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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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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嬴放勛】 北地槍王張繡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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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楊奉與吳班

    這邊楊奉與吳班串謀好之後,下面的情況就簡單多了,由於長安皇宮殘破,天子劉協被安排住於當年董卓興建的郿塢之中,楊奉選了一個吳班當值的日子,率所部心腹千餘人進攻郿塢。須知道此時的郿塢已經沒有當年董卓初建之時那般牢不可破,況且還有吳班在裏面當內應。楊奉輕易就將天子劉協以及同被囚禁於郿塢之內的重要大臣如董承、楊彪、朱雋等都一同救了出來。

    只不過楊奉準備倉促,只準備了小車一輛供天子乘坐,其餘大臣無奈之下只得隨天子車駕步行向東。楊奉所部千餘人以及吳班的心腹百人負責保護天子以及眾大臣安全。自出長安之後,東面函谷關、弘農一帶早就荒涼無比,並無守軍阻攔,故此楊奉亦顧不得天子受顛簸,眾大臣受累,只命眾人快速趕路。

    但是一眾大臣不是養尊處優久了就是年過半百,單憑兩腿走路能快到哪里去,加之天子所乘坐的小車亦不能行走太快,若行太快只怕未到洛陽就散架了。

    無奈之下,楊奉苦思良策,他們出來的時候雖然已經讓人發詔書給曹操讓其出兵救駕,然而曹操遠在兗州,得到消息再整軍前來,只怕李傕等人已經追回天子了。

    苦思之下楊奉終於想起了自己曾經在白波黃巾處的同伴,李樂、韓暹、胡才三人。自從董卓死後,徐榮棄河東投了張繡,河東郡幾乎成了白波黃巾所有。除卻安邑等有限的幾個大城之外,其餘縣城根本擋不住白波黃巾的進攻。

    楊奉雖然知道李樂等人乃是賊,但此時已經無任何辦法,征得天子同意赦免幾人賊名並封三人將軍的封號之後,楊奉命一名自白波軍開始跟隨自己的心腹送信去河東給李樂等人,做好這一切之後,楊奉繼續讓眾人趕路。

    李傕等人自天子走後一天才知道此事,匆忙罷戰並讓人於長安近郊四處尋找。找了半天才知道天子已經東逃而去。三人雖然不是聰明人。但亦知道天子對他們來說的重要性,故此李傕以及郭汜、樊稠立即就放下了之前的仇怨,商量定之後決定三人盡出大軍一同向東追回天子。

    其實三人又何嘗不想留下部分兵馬於長安,但李傕兵馬比郭汜、樊稠多了近一倍,如果郭汜二人分兵。則擔心被李傕一舉吞併,如若只留下李傕的人馬於長安,此舉等同於將長安堅城讓與李傕,二人恐怕再也不能與李傕爭鋒。出於這些考慮。李傕亦作了讓步,故此才有五萬左右大軍盡出去追僅有千餘人的天子車駕,這不可謂不是一場鬧劇。

    經過近兩天幾乎不停歇的逃跑。楊奉擁著天子車駕堪堪過了函谷關,本來楊奉還準備在函谷關讓將士佈防,以迎戰李傕等大軍,怎知道看過函谷關之後。楊奉就立即死心了。此時的函谷關已經不再是當年強秦之時的那座可拒六國大軍的雄關,年久失收加上風雨侵蝕還有頻繁的戰亂,已經將這座當年的雄關摧殘得不堪一擊,楊奉考察之後斷定。此時的函谷關不會是被李傕三人大軍一衝即破的下場,但恐怕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打破。也因為函谷關的殘破,才導致歷史上曹操要在函谷關和長安之間再修一座潼關。

    否決了在函谷關佈防之後,楊奉再派出心腹渡河去河東請求李樂等人快速出兵,而董承以及楊彪等一眾大臣亦只能以破布以及血書寫了一封書信,讓人快去尋曹操,讓其儘快出兵救駕。

    天子車駕又走了半日,忽然聽到後面傳來“隆隆……”不斷的聲音。天子劉協以及一眾大臣早已非當年那些什麼都不懂得人,他們對這種聲音實在太過熟悉了。

    萬匹戰馬踐踏著大地出“隆隆”如同打旱天雷一般的聲音。

    緊接著“嗚嗚嗚……”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這是西涼軍獨有的號角聲。

    這兩種聲音響起之後,君臣百餘人全數嚇得臉如土色,不知所措。楊奉這時立即站了出來,大聲說道:“眾將士,李傕賊子已經到了,如今皇上的安危已經交托到我們手中,是轟轟烈烈地做大漢的忠臣,埋骨此地,被後世子孫所謹記還是叛君投敵。為後世子孫所不恥,你們做個抉擇吧。我楊奉,寧做大漢忠臣。埋骨於此。”

    千餘將士聽得熱血沸騰,同時高呼道:“死戰……死戰……”

    楊奉點頭道:“好。聽本將命令行事。”之後楊奉走到天子旁邊小聲說道:“陛下,趁如今賊軍未到,快走吧,能走多遠是多遠。”之後大聲對董承等眾大臣道:“快帶陛下走。”

    天子劉協抽泣道:“愛卿為朕盡忠。朕定會記住愛卿,若能脫困,皆乃愛卿之功。”劉協一邊抽泣著。小車已經被人推著前進了。

    楊奉此時見得吳班立在自己身旁。問道:“怎麼還不走?”

    吳班笑道:“既要盡忠,怎少的了我吳班。”

    楊奉一拍吳班肩頭,贊道:“好漢子。”

    這時只見得西面旌旗密佈,楊奉當即就見到中軍大旗,上書是車騎將軍郭,便知道是郭汜的大軍先到了。

    楊奉立即下令道:“列陣。”

    這些兵卒心中早已熱血沸騰,聽得楊奉下令,當即列陣,高舉武器指向西面。

    郭汜見到前面有千餘人列陣相侯。以為是天子亦在其中,不敢貿然進攻,便出陣喝道:“天子何在?”

    楊奉有馬,見得郭汜出列,立即縱馬而出,高聲喝道:“漢賊郭汜。竟敢稱車騎將軍,如今又來劫駕。果然是賊心不死。”

    郭汜聞言大怒,用馬鞭一指楊奉,高聲喝道:“誰與本將拿下此獠。”

    郭汜話音剛落,陣中飛出一將,持槍直撲楊奉,郭汜視之乃手下悍將崔勇是也。正當楊奉準備出手接戰之時,卻見到身後一人手持大刀飛馬而出,正是吳班。

    崔勇見得出陣而來的竟然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子。大笑道:“娃娃,毛兒還沒有長齊就出來獻醜。切記要喚上你家父母幫你收屍。”

    吳班怒道:“休逞口舌之利,看刀。”話音剛落,兩騎已經相交。

    只聽見“當”一聲大響,吳班的一刀被崔勇接住,不過從他微顫的手可知,崔勇只是堪堪接下這一刀罷了。

    吳班沒有絲毫猶豫,一刀過後立即展開刀勢,朝著崔勇猛攻,劈、撩、砍、刀刀直指崔勇要害。

    崔勇與吳班交手之後,便知道眼前這個小子不好對付,打醒精神,雙手持槍迎戰吳班。

“叮叮……當當”一連串武器交擊的聲音響起,轉眼間吳班與崔勇已經戰了十餘個回合。只見吳班一刀直劈崔勇項間,崔勇見得,立即收槍回防,將吳班這一槍擋住,吳班仿佛早有所料一般,在崔勇將其刀架住之後,立即一反刀刃。斜向下劈向崔勇腹部。

    崔勇見得大驚,知道此時收槍不便,但亦算他機靈,舞著手中長槍劃了一個半圓弧,從下撩擊,堪堪在吳班大刀砍到之時用槍桿將吳班的大刀撞開,化解了這驚險的一擊。

    不過就在崔勇以為安全之時,卻見到眼前寒光一閃,崔勇本能地半眯起眼睛。

    “刷”一聲傳來,之後則聽到清晰的“撲哧”武器刺入肉體的聲音,然後就見到崔勇項間鮮血飛濺而出,而崔勇的人頭不知何時已經高高地拋飛了起來,吳班手中的大刀刀刃之上沾滿了鮮血,崔勇無頭的屍體項間還在不斷噴湧著鮮血流到滿地都是,場面血腥至極。吳班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雖然知道這敵人是自己殺的,然而亦止不住臉色連變。

    那邊郭汜見得,怒駡道:“沒用的東西,眾將士,將劫駕叛賊殺盡。迎回天子,殺。”郭汜話音剛落,身後掌旗兵不住搖動大旗,近萬騎兵如同潮水一般一同衝鋒。乍看之下,楊奉那千餘人仿似大海中的礁石一般,仿佛隨時都會被潮水所淹沒。

    楊奉見得,舉槍高呼道:“死戰不退……殺啊!”

    之後當先衝了出去,身後千餘士卒見得,亦高呼:“死戰……死戰。”踏著有力的步伐跟隨著楊奉衝鋒。

    陣前的吳班更是直接,在郭汜下令衝鋒之後,就立即拍馬迎了上去,他剛斬了軍中大將崔勇,郭汜手下的步卒對其有點畏懼,故此都不太敢對上吳班,使得吳班可以成功頂住郭汜大軍的第一波進攻。然而廝殺之下,人總會忘記了畏懼。越來越多的郭汜軍圍上了吳班,以吳班的武藝只能堪堪護住要害。其餘地方開始逐漸受傷了。

    吳班這邊如此,楊奉這邊更不好過,以千余步卒對上近萬騎兵是什麼後果,沒有一面倒的屠殺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了。楊奉手持長槍不斷挑刺,將郭汜軍的士卒刺於馬下,然而他的勇武並沒有帶領他的士卒取得勝利,實力之間的差距使得他身後的士卒接連到下,每名士卒身上都被數把刀槍所傷,他們還不能擋住郭汜大軍的一次進攻就永遠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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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死戰

   “隆隆……”郭汜的大軍奔騰衝鋒起來,雜亂的馬蹄聲響起,近萬大軍如同潮水一般撞入那千餘人的陣型之中。

    楊奉本人手持長槍頂在最前面,不住拼殺,口中還在大喝道:“長槍手,刺……刀盾手,頂住……殺啊。”

    士卒們憑著被激起的一腔熱血,長槍手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長槍,聽著楊奉那一聲“刺”就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長槍往前一送,口中本能地發出“喝”一聲叫喊。

    刀盾手緊握著手中的皮盾以及短刀,面對逐漸臨近的那支號稱大漢最強的騎軍,眼神之中沒有露出絲毫驚恐。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轟……”

    “嘶……”

    “阿……”

    兩軍終於相撞了,戰馬的嘶叫聲以及人的慘叫聲響徹這片天地。一名騎兵手執長槍策馬衝在最前,面對前面那些弱小的士卒舉著那只比紙片厚一點的皮盾,這名騎兵嘴角泛起了不屑的笑容。

    終於,這名騎兵策馬撞了過去,如他所料一般,那只比紙片厚一點的皮盾絲毫阻擋不了戰馬前衝的步伐,輕易撕破了防線。這名騎兵已經見到藏在皮盾後那懦弱的士卒,手中長槍正準備一挺,將其一槍結果的時候,沒有料到胯下的愛馬忽然出一聲悲嘶,繼而跪倒在地上。

    這名騎兵百忙之中,見到自己的愛馬前胸竟然插著一杆長槍。再看這時,見到一名士卒隱藏於那名刀盾手之後,而插在自己愛馬前胸的長槍正是他的武器。騎兵這時怒了。正想舉槍將身前的那名刀盾兵以及長槍兵殺死的時候,不料背後忽然一個重擊打來。“哇”一聲,騎兵口吐鮮血,稍微抬起了頭,卻見到一隻馬蹄在其眼中逐漸放大,最後只感覺到頭部一痛,便沒有了知覺,他死了,但卻是死在自己人的馬蹄之下。

