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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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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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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1 19:53: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一章 地木之用,遺民來襲

  思雅略帶驕傲的聲音猶自在石屋中回響,三小塊的的木尚且熠熠生輝,張凡卻是漸漸沉靜了下來。

    三十六重城,三十六柱通天神火,他多次接測過它們的作用,到得此時,終于在他的面前全部揭曉。

    為了人類自身的繁衍、本身就是最後的強大武器,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竟是與的木這種傳說中的神物有關,這點最走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仔細想來。卻也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當非虛言便是。

    這三十六柱通天神火。嚴格來說並不是地下修仙界的修士創造的,它們乃是本來就存在的強大無比的地火之脈,不過是被那些前輩修士引了出來而已。

    正如思雅所說的。這些通天神火柱,可說是離地心最近的地方,故此其中偶然帶出些的木並不足為奇。

    自地火中噴而出,帶大地之渾厚、含無盡地火威能、隱現木靈生機,不是從大地之樹上脫落下來,又在地心中沉澱億萬年形成的,又能是何物?

    “這麼說,聖族遺民也是知道此事的,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攻擊破山城,也是為了這些地木?”

    張凡緩緩自思雅被映襯得紅光遍布的手掌上收回目光。開口問道。

    “不錯,嚴格說來。這些地木,當是聖族遺民先現並應用的才是,我們人類修仙者,不過是坐享其成,並揚光大罷了。”

    畢竟是元嬰真人。思雅說起此事來並無任何的偏煩處。不帶仇恨激憤,只是就事論事。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已經不屬于用語言貶低,或是虛言造作了,那些都于事無補,徒惹人笑而已。

    “地木在聖族遺民的心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思雅俯看向掌中的地木,神情淡然,娓娓道來。

    原來在上古大破滅。人類修仙者遷入地下之前,聖族遺民這些太古聖皇的後人們,就已經在地下世界繁衍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當其時,三十六通天神火柱固然尚未建成,卻也有極處已然被引,而這些地方,無不是聖族遺民的聚居之地。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地木一物,在他們遺民中有著極其特殊的作。

    “引動血脈,傳承聖血;溝通天地,祭祀祖靈”。

    思雅神色沉重地說道。

    在她說來,宗門之中留存下來的典籍中記載,這些的木經常被遺民中的長者,以祭祀之法溝通天地,引動族人體內的聖血或稱是巫血,以此使他們能修煉並使用巫法。

    “竟是如此!”

    听到這里,張凡終于動容。

    對這一點,他並不懷疑,因為當年在鬼陰林中,見得了小小一全部落之中就有如許之多的修煉者。他還曾為之震驚過。

    雖然那些修仙者九成九都被他收入到了乾坤袖中,並在三年前的瀚海深淵一役中盡數祭祀引動巫法,但還是不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修煉之事,本就是奪天地之造化以塑己身,無論對其他的萬物生靈,還是對天地本身來說。都是一種掠奪者的身份,故此天地固然無情、固然公正,但還是做出了無形的限制,譬如靈根!

    這個簡簡單單的東西,卻是將九成九的人類與妖獸盡數擋在了修煉的大門之外,這自然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卻也是天地能存在至今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是這些聖族遺民。仿佛脫出了這條天地法則的限制一般,其修煉者的比例之高,駭然听聞。

    他們的巫法修煉體系,需要的並不是靈根,而是聖血,或稱是巫血,但無論是什麼。都不當逃過這條天地法則的束縛才是。

    這個疑問,終于在思雅的話中找到了答案。

    “地木竟然有如此作用?!”

    張凡詫異地望向那三塊依然顯得有點不起眼的地木,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一時間,竟是覺得它們愈的神秘難測了起來。

    “太古傳聞,當年的聖族尚且屹立于大地之上時,每隔五百年,就要舉行大規模的祭祀,召喚祖靈魔神賜福,每每經過所謂的賜福之後,族中就會多出很多可修煉巫法的人才,原來竟是這般原因。”

    這個時候,苦道人也感慨出聲,千古之謎,一朝得解。

    張凡也恍然地點了點頭,明白了過來。

    顯然,當然太古聖族口稱的賜福,不過是一種障眼法而已,他們召喚祖靈魔神,為的就是破入地心,獲取這種地木結晶,或者是自真正的大地之樹上錄落下一些。具體的,卻是已經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無人能知了。

    “當年的聖族。曾是那般強大,今時今日,卻是落魄至此,實在可嘆”。

    僅僅維持通天神火柱。就需要一個元嬰真人鎮守,這還是地火從地“丁啃而出,經討矛數的距離。早凡插接!末了。敝

    由此就可想見若是要破入的心之中,又需何等恐怖的修為,化神?怕是未必足夠吧!

    聖族,這個曾經能御使魔神深入地心的強大族群,在這地下修仙界中,卻是與在與橫空出世的人類修仙者爭奪生存權失敗之後,被驅逐往荒涼的所在,自然也就失去了地木的來源。

    坐吃山空,哪怕是再多的積蓄,也終有耗盡的一日,想來,這些遺民當是消耗殆盡了地木,又不願坐以待斃,方才行險一搏的吧!

    以今時今日聖族遺民跟人類凡人的人口差距,若是少了地木之助,那他們的戰力用不了幾年。就會跌落到再也撼動不了任何重城的程度,故此有今日的作為,不難理解。

    “張道友,地木並不易得,我破山城數萬年的積累,再加上各種消耗,存留下來的,也不過數十而已。”

    思雅惋嘆一聲,玉手攥緊,紅光卻依然自她的指縫中頑強地透出。

    “當日破城,所有的積累皆不曾落入他們遺民的手中,他們充其量也就是得到了神火柱中殘留的一兩枚而已。”

    “故此他們必然不會放過我們,隨時可能殺來,到時,就全靠道友相助了

    張凡聞言略感詫異地一挑眉毛,他不是早就答應了嗎?這思雅又何必再提此事?

    隨即,思雅的動作,就表明了答案。

    緊緊攥著的拳頭一甩,伴隨著思雅的動作,三道紅光撲面而來。

    “思雅道友,你這是?。

    張凡隨手一抄,三小塊地木入手,無邊燥熱、生機盎然、渾厚堅實,甫一入手,詭異無比的感覺直入神魂深處。

    “果然異寶!”

    雖然還不知道如何利用這的木。但是入手剎那的感覺,就在無聲地述說著它們的不凡。

    “在此危難之際,道友肯拔刀相助,思雅不勝感激,謹以此寶,聊表寸心

    思雅神情自然,聲音平靜,但是張凡還是自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不舍之意,顯然這三塊地木在她的心中,不是那麼容易送得出手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一來希望張凡能盡力,至少不要讓遺民一方最具威脅的那個元嬰真人跑了,以免留下後患;二來則是不想欠下人情。

    “好”。

    張凡一攥拳頭,三小塊地木消失不見,毫不扭捏地說道︰“那張某就生受了。”

    他不是矯情的人,送上門來的好處不要,未免太傻了,至于人情,他也並不是非要留下這個人情不可。

    見得張凡收下地木,思雅也是松了一口氣。

    真要論起來,思雅其實比張凡更希望他能收下此物。無他,現在張凡肯出手,完全是給情面,但是此時的破山城一方,在他的手下全無還手之力,他能不趁人之危,將破山城的積蓄洗劫一空,已經算是很厚道了,再要人出手相助,沒有禮物,未免說不過去了。

    更讓思雅擔心的是,萬一張凡出工不出力,僅僅是將遺民中人趕走了事,那就真是後患無窮了,其他人等倒也罷了,那個元嬰巫老。卻是非死不可。

    現在雙方滿意,再好不過。

    隨後,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多是一些有關太古神話的秘聞,這些東西九州修仙界固然也有,但總不如玄陰宗這個。上古大派典籍之中記載的詳細,兩人言談甚歡,轉眼間。幾個時辰便過去了。

    思雅的狀態畢竟不怎麼好。眼看她漸漸壓制不住體內的地火威能了,張凡起身便要告辭,給她留出壓制傷勢的時間。

    恰在此時,他的動作卻是猛的一凝,旋即神色一動,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現了出來。

    思雅的絕大多數精力都用在了壓制傷勢之上,可是一見得張凡的異狀,她也反應了過來,勉力放開神識一掃,頓時乍驚還喜的神情在她的臉上顯露。

    驚是正如她所料,遺民傾巢而出;菩是如此正中她的下懷,免得對方見勢不妙,避開這段時間不來襲擊,那樣的話曠日持久,夜長夢多,畢竟張凡不可能永遠留在此處。

    “道友安坐,張某去去就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點覺悟張凡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們聖族遺民的圍攻,險些將婉兒一起陷在城中,可說有仇,正好一並清算。

    話音剛落,轉身拂袖,石屋洞開,喧囂之聲,頓時放大了數十倍,瞬間涌入耳中。

    其中,一聲驚天動地轟鳴炸響,截地幻天如水波漣漪,頃玄崩潰,將氣勢洶洶而來,帶出漫天凶獸嘶吼,魔神咆哮的來人現于了眼前。

    “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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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1 19:55: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二章 拿捏雲氣,驚天一擊

    一個清朗的聲音。分明不大,卻是忽視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直接在峽谷中所有的耳中響起,在天地間連綿不絕地回蕩著。

    上空處,水波漣漪不斷,擴散開來,洗若天幕的籠罩不再,無邊元磁雲層,瑩瑩微光遍灑。

    旋即,無盡的黑氣洶涌著,如潮水一般用來。

    這些黑氣的輪廓處,各種荒獸形象剎那凝成,頃刻散去,變幻無端,只有隱隱的荒獸嘶吼,魔神咆哮充斥所有,無形的壓力鋪天蓋地,峽谷中人,幾欲不能立身。

    張凡的聲音,洗若夏日清泉,自熾熱的石頭上流淌而過,不留絲毫的痕跡,卻有解脫的清涼之感,霎時間,無數聲粗重的呼吸匯成了呼嘯之聲,卻是那直欲讓人崩潰的窒息與壓抑蕩然無存。

    頃刻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張凡的身上,清一色希翼之光。

    “哥”

    恰在此時,一個猶如黃鶯出谷的美麗聲音響起,淹沒在喧囂之中細不可聞。

    這自然逃不過張凡的耳朵,他回過頭去,只見得婉兒倚身在石屋門旁,擔憂地看著他,那充斥天地間,讓所有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在她的身上似乎失去了作用,那雙眼眸中見不得任何的恐懼,只有單純的擔憂。

    張凡微微一笑,沖著婉兒點了點頭。

    這般動作,仿佛有著別樣的魔力,剎那間,婉兒眼中的擔憂猶如被清溪流泉沖洗過一般,瞬間為之一空,化作一片純正的清澈。

    恰在此時,一聲驚疑自空中傳來,應聲變幻,無邊黑氣化作的濃雲都為之凝滯了一下。

    “現在才現,晚了!”

    張凡灑然自若,比若不覺,峽谷中那些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是如同微塵一般,不值一拂。

    驀然間,一步踏出,仿佛雲間漫步,凌空虛渡!

    “燦。”

    每一步踏出,便是一聲驚天轟鳴,落足處靈氣紊亂,無形波紋擴散,洗若天地空間,一步踏穿。

    恐怖的氣勢,如被激怒的狂龍,驟然騰起,仿佛狼煙巨柱一般如有實質,直沖天際。

    一步、兩步、三步

    峽谷中的眾人,黑氣中的遺民,皆清晰地見得,隨著張凡一步步踏出,氣勢成倍的增長,到得後來,轟鳴之聲連綿不絕,卻不再是氣勢沖天激起聲浪,而是周身上下,自現波紋,無數細碎的氣爆,匯成了驚天之巨響。

    “喝!”

