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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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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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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4 21:09: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七十一章 巨蛇神道 意念悠游

   龍覆海方自嘆息一聲,搖頭晃腦地,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回頭一看。卻見得張凡等七人,皆是目光炯炯地望向他,似有責備之意。

    “喂喂,這可不干我老龍的事情。你們別看我!”

    龍覆海直接叫起了撞天屈來。

    張凡莞爾一笑,從四面星光美景中收回了目光,笑著問道︰“舒老哥。你們不是已經來過一次了,怎麼還是這般模樣?”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舒吞天等人也在貪婪地望著四方,好像沒有見過一般。

    由于每日相見。尚且忘卻往日歡顏。經見過了一次,當不會如他這般震撼才是。

    “張老弟,你有所不知了。”

    舒吞天搖了搖頭說道︰“這星天浮島,每次進入其間,所見景物皆是不同。從無重復。眼前一切。老舒我也是第一次得見。”

    “直如天上宮闕,人間能有幾回出現。看一次少一次了。”

    舒吞天這般灑脫之人,聲音中也不由得帶出了幾分惋惜之意。

    “這星天浮島上的景觀,皆是星光幻象,虛實之間,真不知是以何為本顯化,難得真的是天上仙宮倒影人間?”

    便是星尊這等人物,提及此事時,也帶著幾分憧憬,半點愕悵。

    “天上宮闕!仙家福地!”

    張凡沉吟了一下,才知道他們幾人的反應為何現出了幾分奇怪。

    真正的天上宮闕,不成天仙,自無機會得見。別看他們幾個在人間界威風赫赫,為一方霸主,縱橫天下,生平少有抗手,但若是放在靈仙界如何?更遑論一生之中,可有緣天仙大道,脫天地,悠游六合,與天地同壽真仙人了。

    仙人,天仙,簡簡單單的詞匯,代表的存在,距離他們這些元嬰真人的距離,不比凡人仰望他們自身來得近些。

    “罷了!”

    “不說這些了,老舒,接下來怎麼走?門在哪呢?”

    龍覆海沉默了一下,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實質的東西。

    此言一出,眾人也皆是清醒了過來。仙道畢竟飄渺,還是眼前比較重要。

    “門?”

    舒吞天搖了搖頭,道︰“這里從來沒有什麼門!”

    “沒有門?”

    不僅是龍覆海,便是張凡也愕然望向了他。

    星天浮島,不過是通向星天境的入口罷了,沒有門,如何進入?

    還不待他問,便見得舒吞天以油膩膩的胖手向著遠方一指,道︰“沒有門,只有道!”

    “巨蛇神道!”

    “巨蛇神道?!”

    星尊、舒吞天等來過一次的也就罷了,龍覆海、張凡、星君三個第一次來此之人,不由得遠眺望去,但見一條細長的黑鼻,自萬間宮闕,天上美景中盤旋而過,洗若蛇游淺草,自然而蔡,若不細看,就會忽略了過去。

    “這就是巨蛇神道,進入星天境的唯一路徑,也是這星天浮島中,唯一固定之物!”

    說到這里,舒吞天就此打住,沒有再細說下去,只是淡然道︰“走吧,我們出!”

    話音剛落,當先貼地飛去。

    見得他的動作,張凡先是一怔,隨即若有所思。

    “星空浮島上空,有星之嵐,了無痕跡,驀然而現,中者就會被拉扯入星天陣法中,厲害無比,故此在這個地方。萬萬不能高飛。

    星尊對著張凡他們三個新人叮嚀了一句,便與舒吞天等人一般,貼地飛過。

    “竟然是這樣。”

    張凡暗自點了點頭。招呼了龍覆海一聲,緊隨在眾人身後向著巨蛇神道而去。

    一路上,四面曲水流萏,亭台樓榭。有仙女身姿曼妙,似在輕歌曼舞;有力士傾酒入池,化作酒泉飄香,,

    不由自主地,在途經之時,張凡伸手一撈,卻是如水中撈月,剎那漣漪。待礙手掌穿過,水面平靜,一切恢復原樣。

    “嗯?!”

    “果然神妙!”

    張凡暗贊了一聲,不由得對星天境中的神秘更加地期待了起來。

    這星天浮島之景,單以神識探之。則為真真切切實質,仿佛一個人就站在面前,甚至能感受到那種口鼻呼吸的微微溫熱;以手撫之,卻空無一物。比若一切夢幻泡影,不過幻象。

    想來,這就是星尊口中所言的近乎虛實的存在吧!

    利影?記憶?不得而知!

    沒有答案,張凡也並不深究,緊隨在眾人之後,一步踏入,落足神道之中。

    到得此處,他才知道舒吞天等人為何將此處取幕為“巨蛇神道”了。

    目之所及,但見無盡蜿蜒,似靈蛇自林間淺草中竄過,扭轉間飛穿行留下的痕跡。

    一到此處,明明心中熱切的舒吞天等人。卻是齊齊停下了飛奔的身影。一個一個,漫步而入。

    張凡緊隨在他們的身後,見得

    ,本來要開口相問,話到口邊了,卻是猛地咽下。驟侃“王。

    甫一進入這巨蛇神道之中,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神道之中,似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存在,只要一進入其中,這股力量就會糾纏而上,它無形無質。不可察覺捉摸,唯一能讓人感覺到其存在的,就是顏色了。

    沒錯,就是顏色。

    一進入到這巨蛇神道之中,張凡無意間的一眼瞥去,卻讓他的神色驟然一凝。

    本來普通的膚色。卻在漸漸生著變化。

    幽藍、紫金、璀璨”一抹仿佛星空一般的顏色,正如附骨之疽,不停地侵蝕、深入、蔓延。從手指之端,染到了手背上,緊接著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向著衣服覆蓋著的手腕處延展而去。

    “這是,”

    第一時間,張凡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這種不覺間的侵蝕,讓他不寒而栗,無論是自身的靈訣、身體的感應、神識的探查,皆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做出任何的警兆,可是結果卻又在眼前,就好像所有的手段都不足恃,整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旋即,張凡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定下了心來。

    這種詭異的顏色,肯定不會僅僅在裸露的手掌處顯露,他自身的臉龐等等暴露在外的部分,肯定也是如此,這點只要看看身邊的眾人就可知曉一二了。

    四顧之下,目之所及,無論是先來的舒吞天等人,還是跟在他身後的龍覆海與星君。臉上皆是一片深藍之色,隱約間還能見得零星金先,閃爍,恍若天上星辰。到影在臉上,滿是神秘而玄奧的意味。

    也正是見得如此,張凡才放下了心來。

    舒吞天等咚並不是第一次來,他們身上的異狀也不可能瞞得過彼此的眼楮,他們能毫不在意,任其生,必然有其因由。

    果不其然。恰在這個時候,前方的舒吞天一邊舉起手中在眼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一邊回說道︰“在這巨蛇神道中,只要漫步而行,自能入得星天秘境。”

    “只要漫步再行?”

    張凡沉吟了一下,臉上漸漸露出恍然之色,大致明白了過來。

    這在手背上、在臉龐上浸染入內的色澤,想來當是這巨蛇神道的一個特殊功效,一種詭異無比、乎想象的力量,無法感應,卻也無任何的損害,相當于接引之功效。

    至于是否確如他所想的,很快就能知曉了,現在多想也是無用,在這剎那的功夫,他早已使用了各種他能想到的手段嘗試過了,對這染色蔓延的詭異狀態。始終不能做出任何一點的抵擋,既然如此,不如靜下心來,靜觀其變便是。

    沉默中,漫行于巨蛇神道之上,蜿蜒曲折盤旋,感覺上。就好像漫步于人間的一些古道棧道。一股滄桑悠遠的感覺,油然而生,每一個。人,都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星辰般的紫光,無所顧忌地蔓延著,從手指到手背再上手腕沒過手肘而上;自臉龐下脖頸沿軀干而下,,

    不知不覺間,好像整個人都被星光浸透、替換,儼然同化。互相望去,一個個皆是星光遍體,存在感與氣息漸漸弱下,依稀仿佛與四面八方,天上宮闕中那些凝固的星光仙女力士無異。

    這種詭異的感覺。若是換在平時,張凡早就拍案而起,激烈應對了,但是在這古道上走來,整個人卻漸漸平靜了下來,這平靜,非是外物感染,而是一種認同。好像隨著周身星辰化,故能透過綿長的巨蛇神道,感應到猶自隱藏在虛空中的星天境的深處,某個東西的存在與召。

    緩緩閉上了眼楮,整個身體仿佛也隨之輕飄飄了起來,漸漸地,只余下腳尖輕點地面。每一下,便是數丈飄過,好像所有的重量、存在,都已經消失了一般。

    此時張凡卻是無心細查這點了,他的神識,或者說他的意念,已然隨著方才的無形感悟召喚直入一個無窮的空間中。

    這個空間似有無窮大,有諸般多的新奇,但所有的一切在他的意念中都已淡去,只有中心處一團旋渦星雲,橫亙天際。

    “近了,近了。再近點!”

    意念倏忽而過。比若化光,頃刻之間,不知幾萬里也,直入星雲的核心出,見得一小塊仿佛浮島一般的東西。

    浮島的正中央。一處高台坐落,其上供奉的,卻是一個讓他無比熟悉的東西。”

    意念潮水般退回。張凡驟然驚醒了過來,驚喜的神色尚為完全浮現,便被一抹詫異所取代。

    “人卿!”

    四面空空蕩蕩,只有揚揚灑灑星屑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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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0 13:13: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七十二章 青玉葫蘆 掠奪星力

    四面空空蕩蕩,星尊、舒吞天等人盡數不見,周圍只有揚揚灑灑星屑飄落。

    “嗯?”

    張凡抬起手臂,但見仿佛風化一般,無數與周遭相似的星屑,正在不停地自身體上飛出,好像整個人都要散于了風中。

    這下,他算是明白了他們幾人哪里去了,頓時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全身放松,兩臂大張,似要擁抱虛空。

    這一動作,好像在一瞬間,就放掉了所有的負擔,整個人輕若無物,不需用力,幾乎就要離地飛起,直上九霄。

    須臾之間,星光大作,一柱璀璨,接天連地,將他籠罩在其中,頓時流光溢彩,星輝奪目。

    “知”

    一聲星碎轟鳴,光柱驟縮,消散于虛空中,只有無盡星屑,揚灑而下。

    巨蛇神道之中,再無人影,偶然風起,吹起漫天星塵”

    “淅淅淅淅”

    如同細雨撞擊屋檐,碎成無數晶瑩的聲音。驀然間,在無邊星空中響起。

    這聲音的源頭處,數不盡的星光匯聚、凝合,彼此踫撞著,終歸一體。

    先是手足,繼而軀干,最後是頭顱,隨後“砰”的一聲,似泡沫崩潰,一個人影屹立星空,眼中的茫然漸漸褪去,換做一片清明。

    “這里就是星天境?!”

    張凡卻是沒有來得及驗證,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狀況,皆無異常,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很明顯,先前的巨蛇神道中,那浸染一切,無可抵擋的星光與顏色。實質上是一種接引一類的東西,只有被其同化,或是裹挾在其中,方才能循著無形的通道,來到這一片星空。

    其中玄妙,難以言說,即便是以他今時今日的境界,也無從揣度內里的奧秘。

    不過這都已經走過去的事情了,張凡不再多想,舉目望去。

    第一眼見得的,自然便是先他一步來到此處的七大元嬰高手了,不過現在他們七人的情況,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這不對勁與外力無關,實在是冰火兩重天,無可奈何之事。

    七人中的人類修士,星尊與星君。固然繃著臉,保持著風度,但僅僅從那難以掩飾喜色的眼眸,就知道他們現在有多歡喜了。

    與他們兩個截然相反的,便是大荒島五大化形大妖了。現在他們五人一個個呆立無語,滿臉的郁悶之色,好像吃了什麼苦澀之物,又不得不咽下一般。

    詫異之色,在張凡的臉上持續了不到片刻功夫,他便知道了眼前這般情況的緣由了,隨即,淡淡的苦笑之色,也從他的臉上浮現了出來,不過這苦笑,卻比大荒群妖要輕得多,幾不可見。

    這麼快就能尋出其中的緣由,到不是張凡有多敏銳,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一點。

    先前初到貴境,他第一反應當然是檢查自身的情況了,畢竟這進入星天境的途徑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一點。現在平靜了下來,自然就感覺到了這星天境的奇特之處了。

    “星辰之力!”

