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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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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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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8:17: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章 大日真解

幾乎是以呻吟的語氣,張凡念出了這個名字。

耳際傳來的朱雀鳴叫之聲,遠比他當年施展朱雀環符寶的時候來的微弱,氣勢上更是遠遠不足,感覺上就像是網睡醒的朱雀,擺了擺尾巴趕著煩人的飛蟲一般。

南宮無望親自施展本命法寶或法相,威力可能比通過符寶施展來得小?當然不可能了,張凡雖然被追殺千里,但還不至於弄到腦袋壞掉的

度。

如今的張凡,對法相的認識也越來越深,前些時候在礦洞之中,他便曾通過揮袖之間,不將整個法相喚出。便能借用其神通。

想來此時南宮無望使用的也是類似的方法。也是的,「區區」一個築基初期的小修士,又豈能讓他這個即便在結丹宗師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大高享用出全力。

那一聲幾乎被張凡忽略的短促慘叫聲之後,便再無聲響了,無論是金飭還是南宮無望,彷彿都在這片區域消失了一般。

張凡卻不敢放鬆,不僅沒有收起烏巢,更是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就這麼放低呼吸輕伏著,繼續貓在小小的地穴之中。

若來人是其他的宗門高手,那自不用說,他早就出去拜見了。可是既然是南宮無望,那,,還是算了吧!

先是殺了人家上百歲才有的一個寶貝兒子,然後又受了對方的救命之恩,還有,之前為了活命居然還敢攻擊宗門!無論哪一件,都讓他沒有出去相見的勇氣。

想明白後,張凡收起那些準備用來防身的東西,躲在地穴之中無聊之下,心中不禁思索了起來。

南宮無望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宗門?是因為私事,還是受宗門指派?

若說是私事,據說南宮無望這幾年一直在準備嘗試結嬰,也只有五年前他兒子身死的時候出了次關,此後便再沒有露面過,像他這樣宗門寄予厚望的修士,應該不會缺乏結嬰所需有是!

可要說是公事又不太可能,他與自己曾經見過的陳、葛兩個結丹宗師不同,無論是在戰力還是在地位上。都有天壤之別,輕易宗門都不會讓其出動的。

據傳,南宮無望的戰力,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元嬰期之下無敵的存在。而且年紀並不甚大,完全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這樣的人才幾乎稱的上是宗門之寶了,沒有天大的事情怎麼可能讓他出馬。

難道」張凡不禁有集犯嘀咕,該不會是項明之前提醒的,有關整個秦州的大變故就要開場了吧?也只有這樣的大事,才可能讓南宮無望放下結嬰的準備親自出手。

就這麼呆在地穴之中,胡思亂想了大半個時辰,雖然沒有什麼頭緒。但好歹將這段時間耗了過去。想來。外面應該塵埃落定,再無什麼麻煩了吧!

從地穴中走出,張凡環顧左右,當即駭然色變。

金飭身死之時,已經身處小樹林之中了,想必他落到此處,正想撥索張凡的蹤跡時,被南宮無望一擊滅殺的。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單憑入耳的聲音,便不難知道,之前雙方的接觸不過一瞬,便立判生死。對比雙方的實力,也只有這樣才合情



面對一個築基期的修士,身為結丹宗師中的頂階高手,南宮無望顯然不可能太過認真,應當不過是隨手一擊,如同碾死一隻敢犯虎威的螻蟻一般。

可即便只是這麼漫不經心的一擊,卻已經足以張凡造成極大的震撼了。

眼前的一切。並非是一片焦土還是什麼的,那樣的話他還不會太在意,但是在他的面前,卻只是一條細若游絲的焦黑痕跡。

這條跟牛毛差不多粗細的焦黑。從他面前不過十丈上下的距離尖兀地出現,然後延伸出去,大致百丈上下的距離,便是盡頭。

在那裡,地面如同蒼老到極致的老人面孔,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褶皺這裂。

這種痕跡張凡並不陌生,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金飭還誤以為他是築基期的強者,準備拚命的時候。便曾給所處的地面造成相似的情況,只是眼前的破壞更加可怕徹底而已。

可以想見,在他初見南宮無望的時候,現對方是結丹宗師,而且又絲毫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還能怎麼辦?只能是在盡力解釋的同時。全力催金光護體,才能在地面上留下如此痕跡。

即便是如此,他的全力防禦也並不能給南宮無望帶幕任何的麻煩,甚至連延緩一息的時間都沒有做到。

從地面上的痕跡上,張凡便可以想見當時的情況。

那個攻防一體,在他看來是如此強大的法術,在曰兒望的面前。如脆弱的雞蛋殼一般。一擊而破。 然後餘威不止,繼續延伸直到觸及到他的身上,最後將其瞬間擊斃。

面對這種巨大的實力差距,不知金飭當時是何等的恐懼!

金飭的感覺張凡自然沒有興趣關心。但眼前的情況,卻讓他不由得也心生恐懼。哪怕是在之前描述的那種情況之下,僅僅依靠法術的餘威斃敵,南宮無望的控制力依然表現得驚人至極。

金飭的全身上下衣物無損,甚至連毛都沒有什麼損傷,但是他整個人卻幾乎變成了焦炭。

通過皮膚上如小兒嘴一般的裂口,可以看見一直往內仍然一片焦黑。沒有絲毫的血肉骨髏的痕跡,好像通體只剩下焦炭一塊般。

這般驚人的控制力,才算是真正將一個結丹宗師的實力體現無疑。那什麼山呼海嘯般的威勢,天崩地裂般的響動,都不如這般控制自如來的更加震撼。管中窺豹,由此便可見,真正對敵之時,他的每一分實力都會用到極處,揮出最大的效果來。

感歎完南宮無望的驚人實力,張凡的目光在金飭的屍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到腰間的乾坤袋之上。

正待習慣性地招手將它取到手上時,動作卻猛然一頓,臉上也現出了遲疑的神色。

這個乾坤袋之所以還能留存。十之**是南宮無望看不上眼,本來按張凡的性格,取了便是,哪裡會想那麼多。

但是之前先被金飭追殺千里,現在又親眼通過地面遺留的痕跡,間接地瞭解到結丹宗師的恐怖,心中不由得多出了份謹慎。

謹慎吶!以自己的實力,還不是囂張的時候。張凡負手遙望遠處。彷彿可以看見南宮無望的背影一般。

終究沒有去碰那個乾坤袋,即便上面被做了手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卻不值得為其冒一丁點的風險。

稍稍環顧了下左右,見再也沒有值得注意的東西了,張凡略一沉吟。卻也沒有直接返回宗門之中。反而繞了一個大圈,來到坊市之中,並徑直走進了多寶閣。

剛剛在夥計的引領之下上了二樓,項明不知從何渠道得到了消息。卻已經站到了門口迎候。

這中間並沒有耽擱多少功夫。兩人很快來到了林泉勝景之中,分賓主落座。

這時候,項明才隔著石桌端起茶杯。遙遙致意了一下,面露喜意地道:「恭喜張道友平安歸來」。

張凡微微一笑,也舉杯示意了一下。

雖然並不明白他為什麼將秦州的局勢看得如此緊張,不過並不妨礙張凡清楚明白地感覺到,他喜意中的真誠。

閒聊了兩句,張凡想起了他多番的暗示,還有南宮無望的突然離山。蜘穎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項道友,秦州近來可是有什麼變故。」逕

聞言,項明舉杯的動作頓了頓,沉吟片刻似有顧忌,少頃,才牛頭不對馬嘴地道:「張道友的修為愈見精純,還是」

「築基吧!」

築基?張凡眉頭一挑,他本來便決定此次回山之後萬事不管,專心築基,但是看項明的意思,卻好像是想讓他通過閉關,躲避什麼!

眼見說完這句話後,項明便埋頭喝茶,完全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無奈之下,張凡只得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沉默了半晌,項明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麼似地道:「恭喜恭喜。差點小給忘了

「恭喜什麼?」張凡一愣,這傢伙怎麼一驚一乍的。

「韓師叔,不,現在該叫韓師祖了。」項明笑著改口,隨後奇怪地道:「你師父金丹大成,難道還不值得恭喜!」

「師父他金丹大成了?」張凡滿臉驚喜地問。

「沒錯,就在三天之前,怎麼。你還沒有回山?」

張凡老實地點了點頭,隨即起身,便準備立刻離開。

這時候項明忽然伸手一攔,滿臉神秘地道:「也不急於一時了,老哥這還有件好東西給你看

「好東西?」

張凡來了興趣,能讓項明如此神神秘秘的,絕對不會是普通貨色。略一思量,旋即喜上眉梢,道:「難道是那個東西,你終於找到了?」

「不錯,可惜只是殘篇,張道友你看著辦吧!」

話間,項明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就這麼扔到了他的面前。

拾起來一看,「大日真解」四個大家映入眼簾。
we are tossed by the waves of pain and tears.
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I'm tossed into the fray tossed by various fortune.
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wake up your brain!
喚醒腦中風暴!
flashed in the sky.
在蒼穹中閃耀
It's a burst of sensation.
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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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8:18: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一章 紫府天冊


五年前,傳承殿外。張幾便有意另尋個更適合自功法

奈何,可與他的三足金烏法相配合得相得益彰的功法,並不是那麼好找的,至少他找遍了晨星殿,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因此在當時,他便尋到了多寶閣的頭上,仗著與項明關係不錯,便要其代為尋找一二。

這樣的事情,張凡這個宗門弟子還是第一次做,但若是散修,卻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修仙歷史數十萬年,不知有多少驚才絕艷之輩登台,更不知有多少神功秘錄流傳,便是大宗門又豈能收羅得盡?

對那些散修來說,偶然在某個遺跡、古修洞府中得到一兩個上乘功法並不奇怪,但卻不一定適合自己修習,那還有什麼比互通有無更為重要的?多寶閣,正是其中的行家裡手。

不想時過境遷,張凡對此事都不太抱有希望的時候,項明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輕輕在薄薄的書冊上一搓,瞬間層層分離。小小一個薄冊,竟似有無數頁面在其中。

「秘冊?」張凡眉頭一挑,驚訝地道,不想短短時間之內,竟兩次見到它。

「哈哈」聞言項明忽然大笑出聲,哂然道:「張老弟,還好你是在老哥哥這裡,要是在外頭可別亂說。要不然讓人恥笑了去。」

面對他疑惑的目光,項目笑罷繼續道:「秘冊一語,不過是一些沒見識的散修隨口杜撰的,不想流毒無窮。連張道友你都被其所誤。」

隨即,他指著張凡手中的《大日真解》道:「此物名「紫府天冊」乃是以紫府妖獸千目妖的眼瞼為材,使秘法縫合煉製而成。」

原來,在上古時期,有一名「紫府洲。的海上大島存在,雖說是島。其範圍更在如今的大陸九州之上。

該洲靈氣充盈,礦產豐富,靈萃多有,強大妖獸遍地,非大神通之士不能入內。

而項明所說的千目妖更是只在紫府洲中繁衍,其遍體生目,光射鬥牛,其目光所聚處,盡化為石,便是在上古時期,也是種不弱的妖獸。

這種妖獸的眼瞼,便是縫製紫府天冊的必備之物。

後來隨著天地巨變,紫府浙陸沉,千目妖也隨之絕跡人間界,紫府天冊自此無法再製作,玉簡則替代它的地位。

聽著項明似笑非笑地將紫府天冊的來歷講了個明白,張凡不禁老臉一紅,訕笑了下著輕撫了下手中的天冊。果然能感受到如鱗片一般的痕跡。原本還以為這是什麼妖獸的皮膚特徵,現在才知道,竟是無數眼皮縫合所成。