    吐氣開聲,張凡凝立于虛空中,仰望無邊元踫雲層,心中徒然生出這往日看來是如此高不可攀的一切,竟是如此的觸手可及。

    先前那仿佛輕描淡寫的幾步踏出,非是尋常,非是偶然,而是他張凡被天鎖禁錮三年的修為,隨著天鎖破除,壓力一空,井噴而出;是玄陰種玉心訣雙修之功的龐大威能,隱于體內,隨著第二元嬰吞吐無量靈氣,轟然引爆。

    所有的一切,在這幾步間攀到了數峰,張凡自身的修為,也隨著著外來的壓力,內里的爆,沖破一切阻礙,徹底登上了結丹璇峰的境界!

    凌立虛空之中,周身衣袍烈烈做聲,似為之賀!

    張凡頓時覺得整今天地,都好像空闊了許多,任其縱橫,再無阻礙之感愈地明晰了起來。

    既登結丹數峰,若是一朝感悟,當能再凝元嬰,結神通域,到得那時,整個人間界最強的一批人中,當有其一席之地。

    咫尺天涯,在有些人眼中,是咫尺;在另一些人的眼中,卻是天涯。

    不過幾毒,不過轉瞬,此時在狂風中凌空而立的張凡,儼然與漫天黑氣平視、對峙。

    仿佛被張凡這囂張的登場激怒了一般,無盡的黑氣猶如狂龍肆虐,一陣陣仿佛沸騰的涌動,來自蠻荒的凶煞之氣充斥天地。

    旋即,在張凡與黑氣之中的虛空處,一聲轟鳴,驟然響徹。

    在這令得狂風都為之緘默的炸響聲中,雙方凌雲氣勢沖天而起,那處虛空,儼然交鋒之處,層層漣漪,連綿轟鳴,不絕于耳。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下方眾人多數猶自一頭霧水,見不得真切,卻也不乏眼光高明之人,目光中驚駭里帶著狂喜。

    此時的氣勢交鋒處,無論黑氣如何涌動,轟鳴如何連綿,無盡的黑氣,皆是不曾前進分毫,便是那處交鋒處的虛空激蕩,也始終凝立不動。

    一己之力,抗衡黑氣之中,不知多少遺民合力,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這是何等可怖可畏的實力啊!

    “哈哈哈哈。”

    少頃。一聲狂笑忽然自雲端傳下。

    無論是否明白過來,狂喜之色頓時爬上所有人的臉龐,因為他們听出,這是張凡的聲音。

    “聖族巫老,不過如是!”

    狂風中,張凡的聲音卻不曾有絲毫的扭曲,剎那間,傳遍

    話音剛落,眼尖者極目望去,恰可見得張凡一手高舉,恍若摘取星月。

    隨著他的動作,上空處,亙古不變的元磁雲層,驀然間波濤如怒翻滾,好像平靜的湖面之中,蛟龍興風作浪。

    “來而不往非禮也,巫老你也接我一擊。”

    張凡爽朗的大笑聲中,這仿佛直接挑戰一般的大喝之聲,清晰可聞。

    話音未落,便見他高舉手掌五指大張,怠然下揮。

    伴著這個氣勢極重的動作,一聲烏啼響起,無邊璀璨金光奪目,金烏法相,龐大的身軀凝于虛空之中。回眸間,盡是睥睨四方的強勢。

    在這剎那間,張凡與金烏法相氣息融匯一爐,那只轟然揮下的手掌帶出的恐怖氣浪中,無形的金光也隨之浮現。

    “轟轟轟”

    驚天地泣鬼神的轟鳴之聲,從至高的天頂處傳來,本來就為雙方的交鋒而洶涌的元磁雲氣,驟起波瀾,無邊凝聚匯集,漸漸地,化出了一只碩大的,仿佛天幕一般的手掌。

    這只輪廓模糊的手掌邊緣,元磁雲氣共璀璨金光生輝,恍惚間,仿佛在這無邊的元磁雲氣之後,有一輪紅日熠熠生輝,隨時可能撥雲見日。普照大地。

    這一幕,並未持續太久,不過彈指一揮間,金光大作,漫天元磁雲氣中,一只巨大的手掌,當空按下。

    剎那間,整今天她都為之色變,這一刻,就仿佛一個太古巨人,自雲間探出手掌來,每一根手指都大如山峰,當空摁下,尚未及身,赫赫風壓,在大地上破出無數的裂縫。

    就是這麼恐怖!

    似緩實快,電光火石之間,這只雲間按落的巨大手掌,以一根手指之力。點在了漫天的黑氣之上。

    “砰!”

    一聲悶響,好像火山在爆的瞬間,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殼子中,所有的轟鳴之聲,皆在殼子中回蕩。化作氣血為之翻滾的沉悶之聲。

    元磁雲氣所化的手掌轟然崩潰,無盡的元磁之氣撕裂黑氣,破滅所有,幾乎在剎那間之間,來勢洶洶的黑氣濃雲,驚天動地的恐怖聲勢,仿佛被里面一擊,湮滅成空。

    “啊啊啊啊心”

    無數聲慘叫從空中響起,近千人影從空中跌落了下來,正是在先前的一瞬間,被張凡一擊在湮滅黑氣,轟出的聖族遺民。

    他們此時驚駭欲絕的模樣,哪里有片刻之前,趕盡殺絕的肆無忌憚張狂。

    從黑氣中被轟出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人,猶自凝立虛空,不曾被打落凡塵。

    “巫老?”

    張凡負手而立于虛空之中,並未急著趁勝追擊,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向那唯一一個仍能站在他面前的人。

    那是一個老者,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者。

    一身粗陋的獸皮衣物,堪堪能覆體。脖頸上掛著各種荒獸頭顱竄連做成的項鏈。項鏈上的一個,個荒獸頭顱,顯然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煉制,每個的氣息皆儼如活物,又被縮小成小兒拳頭大看上去不顯猙獰,反而覺得有幾分精致。

    此人佝僂著身子,腰幾乎彎成了與地面平行的程度,腳下一個血紅祭台。高大而血光畢露,仿佛隨時都可能有一只只的由鮮血凝成的凶獸撲出。

    站在這個高大的祭台上,反而更顯出了這個老者的矮怎麼看都不過四尺高低,但只要一看他那周身上下贊響暴露的粗大骨骼,就知道其年輕時,必然是一個。很展揚的大漢。

    能在張凡傾辦一擊之下,猶自不倒的,自然只能是元嬰級別的高手而聖族遺民之中,除卻巫老一人之外,再無這等強者。

    不用說,這個不怎麼起眼,仿佛隨時可能暴斃的老頭子,就是巫老了。

    在張凡饒有興致地打量此人的時候,巫老也吃力地略微直起身子,以渾濁的目光回望過來,同時枯瘦如柴的手掌揮動著,一道道黑氣自大地上騰起,大略望去,不下千數。

    這些黑氣如有生命一般,一道道尋找那些從空中跌落的遺民,在每個遺民的身上一撐,旋即消散。

    這一下,也足以讓他們在靈力失控下無法自救的情況下,不至于被摔成了肉餅。

    “為什麼?”

    巫老並沒有看向下方的族人一眼,反而目光須臾不離張凡的身上,忽然顫抖著,開合著嘴巴。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待我們聖族?”

    “我們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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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8 21:58: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三章 是何妖神?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待我們聖族”

    “我們做錯了什麼?”

    巫老,這個佝僂得與地再平行,一張老臉要高高仰著才能與張凡平時的老頭子。忽然顫抖著、沙啞著,如在控訴著什麼。

    傾盡全力。無盡犧牲,卻在最後一刻被張凡插手其中,強弱異勢,功虧一簣,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是身為元嬰真人級別的巫老,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每一字句。都仿佛祭天的吟詠,蠻荒對滄桑感充斥,既像是質問蒼天,又似在拷問自身。

    “為什麼?做錯了什麼?”

    張凡看著失態的巫老,看著下方無數徒然悲憤的目光,暗自搖頭。

    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巫老,早已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元嬰真人,以他的修為境界,能清晰地感覺到,巫老體內的元嬰散開,與他自身精血肉身融為一體,渾然不分彼此。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所謂元嬰大道。就是精氣神匯成元嬰,轉換成一種嶄新的生命模式,既有人類肉身本身的優點,又有脫天地間的自在。

    現在巫老的情況,卻是逆反了過來,將元嬰散于周身,換得一時的

    通。

    見得這般狀態的巫老,再聯想到端坐在石屋中,連衣服都無法穿上的思雅,這兩個堂堂元嬰真人的慘狀,讓張凡除了搖頭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昔日通天神火柱爆之威,幾乎將兩個元嬰真人滅殺當場,這巫老更是以生命為代價,換得了短時間內的行動自如。

    要是沒有張凡的出現,以他現在的狀況,完全可以拖住思雅,緊隨其後的千余遺民強者,自然能將破山城的最後精英屠殺一空,自此以絕大的犧牲實現他們的目的。

    奈何,張凡插手了!

    一個全盛時期的元嬰真人,對雙方來說,都是無可抗拒的力量,對遺民來說無比不幸的是,他乃是站在了破山城一邊。

    巫老,還有其下的千余遺民,除卻控訴蒼天之外。又能如何?

    “做錯了什麼?”

    “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巫老的聲音,仿佛有著什麼獨特的魅力一般,那種滄桑古老的祭天之音,竟是驅散了所有遺民心中的恐懼,不少人強自爬起,怒目而視。

    恰在這個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遍四方。”

    漫天雲氣匯聚,無邊靈力凝成,一座金碧輝煌的門戶,儼然天門,降落凡塵。

    在遮天蔽日的金色光輝中,在美輪美奐,夭女散花,天簌之音繞梁不絕的美好中。一個身影,自天門中漫步而出。

    上空處。金烏橫空,烏啼震天,不屈之傲然。轉為威壓天下的尊貴與不容忤逆的威嚴,太陽金焰,雲層盡染。

    金烏之下,天門之前,張凡凌空而來,腦後一輪大日浮現,萬丈光芒,將周身上下染上了一層絢麗的金邊。

    天門、紅日、金烏,在這莊嚴肅穆的襯托之下。張凡儼然天上神袱臨凡。赫赫之威,恍若代天質問。

    “太古聖皇。起于微末,振興人族,共天地神獸爭奪生存空間,自此人族,方才屹立于天地萬族之林。”

    “太古聖族。聖皇後裔,人類的驕傲,祭祀天地祖靈,駕馭聖子魔神,與太車大神通者一起反攻天庭,與妖神爭鋒。並戰而勝之,由此人類凌駕于眾生之上。為天地之子,為萬物生靈之尊。”

    “一步一步,這條人類的輝煌之路,皆是鮮血共白骨鋪就,無數先人英靈之所托付。”

    “張某。實敬之!我生也晚,不能與前輩真人,一起殺上天庭,將人族帶上眾生之巔,實為抱憾。”

    張凡字字句句。震于天地,皆是言聖族之輝煌。其祖先之榮耀,似與其立場相悖。

    破山城一方的人類修仙者面面相覷,聖族遺民既驕傲又詫異,一時整今天地詭異的沉靜了下來,只有張凡的聲音依舊悠揚傳播。

    “與你們的先祖相比,巫老,遺民,寧無愧乎?”

    “以人類為祭祀,以兄弟姐妹為犧牲,只為了討好那些魔神?你們將祖先為之流盡鮮血,犧牲一切方才爭得的驕傲踐踏于腳下,若是聖皇有靈,必愧有爾等不肖子孫,你們等口必稱聖皇太古,言必談祖先驕傲之辜,寧無羞乎?”

    若說前言。皆是頌揚聖族遺民的驕傲,後面的幾句,則是揭開一切面紗,直接抽在了他們的臉上,打入了他們的心靈中。

    裹挾著強大威能的話語,字字句句,如大河決堤,直欲將遺民心中最後的堤壩沖垮。此言一出,巫老那張本就遍布皺紋的老臉。驟然黯淡了下來。

    “不要說了!”