    騎兵衝鋒一旦落馬,結局一般都是這樣。死在自己人的馬蹄之下,屍首最後被踐踏成肉泥。

    只不過衝鋒在最前的騎兵雖死,然而那名無情地將自己人踏死的騎兵早已舉起手中的屠刀,雪亮的刀鋒直接劈在那名失去了皮盾,只餘下一柄短刃在做著無力掙扎的士卒的項頸之上,血箭飛濺而出,灑落一地,一顆頭顱高高飛起,之後重重地落到地上,一條生命就此消失。

    雖然這名騎兵將那刀盾手殺死,但刀盾手臨死之前那一刀卻是狠狠地劈落在其戰馬的頸部,戰馬受重創之下悲嘶一聲,前衝幾步就跪倒在地上。但是在戰馬跪倒在地之前,騎兵奮起餘勇,用力將已經沾滿了鮮血的屠刀再次揮起,手起刀落,直接將方才隱藏在刀盾手之後的那名已經手無寸鐵的長槍兵刺死。

    就在這名騎兵露出欣喜的笑容之時,只感覺到腦後一痛,整個人就陷入了眩暈狀態,之後感覺到眼前的景物逐漸變黑,他知道自己就要完了,如同方才死在他馬蹄之下的那名同伴一樣,他也死在了自己同伴的馬蹄之下。

    這一幕不停在戰場各處發生著,然而楊奉那千餘步卒能以一換一的殺死郭汜騎兵的只是少數,更多的是倒下之後未能砍倒敵人半分。

    頃刻之間,千餘人的部隊一下子就損失了三分之一,騎兵與步兵之間實在有太大的差距了。這戰力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只靠那一腔熱血可以拉近的,現實畢竟是無情的。

    楊奉與吳班在盡力殺敵,圍繞在兩人旁邊的敵軍屍首已經不下十具了,然而他們亦受了不少輕傷。再目睹自己的部隊不堪一擊,兩人心中同時暗道:“看來今日就要埋骨此地了。”

    然而就在兩人絕望之時,北面傳來一陣號角聲。

    “嗚嗚……嗚……”

    “喝……哈……殺啊……衝啊……”

    繼而則是一陣雜亂的喊殺聲傳來,並且越來越近,這聲音傳了雜亂之外,更明顯的特徵就是多,完全將原本響徹半邊天的馬蹄聲以及這裏的廝殺聲覆蓋住,可見這叫喊聲之多。

    吳班對此雖然感到疑惑,但不敢怠慢,他自己身處於敵軍之中,稍有疏忽就是數十把武器砍下來的下場。然而楊奉的動作卻是慢了數分,直到被一名騎兵砍傷了手臂,那劇痛的感覺才將他喚醒,繼而狂喜道:“大家堅持住,援軍,援軍來了,大家堅持住,殺啊。”

    那號角聲以及那雜亂無比的喊殺聲對於楊奉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熟悉以及親切,這正是白波黃巾獨有的特點,當年楊奉還為不停的報怨這支部隊雜亂,不守軍紀,衝鋒之時不會統一地喊殺。然而今日,就是曾經厭惡無比的雜亂喊殺聲帶給他生的希望。

    沒錯,這支部隊正是楊奉之前寫信讓心腹去找來的援兵,白波軍。自從徐榮走後白波軍就在黃河對岸的河東郡站穩了腳,李樂等三名白波帥接到楊奉的書信之後,想也不想就派兵出發了,先頭部隊快速渡過黃河,朝弘農這邊殺來。

    你道為何這李樂三人會來得如此快,卻是天子劉協承諾,若是李樂等派兵來救駕,除了以往的事情全數一筆勾銷之外,還分別封三名白波帥為征東將軍、征西將軍與征北將軍。四征將軍這一個級別的封號與武官之中僅次於車騎將軍、驃騎將軍以及衛將軍這一個級別,試問賊匪出身的三人又如何抵抗得了這誘惑,故此一接到楊奉的書信就立即出兵了。

    也算三人來得及時,只見一支約四萬人衣衫襤褸的部隊,呈鋪天蓋地的氣勢殺來,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頭上都紮著黃巾,這正是現在碩果僅存的兩支黃巾之一的白波黃巾。

    郭汜正在指揮大軍圍殺楊奉等人,沒料到白波軍竟然會於此時殺到,見到大軍已經和楊奉與分散了的千餘士卒糾纏在一起,郭汜立即下令道:“快,脫離戰鬥,重整陣型。”

    騎兵最忌就是沒有了衝擊力,如今與楊奉所部糾纏在一起,若是被白波軍一湧而上包圍住,恐怕以白波軍人數的優勢,自己會敗得很慘。

    郭汜久經戰場,知道該怎麼指揮,然而他手下的西涼軍並非一支訓練有數,軍紀嚴明的部隊,他們的單個戰力或許不弱,然而面臨這種情況要其快速脫離戰鬥整軍再戰。就太難了。

    再加上楊奉跟隨過李傕一段時間,知道騎兵的特點,現在見得白波軍來援,於是便下令士卒纏住那些想要脫離戰鬥的西涼騎兵,等待白波軍圍上來一舉將其殲滅。

    楊奉下的命令很正確,但是郭汜為將十餘年,經驗老道,見到自己先前下的脫離戰鬥,重整陣型的命令自己的部隊執行不了,又望了望就要撲到過來的白波軍,只得怒哼一聲,咬牙下令道:“鳴金收兵。今日就暫且放過楊奉這賊子,走。”

    鳴金收兵與之前所下達的命令效果截然不同,西涼騎兵雖然軍紀差,平時又不太注重訓練,然而對於鳴金這道命令還是堅決執行並貫徹到底的,蓋因這鳴金撤退關乎他們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他們不留意。

    於是郭汜一下令鳴金之後,西涼騎兵就立即撇下對手不管,匆匆策馬撤離戰場了,到白波軍來到的時候,除卻已死的西涼騎兵之外。其餘的早就一個不剩的跑了。一些白波黃巾的士卒還想朝郭汜那邊追去,但很快就聽到自家大軍亦鳴金收兵,於是只得悻悻作罷。白波黃巾的士卒雖然腦瓜子不靈光,但人跑不過馬的道理還是懂的。

    楊奉見到自己大難不死。立即長呼出了一口氣,這時見到滿身鮮血的吳班來到自己面前,楊奉苦笑一下,問道:“元雄,可有大礙?”

    吳班咧嘴笑了笑,說道:“無妨,只是皮肉傷罷了,這次幸好有援軍,不然只怕我等皆要埋骨於此。”

    楊奉聽得,點了點頭,歎道:“確實如此,元雄且留在這裏整軍,某去見見以前一些老兄弟。”

    吳班聽得點了點頭,之後就走了過去,踢了踢那些已經力竭,躺在地上歇息的士卒說道:“快起來,別裝死了,不然等下有乾糧不分給你們。”

    一名士卒驚喜道:“將軍?有乾糧?”須知他們從昨日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米糧了,只啃了一些野草和樹葉,喝了些水,方才能與郭汜的部隊戰得如此,已經算是難得。

    吳班笑道:“援軍都來了,自然有糧……”

    那邊楊奉聽得暗自搖了搖頭,白波軍的情況如何他這個原來的白波帥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特別是徐榮走後白波軍入了河東,這白波軍也不似黑山軍那般,於河東郡不事生產,只怕現在的日子比以前還不好過,不然也不會應楊奉之邀來救駕,他們以為當了將軍就有朝廷給養,殊不知現在天子與群臣也沒有吃食,偶爾能尋到的只是一些野菜用水煮了充饑罷了,何來糧草給大軍給養,想到這裏,楊奉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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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白波見駕

    楊奉無奈地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策馬向白波軍的中軍而去。走入白波軍的中軍,楊奉見到不少老臉孔,心下微微感歎了一下。而亦有不少人認出楊奉,知道楊奉來意,便去為他稟報去了。

    楊奉等候了一陣,就有士卒領他去見胡才等人。剛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就見到其中一人轉過頭來大聲笑道:“楊兄弟,你終於回來啦。”

    楊奉在馬上向那人抱了抱拳。說道:“韓大哥。”此人正是白波帥之一的韓暹。

    那邊一人卻是撇了撇嘴,說道:“叛徒回來了有什麼好高興的。”

    只聽見韓暹冷哼一聲,說道:“胡才,莫要過分了,楊兄弟與我有過命的交情,你再在這裏說三道四,小心老子砍了你。”

    胡才聽得,一拍擺在泥地上的長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老子會怕你,取武器來,老子與你大戰三百回合,看誰砍誰。”

    正在二人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邊的李樂則是說道:“夠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好爭的,既然楊兄弟回來了,又帶了一場富貴與我們,以前那些破事就一筆勾銷了。”

    胡才最聽李樂的話,聽得李樂發言,雖有心有不甘,亦只得喃喃地罵了幾句:“如若不是看他帶了場富貴與眾兄弟,老子現在就劈了他。”

    幾人都沒有理會胡才的喃喃自語,李樂微笑著指了指擺在泥地上的那個長案以及下面的草席,說道:“楊兄弟,且坐下,為兄還想聽聽楊兄弟說明情況。”

    楊奉點了點頭,幾步來到長案前。並坐在草席上。韓暹見得,朝著胡才冷哼一聲,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樂打了個手勢,讓士卒們退到百步之外,周圍只餘下四人。李樂當先問道:“楊兄弟,此次要我等眾兄弟這麼快出兵,所為何事?”

    李樂能在郭太死後成為白波軍的大首領,自然有其手段,只看方才胡才言語粗鄙,說話間就露出心聲,而李樂倒還懂掩飾一二,知道自己如今大軍在手,可以和楊奉打一下啞謎。

    楊奉對此自然心知肚明。楊奉早在白波軍時就知道李樂此人有些小聰明,而郭太死後又知道為賊愧對宗族。於是便降了李傕,當時他就有預感,白波軍下一任大領就是李樂,如今看來果然沒有錯。

    只見楊奉答道:“李傕、郭汜、樊稠三人乃是國賊董卓之舊部,自董卓死後自恃手握重兵。挾持天子以及諸位大臣。幸得先皇庇佑,如今天子與眾大臣得以脫困,然而李傕、郭汜他們賊心不死,妄圖出兵再劫天子駕,故此天子詔忠勇之士來救駕。奉於天子前為眾兄弟說項,天子下詔,若是眾兄弟來救駕,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並且分別封三位兄弟為征東、征西以及征北將軍,這可是一場大富貴。”

    胡才聽得,急問道:“此言當真?”

    楊奉點頭道:“當真。當日詔書就是天子所寫,如今三位兄弟既然出兵,只需去見過天子,那麼就可封將軍號。”

    胡才和韓暹聽得,同時喜形於色。李樂倒是沉穩,問楊奉道:“那如今天子何在?”

    楊奉答道:“方才郭汜大軍追來,奉見情況危急,就要天子以及眾大臣先逃,奉留下斷後。最後卻的三位兄弟相救,奉感激不盡。”

    李樂笑了笑,說道:“都是自家兄弟,謝什麼,既然如此,楊兄弟且帶我等去拜見天子,如何?”

