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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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考核項目


    其實接班人考驗不複雜，萊斯頓家族亦不在意結果，他們要的是過程中每個人的表現。

    為此，萊斯頓家族特地請了心理學大師級人物出馬，為他們研究和探索每一位參選者的性格弱點和優勢——白種人大都迷戀科技力量，尤其是德西民族，對科學更有一種接近圖騰的崇拜。

    當然，萊斯頓家族只是以大師們的研究結果作為參考，不過就算如此，司南的表現還是幾乎無懈可擊。

    即使是在遊戲中的表現，但大師都認為，從行為心理學角度來看，博格首先認真檢查裝備，然後主動出擊。這是細心與勇氣的象徵，值得特別指出的是，司南和海因策都表現出了很強的主動性以及侵略性——也就是攻擊性。

    心理大師的分析中，司南和海因策的心理素質是最好的，表現也堪稱完美。

    在家族自己的研究與看法中，司南明顯要勝於海因策——並非因為海因策接受過FSS專業訓練，而是最後司南炸翻裝甲戰車的事，使他們相信並認為司南鎮靜而理智，並精於進攻——能在那樣的處境裡還想到摧毀對手，顯然是天性中的攻擊性在發揮作用。

    大量人力物力進行詳細確實的分析後，司南獲得的評價最高，海因策緊隨其後。

    「你希望的發展方向是什麼？」

    這是最後環節之前的慣例詢問，將決定今後一年中入選者的前進路線。

    司南偷偷瞧了海因策的答案︰「情報工作！」

    「好吧，我得承認，沒準海因策只適合情報工作！」司南撇撇嘴，海因策的性格和病，決定做其他的必定會被孤立，惟獨情報工作例外︰「至於我，我想，從政還是不要考慮了。」

    從政不適合司南，以當前的性格和年紀，不適合。如果從政，他需要幾十年才有可能登上高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練一分析認為，司南本身在SIO是極特殊極特殊的，甚至為他耗費人力物力，預備兩套身份。顯然，SIO不想浪費他的科研能力，也不想浪費他的情報天賦。

    因此，練一認為SIO不會真正把司南一放就放幾十年。

    要想快速的融入德西社會，成為上層人士的一員，使自己有機會接觸機密，經商或者文化，是最佳的選擇，至少看上去如此。

    所有人的答案都出來了，瞧著司南的答案，海勒搖搖頭，頗感遺憾︰「可惜，他應該去做些別的。」

    萊斯頓家族從來都不窮，也不缺在政治上的臂助，他們缺的，是在其他領域的發展。

    答案得出之後，司南的評價仍然是最高，但，在萊斯頓家族的關注排名上，司南還是向下降了，落在兩位想要從政的人之後。海因策則乾脆利落的掉到了最後——海因策即使成為FSS局長，對萊斯頓家族也沒太大的幫助。

    「在接下來的一年裡，你們盡情的發揮，沒有人會幫助你們，天堂或地獄，都是你們的決定。」海勒繃著臉大聲告訴這群孩子們︰「明年的家族日，在這裡，你們會有輸有贏。贏家不必得意，輸家也不用沮喪，沒有什麼是一定的。」

    「我要特別提醒，這一次，嚴格禁止作弊！」海勒的嚴厲目光從司南和海因策以外的四人面上掃過，心中不免有些遺憾，海因策是不屑作弊，博格呢？這他還無法判斷。

    生活永遠都缺不了作弊，不屑作弊的人，很難有錦繡前程。

    在接下來的一年中，海因策必須獲得升職，司南必須憑著一百萬德西元，賺到一億——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決定。

    「接班人」任務完成了一半。

    沒有其他直系親屬的海因策決定先行離開，司南獨自送他離開，梅莉不情不願的陪著過來。海因策猶豫一下，在上船前，跟司南握了握手。

    握著海因策冰涼的手，司南爽朗一笑，直接一把將海因策給摟住︰「嘿，老兄，好好加油幹，明年，我們一起贏。」

    海因策默默的點點頭，毫不留戀的轉過面去，毅然上了飛船。

    司南和梅莉都沒有看見，海因策轉過面去之後，他的眼圈微微紅了。

    從來沒有人把他當真正的朋友，除了博格！

    凝望著海因策的背影，司南對練一說︰「你猜，我們有沒有可能發展他？」

    發展，是驕陽情報界的獨有術語，指使敵國的人變節，為我所用，將其發展為釘子（身份地位高的）和氧氣（身份地位低的）。

    海因策走了，可真正的競爭才剛剛開始。   

    有資格競爭核心八席的不多，這由人際以及財富或政治影響力等各方面因素綜合。

    布蘭登正好剛剛達到競選年紀，以百億身家順理成章的成為候選者之一——現在司南知道為什麼SIO急著讓他過來了，而不是再給他一些時間訓練。

    競選有兩個環節，一是家族的投票，一是長達一年的考驗。

    每一次核心會議選舉，必然保留一位上一屆的，以確保監管，權利最大，所以，每一屆都只有七席可競爭。

    布蘭登是家族屈指可數的富豪之一，平日一直注意與人為善，又善於結交，家族中的支持者委實不在少數。所以，要想穩勝，只要再爭取一部分選票就足矣。

    真正令布蘭登感到為難的是另一個考驗，與接班人考驗有異曲同工之處，同樣是一項任務考驗。以一年為期限，一年內做得到，閣下再搞定選票問題，那進入核心會議就絕對沒問題。

    歷年的考驗都很難，甚至非常難，所以，能夠最漂亮最具優勢搞定考驗的人，通常也是核心會議裡權力和影響力最大的人。

    現在，布蘭登就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三十一人競爭七席，三十一個考驗，通過全息影像呈現在每一個人面前。