    感受到那些迷茫地注視在他身後的目光,巫老的聲音陡然拔高︰“你知道什麼?你怎知我聖族之苦,你們修仙者逼迫之狠,若不如此,我等怎能生存到今天,怕是早被你們趕盡殺絕了。”

    “哦,為了生存,就可以踐踏祖先的榮耀,與祖先血灑

    張凡哂然一笑,毫不避讓地說道。

    在他看來,自然一個族群的生存。遠遠高于一切,可是對這些聖族遺民來說,祖先的榮光與驕傲,幾乎是他們能堅持到今天的唯一理由,這個堤壩一經沖垮,其他一切,再不足持。

    “夠了,成王敗寇,今日落到你的手上,老夫無話可說,動手吧!”

    巫老大喝一聲,腳下血色祭台無邊血氣蔓延,灌入其體內,肉眼可見其一身血肉漸漸豐滿,便是那垮下的腰桿。也緩緩挺直了起來。

    對他的這番動作,張凡絲毫不曾放在心上,便是神色也不曾變幻半點。

    恰在此時,苦道人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小子,你不想殺他們?”

    苦道人這一問,卻非無因,先前的那一幕,卻是張凡模仿當日的智狼王,無聲無息間施展“鎖天門”神通。可憐下方千余遺民,除卻巫老之外,人人皆已被鎖于天門之外。一生再難寸進。

    “殺他們做什麼?”

    張凡神色不動,目光須臾不離巫老的雙目,淡然說道︰“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呢?這麼好的籌碼豈可輕棄?”

    “哦!”

    苦道人若有所悟地應了一聲,旋即輕笑不止,道︰“遇上你,這些遺民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張幾笑而不答,幾句話的功夫。他的神色一直沒有什麼變化,任由巫老作為,只有在巫老的目光偶然漂移到金烏法相之上時,才驟然一凝,眼中神光,如有實質。

    “巫老!”

    張凡忽然一笑,朗聲說道︰“張某有幾句話相問,此人,就當做是張某的誠意吧!””

    話音未落,狂風呼嘯,一聲嬌呼,掩藏于風聲中不見。

    隨著他衣袖招展,狂風過處。一個嬌的人影被其才冰封紅花谷中攝出,遙遙一拋,落入了遺民群中。

    張凡下手輕柔,那名嬌小的女子落地之時,幾若無聲,仿佛有柔和的墊子承托一般。

    “歸兒,你要去什麼地方?”

    “歸兒要到娘親說的大大的城市里面去看看,再學一下本事。”

    “然後呢?”

    “學好本事回來,部落里的人就不會欺負歸兒了。”

    “你不想留在城術里面嗎?”

    “不想,娘親說過,那里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歸兒還是想回到

    看著跌坐在地上,目光閃爍。慚愧中帶著倔強無悔的少女,不知為何。當年與其初見之時的一幕幕。一句句,皆自張凡的記憶中浮現了

    來

    歸兒,這個昔日張凡一時興起帶回的小女孩兒,的確是實踐了她自己說過的話,只是這個過程,卻是當年兩人都無法想象的。

    人各有堅持,可謂之執,歸兒對回歸部落,得到尊重的執念,一時之間,甚至都不好說是否是入了魔。畢竟在她的看來,興許他們這些人類修仙者,才是真正的異族。

    “巫老,想必就是歸兒祭天傳訊的吧。現在本座將其送回,聊表心意。”

    “哦,老夫承情了,有話你就問吧!”

    好像隨著歸兒的出現,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不見,眼看就要爆出驚天動地交鋒的兩人,竟是侃侃而談了起來。

    更奇怪地是,在這過程中,兩人卻並未多看歸兒一眼,好像她並不存在一般。

    其實有她沒她,並無太大的區別。不過是一個引子,一個台階罷了。

    強弱分明,身為聖族一方最後的強者,巫老需要的留存下聖族的種子。而不是斗氣,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機會,故此很自然地就有了這一幕。

    “好!”

    張凡滿意地點了點頭,能遇到一個知趣的人,也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巫老,你可知這是何妖神?”

    張凡微微一笑,狀若隨意地問道。

    此言一出,他身後的金烏法相仿佛明白了他的想法似的,驀然間,太陽金焰遍布全身,轟然騰起,幾乎要將天宇燒穿。

    龐大的身軀舒展,標志性的三足虛立于空中,兩翼大張,神目如電,睥睨皿方!

    張凡的話,金烏法相的威勢顯露。剎那間,巫老昏黃的尖眼中,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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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妖皇金烏令

“三金”巫老昏黃的老眼瞳孔驟縮。神光乍現,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了答案。

    “好!”

    “哈哈

    听到這個答案,張凡精神大振。大笑出聲︰“巫老,你們想必是聖地中人吧?”

    說是“想必”其實他早已肯定,若非如此,也不會不下殺手,也不會詢問金烏之事。

    倘若不是聖地中人,如何能有數名元嬰真人級別的巫老,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你是從哪里听聞“聖地。的?。

    巫老是神色大變,暴喝出聲。

    與此同時,他周身氣息暴漲,仿佛先前的隱忍都要爆出來了一般,不過旋即在張凡似笑非笑的目視之下,籠罩周身無形氣勢壓迫下,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了下來。

    “不管你從哪里听說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氣焰驟然被壓下,巫老好像老了數十歲一般,重新佝僂下身子,顫抖著說道︰“沒有了,反正聖的都已經沒有了。”

    “你面前的,就是最後的聖地中人。”

    “沒了,什麼都沒有

    此時的巫老,如同失去了一切依靠與寄托凡人老者一般,甚至都有些恍惚了起來。

    見得他這副模樣,張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非是因為其他,而是這老頭尚未將金烏一事說清楚。三足金烏,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張凡一生中,也僅僅在幾處所在,依稀能見得它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周天星辰圖是其一,霍老夫人處得到的符寶紅玉紫銅扣帶走其二,秦州無回谷是其三,這聖族遺民,則是其四,也是他現階段唯一可以深究的一個,他自然不會輕易地放過。

    “巫老,你又何必如此呢?”

    張凡眼中神色變幻,悠悠然說道。

    “只有你答應本座三事,也未嘗不能留下一些種子。”

    “此言當真?!”

    聞听他這般說法,巫老驀然抬頭,神色間滿是激動之色。

    實力的差距顯而易見,換在全盛之時,他倒也未必懼怕張凡,勝負還要打過才知道,可是現在以他的狀態,非是其一合之敵,這點在集齊眾人之力,依然被張凡一擊破滅就可知一二了。

    在這般生死決于人手的情況下,驟然听聞有所轉機,又豈會不牢牢捉住。

    “本座言出必行,巫老又何必見疑呢?”

    張凡微微一笑,在狂風的襯托下,周身衣袍翻飛,愈地顯出了幾分飄逸。

    “好,你說,是哪三事?”

    巫老滿懷希翼地問道,可憐他一代強者,現在卻是不能不受人威脅,那種憋屈感自然不用說了,可是他的身後所戰的皆是族中種子,又由不得他不妥協。

    “第一事,向你們聖皇起誓,自此向北遷移,三百年內,不得再履破山區域。”

    “好!”

    張凡第一個條件既出,巫老可以開口應下。

    對巫老來說,這個條件等于沒有一般,只要能留得這些種子的性命,遠去三百年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了,沒有三、五百年,他們也不足以恢復元氣,壓根就不可能重履故地。

    至于張凡心中打的什麼算盤。他可不會知道,也沒有籌碼計較了。

    “第二事,本座要與三足金烏相關的所有一切,不得有半點遺漏,如若不然,全族誅絕,莫謂言之不預”。

    這第二事,張凡說來就不若第一件事時那般輕描淡寫了,那種冷厲與肅殺,即便是隔著漫長的距離,跌坐在地上的遺民滿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剎那間,如墜入寒冬冰窟,周身寒徹。

    “巫老,要是你以為能瞞得過本座,不妨試試,但那會生什麼,你應該心中有數了吧!”

    下方眾人的表情,對張凡來說根本不重要,他的全部注意,盡數集中到了略顯遲疑的巫老身上。

    巫老,畢竟是一個元嬰級別的高手,雖然身受重傷。卻也不是他以搜魂**就能從他的腦袋中得到所有資料了。

    以雙方的修為來判斷,要是對其施展搜魂,充其量也就是得到一堆沒頭沒腦的碎片,想在碎片中保存下來有關金烏的內容,無異于大海撈針,故此不得不舍易取難。用威脅的手段逼這個老家伙就範。

    “好吧!”

    少頃,巫老長嘆一聲,枯瘦的手掌甚至都有了些許的顫抖,緩緩探入懷中,再深出時,一點,金光刺目。

    “這是,”

    張凡眉頭一挑,第一次動容。

    巫老並沒有如他所想的一般。直接將有關金烏的傳說或是資料一類的東西說出,而是拿出了一樣東西。

    此時出現在他面前,在巫老掌中的,乃是一面散布著璀璨金

    讓張凡動容的不是其他。正是這光芒。

    “太陽光輝”。

    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太陽光輝,這個對這些地下修仙看來說,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的光芒。

    以巫老高舉的手掌為起始,方圓數里之內驟然大亮,此時他們正凌空虛立于冰封谷之上,光線散布下來,便見冰消雪釋,紅花怪樹枯萎,仿佛遇到了天敵一般。

    第一時間,他便知道。此物的確是跟三足金烏有關。

    畢竟修煉的是大日神通,不過略一眯眼,張凡便從這將所有人刺激得睜不開眼的光輝中適應了過來,窮極目力望去,頓時木牌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那片木牌不過比成*人的巴掌略大,下窄上寬,通體赤紅晶瑩。其上繪十輪紅日,橫于長空。

    這十輪紅日並非如死物一般的簡單雕刻,而是儼然真正太陽一般,無形的波動散著,紅日輪廓上,日餌不停地噴,無盡的光與熱,正是源于此。

    迷蒙的光彩之中,這十輪紅日猶如在不停地移動著,此起彼伏,你來我往,巡游于整個蒼穹,曝曬整個大地。

    令牌上雖然沒有雕刻清楚,但僅僅是這十日橫空的威勢,就足以讓人想象到下方大地上,必然土地龜裂,江河湖泊干涸,大海退卻,無盡生靈哀嚎著瀕臨絕境。

    而這十日橫空的景象,卻猶自不是這令牌上因案的主體,相反的,不過是作為一種背景的存在。

    真正的主角,乃是在十日之上,扇動著翅膀,神木如電,三足烏爪揚起,逼人的鋒芒于口含天憲的威嚴顯露無遺。

    “三足金烏!”

    其上所繪的這頭遍體金焰的妖禽,正是太古妖三足金烏!

    張凡的目光,在金烏圖案以及圖案之側,鮮紅的,洗若以鮮血染成四個大字上掃過,終于恍然這些聖族遺民為何能知道在整個修仙界湮滅無蹤的三足金烏名號。

    那四個大字,赫然太古妖文,且是四個張凡早就熟悉的字眼︰

    妖皇,金烏!

    “妖皇金烏!”

    這便是令牌上醒目無比的字眼,有這四字為注解,再加上圖案上金烏鋒芒畢露的獨特三足。這些聖族之後能叫出“三足金烏”四字,也就不足為怪了。

    此時,許是曝露于外界太久,消耗了積存的力量,又仿佛是少了後續的靈力支撐,整個妖皇金烏令漸漸黯淡了下來。其璀璨如紅寶石一般的獨特木質,愈的清晰可見。

    “小子,這令牌是

    “扶桑木!”