雖然心癢難援 但是張凡並沒有當即就將神識探入其中,熟歸熟,規矩還是要守的,於是放下天冊,轉而目視項明。

項明笑了笑,道:「這本《大日真解》完全符合道友的要求,也是一部極其上乘的功法,不過

到這裡,他頓了頓,才繼續道:「不過只有到築基期的功法,結丹以上的,卻不知所蹤,還要張道友日後自己找尋了。」

「只到築基期!」張凡眉頭一挑,這樣的話,這本功訣的價值就很了一大半了。

「但是,」看著他臉上變色。項明才悠然一笑,接著道:「我多寶閣自然不會隨便拿件東西應付道友,隨冊附送的,還有一個消息,有關後續內容的線索。」

隨即,他將得到這本《大日真解》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此物出自秦州三宗與海外修仙界溝通的坊市之中,是一散修在一上古修士洞府之中現的,取來到多寶閣中販賣。

那位散修的修為並不如何高深,並未能進入到古洞府的內部,但哪怕只是在外部轉悠,依然得了這本紫府天冊以及不少的好東西。

販賣天冊,本就是為了籌集靈石做足準備,再探洞府。

不想這時候出了意外,當地多寶閣的負責人心生貪念,壞了規矩。意圖擒下他逼問出洞府的所在。卻不料對方足夠機警,竟被他逃脫了。

於是,有關《大日真解》的線索便就此中斷,那人即便再笨,也不可能再到多寶閣自投羅網了。

「那個負責人如何了?。聽到此處,張凡忍不住問道。

這樣的事情其實多有,不過生在多寶閣到是件奇聞了,畢竟是傳承數千年以上的老店了,若都是如此,哪來的偌大名聲。

「他嘛!」項明嘿嘿一笑,輕描淡寫地道:「他被老祖宗招回總店了。」

招回總店之後怎麼了他卻沒有細說,張凡也沒問,反正不會是晉陞就走了。

至於老祖宗三個字,剛剛從項明的口中透出的時候,張凡便覺得在這林泉盛景中的某處,驟然顫動了一下,旋即徒然生出被凶獸盯視著的感覺,心中一緊的同時,他卻臉色平靜恍若不知,自覺地那三個字忽略了過去。

「此刻負責瀕海坊市的便是那人的副手,你到時狐,右哥的名字。他多少能提供一此那個散修的線索。以後就川,以直友你自己的了。」

項明卻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似的,只是悠然地喝著茶水說道,說完還笑瞇瞇地望向張凡,意思很清楚。東西我已經說清楚了,就等你出價了。

這價卻不好出,張凡苦笑了下。微微猶豫,終於還是掏出了一件東西。遞到了項明的面前。

「紫府天冊!」

項明一怔,沒想到張凡拿出來的竟然也是這種罕見的玩意。

取到手中探入神識,當即如同張凡當初一樣,懵了半晌,隨後才長出了一口氣,抱拳道:「張道友,老哥哥承情了。」

張凡取出的正是得自礦洞之中的《魂尊無量訣》,除卻它之外,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東西能和《大日真解》和隨後的線索等價。

再說此物對他來說也無大用,內容早已牢牢刻印在腦海中,本身又沒有轉修魔道功法的打算,留下來也只不過是一個紀念,用來交換再合適不過了。

是等價,其實還是項明佔了點便宜,不然他也不會說出承情的話。

與大日真解不同,魂尊無量訣缺少的是前面的部分,若找齊高手行家。未必便不能補全,不像前者。缺的是高深的內容,補全的難度大大增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交易既然完成,張凡也就不再客氣了,拿起《大日真解》便將神識探入其中,片玄之後,他回過神來,臉上頓時現出了一抹喜色。

現在不是細細研究的時候,心不在焉地與項明又閒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順道去了一趟半閒堂向爺爺報了個平安,轉身張凡便向山門處飛去。此時,宗門禁制被攻擊的餘波應該也過去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回去至少不會惹人懷疑了。

天已濛濛亮了。

清晨的日光,哉破黑暗,破開迷霧,淺淺地照入了庭院之中,給陰冷了一夜的所在,帶來了淡淡的暖意。

庭院內的靜室之中,張凡默然靜坐,看著眼前放著的幾瓶丹薦。

從半閒堂中出來,他直接回到山門,連續跑了師父韓浩、大師兄卓豪的洞府,到得此玄,才堪堪回到自己的居所。

原本因師父金丹大成的喜悅,已經消失無蹤了,此刻留在他臉上的。只有淡淡的迷茫之色。

他並沒有能見到韓浩。

後來在大師兄處才得知,師父甫一出關,報備宗門之後,在卓豪處留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宗門,此後的行蹤,便是卓豪也不知曉。

韓浩托卓豪帶給張凡的話,不過是師父以後不能照顧你了,好好修煉之類的,餘下的,便是此刻放在張凡面前的一枚築基丹,還有一些築基期能使用的丹藥。

按卓豪所說,韓浩是怕他一旦離山,張凡會不受宗門重視。從而拿不到這枚應得的丹藥,方才提前支取了。

面對一名新晉結丹宗師,執事殿的那些自然不會為難,才能如此快地得到它,否則按照程序,沒有個把月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不過此時,張凡的心思卻不在這枚稀罕的丹藥之上,他眉頭緊皺,想的儘是韓浩奇怪的行為。

甫一結丹,竟然連一天的功夫都不曾耽擱,便就出門,可見要嘛是事情極其緊急,要嘛就是他早就想去了,只是修為不夠,如今金丹大成方才成行。

甚至連去向所在,韓浩也神神秘秘的,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徒卓豪。也未曾獲准同行,只是知道大致是去到了海外修仙界而已。

韓浩此行,想必甚是危險,不過張凡也僅僅只能暗暗擔心而已,什麼也做不得。他一個結丹宗師臨行前都留下了近似遺言的東西,自己又能如何?

除開對師父的擔憂之外,此刻張凡的心中,也不乏對未來的迷茫。

宗門之中,他此刻的地位半是自己努力,另一半則是因為師父無形的庇護,日後,卻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不覺中,張凡拳頭緊握。

「築基,我要築基!」對實力的渴望,前所未有地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先是被追殺,其後師父又離去,那種無遮無擋的威脅感讓他心悸。

深吸了一口氣,揮手間,整個庭院被濃霧籠草,禁制全開,恍若隔絕的天地。

切紛繁思緒,一切雜念俗務,瞬間放下,心中盡被一個念頭佔據。再無其餘。

閉關,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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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8:1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百日築基


張凡閉關築基,對他個人,對他身邊的人來說,是天大的事情,是一生的轉折。

但對整個修仙界,對法相宗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甚至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波瀾,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固有的軌道前行著。

三日,平心靜氣,鑽研大日真解,略有所得。

秦州山雨欲來,不少依附三宗的修仙家族,或內亂或滅族,處處烽火。矛頭直指另外兩個宗門,一時間風聲鶴唳,似有三宗內戰之勢。

奇怪的是,即便是如此直接的挑釁。三宗之間依然保持著一定的克制。並沒有大打出手。

第十日,修習功法由炫火真經轉為大日真解,一身靈力盡數轉化。熊熊烈焰,變為旭日東昇。

遍查無果,眼看著摩擦漸起,以多寶閣為的六大商行突然從雍、涼二州撤出全部勢力。翌日,身處秦州的三大多寶閣掌事登門拜訪三宗。秘議良久,離去時皆喜笑顏開。一副得償所願、大有收穫的樣子。

月之後,第一枚築基丹消耗。不成,修為攀升至煉氣期的頂峰。

法相、幻魔、御靈,秦州三宗元嬰高手齊聚出動,去向不明。十日而歸,皆傷。同一時間,雍、涼二州名頭響亮的元嬰老怪,多有宣佈閉關者。

其後一片平靜,不僅無人趁此良機來攻,甚至處處烽煙之況也有改觀。霎時間一切恍若沒有生過一般。

月之後,靈力淬煉精純,由氣轉液,漸至忘我之境。

三州交界之處,有一巨山名天柱。山側有兩宗門,分屬雍、涼。

就在元嬰老怪一戰使得天下一片祥和之際,突變忽生,兩宗陣前倒戈,宣佈歸秦州統屬。次日,秦州三宗結丹宗師齊集於此,會戰兩州宗師於山腳。

交戰逾月,死傷多有,雖有南宮無望等人大殺四方,威名遠播,但秦州一方仍稍顯不敵,堪堪保住天柱山範圍不被對方重新牽回。

月之後,三枚築基丹盡數耗盡,渾身靈力洶湧壓縮,離脫胎換骨踏步仙途,只有一步之遙。

修仙之人,為長生可忘死,亦會為長生而自守,雙方僵持,結丹以上高手漸漸不再作無謂的消耗。轉而以三州交界之處,天柱山為中心,方圓百里為戰場,三州築基高手蜂擁蟻屯,一決雌雄。

當其時,此戰因由已經漸漸明朗。

秦州上古毛時便為修仙重地,固然因此實力強橫,力戰兩州而不露敗相,但也有其軟肋之處。

自古秦州四戰之地,征戰多有。便是區區二百年前,尚與海外修仙界鬥了個你死我活。數萬年的消耗。數千年的征戰,早已將秦州的修仙資源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千餘年來,靠的多是與海外修仙界互通有無維持。

千年前始,至二百年前終的大戰,便是因秦州對海外壓搾太甚的導致。

兵強馬壯而無隔日之糧,除卻對外擴張外還有何路可選?

雍、涼兩州為後起修仙界,實力不足而資源豐富,自然是選之地。兩州修仙者對此也心知肚明,因此早有準備,於秦州之內多插眼線廣伏密探。

前些時日,查得秦州三宗動手在即,於是四處點火意圖引起三宗內戰。消餌大禍於無形。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先是三宗格外的克制,再有六大商行洩露佈置於前,鼎力支持於後,陰謀未能得逞。

合縱之道,合眾弱以攻一強,既然力不能及,自然只能兩州合作。與之一爭。

三州之戰由此爆。

這些卻不是築基期的修士所關心的,他們在意的無非是擊敗其它兩州修士,從而得到宗門獎賞罷了。

直面生死以磋磨錘煉,大浪淘沙以汰弱留強。

紀芷雲、惜若、白依依、卓豪、崔仁、韓倔、林森」還有無數張凡沒有聽聞過的三宗後期之秀,因此也正式在這場三州大戰之中,登上了舞台,伴著血腥殺戮,聲名鳩起。

日後,一聲長嘯毫無徵兆的響徹,庭院之外的禁制濃霎劇烈顫動,少頃之後,方才歸於平靜。

靜室之中,張凡盤膝而坐,四周以玄妙的陣勢,擺放著三百六十五顆靈石,伴著「噼裡啪啦」的開裂爆鳴之聲,按著某種順序,在瞬息之間。所有的靈石先是驟然暗淡無光,旋即或裂或爆,無一得全。

以最暴烈的手法,從靈石中抽出的靈氣,彷彿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吸引。瞬間化為漩渦,盡數湧入了陣勢的中心處,張凡的體內。

「呼

呼吸之聲,若鯨吸長河,在靜室之豐

隨即,先是陣陣骨節爆鳴之聲,接著宛如河水洗滌長年積累的泥沙。「刷刷刷」的聲音不絕於耳。

血液,如鉛汞一般,沉重地流動;靈力,似天河到垂,又像黃河卷沙入海,奔流不息。

兩者的聲音,彷彿受到了什麼指示一般,同時在靜室中響起,互相交融漸至不集辨別。

少頃,張凡兩手開張,掐捏法訣似慢實快地劃了個圓弧,最終收到了腹部,猛地一凝。

「轟!」

猶如隕瑚灌頂一般,霎時間只覺得天地間都變了顏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明快,隨便一眼,好似便能窮幽極微一般。

不過剎那間的迷濛,張凡旋即清醒,心中明白這樣奇異的感覺不過是剛剛晉陞之際,產生的錯覺,就好像陡然脫下負重衣物,便覺得能一躍翻牆一般,只要過得片剪,便會恢復如常。

「築基期!」

近似呻吟的聲音響起,幽幽的歎著。區區三個字,念起來卻似乎如山一般沉重,彷彿有無盡的感慨在其中。

盞茶功夫後,他才緩緩起身。微微一抖間,百日積存在身的塵土頓時散去飛揚,一時間只覺得恍若重生。

環顧了下左右,張凡的臉上慢慢現出了先是如釋重負,繼而欣喜若狂的神情。

終於,築基了。

短短百日,外界風起雲湧,殺聲四起,但對他而言,卻只是服藥、苦練、嘗試、失敗、再來,週而復始。

真正到了築基的時候,張凡有明白,為什麼世間所有的宗門,都將靈根資質看得如此之重。

要知道,世間之人資質各異。有悟性絕佳,聞一知十的;有心思敏銳,多奇思妙想;有擅長丹器陣道者。亦有長於陣前搏殺,以弱敵薦者」

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哪樣不走了不得的天賦。

為何,獨重那靈根資質,而棄其它稟賦於不顧?