    楊奉點頭道:“固所願也,不敢辭爾。”

    之後李樂吩咐幾名副帥統領好大軍。自己則和胡才、韓暹跟著楊奉去見天子。楊奉領著三人先去尋了吳班,見到吳班已經讓剩餘的數百士卒整軍完畢,便指著李樂三人向他們說道:“就是三位大帥救了我等性命,且謝過他們吧。”

    一眾士卒聽得,自然感激地向三人行了一禮。之後楊奉對李樂說道:“李大哥,他們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大哥若有乾糧。就分些與他們吧。”聽得楊奉說話。一眾士卒都露出感激的眼神。

    李樂聽得,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厭惡,卻見到一旁的胡才正準備發作。立即一把將他按住,並笑道:“好說好說,本帥現在就命人送乾糧與他們,楊兄弟放心就好。”一眾士卒聽得,自然千恩萬謝。

    楊奉點了點頭,交代吳班先去前面讓天子車駕停下,將這邊的情況說明一下,自己隨後就和李樂三人去拜見天子。楊奉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天子一行整理一下儀容,畢竟一路前行,他們都見到過天子以及百官的落魄樣子,若是被李樂三人見到,那麼原本那絲對天子僅存的敬畏就消失不見了。

    吳班乃是機靈之人,會意之後立即點頭前去,楊奉則陪著三人緩緩前行。只不過雖然得了楊奉提醒。天子一行連忙整理儀仗,然而落魄就是落魄,無論怎麼粉飾都難掩其中寒酸。就如這個大漢朝,榮光早已不在了。

    當楊奉一行去到天子駕前之時。見到天子與一些重要的大臣原本灰黑的臉容早已清理乾淨,然而除卻他們之外,剩餘的大臣都是灰頭土臉。跟白波軍的士卒比起來亦不遑多讓。天子劉協則是坐在一破爛小車上,上面掛著的簾布還穿了不少洞,小車的不少地方早就爛得見到木頭而不見其上面漆了。

    而天子劉協以及群臣所穿的衣服也不好,除卻劉協以及如董承、楊彪等重臣的衣服看得出是用上乘衣料製作之外,其餘眾臣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上面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補丁,乃是李傕等人於長安之時經常劫掠大臣的家,所有珍貴物品以及衣料早就被搶空了,能有口飯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而天子劉協以及一眾重臣的衣服雖然是用上乘衣料所製作,然而不少地方已經破損,整個衣服更是髒的不能再髒,與李樂這三名匪賊比起來,更是不如。

    胡才見到天子正兒八經地坐在小車上,旁邊有群臣擁著,不由得開聲笑道:“這就是大漢的天子?大漢的重臣?”天子以及眾臣被他說的臉上無光,雖怒然而卻不敢言。

    這一回李樂並沒有阻止胡才說話。他就是想借胡才之口說話。

    胡才剛說話,天子旁邊的董承就大聲喝道:“大膽,天子駕前竟敢妄語,如若非是看在汝救駕之功,早就命虎賁力士將汝拿下格殺。”

    董承此話明顯是場面話,如若有虎賁力士,又何須白波黃巾來援。胡才聽得,“哈”地笑了出聲,正想說話的時候李樂卻是攔住了他,躬身答道:“陛下恕罪,舍弟乃是山野之人。不懂說話,並無開罪陛下以及眾位大人的意思在裏面。”

    胡才雖然不甘,但對於李樂他是言聽計從。故此只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了。而董承也是知進退的人,見到李樂和胡才認低了,知道不能過分開罪他們,便說道:“看在三個救駕有功,此事就此作罷……”本來董承還想說句“若有下次,定斬不饒”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

    這時三人行到天子車駕前,楊奉單膝跪下。向天子行禮。然而李樂三人卻是不為所動。董承剛想說話。卻被老大臣楊彪先了一步說道:“三位甲胃在身,就不必行禮了。”董承聽得楊彪此話已出,只的冷哼一聲。

    李樂神色不變,韓暹眼中則是閃過一絲概歎,只有胡才想放聲大笑,卻是被李樂阻止了。

    劉協經歷艱辛對這些早就已經見慣。知道自己這天子早就形同傀儡。被人漠視亦是正常。只見劉協神色不變,和聲對楊奉說道:“楊愛卿。且為朕介紹這三位英雄。”

    楊奉應了一聲,分別指著李樂、韓暹以及胡才三人介紹一番。劉協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國舅,宣旨。”

    董承點了點頭,取出一黃色卷軸打開,上書聖旨二字。只聽見董承念道:“奉天誥命,白波將領李樂、韓暹、胡才救駕有功……前事既往不咎……今封李樂為征東將軍、韓暹為征西將軍、胡才為征北將軍,望……欽此。”

    說完之後董承並沒有將聖旨交給三人,反而將其收起。此舉用意只有楊奉知道,實乃如今聖旨只剩下一份。如果給了三人日後再要宣旨就無旨可宣了,而聖旨上面自然也是空白一片,方才那些只是董承念出。

    李樂三人聽得董承所宣聖旨,就算是胡才這不屑於天子以及群臣的人亦不由得大喜,此次倒是心甘情願地齊聲說道:“謝陛下。”

    劉協這時又說道:“楊愛卿你與國舅都救駕有功,朕就封你為衛將軍。國舅則為車騎將軍。近衛吳班亦捨身為朕斷後,今力戰得脫,朕封其為征南將軍。”

    劉協此話一出,董承、楊彪、朱雋等一班老成的大臣齊齊臉色大變。楊奉卻是喜道:“謝陛下。

    此話一出,眾臣更是臉如死灰,均暗道:“陛下糊塗,楊奉你也糊塗啊。”想罷眾臣立即將目光集中到李樂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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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李樂之謀

    眾大臣立即將目光望向李樂三人,見到的情況令他們心中稍安。只見方才出言不遜的胡才此時眼光閃過嫉妒以及怒火,正準備暴起,卻被李樂一把拉住。胡才雙拳緊握。李樂朝他搖了搖頭,才無奈地鬆開了雙拳。

    聽得楊奉被封為衛將軍,韓暹到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小聲向楊奉道了喜,三人之間的動作眾大臣都看在眼中。此時他們已經大約知道三名白波帥之間性格以及關係如何。其中胡才乃是一莽夫,只是李樂手下一打手,惟李樂之命是從,韓暹則與楊奉交好。屬於可拉攏的人物。倒是現在的白波軍大領李樂是一個有心計之人,更兼其手握大軍。不易對付。

    而眾大臣亦知道此時形勢對他們極度不利,他們要借助白波軍的幫助前往洛陽,等待他們眼中的忠臣曹操救駕。故此只能將他們以前不屑的嘴臉收起,對於匪賊出身的白波軍。他們現在只能虛與委蛇。盡力交好。

    天子劉協仿佛不知道這些似的。出言安撫了三人幾句之後,又吩咐三人進貢食物以及生活用品,而劉協的語氣仿佛是對三人莫大的恩賜似的,這一番話說得董承、楊彪等一眾老臣汗流浹背,但偏偏又不能阻止,倒是其餘一些稍為年輕的大臣,見得三人對天子唯唯諾諾,開始暗中指著三人在小聲調笑,如若不是見劉協還在,恐怕早就大笑起來了。

    眾人都沒有見到的是,李樂低著的頭眼神之中閃著熊熊的怒火,好不容易等劉協說完之後,三人才行禮退下。待得三人走了不遠,其餘大臣立即就放聲大笑,他們忍受武夫的氣已經太久了,從董卓到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整整數年。今日他們終於從李樂他們這三個武夫身上找回他們士人的尊嚴,故此都放聲大笑起來。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走遠了的李樂聽到眾臣的笑聲,心中早已火冒三丈。

    這邊眾臣在齊聲大笑,連帶著天子劉協亦臉帶微笑,董承沈著臉。對劉協說道:“陛下,你錯了。”

    董承乃是國舅,劉協對他甚是信任,亦不怪他出言責備,反而有古之明君的氣度,問道:“國舅,朕如何錯了?。

    董承聽得眾臣還在大笑,怒駡道:“笑,你們就知道笑,殊不知你們這一笑就笑出禍事來了。”

    見到董承發火他們還是挺害怕的,畢竟董承乃是皇親國戚,天子近臣。故此紛紛收起了笑容。董承此時才說道:“陛下,李樂三人賊匪出身,如今於駕前受辱,豈會甘心,其賊心不死,只怕……只怕他們會如李傕、郭汜一般行事啊。”

    劉協聽得頓時大驚失色道:“如此……如之奈何?”

    董承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方才還封楊將軍以及老臣為官。官位更在其三人之上,三人只怕不服,這……這實在是糊塗啊,如若方才非吳班將軍領著近衛按刀戒備,只怕李樂、胡才就會暴起劫駕了。”

    楊奉此時聽得,問道:“國舅,那臣是不是做錯了?”

    董承長歎了口氣,說道:“錯已鑄成,又能如何,為今之計唯有儘快前往洛陽,並催促兗州曹操儘快出兵迎駕。楊將軍,承看那韓暹似與將軍交厚,將軍且快去將其拉攏住,以其軍保駕,如此方是正理。”

    楊奉聽得。點了點頭,說道:“奉明白。”說完之後向劉協告罪一聲,匆匆離去。

    董承又召來吳班,吩咐道:“快護送陛下起行。”吳班領命而去,董承則和楊彪、朱雋等老臣拉著一眾年輕大臣說教,讓他們收斂一二,莫要再做出如此不智行為。不過這些大臣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能不能聽進去就不可知也。

    且說這邊,李樂三人走遠之後。胡才當即發作道:“大哥,怎麼要受那些王八蛋的氣,那些什麼天子什麼公卿大臣,連俺手下的兵卒都不如,細皮嫩肉的,俺一刀一個將他們全砍了。”

    韓暹對於方才眾大臣的嘲笑亦是不滿,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世家子弟出身的公卿大臣的確可惡,不過天子倒有天子的威嚴。”

    李樂聽後用眼角掃了一下韓暹。點頭說道:“韓兄弟說得有理,他們畢竟是大臣,我們只是賊匪出身。看不起我們正常的。”

    胡才聽後,怒哼一聲道:“大臣、大臣,老子現在還是征北將軍,看老子不一刀將他們全砍了。”

    李樂裝作無奈一笑,然後對韓暹說道:“天子要吃食,韓兄弟且去準備一二,莫要讓那些大臣捉住把柄。” 韓暹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自回軍中準備去了,待得韓暹走遠之後,李樂才對胡才說道:“兄弟說話小心點。當心隔牆有耳。”

    胡才不明所以,李樂指了指韓暹離開的方向,胡才疑惑地問道:“韓暹?”

    李樂點了點頭,說道:“韓暹以前就與楊奉交好,自從大頭領死後吾繼位之時他心中就不服吾。只不過其軍不是你我兄弟聯手之敵,才屈居次位,如今楊奉歸來,又有天子以及眾臣為助,只怕其會背叛白波的兄弟們。”

    胡才有些不明白,問道:“大哥的意思是?”

    李樂歎了口氣,說道:“方才吾兄弟於駕前受辱,為兄又怎會不怒。那個所謂天子只是一稚嫩小童,若非生在帝皇家,豈能做什麼皇帝。這樣的人為兄殺得多了。還有那些大臣,明明已經落魄至極,還強裝高貴,我呸,方才受辱之仇,為兄定必十倍報之。”

    胡才聽得大喜,連忙說道:“兄長且說我等該如何做,俺捨命相隨。”

    李樂要的就是胡才這句,陰陰一笑,說道:“此事不可讓韓暹那廝知道,他與楊奉交好,與吾等非一路人也。”

    胡才聽完連忙點頭,李樂才繼續說道:“董卓、李傕他們既然能劫駕挾天子數年,吾又手握大軍,自可效仿之。方才吾等先敗郭汜,相信他定必不甘,不過其忌憚我軍勢大,只怕亦會猶豫不前,吾就先修書一封與李傕,與其裏應外合,共取天子。到時若李傕等率軍追來,吾就讓韓暹那廝率其部去戰,吾等就劫了天子駕往河東,只要渡過了黃河。那裏就是吾等的地方,到時吾等說一是一,天子就是吾等手中傀儡。那些大臣還敢說三道四或是笑吾兄弟。殺之即可,到時就算得那大將軍之位又何妨,到時吾乃大將軍,兄弟就是車騎將軍,吾等兄弟共享富貴。”

    胡才聽得,大喜笑道:“俺為大哥之命是從。”

    李樂笑道:“好,事不宜遲。吾立即修書一封與李傕。命心腹送去。兄弟且去整軍,並準備大船接天子渡河往河東。”

    胡才聽得,大聲應道:“是,大哥。”兩人自分頭準備而去。

    李樂與胡才如何準備暫且不提。這邊韓暹回到自己軍中讓人準備吃食送去與天子,剛吩咐下去之後,楊奉就來到了,兩人客套了幾句之後。楊奉就說道:“韓兄弟,方才實在對不起了,那些大臣口沒遮攔,後來國舅亦教訓了他們一頓,相信以後他們再不會如此,天子以及國舅讓奉來代他們向韓兄弟賠罪。”