    苦道人話還沒說完。張凡便接口說出了答案。

    這東西換在別人的眼中,或者一時間還分辨不清,但是對擁有九耀棲日的張凡來說,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這赫然是一塊扶桑木制成的令牌。

    當然,用來制成這塊令牌的扶桑木遠遠及不上他用以煉制成九耀棲日的那根扶桑樹枝的材質。不過哪怕是退一萬步來說,能以扶桑木來雕刻令牌,其上又塑造的是金烏威勢最盛時的情景,最大的可能,就走出自太古妖皇金烏自身之手。

    別人,一無這麼大的手筆,二來不會做此無益之事。

    “苦老,這個金烏的圖案,你”

    張凡的話剛說到一半。這次卻是換成了苦道人出言打斷了︰“不要說了,跟你想的一樣!”

    “你小子要達了。廢話少說,趕緊把這東西弄來。”

    苦道人的聲音中,也帶著無盡的興奮之意,好像看到了最喜愛玩具的孩童一般。

    若是換了其他時候。張凡早就出言戲德了,可是此時。他的情況也不比苦道人好到哪里去。自然無心如此,反而略微低頭,隱藏了一下眼中乍現精光,這才以淡然的語氣道︰“巫老,此令牌又是如何落入你們聖族之手?”

    既然已經將妖皇金烏令牌拿了出來,巫老也就是有了妥協之意了,自然不可能再在這樣的事情上隱瞞,隨意以蒼涼的口吻,將此物的來歷說了一遍。

    “妖皇金烏令牌,此物在我們聖族中已然傳承了不止數萬年,老夫看來,怕是在我們聖族遷移到這地下修仙界前,就有了此物了。

    “我聖族之大敵,便是曾在太古之時統治三界的妖神。這三足金烏,想必便是太古妖神之一”的平淡說法,只是換得了張凡不屑地一撇嘴,不過隨後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的眉頭挑起,再不敢輕忽。

    不覺間,呼吸也為之凝滯,糾纏他無數年的金烏湮滅于歷史長河之謎,或將揭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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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太古秘聞,三拜祭祀

    禾幾凝立于空中,不覺間。周身靈力涌動。屬于元嬰真歸”仙“蔓延開來,不說對面的巫老,便是下方的破山城眾人、千余遺民最後的精英,亦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窒息的恐怖。

    就這麼在其目視之下,一個悠遠蒼涼的聲音回蕩︰“這面妖皇金烏令,與太古聖皇的消失有關,最初的有關此令的記載,便是在聖皇消失之後,才出現的。”

    “太古聖皇消失?”

    苦道人與張凡齊齊驚疑,巫老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一個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一個太古秘聞。

    無論是苦道人還是張凡,在他們接觸到的有關太古秘聞之中,對聖族最後的下落皆是含糊不清,聖皇的蹤跡更是在他們被太古大神通者搶去風頭之後,便再沒有過有關他們的消息。

    現在听巫老這麼一說,這些曾經主宰人類歷史的蓋世英雄,絕頂強者,竟是突然失蹤的?

    要知道,每一個太古聖皇,都是邁入長生大道,不老不滅的恐怖存在,且征戰天下成千上萬年,一步一步將人類從野獸一般的地位,帶到了可與妖神爭鋒的有數強大種族,其中的辛苦與血淚,只要想要一想,就令人動容。

    這樣不可思議的存在,怎麼可能放棄他們一生為之奮斗的目標而消失?若不是消失,又有何人能夠滅殺得了他們?

    心中固然震撼,固然疑惑,不過張凡卻是沒有打斷巫老的話,只是靜靜地听他繼續說了下去。

    按巫老所說,歷史的真相乃是修仙之道漸漸流行,追求仙道的頂級強者。太古大神通者慢慢後來居上,過了絕大多數的聖族子民,其中橫峰戰力,甚至可與太古聖皇比肩。

    不過在這個時候,聖族中人並未感到威脅或是憤怒都負面情緒,當其時,正是人類崛起之際,正是他們成為了大地的主人,繼而要挑戰天庭,與妖神一戰,徹底成為天地間唯一主人的關鍵時刻。

    在這種時候,任何的力量都是可貴的,固然那些太古大神通者走的與聖皇一脈是完全不同的路子,但是在人類一方的利益,乃至與妖神的對立,卻是共通的。

    本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本當是雙方合力,會戰妖神于九霄之上,戰而勝之,主宰天地。

    可惜這個美好的願望,並沒有能實現。

    在一次因理念不和,聖皇一方與太古大神通者論道到一半,雙方大打出手。不歡而散後,一切都生了變化。

    本來此事稀松平常,沒有人放在眼中,也並不是第一次生了。

    太古之時人淳樸,對這些論道之爭,也不曾將其歸咎在恩怨方面上去,不曾想,此後卻是生了一件驚動三界的大事,自此聖族與人類修仙者一脈的力量,徹底反目成仇,分道揚鍍,便是與妖神的一戰,人類真正踏上三界之巔峰的日子,也為之延後數萬年之久。

    聖皇,失蹤了!

    所有的聖族部落,所有的太古聖皇,齊齊在同一個時間,無聲無息,消失于天地間!天藍小說…小說更新

    聳其時,天上地下,上至九霄,下至幽冥,齊齊震動。

    太古聖皇,幾乎是站在三界最頂端的蓋世強者,誰能殺他能無聲無息地殺他們?便是最囂張狂傲的妖神,也不敢放此大言。

    自然而然的,所有的聖族中人,將矛頭指向了大神通者豐的幾個,至強者!

    在他們的邏輯中,這些人的實力固然未必就勝過妖神,但是他們皆是人類,也只有他們,能在聖皇大意之下,出手偷襲,更不用說不久前雙方剛剛結過怨了。

    這個理由,其實也是唯一說得通的理由了。

    當時的最強的幾個大神通者,盡數被聖族上門質問,甚至大打出手。

    這都是些什麼人物?哪一個不是驕傲無比,怨意縱橫天下的人物,便是聖皇在時,他們猶自不懼,敢跟他們當面翻臉,更不用說這些後生晚輩了。

    都指著鼻子罵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古大神通者,憤然而起,反掌滅殺,自此聖族與人類修仙者開始了長達數萬年的內戰,一直到修仙者實力日強,漸漸將聖族一方壓迫、驅逐,最終令得他們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為止。

    “竟然是這樣”。

    張凡忍不住嘆息一聲,在巫老那蒼涼的聲音敘說下,一幅來自太古人族之間恩恩怨怨的畫卷展開,那種滄桑古樸,令人聞之動容。

    限于立場,巫老所說的未必就是正確的,其中多有一面之辭,以及站在聖族立場的言論,但是有一點,卻是確信無疑的。天藍小說…小說更新

    聖皇,失蹤了!這也是導致了這一的的導火索。

    “這枚妖皇金烏令,便是在聖皇失蹤的同剛,小現在我族記載之中的。所有人都認為它跟聖皇的消失甲下︰

    巫老翻動著令牌,眼中神光四射,仿佛當年聖族的興盛,激起了他蒼老無比的身體中,那僅存的的熱血與雄心一般。

    “可惜我族遠遁地下,失去了很多傳承,始終查不到這到底是何妖神,只知道其確屬妖神無疑”。

    “要是能回地面九州世界該有多好啊!必能尋得妹絲馬跡,還原太古往事。”

    “地面九州?”

    听了巫老的話,張凡搖頭苦笑,這巫老一定不知道,在今時今日的修仙界中,除卻他張凡之外,巫老可能便是對金烏所知最多的人了,雖然他所知的一切,基本都在這枚妖皇金烏令上了。

    “失蹤的,還有聖皇!”

    張凡暗暗銘記此事,按巫老的敘述,興許金烏傳說的湮滅,也可能是在那個時候,甚至更早一些,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不過金烏與聖皇的消失,又有所不同。

    聖皇固然消失得無聲無息,再無痕跡,可是與金烏相比卻是要好上了無數倍,至少人族修仙者後人,皆知有過這麼一批蓋世英雄,引領過人類走出困境,更有聖族後人,數十萬年祭祀不怠,懷念不減。

    不比前者,連個名號都不曾留下。

    “妖皇金烏令給我,便算你們完成了第二事!”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與失望,淡然開口道。

    激動是獲得了金烏的線索,還有這一面顯然隱藏著無數隱秘的令牌;失望,卻是聖族一方所知,遠比他想象的為少,更不用說有完整的傳承,徹底解開糾纏他數十年的疑惑了。

    “好

    嘆息了一聲,巫老以干枯的手掌撫摩了一下妖皇金烏令,隨後手上一拋,化作一道璀璨金光。帶出一條絢麗金虹,妖皇金烏令,落入了張凡的手中。

    將其持在手掌,貼近一看金烏紋路,狂喜之色在張凡的眼中一閃而逝,緊接著若無其事地將令牌收了起來。

    “現在只剩下第三件事了”天藍小說…小說更新

    張凡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巫老沙啞的聲音打斷。

    “第三事,你不說我也明白,可容老朽,最後一次祭祀祖靈,以恕前罪。”

    巫老渾濁的雙眼中,有懇求,有解脫,顯然,他是真的明白了張凡的意思。

    “請!”

    張凡略帶出點鄭重之意,正色道。

    巫老欣慰地一笑,俯身祭台上,遙遙三拜祭︰

    “彼蒼者天,葛其有極?惟是茫茫!”天藍小說…小說更新

    一拜蒼天,是為敬畏!

    “彼厚者地,哺我生靈,容我歸宿!”

    二禮大地,是為感恩!

    “天地人鬼神,贏鱗毛羽昆。”

    “生天地間,自主我運命!”

    三祭祖靈,亦拜己身,拜的是前人功績,祭的是人之驕傲!

    三跪九。,三拜祭天地人,神鬼之尊,在這個時候避讓一旁,只有天地共人類為尊!

    這巫法三拜祭,張凡並不是第一次見得,當年在遺民部落大長老倪桑的身上也曾見得一次,可是此次,卻是最為震撼的。

    一拜蒼天,蒼天無語凝噎,但見元磁雲氣翻滾,似不敢受此一拜;

    二禮大地,厚德載物。至淳至厚,是生命之起始,是人生之歸宿!一拜之下,大地震動。似在回應著什麼,又似無數重歸大地懷抱的先人,在歡迎著什麼。

    三拜的是祖靈,更是自身,是人類的驕傲,其蒼老沙啞,終至不聞的聲音,卻是在每個人的心中不停地回蕩著,好像自身的神魂,也在呼應著其中的驕傲與自豪。

    三拜之後,巫老的身子久久地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良久良久,所有的人,都現了不對處。

    “巫老!”

    雜亂,卻是滿是憂心與焦急呼喊聲,從下方傳了上來。天藍小說網可…小說更新

    這一聲呼喊,仿佛震動了天地,一股微風乍起,自祭台上、自巫老干癟的身軀上拂過。

    這一拂是如此的輕柔,如此的溫婉,可造成的結果,卻無異于止。岳崩頹般的震撼。

    “沙沙沙沙”

    恍如在風沙豐屹立千萬年,再不能承受無邊的痛苦與責任,只將一身,付于狂風,,

    巫老,聖族最後的元嬰真人,隕落!

    無聲無息,在三拜祭祀中,巫老以他自身的生命為代價,換取了聖族的一線生機,保住了最後的火種。

    “可惜了!”

    便是苦道人,在這個時候,也不吝嗇,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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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收獲 火種

   ※,地下本族遺民一脈中,最後的亢嬰真人。就這幾凶面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三拜隕落!

    他,不得不死!