現存經過一次築基的經歷,張凡總算明白了過來。

無論何種玉賦,都要時間的積累,歲月的沉澱,才能綻放出最絢麗奪目的光彩,而這些,最終歸於長生。

要長生,先就要修為一步步地提升,築基、結丹、元嬰、化神 每一步,都百般艱難,萬般辛苦。若沒有上好的靈根資質,真是事倍功半不足以形容,往往大志未酬壽已絕。

十幾年前,張凡初入門時,韓浩曾雲,以他的資質,築基不難,甚至更進一步也並非沒有可能。

此言猶在耳邊,但今時今日的他。卻知不過是安慰之語。

奢侈已極的三枚築基丹,再加上服食造化果後,無時無刻不在純化精粹的靈力,才不過勉強築基,驚險至極,無論哪樣稍有不足。此次嘗試必然以失敗告終。

經此一事,張凡的收穫也是甚大。比如造化果的精華隨著築基的衝擊。終於全數融入了體內,此時的他,論靈力之精純,甚至更在絕大多數築基中期修士之上,而且**精血的旺盛程度,簡直不似人類,倒與妖獸相彷彿。

但這一切,都抵不過張凡對前路多件的重新認識小小築基,漫漫長生路的第一步,便如此的困難,那之後的結丹、元嬰,也該是如何的



「當真是一刻也放鬆不得啊!」

感慨一聲,張凡收斂思緒,細細思量起自己的情況。

大日真解中,有不少築基期可以使用的強**術,若在配合上三足金烏法相,絕對能揮出極強的威力,徹底解決他攻擊手段不足的問題。

不過此處卻不是試驗的地方。他可沒有南宮無望那般驚人的控利力。只要稍稍出手,這間住了十餘年的靜室,必然毀於一旦。

倒是,有另一樣被他寄予厚望的神通,可以嘗試一番。

輕呼一口氣,右臂輕輕抬起平舉。凝神聚氣間,一抹烏光在掌中

剎那,如臨鬼域般,三個魔嬰呼嘯著爭先恐後地從手掌心處衝出。頃玄之間盤旋室內不止,若久困牢籠一朝得脫。

凝神望去,三個魔嬰與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稍稍凝實,不再如初成之際彷彿一陣風便能吹散了。

沒有足夠的養料,魔嬰如何能成形,它們可還沒有自行修煉的本事。好在,上好的養料在手,如今築基功成,正是提升魔嬰的好時機。

微微一思索,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張凡伸手在乾坤袋中一抹,再攤開,掌心處已經多了兩樣東西。

長頸凝玉瓶,滾圓屍丹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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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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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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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腦中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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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蒼穹中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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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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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步之遙,天差地遠


子在玉瓶與屍丹出現的同時。二個魔嬰在空中亂飛。隨即如同惡狗,瞬間撲上。

張凡微微一笑,抖開,內裡積存的幾乎有陰元果七層之多的純陰之氣散開,分成三份投向了魔嬰身上。

同時,指甲輕輕劃過,屍丹同樣分成了三份拋出。

無論是收集純陰之氣,還是屍丹,在當時都沒有很明確的目的,不過是想著可能有用便收存著,不想這麼快便派上了用場。

按魂尊無量訣所述,魔嬰要成長除了長時間吸收陰氣之外,還可以通過吸取其它陰物的精華來提升。無論是陰元果還是屍丹,都屬此類上品,自然是大補之物。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的大補之物,比如人類的神魂,修士的元嬰,都對魔嬰的成長幫助極大。

問題是,凡人的神魂作用小。非殺了數十上百萬有足以有明顯的進步。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張凡自認鐵石心腸,也是做不出來的。

至於修士的神魂卻不是那麼易的。元嬰更不用說了,幾百年內估計是沒什麼指望了。

好在這些純陰之氣和屍丹都不是什麼普通之物,想來也足以讓三斤小魔嬰提升到一定的高度,足以參與爭鬥便可以了。

片刻之後,魔嬰彷彿吃撐著了一般。小小的身子鼓脹收縮不止,老實自覺地重新鑽入了張凡的體內,繼續擺出那一副坐而論道的模樣,消化起驟得的大餐。

感受下體內的變化,張凡的臉上現出一抹微笑,諸事已畢,現在是出關的時候了。

豁然立起,揮手間禁制撤去。如撥雲見日般小小的庭院重新沐浴到了陽光之中。

隨即,他心中一動,一步踏出。頓時從靜室之中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身處庭院,身前漂浮著數點金光,如有靈性一般在微微閃爍著。

傳音符?明知自己在閉關,有什麼急事需要傳音?張凡眉頭一皺。伸手將這些傳音符盡數招到了手中,神識一探,半晌之後抬起頭來,臉上色變。

三州大戰,由元嬰老怪到新生一代齊齊上陣,這樣的大場面,居然在區區百日內輪番上場!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有時候說的不僅僅是時間,世事變化。也能給人滄海桑田之感。

其它的倒也罷了,雖然震撼但事不關己,最主要的卻是卓豪傳來的消息。

那是他在離山上陣之前所法,內裡不僅事無鉅細地將情況敘述了一遍。還再三叮囑於他,若是宗門沒有強令,千萬不要自請上天柱山戰場。

「我給人的印象便是那麼不安分嗎?」張凡搖頭苦笑。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外乎是已經有不少宗門弟子隕落了,想讓他繼續閉關為好,最好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卓豪對宗門的感情張凡是知曉的,單看他對上陣拚殺毫無牴觸便知一二了,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留下了這般話語,顯然在涉及到自己關心的人時,宗門的利益還是靠邊站了。

心中一暖的同時,張凡笑了笑,若是他此次築基不成,自然是要聽從卓豪的好意繼續閉關,否則以上戰場豈不是炮灰一斤」隨時耍面對地方的築基強者,可不是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

現在卻是不同了,晉陞築基期之後打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實力的巨大提升,遠的不說,單單那個追殺得自己抱頭鼠竄的金飭,若是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不僅絕非他的敵手,甚至連跑都別想跑得掉。

再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張凡又有何懼。

別說他無所畏懼,即便是真的想按卓豪所說的去做,也已經來不及了。

在他的神識範圍之內,已然現一個青衣弟子正在庭院門口徘徊來回。時不時地探頭探腦地張望著。顯然正在等待著他。

洒然一笑,張凡踏步而出,逕直穿過了禁制,出現到了來人的面前。

在對方悚然一驚的同時,張凡笑道:「霍師弟,好久不見,怎麼有空到為兄這來?」

看清他的相貌,來人大喜,連聲道:「張師兄,你總算走出來了,執事」

到一半,他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半,驟然楞住,隨即不敢置信地又看了看,才顫聲道:「張師」師叔,你已經築基了?。

話裡雖是疑問,但在他的心中,卻已經認定必是如此了。

張凡並沒有對自己的修為多加掩飾,乍看起來雖然好似沒有變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有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原本他雖然為人謙和,言行之間也不見咄咄逼人,但是不知是法相還是功法的原因,只要凝神望去,眼中總是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

六則不同,望!渾然和諧,鋒聳斂收而不消失,眼中神止放自如,感覺上就像是溫暖的春日陽光一般。

若不直視,只覺如沐春風;要是不敬,則似龍之逆鱗,觸之則怒,彷彿平靜的海面之下,隱見波瀾。

「竟然只是一次閉關,就 霍師弟心中滿是苦澀之意。

雖然與張凡關係不錯,對方也從未仗著核心弟子身份欺凌,甚至多有照顧,但是眼看著自己追求一生也未必能成之事,在對方身上,卻是如此輕鬆容易,又如何能不心生怨望。滿腔不忿。

勉強壓下心中異樣的心思,他強笑著行禮道:「恭喜張師叔了。

張凡微微一笑,彷彿沒有看到對方一瞬間的失態,輕拍著他的肩膀道:「多謝了,你也可以的。」

雖然明知是安慰之言,霍師弟還是感激地點了點頭,滿腔的話語說不出口,好半晌後才道:「張師叔,弟子如今在執事殿執役,今天奉陳師叔之命,請您過去一趟。」

「執事殿?」張凡奇道。

上次見面的時候,這斤,霍師弟還在傳承殿那霸著個肥缺,今怎麼給弄到執事殿去了。

執事殿也不是不好,不過那裡事情多且雜,繁瑣得很,對修煉沒有什麼好處,只要有點雄心的弟子都是避之不及。這個霍師弟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玲瓏做人苦心鑽營。還不是為了更進一步?怎麼反倒越混越回去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看出他眼中的詫異之色,霍師弟苦笑,隨即恨恨不已地道:「都是李世那個王八犢子,仗著有幾個漂亮妹妹,四處送給築基師叔當侍妾討好。」

「這不,他看上傳承殿那好差事,就把我擠到了執事殿那去,還不是嫌我佔了他的道。我呸!」

張凡哈哈一笑,對他們這些勾心鬥角,一地雞毛的事情絲毫不敢興趣,隨便應付了兩句,便架起紅雲衝著執事殿那飛去。

望著他的背影,霍師弟滿臉的不忿忽然消失,只餘下黯然一歎。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吶,為什麼別人的資質那麼好,輕輕鬆鬆就能築基,自己費盡心機百般鑽營,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這工天。

搖了搖頭,他轉身離開,背影上看去,滿是徒然老去的黯然蕭瑟意。

「師叔好!」

「張師叔少見了!」

這輩子張凡聽到的「師叔。二字,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一早上來得多。

第一次被叫師叔時,心中還是有點激動傲然的,一股築基期修士的氣度當即擺了出來。後來都麻木了,煩不勝煩之下也只得學著其他前輩一般,只是微微點頭,快步而過。

這一路上,他真切地體驗到了。這一步踏出,到底與之前有怎樣的

距。

很多往日平輩相交,言談甚歡的同門,時隔百日再見,卻多有卑躬屈膝之意,言語間恭敬有加多畏懼少親切,彷彿一瞬間,便有一道洪溝將二者分離。

「屁股有時候不僅僅決定腦袋。還決定交際,沒有相當的份位,便很難有自如的相處。」

上輩子是這樣,今生亦如是。仙凡無二致。感慨了一會,張凡再此踏入了陳執事處理事務的所在。

案桌、玉碑、高座,還有座位上的那個人,一切都恍如當日,只是張凡本身的實力還有心態,都已經完全不同了,再無百般防備的戰戰兢就。

甫一入內,陳執事抬頭一看。旋即站起,驚喜道:「張」師弟,你築基了?」

「是的,僥聳而已。」

對眼前的這個老者張凡還是很有好感的,上前微笑著行了一禮,道:「多日不見,陳師叔別來無恙啊!」

「哈哈,好,好,築基了就好。」彷彿看到自家的兒孫輩有了出息一般,陳執事老懷大慰,隨即又正色道:「往後叫我師兄便是,你既已是築基修士,我等便當平輩論交,不可胡來。」

幾萬年來的約定俗成下來,每個人都將以實力論輩分看得理所應當。張凡固然有少許不適應,但也沒有堅拒,畢竟與眾不同,很多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

閒聊了幾句後,張凡問道:「陳師兄叫小弟來,不知有何要事?」

問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多少有些鄭重,如今三州大戰正酣,想來當是要派他上戰場吧?!