    韓逼笑了笑,說道:“你我兄弟雖然多年不見,但楊兄弟當年救命之恩俺每時每刻都記著。你我兄弟之間就莫要客套了。而當年落草為寇,能活下去已經很好,某從來沒有想過還能當上征西將軍,有這將軍之號,某可以向列祖列宗交代了,這都是楊兄弟帶給某的。某心裏記著呢。”

    楊奉聽得,重重地拍了一下韓暹的肩膀,說道:“果然是好兄弟。今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韓暹聽得,大笑道:“好。”

    此時外面有親兵來報導:“大帥。食盒已經準備好。”

    韓暹聽得,笑駡道:“以後就莫要叫大帥了,某現在可是大漢征西將軍,哈哈哈……”

    親兵自然識趣,立即奉承道:“見過征西將軍。”

    韓暹含笑點頭道:“好,你找兩個人就拿食盒隨楊將軍送去與天子吧。興許天子高興。也會封你們一個將軍呢。”

    親兵聽得,驚喜道:“謝將軍提攜。”

    之後楊奉與韓暹道別之後,領著這些親兵自回去複命了。能享受食盒的只有天子劉協以及董承等有限的幾名重臣,其餘大臣只能夠挖些野草用水煮了來吃。然而劉協所享受的食盒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只是些粗糧,並且由於被製成乾糧,吃下去之後還乾硬無比,根本嚼不爛,只能用清水將其衝入腹中。

    劉協何時嘗過這貧民充饑的食物,吃了兩口就想不吃,但肚子餓得慌,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將其吃下,眾大臣之中董承與楊彪亦沒有經歷過這般待遇,亦是皺眉硬著頭皮吃下,倒是朱雋,以前長期於軍旅之中。倒是嘗過這些,雖然吃過的次數不多,卻是忍受了下來。

    用過“膳”之後,天子一行再次起行,這次有大軍“護送”前行,劉協以及眾臣亦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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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激戰曹陽(上)

    天子車駕再次出發。這次李樂等人只有四萬多人渡了黃河,其中韓暹的部隊最多,佔了一半有餘,李樂和胡才只占了萬餘人,故此商議之後讓韓暹所部為後軍,李樂部隊護衛左右兩翼,前軍則為胡才的部隊。吳班以及楊奉殘存的數百部隊則為天子近衛,現在劉協最信任的就是這支殘兵了。

    一行浩浩蕩蕩出發,這次得了大軍在前開路,又有數百兵卒負責推車前進,速度快了不少,眾大臣雖然仍是步行,但知道李傕等人隨時會追上,明白保命要緊,亦都隨著車駕默默前行。

    半天之後大軍就過了弘農,到達曹陽。此時已經入夜,眾臣奔走了兩天多,甚是疲憊,紛紛請求在曹陽城內歇息。董承、楊彪等大臣大力反對,曹陽城的城牆早已坍塌。無險可守,他們建議到了曹陽東面的繩池才歇息,繩池歷史悠久,乃是軍事要地,城牆堅固,應該不易坍塌。在繩池歇息就算李、郭大軍追來,亦有險可守。

    然而眾大臣不知是不是有了李樂等大軍護衛,膽子大了起來,根本不懼李、郭大軍,紛紛跪倒在劉協面前哭喊著要歇息,劉協其實亦甚是疲累,心軟之下就答應了下來。名將朱雋聽得,氣得顫抖著手指,指著那些哭喊要歇息得大臣罵道:“天子若再陷李郭賊子之手,汝等萬死亦難辭其責。”

    老將軍罵完之後,就口吐鮮血,仰天而倒,急的董承以及楊彪急忙將其救起,那些被罵的大臣卻是在暗中竊笑不已。朝中眾臣如此,漢又豈能不衰敗。

    見到朱雋病倒,董承、楊彪等人亦無意在爭吵下去,於是一行人就在曹陽城紮營歇息。斷後的韓暹聽得自然極力反對,然而他一個武夫如何是那幫舌如蓮花的大臣對手,沒幾句眾大臣就將韓暹辯得啞口方,言。最後怒極拂袖離去,李樂則在一旁看著群臣仿佛得了大勝一般在耀武揚威,冷笑不已。

    一眾老臣只留下董承在天子身旁服侍之後,其餘的都去看朱雋去了。只見吐血之後的朱雋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仿佛隨時要離世一般。他的好友,同是平黃巾的功臣皇甫嵩緊握著朱雋的手,說道:“公偉,頂住,只要過得幾天,曹操大軍迎駕之後。自然有名醫為你治病。”

    朱雋微歎了口氣,說道:“義真,我自己知道自己如何,本來就是頑疾,這一次被他們一氣,這病就複發了,大夫亦說過,我病發之時就是大限將到了,看來我是要先義真一步去見子幹(盧植)了。”

    盧植於董卓死後沒幾個月就死了,朱雋、盧植以及皇甫嵩三人由於當時一同平定黃巾,故此交情比較深厚。十年前意氣風一同平定黃巾之亂的三位將軍,如今一人已經離世。一人在病榻之上,一人已經徐徐老矣。這三個乃是大漢最後頂粱柱的將軍,三人一塌,大漢亦跟著倒了。

    朱雋一把捉住皇甫嵩的手,說道:“義真兄,當年子幹就說過,無論是袁紹、袁術還是曹操,均有野心,而且不比董卓要小,如今看來所言非虛啊,我們這次詔曹操來救駕,亦不知是福是禍。然而曹操就算再不敬,亦會善待天子,不似董賊和李郭等賊一般。”長歎了一口氣之後,朱雋繼續說道:“吾實在有愧於先帝啊,不想大漢朝到了如斯地步。天子亦如此落魄。然而到了此時。他們……他們……還……”說到這裏,朱雋的怒氣就上湧,說話亦不利索了起來。

    皇甫嵩立即將其勸住,說道:“公偉莫惱,他們自會吃到苦果,現在還是先歇息要緊。”

    朱雋點了點頭,說道:“義真,我家世不似義真顯赫,孩兒亦無甚本事,如果義真有能力,就照顧他一二吧。這封書信,望我去後義真能替我找人送到家鄉孩兒手上……”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

    皇甫嵩接過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公偉放心,嵩自懂的。送信之事我讓堅壽去辦。”

    站在父親身後的皇甫鴻站了出來,說道:“請叔父放心,鴻定將叔父書信送到皓弟手上。”

    朱雋點了點頭,見到皇甫鴻將書信貼身收入懷中才閉起雙目。旁邊皇甫酈見得,大聲說道:“叔父。”

    皇甫嵩一把將皇甫酈按住,探了一下鼻息,而後鬆了口氣,罵道:“大驚小怪什麼,公偉只是睡了過去。堅壽和酈兒在此看住你家叔父。送信的事待得脫險之後再辦。”

    兄弟二人聽得,同時應道:“是,父親。”

    一旁的楊彪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待得皇甫嵩處理好之後,才拉著皇甫嵩到一旁問道:“義真,那些人如此不識好歹,如之奈何?”

    皇甫嵩長歎一口氣道:“還能如何。想必國舅此時在力勸天子,我等身為漢臣,只能勸諫,若天子不聽又能如何?”

    楊彪聽得,亦歎了口氣,隨後問道:“義真怎看曹操此人?”

    皇甫嵩歎了口氣,說道:“嵩亦不知。不過若是此次天子能脫險,嵩則準備告老歸田。”

    楊彪聽得,驚道:“天下大亂如斯。正是需要義真領兵平亂之時,義真豈能此時告老。”

    皇甫嵩歎道:“嵩老矣,這天下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天下了,十年前老夫還有能力平亂,今日已然無力。況且堅壽與酈兒才能平平,從軍亦只能做一副將,還不如一同隨老夫歸田,好保我皇甫家之香火。”

    楊彪聽得皇甫嵩之言,已經知道他對朝廷心灰意冷,再勸亦無用,只能歎息一聲,到外面與董承一同力勸天子去了。

    皇甫嵩在楊彪走後,眼睛出神的望著南面,喃喃自語道:“你會來嗎?”繼而語氣堅定地說道:“如若老夫當年沒有看走眼,你會來的。”

    這時皇甫酈剛好走了過來,聽到皇甫嵩的喃喃自語,便問道:“父親。誰會來?”

    皇甫嵩微微一笑,說道:“只是一個故人罷了,如若他來了,為父就將你與堅壽託付與他,那我皇甫家的香火以及榮耀亦可保存。”說完不理一面疑惑的皇甫酈,自顧自地走回到朱雋身邊,照看他起來了。

    且說楊彪來到外面,見到董承隨頭喪氣地走開了,便走上前問道:“國舅,如何?”

    董承歎道:“天子已經決定了要在曹陽歇息,承怎麼勸亦無用。”

    楊彪聽完,恨聲道:“如此危急時期,這幫人還如此不智,朝廷要其何用。”

    董承歎道:“太尉,吾等還是準備一二,若是今夜李、郭賊子殺到。就先救陛下離開。”

    楊彪聽後,點頭應道:“好。彪現在就去尋元雄。”

    當天夜裏二更時分,原本於軍帳之中熟睡的天子一行,忽然聽到西面傳來“隆隆……”的聲音,早得到楊彪提醒的吳班霍然而起,大聲叫道:“敵襲……敵襲……保護天子……保護天子。”

    這邊吳班一叫,原本熟睡的群臣立即就慌亂了起來,連帶著劉協亦如此。慌亂間只見吳班闖進天子大帳,說道:“陛下,現在李郭賊軍又來了,請陛下上車,由微臣護駕開路。”

    劉協見到吳班,仿佛捉到救命的稻草一般,立即點頭跟著吳班出去,此時他後悔不聽董承等人的說話已經遲了。吳班匆匆扶了天子上車。見到董承、楊彪、皇甫嵩等老臣已經出來了,朱雋則被皇甫酈背著。

    劉協見得早前朱雋因為與眾臣辯駁而吐血暈到,此時亦應驗了朱雋所說的說話,心中大是後悔,便開口說道:“皇甫愛卿,將且朱愛卿放到車上吧。”

    皇甫酈望了望父親,皇甫嵩點了點頭。說道:“謝陛下恩賜。”皇甫酈立即將朱雋放到劉協的小車上,吳班見得,立即下令道:“快走。”此時他們亦顧不得其餘眾臣了,是他們先說要留在曹陽歇息,這是他們咎由自取,故此董承、楊彪等人對他們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吳班護著天子一行前進了一陣,就聽得身後喊殺聲大作,未幾楊奉領著數百殘兵趕到,對劉協說道:“陛下快走,是李傕、樊稠大軍來了。人馬不下兩萬,韓暹正在斷後。”之後只見楊奉將兩匹空馬牽到皇甫鴻以及皇甫酈跟前,說道:“兩位公子,如今缺少人手,還望兩個公子一同出力保護陛下安危。”

    兄弟兩人一同點了點頭,接過韁繩跳到馬上,楊奉又將兩杆制式長槍遞給兩人。皇甫家乃是軍人世家,兩代均是大漢赫赫有名的大將,二人亦自小習武,只不過奈於資質,武藝不高。然而此乃危急時期,二人亦要一同上陣。

    後面的廝殺聲越來越大,一行人護著劉協小車快速向東前進,走了一陣,就見到北面一支大軍舉著火把前來,劉協隱約間見到乃是李樂和胡才的大旗,於是喜道:“援軍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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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激戰曹陽(下)

    且說天子劉協見到一支大軍打著李樂的大旗來到,劉協大喜道:“援兵來也。”

    只見李樂來到天子駕前,也沒有下馬,高聲喊道:“陛下,李傕、郭汜賊子殺到,後面兵凶戰危,請陛下速走,末將引兵為陛下開路。陛下緊隨末將前進即可。”