    巫老這麼大把年紀畢竟不是白活的。張凡的第三件事尚未出口,他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無論如何,身為遺民中的最強者,毒後的元嬰真人。張凡都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此處。

    故此,為了保留最後一點的聖族火種與血脈,他巫老不得不自我了斷

    畢竟,實力對比放在那里,真要強項,玉石俱焚,舉族皆亡。現在他一死,至少還能拼一下。看看張凡是否信守承諾之人。

    這般死法,便是苦道人也不由惋嘆,更不用說視其如天神一般的遺民了。

    霎時間。哭聲直上干雲霄,無盡悲戚凝愁雲,那種悲涼與哀戚,聞之令人心生黯然。

    在無數悲哀的哭聲中,在數不清的仇視目光中,張凡緩緩搖了搖頭,手上一招,一道紅光裹著巫老最後的一物,落入了他的手中。

    紅光之中,最醒目之物自然是那個血色祭台了,這樣的東西。他可是有了兩件了。

    皆是使用了數萬年祭台。無數的人命與鮮血養出了靈性。但是這個祭台又有所不同,手拂其上,蠻荒蒼涼與悠遠化作一抹冰涼,沁人心脾。

    這種感覺,非太古之物不能有,十之**,這是一件自太古之時便使用至今的祭台,或許這其上緩緩流動的血色中,尚有妖神不散的怨念。

    這樣的寶物。固然對張凡來說並無大用,但也不妨礙他將其仔細的收好。

    隨後,最後的兩樣東西入得了他的眼中。

    這兩樣東西,皆是在巫老三拜天地人,引動無邊威能,粉碎自身時殘留下來的,僅僅能在那天地威能的作用下完好無損,就可知這兩樣東西的不凡了。

    兩者,一為巫老脖子上的那竄由荒獸與人類頭骨凝練而成的頭骨項鏈;二,則是一支手杖。

    張凡先拿在手中的,便是那把手技。

    這手杖不知是何骨髏制成,持在手中,隱隱麻,好像有無窮的雷電激打在杖頭上,從而傳遞入手一般。

    這構成手杖主體骨髏,看上去呈灰褐之色,如角質,又似骨質,其上的光澤由內而外,瑩瑩入玉生華,說不出的神秘之感。

    在手杖的頂端。則是一枚恍若眼珠子一般的球體,足有拳頭大無論將手杖轉向哪一個方向。仿佛都能感受到眼珠子也隨之轉動。始終凝在持有人的身上一般,詭異無比,令人毛骨悚然。

    這顯然是一件巫法的異寶,一時間看不出作用來,張凡也只得將其暫時收了起來。

    隨後,他方才神色凝重地將最後一樣東西取到了手上一一頭骨項鏈。

    張凡之所以對這件東西珍而重之。遠比那件一看就不凡的手杖看重,非是其他原因,實是因為這項鏈上,隱隱透出的波動。

    以他煉器宗師身份,輕而易舉地看出,這種波動,晏然是屬于暗含乾坤的一類寶物所特有,其最典型、最普遍的例子,就是乾坤袋。

    簡而言之。這當是一件儲物之寶。

    在入手的瞬間,神識探入其中。稍稍一轉,一抹喜色便在張凡的眉宇間浮現。

    正如他所料。這正是巫老所使用的一種特殊的儲物寶物。這其中每一個頭骨里,都是一個偌大的空間。就這麼一竄項鏈,儼然大量的乾坤袋竄連。

    這里面有不少的好東西。想來當是巫老一生的繼續,那些巫法秘術也就罷了,無可計數的荒獸身上的材料也僅僅是讓張凡眼前一亮。真正讓其心動的,卻是在頭顱項鏈最中心處的人頭骨中,珍而重之所藏的幾塊閃著紅光、非金非土非木的特殊結晶一地木!

    要是換在今天之前,張凡或許還認不得這是什麼東西,現在經過了思雅的介紹,他自然不會將寶物當作了草芥,連綿將其中僅有的兩塊取出,放到了與先前三塊一起小心地珍藏了起來。

    隨後將頭骨項鏈隨手收好,張凡不由得為犧牲在破山城中的無數聖族高手,雙方加起來過一手之數的元嬰真人,還有最後殉葬的千萬人口而感到不值。

    付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得到的。也僅僅是兩塊地木而已。

    怪不得巫老與剩下的遺民心中不甘了,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破山城中最後的精英,要知道,他們在此處多停留一段時間,就要多上一分的危險,可惜了。利令智昏,方有今日之一幕。

    做完了這些,張凡方才第一次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千余遺民最後的戰力。

    此時,下方冰封谷內外,儼然冰火兩

    谷內,破山城一方歡呼雀躍,巫老已死,他們的元嬰真人卻是健在,這樣一來。哪怕是張凡離開,他們也不再懼怕這些遺民了,換句話說,現在誰追殺誰還說不準呢!

    谷外,遺民一方一片愁雲慘嚎,悲憤之情如有實質,彌漫開來,幾乎所有人都是雙目赤紅,手中緊握武器,看他們的樣子,分明想要放手一搏。

    “哈哈哈”

    在這個時候,張凡忽然輕笑出聲。

    “你們想讓巫老白死嗎?”

    “想的話,只要出手,本座一定成全你們!”

    張凡飽含冷蔡之意的笑聲,剎那間傳入所有遺民的耳中。

    沉默。一片沉默!

    良久。良久以後!

    一個嬌小的女子。忽然站起身來,對著揚揚灑灑于空中,漸不可見的塵埃灰燼躬身一禮,隨後一言不,踏步而出。

    “歸兒!”

    她的動作。仿佛會傳染一般,一時間,所有的遺民沉默著,重復了一遍她的動作,緊跟在其身後,向著遠處緩緩遠去。

    此時以他們的精氣神狀態,哪怕是張凡與思雅不出手,僅僅憑著谷中的三百精英,就足以滅殺他們有余了。

    不過張凡既然沒有出言阻止,他們又怎麼會自作主張?經過先前的一幕,三言兩語逼得對方元嬰巫老自盡的威勢,張凡已經徹底在這些破山城修士心中樹立起了強大無比的形象,此時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有任何的意見。

    “小子,你倒是蠻有先見之明的嘛,要是這個時候再對這些野人下手,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話說回來,巫老那個老小子,死得真夠冤枉的。”

    苦道人的意思,分明帶著們嘆不平,可是听其語氣。卻是幸災樂禍不已。

    張凡一笑,搖了搖頭,目送著這些遺民最後的火種,緩緩消失在天際。

    正如苦道人所說,巫老之死,的確是冤枉,他以命換來這些“火種”盡數都是“啞火”

    鎖天門神通之下,便是張凡也要靠著本身修煉過該神通,再加上婉兒的玄陰種玉心訣之助,方能解脫,更何況這些與他相比,根本就是螻蟻一般的人物了。

    一生一世,這些寄托了巫老無窮希望的子弟,卻是不能再有絲毫寸進,一生無緣叩響天門,登臨絕頂!

    不過是一些沒有威脅,沒有希望的可憐蟲罷了。

    隨即。張凡又想起了那個帶頭而走的女孩兒,歸兒!她便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不曾中天鎖之人,或許有朝一日,她能成為遺民的主心骨,完成其幼年的希望,贏得所有遺民的尊重也未可知。

    “罷了!”

    目送著最後的小黑點,消失在天地相接之處,張凡搖頭失笑,轉身向著冰封紅花谷落下。

    聖皇血脈。沒有在他的手中滅絕,便足夠了!

    無論如何,對這些引領人類逆天掙命之前輩高人,他的心中多少帶有幾分敬意。

    這個結果,也就是最好的一個了。

    一道金虹跨過,張凡腳踏實地,地面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堅冰出聲聲的呻吟之聲,仿佛亦未先前他展露出來的威勢而戰栗。

    周圍的破山城修士,由其如此。

    此時他們的目光中,崇敬、敬畏、感激”充斥其中,先前的一幕後,張凡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怕是不在思雅這個將他們自必死的情況下救出的本方元嬰真人。

    無聲地,自地。一條通道裂開。沒有人敢擋在他的身前,遮擋其視線。

    他們的看法,他們的注視,在張凡的心中,自然如浮雲一般,絲毫不曾在意,在裂開的通道盡頭,一個綺門張望的倩影,躍入眼簾。

    一一婉兒!

    她的目光中純淨無比,沒有其他人的敬畏、感激等等情感,有的只是嫻靜、等候,恍惚間,猶如裊裊炊煙中,舉目遠眺,尋找歸來的當家人一般。

    這種親切、這種自然,在張凡的心目中,遠勝于把他當作神一般的崇敬,心中當即一暖,一抹微笑浮現了出來,踏步而出,倏忽而過,出現在婉兒的面前。

    “哥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白開水一般的對話中,有著會心一笑的自然,視谷中數百人于無物,回轉石屋中。

    一時間,元嬰真人思雅、婉兒的師父寒月,還有谷中的所有人,在他們兩人的世界中都不存在,天地之間,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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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妖文——金烏

   正雪品茗。听一曲笛聲。天簌點音中醺然︰

    落英繽紛,賞一出妙舞,婆娑身姿里沉醉。

    白雪皚皚。落紅遍灑,輕松愜意,無異于人間仙境,多少年來,張凡都少有如此輕松的時候了。

    在婉兒的陪伴下,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去。

    在這一個月中。除卻在最開始的時候,去見了一下玄陰宗的元嬰真人思雅之外,其他時候,張凡皆是閉門謝客,絕大多數時間與婉兒相伴悠游谷中,此外。便是手中拿著一塊形制特殊的令牌,沉吟不語。

    正如此時。張凡仰躺著在雲床上,身側婉兒吹奏骨笛,一曲天簌繞梁;石屋一側開窗。納飄雪落英于一隅。

    在這愜意的環境中,他的眉頭卻是略微皺起,身前漂浮著妖皇金烏令,帖服在大腿上的手掌,微微顫動著,似在比劃著什麼。

    這枚扶桑木制成的妖皇金烏令,在張凡的手中。又與在巫老之手時不同,那種驟然現世,不可控制的奪目光輝不見;爆之後,瞬間黯淡的後繼無力不再。只有醇厚綿長,溫潤如五、的光澤灑出,石屋之中,一片暖色覆蓋。

    不僅僅是顏色材質,其上恍若活物一般不停地運轉著的圖案,也在生著變化。

    十日橫空,倏忽來去,凝神望去,只覺獼呈那功夫,便是無盡的大日升落,凌駕在十日之上的金烏,更是不時回眸。睥睨四方的傲氣顯。

    這一切,皆是源于自張凡的手上騰起,仿佛絲絛一般縈繞在了妖皇金烏令上的金色火焰,有了太陽金焰的補充,這枚令牌方才恢復了昔日的光彩。

    這哪里僅僅是一枚令牌,分明是一件上好的異寶。

    不錯,這的確是一件異寶,不過卻是只有金烏能使用的特殊寶物,若非如此,也不會這麼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被遺民現它的玄妙。

    這妖皇金烏令並不是如張凡最初想象的。只是某種身份的證明,入手研究之後才現,此令更大的可能,是一種封存,一種傳承之意。

    換句話說,這里面封存的東西,其實乃是煉制此令牌之“人”想要傳之于後世金烏的。

    多日的揣摩,張凡才肯定了,這令牌之中蘊藏著,無法提取,只能領悟的東西,當是類似精元之類的存在。

    精元,以精元為憑依,附帶著封印著,太古妖皇三足金烏,駕駐十日橫空,滅絕天地萬物生靈的酷烈。

    就是這種精神!

    領悟這種意境、這種精神,或是直接以令牌為媒介,施展出與該酷烈意境相符合的神通,威能十倍不止!

    至于符合這精元意境的神通,自然也在這妖皇金烏令上留存著。

    張凡目光炯炯,猛然一凝,盡數集中到了十日上空的金烏圖案之上,那眼中的火熱,幾乎要將冰雪消融。

    “哥哥。你都看了一個月了,這個牌子有什麼好看。”

    婉兒難的嬌嗔地搖著張凡胳膊,听她的語氣。分明是在說這令牌哪里有她好看。

    張凡莞爾一笑。道︰“婉兒。你看看這圖案,像什麼?”