    什麼樣的考驗都有，有的考驗是以私人交情方式與幾位總統候選人結交，有的是為德西政府對某國政府進行項目遊說，還有的是使自己在一年之中獲得重要升職。

    布蘭登在兩個考驗上痛苦糾纏著，一個是在一年之內以正常商業手段使自己的財富增加二倍以上——這首先就排除掉了在金融市場的投機行為。想在正常的商業行為中做到，不難，難的是時間限制。

    另一項考驗是，贊助總統候選人，使其登上德西總統寶座。

    布蘭登猶豫再三後，選擇了增加財富二倍。無論如何，他精於財富，就算輸了，也不影響他的身份與地位。一旦贊助總統競選失敗，下場只會更糟。

    可惜司南不能在場，否則他一定不會做這決定。司南有一句話︰「如果還有更壞的事和更壞的決定，通常就意味著還有更大的機遇。」

    值得一提的是，布蘭登注意到，霍根的父親選擇了贊助總統候選人競選。

    就在這時，一人匆匆走進會議室，在海勒耳邊低語幾句。海勒抬頭，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到他，向他招招手︰「布蘭登，跟我來！」

    布蘭登心中咯噔一下，不會是事情有什麼變數了吧？

    跟著海勒走出去，海勒滿臉狐疑︰「你認識佛多，告訴我，他為什麼要見博格！」

    「博格？佛多？」布蘭登驚詫萬分，頓足不前，這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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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佛多拜訪


    會客廳中，佛多微笑的觀察著太空時代，出自一代藝術大師埃布爾的畫卷。埃布爾大師的這幅遺跡畫的是一場太空戰爭結束後的景象，主題是凋零與死亡，背景是一顆漂亮的星球，採用了大量的明暗光線對比。

    本來佛多是不必親自來的，他原可以將事情交給手下來辦，但聽到萊斯頓家族的私生子，他就想起了小姪子司南，他決定親自來看看，這位真正的私生子是否像司南那樣。

    他這一次的目的，仍然是為了雙棲戰機。

    不單單是為了賣，還是為了獲得戰機技術。

    佛多想起了驕陽人員告訴他的，司南現在正進行秘密科學研究，無法親自出面。驕陽屆時將派出秘密人員與他接觸，把戰機技術交給他，並正式簽訂合同。

    驕陽方面給他的聯絡名字是，博格．萊斯頓。

    驕陽不惜暴露博格．萊斯頓的秘密身份，是為了表達誠意，收緊佛多這個珍貴的渠道，佛多自然知道，而且領情。

    司南其實曾對此感到不安，這樣一來，就意味著他是蒲公英的身份被佛多瞭解，這，會不會導致任務失敗？

    SIO的解釋令他安下心，佛多不會出賣一位蒲公英，尤其是還涉及到大量秘密交易，以及雙棲戰機的交易。最重要的是，SIO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司南的掩護身份即使曝光，危險也不大。

    布蘭登及海勒和司南一道出來了，佛多熱情的與布蘭登及海勒擁抱之後，細細的打量眼前這位似乎偏愛黑色，顯得有些神秘和溫和氣質的少年。他得承認，這位真正的私生子（驕陽隱瞞了一部分，他認為司南是真的私生子）確實有著比司南亮眼的相貌。

    不過，佛多想，他還是更喜歡司南，因為司南身上那種永不消退的積極與激情。神秘主義是用來探索的，積極與激情的，才是最適合結交的。

    他得裝做認識司南的樣子，熱情的給了司南一個擁抱︰「嘿，博格，看起來你變胖了。」

    司南抿嘴淺笑，緊張而刺激的情緒平息下來，對練一說︰「我想，他沒認出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佛多叔叔，我需要實驗室！」司南當然知道佛多的來意。

    最初SIO和GSI制訂「奔月」計劃時，本不打算暴露博格．萊斯頓這掩護身份給佛多。但，問題很快凸現——沒有司南，就沒有辦法給戰機的設計留下缺陷，儘管無數科學家都在論證，但始終未能得到一個可靠的缺陷。

    偏偏那時，司南對於所留的缺陷固然有了準確的概念，但還不知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或什麼樣的材料來實現。所以，他需要進一步的研究，這決定了雙棲戰機研製與銷售的進度。

    司南可以在德西進行研究，然後把技術通過秘密渠道傳回去，但他需要一個恰當的理由——考慮到司南要研究的是戰機，那麼，任何理由對FSS都是不可靠的。

    因此，SIO和GSI不知是不是因為「奔月」計劃本身就是一項極冒險的欺詐戰術，所以影響他們，使他們決定冒險將將博格這個掩護身份暴露給佛多。

    這樣做有幾個好處，首先司南不必頻繁的冒著暴露的風險屢次傳遞戰機技術回來，再通過GSI和SIO轉交給佛多，可以直接面對佛多完成這項交易。

    其次，司南的掩護身份需要進入德西高層，萊斯頓家族不是博格一人的，所以不會為博格全力以赴。但，佛多不一樣，為了雙棲戰機，佛多可以付出很大的代價，包括支持博格在德西上層立足。