    劉協聽得,歡喜地應道:“好,愛卿且在前引路。”李樂嘴角微微一翹,之後策馬引兵在前,眾人也沒有多疑,推著天子車駕就跟著李樂大軍前進。

    這邊劉協退走,後面韓暹大軍則在死戰。

    這次引兵而來的乃是郭汜以及李傕的侄子李別,李傕收到李樂的書信之後就讓李別引軍為先鋒先追殺過來。而郭汜為了報之前所敗之仇。亦一同引兵來追。

    當兩人引兵來到之時,郭汜知道自己帳中並無什麼大將,而自己身為主帥自然不可能出戰,故此直接就下令大軍出擊。於是兩萬騎兵根本沒有停歇下他們前進的步伐。直接就殺奔韓暹所部。

    也算韓暹聰明,知道李、郭等人的兵馬隨時會追來,故此讓士卒不准解甲,兵器不准離身,和衣而睡,故此郭汜和李別的大軍殺來的時候,所部立即就出得大帳,在韓暹的指揮之下結好了陣勢。

    白波軍其實並不懼怕西涼騎兵,他們畢竟乃是老對手,白波軍還曾經幾度勝過西涼騎兵,然而他們那時能勝依仗的乃是身處山林的地利,而如今身處平原之上,以白波軍這些雜兵,面對天下精銳西涼騎兵,戰況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白波軍的裝備其實比之楊奉以及吳班那千餘殘軍更加不如,很多人手上拿的都是棍棒,鋤頭等物,面對洶湧撲來的騎軍,白波軍毫不畏懼。直接就掄起手上的“兵器”打了過去。

    只是一交手之下,上到主帥韓暹。下到普通士卒,全傻了眼。以往連戰西涼騎兵都能勝之的白波軍在騎兵衝擊之下,好無還手之力。

    只見一名士卒掄起手中鋤頭打向一名騎兵,那名騎兵冷冷一笑,揮槍將鋤頭架住,而後戰馬的前蹄毫不留情地踏在了那名士卒的胸口之上。“咖嚓”骨折的聲音傳出,不過只有那名手持鋤頭的士卒才能聽到。他知道自己的胸骨被戰馬踏碎了,然之後整個人倒在地上,後面的騎兵一湧而上,數之不盡的馬蹄不停地踩踏在他的身上,他的意識早就陷入於黑暗之中,而他的身體亦逐漸被戰馬踩踏成肉泥。

    類似的一幕不停地在戰場之上上演,只不過白波軍的士卒手中拿著的武器不同罷了,或是刀槍戈等兵器,或是鋤頭、鐮刀等農具,或是棍棒等鈍器,然而武器雖然不同,但結果都是類似的。

    西涼騎兵只一個衝鋒就完全將白波軍組織的防線撕破,直到有兵馬殺到韓暹前面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大聲下令道:“快,打馬腳……打馬腳。”

    只不過他的命令已經遲了,能聽到他命令的只有附近少數的士卒。戰場的其餘地方,一面倒的屠殺在不停地上演著。白波軍的士卒不明白,為何以前經常敗於他們手上的西涼軍忽然會變得如此厲害。他們曾經的手下敗將殺他們如同屠狗那般輕易。

    戰事從開始到現在還未夠一刻鐘,然而韓暹所部的白波軍就已經敗了。而且是完全潰敗,韓暹根本發不出任何指揮,只能跟隨著潰敗的士卒不斷退走,而西涼騎兵還在後面不住地追殺著,上演著一幕幕殘酷的屠殺。

    李別見得,暢快地大笑道:“好,太好了,這些白波賊子,三番四次與叔父作對,此次當為叔父報仇。”

    郭汜亦是大笑道:“殺,殺,殺,將他們全數殺盡,一個不留。”二人說完之後,亦策馬衝到戰場之上。手持兵器上下揮舞屠殺了起來,並且不斷驅大軍前進。

    後軍這邊韓暹大敗,幸好劉協已經提前走了,然而提前走了的劉協此時亦好不到哪里去。

    且說劉協車駕跟著李樂大軍前進。走了一陣,熟悉附近地理的皇甫嵩就看出不妥來,立即叫道:“快停下,這是向北,北面乃是黃河,我們要向東往洛陽。”眾人聽得,立即停下了車駕。

    李樂一直注意著後面的天子車駕。見到車駕停下,便策馬來到車駕之前,問道:“陛下,情況危急,為何停下?”

    皇甫篙這時開聲說道:“陛下車駕要前往洛陽,乃是向東,不知李將軍為何引陛下車駕往北,須知北面乃是黃河。”

    李樂說道:“後面有李傕、郭汜的大軍追來,其軍乃是騎兵,如若陛下向東,肯定會被其追上。而陛下若向北。渡過黃河則是河東。到時有黃河阻隔,追兵亦過不了黃河,陛下就安全了,末將已經在前面口岸準備了大船,接載陛下車駕渡河。”

    皇甫嵩聽得,立時便知道李樂的用意。只不過此時危急,還不想與李樂撕破臉面,便說道:“陛下要還都洛陽,去河東作甚。”

    李樂說道:“洛陽已被董賊縱火燒毀,已成廢墟,河東治所安邑乃是戰國時魏國都城。陛下遷安邑為都,亦無不妥,河東太守早前自認老邁。準備告老還鄉,並推薦胡才將軍為河東太守,只不過此時其送往朝廷的奏摺未到罷了,相信此時已經在路上,只要陛下過得黃河,就會見到此信。”

    聽了李樂的話,皇甫嵩等人還不明白安邑城已經被李樂的大軍拿下。什麼河東太守告老還鄉通通都是藉口。可以說整個河東郡就是白波軍的老巢。

    皇甫嵩斷喝道:“安邑小城。豈能容陛下車駕,如今陛下要還都洛陽,李樂將軍還是儘快為陛下開路吧。”

    此時喊殺聲越來越近,李樂望了望,前面不遠處就是渡口,不想再浪費時間,於是大手一揮,一眾兵卒就將眾人圍住。

    楊奉此時出來喝問道:“李樂,你此是何意?”

    李樂冷哼一聲道:“末將乃是為陛下著想,陛下願意往河東就最好。如若不願意,也要願意,如今追兵快到,陛下還是早做決斷吧。”

    劉協此時已經嚇得不敢做聲。楊奉怒道:“陛下,末將有眼無珠,錯引賊來投,李樂欲要劫駕,眾將士,殺。”說完當先揮舞著手中長槍殺向李樂。

    皇甫鴻和皇甫酈兩兄弟亦手持長槍。跟隨著楊奉殺了過去,吳班亦舉起大刀,策馬殺向包圍過來的眾兵卒。皇甫嵩則手持寶劍,對劉協說了一聲:“陛下,老臣得罪了。”之後登上劉協小車之上,高舉寶劍指揮眾兵卒作戰,口中不時喝道:“刀盾手,頂住……長槍手,刺……”

    董承、楊彪等跟隨著劉協車駕的眾臣立即用身體將小車圍住,意思就是要用血肉之軀保護天子。劉協見得,喃喃地說道:“眾卿都是大漢的忠臣……大漢的忠臣啊。”

    皇甫嵩這邊如何殺敵暫且不表。且說楊奉以及皇甫鴻和皇甫酈兩兄弟殺奔李樂,不料身後轉出一將,手持大刀,一圈便將皇甫鴻以及皇甫酈兄弟圈住,而李樂則手持長槍戰上了楊奉。

    楊奉敵住李樂,立即就罵道:“李樂,你賊心不死,竟敢劫天子駕。當真好大的膽子。”

    李樂一邊持槍戰上楊奉,一邊罵道:“什麼天子,天子會是這般模樣嗎?董卓、李傕等人既然可以行此事。我李樂為何不可以。到時天子到得河東,我就是大將軍。楊奉。若念昔日兄弟情,就與我一同將天子請去河東,到時我封你做大司馬又何妨。”

    楊奉聽得,怒駡道:“休想。賊子看槍。”說完舞動長槍直刺李樂。李樂亦不再說話,揮動長槍擋住。

    楊奉以及李樂三員白波帥之間,論武藝當年只在伯仲之間,不過楊奉自從投了李傕之後,久沒上戰場。相反李樂三人則連年都帶領著白波軍與西涼軍作戰,之後又攻佔河東郡各縣,可以說數年都在戰場磨礪。經常上戰場的李樂等人武藝進步自然比楊奉要快,打了十數個回合。李樂就已經占得了上風,只聽見李樂笑道:“楊奉,想不過幾年不見。你的武藝竟然退步了。”

    楊奉聞言不答,那邊皇甫鴻以及皇甫酈兄弟雙戰胡才,明顯占了上風。其實只皇甫鴻一人就已經能勝過胡才,畢竟是自習學習正規武藝,不是胡才這些匪賊可比,雖然皇甫鴻很少出手,然而其武藝亦是不差。

    倒是皇甫酈年紀尚輕,武藝差了不少。此時他見得兄長已經死死將胡才壓住,自己亦沒有什麼出頭的機會,那邊楊奉則被李樂壓著打,立即便棄了胡才,轉而殺奔李樂這邊來。

    皇甫酈的加入使得楊奉緩了口氣。二人雖然是雙戰李樂,然而從未配合過,要殺敗李樂不易,而李樂要打破二人的聯手亦甚難,只能堪堪戰個平手。

    正在這裏打得激烈無比的時候,南面忽然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天子劉協根本分辨不出馬蹄聲從哪里傳來,以為是李傕、郭汜的大軍殺到,仰天長歎道:“莫非真是天亡我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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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趙雲救駕 雷雲騎初戰(上)

   “隆隆……”的馬蹄聲逐漸臨近,劉協君臣眾人早就絕忘了,只有皇甫嵩站在小車之上,揮動手中寶劍不住地砍殺撲上來的敵人,並且指揮著殘存不多的士卒死戰。吳班渾身鮮血,手臂以及大腿有明顯的刀傷,鮮血如同小溪一樣從體內流出,使他渾身仿佛沐浴於血水之中一般。

    皇甫嵩見得劉協等人哭哭啼啼地樣子,不由得罵道:“陛下,就算身死亡國,也要轟轟烈烈,哭哭啼啼像個女兒家似的成什麼樣子。陛下想想武皇帝時我大漢之威,陛下亦是大漢之君,怎能辱沒了先祖。”

    劉協一聽之下,心中大震,“呼”一下霍然而起,幾步走到車前。與皇甫嵩並肩站在一起,也不顧那沾滿鮮血的長戈,一把將其抓起。並高高舉起,大呼道:“諸位均是我大漢忠臣良將,為我大漢榮耀。誅殺賊子,殺!”

    說完劉協也忘記了恐懼,長戈一揮,將旁邊一名已經奄奄一息的賊軍砍下其級,腥紅的鮮血飛濺而出。灑落到劉協稚嫩的面龐上。

    殘存的士卒見得,士氣大振。同時高呼道:“陛下萬歲,陛下萬歲。殺啊!”

    這時,那支從南面衝來的騎兵已經臨近,眾人清晰地見到大旗之上書寫著“漢武衛將軍趙”五個大字。眾人心中同時疑惑,暗道:“武衛將軍。”繼而便想道:“應該是李傕、郭汜等賊子自行封的將軍吧。”

    眾人見得為一員小將,白袍白甲,手執一杆銀槍。胯下坐騎渾身雪白,神駿無比。其身後大軍分成兩種,跟隨那白馬小將的大軍全身披甲,手執長槍,緊隨著那白馬小將衝陣,後面一種則是身穿皮甲,由另外三將分別領軍在外張弓射擊。

    只見這員白馬小將神勇無比。一馬當先,一杆長槍舞出朵朵槍花。而每一朵槍花迸發之後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消逝,最厲害的是這員白馬小將衝陣到現在,渾身上下連同戰馬還是如同方才一般保持雪白,要知道現在死在他槍下的亡魂已經不下五十。

    這員白馬小將一路前衝,很快就殺到胡才身前,銀槍直接就向著胡才刺了過去,正與皇甫鴻鬥得難分難解的胡才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冷風傳來,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他立即就警覺,一刀逼退皇甫鴻,之後扭轉身體揮刀回砍。

    只見那員白馬將一槍點在胡才回砍的大刀上,之後猛力一抖銀槍。一隻銀白色的鳳凰就被舞出。直撲胡才。胡才何時見過如此高明的槍法,頓時大驚,但此時反應已經遲了,胡才只來得及用手捂住咽喉。然而從其手指縫中滲出的鮮血可以知道,他的咽喉已經中了一槍。胡才瞪圓著雙目,透著不可思議的神色跌落馬下。

    與皇甫鴻鬥得難分難解的胡才一槍就死在白馬小將手下,那將殺了胡才,無視皇甫鴻戒備的神色,望向楊奉的戰場那邊,方才還在與楊奉以及皇甫酈劇戰的李樂早就不知所蹤,想來是見到胡才一槍斃命,心知不敵才退走的。

    白馬小將見得收回了眼神,遙向小車上的劉協拱手一禮道:“末將大司馬部下武衛將軍趙雲,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眾人聽得他這麼一說,才鬆了口氣,暗道:“這次真是大難不死啊。”不過同時心中升起了疑問:“他是張繡的部下趙雲?”