    “不就是像墨靈

    婉兒皺著瓊鼻,連想都不想地直接說出了答案。看來,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一直陪在張凡身邊的她吃這令牌的醋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哪里會注意令牌上是什麼東西。

    “墨靈?”

    張凡哈哈一笑。道︰“說得倒也不算錯,還有呢?”

    今時今日墨靈。已經穩穩地跨入了六階妖獸的門檻,其形貌,也漸漸與傳說中的金烏相近似,倘若它全身上下的羽毛盡數變成與那三根金羽相同。再多長出一只爪子來,便是張凡也看不出它與金烏有什麼區別。

    “還有?”

    婉兒雪白縴細的牙齒搖著嫩紅下唇,略歪著腦袋,說不出可愛地皺著眉頭。

    “看仔細了。”

    張凡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手上微微晃動了一下。一抹金光沿著無形的通道染上了妖皇金烏令,如有生命一般,洗若一條金蛇,在令牌上的圖案上盤旋著。最終匯聚到了那只睥睨四方。卓然而立的金烏之上。

    “咦?!”

    “這是,”

    婉兒的小手捂著嘴巴,吃驚地驚呼出聲。

    有時候,窺一斑可見全豹,但見了全豹,卻容易因其整體,而忽略了一些細節的東西,比如眼前”

    那抹化作金蛇一般靈動的金光,在金烏圖案的輪廓上游走著,就好像金烏本身的線條。一條條地亮了起來一般,霎時間,本來為渾然一體的氣勢所惑,而不曾現的一些東西,頓時出現在了婉兒的面前。

    “字!”

    “這些是字?”

    婉兒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問道。

    這金烏圖案。氣息帆一一︰魄,令人不敢正視,即便是只看向下方的那十個太陽心…”然能感覺到一股雄渾盤踞于上,不覺間屏住呼吸。

    這般神韻突出的圖案,簡直讓人忽略了圖案上的細節,更不用說組成這一切的一筆一哉了。

    可是在金光的映襯之下,一切都明顯了過來,構成金烏圖案的輪廓,赫然就是文字模樣!

    “哥哥,這是什麼字?”

    一邊問著,婉兒一邊伸出蔥白玉指,一筆一劃地按著圖案上的樣子描著,不過描了半天,卻是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同來也只得頹然放棄,轉而求救似地望向張凡。

    這一望,卻正見得張凡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好像在看笑話一般。

    “叭”

    尾音拖得長長的。儼然撒嬌一般。

    張凡寵溺地一笑。摸了摸婉兒的腦袋,時隔這些年不見,由其是在這次幫到了他之後。婉兒顯得開朗不少,不再緊緊是乖巧,至少學會了撒嬌了。

    “”

    “這上面是“金烏。二字。”

    張凡狀若隨意的說道,不過只要看他驟然捏緊,將妖皇金烏令攥在手中的動作就知道。他的心中,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然。

    “妖烏!”

    這井然就是與“妖文龍”相似的,妖族文字神通。

    太古妖族,與現在的妖獸不同,它們是一個強大的種族,甚至在人類崛起之前,它們乃是天地間真正的主人。

    它們的文字要比現在人類的文字要簡單不少,並沒有那麼多且雜的文字,有的僅僅是幾百個充其量上千的文字而已。但是這些文字,每一個都不僅僅是文字。每一個,皆蘊涵著天地間的至理,形諸于外,便是神通!

    妖皇金烏令上的圖案,正是代表著金烏神通的妖文!

    妖文神通,玄之又玄,並不是僅僅知道文字是什麼樣的,就能施展出來的,正如妖文“龍”需要的是龍族血龍或者是龍元一般,要施展這金烏妖文的條件。更是比其還要苛刻百倍!

    不過,張凡卻是完全符合其中的條件。

    其一,要求是金烏之體。

    張凡有金烏法相。有金烏氣息,自然能瞞天過海。滿足這個要的,也是最無法跨越的條件。

    第二,需有太陽金焰。

    這點更不用說了。張凡此時的火焰神通登峰造極,太陽金焰固然尚未有靈,確實貨真價實的天地至強火焰之一,自然足以仗之施法。

    第三,這一點。最是玄而又玄,詭異莫測,難以測度。它需要的,是意境、是精神。是一種代天行罰,十日橫空,曝曬大地,酷烈無情的意境。

    這種儼然上天,凌駕一切之上,眾生皆是螻蟻的酷烈,並僅僅是語言能形容的,短短時間內,張凡也領會不到其中的精神境界,卻不妨礙他調動妖皇金烏令的精元傳承,施展此法。

    也就是說,張凡有條件,甚至可能是整今天地間,唯一一個有條件施展“妖文一金烏”之人。

    這一個月來。他的絕大部分精神,盡數在集中了領悟妖文之妙上,到此時為止,也不過是稍解其妙罷了,哪里是婉兒臨時間依葫蘆畫瓢能明白其中玄妙的。

    “這有什麼用?”

    婉兒好奇地問道。

    她未必是真對這東西感興趣,不過秉持著張凡喜歡的。她也喜歡的原則,還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有什麼用?哈哈

    張凡大笑著長身立起,一手抓向婉兒雪白的皓腕,口中道︰“跟我來。”

    話音剛落,流光一閃,一柄骨笛落在雲床上,剛剛“啪”的一聲響,猶自微微顫動呢。人影已然渺渺,石屋中一片空空蕩蕩。

    冰封谷上空。金虹一閃而逝,張凡一手持著妖皇金烏令,一手拉著婉兒,凌空而立。周身衣袍,隨著永不止息的狂風烈烈做聲,飄然若仙人下凡。

    “看好拜”

    張凡手上一拋。妖皇金烏令當空懸浮,萬丈光芒,儼然大日浮空。

    “叱!”

    大喝一聲,屈指在前,一筆勾畫。

    隨著他的動作。金色火焰自指尖上冒出,沿著某個詭異的軌跡,在虛空中留下了一抹璀璨。

    仿佛在呼應著什麼,空中一筆剛歇,懸浮著的妖皇金烏令上,金烏圖案輪廓中,一條紋路驟然亮起,儼然虛空中璀璨痕跡。

    一筆一劃”兩相呼應,每一筆劃出,皆有一輪紅日。如海面上躍升,洗如至烏雲中破出,高懸于虛空之中,萬丈光芒。熾熱高溫,遍灑

    頃刻之間,改換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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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十日橫空赫赫威,尚欠一劃凝真身

   每一筆,皆是璀璨金焰燃燒;

    每一劃。盡為天地至理顯現。

    伴隨著張凡的動作,整個天地,驀然亮了起來,上空處,妖皇金烏令上的金烏圖案金光流轉,恍若活了過來一般。

    一劃、兩劃、三劃……

    須臾之間,九個筆劃,在虛空中留下了九道凝固在空中,純由璀璨的金色火焰形成的輪廓。

    恍惚間,似有一只三足金烏,穿越無數時空,自太古鴻蒙復活到眼前,正要振翅抖羽,一聲烏啼。

    隨著手上的動作,張凡的神色也漸漸沉凝,再不如劃出第一筆時那麼悠然自若了。

    這妖文——金烏,自然不是那麼簡單的,區區十筆,蘊涵著無量的神通威能,每一筆每一劃,皆對領悟、對修為。有這極高的要求,絕不是那麼容易劃出。

    此時固然妖文並未完成,但也已經體現出了堪稱恐怖的威能。

    第一筆劃出之時,熊熊烈焰燃燒,無邊靈氣匯聚,在高空中,凌駕于天地萬物,幻化出了一輪紅日,普照萬民。

    這還不算完,此後,每一筆一劃,皆代表著一輪紅日,破出無盡迷霧,躍升海面,照徹蔽日烏雲,橫絕于天地之間。

    倏忽之間,九劃完畢,亦有九日浮空,霎時間,偌大天地,改換了模樣。

    天上,九輪紅日,依照著某種玄奧的軌跡,輪轉于空中,盡染無邊雲氣成大光明,普照大地萬民有大生機。

    日光過處,偌大天地。億萬年陰霾,為之一空,目之所及,驟然透亮了起來。

    正下方,冰封紅花谷,當其沖,受大日普照。

    不過轉瞬,但見冰雪消融,成清溪流泉;大地羅裸露,現流水潺潺。

    在九個太陽的集中曝曬下,即便是張凡沒有針對其施展,即便是妖文神通尚且臻至巔峰境界,數萬年不化的積雪堅冰,也在這近乎余波的無意識光照下,消融、退避,還青山以本色。

    “啊!”

    數不清的驚呼之聲,匯成無法判斷情緒的雜音,此起彼伏,自冰封谷的各處傳來。

    地下修仙界中,何時有過大日橫空?萬年冰封谷,哪曾冰消雪釋現真容?

    這一幕。卻是在他們的面前真切地出現,又怎麼會不驚訝?

    當日對陣巫老之時,張凡也曾顯露過大日神通,日冕法寶,不過那在眾人的眼中,不過是元嬰神通而已,再加上他又根本沒有全力施為的必要,不過點到即止,也就沒有引起如今日一般的轟動。

    “這是太陽?”

    數百精英,齊齊出現在峽谷空地上,仰望著蒼天,間或有人,喃喃自語,若有所悟。

    他們自然沒有見過真正的太陽是什麼樣子的,但這些都是宗門精英弟子,自有機會接觸到一些普通人無法接觸的典籍一類的東西,在其中,也不乏上古之時,未曾遷移到地下修仙界的記載。

    對他們而言,太陽,不過是一個停留在典籍之中的,抽象的印象,現在親眼見得,固然無處不符合,卻又不敢肯定,不敢高聲,生恐為人所譏。

    “喝!”

    恰在此時,一聲暴喝,從天際傳來。如奔雷一般,在峽谷上空倏忽而逝,震耳欲聾。

    “是張祖師!”

    眾人恍然大悟,先前滿臉的驚駭與不敢置信,盡數化作了理所當然。

    張凡固然不是他們破山城的元嬰真人,但是經月前一事,眾人想自然而然地就以祖師稱之,仿佛自家元嬰一般。

    無論再奇妙的事情,只要跟元嬰真人扯上關系,在他們看來,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時間,所有人的心中立刻得出了一個跟事實相差不大的結論︰“原來是元嬰真人在衍化神通啊!”

    隨即,眾人精神大振,聚精會神仰望,生怕錯過了什麼。

    上空中,張凡神色沉凝,別說下方一眾根本不放在他眼中,就是身旁的捂著嘴巴,滿面驚容的婉兒,都已經無瑕顧及了。

    “還是太過小看了它!”

