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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梅影一歎道:「你要明白,青蚊令乃是丐幫的最高信物,拿來贈給他們最尊敬的人,你可不能使人為難,更不可破壞他們的幫規。
江夢秋道:「我不是破壞幫規,而是為一些可憐的人請命,洪幫主,我以青蚨令請求你下令,凡是貴幫中淨衣門的弟子而兼任天齊門連絡人者,予以免究。」
洪擎天大感意外道:「這……江公子不是叫洪某作難?」
江夢秋道:「天齊門只是盧滄客設下刺探消息的連絡站而已。貴幫淨衣門下也是同樣的性質,那些人最多只是將所得消息再告訴盧滄客,並不算犯多大的錯失。」
洪擎天道:「但這種情形為門規所不許。」
江夢秋道:「那就叫他們退出天齊門,今後專一從事所職,我相信盧先生會不在乎的。」
秋海棠問道:「天齊門與江公子什麼關係?」,
江夢秋道:「什麼關係都沒有,只因為盧滄客是我們的朋友而已,何況天齊門確是沒有作為,每個地方僅一二人,憑這樣的組織,還能有什麼作為呢?」
秋海棠道:「幫主,依屬下之見,假如僅是這種情形,倒不妨賞江公子一個面子,何況在青蚊令下,我們也無法拒絕,但必須保證她們以後不能再犯類似過失。」
江夢秋道:「我可以保證。」
方梅影道:「兄弟,你別保證得太早,盧滄客肯答應嗎?他那個人亦正亦邪,有時很難說話呢。」
江夢秋道:「不需要他答應,我可以叫倚紅與偎翠兩人立即通知天齊門的人:著令凡是身兼丐幫淨衣門下身份者,立刻停止工作,專一效忠丐幫。」
方梅影道:「將來盧滄客知道了不答應呢?」
江夢秋道:「我負責,他要怪罪的話,我一身任之,不過我相信他會答應的,因為他那個人是極其自負的,絕對不願意從別的門派中挖人來為他工作,所以有這種情形發生,恐怕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屬於丐幫的。」
方梅影點點頭道:「這倒是句真話,盧滄客為人極其驕傲,如查知道他的手下欺騙了他,懲治起來,恐怕比丐幫規條更為苛厲。」
江夢秋道:「所以我才把這件事即速處理,而且不讓他先知道,否則他可能會遷怒丐幫。」
秋海棠柳眉一挑道:「我們難道就怕他不成?」
江夢秋道:「秋姑娘,話不是這樣說,丐幫犯不著樹此強敵,三公中勇士孫不老在魔宮主人手下只是個二流角色,盧滄客的武功卻與天聖君不相上下,如果跟他鬧了,即使擊敗他,也將付出很大的代價。」
秋海棠道:「哪怕流盡全幫弟子的血也在所不惜。」
洪擎天卻正容道:「秋舵主,這話不該你說的。」
秋海棠連忙道:「是!請恕屬下逾規矩之過。」
洪擎天一歎道:「我身為掌門龍頭,可不能意氣用事,尤其是事關門中千萬名弟兄姊妹的生命,不能以一己的喜怒而輕舉妄動,對盧滄客這個人,我瞭解得較多,他在皖中的望山莊曾經截下許多武林知名的高手,以前我並不知道這些人是魔宮派去的,但知道那些好手都有去無回,為了幾個門人而樹這個強敵,實為不智之舉,但門規自然要重視,幸虧有江公子從中周旋,我們就此決定吧。」
江夢秋連忙一揖道:「謝謝幫主!」
