳下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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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碧玉水池

    蠻牛的腦袋湊了上來,上面瞅瞅,下面瞄瞄,很是好奇的模樣。

    他本來威風凜凜的牛頭,現在看上去淒慘無比,一邊牛角不見了蹤影,一邊歪歪斜斜地插著,磕磕踫踫一下,怕是就要掉下來。

    蠻牛到是一點都不覺得疼痛或是郁悶,眼中盡是興奮與好奇之色。

    世代血仇得報,其中還有他一部分功勞,那份滿足蔣直不用提了,若非張凡當面,他都恨不得蹦起來,再去尋頭母牛瀟灑一番,大肆慶祝。

    不過眼前也不錯,雖然沒有母牛,卻有枯榮老祖的寶藏以及其強大的秘密,也足以讓他興奮起來了。

    還不待他看出個一二三來,張凡便眼中放光,一手按在他腦袋上,一把將其推開。

    碧玉石碑上,一個繁雜紋路狀的四痕,若不細看,只以為是精美的雕琢,細看之下,才隱隱有熟悉之感。

    張凡心中一動,手上一翻,古木令牌落在手中,比劃了一下,恰與碧玉石碑上的紋路四陷嚴絲合縫,顯而易見,此寶正是枯榮老祖在這石碑上所得。

    這是意料中事,還就罷了,真正讓張凡動容的,卻是碧玉石碑下的地面。

    那里,隨著先前的一拍,石碑震動,震散了薄薄的一層土塵,以及揚灑其上,恍若鋸木灰一般的卉粉,落出了錯落的一排的深坑。

    這些深坑不過小指粗細,卻深邃異常,每一個深坑都如靈泉一般,歸歸噴薄而出充盈的木靈之氣。乍一見得這些小坑,張凡就聯想到了那如幕布般垂落下來的根須,縱橫地下儼然地網的龐大根系,怎麼看這些小坑都像是枯榮老祖探根而入的所在。

    再回想起將整棵老瑰樹點燃時,那些讓他功虧一簣的綠光,張凡的眼中,也不由得火熱了許多。

    此念一生,他豁然探出手來,在碧玉石碑上一掌推出。

    “轟”

    土石紛飛,揚灑灰塵木屑,將深坑中暈成了一片迷蒙。

    旋即,如同撥雲見日一般,昏黃迷蒙之中,一團綠光躍出,將一切都染成了碧玉翡翠之色。

    “嘩啦

    隱隱震蕩,晃動水聲,出現在石碑之下,張凡等人面前的,乃是一個三人共浴的木桶大小的小池。

    小池四壁,古樸的石塊堆砌。將一泓碧玉包圍在其中,每一晃動,都有點點綠色的晶瑩從池中溢出,潰散在空中,化作了充盈的木靈之氣。

    “就是它!”

    張凡的眼中神光大作,噴出足足有三寸之長,那種熾熱之意,幾乎要煮沸一池碧玉。

    “先天乙木精氣!”

    他的身後,苦道人也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喃喃出聲,近乎虔誠。

    這個水池並不是滿的,而是不過剩下三一之數,就是這麼三一之數,也足以讓苦道人這般見多識廣者膛目結舌。

    這些碧玉般的池水,正是先天乙木精氣化氣為液形成的,為先天乙木之精華,單單這一池水,就足以省去張凡修煉先天乙木造化訣百年之功,不可謂不恐怖!

    此前,若非以根系探入這池先天乙木精氣之中,從而得到源源不絕的支持,枯木逢春的造化,枯榮老祖如何能將張凡逼到那般地步,早就化作了一段焦炭了。

    想到這里,張凡暗暗慶幸不已,慶幸他出手得早,及時將歸元靈木止住,若是讓它落入了這個深坑之中,怕是鯨吞虎噬,等其發現這池先天乙木精氣,怕是會被它吸收了個干淨。

    那樣的話,真是雞飛蛋打,嗚呼哀哉了。

    “小子,你真是有大氣運在身,太“太”

    “太狗屎了一些。”

    苦道人羨慕無比,想了半天,還是這麼一個市井之辭,最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望著這池先天乙木精氣,張凡絕對不與其計較了,狗屎就狗屎吧,東西到手才是真的。

    “咦,這是什麼?”

    蠻牛好奇的探出頭去,在碧玉池中照了一照,一邊說著,一邊向著池中探出了一只牛蹄。

    “啊!”

    剎那間,一前一後兩只手,齊齊敲在了他的身上,苦道人直接瞄準他的蹄子,張凡則是向著他的腦袋取得。

    慘叫一聲,蠻牛一看動手之人,訕訕然地退開,乖乖地趴到了一旁,不敢吭聲。

    張凡與苦道人也顧不得這頭蠻牛了,齊齊向著碧玉池水中漂浮著的一個小黑點望去。

    這玩意,就是引起蠻牛興趣的東西。

    張凡伸手一招,那個不過一節拇指大小的黑點,滴溜溜地轉著,緩緩從先天乙木精氣池水中飛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端詳了一下,他疑問道︰“苦老,你可知這是何物?”

    這個黑點在張凡的掌中。比起在池水內,看起來到要清晰了不少,乃是一個渾圓之物,九成漆黑,儼然碳化,只有一層不到的地方,干癟著透著些許綠色,依稀能看

    這個種子在入手的瞬間,張凡就已經探查過了,其中連零星半點的生機都不存在,想要枯木逢春,也不能夠。

    他開口相問,不過是習慣使然與心中好奇罷了,到不以為這徹底失去生機的種子,能有什麼作用。不曾想,一見得他掌中之物,苦道人的神色徒然鄭重了起來”心翼翼地將這顆種子從他的掌中拈起,仔細端詳了一陣,又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小子,如果老頭子沒有看錯的話,這當是一個先天木胎。”

    “先玉木胎?”

    這是什麼東西?張凡的疑問還沒說出口呢,苦道人已經繼續道︰“先天木胎,乃是身具先天乙木精氣的草木大妖,在身隕之時,體內先天乙木精氣與其木屬本質結合。從而誕生而出的一種,異寶吧!”

    說到“異寶”二字的時候,苦道人還有點遲疑,顯然是認為這個說法有些不太準確。

    “若是能培育先天木胎至完全形態,則會破胎而出,生成一件天成的寶物,功效不知,具體的看該草木大妖身前的修為、本體,還有先天乙木精氣的程度等等,很是難說。”

    苦道人說到這里,張凡就有點明白了過來,說白了,所謂的先天木胎,完全可以理解成一件正在孕育中的寶物,不過其注定是木屬性的罷了。

    “那它怎麼會如此?”

    “難叭…”

    張凡眉頭一皺,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估計跟你想的差不多。”苦道人借口道︰“當初那棵爛木頭的種子恰好飄落到這里,奪取了先天木胎的資源,成就了自身。”

    “先天木胎在初始階段很是脆弱,爭不過一顆生機勃勃的種子很是正常,也正是因為先天不足,這麼些年過去不但不曾孕育出寶物來,反而將生機消耗得差不多了。”

    苦道人搖了搖頭,將先天木胎遞回了給張凡,惋惜地道︰“先收起來吧,以後或有機緣,若是我們晚來個幾年,怕是生機盡絕,再無半點希望,現在多少還個念想。”

    “也就是個念想罷了。”

    張凡苦笑了一下,緊接著自失地搖了搖頭,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個念想就不錯了,此次的收獲,已經大得無法想象,天尚不全,過盈則溢,這樣也好。

    耽擱了這麼些時候,他額上的青筋畢露,不時抽動著,好像在承受著無限壓力,有無邊痛苦一般,眼看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了,張凡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需要閉關一段時日,你們”

    話沒說完,苦道人斷然接口道︰“我跟你一起。”

    “那好!”

    張凡的身上壓抑不住的綠光漸漸冒起,他快刀斬亂麻地道︰“蠻牛留下看護,有事再聯系本座。”

    話音網落,他一把提拉著蠻牛的脖子。身子一動,化作一道流光竄出了出去。

    甫一回到地面,張凡衣袖一展,大地乾坤袖橫掃而過,那個樹根纏繞生成的豁然深坑,其中碧玉石碑、先天乙木精氣水池,齊齊消失不見,只余下一個,數百丈的巨坑,佔據著長春谷的核心之地。

    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張凡自身。

    他一進入到紫府州內,一層土黃色的薄膜,就如地衣一般展開,覆蓋在地面上,沁入其中,再不可見。

    即便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的蠻牛,也察覺不到任何異常之處。

    “好干脆!”