    導致這一切的,正是遍布整個空間,無處不在。幾乎都要凝出實質了的星辰之力。

    置身在這片空間中,感覺上就好像是無數的星辰力量包裹周身,時刻都要想要通過毛孔之中的地方,鑽入身體之中。

    尤其是裸露在外的手掌和臉龐,時刻都能感受到一種微風撲面一般的感覺,實質上,無邊星空哪里來的風氣,所有撲面之風,皆是星辰之力潮汐。

    這般實質化,靈性十足的感覺,他也只在法相宗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方才曾經感受到過。

    對張凡來說,對大荒群妖來說,這般濃郁的星辰之力,幾乎是取代了靈氣在空間中的地位,當然不是什麼好事,甚至會影響他們的戰力,更不用說將其吸納入體內了。

    可是對星尊與星君兩人來說,則是恰恰相反。

    此時出現在張凡面前是星尊與星君兩人的周圍,皆是朦朦腕朧一片,比若一個微型的星雲,在不停地旋轉著,卑然活物一般。

    這自然不是他們閑來無事,時刻頂著元嬰神通域,而是無邊星力,如江河入海,不停地匯聚著,被他們兩個修煉星辰神通的元嬰真人源源不斷地吸入體內。

    他們兩人若是在此地與人交手,就等于他們無補充之虞,而且神通威能憑空增加至少三成,每一動作,皆能牽引無邊星力,可說是整今天地,都站在了他們的那一邊。

    對方呢?不僅難以得到天地靈氣的補充,而且受無邊星辰之力的壓制,能揮出七成的實力來,就算是不錯了,小徹灰佔了絕大的便宜。

    “怪不得了!”

    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張凡方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當年舒吞天介紹這星天境的情況時,多次提到了星辰殿與大荒群妖在這星天境中的境遇。

    他並沒有特別地強們,但是張凡還是現,在他敘述的內容中,星辰殿的修士隕落的幾率遠遠要小于他們大荒群妖。

    當時張凡還在疑惑,為何在明知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大荒妖王一點都不曾懷疑過星辰殿,而且還是願意與他們一同前來此處。

    答案就在眼拼了!

    在這星天境中,修煉星辰神通的修士,那一身修為幾乎被拔高了一個境界,存活率高一點都不奇怪,這般神通,對之後的行動也大有幫助,無怪大荒群妖只能郁悶地看著了。

    這一點,也只有他張凡一個外人不知曉而已,大荒群妖自然是清清楚楚了,可即便是如此,看著此時星尊與星君的舉動,他們五個還是郁悶得不行。

    這個時候,在星尊與星君兩人的正前方,一個仿佛龍卷風暴一般的,純由星辰之力構成的漩渦正在一個個地成形,又一個個地消失。

    成形,乃是因為兩個元嬰真人的神通引動;消失,卻是被他們兩人手中的本命法寶,那一印望、一星盤吸納入內。

    在張凡的眼中,這兩件先前便曾吸引過他注意力的本命法寶,此時就像是永不滿足的餐餐一般,視星空中無邊星辰之力為大餐,每一震顫,皆猶如歡喜地飽嗝。

    經此一煉,不說它們本身的威能提升,便是儲存在其中,以待日後爭鋒之時助力,也是相當大的好處了。

    “還可以這樣!”

    見得了他們的舉動,張凡臉上最後一點苦笑之色也消失不見了,眼中驟然亮了起來。

    恰在此時,舒吞天走了過來,剛剛招呼了一聲“張著弟”隨後剩下的話,便被他重新咽了下去,臉上的郁悶之色更濃了三分,無語地搖了搖頭。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張凡不甘人後地一拍乾坤袋,霎時間,三百六十五個,成周天之數的翠綠光華,猛地噴了出來,懸浮到了他的頭上,隱然按照一個特殊的布置排列。

    這周天翠綠光華在空中一凝,注意到他動靜的諸人就看清楚了那是什麼東西了,更不用說近在咫尺的舒吞天了。

    一見之下,他就明白了張凡在做什麼打算,故此才會愈的郁悶。

    那三百六十五點翠綠,赫然是三百六十五個青玉葫蘆!

    這些葫蘆不用說,自然是張凡當年在韓海深淵所采集的,當其時他連采了多日,數量之多,怕是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在過去的幾年中,他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就選了其中的一部分,煉制成了特殊的成套法寶,也就是眼前的周天青玉葫蘆了。

    這些葫蘆並沒有什麼太特殊的功用,簡單說來,不過“吞吐”二字而已。

    佐”字尚不能見得奧妙,“吞”則是徹底顯露在眾人的眼前。”

    上空處,三百六十五個青玉葫蘆,似受了彼此之間的無形本源牽引,一聲轟鳴,青氣朦朧,將它們盡數籠罩其中,緊接著猛地一凝,一個如青玉一般潤澤而剛硬的虛像,就此浮現在空中。

    青玉葫蘆!

    出現在張凡頭頂上,眾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個碩大的青玉葫蘆,集合三百六十五周天葫蘆之力凝成的這個青玉葫蘆,僅僅懸浮在空中,就給人以一種別樣的感受,好像一個吞噬,可納天地一般。

    他們自是不知,張凡煉制這套成套法寶時,最後的顯化之像,其實乃是取自當年天光破界降臨之時,青玉葫蘆,在通天光柱中顯露出的真身模樣。

    當然,這套法寶無論如何也及不上真正青玉葫蘆的萬分之一,但是僅僅這形體氣勢,卻是絲毫不讓的。

    一旁舒吞天的郁悶,張凡自然是裝作沒看到了,手上一引,一個個玄奧的圖案在青玉葫蘆上浮現了出來,旋即如葫蘆口大開一般,周遭一個龐大朦朧星雲,轟然匯聚了起來。

    霎時間,一前一後,一早一晚,兩處星空,皆如鯨吞虎噬一般,無邊星辰之力,便張凡與星尊星君三人咨意地掠奪者。

    直到張凡做出了這般舉動,舒吞天等人才反應過來,在這星天境中,收益的、實力無形中增長的,並不只是星辰殿二人,還有張凡!

    當年,張凡搖落星辰的一幕,頓時在眾人的心中浮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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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漩渦星雲 三顆星辰

  瀚星空,廣闊丹垠;誅蒙星雲,煙彼浩渺。

    青玉葫蘆,橫亙天際,如鰓鵬擊浪,席卷無邊雲氣,再似鯨魚吸水,盡數納入無底肚中。

    霎時間,星空中蔚為壯觀,呼嘯有聲,半為數不盡的流星劃過天際,半為星辰之力,化作星雲沸騰收攏。

    張凡看著仿佛永遠也填不滿青玉葫蘆,眉宇間一抹喜色閃過。

    他煉制青玉葫蘆,不過是即興而作,並沒有太過確切的目的,可是放在此處,卻是再好不過了。

    也是在星尊與星君二人做出了榜樣之後,他才回過味來,對星辰之力有需要,能利用的,不僅僅是他們兩人,還有他張凡。

    此後激戰,若是有機會施展搖落星辰神通,有此星辰之力相助,事半而功倍;即便是無機會使用,他日留做煉制法寶之時淬煉之用,也是極其難得之物。

    修仙界中本有星力淬煉法寶之法,不過那般手段,皆需要長時間的收集星力,哪怕是對大宗門來說,每使用一次,都至少需要數百年的積累方才勉強堪用,故此張凡也從來沒有施展過這般煉制手法。

    現在自是不同了,別看就這麼片刻吸納,已經足夠外界千載積蓄,更何況星天境中,星辰之力無窮無盡,任他們三人這般咨意掠奪,也不曾減去分毫。

    青玉葫蘆,不過是吞吐法寶,並沒有太多的玄妙之處,因此控制起來也不是太過困難,張凡僅僅以三分心神,就足以控制有余了,至此,也才有了心力,觀察起這方天地。

    星天境,此名確矣,偌大空間,惟星辰,惟天宇,目之所及,盡為此二者變幻,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了。

    浩瀚星空中,有無盡的星辰,大略看去,便可見得有無邊光熱爆,乃是星辰之誕生;有按著恆定軌跡運轉,周而復始,往復來去,乃是星辰之壯年;有黯然晦色,星光朦朧,漸至暗沉、坍塌,乃是星辰之毀滅,,

    每時每刻,皆能見得星辰誕生,星辰毀滅,有如夢幻泡影,倏忽不見;有似毀滅一切,驟然星爆”

    無數生滅,不盡瑰麗,是為星天,是為此間。

    漸漸地,張凡的眼中仿佛可以反射星辰生滅的斑駁緩緩散去,眼中神光大作,凝在一顆顆近處的星辰上。

    初看之下,似無什麼不同,好像每一顆星辰看去,都是那本清冷而死寂,便是射出的星光,亦是一般模樣。

    可是只要一凝神,好像在這方天地特殊的法則指引下,一切瞬間就變得不同了。

    整顆星辰,好像在須臾之間,就放大了億萬倍,給人的感覺就仿佛目視著的那顆星辰,一下子跳躍到了面前,佔滿了整個視野。

    霎時間,張凡就好像凝立于高空中望去,山河湖海,山巒起伏,有崇山峻嶺,有平原丘陵,整個星辰,儼然一副沙盤擺放在眼前,只要一伸手掌,就能將其盡數抹去。

    旋即,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淡去,無限的生靈之氣沖天而起,里面而來”

    張凡猛地驚醒,劇震之下,便是天上的青玉葫蘆,也為之顫動,好在他及時反應了過來,方才將其穩住。

    此時在望向漫天星辰,感覺卻是完全不同了。

    經過先前的一幕,再看向那些星辰,仿佛目光可透過無窮,直接看到每顆星辰上有男耕女織、有城鎮市集、有王朝興衰”

    每一顆星辰,都是一方世界,其中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奧秘。

    張凡的眼中,徒然生出無邊熱切之意,無意間一步踏出,帶動四面星光,好像要欺近那些星辰,就近看個仔細。

    一步,僅僅一步,張凡在神色一動,驟然凝住了。

    在先前的那一剎那,就在他一步邁出的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息忽然靠近了過來,人的本能,讓他瞬間做出了反應。

    “張老弟小心!”

    是舒吞天的聲音,話音未落,一只胖乎乎、油膩膩的手掌,已經攔在了他的面前。

    “嗯?舒老哥?。

    張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老弟,且听老舒一句,切莫邁出此範圍!”