對此,他倒是無可無不可,雖然剛剛築基實力還不夠穩固,但也無妨,去領教一下其它兩州築基高手的實力,也未嘗不是件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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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瀕海坊市

陳執事聞言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如張凡預料的一般,馬上宣佈執事殿的命令,反而歎了一聲,道:

「當日眼看師弟你便要築基,上頭卻派你外出,我是不以為然的。」

張凡笑了笑,表示承情了,那日對方的表現他的確是看在了眼裡,這樣老實忠厚之人,在修仙者當中實在並不多見。

「現在也是如此!」陳執事繼續道,隨即遞過了一個玉簡。

嗯?最差不就是被派上三州戰場嘛,身為宗門弟子這多少也算是盡義務了,有什麼好不以為然的?

張凡不解之餘,接過玉簡一看,當即愕然。

裡面並沒有讓他上戰場,也沒有什麼危險的任務,竟然是」

「讓我進駐瀕海坊市?」張凡愣了半晌,才回神問道。

「正是。」陳執事無奈地點了點頭,「上次便是想派你去那裡,當時我反對是因為你築基在即,不當外出赴險。」

「今日我還是反對,你的名聲老夫多少也有聽聞,如今正是大展身手為宗門出力之時,怎麼又將你派到那裡閒置,這不是瞎胡鬧嗎?。

張凡默然無語,總算是明白這位厚道人的想法了。前次自是為他好。這次則完全是站在宗門的立場,至於他的死活嘛,估計是沒有考慮在內了。

對這樣的老實人也沒法多說什麼。張凡掂了掂手中玉簡,思索起安排者的用意來。

若說前次還如迷霧一般不明,這番卻是再清楚不過了,此人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反而有保全之心。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築基,還以為仍是煉氣期弟子,這樣的話一上戰場就是炮灰,別說萬一背後有人使壞,即便是沒有,面對那麼多築基敵人,又有幾分希望活下來。

進駐到坊市之中則不同,這是閒差,往日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處,現在卻是恰好正大光明地避開大戰。

此人之前想必就已經知道大戰在即,因此事先便將自己安排出去,不想自己卻並沒有按照他的安排來,今日方才又大費周折再來一次。

今時不同往日,這樣的閒差在百多日前自然是無人問津的,現在卻只怕能搶破頭去,對方的能量實在不小。

既然對方確是一片好心,倒也不必自找麻煩

雖然對搏殺早已習慣,無所謂了,但是本身還是不想這麼早捲入到戰場之中,現在已然築基,為了日後的修煉,也當走到了沉澱一段的時候了。

百並大戰,這樣的州與州之間的戰爭,絕對沒有早早結束的道理。就像兩百年前秦州與海外修仙界剛剛結束的爭鬥一般,一打,便是八百年。

過一段再參與也是不遲,兩百年前,南宮無望等人在大戰中嶄露頭角,引領風騷,兩百年後的今天。又是何人,能冠絕一時?

厚積薄,也未嘗不是一條好路子。

張凡微微一笑,收起雄心壓下激盪,平靜地將玉簡收入袋中,表示接下了這個命令。

陳執事見狀一歎,道:「罷了,日子還長,你剛剛築基多穩固一番,見識一點也是好的。」

隨即又叮囑道:「海外修仙界與我九州不同,法門各有巧妙,若是有了爭鬥千萬小心。莫要輕忽大意了。」

果然是忠厚長者,即便逆了他的意也不介懷,回過頭來便又善意



張凡感激地點了點頭,道:「師兄放心,師弟我自會小心在意的。

含笑又聽了對方幾句嘮叨,方才告辭離去。

離開略顯得晦澀陰暗的房間。重新曝露到陽光之下,張凡心中被強壓著的激盪驟然上湧,一時間熱血沸騰,直欲與天比高。

漫步間,一句句話在心中迴盪。

「數萬年修仙,有多少驚才絕艷。英雄豪傑之士,顯赫一時。」

「今日,終於輪到自己,登上這個舞台。」

「你們等著我,很快,很快就來。」

惜若、白依依、紀芷雲、韓僵」一個個身影閃過,他們已經先己一步,踏上了這條道路,但那又如何?

「走得早的,未必便是走得遠的。」

身影遠去,執事殿外,只有一道紅光,在天際閃耀。

坊市中,半閒堂內,一聲大笑響起,驚起飛鳥無數,眾人側目。

「好,好,哈哈哈老爺子高興得彷彿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幾乎是半吊在張凡的身上。大笑不止地道:「我們老張家,總算又出了一個築基修士,哈哈,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們!誰敢?」

話間環顧左右,也不管對方是上門來關顧的,就這麼一個個瞪了過去。

「不敢不敢!」

「怎麼敢呢?」

「老爺子你說笑了,」

開什麼玩笑呢,一個築基前輩就站在老頭的旁邊,誰敢… 叮廢話。那不是自找到霉嗎? 在眾人的賠笑中,老爺子心滿意足地收回了目光,轉而投到了微笑不語的孫兒身上。

擦了擦泛紅的雙眼,老爺子用力地拍了拍張凡的肩膀,除了「好」字與大笑外,竟說不出別的話來。

少頃,他老人家越看越喜,忍不住轉頭大喊道:「今天老頭子我高興,全部免費,」

「咳咳!」

話沒說完,忽然連聲的咳嗽聲傳入,有來自新晉築基修士的,也有夥計二狗子的,一個個都跟喉嚨癢似的咳個不停。

老爺子旋即醒悟了過來,完了,高興糊塗了,過了。

面對著眾人期待不已的目光。老爺子嘎巴了下嘴巴,訕笑道:「全部免費,供應茶水。」

「這回再顧不得有築基修士在拼了,一眾失望無比的顧客紛

「嗯」是靈茶啊」。

老爺子剛剛補充了一句,便被張凡半拖半扶地帶上了二樓,再讓他老人家說下去,不知道還會整出什麼麼蛾子來,搞破產了也是說不准的事情。

二樓上,對爺爺沒什麼好隱瞞的,張凡將築基的過程毫無保留地說了一遍,旋即又將即要進駐瀕海坊市的任務,還有心中的想法述說了一遍。

老爺子這時候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不那麼激動了,只是輕撫著霜白的鬍鬚,思索了起來。

半晌後,他才開口道:「娃兒,你的想法是對的,這麼早上去幹什麼,等一等,緩一緩更好。」

「現在上去,一場濫戰,又能怎樣?」

「等到打得差不多了,強手都嶄露頭角引人注目了,娃兒你再上去,斬殺他幾個,一下子名頭就起來,宗門也會關注,比現在瞎費力氣好的多。」

張凡微笑不語,傾聽著老人家的想法。

很多時候老一輩的看法的確是更加的老道,自己選擇現在避開徵戰。想的是沉澱一下,穩固一下,好以最佳的狀態登場。

他老人家的看法卻是,現在就上去,殺掉的誰知道是小蝦米還是大鯊魚,當然是等到打得差不多了。實力強弱都清楚了再上,省時省力,惠而不費。

也好,就先讓惜若他們去試試水深水淺,有人探路又何樂而不為呢?

起身來到寄口處,望著漸漸西沉的夕陽,張凡的心中並沒有什麼近黃昏的感慨,反而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從今天起,我張凡再不是任人拿捏之輩。

八百年混戰,死傷無數的深仇,終究比不得實際利益來得重要。

瀕海坊市。互通有無,不僅是秦州搾取額外修仙資源的所在,也是海外散修獲得靈石、法器的最佳場所,因此繁榮無比。

此時出現在張凡眼前的坊市。論規模至少比法相宗山門前的那行小大上五倍都不止,其中人來人往,儘是修仙之人,放眼望去,販賣各類修仙用品的攤位多有。

現在張凡就在這條滿是攤位的大道上漫行,幾日急趕,到得地頭來卻又不著急了,緩緩地體驗著這難得的熱鬧。

就在這時,一陣喧鬧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我說不賣就不賣,莫再呱噪!」

話的是一今年輕男子,一身青布衣服毫不起眼。他正蹲在自己的攤個邊上,慢慢地收攏上面的東西,不急不緩地道。

「什麼,老子看上的東西你也敢不賣,信不信我宰了你!」

這是一個滿臉火紅色絡腮鬍子的中年修士,不僅鬍鬚似火,一身衣物也如火一般赤紅,在衣角處更是袖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火焰圖案。

單看他的語氣,便知這是個囂張慣了的人,再看他的衣物標識,顯然也是個多少有些來歷的人物,在散修面前張狂一點也不為怪。

眼看絡腮男子的大手就要揪住自己的衣領了,青衣男子還是滿不在乎。只是微微後傾避開,隨即對著身後一撇嘴,滿臉不屑地道: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嗎?若是識趣就離開。免得再晚點走不了。」

絡腮男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隨即面露懼色,遲疑了一下還是縮回



那處,一棟明顯比周圍高上一截的建築屹立著,看上去古樸自然。並無奢華張揚之意,但四周之人望過去,都不由得露出敬意懼色,不敢多看。

就在僵持之時,一個富態的中年人從中走了出來,四周張望了一下先是眉頭一皺,隨即眼前一亮,排開眾人走了出來。

在前方,一個身著玄金襄服的男子正微笑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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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八百年仇鳥

屍年人排眾而出。彷彿有一股丹形的與場排斥般。周甩兒沁鬧的眾人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讓他從容穿行而過。

「富前輩!」

「富道友,少見了!」

「富兄,有好東西可要招呼一兄弟。不要藏著掖著了,我老張還走出得起靈石的。」

在場的似乎人人都認得這位富姓修士,不過短短十數步的功夫,便有七八人行禮打招呼,笑得他一張胖臉肥肉亂顫,好似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半晌後,眼看不是辦法,富姓修士抱拳一斤。羅圈兒揖,笑容不改地道:「各位道友,富某今日有貴客要迎,少陪了,若有暇不妨到我店裡坐坐,也好讓富某款待一二。」

話畢,他便不再與周圍的修士多說,快步走向了張凡的所在。

要知道,這位富姓修士可是法相宗在此地的代表,坊市之中權力最大的幾個人之一,這樣的大人物,竟然親自出來接人?那人什麼來頭?