    好半晌後,蠻牛才合上了張得大大的嘴巴,搖晃著腦袋,準備繼續去尋那些枯榮門下的晦氣去。

    現在他們正是貨真價實的樹到糊稱散。此時不去蹂躪一番,怎能消他的心頭之恨,話說這麼多年來給追殺得如孫子一般,正好拿那些倒霉的家伙撒氣。

    施施然踏出了兩步,蠻牛想起了什麼似的,神識與牛眼橫掃了整個,長春谷中,想將那斷折的牛角收回來,也是個念想不是。

    稍頃,他的牛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我的角哪里去了?”

    同一時間,紫府州內。

    中央紫府神碑下不遠處,歸元靈木匯聚漫天的靈氣氣旋,生生造出了一個頂級的洞天福地。

    一側,張凡盤膝而坐,身邊一泓碧玉水池,一只金光閃閃的牛角,便是水池邊上靜靜地躺著。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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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2 20:17: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一年寒暑

    引間。在不知不覺中流嘶,紫府州內,眨眼個冬尖永寒暑。

    急于消化在與枯榮老祖一戰中的收獲,免得給驟得的木靈之氣撐爆了,張凡全無準備地就開始了閉關。

    第一次修煉先天乙木造化訣,有枯榮老祖一生修為的半數木靈之氣為底;有一池子的先天乙木精氣相助;有歸元靈木上凝結出來的歸元靈液錦上添花”

    在張凡體內沉寂了數百年的木靈根,得到了無窮的滋潤,恰如一棵靈木,生根發芽,以驚人的速度茁壯成長了起來。

    倏忽之間,便是一年的光陰。

    在這一年間,中火紫府神碑所在的區域,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靈氣被鯨吞虎噬,靈脈亦被歸攏,一個儼然仙家洞天,人間福地的所在,被生生造就。

    時隔一年,再回首來,此處已然大變了模樣。

    天上有靈氣氣旋,濃郁到極點凝成的結晶,猶如天上星辰;凝聚的液體,恰似落雨紛紛,時玄不絕;

    地上,歸元靈木之旁,張凡盤坐的人影不見,代之的是一株擎天巨木,郁郁蔥蔥,不盡生機吞吐。

    體內先天乙木造化訣在不停地運轉著,張凡好像真的化身成了一棵樹,從種子萌芽,到開枝散葉,遮蔽一方天地。

    枯榮老祖留下的那些木靈之氣,在先天乙木造化訣的轉化下。一絲一縷地轉化成了屬于張凡的先天乙木精氣,由細不可見,但匯成潺潺溪流,在他的體內不斷地壯大著。

    不過半年時間,本以為會困擾他很久。是一個大寶物,也是一個大麻煩的由木靈之氣構成的綠色光球,便徹底地從他的眉心處蔣失不見了。

    碧玉石碑前,天人交感般的感悟,好像一道指路明燈,引領著張凡在先天乙木造化訣的道路上。越走越快,越走越順,一路狂奔向前。

    也就是第一次修煉,才能發揮出這般強大的效果。

    機緣在前,若是錯失,自當撫腕。

    在這種情況下,張凡連想都不想地,繼續修煉下去,外界吸納的靈氣,即便是在這般洞天福地般的靈境之中,亦是不足,于是那些先天乙木靈液,便是最佳的選擇。    這些靈液,幾乎是專門為先天乙木造化訣而生的,吸納一空,可省卻百年苦功。

    他修煉至今才多少年?百年苦功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了,故而全無猶豫。

    若是枯榮老祖得知了張凡竟然是以這些先天乙木靈液來做修煉之用,非得再氣死過去一次不可。

    天知道他這無數年來,可是一直不舍得動用這些寶物,除卻靈智未開懵懵懂懂之時外,非到生死關頭,他愣是不敢動用半點。

    百年苦功對張凡來說比天還大,對枯榮老祖而言,別說百年 即便是萬年,也不過爾耳。

    時間觀念不同,價值取向也就不同。

    張凡心安理得地吸收著,一池靈液,不過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強。在此後的半年間,盡數化作漫天的螢火蟲般的光點,投入到了那棵一天天肉眼可見地拔高的大樹中。

    一年之後的一天,先天乙木靈液池中最後一滴靈液,化作漫天的碧綠,沒入了身旁大樹翠綠的葉片之中,隱沒不見。

    當最後一滴靈液消散的時候,變得干涸的池子,瞬間龜裂、破碎,大片大片的石粉,堆積一處。

    與此同時,一旁歸元靈木上展開的三片葉子上,剛剛凝成的三滴歸元靈液,也如飛蛾撲火般地投入到了大樹上。

    天上的氣旋驀然一沉,好像在大樹上,有一個無底深淵,無邊吞噬之力一般,“轟”的一聲,吞噬一空。

    仿佛暴飲暴食了一頓般,擎天大樹所在的地方,忽然一陣陣模糊,好像空間也為之扭曲。

    隨著時間的流逝,每一片葉子,每一根樹枝,緩緩歸攏了起來,合並在一起,緊接著是樹冠、樹身,塌陷著、沉凝著,漸漸淡去。

    最終,一個盤膝而坐的身影,在樹干上慢慢浮現了出來,身影越是清晰,樹干便越是模糊,到得最後,張凡豁然睜開眼楮,同一時間,大樹如泡影,淡去無蹤。

    “真耶?幻耶?”

    “是真的化身了大樹,還是心中意念的具現?”

    即便是到了此時,張凡也不敢肯定。

    先天乙木造化訣,卻是不愧先天功法之稱,其神奇處,不僅僅是能反照先天,凝練出先天精氣來,更奇妙的是,在修煉過程中那種恍若成為一株樹木,在風吹雨打,或明媚陽光中,領會到另一種人生。

    有了這般真切的體悟,勝過無數時間的堆砌,靈力地積聚,乃是根子佔的提高。

    片亥功夫,張凡收回了感慨,緩緩地從地上立起。

    凶他,看卜尖又與才網,收功時不同六                 那個時候,卓然而立,仿佛自身便是天樹地木般的存在,上能支天,下能頂地,無限的膨脹。

    那是修為大進之後的錯覺,每逢此時,就會有天地都被踩在腳下的無窮強大感,這種感覺,無疑是令人迷醉的。

    那個時候,他雙眼中的精光,幾可橫掃整個紫府州,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淡去、收斂,最終化作平淡無奇的悠遠。

    現在再看來,張凡靜靜地站在那里,猶如一株存在了無數年的老樹,並不高大,也不粗壯,便是枝葉,也稱不上並多繁茂,這樣的樹木,在深山密林中多有。

    然而,這樣的一株老樹,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存在了多少年,又將繼續存在多久,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樹身中,又有著怎麼樣強大的力量積蓄著。    這才是真正的融入自然,返璞歸真。

    此前的所謂精氣內斂,返璞歸真,不過是一種強行的壓制,這種玄意,本身就是對返璞歸真四個字嘲諷。

    僅有此,就足以張凡這次的收獲,究竟有多大了。

    他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次本為救急,消耗木靈之氣的緊急閉關,竟會有這般結果。

    在這一年間,張凡無數次觸摸到一層屏障,真切地感受,只要擊破了它,跨越了它,便將邁入到一個嶄新的境界    元嬰後期。

    自此,真正屹立在人間界的數峰,俯瞰江流,靜看雲卷雲舒,我自隨心。

    到得那時,離夢寐以求的長生大道,不過一步之遙,觸手可及,自此生死再不受天命,而由自身掌握,脫出肉身的天然限制,進入一個全新的天地。

    就差了臨門一冉!

    不錯,這一年間,無數次機會,他都能觸及那層屏障,真切地感受到外面的世界。

    無數次的失敗,張凡並不氣餒,反而有種歡欣鼓舞之感。

    能無數次接觸到那層屏障,證明他加修了先天乙木造化訣之後,木火相濟,的確是到了一個水到渠成的境界。

    只要以強力沖破,自能踏上一擊而破!