洪擎天連忙道:「哪裡,公子一片仁心,為敝門請令,說不定還為敝門解脫一場禍難,應該是洪某向你致謝才對,也幸虧公子以青蚨令來請求,否則洪某實在很為難,洪某縱然有心免究礙於幫規,也想不出兩全其美之策,秋舵主,你立刻轉知各地分舵,說江公子以青蚨令為天齊門的本幫弟子求情,予以免究。」
秋海棠躬身道:「是!屬下遵命。」
她回身出去傳達命令了。
洪擎天這才道:「江公子,洪某前著小徒奉上青蚨令,原為報答令祖拯危之德,想不到公子又用來解了敝幫的困難。」
方梅影道:「那一枚已經借給我用來打令徒二十個嘴巴了,這一枚是貴幫長老打賭輸的。」
洪擎天苦笑道:「方女俠!丐幫的青蚨令不是輕易奉致的,假如不是那一枚收回得太容易,龍行天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拿青蚨令來作賭注,丐幫之意乃是為報仁翁大德,一定要盡一次心,不敢輕易收回,所以才借那個機會重行奉上,想不到今天又是在這種情形下收回,看來敝幫對江氏門中的大德是無法償報。」秋海棠恰恰回來道:「幫主!我們可以再把青蚨令奉贈給江公子,作為感謝他調解本幫與天齊門的糾紛。」
洪擎天道:「秋舵主,你同意嗎?」
秋海棠肅然道:「屬下出去之後,才知幫主的一番苦心,前日處決兩個弟子,屬下未經深思,而且對盧滄客也不夠瞭解,現在聽得江公子道及盧滄客的一切,也頗為失悔,如果因此引出門戶一場大禍,屬下萬死莫贖了。」
洪擎天道:「其實你的處置並沒有錯,身人丐幫後,終生不能退出,見異思遷,乃最大的罪行。」
秋海棠道:「可是屬下身為一舵之主,當以門下姊妹安危為重,門規之處當兼顧利害,屬下處置有欠允當。」
洪擎天道:「不必了,你的作法是對的,把那兩名弟子的事情通告全幫,以為昭戒,這也顯示出我們門戶中由於多年安逸、綱紀廢弛,才發生這種事,今後當嚴加警惕,注意門下弟子的乎日行為,尤其是天齊門這件事,聽說盧滄客每年都付以重酬才買動這些人的,那很可怕。」
秋海棠紅著臉道:「是!屬下一定嚴加管束,淨衣門弟子生活已經較行衣門好了千百倍,她們猶不知足,這更使人痛心,也是屬下無能。」
洪繁天一歎道:「怪不得你,這是人之常情,污衣門下弟子生活雖苦,家世卻都比你們強,本幫所以要規定,非傢具十萬以上的恆產者,不得人一結弟子門牆,就怕他們為利祿所誘,所以污衣門的志向堅定一些,淨衣門卻不同,只有四結以上的主事人才有良好的家世,餘下都小康出身,或升斗僅資餬口之家,也怪不得她們的。」
秋海棠道:「但此風不可長,屬下今後收錄門人的標準要提高,寧缺毋濫,庶幾維持我優良之傳統。」
洪擎天道:「貧困中未必沒有佳者,我們也不可一筆抹殺,尤其是從事你們這一行者,都是很可敬的姊妹,至於你所提的方法等下次長老會再議,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應付魔宮的問題,你最好再多調集一點人手。」
江夢秋道:「幫主,魔宮已經確定在桐柏山中,我們這一次只是試探與救出崔大姊兩個目的,並不想大舉進攻……」
洪擎天道:「江公子的意思是不要敝幫介人?」
江夢秋道:「貴幫的龍前輩與羅兄已經在八煞門照過面,貴幫事實上已經介入了,但愚下以為此舉不宜動用太多的人手,以免魔宮遷怒貴幫,對貴幫展開大舉的行動。