    再者，就涉及到總裝備部的私心，他們希望司南在進行潛伏任務的同時，也能繼續研究工作——這簡直就是超量剝削勞工。但司南顯然很樂意被剝削，與佛多的雙棲戰機交易，顯然是司南進行科研的一個關鍵借口。而科研工作，又能使司南有可能進入德西研究機構，獲得某些科技情報。

    最關鍵的好處是，以博格的身份跟佛多交易，這就意味著，萊斯頓家族一定會推動德西採購這款戰機——德西是超級大國，有領頭效應，德西採購就可以使更多國家進行採購，使雙棲戰機在越來越緊迫的戰爭來臨前擴散到每一個國家。

    德西歡迎移民，但本質上又排外，這還體現在軍事採購上。德西最初可能會採購一定數量的雙棲戰機，但無論是軍火商還是政府，都絕對會推動雙棲戰機項目，從而以大國身份引導雙棲戰機逐漸走進主流戰機行列——浪費各國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甚至引導其走上錯誤的未來戰機路線。

    所以，暴露博格給佛多，有百利，只有一害——害就是有可能害到司南。不過，在司南把父母與佛多的私人關係上報SIO後，SIO專人分析後確認，沒有子嗣的佛多如果得知博格是司南，出賣司南的可能性會很低很低。

    「奔月」計劃的種種，自然不是佛多所能瞭解的，他也並不在乎奔月或奔日，雙棲戰機才是他要的——甚至為此減薄了偷運尖端設備的利潤。

    司南的答覆正是他想要的，他呵呵爽朗的笑著︰「當然，實驗室已經準備好，設備渾身發癢，正在等待你去使用。」

    海勒和布蘭登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忍不住插嘴︰「什麼實驗室？」

    「一直沒能告訴您，希望您能原諒我！」司南向布蘭登欠身，滿臉不安，直到現在他還是不太適用稱布蘭登父親，只有盡量減少機會︰「是一項戰機實驗，這是我與佛多先生的一項合作……」之前稱叔叔，現在稱先生，顯然是將合作正式化了。

    「戰機實驗、合作！」海勒與布蘭登同時動容。

    能與佛多合作，那就絕不簡單。

    考慮到佛多是軍火商，海勒暗自興奮不已，幾乎當場就想拍板決定讓司南跳過一年的考驗，正式成為未來十年的重點栽培對象。

    幾百年來，萊斯頓家族一直都想涉足軍火領域，但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軍火，就意味著實力，實力通常就意味著勢力，只要在軍火領域有所建樹，萊斯頓家族一定可以再進一步。

    「你們談，我和布蘭登還有些事！」海勒知趣的離開了，他也需要跟大家討論一下，這可能會帶來什麼樣的好處。猛的想到一件事，他驀然回首交代︰「博格，你和佛多先生的交易，不能計入考核。」

    即使他已暗暗決定，一年之後無論司南的考驗成績，都一定成為接班人，但考核就是考核，就像規矩就是規矩。

    「萊斯頓家族十年一次的接班人考核？」佛多顯然聽說過，頗有些好奇的探詢︰「你的考核項目是什麼？」

    「用一百萬賺一億，在一年之內！」司南沮喪不已，他本來就是把主意打在戰機交易上，可海勒一句話卻堵死了。這就是說，他得想法子賺夠一億，即使走私販賣天使幻三號，不限手段，只要結果。

    佛多吃了一驚，嘖嘖稱奇，萊斯頓家族能延續這麼多年，果然有原因。

    一百萬賺一億，限時一年，即使他這樣的老手，也不敢說一定成功呢。

    「走，先帶你去看看實驗室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無論設備還是人員。」佛多笑瞇瞇的拍拍司南的肩膀。

    ******

    「幹不幹！」

    霍根凶狠無比的瞪著幾位夥伴。

    「不太好吧，萬一出事……」這孩子話還沒說完，就被霍根瞪回去了。

    孩子們顯然還不清楚，霍根既然把事情說出來了，那就沒有他們反對的餘地了。

    「好，就這樣決定，我們一定要給那個狗娘養的私生子一個教訓！」霍根永生難忘自己遭受的羞辱，而一切，都是司南和海因策引起的！

    還有海勒！霍根怨毒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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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秘密接頭


    司南和佛多的交易，沒有被核心會議宣揚出去。

    核心會議進行激烈討論後，一致認為這對於家族將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他們應該全力支持。

    不過，從目前來看，似乎沒有什麼需要支持的地方，除了——銷售。

    當霍根正在尋找仇家的時候，司南與梅莉已經乘上佛多的私人飛船，前往實驗室。

    同時，司南和練一爆發了第一次爭吵，關於海因策的爭吵。

    司南認為海因策可以發展，但練一則認為海因策必然不會為驕陽做事。

    練一認可司南的理由︰「海因策非常渴望成功，但我們並不知，他渴望成功的原因是什麼。以他的經歷，可能是希望成功之後，再將所有人踩在腳下，如果真是這樣，也許你有成功機會。但我相信，他更多的是希望證實給大家看，他不是怪物也不是垃圾，所以，他不可發展。」