    不過是時間問題,力量的問題,多上十年八年的積累,或是回到法相宗,借著山門處得天獨厚的條件,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讓他成就元嬰後期。

    無數驚才絕艷的天才,天資才情無出其右的人杰,苦苦修持千年,亦不能及。

    張凡能有今天,是大氣運,大機緣,是刻苦努力,是本心不移!

    清風徐徐,拂亂了他的發梢、衣角,憑風而立,他輕輕地伸出手來,握住了一縷清風,感覺上,卻好像握住了整個世界一般。

    “你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張凡緩緩回首,正見得少年一般的苦道人,面露無限感慨之色。

    昔日相遇,不過築基修為,一個結丹修士,就能讓他無比忌憚,現在看來,不過一指碾死。

    滄海桑田,莫過如此,對視半晌,張凡一笑,道︰

    “苦老,我們回山吧!”

    “元嬰後期,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話音落下,伸手一吸,地面上一支金色的牛角落入掌中,隨後張凡一步踏出,與苦道人一起,消失在了紫府州世界中。

    三日後,風平浪靜,大海好像陷入了沉睡,水面碧藍,無一絲風波。

    枯榮島之外,一人一牛,踏波渡海

    蠻牛背負著張凡,滿臉喜滋滋的神色,更吃了人參果一般。

    他也的確值得歡喜,此時他的腦袋上,兩只牛角好像以前一般威風凜凜,哪里年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殘廢模樣。

    這兩只角,現在已經堪稱是法寶了。

    看在蠻牛這次立下大功,那一勢翻江倒海又實在威力強大,張凡耗費了一些心思,將他兩只牛角煉制成了法寶,並重新與他的血肉骨骼連接到了一起。

    這樣一來,不僅美觀,還平添了幾分威力。

    蠻牛的鼻子上,一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鼻環,也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徹底將家牛的身份坐實了。

    家仇已報,坐騎的志向一片光明,蠻牛樂得都要在一張牛臉上長出花兒來。

    仰躺在蠻牛的背上,張凡忽有所感,起身回望,但見枯榮島已經在身後縮小成了一個不,隨著海面的起伏,時隱時現。

    踏海行波,倏忽遠去,頃刻之間,一人一牛,消失在了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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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2 20:18:5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彤言彤語 於 2011-12-12 20:19 編輯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师父……”

    鱗般的絢麗色彩。

    如詩如畫,美麗無邊。

    然在就在方圓數里之外的海域,卻是另外一番模樣。海水渾濁中帶著漆黑之色,波濤如怒,洶涌澎湃,好像大海被徹底激怒,向著天地展露著威嚴。

    從旭日東升的情況不難看出,此時並不是暴風雨席卷天地之時,大海的怒吼,是深邃的海底有強烈的地震在醞釀。

    地殼運動,在太地上是恐怖無比的夭災,在深海中,亦是如仙神的咆哮,無邊的恐怖。

    目之所及的天地中,只有一處海域,風平浪靜如昔,好像那大海深處的地震,全然無法影響到海面上平靜,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所有一般。

    這片平靜的海域並非靜止不動的,而是倏忽之間,數百里的海域跨越,在無邊怒海中,猶如一條筆直的平靜大道,直通遠方。

    在這片海域的中心處,蠻牛施施然地踏著腳步,動作間竟是有著一股優雅的味道。

    一邊踏波而行,將周遭大海的震怒視若無睹,一邊得意地搖晃著腦袋,他現在對那鼻環的運用愈發的純熟了,不僅僅外形上頗為中意,威力上著實不凡。

    “我蠻牛,一只偉大的坐騎。”

    幻想中,蠻牛站在群山之巔,得意洋洋地打個響鼻,吼出這麼一句,那滋味,讓他簡直美得冒泡了。

    想到**處,蠻牛愈發地得意了起來,卻是不曾注意到在他的背上,張凡略微地皺起了眉頭。

    以他的實力,甫一踏出這片怒海,便察覺出海底深處的地震,並不是什麼自然現象,而是某種強大的水屬妖獸,在興風作浪。

    透過大海的阻隔,張凡甚至能感受到某種快意在其中,好像驟然掙脫了什麼藩籬,重得自在一般。

    他也只是略一皺眉而已,並無插手的意思。

    那只興風作浪的水屬妖獸,當屬化形大妖境界,這也算不得什麼,只要不來找麻煩,張凡也懶得理會于他。

    有蠻牛這頭鎮海神牛在座下,區區海底地震,又能有件麼影響?

    張幾不過稍稍動念,也就將此事放下了。

    旋即,一個疑問浮上了心頭。

    “苦老,你沒事情吧?”

    離開枯榮島後,已是三月海上光陰過去了,初始之時還不覺得什麼,越到後來,張凡越是覺得奇怪。

    這段時間,苦道人太過沉默了。

    換在平時,經過這麼困難與豐收的一戰,苦道人總要指點下得失,即便是張凡應對無誤,雞蛋里挑骨頭總是少不了的。

    這是多少年來亦師亦友的指導養成的習慣,乍一失去,張凡還真覺得有點怪異。

    “沒什麼。”

    苦道人的聲音傳來,很是淡然的味道。

    “嗯?”

    張凡的眉頭再次皺起,愈發地狐疑了起來,正要繼續相問,卻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了那片怒海,眼前豁然開朗,晴空萬里下的大海,顯得分外的美麗。

    就在他的眼前,這份難得的美麗與平靜,卻被一聲轟鳴打破,頓時吸引了張凡的注意力。

    “唉!”

    菩提園中,苦道人暗嘆一聲,眼中露出一抹復雜之色。

    “小子啊小子,你還是不明白,心無魔障,才能天高雲淡,任你縱橫。”

    “這點還是要靠你自己感悟啊!”

    到頭來,他終究是不曾說出,一路相伴,張凡已經漸漸逼近了他當年的境界,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言語能產生作用的時候了。

    此時,張凡的心神為遠方的靈氣爆發所吸引,卻是未曾注意到苦道人為盡之意。

    數里之外,海面上一聲嬌叱依稀傳來,隨即一個靈氣匯聚而成的虛像驀然浮現,橫絕空間,緊接著一撲而下,轟然一聲巨響,大片海水炸開。

    這不過是結丹級別的力量而已,本不當讓張凡抬上哪怕一下眼皮,可是眼前這個卻是不同。

    “咦?”

    張凡神色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在蠻牛的背上按了一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蠻牛與張凡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張凡剛剛示意了一下,他就明白了過來,即便是心中疑惑,還是乖乖地收斂了氣息,向著靈氣爆發的所在潛去。

    蠻牛何等修為,普通的元嬰真人甚至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他要暗自潛入,就憑對方最強不過結丹的實力,如何能探查得到?

    張凡也不管他,略皺著眉頭,沉吟了起來。

    先前驚鴻一瞥,他清楚地見得,那個靈氣匯聚的妖獸虛像,乃是一只碩大的火屬妖禽。

    枝干雪白,口爪成鮮紅之色,兩條略顯縴細的腿與展開的翅膀,亦是鮮紅如火,好像

    這還是施展這一手段的修仙者實力不濟,若是不然,這些地方當是永遠燃燒著超越著凡火巔峰的火焰才是。

    張凡之所以如此肯定,實是因為這個妖禽,他太過熟悉了。

    一一火烈鳥!