    董承、楊彪等文臣不知道趙雲是何人,不過皇甫嵩父子三人、楊奉還有吳班心中同時一震,暗道:“原來他就是常山趙雲,武藝果然厲害。”

    這時劉協卻是忽然開聲說道:“你就是常山趙子龍?”

    趙雲稍微感到一些錯愕,繼而答道:“末將正是。”

    劉協興奮地贊道:“果然是世之虎將,既來救駕,何不將劫駕之賊殺盡。”

    趙雲聽得,應道:“諾。”

    此時由於胡才戰死,李樂逃跑,所留下的白波賊軍也不多,趙雲一策小白龍馬,手中龍膽槍上下翻飛。只走了一圈,就將餘下的白波賊軍殺盡,有一些見機不對逃跑了的趙雲亦沒有追趕,很快黃敘、申耽、申儀將白波賊軍殺敗之後,亦收攏了大軍,與趙雲一同去拜見天子劉協。

    劉協表現很是興奮,除了出言安慰了一下黃敘三人之外,其餘時間不住與趙雲攀談。正說話間,見到後面煙塵滾滾,大隊衣衫襤褸的士卒飛奔而來,一面大旗東歪西倒,仿佛隨時會倒下似的。

    楊奉一下子就認出是韓暹的大旗,立即來到劉協的面前,說道:“陛下,是斷後的韓暹大軍,他們好像潰敗了。”

    劉協知道韓暹與李樂、胡才不是一路,聞言失聲道:“莫不是李傕、郭汜二賊追來矣?”

    趙雲聽得,自信一笑道:“陛下休慌,李郭二賊若來,末將現在就去取其首級來。”

    劉協聽得,說道:“趙愛卿小心。”

    回答他的是趙雲自信的微笑。只聽見趙雲大聲喝道:“雷雲騎,整軍列陣。”大軍迅速整軍列陣。趙雲又對楊奉說道:“這位將軍,前面若是友軍,請要其回避。我大軍衝鋒,恐怕會傷及無辜。”

    楊奉聽得點了點頭,指揮了幾員士卒扛著大旗前去通知潰敗的韓暹所部繞開。

    趙雲騎在小白龍馬背上,高舉龍膽槍,斷喝一聲道:“雲騎。”

    後面三千雲騎士卒高聲應道:“雲起!殺!殺!殺!”

    趙雲再次斷喝一聲道:“雷騎。”

    後面兩千雷騎士卒高聲應道:“雷動!殺!殺!殺!”

    面對逐漸臨近的馬蹄聲,趙雲知道是西涼騎兵到了,於是立即下令道:“黃敘、申耽、申儀,各領一千雲騎在外遊擊殺敵,雷騎,隨某來。”

    五千雷雲騎士卒同時喝道:“雷!雲!殺!”

    只見趙雲一馬當先,領著兩千雷雲騎往那馬蹄聲傳來的方向衝去。後面三千雲騎,由申耽、申儀兩人各領一軍,分別向左右兩邊衝去。黃敘領著一千雲騎跟隨在趙雲身後。

    待得趙雲大軍走後,劉協以及眾臣才反應過來,方才他們竟然被雷雲騎的氣勢震懾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氣勢的大軍,就算當年董卓的飛熊軍亦不如多矣。劉協於小車之上贊道:“真虎賁之士也。”

    正在劉協說話之間,戰鬥已經開始了,只見發動攻勢的乃是黃敘、申耽、申儀各自統領的三千雲騎,一出手就是招牌絕技奔射。

    只見得黃敘三人各自手握大弓,拉成滿月的大弓出“嘎吱”的響聲。手指緊扣著利箭。雲騎早就進行過夜晚奔射的練習,見得大旗搖動。立即取出大弓,並拉成滿月,一聲聲“嘎吱”聲響起,只不過很快就被雜亂的馬蹄聲所蓋住。

    只見黃敘一鬆緊扣著的利箭,利箭“嗖”一下就飛了出去,大旗搖動。一千耿利箭整齊地飛出,與以前參差而不整齊的奔射相比,雲騎的奔射才是真正的奔射,就算是夜晚難以看清情況,只要有大旗的指揮。雲騎的弓箭就指哪打哪,整齊無比。

    “咻咻咻”

    一千根羽箭飛射而出,越過在前面衝鋒的雷騎,於空中交織成箭雨傾瀉向西涼騎兵那裏。同時襲擊而去的還有左右兩波,由申耽、申儀兩兄弟引另外兩千雲騎所動的奔射,三波箭雨成左中右將西涼騎兵的前軍全數覆蓋住了。

    西涼騎兵何時回想到黑夜之中亦會有箭雨襲來。就算是久經沙場的郭汜亦沒有料到。三千根利箭分襲而去。打得西涼軍的前軍一陣人仰馬翻。

    只不過被雷騎擋住視線的黃敘並沒有看到這一幕,見到前面趙雲的大旗搖動,示意再發動一波奔射。黃敘立即從箭壺之上抽出一根利箭。並迅速將大弓拉成滿月。將利箭扣上。大旗再次搖動,一千雲騎士卒同時張弓搭箭,一聲聲“嘎吱”聲傳來。

    只見黃敘一鬆緊扣的利箭,同時喝道:“放!”

    “咻咻咻”

    一千根利箭再次越過前面的雷騎形成箭雨傾瀉在西涼騎兵的前軍之上。

    “撲哧……”

    “叮……啊……”

    “嘶……”

    利箭入肉的聲音,人的慘叫聲以及戰馬的悲嘶聲在西涼軍中此起彼伏不斷,黑夜對箭雨的疏忽令到他們損失慘重。黃敘第二波的箭雨降下之後不久,左右兩邊同時又襲去兩波箭雨。更加劇了西涼騎兵前軍的損失。

    前方趙雲的大旗再次搖動,這次是示意自由作戰,黃敘立即就打了聲招呼道:“隨某來。”掌旗官跟著搖動大旗,原本跟隨趙雲身後的黃敘所部立即便偏向右面,準備從旁邊繞過西涼騎兵。同時申耽、申儀的部隊亦分別衝向左右兩邊西涼騎兵的外圍。

    黃敘、申耽、申儀領軍繞開西涼騎兵的正面,大軍一邊前進。黃敘等人就一邊下令雲騎的士卒自由射擊。士卒一邊策馬前進,一邊拉弓射箭,將外圍的西涼騎兵逐一殺死。這就是雲騎第二套戰法,遊走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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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趙雲救駕 雷雲騎初戰(下)

雲騎連續兩次的奔射將西涼騎兵的前軍完全打亂,騎兵一旦混亂之後。主將想要指揮亦只能改變一下攻擊的方向這些,根本不可能讓其停下。如今西涼騎兵前軍被打得打亂。導致前軍與中軍之間亦混亂不堪。

這麼一來卻是將破綻全數露給了趙雲所統領的雷騎。

“喝……”

只見趙雲輕喝一聲,將龍膽槍高高揚起,身後兩千重甲鐵騎開始緩緩向兩翼展開,一會兒之後,陣勢就已經排成,若從高空俯瞰,就會見到兩千重甲鐵騎所展開的陣勢如同一個每騎之間相距約三步的巨大錐形。而錐形的最尖端就是白馬銀槍的趙雲。

“哈……”

只見趙雲龍膽槍往前一引,胯下小白龍馬開始逐漸加速,身後兩千雷騎跟隨著趙雲亦開始逐漸加速。洶湧而前的雷騎很快就進入了最後的衝刺距離,翻滾的鐵蹄激濺起狂亂的塵土,濃重的殺機在整個戰場之上彌漫開來。

“殺……”

趙雲一馬當先,撞入了西涼騎兵已經混亂了的前軍之中,手中龍膽槍前刺,在一名西涼騎兵絕望的眼神中將其挑殺。趙雲身後的兩千雷騎已經將手中的長槍放平。

“轟隆隆……”

鐵蹄聲急,鋒利而明亮的槍尖在西涼騎兵的眸子裏逐漸放大……兩千雷騎終於殺到,就像兩千柄鋒利的剔骨刀,將西涼騎兵的防線完全剖開。

“噗……”

混亂之時,一名雷騎的士卒直接就將一名西涼騎兵的腹部洞穿,鮮血順著從其背後洞穿而出的長槍處流出。其茫然的眼神說明他根本不知道敵人已經來到他跟前了。這名雷騎士卒將一名西涼騎兵釘死於長槍之上後,並沒有將其屍體扔出,反而是繼續策馬加前進,直接將後面那名西涼騎兵的胸膛刺穿,並將其二人如同串葫蘆一般串在長槍之上。

殺了兩名西涼騎兵之後。這名雷騎士卒才將長槍放斜向下,使得兩具屍體順著長槍滑落到地上,兩具屍體體內的血跡將整根槍桿弄得全是鮮血。

正在這時,一名西涼騎兵手持大刀在這名雷騎士卒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從側面一刀劈在他的手臂上。

“當”一聲大響,火星飛濺而起,這名西涼騎兵全力的一刀並沒有砍開雷騎士卒的甲胃。受了這一刀。雷騎士卒亦反應了過來。咧嘴一笑,黑暗之中那名西涼騎兵只見到這名雷騎士卒雪白的牙齒,然之後就感覺到腹部一痛,雷騎士卒手中沾滿鮮血的長槍已經將其腹部刺穿。西涼騎兵生命逐漸流逝,然而他不解的是,為什麼這名雷騎士卒硬接了他全力一刀,仿佛一點事情也沒有一樣。

“砰”

一聲悶響傳來,前進中身上重要部位披甲的雷騎戰馬帶著強勁的衝力撞到了一名西涼騎兵的身上。那衝鋒的力度加上戰甲的撞擊根本不是西涼騎兵那些沒有披甲的戰馬所能承受的。一撞之下西涼騎兵的戰馬立即便被撞飛,連帶著其背上的西涼騎兵亦被整個人拋離了馬背,摔落到地上,之後自然是千軍萬馬的踐踏。騎兵對戰,落馬者十死無生,這個道理任何一名經歷過騎戰的士卒都懂。

這一幕幕都在整個戰場之上不斷上演,衝鋒與廝殺,這就是戰場上的一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然而雷騎士卒厚實的戰甲,將其損失降到了最少,再加上西涼騎兵被箭雨打擊形成的混亂,使得戰場之上人少一方的雷騎牢牢地佔據著上風。

雷騎士卒英勇善戰,身為主將的趙雲更是勇不可擋,不知何時。原本其掛在馬上的長劍已經抽出,右手持龍膽槍,左手持劍。左右開弓殺敵起來。。

只見趙雲持槍的右手猛抖,龍膽槍被他舞出朵朵槍花如同春天綻放的梨花一樣,其槍勢之急仿若盛夏的暴雨一般,在其右面的西涼騎兵只要一進入趙雲龍膽槍的範圍,就會立即倒地。

五名西涼軍校尉見到自家兒郎被趙雲如同屠狗一般殺戮,不忿之下五人一同揮舞著刀槍殺奔趙雲。

只見趙雲眼中冷芒一閃,原本急劇的槍勢忽然一下子停頓,槍勢一收。原本在其附近的幾名士卒同時捂著咽喉摔倒在地上。五名校尉見的更是怒極,連夾馬腹讓胯下戰馬連連加速。

就在五人將要殺到之時,趙雲持槍的右手動了,其右手動作之快讓人直看得只見其影不見其形,而手中龍膽槍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之下,仿如一條睡醒的白龍一般,向著敢冒犯他的螻蟻施暴。