    舒吞天的神色難得地鄭重,胖手一比剛,頓時讓張凡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麼。

    他所指的範圍,不是別處,就在眾人的腳下。

    他們一行八人,從巨蛇神道中傳來後,皆是未曾移動過,而他們所處的地方,在浩瀚星空中,卻是有所特異。

    “這是

    經舒吞天一說,張凡這才注意到,他們所處的所在,其實是在一道極其微弱的星光範圍之內。

    這微弱星光,就好像是一個甫道,一直通往遠方。

    循著微弱星光的源頭望去,張凡的目光,驟然一凝,神色也隨之鄭重”亡叮”

    在這微弱星光的盡頭,一團漩渦星雲,好像整個星天境的中心一般,在緩緩地旋轉著,每一旋轉,就猶如牽動了這個星空,仿佛整今天地,也隨之變化著角度一般。

    在這漩渦星雲的周遭,三顆星辰環繞。

    在不曾注意到這漩渦星雲與三顆星辰的時候,它們泯然眾星矣,絲毫不惹人注意,但是現在一經在意,馬上就顯出了諸般不同。

    先前那個漩渦星雲好像星空中心的感覺暫且不表,但這三顆環繞之星辰,就別有玄妙在其中。

    三顆星辰,在星雲的迷蒙光輝下並不起眼,可是每一望去,就好像在凝視一雙雙眼楮一般,那閃爍的星光,就猶如人眼中的神光,時復在表達著它們的心志,或恆定久遠,縱星天破滅,空間不再,我自巍然不動;或雄渾霸道,如火山連綿爆,剛猛暴烈中帶著韌性;或明暗閃爍,明則生,暗則死,無盡生滅,盡在閃爍之間。

    這種詭異的感覺,第一眼望去就讓人動容,待要細看,卻又分辨不得,只覺得無什麼不同。

    “舒老哥,這是”

    張凡固然問,其實他的心中,卻是有了答案了。

    無他,這旋渦星雲,他再熟悉不過了,正在進入這星天境前,在巨蛇神道中所見的。就是不知,在這星雲之中,是否真有一浮島,上可確有高台寶物,在召喚著他。

    “那里便是星天境的核心!”

    “也是等等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過要到達該處,只能通過我們腳下的星光角道,跳躍三個星辰,經受其考驗,直入星雲核心,除此之外,都是找死!”

    舒吞天說到這里,張凡也就明白了過來,他方才的作為,就是怕他在無意間走出了甭道的範圍。

    “老弟,你看看這個。”

    舒吞天從懷中掏出一條牛腿了,飛快地在口邊上一抹,就這麼一下,牛腿上的肉就消失無蹤了,腿骨上清潔溜溜,只有乳白色的骨骼曝露。

    “真不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吃食?”

    張凡暗自搖頭,緊接看見得舒吞天的動作,卻是神色驟然凝重,再無戲德的心情了。

    牛腿骨上黑光一閃,旋即舒吞天便將其往星光菌道之外一拋,頓時帶出一條弧線殘影,離開菌道,曝露在無垠星空之中。

    “砰!”

    如同一個泡沫,被頑皮的小兒伸手戳破,剎那間,消失無蹤。

    “這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就這麼一點,仿佛大海中的一小點浪花,卻是讓張凡徒然色變。

    牛腿骨在星空中連一剎那的時間都沒呆夠,幾乎是在甫一曝露的同時,就化作夢幻泡影崩潰。

    那一眸間,也就足夠讓張凡明白生了什麼事情了。

    當其時,就好像整個星天境都活了過來一般,無量量星辰,在幕一時間,就將星辰特有的牽引之力,凝在了牛腿骨之上。

    若是一個也就罷了,無非是頃刻之間,被帶過無盡距離,吸入星辰中也就走了,可是這無量量星辰一起用力,便生了先前的那一幕。

    粉身碎骨,湮滅星天,連一點塵埃,都不曾存在。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牛腿骨,張凡分明見得,在拋出之前,舒吞天在其上加持的妖力還頗為強大,可就是這般,卻半點抵抗之力都沒有,由此便能見得這無量量星辰之力作用的恐怖了。

    念頭急轉,張凡在駭然之余,也明白了其作用。

    如此恐怖的力量,要怎麼才可能抗得住?化神妖獸的真身之力嗎?還是更強?總之,在場眾人,無一能行,曝露其間,與一牛腿骨無異。

    那麼,也就是逼得眾人不得不通過星光菌道,通過三顆星辰,方才有可能進入到旋渦星雲之中,進入到這星天境的核心之處。

    想明白了這一切後,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將注意力徹底地從那些無量晏辰上移開,轉而望向舒吞天,略帶感激地說道︰“多謝舒老哥提醒了。”

    雖然即便是他不說,在接近菌道邊緣的時候,以張凡的謹慎和心性,也必然會現其存在,也會會嘗試是否安全,並不會貿然而出,不然的話,他也活不到今天了,不過無論如何,對方的好意,卻還是要接受的。

    “同舟共濟,說這些做甚!”

    舒吞天甚是豪氣地一揮手,隨後看了星尊與星君那邊一眼,郁悶地道︰“那兩個家伙差不多吃飽了,老弟你怎麼樣,可以走了嗎?”

    “隨時可以!”

    張凡灑然一笑,毫不猶豫地說道,眼中的熱切之意,並不讓他們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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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絕世意志山廟書生

    隨時可以!”

    張凡此言一出的同時,前方星尊與星君二人。也同時收功,但見兩件本命法寶化作兩道星輝,落入了他們兩人的手中。

    “哼!”

    見得他們兩人一副心滿意足的滿樣,大荒群妖吃味無比地冷哼一聲,做不屑一顧狀。

    星尊也不理會他們幾人,反而轉過身來,向著張凡點頭微笑,望向他頭頂處的青玉葫蘆時,眼中更是閃過一抹異色。

    張凡也向其點又示意了一下,隨即手上一招,霎時間,星光共翠芒齊輝,青玉葫蘆在星空中轉了個身,鯨吞無量星力的葫蘆口,總算停止了吸納。

    旋即。“轟”的一聲,偌大的青玉葫蘆崩散開來,重新化作三百六十五道翠綠色的小葫蘆。懸浮在空中。

    此時張凡大袖一擺,如連串的翠綠珍珠一般,將所有的青玉葫蘆盡數收入了袖中。

    “好了。我們走吧!”

    “唉。又要被折磨一次,真是不爽啊!”

    舒吞天嘆息一聲,滿臉的苦色。做出這等表情的,並不僅僅是他一人,幾乎在同一時,除卻龍覆海與星君之外,其余幾個上次來過此處的元嬰真人。齊齊面露異色。

    那種感覺。倒不是恐懼,反而有點無奈的意味。

    “舒老哥。此言何解?”

    張凡好奇地問了一句。

    “老弟。”舒吞天拍了拍張凡的肩膀,欲言又止地說道︰“等等你就明白了。

    “哦!”

    張凡若有所思,不過並不是太放在心上,單單從舒吞天等人的表情就不難知道。前方的考驗肯定不會讓人好受,可顯然也沒有太大的危險,否則就不會是如此了。

    “走!”

    “尖”

    恰在此時。數顆流星劃過天際,帶出璀集的光尾,在星空中幻化出無邊的美麗。一直到了星光菌道近處,忽然爆炸了開來,霎時間,無邊光輝遍灑。有星辰之光,有火焰之力,若日月齊暉,周遭數十里地,頓時亮如白晝。

    在流星火雨一般的光輝映照之下,星光兩道中卻是一片平靜。無人影蹤跡。只有八道流光,順著菌道消失在遠方,漸為星雲迷蒙所掩蓋,再見不得真切。

    “砰!”

    迷蒙而絢爛,揚揚灑灑,飄飄蕩蕩。說不出的夢幻美感,卻是八道流光,轟然撞擊而下,濺起漫天的星塵,暈出大片的星輝。

    “就是這里?”

    塵埃落定,龍覆海不敢置信的聲音傳出。

    不僅僅是他,便是張凡在四顧之下,臉上也盡是怪異的神色。

    此時他們所在的星辰,乃是三顆星辰中始終綻放著恆定之光輝,好像宇宙毀滅。我自巍然不動的那一顆。

    先前看來。這三顆星辰好像在不停按著某種軌跡,繞著星雲旋轉,永不停歇一般。

    可走到了近處一看,卻滿不是那麼回事。

    這顆星辰。就好像這星天境的眼楮似的,星光菌道,就似始終凝聚在眾人身上的目光,無論如何旋轉,這星光角道的盡頭,始終都在這顆恆定光輝之星辰上。

    若是不想變成舒吞天那根牛腿骨般的模樣,就別無選擇,只能踏上此處。

    現在眾人登上這顆星辰之後,才現在遠方看來,顯得美麗無比,又帶有擬人化神光的星辰,在落地後看來,卻是格外的令人失望。

    偌大的星辰上。無郁郁蔥蔥林木,熙熙攘攘凡人也就罷了,竟是連最基本的流水土壤一類的東西都沒有,目之所及。竟是一片屬于金屬的紫金色冷光。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一枚放大了無數倍的星辰金,純粹由金屬構成了。

    這也就罷了,冰冷與堅硬,也未嘗不是一種美麗,偏偏在這星辰上,還遍布著無數窟窿,儼然天坑模樣。

    這些天坑。小的足可埋沒腳踝,大的便是舒吞天幻化出真身來,也可沒頂給埋了。看見其恐怖了。

    放眼望去,無邊無界,盡是這般地貌。給人的感覺就像這顆星辰,在這無數年中,時不時地便被流星擊中,方才落得這般滿目瘡。

    對龍覆海嘟嘟囔囔的抱怨聲,無人加以回應。便是他自身,神色也沉凝了下來。再不復嘻嘻哈啥的模樣。

    與他做出一般反應的,還有張凡等人。眾人同時從四面八方將目光收回,齊齊望向了天際。

    剎那前。龍覆海話音剛落,張凡舉目四望之時,一股意志,憑空浮現,籠罩在整個星辰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好像它便是這方天地本身,無可抗拒,不能忤逆。

    “這是什麼?”

    張凡心中剛剛產生這個疑問,耳中便听得舒吞天喃喃”

    其後聲音。一則微弱。細不可聞,再則天上驟生大變,再無暇傾听。

    “轟轟轟

    天上迷蒙雲氣。片刻之前濺起的漫天星辰,盡數在降臨的意志收攏下,幻化出天上宮闕,海市蜃樓。

    一片朦朧的美輪美奐中,屬于意志本身的聲音,須臾之間,直接在眾人的腦海中響起。

    “奪天地之造化,凌駕眾生之生,既的得無上法,自當行天下事。言出法隨,一語生滅,安才不負,億萬年苦修”。

    這聲音中。帶著蠻荒天地的滄桑與悠遠,有著登臨絕頂者特有的居高臨下,言語之間,卓然不群,傲視群雄之心顯露無遺。

    這般語氣,若是換了他人,換了他處,在場中一眾元嬰真人面前道來,不過令人噱罷了。可是此時,卻是讓眾人肅然,仿佛短短的一句話中,便可見得億萬年苦修,立于眾生之巔的精彩。

    “一語既出,便是天憲;言出法隨,就為天規!”

    “對也罷。錯也罷;正也罷,逆也罷;通途也好,崎嶇無妨”但問,吾心堅否?若堅,縱使歧路,以鐵心,貫穿而過,亦為大道!不堅,便是坦途。也難登臨絕頂,觀險峰處無限風光。”

    “且試問。汝心堅否?”

    最後的聲音,轟然回響,似晨鐘暮鼓,又如天門洞開,眼前無數光影斑駁,須臾之間。改天換地,無數天坑的星辰驟然換上另外的模樣。

    “汝心娶否?”

    張凡搖頭失笑。當年在中央劍域,問心路中,他就嘗試過這個考驗了,若說有什麼不同。便是這個意志那種不可違背忤逆的霸道絕倫,絕非劍域之主所能比擬的。

    單單一個意念。就能形成真實地感染,令得一眾元嬰真人沉浸其中,管中窺豹。其威能可怖可畏,再想如當年一般,在問心的考驗中醒來,做出自己權衡的抉擇,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有心,本心。才能做出抉擇。

    “安!”

    早地驚雷,張凡的念頭倏忽之間遠去,這一遠去,非是脫離肉身,而是在頃刻之間,盡數收攏入了內心的最深處。

    霎時間,百余年的經歷似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點滴不留,盡數納入到了腦海、神魂的最深處,一片漆黑沉凝之中,洗然沉沉地睡。

    留下的,只有百余年經歷,如添磚加瓦般,一步步塑造起來的本心,仿佛一顆最璀璨奪目的鑽石,驟然打磨光亮,散出迷人的光輝,剎那功夫,透過無窮的時空,落入了另一個世界中。

    深山密林。曲徑通幽;灌木低矮,老樹盤根。

    一書生,背負書囊。手持書卷,縱使燥熱煩悶,哪怕蚊蟲叮咬,皆是一片沉凝,全部心神。盡在手中書卷,口中喃喃,亦為吟詠誦讀。

    書生命方弱冠。飽讀詩書,不願做田舍郎,計較斗米事;不願為刀筆吏,行陰陽謀。

    一身之願,惟讀詩書。除書之外,無論華服美眷,還是權勢金錢,皆不在他眼中。

    密林曲徑中,手不釋卷,天已暗下,更有錯雲密布,暴雨前的狂風令密林搖曳。

    “要下雨了!”