    他的曾祖一代豪杰張烈仗之橫行無忌的法相,也正是火烈鳥。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張凡最多挑挑眉頭,不會太過在意,畢竟只是靈氣化形之術,別說化形火烈鳥了,便是化形太古天龍的事情,他都曾做過,實在算不得什麼。

    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在那一剎那,他竟是有面對火烈鳥法相的感覺。

    這自然是錯覺,不過片刻失神,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實是某種對火烈鳥靈氣化形之術精研到了極點,達到了形神相似地步造成的。

    這一手段,張凡也是會的。

    法相宗弟子,傳承太古、上古妖獸法相,仗之屹立于九州頂級大宗門之林,可說是一身修為,太半都在法相之上,至少也與法相大有關聯。

    即便是以張凡際遇之非凡,若是錄奪了大日金烏法相,實力立刻也會下跌了幾個層次,達不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故而,一些法相宗弟子傳授不能傳承法相的嫡系子弟神通時,往往會以自身對法相的理解,創出一門針對性的靈氣化形之術來。

    這樣的事情,當年的張烈,也是曾經做過的,畢竟張凡爺爺張遠圖,也是一個無法傳承法相的人。

    在張凡踏入修仙之路後,老爺子也曾將得自張烈的火烈鳥化形之術傳授過他,可是張凡畢竟是身懷大日金烏法相,精研法相靈訣尚且不及,又豈會分心這個變通的小道,雖然學過,卻一次也不曾應用。

    後來隨著實力的提高,自然更不可能看得上這樣的手段了。

    不過有一點他是確信的,若單單論及火烈鳥化形之術,天下之大,怕是沒有什麼人能超越張烈所創的這一套了。

    恰如眼前所見!

    “砰砰

    不覺間,張凡的心跳,就是加快了許多,隱然透出體外。

    “會是巧合嗎?”

    轉眼間,蠻牛來到先前靈氣爆發的所在,停下了步子,近在咫尺,場中眾人,卻是無人能夠發覺。

    這個時候,張凡也收拾起了心緒,帶著復雜之情與難得的忐怎,望向了場中情況。

    對陣之人,修為並不高,甚至連早先判斷的最高結丹都不曾出現,清一色的不過是築基修士。

    雙方加起來也不過是五六人而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一個清秀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不過二十許人,氣息鮮活而靈動,不似駐顏不老,更像是真正只有這般歲數。

    她身著鵝黃色的衣衫,在海風中顯得飄逸而灑脫,這份氣度,卻與她此時的神情大不相同。

    少女昂著頭,滿臉倔強之色,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塊金屬牌,一聲不吭。

    她的對面,有五名男子懸浮于海面上,當先一人為中年模樣,後面四人看上去則是小一輩的年輕人。

    他們的身上衣著各不相同,只在衣角處,都綴上了同樣的火烈烏圖案。

    這樣的圖案,少女的衣裳上也有。

    張凡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便在這名少女的身上掃過。

    少女的倔強還不放在他的眼中,讓他稍稍注目的是這個少女的眼中不時閃過一抹霜白之色,身上更是有淡淡的妖氣,又非修煉之所得,倒更像是自身的血脈氣息。

    “她不全是人類,怕是帶有妖獸的血脈。”

    張凡眉頭挑了挑,便放了過去,目光掃到她手中的金屬牌時,終于動容。

    “這

    不覺間,他的拳頭緊握,身子甚至都帶著點顫抖,讓座下的蠻牛大感奇怪。

    蠻牛可是見識過的,張凡就是面對枯榮老祖這般恐怖的存在,都能鎮定自若,怎麼會在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面前失態呢?

    自然,這點他是決計不敢問的,做足了悶葫蘆模樣,心中亂七八糟地猜測了起來。

    他自是不知,張凡看到這面金屬牌時,心神所受的震動有多大。

    金屬牌上的紋飾並不復雜,不過是一只火烈鳥展翅高飛的模樣罷了,總的來說是一件難得的靈器。

    想來,才才的化形之術,就當是這名少女通過金屬牌施展出來的。

    這樣的東西,他早一百多年,就已經不放在眼中了,但是其上某些獨有的煉制手法,卻讓乍一看到張凡瞳孔驟縮。

    無他,太過熟悉了。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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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擔當,答案

    心神激蕩之下,張凡險些脫口而出。

    這些年來的經歷與近來年的罕逢敵手,讓他失態至此的情況,已經少有發生了。

    天下間,能讓他心甘情願喊聲“師父”的能有幾人,即便是苦道人,也不過亦師亦友罷了,只有引領他入仙道之門,並幫助庇護他度過了最艱難時刻的韓浩,才配得上這兩個字。

    鵝黃少女緊緊攥在手中的令牌,赫然正是失蹤再多年的韓浩手筆。蜘炮陽捻比8比…(泡書昭)不樣的體驗!

    天下煉器高手,淫浸器道多年,各有巧妙不同,獨礙手段比比皆是,若換做了他人手筆,即便是張凡這樣身懷作弊手段者,也不可能認個完全,但是韓浩不同。

    張凡的煉器之道,最初便是師承韓浩,他唯一得過的完整煉器傳承,也是韓浩親手交給他的,要是誰在器道風格上對其影響最大,自是非韓浩莫屬了。

    這般悚況下,他如何能認不出那塊火烈鳥金屬牌,正是韓浩親手煉制而成的。

    張凡此來,關注這場在他眼中不過是兒戲的戰斗,本是為了那火烈鳥的化形之術,不曾想最先得到的,卻是師父韓浩的消息。

    自他回歸宗門之後,就沒放棄過尋找韓浩的打算,可是這麼些年來,即便是以法相宗的資源,也是如大海撈針一般,全無消息。

    現在乍一覓得線索,張凡壓抑不住心神的震蕩,再自然也不過了。

    不遠處的那些人,若是有元嬰真人級別的修為,就方才那一下,已經足以發現張凡的蹤跡了,可惜他們不過是小小的築基修士,全然不曾發覺任何的異常。

    “小姑,莫要任性了,火烈牌不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

    鵝黃少女的對面,那個領頭的中年人一皺眉頭,看了看腳下大海上不止的波濤,泛起的白色泡沫,沉聲說道。

    少女的年紀,一看就知道怕是連中年人的一半都不到,不想竟是其長輩。

    中年人的聲音傳出時,空中猶自有滾滾熱浪散開,正是先前火烈鳥化形之術一擊的余波。

    不用說,先前吃那一擊的,自是中年人與他身後的四個年輕人了。

    不過這個中年人話里話外,倒無惱怒之意,反而有點無奈,還有”憐憫!

    “我”

    鵝黃少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火烈牌被她攥得愈發地緊了,指尖上甚至現出了慘白之色。紅,啐了一口,“那個混蛋。”

    畢竟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家,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還是想不出罵人話來,到頭來,也不過是一聲“輥蛋”罷了。

    聞言中年男子的臉上現出一抹無奈之色,身後的四個年輕人更是面露尷尬之色,躲閃著鵝黃女子的目光,心虛愧疚之意顯露無遺。

    “小姑,你必須回去!”

    深吸了一口氣,中年人眼中帶著痛苦之色,言下之意卻是斬釘截鐵︰“小姑你不嫁給烏鐵,我們張家,怕是渡不過這一劫了。”

    “你也知道我們張家仇人,那可是一個元嬰真人,祖母沉睡前算過,他差不多已經回復過來了。”

    “若是那人找上門來,我張家滿門。豈能幸免?”

    說到後來,中年人的臉上,盡是驚懼之色,再無法抑制。

    他張恆雖然是族中三代子弟的第一人,可也不過是築基修為,想到高高在上,平時連名字都很難得知的元嬰真人要殺上門來,那種恐懼可想而知。

    話一說完,張恆沉默了,他身後的四個晚輩沉默了,連滿臉倔強之色的鵝黃少女,也一聲不吭,氣氛頓時凝滯。

    “滴答、滴幕,”

    聲音很輕,很微便是張凡的耳力,也不過勉強听聞。

    不知何時,鵝黃少女清秀的臉蛋上,已經掛上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下巴,滴落了海中。

    張凡是听到了淚水滴入海中的聲音,與鵝黃少女正對面的五人,卻是真切地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地,他們不約而同地側過頭了,羞于面對。

    堂堂男兒,人間修仙,竟要靠著女人的胸脯,才能保證家族的繁衍,自己的生命,寧無愧乎?!

    “他,,他真的能幫我們?”

    良久良久,一個遲疑的聲音,從鵝黃少女的口中發出,隱然還帶著幾分希翼,些許決然。

    一邊是生養自己的家族,有從小到大相伴的親人;一邊是自己的命運、未來。

    此前的逃跑,是本心、是本能,可當張恆將**裸的功利擺在面前的時候,鵝黃少女就再也無法逃避了。

    “烏鐵的祖父烏靈真人,乃是堂堂元嬰真人,他自是不會懼那人,大家成了兒女親家,他肯定

    張恆幾乎毫不遲疑地開口說道,熟及而流,好像演練過了無數遍一般。

    的確,是無數遍,同樣的話,他對自己說了無數次,族中長輩也說過無數次。

    可是哪怕重復再多遍,也掩蓋不了他心中的疑問︰“真的是這樣嗎?”