“龍騰九州”

白龍盤旋飛舞,俯瞰九州,忽然五道銀光閃過,那條在眾人眼中仿如真實一般的白龍消失不見了,視覺重新回到紛亂的戰場之上,而原本飛奔而來的五名校尉此時正呆立在其戰馬也上,任由趙雲越過他們向前而去。

當趙雲越過他們之時,飛快的速度刮起一陣勁風吹過,五名校尉手中的兵器當先墜地,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繼而五人先後跌落地上。出“砰砰……”五聲悶響,顯然他們的生機已絕。

槍絕如此厲害,左手的劍絕亦是不凡,已經得了大漢第一劍師王越真傳的趙雲,長劍如同天下的流星一般舞動,所有近前而來的士卒還未反應過來,持武器的手腕當先就是一痛,繼而項頸又是一痛,整個人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趙雲的劍法如同他的槍法一般,快若流星。

五名校尉的死非但沒有令到西涼騎兵覺得恐懼,反而激起了他們的血性。只見這次八名西涼軍什長在一名校尉的帶領之下從左面殺向了趙雲,他們方才見到過趙雲槍法的厲害,故此這次攻向持劍的右面。

趙雲冷冷一笑,持槍的右手繼續殺著那些不識好歹繼續糾纏上來的西涼騎兵,左手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當見得九人將要殺到之時,趙雲大喝道:“殺。”

這一聲暴喝驟然而起,卻是嚇了九人一跳,正在九人短暫的錯愕之間,趙雲左手長劍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在九人之間揮舞。

“刷刷刷……”

“啊……啊……”

長劍不斷舞動,慘叫聲不斷傳來,而原本只是行雲流水一般的長劍隨著慘叫聲的響起,其餘眾人恢復過來變得快若流星。

“死……”

在九人眼中只要寒光閃過。一人的生命就被取去,趙雲手中的長劍就仿如死神手中的武器一般,要誰死,誰就不能活。

“啊……啊……”

已經有六人斃命,餘下兩人奮起餘勇,與那名校尉一同持兵器砍向趙雲要害,意圖同歸於盡。

趙雲忽然冷冷地說道:“破。”

“啊……啊……啊……”

“叮……叮……叮……”

三聲慘叫傳來。三人立即斃命,項頸之間鮮血瘋狂飛濺而出,原本以為能夠同歸於盡的三人所砍向趙雲要害的兵器亦被其手中長劍一一擋住。發出連續三下金鐵交鳴的聲音。九人的屍體逐漸跌落馬下,兩次交鋒,趙雲完勝之,而且身上的袍甲還是雪白一片,到是小白龍馬不少地方沾染了血跡,使得純白的皮毛上沾著血痂。

身為箭頭的趙雲這時回頭望了望後方,只見雷騎基本都能跟上自己的步伐,只不過是廝殺了好一陣。士氣有些降低了。趙雲高舉龍膽槍。大聲喝道:“雷騎。”

聽到趙雲的大喝,其附近的雷騎一邊廝殺,一邊大聲應道:“雷動!殺!殺!殺!”之後這聲音一直傳開去。形成此起彼伏不斷的叫聲,又仿似回音一般。叫了一陣之後,這聲音越來越整齊,越來越洪亮,當趙雲再次喝道:“雷騎。”的時候。

只應了兩次,兩騎雷騎在第三次就用整齊而洪亮的聲音應和了趙雲:“雷動!殺!殺!殺!”

一時之間,原本稍有下降的士氣再次回升,相反已經被殺得節節敗退的西涼騎兵士氣驟降。趙雲大喝一聲:“隨某殺!”身後掌旗官拼命搖動大旗,兩千雷騎齊動,以趙雲為箭頭,殺奔西涼軍的中軍。

中軍之中,郭汜已經認得衝來的人乃是趙雲,趙雲在虎牢關前的威風他也見識過,當即心膽俱裂,準備撤退。倒是一旁李傕的侄子李別。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持槍策馬出陣殺奔趙雲,並大聲喝道:“來將通名,某槍下不殺無名之將

郭汜見得,冷冷地笑道:“自尋死路。”繼而下令道:“李別死後。立即鳴金撤退。”

趙雲見得敵人中軍之中衝出一將,說話竟然如此囂張,冷笑道:“取汝首級者,常山趙子龍也。”

此話一出,李別頓時嚇得冷汗直冒。想勒馬回頭,但衝鋒起來的戰馬又豈是說停就能停的,加上趙雲的小白龍馬乃是千里馬,速度甚快。只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李別跟前,看也不看慌亂無比的李別,龍膽槍直刺。

“撲哧”

“啊……”

只一個相交,李別的胸膛就被趙雲的龍膽槍洞穿,而後趙雲用右臂將龍膽槍夾住並將掛在龍膽槍上的李別屍首挑過,喝道:“敵將已死,何不早降?”

身後兩千雷騎見得,同時高呼道:“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郭汜見得,心膽俱裂,連忙下令道:“鳴金收兵,快,鳴金收兵……”繼而立即掉轉馬頭。領著親兵以及殘兵匆匆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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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皇甫嵩的抉擇

    且說趙雲引兵出擊之後。天子劉協以及群臣一時之間都被雷雲騎的氣勢所震懾,良久之後,眾臣全都臉如沉水,只有天子劉協一人臉露興奮的神色。

    太尉楊彪向董承打了一個眼色。董承會意,立即安排人照顧天子。之後悄悄離開,當董承到的時候,楊彪、皇甫嵩、伏完等一眾老臣全都聚集在一起,而董承看到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他當然知道為什麼。不過此時他身為國戚,可謂是眾臣之首,於是當先開口道:“想不到他還是來了。”

    楊彪歎了口氣,道:“他來其實也在預料之中,以他的野心,此次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又怎會不來。”

    年輕一輩的皇甫鴻聽得有些疑惑。乾脆揭開他們的謎底,問道:“國舅和太尉所說的他,是不是大司馬。驃騎將軍張繡?”

    楊彪歎了口氣,點頭道:“沒錯,當年王子師就曾經說過,張繡比之董卓更可怕,若非如此,當年謀董卓亦不會用呂布而不用張繡,他就是擔心張繡一旦握有大權,以其手段所行不臣之事會比董卓更甚,王子師就是擔心大漢會亡於張繡之手,才不與其聯手謀董卓,不想今日天子會落魄如斯,給了張繡可乘之機。”

    皇甫酈聽得,有些疑惑地問道:“張繡雖然出身西涼軍,然而其一向有愛民之仁名,這幾年施政南陽。頗得民心,使得宛城重新恢復了昔日之繁華,可見張繡並非如李、郭之徒一般嗜殺。況且其又有禮賢下士之名,國舅和太尉為何懼張繡如斯?”

    董承聽得,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就是這樣,張繡才更可怕,天子若落入其手,自不會如同落於董卓、李傕等人手中那般受苦。然而張繡早就開府建制,其麾下亦只服張繡而不服朝廷,吾等手無兵權,天子若落入其手,吾等大臣亦只會被其架空,有朝一日,若張繡平定天下,就算其無篡漢之心,難保其麾下之人無成開國功臣之心,到時天子如何,漢室如何?”

    皇甫邸聽完,恍然大悟,他是武人世家出身,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根本不擅長,如今聽完董承以及楊彪的話,他才明白為何他們對張繡如此忌憚。

    皇甫鴻聽得。說道:“國舅、太尉,張繡此次出兵若是迎天子駕到宛城,以其如今之勢力,根本無力平定各地諸侯,篡漢之說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吧?”

    楊彪聽完搖了搖頭,說道:“張繡實力本就強,先敗劉表,再敗袁術,之後又輕取漢中。其兵鋒天下諸侯只有寥寥數人能擋之。張繡若迎天子駕,就可借天子名目,名正言順地討伐各地諸侯,先平弱小,之後再除其餘強勢諸侯,平定天下非是不可能。”

    董承聽完之後,歎道:“方才張繡麾下之勢諸位亦見,試問以此軍之精銳天下誰人能擋,吾等如今就要籌謀一番,不可讓大漢數百年基業亡於我等手中。”

    這時董承又說道:“義真與張繡熟悉,不知怎麼看張繡此人?”

    皇甫嵩想了想,說道:“張繡此人果而敢決,有勇有謀,乃是大將之才,而其謀略慎密,當年就曾向老夫獻平羌策,若是當年先帝肯用張繡之平羌策,只怕亦無後來董卓坐大,而後禍亂朝政之事。”說到這裏,皇甫嵩仿佛緬懷似的歎了口氣。

    董承聽完。說道:“聽義真之言,可知張繡此人並不簡單,當年王子師言張繡若掌權只怕比董卓更可怕。只怕所言非虛。故此吾等亦不可坐以待斃,承以為,可催促曹操出兵,如今張繡只派了趙雲為先鋒。如若曹操大軍可趕在張繡大軍之前來到。或可將天子救離虎口。”

    眾人聽得,齊聲說好,這時太尉楊彪又說道:“若是曹操不能先於張繡到來,使得天子落於張繡手中。吾等亦要有多手準備。方才老夫見到那趙雲,一臉正氣,應當是忠義之人,而陛下對其亦有好感,國舅可與陛下一同對趙雲多加籠絡。另外張繡麾下鍾繇、杜畿、張既等人都與老夫有舊,都可以多加拉攏。武將之中太史慈和張遼此二人或可拉攏,吾等早做準備,一旦天子落入張繡手中,吾等就且一同行動,爭取短時間之內將此數人拉攏,逼張繡將大權交出。”眾臣聽得,一同點頭。

    只不過若是他們知道他們現在所定之謀註定走到頭來一場空,不知道會如何想呢。

    在董承以及楊彪的主導下,眾臣又匆匆將一些大事敲定之後就紛紛離開,回到天子駕前,倒是皇甫嵩與二子走在最後,望 著眾臣的身影,皇甫嵩忽然冷笑道:“張繡出身關西就讓你們認定是篡漢之人,你們如此信任的曹操可是被許子將評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可不要到時自以為離了虎口。其實走進了狼穴。”

    皇甫鴻聽完,疑惑道:“父親。為何如此說?莫不是國舅和太尉他們說錯了?”

