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3-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777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5980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第 八 章
那批年輕人,絕不能讓他們進迪化城。
還好,在綏來縣郊的風雲馬場上,他們攔住了那批年輕人,他們正趕了三百多匹馬進場。
這批馬是向維吾爾人買的,正好趕到迪化去交給大營做軍馬,這是一筆大生意,軍方每年都採購一批馬匹,出的價格比一般民間的還高,當然馬匹也要比別人的強。
這筆生意多年來一直由風雲馬場包了下來,也不怕被人搶掉,因為別人無法供應這麼多的數量,也無法保證品質,拿了銀子,在別處不見得就能買到這麼多的駿馬,所以雖是大生意,軍方還得看他們一點眼色,對風雲馬場的人也多少要客氣一點。
那批年輕人就準備以這個身份為掩飾進迪化去,因為迪化城中此刻進入戒嚴狀態,超過十個人以上的群體進城,不但要受到盤問,而且要交代清楚下落。
只有驅馬馴馬的馬師們不受嫌疑,一大批人,趕著三百多頭駿馬,進了馬場的圍子後,大家向休息的草堂處集合時,意外地發現場主葉正孝和陳大忠、沐世光都在,為首的幾個就怔住了。
葉正孝沉聲道:「江浩!你是幹什麼來的?」
江浩原本就是馬場上的人員,恭聲道:「場主,弟子向維吾爾人買了一批馬,正準備趕到迪化去。」
葉正孝冷冷地道:「是誰讓你做這件事的?」
「這……沒有人派弟子,不過每年都是這時候要交大營的馬,弟子正好在瑪那斯河,就向維吾爾人把馬匹要了來,在馬場上烙記檢查。」
「江浩,這雖是每年的例行生意,但也不是隨便那一個人都可以接頭的,沒有派到你,你憑什麼自作主張?」
「這……弟子以為誰去接馬都沒關係,反正維吾爾人只是先交馬,還沒有議價呢!」
「正是這話,馬匹尚未議價,你就自己作主接了下來,萬一價格不合呢?」
「我們跟他們交易也不是這一年了,從沒有為價格發生過爭執,場主倒不必為此擔心。」
葉正孝沉下臉道:「江浩!你還知道我是場主。」
江浩不禁一怔,葉正孝沉聲道:「好,既然你還知道我是場主,那我就給你一個命令,把馬匹留在這兒,你再帶了這些人到安集海去捕野馬去!」
江浩道:「我們要先把馬匹送到迪化去。」
「不必,我另外派人送去,你們不准去。」
這時另一個年輕人出頭道:「葉場主,你可以命令江兄弟,卻命令不到我們。」
葉正孝愕然地望著他:「你是那一處分堂。」
「康學文,第八分堂牛座下,第七小組組長。」
沐世光立刻道:「原來你就是康學文,老牛要我趕你回去,制止你帶人胡鬧。」
康學文道:「牛大叔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嗎?」
「當然知道,你們打算攻擊迪化將軍衙門,救出陶靜靜,這簡直是胡鬧。」
「陶姑娘是我們最崇敬的一位姊妹,也是我們最心許的青年領袖,不能讓她落在韃子手中。」
「她是你們的領袖,那麼白小姐呢?」
「白小姐也是我們的領袖,只不過她的作風太穩健,太保守,不合我們的想法,我們希望能在陶姑娘領導之下,轟轟烈烈的幹一番。」
「幹一番,談何容易,你們能與清廷的大軍相抗嗎?」
「那也許不能,可是我們深入大漠,大軍找不到我們。」
「可是我們的立足點全毀了,這麼多人又如何生存呢?」
「這個……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大漠上有幾十萬維吾爾人呢?他們一直都在遊牧流浪,沒有個固定的立足點,可也沒有餓死過。」
「人家原本就是以放牧為生的。」
「我們也可以的,我們也有牛羊馬匹……」
沐世光歎道:「維吾爾人的牧地都是經過王公大會分配的,我們平空去插入一份,一定會引起他們的反對,何況我們還要逃避官軍的進擊,你們簡直是在開玩笑。」