    同為元嬰真人,烏靈真人成名多年,或許不會怕那人,可是他可能會為了自家小姑,一個小女孩兒,與同階高手對敵嗎?

    “弟其量,也就是保下小姑嬰”

    按張恆對修仙界的理解,應當是如此而已,若非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烏鐵為何一點要娶小姑,也不知道小姑在烏靈真人心中的地位,存了萬一之想,他怕是壓根就不會相信這麼一番鬼話。

    張恆心中明白得很,烏鐵以淫邪出名,本身為結丹初期修為,又有一個元嬰真人的祖父庇護,若說他缺美女,那完全是笑話,單單其房內所藏的,比自家小姑還要美的女子,怕是就不下兩位數。

    但是其求親之心卻是堅決,更是由烏靈真人座下弟子親自到張家傳遞的消息,由此可知烏靈真人對此也是知曉並關注的。

    這便是萬一之念,統幸之心,說到底,再不靠譜,這也是張家唯一的生路了。

    一咬牙,強忍著不看鵝黃少女悲戚的面容,張恆道出了壓倒騎駐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姑,七日前,我們張家在外的弟子,全部失去了聯絡!”

    “什麼?”

    鵝黃少女驚呼一聲,小手掩口,臉色“刷”地一下變白了。

    一個兩個的失蹤,在充滿了危險的修仙界中,算不得什麼,然而全部失去聯系,只能證明是有人盯上了他們,並且實力強大到讓他們臨死前傳遞出消息,都不能做到。

    “那人”來了?”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

    才網的話,好像也讓張恆下定了決心似的,雙膝虛空跪下,望著鵝黃少女道︰“小姑,求你跟而我們回去吧!”

    做出同樣的動作的,還有他身後的四人︰“姑奶奶,求你了。”

    畢竟是年輕人,他們的年紀與鵝黃少女也不過相當,這般話一出口,四人的臉上齊齊羞紅,低低地埋了下去。

    “我”我”

    鵝黃少女雪白的貝齒咬在嘴唇上,一抹嫣紅沁出。

    見得這一幕,連蠻牛都看不下去了,打著響鼻哼道︰“軟蛋!”

    “都是軟蛋!”

    張凡難得沒有給他來上一下,反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將宗族希望寄托在女子的胸脯上,何其愚時與天真。

    張恆心中的僥幸念頭,在張凡看來完全不值一哂。

    若是換成他,無非是拼死一搏,為族中存一勇烈之氣,同時轉移未來的苗裔,圖東山再起,除此之外,只能交給天意了。

    要是換了其他時候,少女的身份和手中的金屬牌不曾讓他生疑的話,張凡早就直接出手,或滅殺或驅趕了那五個廢物,省得看得煩心。

    現在,他卻不想這麼做,反而靜靜地坐在蠻牛的背上,看著情況的發展。

    “我”跟你們回去!”

    此言一出,好像瞬間抽空了少女身上所有的力量一般,單單背影,竟給張凡留下了淒美與柔弱之感,讓人恨不得好好呵護,再不願其受此磨難。

    得到了少女的答案,張恆等五人先是長出了一口氣,繼而滿滿的羞愧從胸中涌出,默默地護著少女,向著遠方行去。

    “這個小女子,倒比那些男兒更有擔當。”

    望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張凡哂然一笑,言下之意,不知是贊是嘲。

    隨後,他便沉默了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蠻牛忍耐不住了,壯著膽子問道︰“主人,我們要跟上去嗎?還是繼續趕路?”

    他的聲音並不張凡卻好像沒有听到一般,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就在蠻牛以為不會有答案的時候,一個略顯疲倦的聲音,從背上傳了過來︰“跟上去吧!”

    “得 !”

    鵝黃少女等人,早就走不見了蹤影,但蠻牛哪里會擔心這個,別說這麼點時間,就是讓他們先走上個把時辰,他也有把握能吊得上去。

    半天的功夫過去了,一個有著不錯靈脈的島嶼,漸漸進入了張凡與蠻牛的視野。

    片刻之前,鵝黃少女他們六人,正是進入了這個島嶼內,顯然此處便是他們家族的根基所在了。

    “在這里,可以找到答案嗎?”

    不知不覺間,張凡的神情無比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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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8 00:02:5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章 韓浩之墓

    這座張家祠堂,在這個島嶼靈脈匯聚之處,乃是靈氣充盈的所在,也是平時張家四個主事人修煉、議事的所在。

    四名老者三男一女,分別是張風、張秦、張晨,與唯一的女子,張瑤。

    四人乃是一母所生,百多年相處下來,感情篤深,族中有事一向是商議著來,少有紅臉爭權的事情發生。向來一團和氣。

    這一次,卻是氣氛壓抑凝重,讓人喘不過氣來,茶幾上的香茗,更是無人踫過一下,任其冰涼。

    “欣欣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四人中的長兄張風開口打破了沉寂。

    他口中的欣欣,便是四名老者的麼妹,也正是張凡早先所見的鵝黃少女張欣。

    “欣欣是老爺子老來得女,大家也都寶貝著,現在”

    張瑤張了張口,後面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囁嚅良久,滿臉的不忍之色。

    其余的三人也是時而握拳,時而激憤,最終化作了一片預然。

    張欣出世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兒孫滿娶了,對這個麼妹如何不寵愛,怕是更勝過自家的子女幾分,然而現在,卻要為了家族的延續而犧牲她,心痛與不忍絕對不是假的。

    “砰!”

    張風一掌拍在茶幾上,茶盞共茶幾轟然崩潰,恨恨出聲道︰“老爺子和娘要是還在的話,我們又如何會如此?又何須犧牲欣欣?”

    “我們也是元嬰真人的後人!”

    這話說來,有驕傲,有不忿。更多的,卻是無力。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三兄弟中的張秦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出了關鍵︰“烏靈真人既然已經派人來了,那事情無法更改了,事有不諧,欲滅我張家的就不是一個元嬰真人,而是兩個了。”

    “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張秦沒有說出來。其余幾人卻是心中透亮。

    無非是烏靈真人乃是地頭蛇,這方海域土生土長的元嬰真人,根基之深不是外來人能比擬的,相比起來更加的可怕罷了。

    沉默了一下,四人之中唯一不曾開口的張晨低聲說道︰“欣欣既然已經回來了,恆兒是怎麼安排的?”

    “只要不出島,任她自由,欣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現在”估于是去看爹娘了吧!”

    話說到這里,再也無法接下來去了。張晨之問,本就是轉移話題的逃避,說破天去,無力就是無力。

    沉悶得足以讓人窒息的張家祠堂中。一縷陽光順著大門透入,照在了上首處。

    那里,兩個靈位成高低擺放,黑沉沉的木質,在這略顯陰暗的環境下,顯得更加的滲人,猶如兩雙眼楮,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幕幕。

    “先祖張公諱烈之靈位!”

    “先嚴張公諱遠圖之靈個!”

    與島嶼上大多數地方充盈著的緊張與壓抑不同,在某個角落,一片安詳寧靜。

    這里,除卻那個邁著沉重的腳步,小蠻靴拖地,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刮出或深或淺痕跡的少女之外。在無他人的蹤影。

    這個身著鵝黃色衣裳的少女,正是此時在祠堂中,引得四個老者長吁短嘆,痛苦不已的張欣。

    現在張欣的臉上,已經沒有在海上時大起大落的情緒,有的只是木然,和”平靜。

    “爹、娘、韓爺爺,欣欣做得對嗎?”

    “我不想這樣,可我也不想讓哥哥姐姐死,不想讓其他人死。”

    “只要他們能活著,欣欣寧願去死!”

    心中無數遍的哭泣與吶喊,改變不了她清秀臉上的一片木然與死寂,行尸走肉一般地拐過林蔭處,眼前豁然開朗。

    “嗯?”