霎時間人潮洶湧,目光盡數聚焦到了正在互相行禮問候的兩人身上,也就在這時候,引起爭端的絡腮鬍子眼見沒人注意他了,連忙往人群中一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富姓修士自然沒有將這種小人物放在心上,對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先,也恍若不覺,就這麼徑直走到張凡的面前,滿臉笑容地抱拳道:「這個想來便是張師弟吧!在下富昌,乃是宗門在此地的主事,未曾遠迎,怠慢怠慢!」

在他出現之時,張凡便饒有興致地打量了起來,對此人是早聞大

了。

富昌其人,因善於經營交際。很早便參與宗門一些生意的經營,築基之後更一躍成為宗門在瀕海坊市生意的總負責人,外門弟子中的翹先

這樣的人,在宗門之中也許地位不高,但他經手的生意規模之大,來往的關係脈絡之雜,卻是非同小可的,典型的位不高而權重。

「小弟見過富師兄了,今後還要師兄多多照顧。」

這樣的人物的確是值得結交了。見對方說得客氣,張凡也隨之客套了一番。

在他打量對方的時候,富昌也在觀察著這個宗門後期之秀。

張凡之前的名聲他也是聽聞過的。但是那時候畢竟只是個煉氣期弟子。並不太值得矚目。如今卻是不同了,自從昨日接到宗門傳訊,知道他已經築基成功並且還會常駐到瀕海坊市之中,富昌便在心中界了意。

今日一見,對方還算是謙虛有禮,倒不似那些天之驕子們那麼鋒芒畢露、目中無人,一身的臭毛病。

看對眼了,富昌的眼神不由得更加的親切了起來。

起來兩人並沒有任何的利害關係。一個長於戰鬥一個擅於經營,完全不存在競爭比較,日後又要長時間相處,像他這樣的人精;自然明白要打好關係的道理。

兩人都是見過世面的,即便是在周圍上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依然旁若無人地閒聊了起來。

聊到一半,富昌卻忽然頓住,抬頭望了望,彷彿在觀察天色一般,隨即一拉張凡,腳下不停口中說道:「張師弟,咱們進來再聊。」

「怎麼回事?」張凡滿頭霧水隨著他進了那間店舖,眼睛地餘光似乎看到眾人也如富昌一般抬頭望天,隨後四散而去。

雖然有點轟然散開的意思,但觀他們行動並不如何緊迫,甚至有些小攤販在收攤的時候,還在與身旁的顧客聊著什麼,彷彿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了一般。

進到店中,逕直上了二樓。

到了這地方,張凡也暫時把富昌的奇怪舉動先放在一旁,專心地欣賞起了此地的擺設裝飾。

樣都是大店舖,但此處的裝飾卻與多寶閣的瑰麗奢華大相逕庭。

浮雕木飾,刻法簡潔明瞭,意境悠遠,隨便一看,一股粗擴蒼涼的氣息便裡面撲來;

青銅大鼎,沉凝厚重,端莊高貴,浩然的威儀盡顯;

黑石圓桌,無絲毫斧鑿痕跡。渾然和諧,宛如天成。

所有的一切,不見富麗堂皇,反而透著股古樸莊嚴的味道,一眼望去,便能讓人體會出其中的肅穆之意,凜然不可侵犯之威。

眼見他注目於閣中裝飾,富昌一笑,遞上了一杯靈茶,道:「簡陋了些,師弟莫要嫌棄啊!」

張凡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含笑道:「師兄欺負我見識少不成?這般裝飾必有用意,還請師兄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

富昌環顧了下左右,慨然道:「海外散修,多桀驁不馴,好勇鬥狠之輩,若不示之以古老、威權,加以震懾,生意就不是那麼好做的了。」

張凡恍然,點了點認可了他的說法。

來此之前,他多少瞭解了一些海外修仙界的情況。

海外環境,與大陸迥異,少靈石礦產,乏普通煉材,卻多罕見靈萃,更有海量妖獸存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大宗門無法形成,多是以散修以島劃分地界聚居,且競爭激烈武陽,比大陸九州有過之而無不及。 瀕海坊市的主要交易對象,便是這些海外散修們,無怪富昌要絞盡腦汁,連裝飾之上都用足了心思。若非如此,三天兩頭的搗亂,雖然不懼,但也影響生意不是。

富昌介紹完便走到窗前,支起窗戶向外看了看,隨即回身道:「張師弟過來看看,這可是我們瀕海坊市的一景啊!」

張凡聞言上前,循著支起的窗戶向外要去

條綿長的黑線,毫無徵兆地在天際出現,並極地靠前,就像是海上徒起波瀾,大潮層疊洶湧一般。

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不過眨眼功夫,張凡便看清楚了它們的真



「鳥?」

張凡愕然,雖然隔得較遠,但他大致上還能感覺得出來,這些黑鳥多是最低階的妖獸,隨便一個煉氣期弟子就能收拾一大群,何至於躲避起來?

「你看看就知道了。」富昌神秘地一笑,對他的疑惑避而不答。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鳥群已經飛抵坊市的上空,黑壓壓地一片,彷彿夏日最濃密的雷雨雲。

隨後,這些黑鳥的行為讓張凡徹底無語了。

洋洋灑灑、遮天蔽日的,如烏雲壓頂一般,大片的鳥糞臨空而下,打在地上出「啪啪」的濕乎乎、粘稠稠的聲音。

以張凡的目力。更可透過鳥糞雨看到,不遠處的幾處樓閣上,一個個光罩閃現,將它們隔絕在外。

有功夫使用護罩,居然不出來驅趕?看來這些鳥也不一般吶。

黑鳥的身軀並不大,十息左右的功夫,想是體內的東西都排盡了,這才抖了抖尾巴往來處飛去。

張凡網鬆了口氣,正待問什麼。卻見富昌指了指天外道:「還沒完了,這才是第一批,大約得有十批這些仇鳥才能輪個圓,每月都有一天這樣的,一隻都不會拉下地來我們這拉屎拉尿。」

著,他看著張凡有些古怪的面容。打趣道:「張師弟你算是趕上了,看來跟你跟這些仇鳥還頗有緣分的嘛!」

你才跟這些糞鳥有緣分呢!張凡白了他一眼,默然扭頭繼續看著這難得的景觀。

落糞如雨,轉瞬十撥,一邊看著,富昌一邊解釋起了這些鳥兒的



此鳥被附近的修士們稱為仇鳥,因其愛記仇故。

大約在八百年前忽然出現,之前別說是附近的修士了,便是查遍了所有的古籍,也找不出它們的根腳。

據說,八百年前它們第一次出現到瀕海坊市,乃是為了追殺一名修士不想那傢伙滑溜得很,跑進坊市混入人群一下子就不見了。

這下糟糕了,坊市附近的修士們總算是領教了這種鳥的厲害。

它們的報復心已經不能用強來形容了,竟然死死地盯著坊幣,這斤。仇人消失的地方,此後八百年風雨不改,每隔一個月必然來此下一次糞雨,頗有直到海枯石爛為止的意思。

這些仇鳥初始這麼做可能是為了洩憤,現在八百年下來,可能都成習慣了,即便仇恨忘卻了,這個「廁所」的所在卻是不會忘的。

瀕海坊市的修士們,面對這漫天的鳥糞能表現得如此的自如,那是幾百年下來習以為常了,最開始的時候,驕傲的修仙者怎麼可能任這些不入流的小妖獸在頭上拉屎拉尿的,必然是驅趕過的。

不過結果卻不怎麼美妙,仇鳥群那般龐大平時又都聚攏在一起。別說是築基修士了,就是差一點的結丹宗師都不一定敢招惹。

後來到是不知怎麼地惹惱了一個路過的元嬰老怪,隻身追殺而去,一路上仇鳥屍體鋪滿了整個海面,眼看著就要給殺絕種了的時候,意外卻出現了。

不知怎麼搞的,這種不起眼的仇鳥竟然與海中不少強大的妖獸關係不錯,在關鍵時刻,那個元嬰老怪被數個化形期的妖獸聯手偷襲,肉身破碎只餘下元嬰勉強跑了回來。

「竟然是這樣」聽著富昌的敘述,張凡沉吟了起來。

妖獸之中,強者為尊的思想比人類還要根深蒂固得多,化形期的妖獸相當於人類修士中的元嬰老怪了,怎麼會與仇鳥這種最低階不過的小妖禽關係良好,而且還不是一隻兩隻?

這裡面隱藏著秘密啊!稍稍感慨了下,張凡又啞然失笑,修仙界如此之大,數十萬年積累,哪裡沒有隱秘。無處不見奇妙,探索得過來嗎?

「張師弟,這鳥糞可也不一般哦!」

看他專注地看著那些仇鳥,富昌一笑,指著依然洋洋灑灑不止的糞雨說道。

今天第一章。

比平時晚了點,抱歉,改了幾遍都不滿意,耽擱了。

幾個月前,我在新聞裡看到一個城市,似乎是德國的,當時漫天鳥群。落糞如雨,行人盡皆打傘上路。今天寫到這一章的時候,就化用了進來,便是仇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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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丹砂

「張師弟,這鳥糞可也不一般哦!」看他專注地看著那些仇鳥,富昌一笑,指著依然洋洋灑灑不止的糞雨說道。

「哦!」張凡眉頭一挑,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朝窗外工招。

動作輕描淡寫,毫無煙火之氣。一旁富昌見得眼前一亮,心中暗讚。

轉瞬,一團拇指大小黑泥一般的東西被靈氣包得滾圓,乖乖地落入了張凡的掌心之中。

「好手段。」富昌也是識貨之人,當即叫好。

他就站在身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張凡牽引術出手之際,那一團鳥糞已然如水花落地似地散開,就在這時彷彿時間到流了一般,瞬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連一點水分都沒有少卻,重新被包裹成一團飛來。

這手牽引術可不尋常,不比一般修士使來粗暴簡陋,只能用來扯扯屍首上的乾坤袋。

對他的誇獎,張凡微微貞頭,笑納了。

剛才的那一式牽引,看似簡單,其實乃是他融合了一些先天一氣大擒拿手的行氣方法改良而成的,自然與眾不同有獨得之密。

伸手在那團鳥糞上方虛抓了一把。攝取了一絲氣味,放到鼻中一噢。

「咦?」張凡先是面露疑惑之色。只覺得似曾相識,一時間分辨不清。繼而望見腰間的靈獸袋,心中一動。

毫無徵兆地,一抹赤紅在他的掌心乍現,圍著那團鳥糞一炙,旋即「哧」地一聲,水汽蒸騰,手心上只留下一小撮灰黑色的粉末。

「這是」丹砂?」看著這些粉末,張凡遲疑了一下問道。

丹砂一物,是他在御靈宗下屬的店舖處聽聞的,據說是煉製靈獸丹的必備之物。

靈獸丹一物,也算是一種靈丹。不過並不是人吃的,顧名思義,乃是靈獸的食糧,固也稱獸糧。

除卻餵食一些益氣的靈丹之外,平日裡以靈獸丹為食,對提高靈獸的修為大有益處,為了墨靈這小傢伙,張凡便時常光顧購買,方才認得。

只是」御靈宗店舖主事神神秘秘不肯細說的東西主材丹砂。居然是仇鳥的糞便?

在他不著麼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富昌含笑點頭,道:「張師弟好眼光,正是丹砂。」

「不過這名字也就是濛濛外行人。只要來過瀕海坊市的,誰不知道那就是仇鳥糞便?」

「哦,是嗎!」張凡掂了掂手中的少許丹砂,又望了望靈獸袋,心中滿是遺憾。可惜墨靈進階在即已經陷入了沉睡,要不然直接讓它嘗嘗,也不知道它吃是不吃?