洪擎天道:「洪某知道,所以洪某除了小徒與龍長老二人外,俱派遣淨衣門下弟子前往,即使洪某前去,也不能抬出丐幫的身份,公子請放心好了,丐幫門下有淨衣門的事,知者無多,至於淨衣門中弟子,除了洪某外只有小徒識得幾人,此行乃是以各位為主,不亮出丐幫的招牌。」
方梅影道:「洪幫主為一門之長,最好還是不要去。」
洪擎天道:「不!洪某非去不可,因為敝幫有四五個已經退休的長老,突然都失蹤了,他們是淨污兩門前輩人物,只有洪某才知道,以前對他們的下落,洪某十分懷疑,現在想想很可能失陷在魔宮中。」
方梅影問道:「是哪些?南天一劍的弟子宮天豪與劉鐵嶺都是魔宮出來的,不妨問問他們。」
洪擎天道:「很抱歉,本幫長老退林後久就擺脫了丐幫的身份,而且他們都是武林知名人物,洪某也不能吐露他們的姓名,除非確知他們身在魔宮,洪某才能公開。」
秋海棠道:「幫主,屬下有所不明,那幾位長老既然退休,不再涉理本門事務了,他們的行止該可以不加過問了。」
洪擎天道:「秋舵主,不可以這麼說,丐幫的人只能退休,卻不能脫離的,他們始終是丐幫的人,如果他們是受了挾制,本幫有義務為他們排除困難,如查出他們變節身事魔宮,我就要執行門規而予制裁,這個規定等你將來退休時候,你也會知道的,現在我先說出來,只是說明我非去不可的理由,現在你設法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起身上路,而且此行的掩飾工作必須做得很完善,不能讓人知道我們是上桐柏山去的,更要離開魔宮的眼線。」
秋海棠道:「是,屬下立即著手安排。」
洪擎天又道:「我現在不便出面,把掌門九龍令符交給你代掌,本幫污淨兩門八結以下弟子你有權調度,八結長老也只需知令—聲,口氣上緩和一點,仍是聽你的。」
說著取出一塊破舊的竹牌,上面雕著九條飛龍,秋海棠十分恭敬地雙手接過,而且把雲裡觀音劉紫燕也叫了出去,著手進行籌備了。」
方梅影笑道:「今天才算見識你們的九龍令符了,原來是一塊破竹牌。」
洪夠天肅然道:「這塊破竹牌自首任開山龍頭幫主傳下來,已歷十九世數百年,舉天之下,就是這一塊,符到令到,生殺由之,比皇帝的玉旨還有權呢,因為朝代更易,傳國玉璽不知換了多少次,九龍令符卻遺傳萬代。」
由於洪擎天的態度很莊重,方梅影也不便再對人家的鎮門重寶開玩笑了,笑笑又道:「那位秋姑娘年紀輕輕,居然身任六結舵主,想必一定精明能幹了。」
洪擎天道:「是的,她才廿五歲,卻是本幫第四位高手,固然由於她本人能幹,但家學淵源也有關係,她是無為老人秋山遠的孫女兒,盡傳其學。」
方梅影驚道:「秋老人望聲武林,被譽為天下第一奇俠,據說他晚年即退出江湖,只有一個兒子,入仕為史部侍郎,秋姑娘難道是宦門千金嗎?」洪擎天道:「不錯,而且秋侍郎也只有這一個女兒。」
方梅影道:「她怎麼會進入丐幫門下呢?」
洪擎天笑道:「因為無為老人是本幫的龍虎護法,他老人家為了不忘本,而且他兒子自幼體弱多病,不適宜習武改人仕途,到了孫女這一代就得入幫效忠了。」
方梅影道:「真想不到,一個宦門干金,居然來從事這行業,你們太糟蹋女孩子了。」
洪擎天道:「丐幫以忠義兩字傳訓,本門弟子差不多全是世傳,也因為每個人都不忘本,丐幫才能比任何一個門派傳得更久、更盛,身人本幫的人,莫不引以為傲,而且也只有卑鄙的行業,才能見到吾輩的氣節與操守。」