    張欣慣性地前進了兩步,隨即驚疑一聲,猛地停了下來。

    在前面,她看到了一個男子的背影。

    現在她所在的地方,是島上的禁地,除卻她與四個哥哥姐姐之外,不是祭祀之日,誰也不得入內。

    守在外界的子弟,也明確地證實了這一點。

    可事實就在眼前,張欣的心髒忽然“砰砰砰”地劇烈跳動了起來,她雖然年紀尚也從來沒有到外面歷練過,卻也知道,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這需要瞞過整個烏嶼內的張家人及附屬修士潛入島中,並避開布置在周圍的陣法禁制和看守弟子,這談何容易?“難道是那個人?”

    張欣的一雙小手絞在一起,掌心處一片潮濕,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恰在此時,那個背影的主人緩緩收回了撫在一處墓碑上的手掌,回過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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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張欣一下子張大了嘴巴,滿臉不敢置信之色。

    那人,自是張凡。

    他隨著張欣等人進入到島中,以其修為,那些張家子弟想要發現他。無異于痴人說夢

    短短時間,整個島嶼內的情況,盡收入了他的眼底。

    張家祠堂中發生的一幕幕,靈位上的兩個名字,還有眼前的墓碑,無不說明,他想要尋找的答案,就在這里。

    至于張家遇到的麻煩,在他看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此時張凡並沒有現身的意思,那些張家人或許稱不上有多惡劣。但不成氣三個字,卻是絕對不算冤枉,他連見都懶得見他們一面。

    只有這個少女,這個張欣,能讓他高看一眼。

    張凡回過身來,面對滿臉驚奇之色的張欣,微微三笑,點頭示意。

    在看到他笑容的一剎那,張欣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改變了顏色。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改變。可感覺卻全然不同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在張凡的身旁,趴著一頭龐大的妖獸,金甲閃閃發光,氣勢凝如山岳,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

    同時在半空中,一只金光耀目如太陽般的妖禽,環繞著某個區域盤旋,聲聲鳴叫,若有淒惻之意。

    墨靈與蠻牛的實力,張欣小一個築基修士自然無法測度,然而她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便是她母親當年,怕是也沒有這麼恐怖。

    這樣恐怖的妖獸二龐大的身軀。先前那一剎那,張欣卻將其完全忽視了過去,不由自主地,所有的心神就被那個背影所吸住,全然忽略了其他。

    這無形中展露出來的實力,還有兩只強大妖獸對其的態度,若換在其他人的身上,足以讓張欣戰栗,甚至連站都站不住。

    然而在眼前這個的面前,尤其是那一抹微笑浮現的時候,她的心中只感覺到溫暖,還有親切。

    再次凝視了一下那張對張欣來說顯得無不眼熟的臉,她最終咬了咬牙,舉步上前。

    “你“你好,我叫張欣。”

    不知為什麼,張欣下意識地被沒有用前輩來稱呼,而是極其自然地介紹了起來。

    更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只要站在這個人的身旁,此前幾乎讓她窒息的那些思緒,盡數如冰雪消融般不見,只有融融暖意和安全感籠罩全身。

    听到她的稱呼,張凡臉上的笑意愈濃,輕聲問道︰“張欣是嗎?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嗎?”他所指的,自然是張欣自出現以來,就見得其始終以手撫摩著的墓碑了。

    這面看似普通的目標,其實一點都不尋常,偌大的區域之中,也僅僅只有它存在罷了。

    這麼多年下來,張家豈能不身隕一人?可卻無一人葬在此處,足見他們在張家人的心中,不配與此人並列。

    墓碑上,幾個大字如血︰

    “先太師叔祖韓公諱浩之墓。”

    “不孝佷張偉謹立。竹陋書吧咖陽昭口甩。剛不一樣的體驗

    這是,韓浩的墓地,張凡恩師最後的葬身之處。

    張凡問話聲音極致輕柔,好像生怕驚動了什麼似的,听在耳豐,張欣卻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猶如寒風乍起,冰凍三尺。

    “韓爺爺是老死的。”

    張欣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話一出口,那種莫名的寒冷和壓抑忽然消失不見,整個天地都顯得空曠了起來。

    “老死的”

    張凡的臉上露出了愕然之色,在听到這一答案前,他的心中幾乎有血海翻騰,在那一剎那,張欣無論吐出了誰的名字,對那人來說,代表的都是天地間最殘酷的事情。

    不曾想,竟然是這麼一個答案。

    韓浩的修為在結丹期,正常情況下活個五百年全然不成問題,按張凡計算,他的壽元應當尚未枯竭才是。

    然而這畢竟是正常情況,實質上修仙者一生修煉、爭奪,豈能無傷。有傷則有患,則傷根本,損元氣,耗生機,短壽數,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听到這個答案,張凡在無法報仇的失落中,莫名地,竟有長出一口氣的感覺。

    “死與床榻之上,未嘗不是一種幸運,至少沒有那麼的憤懣與不甘。至少在最後時刻,還有人陪在您的身邊,在死後仍然受到別人的恭敬。”

    一時間,張凡感慨萬千,只覺的那些張家人倒也不是那麼不堪了,退一萬步講,刨門將他這個當弟子的當做的事情做了,僅此一項,他就需得領情。

    “欣欣,說說韓爺爺的事情,我想知道。”

    張幾的這聲“欣欣”喊得極其自然,張欣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沒有絲毫猶疑地講述了起來。

    日頭透過襯蔭而斑駁,兩人席的而坐,不似初識,反而像相識多年一般,全無陌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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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8 00:03:4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石化雕塑

    韋浩的墓碑前,張幾灑脫自如地席地而他的對面,算得上是初次見面的張欣也全無拘謹的樣子了,跪坐在草地上,清秀的臉上露出緬懷之色,柔和的聲音不停地講述著。

    斑駁的光影照在兩人的身上,張凡似是在傾听,又似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隨著張欣的講述,當年的很多往事,也隨之浮出了水面。

    這麼多年來,張凡之所以沒有找到韓浩的半點線索,卻是因為完全是找錯了方向。

    他在明知韓浩出海定然與張烈昔日隕落之處有關,並且斷定韓浩也是當年和張烈同行者之一。

    這樣一來,張凡派遣出去的人按索的路線,自然不離秦州與那個他從地下修仙界首次傳送到海外的小島之間了。

    充其量,也就是延伸到大荒島方向。其余地界,在無邊廣大的海域上。無異于大海撈針。沒有具體頭緒的情況下,壓根就不可能找到。

    如此做法,卻是南轅北轍。

    在張欣的講述中,韓浩是在偶然情況下踫到她的父親張濤與其母白靈的,當其時,兩者皆受重傷,命懸一線,後者又有追兵。

    韓浩身為長輩,張烈對他又是如師如父,他自不可能看著張烈的後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後面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弗浩一路護送著張濤與白靈一直來到了此處,扎根、繁衍,並死在了這里。

    “張濤

    張欣沉浸在敘述中,一時間也不曾注意到張凡的神色變化,更不曾听到他幾乎是含在口中的聲音。

    這個名字,曾被他刻意遺忘,也著實不曾放在他的心中,只是在看到韓浩墓碑上的謹立者時,倏忽之間如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般。

    有些事情,我們認為遺忘的,恰似一根刺,深深地扎入,非到有人撥動,才會發出鑽心的疼痛。

    “張濤,張烈的孫兒,張遠圖的兒子,卻獨獨不是我張凡的父親!”

    心中動念。張凡的眼中,露出一抹似譏詣。又似冷笑的日光,讓恰與其相對的張欣猛地一個激靈,將到口的話咽了下去。

    見得如此,張凡才回過神來。從記憶中拔出,對這個少女歉然一笑。

    按她的講述,張濤在海外所娶的妻子,也就是她的母親一白靈。很是不凡,乃是貨真價實的化形大妖。

    一個資質其差,為了仙道夢想與先人功業而抱著抱死之心遠游尋找機緣的年輕人。竟能與一個化形大妖結為道侶,若是流傳于世,無異于書生遇仙緣的市井神話,稗官小說。

    具體的情況,張欣並不知曉。畢竟當時她壓根就還沒出身,甚至連韓浩的經歷,也是他後來講述于其知曉的。

    這畢竟只是一個降臨世間最多不過二十年的小丫頭罷了。

    她依稀只知道,當年還是青年的張濤,偶然救得身受重傷的白靈。此間舟數事,最釋結為道侶。

    白靈一共為張濤誕下了五個兒女,可惜她一堂堂化形大妖,卻因為早年傷了根本,一身修為始終不曾恢復,更在數年前與張濤一起遭遇了

    。

    韓浩壽元枯竭,死與床榻之上,更是不下十年了。

    沉默了一下,張凡忽然抬起頭來,問道︰“欣欣,你韓爺爺就沒有跟九州方面聯系過嗎?”