    「人性的複雜程度，不是你我能想像的，也不是心理學可以解釋和推測的！」練一的語氣非常嚴肅，他認真的告誡司南。

    「險惡噢！我想，海因策渴望兩件事，一是事業，二是朋友。」司南運用自己學到的心理學與老師練一對抗︰「能不能成功，取決於他更重視事業，還是朋友！」

    「不，我想，人是衝動的動物。在事業上，他一個衝動沒有影響，但在朋友上，如果他一衝動，你就完了！」練一堅持自己的看法，司南如果發展海因策，就必定經不住損失，只要一個輕輕的破綻，就足以致命。

    這是賭博，司南只要拿不到預定的一張牌就輸，而海因策則是拿到他不想要的一張牌才會輸，雙方的幾率差距太大了。

    「該死，練一，你知道我現在感覺到了，你有時真固執！」司南抱著腦袋鬱鬱不已。

    「謝謝，我想，你比我還要固執！」練一如果是真人，他一定是很彬彬有禮的說，聽起來會很諷刺。

    「好吧，分歧是可以消除的。但現在，我答應你，繼續觀察，以後再決定。」司南想了想，趕緊封住練一的嘴巴︰「至少，你不否認有這個可能！」

    「當然，巴頓也不否認可能！」練一平靜的說。

    巴頓是大星際時代初期的一位科學家，他認為一個科學觀點是有可能的，無比堅定的認為。但不久，事實證明，不但沒有可能，而且是鐵一般的沒有可能。從此，「巴頓也不否認可能」成為一句經典而刻薄的諷刺絕句。

    練一的判斷通常是基於邏輯和科學判斷，自然有一定道理，司南不否認。但他確實認為海因策可以發展——你得知道，司南在最艱難局面下做決定時，通常都是他的超強判斷力在發揮作用。

    如果成功發展海因策，那就是在FSS安下一顆釘子，將來也許能爆發令人震驚的能量。

    只要能發展海因策，司南會不惜代價的助其升職掌權，成為FSS重要人物。到時，即使他暴露，也值得——在反間諜機構插入的釘子，在必要時，能挽救大量的情報員。

    「如果你真的要發展海因策，我建議你先聽一個叫《無間道》的故事！」練一娓娓將這故事告訴了司南，最後總結︰「你能確認海因策的心理素質受得住，你得知道，反間諜特工和秘密間諜的心理素質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無間道？聽起來不錯。」司南想了想︰「不如考慮一下，怎樣留缺陷。」

    相比發展海因策，留缺陷才是迫在眉睫的任務。SIO和GSI都認為，在未來一場可能波及全人類的全面戰爭到來前，各國普遍都會進行大規模的裝備更新——考慮到未來的戰爭可能將在十到二十年內爆發，也就是說，「奔月」計劃必須盡快在兩到三年內成功，否則意義不大。

    因此，SIO和GSI給了司南很大的壓力——能不能成功，全都維繫在他身上。從某種角度來看，「奔月」計劃與「夜叉」計劃，本就有互通之處。

    佛多籌備的實驗室就在距離赫曼星不算太遠的星球上，部分實驗設備都是專門從自由同盟運送過來。

    司南在實驗室轉了一圈，對這裡的器材都非常的眼紅，如果能運回驕陽，那就發達了。

    實驗室中，還有一些研究人員，是佛多特地從自由同盟帶來，配合研究的——司南猜，沒準佛多想獨自掌握這項技術。

    按照練一的意見，讓佛多再添置幾件設備，再安排接下來幾天的工作下去，司南就離開了。

    佛多來了，他也該與聯絡人聯繫了。

    ******

    三天後，梅莉乘坐著布蘭登送給司南的新雲車，指著目的地︰「就是下面！」

    布蘭登為司南購買的嶄新雲車是另一個品牌，顯得穩重成熟一些，至少看起來不像「飛行吧」那樣張揚和充斥著個性化風格。

    黑色雲車配以司南的黑色服裝，更是相得益彰，將他的神秘氣質徹底表現出來。

    降落在改裝車場中，司南和梅莉跳下車，梅莉向著裡面的一群女孩子發聲尖叫︰「原來妳們都在啊！太好了。」

    司南觀察著環境，車場倒不算小，從外面的全息招牌來看，乍一看像修車場多過像改裝車場。

    不過，很快就有工作人員立刻駕駛牽引車過來，把司南的獵豹拖進裡面的一個隱蔽車庫，他跟著進去瞧了一眼，頓時倒抽大口涼氣。裡面的雲車幾乎一色都是價值不菲的大品牌，有陸地跑車，也有飛車——飛車和雲車沒有速度差別，主要體現在作用上，飛車可是用來賽車的，這和陸地跑車一樣。

    陸地汽車並沒有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消失，人類作為陸地動物，仍然對汽車有著一種非凡的嚮往與喜愛。對陸地速度的追求，仍然是人類偏愛的運動，在地面汽車限速一千公里的情況下，陸地跑車愣是敢跑出雲車的速度。