就在這說話間,漫天的仇鳥群彷彿撥雲見日,又似拉開帷幕,瞬間散去了,頃刻之間,只餘淡淡的黑線在天際隱現。

少去了鳥群的遮擋,整天天的徒然間亮起,更顯得坊市之中滿目瘡癮。再不復之前的繁榮興旺,看上去到有幾分荒廢百年的模樣。

對此富昌卻不怎麼在意,只是朝著下方努了努嘴,示意張凡觀看。

順著他努嘴的方向望去,便見不知從何處,忽然湧出了上百名修士。一人負責一片區域地分散了開來。

看他們身上的服飾,就能一眼認出是御靈宗的弟子,再看看他們腰間的火紅色大葫蘆,便不難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在張凡饒有興致的目光注視之下。這百多御靈宗修士手捏法訣,以靈符為引,紅葫蘆為器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行經處的丹砂一一收入葫蘆之中。

「看到了吧張師弟。」就在他看得入神之際,富昌忽然出聲道:「御靈宗在這瀕海坊市沒有什麼大生意,但單單這丹砂,就足夠他們大賺一筆了。」

「難道就這麼任他們收取?」張凡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

這些仇鳥糞嚴格說來,當是整個瀕海坊市共有,雖然那些散修小宗門世家之類的修士不用考慮在內。但御靈宗難道還敢不將法相、幻魔兩宗也不放在眼中嗎?

「當然不可能。」富昌哂然道:「他們御靈宗在這裡基本沒什麼生意,但是坊市的防禦他們卻要出大力。」

「這還不止,我們法相宗與幻魔道的內門以上弟子,若是有圈養靈獸的,也能到坊市的店舖中,免費領取靈獸丹。」

免費領取?張凡有點鬱悶,看來之前在宗門坊市的時候,是被當成冤大頭宰了。話說這幾年間單是餵養墨靈這個大胃王,花在靈獸丹上的靈石也不下四、五千之多,真是虧了。

富昌並未注意到他的鬱悶,而是繼續以感慨的語氣說道:「別看他們付出的似乎不少,其實賺頭更大

「當然,我說不是那些賣靈獸丹的小錢。」富昌擺了擺手小彷彿那些收益真的只是隨手拍開的塵土一般不值一提。

於是,張凡愈加的鬱悶了,與他相比,自己似乎真的是窮人姊!

「真正的賺頭還是實力提高。張師弟,你應該沒少跟御靈宗的修士接觸吧,難道沒有發現他們似乎很喜歡培養大群的低階靈蟲嗎?。

聽他一說,張凡也發覺卻是如此。

在無回谷中,死在他手上的御靈宗弟子不在少數,連白依依也是交過手的,他們都有個習慣,動不動就放出大批的靈蟲來。

當時他就在懷疑,這些靈蟲的實力說不上很強,但圈養的花費絕對不低,這樣做來不是很虧的嗎?

現在得了富昌的提示,若還不明白就真是豬了。

顯然,御靈宗從這些仇鳥糞上得到的最大利益,便是培養那些低階靈蟲,幾乎是沒有成本的。既然免費,哪有不大養特養的道理,即便不花心思讓它們進階,平時拿出來嚇唬人或著進行蟲海戰術還是不錯的。

「這麼說的話,這八百年來御靈宗的實力不是提升了很多?」想通了之後,張凡旋即問道。

「沒錯,但也不盡然。」富昌點了點頭,道:「本幕御靈宗落戶秦州的時間就最短,實力也是在三宗之中墊底的,這八百年的確發展不小,不過多是低階弟子出頭,充其量是勉強拉平了與我們兩宗的實力差距而已。」

少頃之後,那百來名御靈宗弟子已經完成了清掃工作,整個坊市剎那新顏,不僅沒有現出顧色,反而愈見簇新,又恢復了先前的氣象。

個時辰的仇鳥排泄時間過去了,勝景結束,人潮從各個角落迅速湧出,片刻之間所有的攤位重新擺放,人流攢動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了,富昌在這個坊市中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張凡更是從小在坊市中長大,這樣的景象早就看膩味了,於是兩人回到桌前,倒上一杯靈茶閒談了起來。

聊了幾句,便提到了張凡此次的任務來。

本是安排了他來擔當富昌的副手。但是不想他一次閉關便築基成功。再讓其做這種經營的小事就有點不合適了。

於是,就在出發離山前的不久。新的命令才從執事殿的上頭下發了下來。

駐墟市,這便是張凡要做的事情。

墟市,取其定期集市之意,沒有固定的店舖,往往是主辦方拿出一些珍奇的東西拍賣,還有各個參與者提供的物品進行競價。

這樣的市操,在各個坊市都是存在的,即便是法相宗坊市處,也有這麼個所在。只是張凡之前修為與身份不夠,才不得入內。

般來說,進入墟市的基本要求便是築基期修士,再來就是一些有特別身份地位的煉氣期修士,比如項明,便是法相宗山門處墟市的常客了。

這樣的地方,給一些築基期修士提供了一個可以暗地裡,不引人注目交易的機會,因此安全、隱蔽便是重中之重了。

這方面,還有什麼比各大宗門更能提供保障的?

瀕海墟市,就是這麼一個由秦州三宗共同負責的所在,正好原本法相宗駐紮於此的築基修士被抽調上了天柱山戰場,位子空了出來便宜了張凡。

「張師弟,你還沒有與幻魔道玲瓏仙子、御靈宗蟲道人見過面吧?」提到墟市,富昌不禁問道。

「還沒有。」

張凡搖頭回道,富昌所說的兩人,正是另兩個宗門在這斤,墟市的負責人,正常情況之下,便是三人協作,一同維持墟市內裡的秩序。

隨即,他接著道:「富師兄。小弟剛剛築基,連墟市在哪裡,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更別說聯絡他們兩人了,這不,來投奔師兄你了嗎?。

「哈哈」富昌聞言大笑。道:「你呀你,跟師兄客氣什麼,來。正好晚上便是一月一次墟市開放的日子,師兄先帶你去見識一下,免得以後在那兩個王八蛋面前露了怯。」

看來這個富師兄跟玲瓏仙子和蟲道人的關係不怎麼樣嘛!張凡心中一動,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點頭應是,同意跟他一起去見識一番。

現在時間不早了,正走出發的好時候,兩人一起出了店舖,漫行在坊市街道之上。

至於墟市的個置所在,最開始問的時候,富昌一臉的神秘,說到時便知,張凡還待再問,卻是沒有機會了。

路上,重現了富昌網出現時的一幕。

短短一條街道,不過里許長。兩人卻走了不下大半斤。時辰都還沒有走完,時間盡數浪費在了招呼、問候、詢價、套交情上面了,讓一旁的張凡鬱悶不已。

倒是被這一切包圍的富昌,滿臉的笑容不變,看得出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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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墟市

在著吊然笑得滿臉油光閃呼得聲音嘶啞,卻又彤幾的富昌,張凡心中頓生感慨。

修仙者的追求,也不是人人相同的。畢竟長生大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望的,絕大多數的修士,一輩子也只能止步於某個階段,再無法寸進。

這些有緣踏上長生之路,卻止於半道的眾人,不得不把精力放到其它的方面好有所寄托,於是衍生出個各種各樣的追求。

有渴望萬眾矚目的,享受人間權勢的,沉迷男女情愛的,瘋狂血腥殺戮的,立志踏遍青山的」不一而足。

富昌,顯然也有其追求沉迷,這些是各人選擇的道路,卻是不容外人置喙的,於是張凡只能沉默。

半個多時辰後,兩人來到了地方。

若非富昌信誓旦旦,張凡如何也不劊習信,傳說中的坊市竟然是在這個地方。

海坊市中心處。

這裡位置特殊,中心處只有一個大殿,被四面無盡的店舖與小攤包圍,喧鬧繁華,若做尋常店舖自是再好不過,拿來作為墟市地點,未免兒戲了一點。

不過,跟著富昌進入了這個寬敞古樸的石質大殿後,他很快便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大殿中並無其它的東西,也沒有太多人,只有七八名煉氣期的弟子守護,稍稍撇了一眼,張凡便看出他們三宗弟子都有,修為也還算過的去都在十層上下。

「見過富師叔。」

「這位師叔很面生啊,是第一次來?」

兩人剛剛在殿中站定,一個身材高挑,神采飛揚的青年修士便走上前來,先跟富昌打了個招呼顯得頗為熟檢,隨後便向張凡詢問道。

觀其神色,顯然見多了築基期的修士,雖然執禮甚恭,但卻並沒有恐懼好奇的神色,一派見多不怪坦坦蕩蕩的樣子。

「嘿嘿,李小子你廢什麼話。還不趕緊幹活,師叔帶來的人還能有錯。」見他詢問張凡的來歷,富昌連忙笑罵著打岔道。

「好咧!富師叔你都說話了還有什麼不成的,下次到店裡記得給小侄打個折便是。」奇怪地看了張凡一言,李姓修士還是痛快地答應了平來。

完,他大喝出聲:「開陣!」

話音網落,其它的幾名修士立玄忙妹了起來,又揭去覆蓋在大殿中心帷幕的,有準備靈石法器的。剩下的幾斤,則分別盤坐下來,以手觸地。

「這是」帷幕一經揭開,張凡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色。

「扛傳送陣!」

旁富昌揮手讓李姓修士離開,隨即開口道。說著,看他很感興趣而且陣法的開啟還需要一段時間。順帶便把此陣的來由講述了一遍。

傳送陣,這樣一種在民間神話傳說中廣為流傳的東西,其實在修仙界中並不常見,甚至可以稱得上難得一遇。

上古時期,大型傳送陣多有。溝通州與州之間的距離,只要付得起靈石,當真是一日之間,朝攀北山之峰,暮逐東海之濱,瞬息萬里不足以形容其能。

可惜的是,隨著那場遍及三界的大災難後,傳送陣的佈置方法、特殊材料、定個之術等等絕傳人間。再無法重現上古時期的輝煌,也造成了現如今修仙界地域觀念的深入人心。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傳送陣都被毀壞,也不是一切的技法資料盡數失傳的。

眼前的這個小傳送陣,便是利用一個半損壞的上古傳送陣改設的,傳送距離上要短上不少,別說跨州了,充其量不過能穿梭個幾千里地便是極其了不得的。

即便是如此,也非陣道大宗師不能為也,故此,張凡一見之下,才會如此的吃驚。

就在兩人閒聊的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個小傳送陣便已啟動。

轉瞬間,傳送陣周圍若星羅棋布一般鑲嵌著的靈石驟然一暗,隨即。一道通天光柱彷彿破土而出一般,在陣圖上豁然亮起。

光柱凝實厚重,站在面前,徒然生出壓迫感,更能聽得四周空氣輕微的爆鳴之聲,好像正在被什麼東西撕扯開裂。

「我們進去了吧!」富昌見狀一拉張凡的胳膊,兩人一齊踏入了光柱之中,進去的同時,他還不忘回頭對李姓修士說道:「李小子,費用記賬上,回頭再結

話音未落,便見光柱輕輕一顫,旋即人影扭曲模糊,消失不見了。

身處傳送陣之中,張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只不過覺得在啟動的瞬間眼前一黑,腦子懵了一下,隨即清醒,眼前卻已換了天地。

某處山腹之中,一寬大的石室裡,兩排宮裝仕女靜立。

石室之中裝飾頗為奢華,兩排仕女更是堪稱絕色,這本當讓人心生遐思綺念的地方,不知怎麼卻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切都是那麼的安靜,仕女們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彷彿眼前的托盤便是整個世界一般。

這般令人窒息似乎可以直至永遠的靜謐,卻忽然被打破。

恍如白日,石室驟然亮起,角落中,一道光柱憑空出現,光華閃動間伴著聲聲轟鳴,好似空間撕裂又似有什麼沉要

「「 片刻之後,光華斂收,現出了兩個人的身影。

少頃,張凡適應了空間的驟變。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那兩排令人賞心悅目的仕女。

環顧了下這個石室,好像沒有什麼不對,但他卻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自然,卻又遍尋不著。

眼看著他動作,一旁富昌忽然長歎了一聲。

石室之內是如此的安靜,越的顯得歎息聲是那麼突兀,張凡不由的回頭望去。

富昌似乎是沒有了說話的興致。迎著他的目光,只是微微向兩側的仕女們一側目,便再不說話了。

隨著他的動作,從傳送的迷糊中清醒過來的張凡,也終於明白了是什麼東西始終讓他覺得不對勁。

是那些仕女!