    “啊!”

    張欣吃了一驚。道︰“你認識韓爺爺?”

    緊接著撓了撓頭,不敢肯定的說︰“我听哥哥偶然提起過,好像是什麼淪陷、封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張凡長嘆一聲,搖頭苦笑。

    現在他什麼都明白了,在困難時候。緯浩未必就不曾想向宗門求救。奈何正是秦州大劫之開端,百年封山之日,求救無門,便是如此了。

    “罷了!”

    張凡長身立起,臉上盡是一抹說不出的復雜神色,舉步向著不遠處的一堵石壁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

    張欣喊一聲,隨即臉上浮起一片嫣紅,顯然也意識到這麼稱呼不好,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就叫我哥哥吧!”

    張凡的背影處。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好的,哥哥。”

    張欣乖巧地點了點頭,緊接著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呼一聲︰“那里不能去。”

    話才出口,忙不迭地上搶了兩步。

    奇怪的是,無論她是快跑還是漫步,結果都無不同,張凡的背影始終就跟她保持著三尺的距離,不即不離,又讓她無法攔阻。

    旋即,張凡腳步不停,直接撞上了一面斑駁的石壁,其上苔薛黃綠,龜裂隱現,好像飽經風霜一般。

    想象中的悶響聲並未出現,他直接步入了石壁之中。經行處水波般的紋路蕩漾著,歸于平靜時,已是不見了他的蹤影。

    “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欣愕然止步,再往里可是張家絕對的禁地,便是她這個張濤與白靈的麼女,也不是說進去就能進去的。

    “不管了。”

    驚訝之余,她一咬牙,也一頭撞入到了石壁之中。

    石壁之後,是迷宮般的彎道,每一轉彎,三五岔口,如是反復,復雜到了極點。

    若說換了旁人,張欣定然會認為他一定會迷失在這個迷宮之中,要知道她自己當初也是花費了偌大的功夫才硬生生地記住的。

    不過對張凡,她始終帶著一種莫名的信任,堅信他不會為這迷宮所難倒的。

    此前的阻攔,也不過是下意識的作為罷了,張欣並不以為這個溫和的哥哥,會有什麼不利的舉動。

    氣喘吁吁地一陣猛跑,一炷香的功夫後,張凡的背影重新進入了她的視線當中。

    這里,已是迷宮的盡頭,張家最根本、最嚴密的所在,哪怕死到剩下最後一人,也不容任何人破壞。在前方,張凡負手而立,好像壓根沒有察覺到張欣的到來一般。

    那石壁障眼法,龐大的迷宮。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兒戲罷了。自然攔阻他不得。

    早在韓浩的墓地處時,張凡就已經察覺到了此處氣息的不同了,隱隱有元嬰級別強者的氣息。

    在這個鳥不拉集的小島上,元嬰強者只有一人!

    “張濤!”

    “白靈”。

    平靜地站立著,張凡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似是心存猶疑。

    在他的面前,一座仿佛雕塑的東西屹立著。

    最中心處,為一水晶棺,呈直立,透過透明的棺橡,可見一個老者雙手交疊于丹田,安詳閉目,仿佛沉睡了一般。

    棺掛與老者,只能見得半身,其余部分,則有一條白蛇將棺穆纏繞。看不真切。

    這纏繞並無蟒蛇絞殺的力量感,倒更像是眷戀。

    那條白蛇身軀龐大卻不顯粗笨,身上更是綴滿了無數細扛的鱗片,隱然發著光輝。

    若在正常情況下,這身細碎的白鱗在陽光之下,定然會暈染出一片最美麗的色彩,然在此時,卻只有岩石般的晦暗。

    整條白蛇,石化成了雕塑。

    若是換了個凡俗之人來看,定會以為這是哪位人工巧匠的杰作,然而張凡卻能通過其石化的身體,依稀感受到些許的生機。

    這生機,在不斷地減弱著,還沒死,卻也離死不遠。

    水晶棺掛中的老者,情況與白蛇相差無幾,一樣只有一縷細小的生機留存,之所以沒有化作岩石,怕還是白蛇舍身椎助的緣故。

    從頭到尾,張凡一聲不吭,好像沉浸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張欣忍耐了好久,終于承受不住這壓抑,輕聲喚道︰“哥哥?。

    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在這空洞的所在,還是引起了回響,好像炸雷一般,倒把張欣自己嚇了一跳。

    “什麼事?”

    張凡淡然地應了一聲,目光游離。似可透過棺橡,看到遙遠的塵封過去。

    這個男子的資質低劣,卻有堅毅勇敢的心,毅然離家,尋找機緣,又不願以人類之身而為妖獸之奴,不放棄心中的驕傲,寧願將妖修的機緣讓于項明之父,此後孤身一人遠赴海外,繼續前路。

    有著人類的驕傲,卻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化形大妖雙修並誕下子女,也算是一個特立獨行之人。

    作為一個陌生人,一個修仙者,張凡欣賞這樣的人,比起**的資質來,他有一顆適合修仙的心。

    事實上,他也最終達成了夢想,張凡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被封印在水晶棺中,深深沉睡的身體,乃是金丹修為。

    然而為人子,為人父,這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你們長得好像啊!”

    張欣望了望水晶棺中人,又看了張凡一眼,低聲說道。

    “是嗎?”

    張凡的聲音很是平淡,比起在外面韓浩墓碑前。要平淡了無數倍。

    “是的。”張欣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比起我的哥哥們還要像

    “哦,你有幾個哥哥?。

    這個問題的答案,張凡早就心中有數了,不過隨口應付罷了,他的心神,猶自沉浸在其他的地方。

    “四個呢!不過有一個沒有見過。”

    “嗯?”

    張凡終于回過了神了,瞳孔不自覺地縮了縮,飄忽地道︰“你見過他嗎?”

    PS:第一更

    更正一個錯誤,昨天立碑者的名字當為張濤。

    這個名字,其實是東流上一本小說的主角,當時拿來就用了,結果昨天給混淆了,失誤失誤,我已經進行了修改,也不知道改過來了沒有。
we are tossed by the waves of pain and tears.
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I'm tossed into the fray tossed by various fortune.
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wake up your brain!
喚醒腦中風暴!
flashed in the sky.
在蒼穹中閃耀
It's a burst of sensation.
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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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8 00:04: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烏靈真人

    在空曠的山腹中。張凡的聲音顯的有些飄忽。

    “沒有

    張欣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苦惱地說道︰“只是听韓爺爺提起過。”

    “我想,應該是一個很威風很威風的老哥哥吧!”

    “老哥哥?”

    張凡啞然失笑,心中明白她是以三個哥哥的樣子來想象的,那不是老者是什麼。

    “哈哈哈”

    張凡大笑著,張欣孩子氣十足的一句話。反倒讓他從往事。從陰霾中擺脫了出來似的,暢快淋灕。

    “我們走吧!”

    笑聲一止,張凡拉起張欣的小手。旋即張欣只覺得眼前一花,勁風撲面,再睜開眼楮時,已經是光影斑駁林間,韓浩墓前。

    還不等張欣驚訝。張凡就放開了她的手。徑直坐到了韓浩墓碑之前。不知從哪里摸出了青玉葫蘆,自斟自飲了起來。

    看他那樣子,洗若在與某蒼對酌,完全沉浸進去,外界的一切,都不放在了眼中一般。

    “哥哥

    張欣欲言又止,好像有千萬句話要說,到得口邊,又說不出來似的。

    到得這時,她還不知為什麼會對這個陌生人全無戒心,什麼都可以跟他說,心中卻覺得很舒服、很親近。

    忽然,“沙沙沙”足踏落葉的聲音,遠遠傳來。

    “啊!”