    皇甫嵩搖了搖頭小聲對兩人說道:“他們沒有錯,他們都是在盡力挽救大漢,殊不知大漢早就不可救。大漢之亡早已註定,他們所作只是徒勞罷了。我皇甫家三代為漢盡忠,我大伯皇甫規堪稱一代名將,為漢定邊疆,然而這些關東士人如何待我皇甫家,還不是有事讓我等出戰。無事投閒置散。堅壽、邸兒,為父已經是半截入土之人。這駡名就由為父來背吧,若是張繡到來,你們就跟著為父一同投了張繡吧,背上駡名總好比與漢室陪葬好,為父亦要為你們的前途和皇甫家的未來著想。”

    皇甫鴻聽得,驚道:“父親,你……”

    皇甫嵩擺了擺手,示意皇甫鴻稍安勿躁,然後說道:“為父已然半截入土,對關東世家與朝廷的嘴臉早就看透了,如今天下大亂,漢室又有何能平定天下?當年王莽篡漢。有光武站出來,然而如今漢室之孫,又有誰能如光武一般當此大任?況且亂天下之諸侯,袁氏兄弟、曹操、張繡為父亦對其頗為瞭解。皆又豈是輕與之輩,漢室宗親劉表、劉璋又只是一守成之主,漢室子孫又有何人可乘大業?當年為父與張繡認識,就知道他非同一般,天下若亂,有二人或可平定天下,一是曹操。一是張繡。另外有二人可與他們並而稱雄,一是孫堅,一是劉備。如今董承、楊彪自作聰明,以為曹操可信,殊不知曹操其實亦一豺狼矣。遍觀隨駕群臣,只有寥寥數人有才,其餘不是酒囊就是飯袋,不堪大用,否則亦不會將公偉氣得吐血病倒,此等形勢尚不知衡量輕重。張繡派兵來援,未見其人就要先算計於他,就算張繡無反心,亦會被他們逼迫而反。堅壽,你是長子,皇甫家的未來就交托到你手上,至於這駡名,就由為父來背吧。”

    皇甫鴻聽完皇甫嵩的話,已經知道父親的決斷,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父親,鴻明白了,不過這駡名還是由鴻來背吧,二弟還年輕。皇甫家的未來可交托於二弟。”

    皇甫邸聽得,剛想說話,皇甫嵩就阻止道:“如今張繡未來,今後如何,尚未可知,此事容後再說吧。不過此事關乎我皇甫家的未來,切勿聲張,為父自有決斷。”

    皇甫鴻和皇甫邸同時應道:“是,父親。”

    皇甫嵩父子三人剛回到天子駕前,就聽到“隆隆”的馬蹄聲傳來,眾人定睛一看,見到是趙雲引兵歸來了,天子劉協頓時大喜,自董卓入洛陽之後,支持他一方的幾乎沒有打過勝仗,如今見得趙雲從容回歸。就知道他定是打敗了李傕、郭汜的追兵。當即龍顏大悅。

    果然,當趙雲率軍來到劉協駕前的時候。行禮說道:“陛下,末將幸不辱命,已然將賊兵殺敗,更斬下賊將李別首級。”

    群臣聽完,忽然有一人驚呼道:“李別可是李傕的親侄子,傳聞有萬夫不當之勇,西涼軍上下無一人是其對手。”

    這話劉協自然也聽到,當即贊道:“趙愛卿果然是世之虎將。”

    趙雲聽得,答道:“謝陛下讚賞。

    這時劉協仿佛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趙愛卿,汝所部損失幾何?”

    趙雲聽得,望了望旁邊的黃敘。答道:“此事由軍中副將黃敘統計。末將戰後即來見陛下,故此尚且不知傷亡如何。”

    黃敘見得劉協的目光望向自己,得意一笑,答道:“回陛下,此戰我軍無人陣亡,只有數十人受了些輕傷。”

    此話一出,上至天子劉協,下到群臣同時大驚,李傕、郭汜大軍的厲害早已深入他們心中,說是無敵也不為過,如今聽得趙雲所部無損一人而殺敗他們,驚訝的程度可想而知。特別是他們對戰爭一知半解,董承、楊彪等人同時深深地皺著眉頭,臉色亦不太好看。只有劉協一人在繼續興奮地稱讚趙雲以及眾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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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8 00:2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孤注一擲

    戰果如此,其實趙雲也沒有想到。這一次主要是由於夜晚,西涼騎兵完全沒有對雲騎的弓箭進行防備,他們怎會料到雲騎可以在夜晚發動奔射,就算是草原上的胡人,也甚難做到,故此雷雲騎一戰之下就取得輝煌的戰果。

    且不說這邊劉協如何驚喜,董承、楊彪等大臣出謀拉攏趙雲,只說郭汜引著敗兵回到大營之中,一入大帳。就見到李傕以及樊稠二人坐在大帳之中,看情況應該是等了郭汜很久了。

    一見到郭汜,李傕就冷哼一聲,說道:“郭阿多,怎麼只有你一個。我侄兒呢?”

    郭汜亦以冷哼回之,說道:“汝侄兒不知好歹,獨自去戰趙雲,被他一合斬於馬下了。”

李傕聽完,又驚又怒,喝問道:“汝既知是趙雲,怎麼不將我侄兒攔著。”

    郭汜怒哼一聲,說道:“汝侄兒自恃英勇,不知好歹,自己衝出去。本將想攔亦攔不住。”

    李傕聽得,當即拍案而起。指著郭汜怒道:“肯定是你使詐,讓我侄兒去送死。”

    一旁的樊稠見得二人之間矛盾又起,當即上前勸道:“汝等且住,莫要再吵了,當務之急是儘快將小皇帝捉回來,若是被他逃了出去,下旨說我等是反賊,到時只怕天下諸侯共討之,我等末日就到了。”

    聽得樊稠的說話,李傕以及郭汜同時怒哼一聲,算是聽了樊稠的勸解,不再吵了。樊稠見得,便說道:“既然趙雲出沒,也就是說張繡他準備也插上一手,他這幾年在南陽以及漢中休養生息,兵精糧足。實乃勁敵。況且張繡之勇,我等無人是其對手,這次這怕有點麻煩了。”

    李傕聽得,冷哼一聲說道:“張繡又如何了?當年若不是顧全大局。早就出兵打他了,豈容他活到現在,既然他今日不識好歹,不在他的宛城當他的大司馬,那麼就一併將他除去,本將軍麾下有一萬飛熊軍。看他如何是本將軍的敵手。”

    郭汜聽得,說道:“張繡大軍未到,趙雲本部只有區區數千人,如若不是李別不知好歹,硬是要與趙雲一戰,墮了我軍士氣,我軍又豈會敗給趙雲,今夜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吾就領大軍去將趙雲首級取下,到時看他張繡如何。”

    李傕聽得郭汜將戰敗的罪責全數推到自己侄兒那裏,立即便不喜。冷冷地諷刺道:“上次只你郭阿多一人領兵。還不是敗給了白波軍那些烏合之眾。對付白波軍尚且如此,依本將軍看來,敗給趙雲是你郭阿多無能吧。”

    郭汜指著李傕,怒道:“你……”

    樊稠見得二人之間又準備對罵。立即上前勸道:“好了,強敵在外。我等還是合力一戰吧,莫要再生嫌隙了。不若明日一早,我等大軍一同出發。亦莫要分兵了,須知道張繡此人非同小可,若是被他尋著機會將我們分兒殲之,就麻煩了。”

    李傕和郭汜同時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樊稠又問道:“李樂不是說要與我等裏應外合嗎?究竟情況如何?”

    郭汜冷哼一聲。說道:“李樂那廝賊匪出身,言而無信,只是利用我等大軍嚇那小皇帝,自己準備劫駕往河東,也想學著我們的樣子,也不看看他什麼本事。”

    樊稠聽完,急問道:“那他成功了嗎?”

    郭汜冷笑道:“呸,他會成功?趙雲那廝帶兵來到,他就嚇得屁滾尿流,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他兄弟胡才就被趙雲一合刺於馬下。本將早就說過白波李樂不可靠,只不知是誰想與他們裏應外合劫回小皇帝,被人利用了亦不知道。”說完用眼睛掃了一下李傕。

    樊稠見到李傕就要爆發。先是拉了拉郭汜,讓他不要說話,然而說道:“既然李樂此人不可靠,我等明日就立即進兵吧,要在張繡大軍到來之前將小皇帝搶回。”

    李傕和郭汜聽完,同時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且說趙雲將胡才刺死之後,與楊奉、皇甫酈大戰的李樂見得勢色不對,狂攻二人幾槍之後,掉轉馬頭望北就走,李樂的馬亦是一匹上等馬。楊奉以及皇甫酈所騎只是劣馬,如何能追,只能望著李樂絕塵而去。而趙雲再望之時李樂已經逃了,且說李樂一路逃走,很快就來了黃河邊上,登上了原本準備接劉協以及渡河的大船之後,心才稍定了。

    對於趙雲他是心有餘悸,胡才的武藝如何他心中有數,趙雲竟然可以一槍將胡才殺死,武藝之高可見一斑。李樂乃是精明之人,見到如此自然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剛登上大船,李樂的  堂弟李勳就湊過前來問道:“大哥,小皇帝呢?”

李樂擺了擺手,說道:“莫說什麼皇帝了,方才有一將,引著數千騎兵前來,胡才不到一合就被那將刺死,幸好本帥當機立斷撤退,不然只怕本帥亦難逃一劫。”

    李勳聽得,驚訝道:“竟然如此厲害?”

    李樂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天下能人異士多矣,這人厲害不足為奇。”

    李勳問道:“大哥,那人既然如此厲害,不若我等回河東,莫要管這事了,韓暹那廝背叛了大哥,胡才又戰死,白波軍只剩下大哥一人了。”

    李樂冷冷一笑,說道:“付出了這麼多,豈能就此甘休,況且富貴險中求,要搏富貴,豈能不冒險。”

    李勳聽得,提醒道:“大哥。你亦知道那將的厲害,我等無一是其對手啊。”

    李樂笑道:“戰陣之上講求的不是個人勇武,如今韓暹既然已經背叛。胡才又戰死,剩餘五萬多兄弟就歸本帥一人統領,那將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人戰五萬人,看本帥在戰陣之上活生生地困死他

    李勳聽得,說道:“雖然如此。但是大哥莫要忘了,那將也有兵馬啊。”

    李樂笑道:“那又如何,如若本帥所料不差,他現在應該與李傕、郭汜交上手了。只不知勝負如何,若是李郭二人勝了,吾就於其回歸長安的路上伏擊他,若是那將勝了,李郭二人大軍數萬,必回去整軍再戰,讓他們打到兩敗俱傷,吾再引兵出來收拾殘局,到時迎天子去河東。易如反掌。”說完哈哈一笑。

    李勳聽完,亦跟著大笑。笑罷才問道:“大哥,現在該如何?。

    李樂說道:“汝且命人去打探消息。看他們誰勝誰負,現在我們立即返回河東,待得消息到來之後再決定引兄弟們往東去洛陽還是往西去伏擊李郭二人

    李勳聽得,笑道:“大哥放心,俺現在就去。”

    很快,李勳就打探消息回來了。此時大船已經渡過黃河到了河東郡地界,李勳來到李樂面前,說道:“大哥,已經打探到消息了。”

    李樂聽得,急問道:“如何了?”

    李勳回道:“是那將勝了,西涼騎兵被他擊敗,退走了。探子還打聽到那將的姓名。”

    李樂聽得,說道:“快說。”

    李勳說道:“那將就是虎牢關前有份參戰的常山趙子龍。”

    李樂聽得。喃喃地說道:“常山趙子龍……趙雲……張繡。”最後兩個字明顯是失聲叫出來的,故此甚是大聲。

    李勳聽得,點頭道:“沒錯,那支騎兵就是張繡的部隊,張繡插手。只怕此事有些麻煩了。”

    李樂想了一想,繼而緩緩搖頭道:“非也,張繡插手,反而是好事,我等機會可能更大。”

    李勳聽完,疑惑地問道:“大哥此話何解?”

    李樂笑道:“張繡與李傕之間的仇怨世人皆知,李傕差點命喪張繡手中。董卓死後,西涼軍四分五裂,李傕、郭汜、樊稠同入長安,張繡反而遠走宛城,故此他們的矛盾並未爆發。此次張繡插手出兵,明顯就是在李傕等人手中虎口奪食,只怕李傕與張繡之間的新仇舊恨全數就爆發出來,李傕與張繡之間此次只怕是不死不休之局,張繡雖勇,亦兵精糧足,然而李傕又豈是輕與之輩。麾下有原董卓精銳的飛熊軍,而郭汜、樊稠雖然多與李傕不和,然而面對強勢的張繡,三人只怕會繼續保持暫時的聯合共同對付張繡。他們西涼軍內部激戰,本帥正好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且去召集眾兄弟。我等向東之後再渡黃河,在洛陽附近截走天子車駕。”

    李勳聽完李樂一大通的分析之後。對李樂佩服不已,立即笑道:“大哥放心,俺現在就去召集各地的兄弟們,三日之內就到達洛陽對岸的渡口。”

    李樂拍了拍李勳的肩膀,說道:“甚好,再讓人將可以載人的船全數運到那裏等候,大軍一到立即渡河。”李勳大聲應道:“諾。”

    李樂微微一笑,對李勳說道:“好好幹,現在韓暹背叛,胡才又戰死,如若你此次立下大功,為兄就可以順理成章將汝提拔為大帥。”

    李勳聽得大喜,說道:“請大哥放心,俺會好好努力的。”說完向李樂行了一禮,轉身出去召集大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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