方梅影與江夢秋都不禁肅然起敬,又談了一會,秋海棠居然把倚紅與偎翠、宮天豪劉鐵嶺四人都接來了。
同時向洪擎天報告道:「屑下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是您這位北靜王府的洪侍衛乘坐官訪出門遊樂,帶著我跟紫燕同行,方女俠還是穿上男裝,上轎的時候,稍稍露一下面,不必向誰打招呼,只是向那個韓御史點了頭,讓他知道北靜王世子暗中狎妓遊船。」
方梅影道:「不會拆穿嗎?」
秋海棠道:「不會,韓老兒沒有見過北靜王世子,有那塊腰牌嚇住了他,明天一早他還要在碼頭上恭送呢,因為借的是他的座舫,不能不給他一點面子,也不致引人起疑。」
方梅影笑道:「你真有辦法,只是你把人從客棧裡都接了下來,不怕被魔宮的人跟蹤嗎?」
秋海棠笑道:「魔宮的人早已跟著各位上溪水到湘西去了,不久以前,本門的弟子送他們上船。」
方梅影先是不解,繼而明白道:「原來你找了六個替身,扮得像嗎?叫人發現是假的可糟了。」
秋海棠笑道:「這位倚紅姑娘的易容術太高明了。」
方梅影道:「你們兩個丫頭又在賣弄了。」
倚紅道:「婢子怎麼敢呢,盧爺雖然留下了幾副易容皮膜,但還是靠秋舵主的生花妙手,細加點綴,才弄得像個樣子,尤其是為婢子等兩人喬裝,若非秋舵主精於此道,連眼睛都變了顏色,怕真沒辦法騙過人呢。」
方梅影道:「我們這幾個人都是魔宮的眼中釘,假如對方在路上阻截,可就坑了那一些替身。」
秋海棠笑笑道:「我動了污衣門下六名四結團首,作為各位的替身,他們手底還了得,假如對方沒有派遣高手的話,應該可以對付得了的。」
洪擎天道:「秋舵主,方女俠列名當世高手,江公子更是英雄了得,對方如果要攔截,還會派庸手?而你只派遣了四結弟子,怎麼會應付得了,他們送了命倒沒什麼,假如拆穿了本相。
對我們的桐柏之行就大有妨礙了,魔宮的通訊方法是很快的,你這個安排太過草率了。」
秋海棠笑道:「幫主容稟,屬下雖然只派了六名四結團主在船上,卻另外請了三位六結長老同污衣門下好手在沿岸隨行以壯聲勢,這總該夠了吧,而且船上六個人都是精於水性的,屬下吩咐過他們,情況不佳時,立即跳水逃避,絕對不准有一人,落在對方手中。」
洪擎天道:「什麼,你把我帶來的那些人都用上了。」
秋海棠道:「既然要秘密前往,屬下想用不到污衣門的兄弟,他們留在這幾,反而容易惹眼,倒不如借此離開的好,這樣也可以吸引對方的注意。」
洪擎天想想道:「也罷,他們留在這兒也是討飯,不要他們去,他們也會閒得難過,惹事生非,帶著他們又太顯眼,不如打發他們跑遠一點,說不定有點小接觸,也好讓他們活動一下,可是這兒誰連絡?」
秋海棠道:「由淨衣門來擔任吧,屬下打發那條船開行時,才發現魔宮在此的人手還真不少,污衣門的目標太明顯了,行動反而受人注意。」
江夢秋道:「倚紅,天齊門的事舵主跟你說了沒有?」
倚紅道:「說了,婢子已經遵照公子的吩咐,請秋舵主派人到棗陽去找連絡人,找到以後會迅速把消息發出去的。」
江夢秋道:「你們的話有效嗎?」
倚紅道:「有效的,盧爺在出門之前就交給婢子一紙信符,對天齊門各地都有支調權;也由此可見盧爺對這個天齊門並不認真,否則也不會交給婢子了。」