康學文道:「不開玩笑,沐大叔,說句老實話,我們根本就不會留在大漠上,陶姑娘會帶我們入關去。」
「你們去那兒幹什麼?」
「陶姑娘說她在關內有許多義師朋友,我們要進關發展去,那兒也有一批年輕人失去耐心了,不想再等待下去,我們去找到他們,轟轟烈烈地幹起來。」
白素娟忍不住從門裡衝了出來道:「胡鬧,胡鬧,你們簡直是胡鬧,靜靜怎麼知道有這回事的?」
康學文看見了白素娟,毫不意外地道:「大小姐,你來得正好,可以證實一下,陶姑娘說的是否為事實。」
白素娟沉聲道:「不錯,是事實,那是關內幾位義師領袖的來信,說他們的子弟有不穩之眾,可能會向我們連絡,他們是要求我冷靜處理,不要盲目舉動而貽禍閭裡父老,清廷氣勢太盛,舉義只是徒事犧牲而已……」
康學文道:「彼此看法不同,我們以為那些老傢伙貪生怕死,不足以領導群眾了。」
「這也是靜靜告訴你們的?」
「是的,陶姑娘也派人跟一些年輕人聯絡過了,他們很歡迎陶姑娘前去,共同創一番事發。」
白素娟沉聲道:「所謂共創事業,是她帶了人去,幫助那些年輕人奪權,推翻老一代的。」
康學文道:「是的,塞外由於這些老頑固的勢力太大,我們無可發展,但是在中原,我們卻很有前途。」
白素娟沉聲道:「你們競私下跟其他義師中的叛徒連絡,意圖奪取指揮權而叛上。」
康學文道:「大小姐,大家都是為了光我大漢為目的,無所謂叛上,這叛上兩個字用得不當。」
陳大忠怒道:「你們這批王八蛋要造反了。」
康學文道:「陳大叔,紅燈會本就是乾的造反的工作,只是你們變得保守了,不肯輕舉妄動,我們這些年輕的傻瓜卻不以為然,所以我們要行動。」
白素娟道:「你也知道輕舉妄動這句話。」
康學文淡淡地道:「大小姐的顧慮不無道理,所以我們不敢貽禍父老,我們到關內去干。」
白素娟道:「你們要在迪化搭救陶靜靜,就會牽連到紅燈會。」
康學文冷笑道:「大小姐可以把我們開除會籍,這樣就不會受牽連了。反正這一次我們勢在必行,誰也阻止不了我們的。」
白素娟苦笑道:「開除你們的會籍就能不影響到大局嗎?康兄弟,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們這一百多個人若是有了行動,全本帳都會記到北路紅燈會手上,那時我們才會成為官軍進剿的對象。」
「現在官軍也沒有放鬆我們!」
「到底不一樣,我們規規矩矩過日子,官軍是不能找我們麻煩的,這是回疆,還有維吾爾人會主持公道,但我們先有了行動就得不到維吾爾人的支持了。」
「驅除異族,復我華夏是我們漢人的事,幹嘛要維吾爾人的支持呢?」
白素娟道:「康兄弟,你這不是存心抬槓嗎?正因為有了維吾爾人的支持公道,紅燈會才能在塞外立足,若是在內地,義師只能悄悄地活動,那能像我們這樣明張旗鼓地立足呢?」
康學文冷笑道:「我能明張旗鼓地立足又怎麼樣呢?只是聚了一批人在這兒做生意而已,對民族大義,我們又做了些什麼?」
「我們在這兒生聚教養。」
「那不過是每天作些空談,對復國大業毫無幫助,我認為我們該有行動。」
白素娟莊然道:「我不反對行動,但是不贊成輕舉妄動,以卵擊石,就像你們去營救靜靜一樣,將軍衙門內,屯兵兩千餘眾,你們憑這一百人怎能成事?」
「我們不是去作戰,而是去突襲。」
「突襲也不可能成功。」
「事情在沒有做之前,不能預言成敗的。」
「康兄弟,你這是存心強辯而不顧事實了,你們不管成功與否,留給紅燈會弟兄的都是無窮災害。」
「這個我們管不了,我們只管自己的行動。」
白素娟道:「好,康兄弟,我想你也不會承認我這個總堂主了。」
康學文頓了一頓才道:「我們沒有不承認總堂主,但是必須要貫徹這次行動,救出陶姑娘。」
「救出陶姑娘的事我來負責。」
康學文道:「我們不相信大小姐會真心要救陶姑娘出來,所以還是自己行動的好。」
白素娟道:「如果救不出陶靜靜,我就一死以謝。」
她居然作如此嚴重的保證,倒是把康學文給逼住了,頓了一頓才道:「大小姐,我們各盡其心,各管各的好了。」
白素娟斷然地道:「不行,我就是不准你們去。」
康學文也倔起來了:「大小姐,我們這一次志在必行,你如果堅持不准,我們就脫離紅燈會。」