從始至終,不言不語,不動不看,彷彿木偶雕塑一般。

但是無論是富昌還是他自己。都很清楚地知道,這些是活生生的人。畢竟凡人的心跳呼吸,又如何瞞的過修士的耳朵。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最開始他才沒有多加注意。

如今凝神一看,當即現了問題。這些仕女,雖然身體鮮活,血脈順暢,但眼中無神而迷濛,彷彿始終隔著一層迷霧在看世界一般。

「愧儡術?攝心術?煉偶?失魂?」

張凡眉頭一皺間,便念出了數種法術的名稱。

此時看來,這些仕女們明顯都是被邪道法術攝去了神魂,甚至已經泯滅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過是軀殼而已。

「是幻魔道的屍傀儡術!沒什麼好看的。

富昌搖了搖頭不願多說,只是走上前去從一斤。仕女手持的托盤上。取下了一件連帽的黑色披風,遞到了張凡的面前。

「穿上吧,這是障識衣,可以阻礙神識查探。」

深深地看了那些仕女一眼,又目視了富昌一番,張凡隨即一笑,接了過來

看來這個富師兄對這樣的行徑很是看不過眼呢!他一邊穿著障識衣。一邊想道。

這障識衣也算是一種特殊的法器,沒有其他的作用,就是能隔絕修士的神識探查,即便是修為高出兩三個境界,也難以看清內裡的真面目。更不用說記住氣息了。

這樣的法器外界並不多見,畢竟用處不大,但在墟市這種的地方。卻是必不可少的。

穿戴的同時,張凡不覺一陣陣的手癢,一直想用「大五行破禁術」分析一番這種法器的煉製方法。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作罷了。

畢竟富昌就在一旁,無論怎麼不擅長戰鬥,他都是貨真價實的築基期修士,若是被他看出端倪來,就不好解決了。

穿戴完畢後,張凡抬頭一看。卻見富昌還是原來那副模樣。略略一想,也就不以為怪了。

富昌本就是此地的常客,再加上足不出坊市之中,就算得了什麼也沒有人敢來凱覦,自然便不需要此物了。

眼見張凡穿戴好了,富昌便點了點頭,當先走出了石室。

從石室中出來,張凡眼前驟然一片雪白,微微瞇了一下眼睛,方才適應了過來。

舉目望去,總算是知道墟市到底處於什麼所在。

眼前是一個碩大無朋的大洞窟。穹頂如巨鐘罩下,單單看那些遍佈的鐘乳,便知是身處一今天然的山腹之中了。

穹頂處,鑲嵌著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螢石,之前晃眼的白光,就是由它們造成的。

「這裡本來是一個古修的洞府。探索完畢後應有傳送陣連接坊市。便重新佈置了一番成為現在的墟市了。」

見張凡對周圍的環境感興趣。富昌開口解釋道。

環境再好也無用,關鍵的還是人!張凡點了點頭,隨即把目光投向了洞窟中央處,各自落座於石桌之旁的數十名修士們。

這數十名修士,九層九都同他一樣。以障識衣罩身,以神識探去一片迷濛,看不出修為高低根腳為何?

只有一人,如富昌一般便裝進入。並沒有特意遮掩過身份,見此,張凡自然就多望了兩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人回頭過來點頭示意,卻是一個枯瘦乾癟的老頭兒,滿臉的皺紋一笑之下,頓時慈祥得一塌糊塗。

看到他們的眼神交流,富昌低聲介紹道:「此人名駱仰,本是多寶閣的副掌事,嗯,現在是代掌事了。」

「是他!」張凡的神色頓時一凝。又望去了一眼,將駱仰的樣貌記到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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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步虛玉璧

在角落處,尋了個石桌坐下。 方才落座,便不知從何處冒出今年輕貌美的女子,送上各類果盤,斟上茶水,並留下個精緻華美的碧玉茶壺,隨即退下了。

這個女子氣息紊亂,腳步輕浮,不過一普通凡人而已,而且還是凡人中身體較差的,看上去就像是久經採補一般。

張凡對此沒有太多的研究,到也不敢肯定,只是隱約間看到那女子行至暗處,便被個臂膀懷抱隱沒。

搖了搖頭,便不再關注了,轉而在周圍那數十名身著障識衣的修士身上掃過。

眾人靜坐著,不妄動不言語。好似一尊尊木偶一般,若不是早知這些人最少也是築基期的修士,只怕會將他們與之前所見的屍愧儡仕女混淆了。

也正因為這份靜默,整個洞窟雖然高大寬敞,空氣流通順暢,還是憑空給人以壓抑窒息之感,只渴望有什麼東西,趕緊來打破這份沉悶。

過了少頃,一個滿面紅光的老者走了出來,站到了前方一個凸起的天然石台之上,倚著身前的石桌。輕咳了一聲,道:「這個道友,此次交易即將開始,都是老規矩,老朽就不多囉嗦了。」

老規矩?難道還有什麼特別要求不成?

張凡還沒來得及問出心中的疑問。第一件物品,便被老者取出,放到了面前的石台上。

那是一個紫紅色的木盒,只見老者手心在上面一抹,盒子打開,露出了其中一小沓的符紙。

這些符紙上光華流動,又無躁動之感,感覺上就像隔著一塊水晶寶石觀看激流一般,澎湃又穩固。

上等的靈符。

老者還沒有開口,在場的眾人便已心知肚明。

輕咳了一聲,老者掌心托起那盒靈符道:「海外玄冰島修仙霍家靈符。一盒十張,皆是霍家獨有神通 寒甥化形訣。」

著他還將其中一張靈符取出,微微放出靈力激盪了一下。霎時間。寒氣四溢,即便離得稍遠,仍然感到週身皮膚好似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下子驟然緊縮了起來。

老者的靈力控制顯然已經登堂入室,一觸即收,靈符雖然放出了少許威能但並沒有被激,波動了少頃,便重新歸於了羊靜。

從中也可看出,這個修仙霍家的制符手段果然高明,將靈力封存得四平八穩,否則若是普通靈符,無論老者的控制力多麼了得,哪怕是能與結丹宗師比肩也是無用。

「修仙霍家,身具寒甥血脈。更擅長冰屬神通,算是一個很了得的修仙家族了。」知道張凡對海外修仙界並不熟悉,富昌便臨時充當了解說員,在他的耳邊用神識低聲傳音道。

「寒特血脈?」張凡點了點打手,頭,示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修仙之道流傳數十萬年,之間多少驚才絕艷之士,創出了無數的驚天動地的大神通,其中便有一項,號稱血脈傳承咒術。

即便以大神通、大毅力,將妖獸的血脈融入體內,並穩固消化融合。最終形成能穩定流傳下去的特殊血脈。

這樣的做法,的確有可能獲得某些妖獸,甚至神獸的血脈,但也是極其的危險。

能做到這一點的,起碼要有結丹期以上的修為,而且單單修為還是不夠,人類的身體畢竟與妖獸天差地別,稍有不慎便是身死當場的局面。

為了長存天地間,為了縱橫四海上打手,自古以來的修仙者向來是不遺餘力無所畏懼的,即便是這般九死一生的術法,一樣有很多人嘗試,也不乏成功的例子。

此刻提到了修仙霍家,當是其中的一例。

「寒螃化形訣,高階靈符十張。不零售,現在開始報價。」

就在富昌耳語之際,台上老者頓了頓,給了眾人考慮的時間之後,便朗聲說道。

「報價?」張凡環顧了一下。現四周之人都沒有動憚的意思,不由得大奇,說起來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這墟市之中是如何競價的。

「感興趣嗎?」

就在他四處張望時,富昌低聲笑問。

「嗯,富師兄,敢問如何報價?」張凡忙也以神識傳音道。

「嘿嘿,看好了。」

話畢,便見他伸出一隻手,將放在面前的碧玉茶壺轉了個圈,使其壺柄處向內,壺嘴朝著台上。

富昌做完這些,台上的老者已經迅將價格報上,由最開始的五千下品靈石一直報到了上萬之數。

開始的時候報得極其順暢,幾乎沒有停頓,到得後來,靈石數一上萬顯然有人遲疑退縮了,張凡便見得接連有人伸手將茶壺撥轉方向,退出了此次競爭。

原來是如此!張凡感慨了下,終於明白了。

經過這麼多年的展,這墟市交易顯然自成系統,競價之時甚至連聲音都不用出,杜絕了一切可能被辨認出身份的渠非如此,單單只能保證買家在場中的安全,並不足瞅「小」此多的買賣者參與其中,也不會有那麼多真正的好東西出現。

就這麼片玄功夫,那盒寒甥化形符的價格就攀升到了一萬五千下品靈石的驚人高價,最終只剩下張凡與另一個隱藏身份的修士在競爭。

很快,那名修士搖了搖頭,伸手將茶壺撥轉,顯然是放棄了。

張凡一笑,摘下乾坤袋取出萬五靈石,交到了一個持著托盤上前的少女手中,又從托盤中取下木盒,便算是完成了此次交易。

若說競爭,其他的修仙者自然是比不得張凡的,他們還要考慮個值的不值得的問題,畢竟釋放靈符一樣要使出靈力,耽擱時間,越高階的靈符需求限制便越大,因此也就限制了它們的價位。

但張凡不同,他獲取靈符的目的是封禁入奇物誌當中,需要使用時心念一動便可動,這樣一來,無形中靈符的價值便大大上揚了,即便是價格再高一點,他也能接受得了。

拍得了這盒靈符之後,接下來的幾樣東西他並不是很感興趣,便未參與其中,只是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競價。

其中,又有一人競得寶物之後。竟然無靈石付賬。

張凡本以為會看到一場拚殺的。不想那人自乾坤袋中取出某物,放到托盤之上交由來人帶回,不過片刻。持盤的女子又回轉了過來,不僅將那人拍得的物品送上,甚至還倒找了一些靈石。

看到這裡他便明白了過來,原來在此處不僅可以直接以靈石付賬,還能以物品抵消,想來幕後必有精於鑒定之人存在,否則也不能如此快地得出合適的價個。

隨著時間的流逝,拍賣漸近尾聲。令張凡嘖嘖讚歎的是,台上的紅臉老者即便高聲說了這麼久,也不見其聲音有如何的沙啞或是晦澀,依然是那麼的中氣十足,清晰洪亮。

就在這時候,老者忽然閉上了一直說個不停的嘴巴,鄭重其事地取出了一個通體凝玉雕刻而出的玉盒,撫摩了下,才說道:「此物是本次拍賣最珍惜罕見之物,老朽在墟市之中任事多年,也不過見到兩三回而已。諸位道友聳細了。」