江夢秋一歎道:「希望你們也同意我這個措施。」
倚紅道:「婢子絕對同意,憑心而論,盧爺實在不知道那些人中會有丐幫門下,而且更不知道丐幫有淨衣門,否則他是絕對不要的,他選人之先,就考慮到不要跟任何一家門派發生關連,所以有些地方,為了想擴大實力,想拉攏一些五大門派的人加入,盧爺就嚴加拒絕了,他說他用人唯忠,如果那些人能背叛本身的門師而投入天齊門,將來自然也可能會背叛天齊門……」
江夢秋道:「對於盧先生的解釋,不知道是否會引起他的誤解,我這是為大家好。」
倚紅道:「現在可能不會了,如果丐幫真是嚴厲執行清理門戶的話,話就很難說!雖然盧爺也不齒這些人,但他很要強,一定會認為要處置的話,也得會同他一下,而且盧爺認起真來,事情也很麻煩,他的人遍佈各地,頗不乏高手在內,而且身份隱秘,除了盧爺本人外,誰都不知道,丐幫會很吃虧的!」
洪擎天問道:「天齊門下究竟有多少人?」
倚紅道:「我不知道,但只要有一個縣城,就必定有天齊門的人,也許是一個,也許是三五個,這些人像貴幫的淨衣門一樣,寄身於各種行業之中,卻能深入江湖,武林各種動態,盧爺瞭如指掌,他說他不想稱雄於江湖,但江湖上的人與事不可不知,天齊門的人數雖然不比丐幫多,但消息之靈通,卻不下於丐幫。」
洪擎天一歎道:「這一點值得敝幫學了,丐幫以十倍百倍的人力,也不過收到這點作用!」
倚紅道:「幫主言重了,丐幫的宗旨在仗義濟危,天齊門的那些人則僅為刺探江湖動靜,自然不需要那麼多的人手,不過丐幫如果與天齊門交惡,實在很吃虧,因為一明一暗,而兩家的勢力範圍都及於天下,盧爺如果橫了心,一個令下,在一個月外,可以削弱丐幫三分之一的力量,所以任何一家門派都可以開罪盧爺,唯獨貴門不能!」
洪擎天歎道:「我曉得,所以我很感激江公子與兩位姑娘,只是襄陽的兩個人,已經由秋舵主執行施懲!」
倚紅道:「幫主,我有個請求,關於襄陽城中的這兩個人,能否記在我們的帳上,算是我們殺死的!」
洪擎天一怔道:「這是為什麼?」
倚紅誠懇地道:「為了息事寧人計,盧爺為人很忠直,但也很偏激,我們可以動他的人,然而貴幫卻不能!」
洪擎天問秋海棠道:「秋舵主,你意下如何?」
秋海棠道:「屬下全憑幫主裁決!」
洪擎天道:「我聽聽你私人的意見!」
秋海棠道:「屬下自悔孟浪,專斷獨行,以致貽禍門戶,如果幫主不答應,屬下只有一見到盧先生一死以謝!」
洪擎天頗感意外道:「這不像你平素的為人呀!」
秋海棠道:「不!屬下與紅姑娘一談之後,才知道這件事實在是理曲在我,屬下處置門下弟子自無不當……」
洪擎天道:「對!這件事我絕對支持你!」
倚紅道:「洪幫主,有一點你沒想到,那兩名貴屬所以當死,乃是為了她們兼具天齊門的身份,設若這兩個人是由天齊門以同樣的理由處死,幫主又作何看法呢?」
洪擎天道:「我不會答應,這應該知會我一聲,由我們兩家共同處理才對!」
倚紅道:「所以我才要求移到我們頭上來,因為這兩人被處死時,貴幫並沒有徵得盧爺的同意!」
洪擎天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也感謝姑娘的好意,但我仍然不能同意,因為轉到你們頭上,丐幫的尊嚴何來,我息事寧人計,可以委屈求全,卻不能辱及門戶的尊嚴,所以盧先生如果不諒解,我們可以向他陪罪,卻不能要你代擔起這個名義!」