    「嘿，博尼，過來，我跟大家介紹一下！」梅莉興奮的招手把司南叫過去，摟住司南得意說︰「他就是我的弟弟，博格！弟弟，我給你介紹美女。」

    「嘿，很高興認識大家！」司南抿抿嘴溫和一笑，微微欠身，這簡直都快成了博格的招牌笑容了。

    「小紳士，跟瘋瘋癲癲的梅莉可一點都不像哦！」美女們唧唧喳喳的發出雜亂無章的討論，討論司南的髮型和打扮。

    梅莉知道弟弟在想什麼，立刻一把拽過美女中的一位︰「格嘉絲，去幫幫博格！他想改裝一下雲車。」

    格嘉絲是位大方而火辣的美女，大方的挽著司南進了改裝場︰「嘿，博格，你想改裝成什麼樣？我來給你推薦一位技師。」

    司南本想說我只要最好的，但這麼鋒芒畢露的台詞顯然不吻合他的性格，抿嘴想了想︰「能不能讓我與技師談談，希望是最好的！」

    「當然！」格嘉絲大聲衝著改裝場裡忙碌的人們大喊︰「馬裡奧大叔，快給我出來。」還一邊對司南說︰「馬裡奧大叔是這裡最好的，是首席技師，我的車有大部分都是他改的。」

    一顆腦袋從一輛汽車底下鑽出來，黑呼呼的，跟格嘉絲招呼︰「嘿，今天妳又有什麼新主意？」

    馬裡奧大叔從車底鑽出來，司南就幾乎笑出來，這馬裡奧大叔的四肢粗大，但身體卻偏偏顯得瘦小，看起來顯得很是不搭調。

    司南不動聲色的輕柔擺脫掉格嘉絲的手，走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的黑色雲車︰「馬裡奧大叔，我想你能為我提一些改裝意見！」

    馬裡奧打量他一眼，過去看了看，如數家珍的報出數據︰「獵豹ST－82，自重零點四三噸量，動力四十定赫……」

    報出一串令人頭暈的數據後，馬裡奧搖頭︰「不好改，不好改。你得知道，這一款本來就不適合改裝。」

    「是嗎？」司南惋然摸著光華如玉的車身︰「那太可惜了，我聽說有的改裝技師甚至能將雲車改裝為太空飛船呢。」

    馬裡奧微微一怔，目光仔細打量司南，目光中隱隱藏著探詢意味，他開了個很像玩笑的玩笑︰「如果你給我一億，跑車我也可以改裝成飛船。」

    「如果在垃圾星上，憑那裡的廢棄零部件，你能改裝嗎？」司南似乎對這個話題愈發的感興趣。

    馬裡奧誇張仰身大笑︰「也許我可以改裝成一萬四千四百九十二之一的超級戰艦！」

    司南抬頭看著馬裡奧，漆黑的眼眸中漂浮著淡淡笑意與喜悅，微微點頭致意︰「我能進行現場觀摩嗎？你知道，我對這挺感興趣。」

    馬裡奧笑了笑，看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格嘉絲︰「我不反對！」

    格嘉絲在一旁，兩人始終是難以交談，好在其他女孩很快就把格嘉絲給叫過去。馬裡奧檢查著雲車，彎著腰與司南交換一個眼神︰「去辦公室簽合約！」

    走進辦公室，馬裡奧微笑著向司南伸出手︰「歡迎你，這裡可以自由交談。」

    司南笑了笑，把準備好的情報遞給馬裡奧，馬裡奧看了一眼，立刻點燃銷毀掉。然後趁著司南在簽改裝合約的時候，取出一枚晶片遞給他，輕輕拍拍他的手。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司南心情好極了。

    終於，他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怪不得間諜要求極過硬的心理素質，精神上的孤立感是致命的。

    渾身舒坦的感覺真好，知道有人和自己同一陣線的感覺真好，知道有人隨時能支援自己的感覺真好！

    抽了個空，去廁所用光腦將晶片裡的內容讀了出來。

    他當場就驚呆了！

    SIO怎麼會給他下達這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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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代號「幻影」


    「溫士頓，我以醫生的身份再一次告誡你，你以後不能再喝酒了，不要再吸食卡嘉，那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法克你！」溫士頓雙眼渾濁，向醫生兼好朋友豎起中指︰「法克，法克你的屁眼！」

    醫生兼好友並不生氣，溫士頓口頭粗俗無比，但並不是壞人。他只是有些無奈，同樣的話對溫士頓說了不下幾十次，可卻從未被實現過，令他很擔心好朋友的生活和健康。

    半小時後，溫士頓拎著酒瓶，走在熱鬧繁華的大街上，卻像走在冰冷的大街。不住的發出冷笑，甚至隨意的拽過一個老人的衣領，無禮的對著人家嘿嘿冷笑。

    走得累了，他就毫不在意的坐在路邊休息一下，喝幾口酒，吐幾下，又接著繼續喝，然後仰著脖子對天怒罵︰「法克，法克你！」

    最後一次，他真的吐得厲害，累了，坐在牆角喘息，突然伏下頭發出嗚嗚的聲響，令所有路人都害怕和厭惡的避開。

    天黑了，但城市依然光亮。

    城市上空的全息影像提醒了他，今天是7月17日。

    今天，是他與聯絡人見面的日子。

    他筋疲力盡的站起來，像狗一樣搖晃著身體慢慢前進，時不時的發出冷笑和嘲笑。

    回到自己的老窩，他躺在到處都是酒瓶的地板上，甚至不願意起身。在牆角摸索一下，摸出一包有些潮濕的卡嘉，熟練的用一張紙將卡嘉捲成一根細細的煙。

    點燃它，然後深深的吸上一口。

    真舒服啊，所有的煩惱全都沒了，他愜意的躺在地板上張大嘴，卡嘉副作用使他不自覺的流出口水，眼睛呈現迷幻神采。

    要是可以永遠這樣，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腳步聲從房間外傳來，然後一路出現在房間裡。一隻粗壯的手把他抓起來，狠狠的給他一耳光，對同伴說︰「夥計，這混蛋吸卡嘉了，沒法談事，揍他一頓再回去吧！」