    書生淡然看了一眼天色,回摸了摸背負在身後的書囊。沉吟了一下,仿佛生怕其中的書卷沾濕了一般,轉身從山間小路上下來,向著不遠處的一間小廟中走去。

    殘破不堪山神廟。處處洞穿舊瓦頂,就這麼一處連立錐之地都算不上的破廟,卻是讓書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揀了些柴火,當殿生火,融融暖意中。仰躺在地,持卷在手。

    當其時,廟外風雨飄搖,殿中稀里嘩啦有聲,半邊干燥,半邊浸水,更有冷風穿堂。吹拂在手,寒毛直豎,風寒入體。

    所有的這一切。在書生的眼中仿佛都不存在似地,搖頭晃腦,猶如正讀到精彩處,眼中再也容不得外物。

    “公子”

    恰在此時,一聲綿綿軟軟的聲音響起。聲音方才入耳,就有一股香香甜甜的氣息,從書生的身旁傳來。

    無論是聲音還是氣息,書生都恍若未聞,直到一只雪白縴細,半掩紅紗,猶如羊脂白玉雕成的小手搭到了他的肩上,涂著丹慧鮮紅魅惑的指甲,在書生的臉頰上劃過的時候,他才不耐煩地抬起頭來。

    頓時,香風乍起。紅雲飄過,聲聲猶如呻吟的呢喃聲中,包裹在紅紗中的雪白。仰起了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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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紅袖添香忍無可忍

   面如滿月光潔白哲,眼似秋水脈脈含情,嫣紅的櫻口微微開合著,呢喃中帶著呻吟,每一聲呼喚,都撓到了人心中的癢處。

    目光下移。但見薄如蟬翼的紅紗若有若無覆蓋在豐盈的嬌軀上,不僅起不到任何遮羞的作用,反而似在一集步地引誘著人的目光,向著那個深深的溝壑滑落。

    “嗯?”

    恰在此時。一個煞風景的,滿是不耐煩意味的鼻音出,書生淡然看了眼前驀然出現的佳人一眼,既不受誘惑,也不為其突然出現感到任何的奇怪。只是平淡地問了一句︰

    “行事?”

    何事?這個只要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就當知道是大大的“好事。”這一問。完全出乎了那個紅紗佳人的意料。滿臉的嫵媚,都不由得凝滯了一下。

    “無事的話。請娘子往他處去,莫妨礙小生讀書。”

    書生活音未落,腦袋又重新埋回了書里,置身旁足夠讓皇帝為之罷早朝的佳人于不顧,自顧自地吟詠了起來。

    紅紗佳人美目流轉,在書生身上打量了一下,確定他不是假正經之後,一個無語問蒼天的神色頓時浮現在俏臉上,仿佛在無聲地控訴︰“怎麼會有這種魯男子?”

    還真的有。“ 里啪啦”的篝火燃爆之聲,點點火星的飛濺而出,落入不遠處的積水中,“嗤”地一下湮滅了。

    若是有心人。當會現,一直稀里嘩啦落個不停的暴雨,不覺間在這小山神廟中絕跡,本來屋漏雨簾,在積水中打出層層漣漪的情況,更是再不得見。

    這並不是因為暴雨停歇,只要極目遠眺,就能見的山神廟外,依然大雨滂沱,傾盆而降,整今天地都為之朦脆,所有的光明不在,昏暗而陰沉,正合百鬼眾魅。夜行人間。

    目之所及的天地間,真正讓大雨為之止步的,也只有這個熊熊篝火,書生紅顏的山神廟了。更確切一點地說,乃是在紅紗女子出現的剎那,所有的落雨為之避讓。

    不要說明眼人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到不對了,不是沉迷于人間難得一見的魅惑之中,就是驚駭如見鬼怪才是。偏偏這個書生,讀書如故,甚至偶爾如趕蒼蠅似的,將飄拂到身邊,帶著魅惑芬芳的紅紗撥開。仿佛嫌其擋住了他的視線一般。

    “公子”

    紅紗佳人深吸了一口氣,將糾結的眉宇散開,化作嫵媚得要滴出水來的笑容,尾音長長,繞于梁上。

    “書就真的那麼好看嗎?”

    “有妾身好看嗎?。

    微風拂過,紅紗飄起,拂于書生的臉上,遮擋于手中書前,如羅帳紅燭,說不出的曖昧暖意。

    “嗯?”

    書生無,奈地抬起頭來,將遮擋頭臉,滿是女子體香的紅紗撥開,舉目望去,但見紅紗佳人變成了白玉美人,罩體的紅紗早被他拂到了一旁,入目的就是凝脂般的雪白,輕輕開合的,是點漆般的紅唇。

    “有!”

    書生的眼中滿是淡漠,隨即換上了認真的神色。鄭重地道︰“古人雲︰書中自有顏如玉”。

    話罷,根本不看美人氣得直哆嗦,花枝亂顫的嬌軀,低下頭來,繼續念念有詞,讀書不綴。

    “你

    美人這下真的氣急了,白哲的臉龐上一團黑氣籠罩,不讓廟外烏黑濃密的銘雲。

    她尖尖的指尖幾乎嵌入到了掌心中,幾次捏緊手掌,又重新松開,良久良久,才恢復了嫵媚的笑容。

    “老娘就不信你就是個木頭!”

    “就是真的木頭,老娘也把你給點燃了。”

    美人一絲不掛地著狠,一邊在心里琢磨著等等怎麼炮制這個不解風情的書生,一邊盈盈向前,**的縴美玉足踏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竟是點塵不染,更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跡,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她邁著如同舞蹈一般的輕盈步子,繞到了書生的身後,這一過程中,無論是一抬眼。還是僅僅從地面上的到影上。皆可見得讓人迷醉身姿,奈何從頭到尾,書生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瞥過一眼,算是拋了個。媚眼給瞎子看了。

    對這個結果。美人倒是有了心理準備了,她也不惱,就這麼緊緊地貼著書生穿著粗布青衣的後背跪坐了下來。

    也不知她的腰肢柔軟到了什麼程度,明明看來優美而挺直如天鵝,偏偏身前的兩團溫潤,卻是一點空隙都沒有地貼著書生的後背,摩擦著、挺動著,仿佛撒嬌的貓兒,等著主人的愛撫。

    “別動!”

    這番足以讓下至十三上至八十三的男人心跳加的舉動,卻只是換來了書生的一聲呵斥,顯然,搖搖晃晃的,影響到他看書了。

    “該死的!”

    “老娘我就不信了!,紅紗佳人咬著牙。幾乎用了全部的毅力,才勉強讓自己沒有在書生的脖子上啃上一口,強自忍耐著,用粘掛糊糊的聲音,在書生的耳邊說

    ︰”

    “只是看書多沒意思啊,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

    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在他的耳邊吹著香氣。

    這般做行的結果就是一句︰“沒空!”

    “你”

    紅紗佳人的臉都青了,還是不信邪,搜刮了半天,才想出了一個詞來,繼續在書生的背後上摩梭著,呢喃著說道︰“紅袖添香夜讀書嘛公子你就不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書生猛地一轉身,第一次正面望向她,一聲清亮的眼楮,直視她的雙目。

    “開竅了?”

    紅紗佳人心中一喜,臉上愈的嫵媚,胸膛挺得更高。顫顫巍巍的,在篝火照影之下,于側面的牆壁上,映出了兩只跳躍的兔。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說得好!”

    ,雙手一邊拿著書,一邊捉向紅紗佳人裸露的香肩。

    “這就來了?還沒準備好呢!”

    這轉變實在是太快了一點,紅紗佳人都沒能想到,但好不容易有了效果,她頓時連欲擒故縱一下的慣用手段都給省略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楮,紅唇微微翹起,仿佛久早之後,急需甘霜潤澤的荷花

    “對,就這樣,不要動!”

    書生的聲音響起。從未有過的溫柔。

    紅紗佳人滿心期待著,半晌,卻一直沒有等到甘霜,反而覺得自個。的香肩被擺弄來擺弄去,好像在擺著什麼特定的姿勢一般,不由得覺出點不對來,睜開了眼楮,疑惑地望去。

    與此同時,書生終于滿意地收手了,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了

    隨即,轉身。背對佳人,然後毫不猶豫地,一倒!

    “呃,”

    紅紗佳人的臉上。頓時僵住了小半邊俏臉還在不由自主地**著,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荒謬的事情生。

    被忽視了也就罷了,看不上她也就算了,把她當成蒼蠅她也就忍了,可是現在呢?這小子竟然將她當成了肉墊、靠墊,這還有天理嗎?

    恰在一時,一聲驚雷在山神廟上空處炸響,那轟鳴聲,震動屋頂搖搖欲墜,沉積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塵灑落,本就殘缺的屋頂塌下了一角,寒風灌入,篝火搖曳。

    這一切,無論是紅紗佳人凝如實質的怨念,還是仿佛看不過眼的驚雷,皆不曾影響到書生,只見他舒服地向後蹭了蹭,讓自己的腦袋更合適地嵌入到了身後的綿軟溝壑中,隨即長出了一口氣,舒適無比地繼續看起了書來。

    緊接著,仿佛感到搖曳的篝火有點影響到了閱讀,他皺了皺眉頭,喝道︰“燈來!”

    當其時,紅紗佳人幾乎都要崩潰了,身子也僵硬在那里動都不能動,腦子怎麼也轉不過彎來,不敢相信會生這種事情,怔怔地當著靠墊。

    听到了書生的聲音,鬼使神差地,她一伸玉臂,指尖一搓,一盞紅燈籠出現,就這麼乖乖地持著,將光亮映照在書上,仿佛真是一個乖巧的婢女一般。

    “紅袖添香夜讀書,古人誠不欺我也!”

    書生得了便宜賣乖似地贊了一句,旋即重新沉浸回了書中,再不一言,最大的動作。也就是繼續蹭著腦袋,尋找更舒服的角度。

    好半晌,紅紗佳人終于從這個打擊中回過味來。咬牙切齒,俏臉都為之扭曲了,森然說道︰“你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話音剛落,陰沉之氣息從她的體內透出,本來恍若凝脂般的肌膚上,也染上了一層漆黑,霎時間魅惑盡去,綿軟化作僵硬。

    對此,書生也似有所覺,蹭了一蹭,卻始終找不到原先的溫軟,不過也未深究。

    听得了身後傳來的聲音,他也不曾深想,隨口答道︰“夫子曰︰敬鬼神而遠之!既敬而遠,當是有的吧!”

    “小子,那你回過頭來看看老娘是誰!”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中透出來的,公子降格成了小子,妾身變身成了老娘,可這一切,都不曾讓書生把腦袋從書里面拔出來,只是習慣性地回了一句︰

    “沒空!”