白素娟凝重地道:「你再說一遍,正式而隆重的說一遍,讓我聽清楚。」
康學文被逼急了,昂頭大聲道:「大小姐,我們鄭重宣佈,脫離紅燈會。現在你可管不到我們了。」
白素娟看了他一眼道:「你別打馬虎眼兒,你只能代表你一個人,我要聽每一個人自己宣佈一聲。」
然後她朝那批年輕人看了一眼,沉痛而凝重地道:「各位弟兄,我知道自己年紀太輕,德不足以服眾,不配來領導你們,但是我敢保證自己,到現在為止,每一件事都用心無私,剛才康學文的話我相信大家都聽見了,但是我也敢講一句,他之所以如此慷慨激昂,一定有他自私的企圖,絕不是為了民族大義……」
康學文叫道:「大小姐,你不能誣蔑人!」
白素娟看他一眼道:「我絕不誣蔑你,因為你的言行都已超出了常規,你明知是在做一件於己無利,且又危害大眾的事,仍然要固執地去做了!我認為你一定有自私的理由,康學文,我知道你已經喪心病狂,不可理諭了,但我希望別的弟兄冷靜一點,不要受你的害……」
康學文豁開了叫道:「白素娟,你說話要有證據的。」
白素娟冷靜地道:「我因為平時跟你接觸不深,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的判斷不會錯,如果有人跟你接觸較深的話,一定能找出你如此固執的理由……」
這話才說完,另一個青年忽然道:「大小姐,我知道他為什麼了,他對陶姑娘已經到了癡心著迷的程度……」
白素娟一怔:「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原因,可是你知道靜靜對你有意思沒有呢?」
康學文見心事被人說開了,先是臉紅了一紅,但隨即坦然地道:「我欽佩她的滿腔熱血,盡心於民族大舉。」
陳大忠道:「陶靜靜那個鬼丫頭心中有個屁的民族大義,她只有一肚子的自私自利……」
康學文道:「陳大叔,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陳大忠怒聲道:「為什麼不能說?大家都明白,她是為了邊城浪子羅奮不喜歡她,吃醋捻酸,挾怨報復,才故意閒出了葉爾羌事件。她要跟大小姐搗蛋,居然拿整個紅燈會來作報復對象了,憑這一點,她就該死,那知道還有你們這些混蛋,也罔顧同胞的生死安全,跟著瞎起哄。」
康學文叫道:「陳大叔,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的看法不同,大家各做各的好了。你可不能亂編排我們什麼?你主持第七分堂,我們是第八分堂的,本來就不歸你管。」
陳大忠瞪起眼睛叫道:「江浩,你這王八蛋聽見沒有,人家是八分堂的,老子管不到,
江浩憤然道:「康學文,當初你可不是這樣分的。為了同志之義,同胞之情,我們才跟你去救陶姑娘,可是你為了私情要叛上反離門戶,我們可不能跟你胡鬧。」
康學文叫道:「你不去好了,我知道你們這批膽小鬼,本來也沒有太指望你們,哥兒們,大家現在再把立場弄清楚一下,要留下的留下來,要轟轟烈烈地幹一下的,我們就先攻迪化府,再到內地去拚一下。」
他不叫還好,一叫之後,居然有大部份的人都離開了他,走到另一邊來,下馬站成一堆,顯然他們是不會再參加行動了。
白素娟頗為安慰地道:「我知道大家都還是識大體的,謝謝你們支持我。」
一個年輕人道:「大小姐,我們不是不識大體,實在憋得太久了,我們從十歲的時候,就跟著父母跑到邊疆來,一幌二十年,卻什麼也沒有做,還要等多久?」
白素娟道:「不知道,也許還要個二十年,也許更久。我們要等待一個適當的機會,一舉就要成功,因為我們的規模已是最大的,不能輕言犧牲……」
「什麼?要那麼久,那時我們都已老了,拚不動了。」
「拚不動自有我們的兒孫,就像你們的先人把責任交下來一樣,在我們身上沒機會貫徹理想,就把復國的薪火傳下去,這本來就是急不來的事。」
「要等到什麼時候才算是機會來到了呢?」
「等到韃子中出一個暴君,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那就是我們揭戈而起的時候。要不然就等義師中出現一個大英雄,大豪傑,能使四海歸心,登高一呼時,我們立時響應,投入底下效命。」