    被拳打腳踢著，溫士頓依然張大嘴幸福的躺在地上，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有幸福，無盡的幸福與快感。

    二人走了，帶走了卡嘉。

    過了不久，腳步聲又傳進來，來者發出一聲嘆息︰「每次都這樣！」

    來人把溫士頓拖進洗手間，開了冰涼的水沖刷著溫士頓，將他浸入水池中，恨恨不已︰「你他媽給我醒過來！」

    溫士頓討厭冰冷和沒有溫度，他的世界就是這樣，他不想吸卡嘉的時候，也變成這樣的感覺——那是他唯一的快樂了。

    在來人拚命的浸泡中，他猛力掙扎著讓自己的頭從水裡出來，然後無力的倒臥在地板上嗆水，嘔吐出一攤攤酒化成的污穢。

    來人一把抓起他，怒吼咆哮︰「你說你現在像什麼，你說，你比他媽的一條狗都不如。你他媽的現在連九十歲都不到，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像他媽的兩百歲的，隨時會死掉的老傢伙。」

    溫士頓的眼圈漆黑得像是從未睡過，皮膚鬆弛得像是兩百歲的老人。他嘔吐著，似乎想把所有的痛苦都嘔吐出來，一滴淚珠在劇烈的抖動中跌進嘔吐物中……

    溫士頓趴在地上，急促喘氣，這一句句話像毒箭射進他的心臟。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原本在眼眶中轉動的淚花被擠出來，掉在地板上，飛濺，然後消失不見。

    來人見他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他揪起來，看見他軟綿綿毫無力量的樣子更加憤怒︰「你看你現在像什麼，就像他媽的該死的一條臭蟲。」

    「你真的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你忘記自己的職責了？你忘記你的國家和民族了？」來人漲紅了臉咆哮。

    溫士頓渾濁的雙眼無神的看著這位四肢粗大，但身體瘦小的來人，仍舊渾身無力。

    來人用盡了一切方法羞辱溫士頓，試圖讓他振作起來，但他再一次的失敗了。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失望而憤怒︰「你這條可憐蟲。」

    「我以後再也不會嘗試幫助你了，你永遠是可憐蟲，一輩子都是見不得光的可憐蟲。」來人冷冷的羞辱他，把晶片塞在溫士頓手裡︰「送回國！」

    走到門口時，來者冷冷的調頭︰「我希望你把消息送回『蜂巢』時，寫一份調職申請！」

    溫士頓軟綿綿的滑向地面，他雙手撐住冰冷的地板，低垂著頭，濕淋淋的頭髮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著水珠。

    人走了，空蕩蕩的房子裡又只剩下他。他仰臥在地板上，冷冰冰的感覺再一次侵襲全身，他蜷縮著希望獲得一份溫暖。

    但冰寒感卻是從由內而外，他如何制止得住。他拚命的用頭一下一下的撞著浴缸，一邊拚命的搖頭，將頭髮上的水珠搖得四下飛濺。

    他沒有忘，他什麼都沒有忘。他的問題就是什麼都忘不了，他寧願失去記憶，把一切都忘了。

    他什麼都記得！

    他，隸屬驕陽共和國戰略情報局（SIO）政情司潛伏二處蒲公英，代號「幻影」，六十一年前奉命來到德西，執行長期的潛伏任務。

    他在那屆訓練營中以全科滿分的成績畢業，是百年來唯一一人，他一度是SIO高層眼中的天才情報員，曾為SIO竊取絕密情報。

    他少年時熱血澎湃的接受了長期潛伏任務，任務七年後，與他相戀十一年的戀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他！

    他愛戀人，愛得無可救藥，每一個細胞都深愛著。

    但新郎不是他！

    十四年前，他愛上了一名德西女人，同居三年後，結婚前，愛人發現了他的秘密。

    他以為他愛她，她也同樣愛他。但他錯了，她搪塞著他，卻企圖通知FSS。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深愛的女人。

    但他錯了，她不是通知FSS，而是秘密的想要在婚前為他籌備一個驚喜生日派對。

    她下葬的那一天，他在墓前呆了足足二十四小時，流了二十五小時的眼淚。

    從那一天起，酗酒、吸毒、自暴自棄。他原本是心理素質極佳的高級蒲公英，但在那之後，他就是一條可憐蟲，一條從沒有人會在乎的臭蟲。

    他申請調離現在的職務，但他的任務仍然在進行，就要接近目標了，上級駁回了申請。

    無論生理治療，還是心理治療，都對他毫無作用。除了任務，他就像行屍走肉，已經把自己當做不存在了。

    但無論如何，他仍然記得，仍然沒有忘。

    他是隸屬驕陽共和國戰略情報局，政情司潛伏二處的高級蒲公英。

    代號「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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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總統大選