    是可忍孰不可默反正鬼是絕對不忍了。

    “你給老娘去死死。

    一個“死”字。連廟外的雷霆之聲都掩蓋了下去,可見其憋屈到極點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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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三者選一幕浩然氣

  “你給老娘去死死”本是一句侗嚇之言,卻被紅紗佳人說得委屈得如小媳婦一般,滿是幽怨憋屈,就猶如爭寵不成的怨婦似的。

    可是只要一看她此時的模樣。就絕對不會有人將其跟“怨婦”聯系在一起,甚至不會跟人做任何的聯想,更不要說那讓人流口水的嬌

    “砰”

    一聲悶響。書生只覺得身後一輕,那先是綿軟後顯僵硬的靠墊不見了,空空落落的,整個人一下跌了下去。

    他只是一個書呆子而已,可沒有那些練武之人的平衡能力,狠狠地悶到了地上,待的他滿臉茫然地撐起身子,出現在他面前的,已然不是一個美嬌娃了。

    此時,在他身前數丈遠的地方,一團黑影在不停地蠕動著,先前恨恨的怨聲,便是從其中傳來。

    在書生的摸不著頭腦的目視之下,那團黑影終于蠕動出了本來面目,顯露在了書生的眼前。

    “真丑!”

    書生嘆息一聲。第一次對書之外的東西,出了他的評價。

    那般美色。都不能讓他贊上一聲,以此類推,眼前的黑影,定是丑到了一定的程度。連他這個無視書之外一切的書生,都忍不住評價出聲。

    的確,眼前之物,甚至都不能用“丑”卓來形容了。

    蠕動到最後。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個下身似老樹盤根,漆黑如墨似根須類爪子的下半身狠狠地抓入地面,四面盡是破碎的磚石散落。

    目光上移。可見上半身似一棵永遠被黑暗籠罩的枯木,有枝干,有繁茂的枝葉,不過這些,都不是尋常模樣。

    構成在篝火倒映下張牙舞爪枝葉的,赫然盡是一些人頭。

    這些人頭清一色為男子,一個個皮包骨頭般的枯瘦,但從輪廓上看來,都還有著幾分清秀可言,可以想見,在活著時,這些必然都是一些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書生的相貌也算得上是清秀了,可與這些人頭相比,明顯地遜色上幾分。

    從這里,也就可以知道先前的紅紗佳人,現在的鬼神有多郁悶了,本來就是屈就,勉強看上這個只是有點小帥的小子,沒想到竟然被近乎羞辱的方式給無視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子,老娘要把你榨干,然後錄皮抽筋,方解我心頭之恨!”

    先不說這話的內容,單單此時陰森沙啞,似夜風拂過林間的詭異聲音,就讓人無法與那個紅紗佳人聯系在一起,以如此聲音口吻形象自稱老娘,實在走到胃口至極。

    不過對此書生卻無任何意見,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們見過嗎?”

    “見,”

    鬼神怪樹渾身顫抖著,儼然方才花枝招展模樣,若她是一個活人,此時必然是一口鮮血噴出,嗚呼哀哉了。

    “好,你好!”

    “老娘會讓你記住的。”

    話音剛落。聲聲繁雜無比的鬼哭之聲,驀然響徹在這小小的山神廟。

    霎時間,仿佛失去了某種壓制,一直落不入山神廟中的暴雨,在一個個最小也有水桶粗細的窟窿中落下,稀里嘩啦之落雨紛紛聲,與充斥所有的鬼哭聲交融。匯成一曲陰森恐怖。

    在這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中,鬼神怪樹搖曳著。數以百計的人頭如落果一般從樹上掉落下來,一個個大張著嘴巴,向著書生撲來,仿佛要將他撕咬著吞入腹中,墜入與他們一般的無邊痛苦中。

    頃刻之間。書生的視野就盡數被這些人頭鬼影佔滿,耳中滿是鬼神怪樹得意泄憤的怪笑之聲,以他的遲鈍,此時也有點明白了過來,下意識地一攥手掌,卻抓了個空。

    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先前驟然後倒,手中的被丟到了哪里去了?

    隨即,書生四顧著尋找起了他的書,剛剛在他心中停留了不到轉瞬功夫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了。

    鬼影人頭可不會因為他的舉動而停止動作,不過彈指一揮間,最近者,離其已然不足一尺距離,那生者帶著陽氣的呼氣,瞬間就讓這些人頭鬼影興奮了起來。

    恰在此時。大團的金光乍現,自書生與鬼影人頭之間的空隙中騰出,須臾之間,萬丈光芒,儼然神通,破滅一切強頑邪祟。

    “啊啊啊八”

    痛苦到極點。幾乎要將人的心肝肺從體內扯出的瞬吼聲里,無數的人頭鬼影在金光中湮滅,似曝露到烈日下的冰雪,剎那消融。

    只是一瞬。湮滅七成,便是那個龐大恐怖,幾乎佔滿了小半個止。神廟的鬼神怪樹。也被金光所迫,踉蹌而退,差一點兒。就跌出了門。

    “是什各鬼東西?”

    鬼神怪樹匆忙將剩下的人頭鬼影收回,聲音之中滿是恐懼和不甘,一邊吼叫著,一邊在樹身上開出一雙雙眼楮,

    這些眼楮。一雙雙皆如秋水滿盈,略一瞥動。勾人心魄,正是先前紅紗佳人那雙美目,不過此時卻是與美麗一點關系都沒有,無論再美的眼楮,數以百計的集中出現,給人的感覺也絕對不會美好。

    此時,隔絕在鬼神怪樹與書生之間的金光,徹底地顯露了出來,其中的東西,卻是讓一人一鬼,齊齊動容。

    “我的書!”

    這是書生。毫無意外,充滿歡喜,他的眼中自然只有他丟失的書。

    破邪劍!滅神符!”

    這是鬼神怪樹。她所指的,則是在書冊之旁,漫天金光的源頭。

    現在,出現在書生觸手可及之處的,乃是三樣東西,一為寶劍一般,碧血染成。似誅滅妖邪無數,其血盡染,凝成破邪之煞;第二件則是一張看似普通符篆,但在這般情況下,一看就知,此物絕對無普通無關。

    三者之中。以符簧的金光最為濃郁,如有實質一般,在符篆的周遭凝成了一團金色的液體似的光圈,可以想見,若是將此物貼于身上,即便是大搖大擺地從鬼神怪樹的面前走過,順便再問聲︰“我們見過嗎?。”也絕對連皮毛都傷不到。

    一書!不是其他,正是先前書生脫手而出的那一本書。

    三看中,也只有這本書理所應當的沒有任何的光華,脫逃的三成鬼影人頭,也盡數是從這個方舟逃生的,由此可見此物之無用。

    破邪劍。主殺伐,若有殺心,有除妖之心,有滅魔之心,有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之心,就當持此劍,滅殺鬼神怪樹如反掌爾;

    金光符。主防御,只要將其貼在身上,無事皆休,至此無事,無論是怪樹還是書生,都可以洗洗睡了;

    書,這個就不再多說了,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個時候,三者也並不是平行排列的,而是圍成一個圓圈輪轉,時而劍柄向著書生。時而符篆,時而書冊。

    每當其中一樣轉到書生觸手可及之處時,其他的兩樣,就一陣朦朧模糊,仿佛隨時可能消失一般。

    這般情況。無論是書生還是鬼神,瞬間都明白了過來。

    “三者選一。只能選擇一樣

    “這呆子會選什麼呢?”

    就在書生面臨選擇的時候,鬼神怪樹心中也忐忑了起來,現在她的想法,正跟先前翻了個個”先前她只希望其快點開竅,好來個共赴巫山**,不亦快哉;現在呢?只想他更呆一點,再呆一點,趕緊拿出那本破書吧!

    不過這個想法。就是這個。鬼神怪樹她自身也不敢報以希望,生死關頭,大敵當前,哪里有那麼傻的人?要不是在三者出現的剎那,她本身就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動憚不得,她早就跑了。哪里會在這里傻乎乎地等著書生選擇。

    在她緊張無比地注視之下,書生茫然地伸出手來。手掌自破邪劍與滅神符邊上劃過。在那一剎那,仿佛受到這兩件寶物的影響,他的眼中忽有一道神光閃過。

    這道神光。頓時被緊張盯視著他的鬼神怪樹收入眼中,頓時她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若不是早非人身,怕是直接就滿頭冷汗了。

    這種神光。非是普通書生能有的,那是歷經諸般劫難後,對力量的渴望,對殺戮的漠視,對將生死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傲然,儼然絕頂強者的神采。

    這樣的神光。卻是停留不過轉瞬,就被一股絕強的意志壓下,書生眼中,重復茫然。手掌移動,緩緩伸向了那卷無用的書冊。

    奇怪的是。這神光鬼神怪樹能清晰地捕捉到,可那驟然降臨,壓下一切的意念。那種凌駕于一切之上的強大,卻是絲毫不曾被她感知到,此時那無數雙美目中,只有無盡的歡喜滿盈。

    “我的書!”

    書生連猶豫都不曾猶豫一下,直接就將書冊攥在手中,同時挺直了身子,眼中滿是堅定地說道︰“吾輩讀書人,信鬼神而不懼鬼神,自養吾浩然之氣。諸邪退避,豈能假于外物,淪為邪道耶?。

    “哈哈哈”

    隨著他的選擇,金光散盡,劍符無蹤,漫天黑影,狂笑著撲上

    “轟”

    仿佛鏡面破碎,整個世界崩潰,那最後一幕,到底是撲沒撲上,所謂的浩然之氣。到底能奈鬼神何?卻是無人能知曉了。”

    星光匯聚。強大的意志如潮水般褪去,張凡靜立于天坑星辰之上,滿臉的苦笑。

    “書生?”

    “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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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糗事星門

   “真是好笑

    漫天的星光聚散,儼然星辰生滅無量光輝,驟然在布滿天坑的星辰上爆,其核心處,張凡屹立不動,臉上先是一陣恍惚,繼而苦笑出聲。

    在籠罩一切。威壓所有的強大意志潮水般褪去的同時,有關“書生”的一切記憶。似江河倒灌,瞬間充滿了他的腦子。

    其一生,如清泉般在他的腦海中流過,前面的一切,不過是那個強大意志的玩偶,毫無理由地定下了惟愛詩書之本心。

    此後在破敗山神廟的那一幕幕,方才是張凡的心念入內,取而代之。

    這一整個過程中。張凡並不是完全被封鎖在內心的最深處,有那麼一剎那,他也曾經冒出來過,險些接管了書生的動作。

    那一瞬間,也就是最後關頭,書生面臨選擇的一瞬,在那個時候,對力量的渴望,無盡的掌控**,直接將他的真正心神從內心深處喚醒。

    不過還沒等到他做出任何的動作,僅僅是眼中神光變化了那麼一下,便被那個強大的意志直接壓下,徒呼奈何。

    從此就知道。此次的問本心堅否,與當年在中央劍域中完全不。

    當其時,張凡雖然也不能完全控制那個,人物的舉動,但是其本身意識一直存在著。仿佛旁觀者一般,看著那一切的生。並在最後的關頭,驟然覺醒了過來,接管了一切,做出了自身的選擇。

    可是這次不同。先不說除卻那一剎那外,張凡就好像睡了一覺,睜眼閉眼間,仿佛只是一瞬,實際上卻是數個時辰,一夜倏忽再過

    這一過程中。真正做出抉擇的,皆是張凡百余年生死歷練中鍛煉出來的堅逾鐵石的本心,不管堅持的是什麼,只要由這個本心決斷,就不容動搖,哪怕美色誘惑,即便生死考驗,亦不能改變!

    正如考驗之前。那個意志的聲音所說的大意,選擇並無所謂對錯,堅持本心,一以貫之。便是歧路,亦可為通途;本心動搖,忽左忽右,即便是走在陽光大道上,也會為世事紛擾,而誤上獨木之橋!

    上位者,成功者,堅定之本心,不動搖之信念,一切考驗,皆如春風拂面,這才是這個星辰存在的意義,這個考驗本身的目的。

    “書呆子,書

    想明白這一切後。張凡還是不禁喃喃自語,苦笑著搖著頭。

    到了現在,他還是有點錯亂感,違和感,那個無用、迂腐、呆滯的家伙竟然是自己?這種感覺讓他憋悶得直如先前的紅紗佳人一般。

    “罷了!”