    張欣的臉一下子白了幾分,豁然回首,正見得在林蔭道的盡頭處,一處中年人停住了腳步,向著這邊望來。

    “糟糕。”

    張欣的心中直打鼓,她可是知道這個地方對他們張家的意義的。絕對的禁地,看到那麼一個外人堂而皇之地在那里飲酒,不發作才怪呢。

    她心中諸般念頭閃過,想著怎麼才能不讓雙方起沖突,對面的那個。中年人卻全無激憤之色,反而好像找到了什麼似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高聲道︰“小姑,家主有請。”

    “他是來找我的。”

    “他沒看到哥哥。”

    聲音入耳,張欣馬上反應過來,奇怪地向著身邊望了一眼,那里張凡自顧自地飲著酒。仿佛全然不知外人的來到一般。    “哥哥,我明天給你送酒。”

    “家里買了一些好酒呢。”

    提到好酒的時候,張欣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那些酒,是為她的婚宴所準備的。

    張凡一無所覺似地點了點頭。目光須臾不曾離開過韓浩的墓碑。

    “我走了。”

    張欣的臉上閃過失望之色,遲疑了一下。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一直到她消失在林蔭道盡頭,從頭到晃那個中年人都不曾發現張凡半點存在的痕跡。

    七天的時間,一閃而逝。

    這七天中,張欣又回幕了幾次,帶來了不少的好酒,每次都陪著張凡坐在韓浩的墓前。說了不少韓浩這些年的經歷,她自身從小到大經歷的有趣事情,每次都是坐到了外面看守的弟子前來提醒為止。

    整個過程中,張凡話說得很少,酒喝得很多,張欣帶來的,他自身準備的,連一旁的蠻牛都暗暗咋舌,暗想那些酒都足夠給他泡個澡了。

    大量的靈酒飲下去,張凡不僅未醉,一雙眼楮反而顯得愈發的明亮。在黑夜中似可洞穿一切,白晝亦讓人不敢正視。

    隨著時間的流逝,蠻牛以化形大妖獨有的敏感,覺得他的主人好像變了,有點不一樣,又說不出哪里不同。偏偏此時的張凡就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壓迫力之大卻是其生平僅見,愣是不敢問出口來。

    七天的時間,張凡與世隔絕,周遭的一切除卻多出了幾個酒壇之外。再無變化,然而島嶼上,卻是大不一樣。

    往來穿梭,這片海域的修仙者多有來到者;喧囂熱鬧,一片紅火景來

    張欣出嫁,烏鐵迎娶的日子。就在今天。

    附近的修仙者爭先前來捧場,卻不是看在張家的面子上,他們還沒有這個本事,關鍵是烏靈真人的弟子放出風來,說烏靈真人將會親臨現場,見證孫兒與張家小姐的婚事。

    這才是附近修仙者趨之若驁的原因。無非是抱著萬一之想,能被元嬰真人看重收入門牆,至不濟也見識一下,元嬰真人到底是怎樣一番威風模樣。

    張家子弟此時也齊聚一堂,等著烏靈真人一行人的到來。

    按說一個元嬰真人親自前來迎親。這已經算是絕對的禮遇了,然而在布滿了喜慶氣息的大堂中,張家子弟卻是分外的沉默。

    下方的晚輩子弟如此,上首處的張風等人亦是這般。

    按說烏靈真人的孫子,配張欣那是沒有問題的,真論起來,還是他們張家高攀了,然而實質上呢,那個烏鐵是什麼東西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這不推自家女兒入尖坑嗎?

    可惜現在這個火坑,卻是不得不跳。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片沉默無半點喜慶氣氛的大堂中,一個聲音忽然打破了

    “他們來了!”

    上並處的張風等人緩緩起身,帶著一眾子弟迎出了門去。

    真正的儀式,並不是在這個大堂中。而是在室外在早搭建起的一個。露天平台,若非如此,也無法接待那麼多大老遠前來觀禮的修仙者。

    心中固然不忿,禮節卻要做足,在張家子弟迎出門去的時候,東方大片雲層被染成了一片漆黑墨色,濃雲滾滾,洶涌而來。

    一股強大的氣勢,也從天而降。覆蓋到了島嶼上。

    無論是張家子弟還是前來觀禮之人,多有色變者。

    這股氣勢不是一人所發,而是由一個強者整合所有的氣息,形成鋪天蓋地之勢,烏雲尚遠,山雨欲來的壓迫便已臨身。

    “烏靈真人這是在做什麼?”

    張家四個主事人中唯一的女子張瑤面露不忿之色,總算還有幾分理智存在,壓低了聲音只有她的三個兄長能夠听道︰“他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

    如果說是下馬威的話,烏靈真人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那些前幕觀禮者且不論他,單單張家子弟,除卻他們四人有結丹初期修為,還能保持神色不變,其余人等的表現就大大不如的,有些晚輩甚至站立不穩,臉色蒼白。

    好在隨著烏雲的迫近,那股氣勢並未攀升,而是保持著壓迫,若是不然,怕是有人會支撐不住,當場軟到下去,那樣的話,臉皮就真的被人踩到了腳底下去了。

    “烏靈真人應該不是做這種事情,我們張家”

    張秦面露苦澀之意,後面的話竟是說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意思,無非是張家已經屈服了,也無力與烏靈真人這個元嬰高人相抗,他犯不著費力做此等事情。

    這個答案,未免太過令人憋屈了,一時間竟是無人接口。

    就這麼片刻功夫,烏雲近前。豁然收縮,化作一枚漆黑如墨的珠子。落入了一個肥胖老者的手中。

    露天平台的上空處,一個類似雲床的王座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啊!”

    “那就是烏靈真人吧!”

    “果然好威風。”

    以絕強的姿態一現身,台下一眾前來觀禮者頓時喧嘩了起來,竊竊私語聲,幾乎匯成了一個洪流。

    “哼!”

    恰在此時。那個收取墨珠的肥胖老者冷哼一聲。如春雷炸響,將一切聲音都壓了下去。

    張風等四人的目光,也頓時集中到了此人的身上。

    那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老者,肥胖得簡直不像是能走得動道的樣子,一身漆黑的華服繃緊在身上,好像緊身衣一般,將一塊塊肥肉突顯。

    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即便是冷哼一聲,壓下了所有喧嘩時。也不例外。

    若非他就在王座上端坐,烏鐵這個主角卻乖乖地侍立在一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肥胖老者便是大名鼎鼎的烏靈真人,怕是所有人都會將他當作一個尋常店鋪的掌櫃子之類的人物。

    再是如何。也沒人敢輕視于他。烏靈真人稱雄這片海域數百年,積威之下,簡直是天一樣的存在。

    “勞各位久等了。”

    烏靈真人笑容滿臉,一手推開烏鐵和周遭侍女的攙扶,整個人長身

    起。

    霎時間,一股強橫霸道的氣勢。頓時隨著起立的動作彌散了開來,迎面的張風等人,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呼吸不暢,幾欲窒息。

    本來肥胖如豬的身軀,此時看來竟顯得威武雄壯,不可一世,烏鐵站在他的身旁,更顯得瘦弱如一根竹竿似的。面色鐵青,一雙眼楮閃爍著淫邪的光芒,望之就似頭上生瘡腳底流濃的貨色。

    張風等四人親自迎下台來,躬身道︰“請真人上座,晚輩有禮了。”

    烏靈真人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等他們四人近前,這才施施然地說道︰“如何能勞張島主遠迎,客氣客氣了。”

    “你等下去,會會各位朋友。”

    上一句話是對張風所說,後面一句卻是對跟隨他而來的門人弟子所言。擺了擺胖手。就帶著烏鐵隨著張家人上了露天平台。

    跟隨烏靈真人前來的門人弟子們一入得人群中便被淹沒,幾乎每一個弟子的周圍,都圍上了里三層外三層,水潑不進,足見他們受歡迎的程度。

    露天平台上,眾人方才分賓主落座,一直緊隨在烏靈真人身旁的烏鐵忽然吊眼一翻,淫邪的眼神掃過一遍,不滿地說道︰“張欣何在,怎麼不出來迎接本少爺。”

    此言一出,所有張家子弟幾乎人人色變。面露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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