秋海棠道:「幫主,這由屬下一身任之好了,因為人是屬下處死的。」
洪擎天道:「沒有這個道理,你執的是幫規,是我幫主授權的,雖然道理有虧,這也該是我幫主的責任。」
江夢秋道:「倚紅,你就讓步一下吧,這沒有什麼可爭的,在盧先生面前,我去擔待好了。」
倚紅苦笑道:「公子,婢子已經由盧爺轉贈給公子為侍兒了,與盧爺已經脫離了關係,婢子不是為盧爺爭,也不是為天齊門爭,而是為未來的大局著想,盧爺為人婢子很清楚,他一生中很少低頭,何況這件事佔住了理。」
方梅影笑笑道:「洪幫主,我是局外人,說句公平話本來我認為事情已經過去了,該考慮的是以後的問題,江兄弟的措置很得當,可是倚紅提到已經處死的兩個人,倒的確是個問題,而且這件事確是理虧在你們。」
洪擎天道:「我承認,所以我準備向他陪不是,但絕不能將處死的事推到別人頭上去。」
方梅影道:「倚紅,如果你知道了那兩個人是丐幫的門下時,你是否打算處死她們呢?」
倚紅道:「婢子已經離開盧爺了,可以不管這件事,但婢子處死她們,這是盧爺交待的。」
方梅影笑道:「你有權,而人已經處死了,就算是你與秋舵主兩個人會同處理,會同執行的不就行了嗎?這樣不傷兩家顏面,問題也就解決了,洪幫主也不必固執了。」
洪擎天笑道:「對呀!洪某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其實洪某倒不是固執,而是洪某必須顧全自己的立場。」
方梅影道:「洪幫主你只想到自己的立場,卻沒有想到天齊門的立場,江兄弟與倚紅也只想到你的立場,沒想到盧滄客的立場,所以才有那番爭執,我不過替你們雙方想了一想,才有了折衷的辦法。」
洪擎天愣然道:「方女俠能否把話說明白一點。」
方梅影道:「說實話會使人討厭,但我還是非說不可,先祖對你們窮家幫的子弟十分欣賞,認為你們個個都忠肝義膽,俠義為懷,但也有一句不中聽的批評,可別見怪,先祖父說你們骨頭太硬,從上到下,個個都是寧折不……」
洪擎天傲然道:「這是我們唯一可抬得起頭的地方,叫化子除了一身傲骨外,別無所有。」
方梅影道:「硬要硬在地方,不向惡勢力低頭,那種硬是骨氣,為了一點面子也逞強賭狠,那是匹夫之勇了,這跟市井無賴玩命小狠又有什麼差別呢?」
洪擎天臉色微變,但還是忍住氣道:「方女俠說的是,但這個臭脾氣我們都養成了習慣,一時怕改不了。」
方梅影道:「不錯,你門下的弟子不能改,而且更應該加意磨礪,以養其堅毅,但你這個龍頭幫主必須改一改。改得毫無火氣,要改的是火氣而不是骨氣,你身負門戶重任,肩擔全幫十幾萬弟子安危,你如果不能忍辱而負重,動輒使性,受害的將是千人百人。」
洪擎天悚然而驚道:「方女俠指教極是,洪某自受任以來,已經改得多了,但方女俠既然有所指,必然是洪某尚有欠缺之處,請女俠明示一下好嗎?」
方梅影笑笑道:「就是剛才那件事江兄弟要承擔過去,倚紅也要承擔過去,你卻偏不答應,硬要攬下來,其實你爭的是個面子,而江兄弟與倚紅爭的是什麼呢?你是他們的朋友,盧滄客也是江兄弟的朋友,倚紅雖然是盧滄客舊日侍兒,但現在她離開盧滄客,已經沒有關繫了,她們不會厚此薄彼,要幫盧滄客爭口氣,相反的她們還厚此薄彼,多少是偏向你這邊一點。」