    一月揣摩,張凡本以為自身已經掌握這個妖文神通,便是在混元球中的模擬。也並無差錯,固然極為勉強,可的確是能施展出來的。

    但是現場真實施展,才現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最後一劃,也就是最簡單的一筆,卻有他想象不到的難度。

    這一劃出,最後一個太陽幻化成形,成十日橫空,毀天滅地的恐怖,同時借十日之威,在上空處凝出三足金烏真身。展露無盡威能。

    最後的不周,也是最關鍵的步驟。

    真正施展出來,才現這一劃,不僅僅需要的引動妖皇金烏令中的金烏精元,需要本身的金烏法相為引,需要太陽金焰支撐,更需要的是渾然一體的元嬰修為。

    在這一剎那,張凡以第二元嬰為憑依的神通,稍稍的凝滯,就成了最大的問題所在。

    “轟~”

    滿面漲紅,最後一劃,勉力而出。

    霎時間一聲轟鳴,震于天地,第十個太陽,橫亙天際。

    隨即,十日橫空之勢頓成,無盡的大日威能散布,張凡並未針對著什麼,但是其正下方,大地之上,還是為之龜裂;冰封谷中,修為未至結丹之人,瞬間滿面紅光,周身燥熱欲燃,無不駭然退避。

    如此赫赫之威,張凡卻並沒有狂喜之色,反而暗自嘆息一聲,緩緩收回了手,負于身後,神色之間,盡是悵然若失。

    在他目視之處,一個龐大的三足金烏虛像浮空,凌駕于十日之上,凌駕于眾生之上,須臾之間,由虛化實,猛地一仰頭。恐怖的氣浪席卷天際,便是元磁雲層,也在這一瞬間為十日染成金紅之色。

    這般恐怖的威勢,卻未能持久,仿佛它自身也承受不得如此強大的力量一般,在威勢攀升到巔峰的剎那,隨著無邊洶涌氣浪,當空金烏真身,驀然解體,漫天的金焰四散,儼然蒼穹破了一個窟窿,無量天火傾瀉。

    隨著金烏虛像的崩潰,那酷烈曝曬大地的橫空十日,也在同一時間化作十團金色的火球,仿佛十顆流行一般,帶出長長的焰尾,隕落而下。

    搖了搖頭,見得這一幕,張凡衣袖一揮,散于空中的太陽金焰被其盡數收攏而回,納入袖中不見。

    這些金焰別看不起眼,若是就這麼落地,冰封紅花谷中,除卻那個重傷未復的思雅之外,其他人等,無一能逃。

    在收攏這些太陽金焰的同時,一股勁風從袖口中涌出,在隕落的十團火焰上一推,頓時方向便宜,恍若十條長長的太古炎龍,追逐著龍珠,轟然破入地下。

    “轟~”

    霎時間,十聲幾無間隔的轟鳴之聲驚天動地,在空中望去,但見十個蘑菇形狀的巨大煙塵霧氣騰空而起,在這沖天煙霧之中,仍能見得火焰在洶涌著,在燃燒著,燃爆之聲,連綿不絕于耳。

    張凡拉扯婉兒的小手,凌立空中望去,仿佛在觀賞著親手施放的煙花,下方的眾人就沒有他那麼自如了,幾乎人人駭然失色,這十團火球,任何一團跌入冰封谷中,都可將所有一切抹去,徹底夷為平地。

    這般強大的威能,卻僅僅是演練神通而已,要是真的性命相搏,又當是何等的恐怖?

    一時間,所有人等元嬰真人的恐怖,有了真切的認識。

    “哥哥,你沒事吧?”

    看著張凡默然不語半天,婉兒忍不住擔心地問道。

    近在咫尺,她自然看得更真切,也能清楚地分辨出,張凡這一神通並未施展成功,雖然威能恐怖至極,可充其量也只是半成品罷了,少了最後的,也是最強大的一擊。

    “沒事!”

    “其實這才是正常的,先前是我太過小看了它!”

    張凡淡然一笑,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常態,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之處。

    他所說的,也的確是心里話。

    妖文神通——金烏,對修為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元嬰期,先前無論是修煉還是演練之時,他都以為以第二元嬰可以承受,可以施展,事實上,在其他方面,第二元嬰也不曾表現出任何不如真正元嬰的地方。

    至少,無論是思雅還是巫老,這兩個貨真價實的元嬰真人,都不曾看出任何的破綻。

    但是問題,終究還是出現了,妖文神通,不愧是以妖神的天賦神通為藍本,模仿天地玄奧創造出來的特殊神通,固然威能相若,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第二元嬰終究不是自身元嬰,還是在最後牽動天地玄奧之時,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看來,還是要等到真正元嬰大成,才能施展出這一神通的全部威能!”

    張凡在心中暗嘆一聲,便將此事放下了。

    這一演練也並非沒有收獲,固然是不能完全施展出來,但是若是在十日橫空一步停下,不凝練金烏真身,其威能,也是驚天動地,足以仗之與元嬰真人爭鋒。

    這,也就足夠了!

    “走吧!”

    張凡微微一笑,將這些雜念放下,牽著婉兒的小手,一個閃身,重新出現在了冰封谷中。

    視那些敬畏的目光如不見,兩人漫步冰雪所化的潺潺流水上,向著石屋處走去。

    “咦?!”

    “她是怎麼了?”

    婉兒忽然驚疑出聲,縴縴玉指所指向的,卻是一個冷若冰霜的妙齡少女。

    “嗯?!”

    張凡本來不過隨意地一瞥,不曾想一見之下,卻是瞳孔一縮,鄭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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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澗邊幽蘭,吐露芬芳

    听到婉兒驚疑出聲,張凡本來不過隨意一瞥。並未放在心上,也本當如此,在這冰封谷中,除了那個始終都呆在石屋中養傷的元嬰真人思雅之外,其他人等,又有何資格被他看在眼中。

    不過這一眼望去,他卻是現了不同尋常的的方。瞳孔驟縮,神情也為之鄭重了起來。

    那是一個冷若冰霜的少女,輕盈的步子走過,好像周圍的溫度也為之降低了一般。

    “她是靈珊姐姐,很好的一個姐姐,經常跟大家開玩笑。大家都說她是最好相處的了。”

    婉兒握著張凡的小手驟然一緊,疑惑地說道。

    “怪不的了。”

    張凡理解的點了點頭,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少女,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明明是冷淡到極點的性子,儼然萬年不化的冰山,與婉兒所說的截然相反。怪不得她第一時間就現了不對。

    其實現不對的不僅僅是婉兒,周圍一些年輕的修士,也不乏詫異呼喚著靈珊的名字,想要上前問個明白的。

    可是無論別人如何呼喊,靈珊始終是一副不曾听聞,視而不見的樣子,悠然自若的自人群中穿行而過。

    她的身上。似乎始終縈繞著一股冰寒的味道,與周邊的環境無比的融合,那些無論是試圖攔截還是近身之人,在靠近她身子三步之遙時,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攔一般。

    略一皺眉,張凡的目光掠過此人,向著她身後的來處望去,那里,一棟普普通通的石屋屹立著,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周邊的石屋,卻比其他地方少去了很多,好像大家都默契地不敢靠近。

    那里,張凡並不陌生,正是玄陰宗元嬰真人思雅的住處。

    “原來如此!”

    張凡了然的暗自點頭,明白了過來。

    這個時候。靈珊已然走到了張凡與婉兒身旁。

    與視若無睹,從其他人身邊漠然穿過不同,在他們的身旁,靈珊略一凝滯,頓住了腳步。

    “靈珊姐姐。”

    婉兒怯生生的打了個招呼,靈珊卻是恍如不聞,只是正視張凡的雙眼,頜點頭了一下,仿佛是在打著招呼,隨後再不停留,轉身而走。

    “靈珊姐姐她是?”

    婉兒的臉佔閃過一抹黯然,遲疑地問道。

    “婉兒。以後不要再跟這個靈珊來往了,就當沒認識過她吧!”

    恢心。她也不會再找你了。”

    張凡意有所指地說道。

    “嗯!”

    婉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應道,隨即若有所思地小聲說道︰“那個僅以元嬰逃回的,也是我們玄陰宗的祖師”

    說到這里的時候,婉兒的小臉上,似有不忍。似有不滿,最終搖了搖頭,向著張凡靠得更近了一點。

    聞言張凡略感詫異看了一眼緊緊依偎在他身旁的婉兒,這才感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婉兒的確不再僅僅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了,長大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智。

    正如婉兒所猜測的,那個靈珊,現在已經換了一個人了,那副依然不變的軀殼里。裝的已然是那個,逃回的元嬰。

    一奪舍!

    張凡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得奪舍。

    在听得寒月仙子介紹當初的事情,提及了有一個元嬰真人僅以元嬰逃回,他就知道奪舍之事不可避免了,不曾想。這麼快就能看到這個。元嬰真人以新的身份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奪舍之術。在坊間流傳甚廣,好像很是尋常一般,其實不然,奪舍的要求之高。甚至倍于一些極其難以修成的秘術。

    原因無他。奪舍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奪舍之人,至少要有元嬰級別的修為,換句話說,這其實是元嬰真人的專利。

    偌大的世界上。元嬰真人才有幾何?奪舍之事怎麼可能常見?張凡這麼多年來所見,也就是在七階妖獸的化形之身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奪舍的難度並不高,只要有貨真價實的元嬰修為,想要奪舍一個合適的軀體,只要有人護法,不過是反掌之事。

    可是即便是如此,這奪舍之事也並不是很常見。更不是隨意可為的。

    每一次奪舍。都相當于對元嬰本身力量的損耗。奪舍之後無論選擇的軀體再如何合適,日後再想要更進一步,都要增加很多的難度,可說是非萬不得已不能為之。

    張忍的諸般念頭剛剛閃過,“靈珊”已然從人群中穿過,進入到了一個石屋中。隨即門戶隔絕,再不可見。

    明白了所有。周圍人等的竊竊私語與猜疑他也就不敢興趣了。拉著婉兒便回了原本的石屋中。

    在雲床上坐定。張凡看著回復了自然,仿佛先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跡的婉兒,不禁欣慰地點了點頭。

    現在的婉兒。的確不是當年那個離開他,便什麼事情也做不得的無助小女孩了。

    沉吟了一下。張凡忽然開口道︰“婉兒,我要離開了。”

    是的,的確走到了離開的時候,五年之期將近,地下修仙界諸事已定,正是回到海外,準備兩年後星天境一行的時候了。

    惋兒。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帶你到另一個世界去,那里有大海、有太陽、有星空,有無數你沒有見過的東西。”燃一為。此言出,婉兒定要雀躍。不曾想。她只是略低著贖若蚊蛇的聲音說道︰“哥哥,你走吧!”

    “婉兒在這里等你,一直等你!”

    聲音中明明有無盡的不舍。可是又有無盡的堅決,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張凡,也為之愕然。

    還不待他問,便見婉兒抬起頭了,溫婉地一捋額前留海,露出那朵紫色幽蘭,柔聲說道︰“哥哥。你還記得嗎?婉兒曾經問你,什麼是太陽?”

    張凡自然記得。那還是數十年前的事情,當時的婉兒,柔弱入那朵幽蘭,仿佛大一點兒的風,便會將她催折。

    當時他還曾為之黯然,這是一個從小在不見天日的叔通洞府中長大的可憐女孩,此後更是隨著他來到這地下修仙界,一生之中,都不曾有過機會,如尋常女孩一般,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不過她現在如此問的目的。張凡卻是不明所以,只得靜靜地看著婉兒仿佛沉浸在了某個。意境之中,宛如天翁的聲音繞梁不絕。

    “後束婉兒從典籍里知道了。什麼是太陽、什麼是月亮、什麼是星星、什麼是大叭…”

    听到這里,張凡的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婉兒在提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並不是如他想當然的憧憬、渴望等等情緒,而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恐懼、戰栗。

    “婉兒忽然很害怕,很害怕,”

    婉兒在雲床上縮了縮身子,扯過一襲薄被摟在懷中,稍稍平靜下來繼續說道︰“婉兒喜歡原本的家,那里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婉兒喜歡這里,這里沒有星星,也沒有大

    “在這樣的地方,我覺得很舒服,也很自在,就好像在

    說著,婉兒站起了身子,雙臂展開,雙目緊閉,原地轉著圈子,飄飄然若雲中仙子,謫落丹塵。

    飛散開的滿頭烏倍增飄逸。額前的那一朵紫色幽蘭,也驟然鮮活了起來,仿佛澗邊隨著微風搖曳,吐露芬芳。

    看著這一幕,耳中听著婉兒宛如夢囈的話語,張凡暗自一聲嘆息,忽然現,當年的小女孩的確是長大了,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怒,自己認為美好的東西,在她的心中,或許是惶恐,或是是不安,是恐懼,獨獨不是幸福。

    “哥哥,我好喜歡好喜歡,靜靜地等著你回來的感覺!”