「那不是什麼都要聽人的嗎?」
「這位兄弟,我們爭的是千秋偉業,不是一己的權勢,誰行我們擁護誰?假如你存有那種權勢之心,我勸你趁早退出去,紅燈會中絕不容許這種人,你可以到洪大全那邊去,他們全是那種人。」
那個青年低下了頭,低聲道:「我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認為大小姐……」
「我不行,既沒有那種魄力,也沒那個見識,我只能作一個搖旗吶喊的帳前小卒。」
「我們紅燈會有那種人才嗎?」
「目前我知道是沒有,將來我倒希望能出現一位,那不僅是紅燈會的光榮,也為天下慶,但目前我們沒有這樣一個大智大仁大勇的領袖,只有老實一點,守住本份,保養元氣,以免自毀根本。紅燈會是一筆復國的資本,既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我們誰都沒權利拿來作輕易一擲,只有義務把它好好地保持住,兄弟,我的話夠明白嗎?」
那青年道:「明白了,謝謝大小姐明教。以前我們是太糊塗,太衝動,不懂得這些精義,也不明白道理,這也要幾位堂主,他們只知道把民族大義四個字掛在嘴上,卻說不出一個道理來。」
陳大忠歎了口氣道:「我們自己也不懂得什麼道理,只知道我們是漢家子弟,現在的朝廷非我族類,一定要光我河山,把他們趕走。大小姐的這番道理,我今天也是第二次聽見……」
白素娟道:「經過這次的事件後,我也覺得我們對年青一輩的子弟們教育不夠,瞭解也不夠,今後在這兩方面都應該加強一點,讓每個人都徹底瞭解,我們的責任何在,為了什麼而努力,以及如何而努力。」
陳大忠道:「最好是大小姐親自施教,我們可不行,大道理講不出,經常會被這些小王巴蛋問得張口結舌。」
白素娟也只有苦笑了,這時又有一批人離開了康學文,只有兩個人留在他身邊,康學文急叫道:「怎麼,你們都離開我了?」
一個青年道:「以前我們都不明事理,聽著你慫恿,現在都明白了,也知道你只是迷戀陶靜靜才如此起勁,我們怎麼還會跟著你去胡鬧?」
康學文臉色驟變道:「好,不要你們,我們就憑這三個人,照樣也可以把陶姑娘救出來。」
他們催著馬走了,陳大忠作勢欲攔,但是沐世光卻把他攔住了,聽任那三個人離去,陳大忠道:「老沐,你幹嘛欄我,這三個王八蛋去了一樣能闖禍的,闖出了禍,紅燈會還是脫不了關係。」
沐世光道:「只有三個人,就是小規模的私人行動,賴不到紅燈會頭上去,你跟大小姐到迪化,不也是為了要救出靜靜嗎?我們總不能反對別人的行動。」
「可是他們胡鬧只會誤事。」
沐世光道:「有我那個侄兒跟著,不會鬧事的。」
白素娟道:「對了,我認為那裡面有一個是沐叔叔的侄兒沐榮三,他是個很識大體的年青人呀,怎麼會跟著康學文一起胡鬧呢?」
沐世光一歎道:「我沒有兒子,榮三等於是我的兒子。我們爺兒倆最親,他自然不會背叛我,他跟著康學文是出於我的指示,我要他跟著看看,照顧一下,不讓康學文闖大禍的。」
陳大忠道:「我說呢!這次你怎麼先得到消息了,原來你早已安排了人手在那兒了。」
沐世光歎道:「我也不是有意如此,實在是老牛那兒的人太散漫了,這次出事的人,有九成是他的下屬,所以我才把個侄子派過去,也是在必要時好有個照應之意。」
「可是榮三現在還跟著康學文幹嗎呢?」
沐世光道:「那個小子鬼得很,私底下連絡了不少心腹,這次卻沒跟在身邊,卻也出來了。」
「什麼,他還有人?」
沐世光道:「那些人不是他的人,卻全是靜靜的人,這個丫頭的確有兩手,她到塞外沒多久,居然能找到十幾個死士,那些人都是死心塌地跟著她的,也不知道她有什麼魔力,哄得這批小伙子團團轉。」
白素娟張口欲言又止,沐世光道:「大小姐,你要是知道就說出來,看有沒有辦法消弭?那十幾個混帳全部跑了出來,若是跟康學文會合了,不知道要闖什麼禍呢?雖然有沐榮三跟著,可不一定攔得住。」
白素娟歎道:「靜靜是個女孩子,還有什麼能引人不顧命的,塞外的這些年輕人就是太寂寞……」
沐世光叫道:「寂寞?咱們自己就是女多於男,何況還有維吾爾的女孩兒家,也巴著要嫁給我們的子弟,他們怎麼會寂寞?」