    好半晌後,他才從這亦幻亦真的記憶中回復了過來,也多少明白了提及此處的時候,舒吞天等人的神色為何如此怪異了。

    這種仿佛真的過了一生,而且是完全不滿意,幾乎跟自身完全相反的一生時。那種感覺真是讓人有吐血的沖動。

    旋即,張凡忽然神色一動,目視左右。

    在他的周圍,原本舒吞天、星尊、龍覆海等人站立的地方,皆各有一道星辰光柱沖天而起,凝如實質,無形的威勢散著,似在警告著所有意圖靠近者。

    這星辰光柱給他的感覺,與在星光菌道時,舒吞天拋出牛腿骨,億萬星辰齊齊力那一刻的恐怖大致相同,皆是無法抵抗的威能。

    這些光柱之中。各有一個人影懸浮其中,不用說,自然是舒吞天等

    人。

    在張凡的目視下。在這些星辰光柱的保護下,他們七人一個個神色變幻,喜怒之間,變化不定,好像一生的精彩,盡數凝于這一瞬間一般。

    一見得如此。他就知道這些家伙也要醒過來了想來在片刻之前,他也當是這般模樣才是。

    幾乎在他目視過來的同一時間,這些星辰光柱驟然一凝,剎那間星光璀璨,光輝遍灑。隨即數聲合一的轟鳴響徹,七人先後落地醒來。

    “呸呸呸

    落地瞬間,龍覆海滿臉郁悶,一轉眼,就幾乎將口水給吐干淚了。

    表現異常的當然不僅僅是他一個,就站在他身旁的舒吞天也好不到哪里去,時不時的摸著自己的脖子,好像時刻有一把鋼刀架在在那上面一般,不摸一下,就不舒服,就感覺不到那個頂著腦袋的東西存在。

    眾人之中,最不正常的還不是這兩位,而是一個張凡完全沒有想到的人物。

    “。

    孔峰,這個驕傲的風火孔雀,這個面對眾人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的家伙,此時半趴在地上,顧不得衣裳拖地,沾滿塵土,口中大股大股地冒著穢物,好像要將整個肚腸所有髒器一齊吐出來似的。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一陣陣扭曲、惡心,仿佛只有想到先前的一幕,就讓他無法忍受。

    孔峰的樣子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像星尊、星君等照讀然個個也是滿臉的異煮。副不堪回的模樣,佃定丁,不算正常,基本保持住了元嬰真人的形象,不曾想孔峰這個孤傲的家伙,在此時卻最是不堪。

    “他變成了什麼?”

    便是張凡也不由得有點好奇了起來,不過可能性實在太多,孔峰這個家伙又足夠孤傲潔癖,很多可能都會讓他這副模樣,就算是被他變成一只普通孔雀,任人觀賞,做諸般怪模樣逗引其開屏,以其驕傲。想必就足夠他痛不欲生了。

    好奇的不止他一人,這個時候舒吞天也從如吞了蒼蠅一般的難看神色中回復了過來,走上前去,拍了拍孔峰的肩膀,問道︰“老孔,你遇到了什麼?說出來讓老舒我高興高興!”

    不用說,此時舒吞天的臉上。自然盡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以孔峰的性子,哪怕就是舒吞天擺出無比關切的態度,他都不可能將糗事說出來。夠不用說這般看笑話的模樣了,冷冷地將他的爪子拍開,勉強站直了身子,臉上猶自一陣陣地泛白。

    眾人哈哈大笑了一陣,龍覆海方才從惡心無比,狂呸不止的狀態中回復了過來,指天罵地道︰“該死的家伙,竟然把老龍我變成一只種

    “種神”

    張凡等人頓時豎起了耳朵,便是郁悶無比的孔峰也不由得望了過來

    “種豬也就算了,他***,竟然還遇到一個黑心的農夫,一天牽來百八十頭母豬,一年到頭,都不帶歇的,這還讓豬活嗎?!”

    龍覆海憤憤不平地咒罵著。口中不干不淨,那個強大意志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問候了個遍。

    張凡听在耳中不禁莞爾,沒想到龍覆海這個豪爽的化形大妖,也有這麼一面,不過只要想到化身種豬,日復一日,每日百八十次的配種,要是換成了他,十成十比龍覆海罵得還難听。

    “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蛟,你不是真干了吧?”

    舒吞天笑得打跌,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干,怎麼不豐,不知怎麼搞的,那時候看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只覺得珠圓玉潤來著?該死的,惡心死我了。”

    龍覆海忍不住有“呸”了幾下,方才緩過氣來。

    “最後呢,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卻是張凡走過去饒有興致地問道。

    先前最後的一幕他沒能看到書生的下場,因為只要選擇了書冊,結果就不重要了,本心的考驗也就結束了,這點倒讓他頗為遺憾,現在忍不住就有點想知道別人的結局了。

    “還能怎麼樣?從一兩千斤瘦到一兩百斤,然後讓人給摁到砧板上了唄!”

    龍覆海以郁悶得都要吐血的表情,沒好氣地說道,頗有點怪張凡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

    哈哈哈,

    听到這個下場,舒吞天笑的更歡實了,就是其他本來滿腔不爽眾人,此時也露出了自己還算是走運的神色。

    “好了,老舒換你了,你遇到什麼糗事了?說來听听。”

    “呃”

    龍覆海此言一出,舒吞天頓時噎了一下,歡樂的神色頓散,驟然郁悶了起來,道︰“變成了一只老鼠,也算是對得起我老舒了。”

    “然後呢?”

    龍覆海急不可耐地問道。

    “還能怎麼樣,貪吃唄,跑到了皇宮里偷東西吃,結果被一個。寵妃養的大胖貓攆了個屁滾尿流,玩弄了小半天,一口叼死了。”

    說著,舒吞天又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吐出了一個句子做結︰“我

    “哇哈哈哈”

    龍覆海這下算是報仇了。笑的比舒吞天剛才還要夸張。

    張凡搖了搖頭,心中的郁悶算是散空了,跟這兩位比起來,他的那點疙瘩又算得了什麼呢?

    同時他也現,舒吞天與龍覆海兩人,在他們眾人中最不像是元嬰級別的高人,這般丑事都能毫不在意地說出口,單是這心胸氣度,不在乎他人眼光的灑脫,就是他人所不能及。

    放在人類中還不好說,但在妖獸中,這絕對是上好的心態了。

    “好了好了!”

    “那家伙又來了。”

    舒吞天見龍覆海笑了個沒完,忍不住打斷道。

    他到也不是胡說,那股強大的意志的確重新降臨了下來,不過此次卻是一言不,只是呼嘯而過。霎時間,周天星光匯聚,在眾人的面前,凝出一扇富麗堂皇的星門!

    “這是”

    星門之後的景象一出現,張凡便怔了一下,舒吞天等人更是神色大變,尤其是龍覆海,臉上笑容斂盡。周身上下繃緊,凜然之氣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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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汝之力,強否?

    張凡怔了一下,舒吞天等人則是當即色變,尤其是龍覆海,剎那渾身緊繃,笑容消失不見。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張凡,甚至能直接感受到從他身上驀然騰起的肅殺之氣。

    這一切的源頭,則是在不遠處,那扇因舞大意志降臨而驀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星天之門。

    星門的邊框,儼然是從無垠星天中截下了一塊,依稀可見得其上群星按著永恆的軌跡,在不停的運轉著,周而復始,永不停息。

    隨著陣陣水波與星光的輝映,星門之中的情況,也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那赫然是一片荒蕪之地。僅僅通過星門管中窺豹,就能見得無邊無際黃沙,在偶然風氣下席卷成活天沙浪,昏沉沉、迷蒙蒙。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本來該處的情況再惡劣,也不能讓張凡動容分毫,更不用說使得舒吞天等人神色大變,如此激動了。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乃是在驟起的狂風中,厚厚的黃沙隨風而起,將掩埋在其中的東西顯露。

    黃沙之下,皚皚白骨。綿延不覺,間或曝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大半部分,猶自深掩在黃沙之中。

    從所見的部分判斷,這些白骨當是一個整體,換句話說,這間或出現,長達數里的白骨,不過是某今生物的遺骸而已。

    “難道是,”

    在為這生物生前的龐大而感到震驚的同時,張凡心中動念,恍然舒吞天等人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了。

    “老頭子

    龍覆海喃喃出聲,在他身旁的張凡,清楚地見得絲絲鮮血從他的嘴唇處留下,又被重新吸入口中,咽了下去。

    鮮血能被咽下,可染血的嘴唇,卻是依舊鮮艷,與龍覆海遍體的紫意相映襯,如紅花綠葉,分外明顯。

    “老蛟!”

    這是舒吞天、孔峰、厲鵬等人的驚呼。

    幾人齊齊動容,神色凝重,便是孔峰也忘卻了先前的糗態,重新挺拔身姿,平時總是淡然的神色,也變得精彩與黯然了起來。

    “果然!”

    張凡暗自嘆息了一聲。從他們幾人的反應就可知道,現在在黃沙中的那具骸骨,正是龍覆海的父親,當年的大荒妖王。

    “轟”

    恰在此時,一股強大的意念在黃沙戈壁中降臨,驟然轟鳴之聲,響徹那方天地,隔著一個。星門,眾人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一剎那的恐怖威勢。

    在這般威勢一下,整個黃沙戈壁幾乎被削去了數十尺高低的黃沙,將其下掩埋的老蛟龍骸骨徹底地曝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好一條蛟龍”。

    所謂虎老余威在,這蛟龍死,也仍是威勢存。

    在蜿蜒盤旋之骸骨上,靈氣的波動依舊逼人,隱隱紫色光芒人,如有生命一般地閃爍著,淡淡的紫氣騰起,在黃沙的迷蒙中幻化出了一條條手指大小的小蛟龍,悠游嬉戲著。

    其他的暫且不提,僅僅這骸骨本身,若是讓張凡盡心竭力地動手,就能煉制出一件頂級法寶來。

    當然,這不過是想想而已,先不說這麼做龍覆海會不會跟他拼老命,單單他們之間還算融洽的關系,就足以讓他做不出這等事情。

    與此同時,見得全貌。這老蛟龍生前的實力程度,也就瞞不過他的眼楮了。

    “絕對不止是七階妖獸!”

    張凡大致判斷了一下,心中不由得凜然。

    這老蛟龍之死,其中或許有保護幫助當年的舒吞天等人緣故,否則的話舒吞天等人也不會至今依然念著他的情分,但無論如何,能讓這樣的強者隕落,這黃沙戈壁的恐怖,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這麼片刻功夫,從星門中望去,那片黃沙戈壁依然變幻了另一番模樣。

    地面上,依然是黃沙遍地。怪石鱗響,高溫下扭曲的空氣,是的一切都變得張牙舞爪,似欲將所有踏足者吞噬;上空處,所有被席卷上天的黃沙,在無形的力量約束下,始終不曾掉落下來,不僅如此,還在天空中,不停地變幻著種種形象,朦朦朧朧間,若各種上古妖獸真身顯露。

    “走吧!”

    “他在催我們了。”

    龍覆海忽然冷冷地出聲。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至少從外表上看,先前的那種激動已然消散。

    可這卻是誰也瞞不過的。眾人之中,包括張凡在內,皆不是第一次與他打交道了,平時豪爽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就可想見他心中那如岩漿洶涌的狂濤了。

    至于他所說的“催促”。在同一時間,所有人也都明白了過來。

    就在黃沙飛天,變幻諸般模樣的同時,眾人身上的星辰金皆是猛地震顫了起來,仿佛要就脫飛而一般。

    在這星。能控制星辰金點人。除卻那強大的意志!外,更復

    “各位!”