    「資助總統候選人贏得大選！」

    布蘭登臉色陡然大變，死死盯住司南︰「為什麼？」

    司南沒有回答，仍然繼續盯住布蘭登的眼睛，隱隱有種使人不得不屈服的氣質。

    布蘭登明顯感受到了，不是來自司南，而是來自司南背後的SIO。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總統大選要花掉多少錢？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候選人？」

    司南無動於衷，布蘭登苦笑︰「好，資助就資助！」

    「不，不僅僅是資助，而是協助！」司南糾正了布蘭登的錯誤。

    從馬裡奧手中得到的SIO新任務是，協助候選人贏得總統大選。

    就像冷靜的練一的看法︰「SIO不該把這項任務交給你，一定有原因。」

    德西的總統大選是星際著名的，是傳說中的財富競選。

    司南大概瞭解一點德西總統大選的大概，但也是因此，他愈發的不可理解「蜂巢」下達的命令——他甚至剛剛在萊斯頓家族站穩，SIO怎會令他協助總統大選，這會使他立刻曝光，被FSS進行秘密調查。

    贏得總統大選，對驕陽也沒有什麼好處——也許可以在政策上對新總統施加影響力，使新總統的新政策稍稍對驕陽有一點好處，但國策就是國策，不是某一位總統就可以改變的。

    總之，協助總統候選人競選，對驕陽的好處很少很少，少到遠遠不值得的地步。

    SIO怎會出此下策，即便協助，也不應當把任務下達給他——司南相信，SIO必定有更適合的人選。

    「你知道，雖然看起來糟透了，可任務就是任務！」司南苦著臉對練一說︰「沒理由去拒絕執行。」

    「而且，我想這看上去挺有意思！」司南很快興奮起來，雖然事情看起來顯得有些糟糕，但這可是協助敵國進行總統大選——他想，這肯定很刺激，必定很冒險。

    「我猜到你的決定。」練一如果有身體，一定會翻白眼，司南總喜歡把危險當快樂︰「不過，我想提醒你，最近赫曼星有個科學家聚會，關於時間斷層猜想，你要不要去聽聽？」

    「還是研究一下總統大選吧，在他們動起來之前，我們得先動起來！」

    司南想起馬裡奧傳達的指示，忍不住撓撓耳朵。這次他前來執行潛伏任務，SIO很看重他，給了他幾個情報員和聯絡員的秘密接頭方式。其中有高級蒲公英，如果他在必須要高層相助，可以嘗試，其中，還有提供武器和其他東西的。馬裡奧，是他熊貓的聯絡員。

    毫無疑問，星際中最自由最民主的國家是自由同盟，但也是令人缺乏安全感的國家——你得想像，當跟鄰居不合的時候，鄰居二話不說摸出能量衝鋒鎗向你射擊，那肯定不安全。

    德西聯邦倒沒有自由同盟那樣喜歡把自由民主掛在嘴上，但不可否認，這個國家仍然有自己的進程。

    三大超級大國中，德西的政治制度是多黨執政，蘭卡是君主立憲，自由同盟是平民政治。當然，星際中還有各種政治制度，譬如內閣制等等，大都建立在自由的基礎上。

    德西的總統大選，採用全民投票選舉方式，德西最早時的總統大選，曾經一度非常瑣碎，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在人民的大量反對下，取消了行政星以下的初選，現在，德西聯邦的總統大選，一共分為三級大選。首先在行政星轄區內進行黨內選舉，然後讓黨內候選人在黨代表會上再進行選舉，最後選出來的，就是該黨的總統候選人（總統大選太複雜了，本書盡可能的簡化，如有錯誤和遺漏，請務必指出）。

    德西是多政黨國家，大大小小的政黨不知凡幾，但總歸而言，德西政權基本上是三大黨輪流執政，很少有旁落別黨的時候——考慮到國會和議論都是三大黨的人，即使其他小黨贏得大選，也未必能夠獲得配合。

    社會黨是德西曆史上第一個全國組織性的黨派，曾經一度在激進和保守之間搖擺不定。但後來為了吸收其他黨派，漸漸改變為中間派，政治意識色彩淡化，也是俗稱的溫和派。

    國家黨是德西最著名黨派之一，政黨思想左傾，在國際事務的處理手段比較溫和，在經濟理念上推崇自由主義，也被人稱為激進派。

    共和黨是著名的保守黨，然而，保守黨在國內的經濟議題上推崇「賴寧主義」，但在對外國際事務上，卻屬於標準的強硬派。歷史上共和黨是掌握德西政權累積時間最長的政黨，同時，也是掌權時發起戰爭最多的德西政黨——值得一提的是，德西曆史上第一位女性總統，也是出自共和黨。

    練一在星網中收集了最全面的資料，給司南上起了政治課。

    國家黨和社會黨的執政理念與驕陽的衝突看起來會顯得比較少，但國家立場決定德西與驕陽之間注定不會有真正的妥協，所以，三大政黨的任何選擇，本質上都沒有太大的分別。

    把布蘭登請來一起研究了一下，布蘭登毫不猶豫的立刻指出了司南的錯誤︰「共和黨固然強硬，對你的戰機會有採購好處，但我想你應當瞭解，我國大部分軍火巨頭，都是共和黨人，立場堅定的支持對外戰爭，這，才是共和黨屢次發動戰爭的本質原因。」