洪擎天道:「這個洪某還不明白。」
方梅影道:「你是不明白,因為你不瞭解盧滄客,但她們瞭解,你跟盧滄客衝突的結果,最後你一定吃虧。」
洪擎天頓了一頓才道:「那位盧先生武功絕頂,洪某自認不如,但丐幫與天齊門對較之下,我們不弱於他。」
方梅影笑笑道:「那當然,天齊門人數不到你們百分之一,可是一明一暗,硬拚的結果,他們最多拼掉你們一半的人,天齊門就一定全軍覆沒,但是你算算這個帳上算嗎?天齊門的人是他們花錢買下來的,你們的弟子卻是辛辛苦苦地流血汗訓練培養起來的,天齊門下都是名利之徒,你們卻是俠義之輩,一個拼一個都太可惜,何況是更大的代價呢,盧滄客有的是錢,可以再買一批人,你們卻損失一個少一個,而你身為龍頭大幫主,卻為了一口氣,硬要樹這個強敵,是否有點太意氣用事了?」
洪擎天聽得冷汗直淋,起立長揖道:「洪某一時愚昧,多承女俠指點,洪某受教了。」
方梅率歎了一口氣道:「江兄弟是怕你不好意思,不便說出,我可不怕你生氣,所言無隱,盧滄客的功力蓋世,尤在三公之上,就他一個人,也可以把你們丐幫鬧得天翻地覆,更何況還有那麼多潛伏在暗中的手下呢!江兄弟不惜動用青蚨令來把你們與天齊門的糾紛承攬過去,那時你倒蠻通人情的,可是說到已經被殺的兩個人時,你又倔強起來了,這不是白白辜負了江兄弟的一片好心嗎?
洪擎天連忙道:「是,是,洪某悉聽吩咐好了。」
方梅影笑道:「那倒不必,倚紅一心為你們著想,硬要承攬殺人的責任也不是事,因為盧滄客為人很精明也許另有耳目,這是不能騙他的。說你們雙方同承欖是最好的辦法,大家不傷和氣,說句不中聽的話,我們也不想開罪盧滄客,他那個人可正可邪,目前是跟我們較為投機,再者也因為魔宮的這件事引起他的興趣,他跟我們站在一邊,如果惹惱了他,讓他跟天聖君侯浪萍聯起手來,豈僅天下盡入其掌握,江湖上也沒有別人可混的了。」
江夢秋道:「這一點倒不足為慮,盧先生可能會走人邪道,但絕不會與魔宮聯手,一山難容二虎,他與天聖君都不肯屈居人下的,他們會一直作對到底,持到一方倒下為止,但盧先生與魔宮作對時,同時也可以與別人作對,他並不在乎多一個敵人的,這是我不願意他與丐幫起衝突的原故,方大姊已經把利害關係分析清楚了,幫主想必諒解。」
洪擎天連忙道:「洪某豈止諒解,而且十分感激,只憾無以為報,因此這一枚青蚨令還望公子收下。」
說著雙手捧起那枚青蚨令,恭恭敬敬地遞了過來,江夢秋這時也無法拒絕了,只得接了過來。
經過一陣折騰,天色已經泛白,秋海棠道:「時間差不多了,方女俠請著回男裝,我們該起程了。」
洪擎天道:「王府世子出巡,洪某這個護衛也該上任了,宮劉二位恐怕也要稍稍更改衣著吧,我們也著裝去。」
幾個男的都走出房去,等方梅影等人喬妝完畢,秋海棠早已安排妥當,兩乘小轎是她與劉紫燕乘坐,另一乘綠色官轎,則是從韓御史府中借來的,倚紅與偎翠則扮成了小丫頭隨轎步行,江夢秋等人則都是青衣小帽,像跟班似的,隨行在轎後,來到江邊的碼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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