    “老舒我交代一句,星門之後,乃是第二顆星辰,考驗的是“力”要是力有未逮,千萬不要勉強,不然”

    不然什麼,舒吞天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黯然看了一眼老蛟龍是骸骨,頓了一下,接著道︰“要是真到了那個地步,切記以靈力激星辰金,自會幻化出一柱星光,送我們離開,當年我們幾人,就是通過此法離開的星天境。”

    舒吞天這番話,不用說自是對龍覆海、星君、張凡他們三個初次來此的人所說的,而且嚴格說來,其實只是對張凡一人罷了。

    龍覆海當然不用多說,當年舒吞天他們幾人一定是對其交代過他父親隕落的經過的,這過程中不可能不提及星天境的具體情況,真論起來,他龍覆海知道的未必就比舒吞天等人少多少。

    星君更不用說了,星尊肯定有交代,而且他們星辰殿一脈,才是對星天境了解最多之人。

    想當年,他們的創派祖師就是在這其中領悟到了星辰殿的功法,再加這麼多年來,星天境中。也就是他們星尊一脈,生離之人最多,便是千余年前的血龍之劫,盡數隕落,斷了傳承的,也僅僅是大荒群妖罷了。

    “那接下來呢,第三星辰?”

    張凡對這些心中跟明鏡似的,沉吟了一下,想起了遠處望來,明暗閃爍,生滅不定的第三星辰,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第一星辰,問汝心堅否?第二星辰,試汝力強否?那第三呢?由前兩者可知,這第三星辰顯然不可能無所指。

    “這老哥我可不知道。當東我們也是止步于第二星辰,第三星辰有什麼嘛,這要問”

    要問誰,這點完全不用多說,所有的人目光,瞬間集中到了星辰殿二人,尤其是星尊的身上。

    “唉!”

    出乎眾人意料的,星尊不曾搪塞,卻也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黯然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少頃方才說道︰“等到了本座再為各位解說!”

    說著,還搖了搖頭,面沉如水,說不出的凝重之色。

    “能是什麼呢?讓這般強者如此模樣?”

    張凡暗自皺眉,卻又猜不出底細來。

    以星尊的身份地位,說與不說,都無人能奈何得了他。故此其做出這般模樣,自然是有真正的難言之隱,無論是大荒群妖還是張凡,都未在逼問于他。

    “罷了,到時再說吧!”

    “走!”

    見眾人再無異議,舒吞天喝了一聲,當先身化流光,徑直投入到了星門之中。

    一時間,星天之門搖晃不止,數道流光沖入其間,無盡波光散布,將布滿天坑,滿目瘡疾的第一星辰,灑上了一層清冷的光輝。”

    數道凝合在一起的強大氣息驟然爆開來,匯在一處,轟在地上,頓時黃沙席卷碎石而散,在老蛟龍的骸骨之旁。張凡等八人現出身影來。

    在他們八人出現的剎那。一直在偌大的黃沙戈壁中席卷來回的狂風,驀然止歇了下來,除卻天際的蒙蒙黃沙,依舊涌動,其余所有,盡皆沉寂了下來。

    四顧之下,無邊無垠。黃沙、枯樹、怪石,一片死寂沉沉。

    “起!”

    龍覆海伸手撫摩了一下老蛟龍的骸骨,凝了一下,旋即一身低喝,綿延數里之骸骨拔地而起。似蛟龍出水,帶起無盡黃沙。

    在那剎那,骸骨之上紫光閃爍,如要活過來一般,不過在接觸到龍覆海的靈力時,仿佛感覺到了同源的召喚,明白了他的身份一般,剛剛暴動了起來的靈氣波動,驟然溫和了起來,在龍覆海與骸骨之間回來輪轉著,恍若時隔百年。父子間的交流一般。

    少頃,一個乾坤袋罩下,老蛟龍的骸骨消失在眾人的眼前,隨後龍覆海猛地一踏足,無形的波紋沿著腳下擴散開來,卷動黃沙蠕動,將地面上的痕跡抹了個干干淨淨。

    “來吧!”

    龍覆海驟然轉身,站到了眾人的身旁,仰天長嘯。

    “天上規條,地上法則。皆由力始,亦為力存!”

    “縱天下至理,無力不行;縱一心之願,有力則達于天下!”

    “心者,人之本也;力者,人之行也。有心無行,泯然眾人;有行無心,亦可馳騁一時。此謂,力之重也!”

    “試問,汝之力,強否?。”

    漫天的蒙蒙黃沙,洶涌澎湃,強大的意志,顯露于外,化作一聲聲蒼涼悠遠,直入心中。

    霎時間,天地色變,毒沙如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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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星辰沙漏,百戰黃沙

    此時在天地間震蕩,在眾人心中回響的聲音,悠遠蒼涼中,卻帶著凜然之氣,是那種在無盡歲月中。敗盡英雄,殺盡仇寇,滅盡忤逆的雄霸。

    霎時間,仿佛無知無識的黃沙,也為之驚駭,慌忙退避三舍,以張凡等人為中心,方圓數十里內。居高臨平望去,便可見得如長江疊浪,一層層黃沙遠去。

    在這般恐怖的威勢下,儼然身處他人世界,無邊煉獄,驟然心悸。

    “轟隆

    恍若奔雷在漫天的黃沙中滾動而過,帶出驚濤駭浪,凝出一個龐大

    來

    “、心!來了!”

    “各人應付自己的,一個個來,不用動手的就地調息。”

    眼見如此,舒吞天大喝出聲,當先盤膝在地,只以少量神識放出,絕大部分心神,收攏于紫府深處。

    “各人應付自己的?。

    “就地單單?”

    張凡略一皺眉,稍感不解。

    先不說應付自己的問題,單單那個調息就很有問題。

    要知道,他們幾人可都是元嬰真人,元嬰溝通天地,不是僅僅可以形成元嬰神通域的,還代表著無邊靈氣,為己所用。

    換句話說,也就是每一出手,一分力有十分威;每一歸元,一息時可做百息用。幾乎可說是靈力永無窮盡,便是同級高手對轟,往往也到不得靈力枯竭的地步,這點從當年七大元嬰圍攻血龍無妄就可知一二了。那般情況下,雙方皆無人力竭;就能知道那種情況,在元嬰級別的真人身上,有多罕見了。

    不過舒吞天此言,卻是無人反對,尤其是來過一次的星尊等人,更是不等舒吞天開口,就已經就的調息了起來,好像哪怕是一丁點的力量,在此處都要節約一般。

    張凡固然不解。卻是沒有問,只是靜靜地學著眾人盤膝坐下,想來也不了多久。這些答案就會自己出現在他的面拼了,否則的話,舒吞天自然會詳細解釋,不會如此無頭無尾。

    果不其然,不過剎那功夫,第一個疑問的答案。就在天空中凝出,呼嘯著撲了下來。

    “ ”

    無邊氣浪被擊散,隨後伴著“呼呼的強力吸氣聲,一個純由黃沙凝成,以強大的意志顯化而出的身影,轟然而下。

    “什麼?”

    張凡猛地睜開眼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吞天鼠!”

    此時出現在空中的,正是一只吞天鼠。

    不過轉瞬功夫,這吞天鼠身上黃沙痕跡已然消失不見,漆黑中帶著吞噬意境的妖力輪轉,口中大張。風嘯驚天,儼然當日舒吞天全力施為,吞天噬地模樣。

    “這就是舒吞天所謂的自己應付自己的?!”

    這下。張凡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同一時間,舒吞天長身暴起,其上空處,空間波紋扭曲,似有一個龐然大物隨時可能躍空而出,直沖而上。

    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似的,無論是上空的黃沙吞天鼠,還是下方的舒吞天,皆是沒有馬上動手,各自醞釀,只有彼此的氣息,在虛空中幻化成形,彼此交鋒,激起層層震動波紋,漫天狂風呼嘯,驚天動地威勢,卻不過前戲。

    雙方等待的東西,終于在片刻之後,浮現了出來,接天連地高聳,橫亙天地存在,“沙沙沙”響動,仿佛天地齊鳴,愈演愈烈,洗如須臾之間,就帶動了整個世界的黃沙為之振奮。

    “沙漏?!”

    張凡眉頭一挑,卻是沒想到。他們等候的竟然是這麼一樣東西。

    此時千呼萬喚始出來的,赫然是一個沙漏般的虛像。

    這沙漏上下透明,仿佛不過在虛空中放了一個框架,勾勒出了沙漏模樣。在上方,塞滿了一枚枚星光璀璨的星辰砂。

    舒吞天與黃沙吞天鼠之間的氣息交鋒,並未因星辰沙漏的出現而停止,激起的狂風,卷起的黃沙。自沙漏處來回而過,卻不曾踫撞到任何的東西,甚至連一丁點兒的波紋。都未曾泛出,便是在張凡的神識中,那個方位,也是空無一物。無任何東西存在。

    這個虛幻得直如投影一般的星辰沙漏,正在張凡等人的目視下,緩緩但堅決地,滾落了第一顆星辰砂。”

    電光火石之間,無任何的延遲。長空一奐呼嘯,震耳欲聾轟鳴。黃沙吞天鼠,吞天噬地神通轟來。

    鼠口大張,席卷漫天雲氣。無邊黃沙,盡為天地之威,剎那間,仿佛天地為敵,驚天威能。

    “很強!”

    這般聲勢浩大的一擊,這般呼嘯天地,吞噬所有的恐怖,張凡並沒有見識過,而且不是在別人的身上。正是舒吞天顯

    此時的黃沙吞天鼠,除卻無元嬰神通域輔助之外,其余威能,以張凡看來。只在舒吞天之上,不再其下。

    “哈哈哈哈哈

    在整今天地都被狂風充塞,被狂沙席卷之時。聲聲狂笑,沖天而起,仿佛攜帶著無盡的威能,便是吞噬天地之聲威,亦不能掩蓋。

    “砰!”

    層層波紋。泛起虛空,吞天鼠真身,橫空出世。

    甫一出現。也不見其如何作勢,無邊漆黑,吞噬所有的元嬰神通域張開,同時天賦神通,吞噬天地,化作呼嘯之狂風,無形之波紋,儼然與空中黃沙吞天鼠宰割天地,兩相爭鋒。

    “轟!”

    先是吞天噬地的吞噬威能,駕駐天地狂風颶風對沖,繼而吞天鼠真身逆流而上。凌雲高飛,里面撞擊。

    霎時間。在眾人正上方的高空處,吞噬神通域放到無邊廣大,狂風極到聲音追之不及,無邊氣浪轟鳴似山崩地陷,兩個龐然大物化作殘影纏繞。

    “ !”

    一聲仿佛要將這黃沙星辰大地擊穿,直入地下的巨響,驀然響徹寰宇。

    “哈哈的就是假的,跟你舒爺爺斗”亨!”

    一個深不見底的黃沙巨坑中,舒吞天得意的狂笑聲傳出。

    舉目望去。耳見坑洞四壁,晶瑩射處諸般光華,好像在驟然沖擊之下,四壁黃沙,盡數凝結、融化,變成水晶般的璀璨。

    “嗖”的一聲,帶出無盡的狂沙,舒吞天重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盤膝坐下。整個沉凝了下來,好像先前那星辰對撞般的暴烈攻擊,張狂得直欲燃燒的狂笑聲,都與他無關一般。

    當其時。天際黃沙聚散離合,黃沙吞天鼠消散無蹤,連片刻的耽擱都沒有,洶涌著,又一個龐然大物凝結。

    “怪不的他們如此謹慎!”

    到了這個時候,張凡已是全然明白了舒吞天先前所說的意思了。

    別看舒吞天咨意狂笑的模樣,就以為那片刻的交鋒不過爾爾,那種強大的威勢。即便是隔著漫長的距離,也不曾分毫逃過張凡的神識查探。

    在那一瞬間,雙方爆出來的威能,儼然是元嬰級別的全力施展。

    最後一邊到的結果,卻是舒吞天以真正的妖獸之身,對陣黃沙凝結的吞天鼠;以元嬰神通域,欺負對方之無,故此方才能戰而勝之,其實已然盡了全力。

    這樣的全力一擊,便是元嬰真人,又能施展出幾次?怪不得他說要捉緊時間調息了。

    黃沙吞天鼠方自散去,那個橫亙天際的星辰沙漏,“滴落”一下,又是一枚星辰砂滾落。

    沒有轟鳴巨響,沒有驚天威勢,沒有殉麗光彩,有的只是微微的滾動,輕輕地踫撞,卻在高空處,激起了詣天巨浪。

    “呱”

    似野塘花落,月色清幽,驚醒蓮葉上趴握著的蛤蟆,仰天一聲蛙。

    “九陽烈火蟾!”