    “以前在小荒山的時候,在重玄城的時候,在破山城的時候,以後,會在這冰封谷中,婉兒會一直等,一直等,等哥哥你回來。”

    沉默,石屋之中,張凡開了開口,卻是一時無言,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在他的面前,婉兒的小臉上。有說不出的幸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在他看來無盡枯燥的等待,在婉兒的心目中,卻是另一種的牽福。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摘花不插鬢,采拍動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驀然間,一句埋藏在記憶深處的詩篇浮現,或許不是很合適,但是此刻在張凡的心中,卻正是婉兒一副嫻靜幽美的模樣,倚身修竹。靜候他的歸來。

    “澗邊幽毛,澗邊幽蘭,當真是一語成讖。”

    面對著第一次勇敢地在他面前吐露心聲,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從而仿佛洗滌了塵埃一般,驟然露出空靈之美的婉兒,張凡一時無言相勸,暗自搖頭。

    澗邊幽蘭,有幽閉的森林、陰暗的環境,輕柔的流水,在單調而平靜的世界中,偶然微風青睞,婆娑起舞,展露姿容。

    它不是牡丹,不是芍藥,不能在萬人游園注目之下,開出絢爛。開出富貴;它不是秋菊,不是冬梅。不是我花開後百花殺的傲然,不是凜冽寒風中的一枝獨秀。

    它就是澗邊幽蘭,婉姆淡雅,寧靜地生活,靜靜地等待著,這便是她的幸福,她的美好。

    “罷了!”

    張凡一笑,放棄了繼續勸服的打算,他知道,只要他要求,婉兒必然不會拒絕,但是那又何必呢。眼前的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兒了,而是一個有著自己的思想,做出自己決定的女人了。

    “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婉兒等你哦!”

    霎時間,笑容綻放,如幽蘭遇到尋覓深山的品花人,美麗地搖曳,吐露芬芳。

    三日之後,一曲笛聲,在冰封谷中回蕩著,依稀當年,不同地是,其中沒有了哀怨,沒有了孤寂,有的只是平靜的等候,另外一種美好,單純的幸福!

《 本帖最後由 彤言彤語 於 2011-1-14 21: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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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別不是離,坐看雲起

    呂聲悠揚。千回百轉,卻夭哀怨。丹怨烈有的只是靜瓚”候、單純的幸福。

    笛聲入耳,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略帶羨慕地望向笛聲的源頭處。

    那里。一抹金色光輝遍灑,無視石屋的阻隔,恍若旭日東升,破盡陰霾,無盡地放射出來,將偌大的冰封映照得如晚霞夕照,朦朧而殉爛。

    “終于要走了!”

    冰封谷中,兩個相距不遠的石屋中,兩名盤膝而坐的女子,感受到那漸漸散去的金光,還有金光之中,張凡有意露出的告別之意,不由得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

    張凡選擇以這種方式告別,正合了她們兩人的意。

    不用說,這兩名女子,自然是思雅和靈珊,破山城中僅存的兩名元嬰真人了。

    與茫然不覺,只知道單純仰視的弟子們不同,只有她們兩人自己知道,這段時間她們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一個可以無視所有的強力人物,就呆在這個近在咫尺的地方,任何變化,都可能導致不可承受的災難,讓她們如何不憂心仲鐘?

    尤其是靈珊,她的擔憂更在眾人之上,甚至連思雅都不曾知曉,她本來選好的奪舍對象,其實正是婉兒!

    好在。她下手晚了。現在不由得無限地慶幸,要是真的下手了,那不用說,現在估計神魂俱滅,死得淒慘無比。甚至連整個冰封谷,最後的破山城精英,也都要為其陪葬。

    故此,現在石屋中的動靜,表明的跡象。便讓她大松了一口氣。

    雖然如此,她也再不會對婉兒動什麼腦筋。無他,張凡表現出來的潛力,實在太過可怖可畏,區區幾十年,當年的結丹初期修士,現在卻已經是與她們平起平坐的元嬰真人了,誰知道再過幾年,又會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與其為敵,她們的腦子還沒壞拜

    就在所有人,或慶幸、或惋惜的時候,那間石屋中,重新回復了平靜,濃郁的金光,漸至不見。

    婉兒,此時正倚身在雲床上,一手持著骨笛,一手拿著一支金紅色的香,微微搖晃著,臉上盡是幸福的笑意。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圓滿。

    看著這支仿佛依然帶著張凡氣息的線香,婉兒的目光,好像可以透過其。看到小半個時辰前的情況。

    “罷了!”

    “婉兒,哥哥答應你。不過”

    張凡微微一笑,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過哥哥要把這里留下一樣東西,這樣的話,婉兒你跟不跟我走,都沒有什麼區別。”

    “丑”

    婉兒俏皮地眨了眨眼楮,還不待她問呢,便見張凡手上一拋,一抹金光乍現,鋪滿石屋地面上,化作一個碩大的金色盤狀的圖案,漸漸朦朧而模糊,隨後隱入地下不見。

    一細乾坤金盤!

    “有了它在,哥哥隨時可以回來看你;婉兒你要是改變注意了,也隨時可以通過它來到哥哥的身邊。”

    張凡微笑著說道。

    “太好了!”

    “哥哥你要常常回來看婉兒哦!”

    稍作了解釋之後,婉兒本來只是略帶好奇的目光中,陡然帶出了雀躍不已的歡欣,她固然不在意等候,到是能隨時隨地地見面,自然是更好了。

    看著她歡呼雀躍,仿佛重新變回了小女孩兒的樣子,張凡不由得婉兒,略一沉吟,手上在腰間靈獸袋一抹,烏啼聲中,墨靈從靈獸袋中飛了出來。

    一見是在石屋中,墨靈機靈地沒有變回原身,而是幻成了小巧玲瓏的模樣,就要撲向婉兒嬉戲,她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不曾想,它的動作才做到一般,便覺得尾巴上一緊,似有什麼東西拖拽,當即大怒,想要回過頭來教一下敢拽它尾巴的家伙。

    不用說,除了張凡之外還有何人?

    墨靈一見之下馬上收斂了下來,網剛擠出委屈的姿態來,還不等它撒嬌呢,便覺得尾巴上一陣刺痛,隨即“嗚嗚嗚”叫著,“嗖”的一下竄到了石屋角落,瑟瑟抖。委屈無比的看向張凡和婉兒。叫聲之中說不出的哀怨。

    一支暗金色的,略帶點金光的尾羽,正搭在張凡的兩指之間,猶如蒲扇一般微微搖晃著。

    這支羽毛是接近三支金羽處的羽毛,可說是除了那三支金羽之外,墨靈身上質量最好的羽毛了。金羽張凡自然是不舍得讓墨靈犧牲的,但這種羽毛就無所謂了。

    不管墨靈在委屈得直嗚嗚,張凡手上一抹。一根氣香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霎時間,石屋之中盡是濃郁而悠遠的香氣,如有實質,仿佛要沖破石屋的屋頂,直達于天一般。

    此物正是得自慕天顏遺物中的安息香,這種本是慕天顏與上界聯絡的奇物,正好拿來加工。

    片刻耽擱都沒有,在安息香出現的剎那,璀璨的金色火焰忽然自張凡的雙手上騰出,不過剎那功夫,無論是安息香還是墨靈羽毛,盡數仿佛驟起的高溫融化了一般,兩者彼此交融,合攏,出一支暗金色的線香。做完了這些,張凡屈指在凝出的暗金色線香上一抹,一道暗紅浮現,隨後他微笑著,伸手向著婉兒的方向一招。”

    婉兒一聲輕呼,下意識地以手撫額,卻覺得一片干燥平坦,仿佛什麼都沒有生一般。

    不過就在她捂住額頭的小手前方,一小滴鮮艷欲滴的鮮血卻如有繩索牽引一般,劃出一道血光,投入到了線香之中。

    隨著婉兒的這一滴鮮血加入,整根線香仿佛完成了最後的蛻變一般,光華大作,隨即香氣沉凝而濃郁,重歸質樸無華。

    “婉兒,這支線香給你,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只要你以本命真火將其點燃,我都會知道你這里出了事情,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收好了。”

    張凡手上一拋,金紅色的線香便落入了婉兒的手上,凝脂雪白手,握著金紅暗沉線香,對比鮮明至極。

    做完了此事,張凡終于放下了心來。

    經過雙修一事,婉兒的修為眼看就要突破築基大圓滿,臻至金丹大成境界。這一點毫無懸念只是時間間題而已。

    本身有著結丹修為,有乾坤金盤做退路,有安息香作為求救之用,再加上他留下的威懾,已經足以完全保障婉兒的安全了。

    感受到張凡的心意,一抹笑容如春暖花開,綻放在婉兒的臉上,如同黃鶯出谷般的美妙聲音,輕聲地叮嚀著,猶如在交代有事外出的當家人一般︰

    “哥哥,你要常來看婉兒

    乾坤金盤,光華大作,大荒島上的某處小院落,平靜不再。

    無邊刺目金光之中。悠揚而帶著幸福的笛聲里,婉兒的輕聲叮嚀猶自回蕩,張凡已經出現在了一個熟悉的房間之中。

    “   ”

    在張凡還在打量著四周的情況時,一連竄急促的脾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旋即,一張滿是驚喜笑容,布滿了皺紋的老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爺爺,我回來了。””

    夕陽晚照,大荒島礁處,風乍起。隱現波瀾,細浪跳躍,前僕後繼撞擊在密布的礁石上,出聲聲驚雷般的轟鳴聲,攪出雪白的浪花,碎成了滿目的虹彩霞光。

    在這片礁石群中,有一處,顯得特別的怪異。

    所有的礁石,都是分散著,一個個恍若垂釣海邊的老者,彼此間隔,孤零零地屹立在億萬年波濤中,只有一處,數個礁石仿佛被人為地挪動到了一起,湊成了一個真敞的平台,上部削平,儼然大海上一雲床。

    這塊奇異的礁石上,一個玄衣青年仰躺其上,一手墊于腦後,一手持釣竿,海釣于激流大浪之中。

    時不時地,他的手上一甩,一條大魚隨著釣竿躍出水面。隨後一團火雲驀然浮現,將大魚一裹,須臾散去,旋即濃香四溢,聞之令人食指大動。

    每當這個時候,一個龐大的黑影就會從空中撲下,倏忽而逝。用不了一眨眼的時間,大魚就消失不見,只有一點點的碎屑無力地掉落海中,仿佛在勾引著下一個犧牲者一般。

    “呱

    聲聲烏啼,在空中響起,好像猶自不滿足,那長流著涎水的模樣,幾乎可以從烏啼聲中想見。

    “墨靈啊墨靈,不就拔了你一根羽毛嗎?我都給你釣了一個月的魚了,不要太貪心了。”

    張凡無奈地嘆息一聲,手上一甩,釣竿再次入海,浮標隨著大浪浮沉,好像有生命一般。不停地望著魚群里鑽。

    此時,離他重回大荒島,已然一個月的光陰。

    這一個月中,張凡除卻帶著爺爺去游覽了一趟地下修仙界,順便見了一下婉兒之外,其他時候,多是在此垂釣、長睡,一是安慰一下墨靈受傷的心靈,二則是徹底地放松一下。

    “長守靜。處深幽。服氣餐霞飽即

    “墨靈啊墨靈,你實在是太貪吃了,這麼下去怎麼得了,怎麼得了”

    百無聊賴,張凡一邊跟不能還口的墨靈抖著悶子,一邊享受著難得的清淨。

    正所謂,閑來釣晚霞,坐看雲起時。

    在可以想見的不久後,自是風起雲涌,大海生波,再想要如此輕松愜意,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 本帖最後由 彤言彤語 於 2011-1-14 21: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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