「但是靜靜不同,她又野又美,又聰明,又大膽,以前也是引得一大批年輕小伙子為她著迷拚命的,來到塞上,她還是老脾氣,我還以為她只是好玩,那知道這次她竟是有心人,硬是拉走了一批死黨。」
沐世光道:「難怪她上次鬧事時,故意叫幾個維吾爾的小王公強行脫了衣服也不在乎了,她怎麼這麼賤?」
陳大忠道:「大小姐,這樣子不行,會把子弟們都帶壞的,紅燈會是以江湖幫會的方式立足的,最忌的就是姦淫兩個字,靜丫頭這個樣子……」
白素娟紅了臉道:「她最多是不避形跡而已,倒還不至於那麼濫……」
沐世光道:「至少她已經不是處女了,大小姐,我們看得出來的,以前是不好意思說,今天提起來……」
白素娟眼睛也紅了,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分辨,我只知道她的作風大膽,男女不避形跡,我也勸過她要自重,但她不以為意,反而笑我迂,說我們將來必定以江湖為歸宿的,不能把男女之別看得太重。」
沐世光道:「可是也不能太濫呀!我們在邊塞上教育女孩子雖然不拘於漢家禮俗,但有些地方分得很嚴的,女孩子在婚前可以盡量地交往異性,婚後卻必須守貞。男的也是一樣,若有已婚之婦而不守婦道的,被人查出後,男女兩方都是死罪,這條規定執行很嚴……。」
白素娟道:「那可不能怪到表妹頭上,她到現在為止,仍是小姑居處,沒有嫁人。」
沐世光只有歎氣,白索娟歎了口氣道:「不過表妹的行為也不可原諒,她廣施交遊,目的不是在擇偶,而是在拉攏私人黨翼,樹立私人的勢力。此風絕不可長。」
沐世光道:「那我們還去救她幹嘛?」
白素娟道:「沐叔叔,話不能這麼說,目前她仍是紅燈會中一員,知道她受了擒制是一定要營救的。」
陳大忠喃喃地道:「就是為要營救她,才弄出這麼多的事來,還不知道康學文他們會闖出多大的禍來。」
沐世光卻道:「有榮三跟著,相信不至於太離譜,因為我給他的指示是盡一切的努力,制止他們胡鬧,必要時殺人也在所不惜。」
白素娟一怔道:「殺人,要殺誰?」
「自然是能為我們帶來大災禍的人,大小姐,我知道這個指示不對,可是我別無選擇,紅燈會是一個大組合,不能讓一小部份人的胡鬧而把大家都牽進去。」
這話使白素娟都不太自然了。的確,她堅持要營救陶靜靜也是過份地感情用事一點。
為了一個陶靜靜,的確是不值得如此的。
但是她歎了一口氣:「沐叔叔,這些弟兄麻煩你帶回去,暫時留在你那兒,一切等我回來處理。」
她不敢把人交到牛本初那兒,因為照牛本初的脾氣,一定會對這批人施以懲罰的。
沐世光也只有歎息著,語重心重地道:「老陳,你要好好保護大小姐,別弄得她也失陷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陳大忠自然聽得懂老弟兄的暗示,慨然地道:「老沐,你放心好了,大小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七分堂的弟兄一定死剩最後一個人了!」
他們兩個人都是想用責任來打消白素娟的行動,但白素娟顯然很堅決,只是沉重地道:「我們快到迪化去吧,別讓康學文他們又幹出了什麼傻事!」
她和陳大忠又匆匆趕回迪化,還好,迪化城中十分平靜,不像出了什麼事。
只不過康學文他們也沒了消息。
白素娟搜集了將軍衙門中的一切動靜,加以研判後,看看能否找到一個營救陶靜靜的機會。
終於,她決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將軍府中戒備森嚴,救人不容易,但是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倒可以想辦法。
那個人是索倫貝子,那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每天,他都要召一批歌妓到將軍衙門去,陪他喝酒作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