著,他打開玉盒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塊比巴掌略大一些的玉璧,四面展示了一番。

是玉璧多少有些不準確,它看上去確實如世間流傳的玉璧一般形制。但材質上卻有不同,乍看似玉石,細看之下又有不同,如革如角,又像是什麼特殊的金屬一般。

玉璧一經展示,張凡便聽得周圍響起一聲到吸涼氣的響動,在場中一片寂靜之時,顯得分外的突兀怪異。

單看他們的反應,便知這絕不會是什麼普通的貨色。

這時候,紅臉老者深吸了口氣,道:「想來諸位道友已經猜到了,不錯,此物便是流傳自上古的步虛留影璧。」

步虛留影璧,這五個字一入耳。張凡悚然而驚,總算是明白眾人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了。

在奇物誌中就有此物的記載,步虛留影璧,簡稱步虛璧,與現今在修仙界通行的留影珠功能相似。卻又天差地別,簡直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東西。

傳說現在修仙者所使用的留薦珠。便是以此物為原型製作的。不過原理不同,材質不同,這才效果迥異。

留影珠一物,當年張凡便曾見的惜若使用過一次,它只能留存大約十息左右的影像聲音,要是過這斤,時間,珠身便會破碎。

這是材質所限,也是煉製手法上的問題,畢竟真正的步虛璧煉製手法和使用材質皆已失傳,令人僅僅是憑著記載重新想像還原出來的而已。與原物自然有差距。

時間間題還沒有什麼,關鍵時刻十息也足夠使用了,但真正差距並不在於此。

前面說過,留影珠僅僅能留存聲音影像,對氣息、威勢之類的就無能無力了,但步虛璧不同,它不僅擁有以上的全部功能,有時候甚至能將語氣感悟之類的東西再現出來,玄而又玄,妙不可言。

正因為它強大的作用,上古時期。便常有修士使用其記錄老師講道時的場景,以供日後時時揣摩,現存的步虛留影璧,便大多是做此用途的。

眼前的這一塊,想來也是如此。

果然,張凡腦海中剛剛閃現出這個念頭,台上老者便朗聲說道:「此塊步虛璧中,留存的乃是上古時期一個專修火屬功法的大神通者講道的場景,老朽有牽觀看了一回,獲益良多啊!現放出一部分,只放一次,請諸個道友仔細辨別,莫要大意了。」

火屬功法的大神通者?聞聽此言,張凡徒然精神一振,全神貫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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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I'm tossed into the fray tossed by various fortune.
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wake up your brain!
喚醒腦中風暴!
flashed in the sky.
在蒼穹中閃耀
It's a burst of sensation.
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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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9:01: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線索--大日真解

農見台下眾人盡數將目米集中了過來,紅臉老者微微噢。步虛留影璧合在掌心處,猛然加力間靈力灌入。

「轟!」的一聲,彷彿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了小山般的巨石,週遭的空氣轟然震顫著,偏偏又沒有實質的響動發出,好似某種特殊的波紋蕩漾一般,感覺起來怪異無比。

這種怪異的感覺也不過持續了少頃,緊接著,一陣悠揚的曲調行腔響起,明明只是單純的音樂,聞之卻給人空中忽現吟詠聲之感,調子舒緩而平穩優美,使人驟然心靜如水,一片空靈。

就在眾人沉浸在音樂聲中,感覺中自己好似成了雲中飄渺,踏空而行的神仙中人時,旋律驟止,彷彿一座大山被豁然劈成兩半一般,空洞洞的感覺乍現。

「原來,這便是步虛音」。

同樣被這突現的空洞驚醒過來的張凡,回味半晌,悵然若失地道。

這個曲調被稱作步虛調,取的便是聞若步行虛空,飄飄欲仙之意,乃是上古之時,大神通之士講道前必放的音樂,目的是使弟子們平心靜氣。專心大道。

步虛璧之名,亦是由此而來。

步虛調停止,真正的講道場面也隨著光彩浮動,漸漸出現在眾人的

前。

玉璧投射而出的影像,還如水面漣漪般波動個不停的時候,整個洞窟之中,忽然一股氣息瀰漫。

暖,暖洋洋的,彷彿春日午後。融融陽光,漫步青草之上,裡面儘是和煦之風。

這股暖意,與之前紅臉老者激發出的寒蜻凍氣不同,它不是由皮膚滲入,反而是由內而外地,自靈魂深處透出一般。

微微沉浸,眾人同時心中凜然。

步虛璧的特殊功能眾人都是清楚的,但是絕沒有想到,真容未現。一句話都還沒有說,不過是露出微末丁點的氣息,便有如此的效果。

在場的眾人絕大多數都有築基期以上的實力,即便是如此,仍然情不自禁地受其影響,不由自主地便被帶入了某種特殊的意境之中,一時間恍若身臨其境,雖然明知是一種錯覺,但偏偏又覺得真實無比。

少許毛息便能如此,那真人又該是如何的強大?這樣的神通,當真是可怖可畏。

親身體驗過之後,張凡有真正明白步虛璧的驚人功效。它的並不是單純的影音,甚至連那一剪的氣息、神韻一概保留了下來,如果用畫技來做個形容,就是在栩栩如生的寫實基礎之上,又加上了寫意之能,完全跨越時空的阻隔,重現了家人、某景、某事。

眾人尚在感慨,影像已經清晰了起來。

在影像的正中,一個人形盤膝而坐,身材並不如何高大,但是就這麼簡單地坐著,卻給人如山之高,如海之深的仰止之感。

即便是窮盡目力,也不能看清那人形的面目,無論是神識還是目光所及,儘是一片紅彤彤的,彷彿一輪紅日,就這麼高掛在他的腦後,給週身盡數染上了一層金黃。

這是身體之類蘊含的力量太過強大。哪怕是步虛璧,也照不出他的影像,好似那高掛的日輪,才是他的本體一般。

融融春日意初現之是,張凡便心中一凜,有了某種猜測,待到看見這輪紅日,更是驚喜萬分。這個講道之人,分明與《大日真解》有關。甚至可能就是那著書的大神通者。

世間之事哪有這般巧法的,大日真解是在這瀕海坊市出現的,現在差不多同時,又流出這修習有同類功法的上古修士講道之影,都是相當罕見之物,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若說它們不是在同一個地方發現的,才真的有鬼呢!

下意識地撇了不遠處的代掌事驂仰一眼,果然見得小老頭兒也精神振奮,彎曲的腰桿兒也挺得筆直。手上更是不停地把玩著那把碧玉茶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就這麼片玄功夫,影像之豐的講法便已經開始了。

聲音滄桑而悠遠,好似自天外從來,又像句句自心靈深處泛出,微微凝神,便字字句句如鐫刻一般,牢牢地印到了記憶深處。

「除一切暗遍照萬物,利養世間一切生靈。

「無阻無礙,不生不滅」是為大日之光。」

眾人無不凝神靜氣,側耳傾聽,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句話。這樣的大神通者講道,說的又是追本溯源的根本大法,即便是屬性不同,多少也能有些觸類旁通,哪敢隨便放過。

正聽得入神入味之際,如漫天梵唱。遍湧金蓮的講道聲卻突兀而止。空中的影像一陣晃蕩,也隨之散去消失。

這胃口都吊起來了,卻被告之下面沒有了,心中頓時空蕩蕩的

「正,川有脾韋暴躁的豁地站了起來。若不是及時醒悟眾是什麼吼一,只怕早就法器亂飛,一派混亂了。

張凡也遺憾地抬頭望去,本以為這是主辦者的促銷手段,卻見紅臉老者的臉色轉赤,上面儘是油汗滴落,一呼一吸間更是如破風箱一般,嗤啦做聲,顯然是身體疲乏,靈力耗盡之態。

抹了下額前的汗水,紅臉老者將手中的步虛璧重新放入玉盒之中。歎聲道:小老兒修為不足,讓諸位道妾見笑了。」

這不過是客氣話,誰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這老者分明有築基初期的修為,與台下眾人差距並不大。他都只能支撐這麼點時間,換做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此物需以聚靈法陣消耗靈石激發,老朽本想省些功夫,不想還是露怯了,諸位道友海涵,莫要見怪。」

若說前面一句話是謙虛,這句就顯得假了,這時誰還不明白,用聚靈陣一下子將影像全放了出來,那還有哪個冤大頭肯出高價?

不過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眾人也不多說,只是聽著老者繼續說道:「此物如何想必諸位道友也有自己的考量了,老朽就不多話了,現在便開始競價吧!」

這塊步虛璧既然與大日真解有關,那張凡自是志在必得了,不過看眼前的情況,似乎並不樂觀吶!

上古修士如今時不同,入室弟子罕有,多少開壇講法,有緣即可來聽,所講所述也多是根本大意,所修法門之基礎,之真意,有法而無術。不益征戰,卻有利修道。

這樣的根本之意,雖然不能提升聽聞者的實力,卻能增加對一些法門的理解,尤其是與自己屬性相合者,說不定不經意間的一語,並能讓其破開迷霧,更進一步。

因此,步虛璧這種講法記錄一向廣受推崇,論價值絕對不在上乘功法之下。

看著清一色的壺嘴向外,張凡不禁面露憂色,若說他的財力比在場所有的築基修士都要強,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即便是斂財有術,但畢竟日短,真的拼起來,哪能與這些築基多年的老傢伙們相比。

不由得望了一旁的富昌一眼。沉吟了一下,再見價格雖高卻幾乎沒有多少人放棄,終於歎了口氣,道:

「富師兄,你幫小弟將此物拍下吧!」

自步虛璧出現,富昌便饒有興致地觀看著眾人競價,眼見著價格節節攀高,他更是眼含金光滿臉的興奮之色,彷彿那些靈石都會落如他的口袋一般。

「呃!」聞言,他好不容易將目光從裝有步虛璧的玉盒上拔出,回望了張凡一眼,見其滿臉的認真。並非在開玩笑,便點了點頭道:

「好,張卑弟你也是火屬修士。此物的確是多有幫助,為兄自當幫忙!」

雖然早知宴昌並不會在這件事上駁他的面子,但親耳聞聽他答應下來,張凡還是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就是關心則亂了,這件寶物的價格遠遠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不得不求救於富昌,而有這樣增加情誼的機會,以富昌的精明又怎麼會放過呢?

靈石不過小事耳,以張凡之能,早晚必能還清,再說以宗門核心弟子兼築基期修士的身份,本來就可以在宗門產業中借貸些靈石,不過需要些手續罷了。

如今省下了麻煩,他又落下了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富昌給了張凡肯定的回復後。便伸出手來,將碧玉茶壺的壺蓋揭去。放到了一旁。

「這是」張凡看著他動作,隨後問道。

「勢在必得,見價加一分。」富昌笑笑,道出了答案。

果然是大豪,這個動作一做,就相當於靈石海一般的流出去了。

見之下,不少築基修士便搖了搖頭,將茶壺撥轉,台上的紅臉老者更是精神大振,之前消耗的精力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一聲高喊,價位陡然又上了一個台階。

很快地,在張凡的注視之下,一個個接連放棄了競爭,到了末了,只有富昌和另一個人,在做最後的爭奪。

看見那人是誰後,富昌臉上一直存在的,滿不在乎的神色。也霎時間消失,代之以凝重之色。

想了想,富昌低聲道:「老弟,有點麻煩,駱仰那老小子現在是多寶閣的代掌事,財力不比我老富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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