    無邊黃沙。凝聚成形,火焰暴漲,若夕陽晚照,染紅一方天宇。

    這黃沙固然尚未完全凝結,但僅僅從現在的跡象上來看,下一個。動手的,自非九陽烈火蟾蛤蟆莫屬了。

    有了這兩個例子,張凡便明白了這方天地所謂考驗了。

    …幻形,車輪而戰,永無止盡,若是一角崩潰,則全盤輸矣。

    龍覆海之父,當年入得這星天境中的最強者,大荒群妖中第一高手,為何會隕落?原因便在于此。

    這般持續下去的話,若是舒吞天等人支撐不下去了,那老蛟龍必然就要將他們的份額一並接下,想必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車輪戰一般的連環攻擊,生生給拖死了。

    在張凡沉吟的片刻,蛤蟆已經暴起,與黃沙烈火蟾爭鋒”

    大鵬展翅恨天低,孔雀開屏五行威。

    龍吟大澤。星辰生滅,剎那天傾地覆,須臾改天換地。

    車輪般轉化,生死間搏殺,不過片刻功夫。…出手,與儼然鏡像的大敵交終于長空。

    霎時間。漫天靈光,盡染雲層,黃沙洶涌,風波不靖。

    “到我了!”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長身立起,仰望蒼天,耳中聞得一聲烏卑,洞穿天地眼見黃沙匯聚,漸成璀璨之金光,燃出熊熊之烈焰,幻化妖禽,當空展翅。

    太陽金焰。兩翼橫空,睥睨四方,三足虛立,若論身軀之龐大,並不過于吞天鼠等妖獸,但就是這麼靜靜地凌空而立,卻給人整今天地,驀然暗下之感。

    一三足金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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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0 13:20: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七十章 法相神威流星啟

   張凡身姿挺拔,緩緩浮空而起,金烏法相,浮現在腦後,舒展開來,威勢不讓上空黃沙金烏。

    片刻之前,舒吞天等人輪番出手,早就讓他看出了其中的虛實了。

    這些黃沙變幻出來的儼然鏡像一般的東西,一身神通修為,絲毫不讓他們本身,只是少了足夠強大的肉身,無元嬰神通域支持,乏法寶可用,同時手段也稍顯單一。

    這些因素,任何一個,都足以決定勝敗,本來佔了這麼多優勢的眾人,應該很是輕松才是。

    刷與,若只是一次,的確很是輕松,只需全力一擊,既可!

    可是,在這方特殊的黃沙天地中,要面臨的,卻不止是一次的攻擊。

    張凡絲毫不敢輕忽,這是第一次交鋒,若是能摸出其底細,對此後的拉鋸,必然能有所幫助。

    他並沒有元嬰神通域相助,可是他有法寶!”

    東皇鐘聲,響徹長空,扭轉上下之勢,分明一上一下,相距百八十里之遙,卻在鐘聲的散播中,給人以平視對峙之感。

    上空處,兩團璀璨的金焰緩緩地靠近,下方,舒吞天等人猛地睜開眼楮,饒有興致地望來。

    他們七人,彼此知根知底,能有什麼手段都在意料之中,自然沒有什麼好看的,能靜心養神,現在張凡出手卻是不同。

    即便是當年尚是結丹期的張凡,便給人以一種雲遮霧罩,看不通透之感,現在臻至元嬰境界之後,更是讓人無法揣度,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一點,正如先前張凡不錯放過他們任何一人的應對一般。

    “咦?!”

    “竟然是法相?!”

    舒吞天驚疑一聲,神色古怪。

    與張凡這般新丁不同,舒吞天等人可是來過一次的,再加上片刻之前,星尊星君這兩個人類的元嬰真人已經做出過示範了,他們自然知道黃沙應當幻化出什麼來才是正常的。

    他們五大化形妖獸自是不用說了,自是真身無疑;星尊星君兩個人類的元嬰真人,他們面對的,卻是各自的元嬰神通域威能顯露。

    先前,星尊與星君兩人出手之時,天際黃沙,衍化的浩瀚星空,星爆與星辰之力制衡牽扯,正是兩人的元嬰神通顯化。

    按照常理,張凡所面對的,也當是如此才是。

    眾人感興趣的,也正是他一直沒有顯露出過的元嬰神通域,先前在穿過星天陣法之時,眾人之中,也只有他跟龍覆海明人沒有施展過元嬰神通域相抗,故此眾人的好奇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曾想,出現的竟然不是眾人想象的神通域,竟然是

    “法相?!”

    “難道法相宗修士在這星天境中,面對的就是法相?”

    龍覆海摸著下巴,猜測著說道。

    張凡是秦州法相宗出身的,這一點自然瞞不過大荒群妖與星辰殿的兩位,他們雖然與秦州修仙界沒有什麼瓜葛,但是法相宗法相,這種獨一無二的神通,卻是不可能沒有听聞過的。

    故此,張凡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施展出金烏法相的時候,就被他們知曉了來歷了,只是當年秦州大變,從秦州外逃海外修仙界的修仙者不知道有多少,如當年瀕海坊市的富昌富文兄弟。便也是如此,自然毫不起眼,並不足為怪。

    “這個

    “難說得很!”

    舒吞天搖了搖頭,也不敢肯定,話音剛落,他便扭頭望向星尊,眼中滿是探尋之色。

    血龍一役,他大荒群妖算是斷了傳承了,可星辰殿卻沒有,不問星尊又能問誰?

    迎接他目光的,卻是星尊的搖頭苦笑︰“本座也不知曉,自有星天境以來,從來未有法相宗修士踏足其上,又如何可供比較?”

    這下沒話說了,張凡壓根就是第一個踏足此處的法相宗修士,出現什麼情況,實在也只能說是本來如此了。

    從頭至尾,他們都未曾往一個地方想去︰元嬰神通域!

    那就是,要是張凡沒有元嬰神通域呢?那天地意志又該如何選擇?總不能弄出一個人類真身出來吧?故此選用法相來代替,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點張凡自然要比下方瞎猜的眾人清楚得多,他不明白的是,要是他不曾有法相,又無元嬰神通域,那出現的當是什麼?

    這一點,估計是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以前不會有,以後估計也不會有這麼弱的修仙者踏足星天境了。

    旋即,張凡收攏心神,神目如電,凝望里面襲來,熟悉無比的神通。

    太陽金焰,璀璨燃燒;搖落星辰,流星肅殺。

    天穹處的黃沙金烏,烏啼聲聲,扇動翅膀,搖落天上星辰,化作流星轟擊。

    隨後,金焰大熾,融于流星之中,轟然而下。

    其威勢,震動無邊黃沙天幕,撼動天地靈氣,爆出圈圈氣浪,在大地黃沙上,卷出一柱柱龍吸水的異象。

    ,“,;

    你們誰知道張老弟這是什麼法相,如此神通,老舒我怎會不曾听過?”

    舒吞天滿臉詫異地說道,在他看來,這般聲威。又是法相幻化,由此就可知這法相本身的威能幾何了?

    這樣能讓一眾元嬰真人動容的法相威能,他們又豈會有沒听說過的道理?

    數百年前,南宮無望威震海外散修,以結丹宗師的身份,縱橫同階無敵手,更曾在元嬰真人的追殺下逃出生天。便是聲名大噪,其法相南方朱雀更是赫赫有名。

    以張凡當年的神通,再加上此時顯露出來的威能,無論如何,也當不在南方朱雀之下才是,竟是默默無聞,豈不怪哉?

    “沒听說過!”

    眾人齊齊搖頭,是真沒听說過。

    “也許,這法相比較罕見,我們海外修士,畢竟不如他們大陸九州修士熟悉,漏去一二,也屬常事。”

    最後,還是龍覆海遲疑地如此說道。

    這般說法,乍听還蠻是那麼一回事,實際上卻是經不起推敲,數萬年來,法相宗屹立不倒,與海外修仙界的爭斗更走進行過無數次,海外修士對那些法相可說是剪骨銘心,真真是切膚之痛。怕是比大陸九州的修仙者更加的了解才是。

    不過眾人卻是無心糾纏于此事了,上空處,兩團太陽金焰下包裹著雙方,已然欺近到了區區數千丈的距離。

    這般距離,在地面上看來,自然不算短了。可在長空中,一俯沖而下,其聲音不可追;一逆流沖天,其勢不可阻擋。數千丈距離,不過轉瞬。

    “得到這星天之助的,不僅是你,還有我張家人!”

    沒有人知道的是,沖天而起,在金焰包裹下的張凡,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此時黃沙金烏搖落星辰的威能,遠在平時之上。若非如此,也不會讓下方幾個見慣了強者的元嬰真人動容。

    這自不是幻化而出的法相,會比張凡擁有的正牌還強多少,無非是這方星天助力而已。

    在這漫天星辰的所在,在這星辰之力充斥所有的地方,一招搖落星辰。倍數之威能。

    幸好的是,這個優勢,張凡也有!

    “喝!”

    吐氣開聲,張凡神色驟凝,周身上下的太陽金焰猛地散開,染遍天際,附近的黃沙,更是一顆顆驀然燃燒了起來,先是融化成液,繼而消耗殆盡。

    這非是以金焰傷敵,而是周身氣勢瞬間暴起,頃刻之間攀升至巔峰,直接將裹身的金焰震碎。

    在破碎的太陽金焰中,一道星光與金焰參雜並重的光芒轟然而出,化作一道星光長虹,里面撞向上空處金烏與流星融合的流光。

    “心咚

    三聲東皇鐘,定能,烏啼聲中,金烏法相展翅環抱,金焰騰起,儼然天上紅日,橫空而過。

    鎮壓鴻蒙之力,大日橫空之威,兩者合一,並無上星辰之力,猶如天降破曉,啟明星躍升而出,與流星光輝,轟然撞擊在了起來。

    一為天上流星,墜落人間;一為啟明星辰,躍升當空。一上一下,星辰轟擊。

    “轟心”

    一聲天地初開的巨響,剎那間傳遍天上地下,余威散逸,整個黃沙天幕,亦為其攪碎,魚鱗般的波紋遍布,恍若被鐵錘敲擊的瓷器一般,驟然顯出了幾分脆弱。

    這一瞬間顯露出來的威能,儼然已經越了先前舒吞天等人一擊,大致與星尊和星君兩人,應付各自元嬰神通域時相當。

    換句話說,在這星天境這般特殊的地方,抹去眾人的底牌不談,但論此時展露出來的神通而言,張凡已然越了大荒群妖,與星辰殿兩大元嬰真人比肩。

    “星尊,星君,看來張老弟比你們倆還要了得。”

    舒吞天嘿嘿笑著說道,這其中到底有幾分泄他們星辰殿佔了千余年的優勢,還是純粹地惡心他們兩個”就不得而知了。

    星尊與星君搖了搖頭,並不多說,他們自是明白舒吞天的意思,張凡的神通威能,雖然也多少沾了星辰之力的光,但比起他們兩個來說,其中的比重卻要輕得多,以此推之,豈不是說張凡的真正神通,已然在他們兩人之上,錯開今日,在外界相遇的話,他們兩人,怕是已經不是張凡的對手了。

    修仙者的實力,並不能如此簡單的量化,任何一個微小的存在,都可能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不過就事論事,的確如此,他們兩人卻也不好反駁,只好默默看著舒吞天的笑得如狐狸一般。

    “各位因何笑?”

    火光一閃而逝,星邪揚揚灑灑,張凡微笑著看著眾人,手掌一攤,正好接住了從天而降的東皇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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