    「有道理，我想我們都忘了，德西是金錢政治！」司南戲謔一笑，金錢政治這說法是很有歷史的，當然，近代以來德西隨著反壟斷法等法律的完善，已經使得大財團們對政治的控制降低了不少，更多的是影響力。

    德西一直都是軍火市場上的巨頭，當然不缺傳統的軍火財團，僅僅憑著雙棲戰機，就想跟各大財團鬥，大概是一件很異想天開的事。

    「社會黨執政理念溫和，因此在希望穩定的中產階級中有很大的號召力。國家黨因為理念激進，反而在心懷不滿的下層之間有很大的號召力。」布蘭登點燃一支雪茄，噴出一口煙霧，靠在書房的真皮沙發上，為司南一一解說。

    「社會黨追求的是穩定中的過渡和變化，是最適合你的，但，麥肯已經選擇了社會黨。」見司南有點不解，他解釋︰「麥肯是霍根的父親，協助競選，是他的考核。」

    「看來，沒有其他選擇了。」司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國家黨就國家黨吧！

    說德西的總統大選是金錢遊戲，還真沒錯，練一從選舉委員會搜集到的資料來看，德西前一屆總統大選，共花費三千億德西元——以布蘭登的財富，還真玩不起這遊戲。

    從目前來看，布蘭登可以給予候選人的，只有金錢。

    德西的《競選法》對於競選捐助有著嚴格的規定，對總統候選人和國會候選人的個人捐助最高不得超過兩千德西元，個人對政黨的捐助，最高不得超過五萬元。

    法規規定禁止工會和企業直接捐款資助候選人，但可以以成為候選人協助團體的方式進行捐助，沒有限額。

    這很符合德西的政治氣氛和制度，人民需要看看各政黨為自己許下的好處，企業需要政策傾向。而大量服務於政治的上流人物，需要身份和影響力，為企業或個人展開政治遊說，從中獲得豐厚的報酬。

    現已是七月，各政黨的總統候選人都推舉出來了，從七月開始，也就是候選人們籌備選團隊和戰略的時候，到九月，將正式開始競選。

    「還有兩個月時間，希望我們能夠成功！」司南興奮的對練一說。

    「該去學術交流會了！」練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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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理論欺詐


    學術交流會是赫曼師學特地邀請過來的，順道為師學的學生們進行一些學術演講。

    以萊斯頓家在赫曼星的影響力，恐怕還真沒多少地方是進不去的。

    教室裡，一位棕髮老人在台上講解物理學，司南在台下孜孜不倦的傾聽，然後在練一的解說下慢慢的半懂半不懂——他對物理學的瞭解僅限於當初做槍手時的必要研究。

    他這一次過來，是為了時間斷層猜想。

    練一告訴他，感覺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科學研究，必須要深入研究——你得知道，通常練一的感覺，大都是來自破碎記憶的殘留印象，既然有這判斷，那就說明一定是真的很有價值。

    況且，司南還在醞釀著一個偉大的想法。要想得到星際科學界的全面認同，想要在科學界闖下自己的名頭，最佳的揚名方法，就是時間斷層猜想。

    他沒打算真的破解這個謎，但只要能提出一項前人從未提出過的理論，司南之名就必定傳遍科學界——這是為了他另一個身份打埋伏做掩護。

    但這顯然是不容易的事，這是一個科技高度成熟發達的時代，科學似乎也陷入了一個瓶頸狀態，很難再有重大的理論和實際突破。

    時間斷層猜想是科學界有史以來最大的謎之一，無數科學家前仆後繼的提出一項又一項的猜想與可能。甚至於，數學家從自己的角度論証，物理學家從自己的角度來看，天體學家也有自己的立場，幾乎每一門學科都能針對它產生新的猜想。

    就算是胡謅，想找一個前人沒試過的角度，也極具難度。

    學術演講沒有令練一眼前一亮的東西，翻來覆去，還是老調重彈。這倒不是科學家們沒有進取心，而是始終無法得出真正的結論。

    每一光年產生的零點零一秒，去了哪裡？

    時間是最難以舉証和論証的特殊物質，沒有人知道時間去了哪，除非他變成了時間。

    司南聽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在練一的督促下，他大量閱讀關於時間斷層的各種理論，對此已是很熟悉了，恰是因此，他才知道這並沒有任何的價值。

    當他正欲離開的時候，另一位科學家的開場白吸引了他：「物理是偉大的，時間和空間都可以用物理學來解釋。以時間斷層舉例，零點零一秒最終體現在空間的差距，但空間距離的穩定是時間穩定的基礎……」科學家的開場白很易於理解，正是因此，使得司南心中一動。

    「空間的差距？」司南脫口而出，似乎想到什麼，又苦苦追索不到。

    空間距離的穩定決定時間穩定！

    練一想了想，給出這句話的解釋：「這句話中包含了另一門還未定型的科學的論調，他們認為空間應該是一門獨立的學科，但直到今天仍然沒能得到認可。」

    「他們的論調就是這句話，部分源自時間斷層。他們認為時間斷層的出現，而且十分穩定的固定為每光年零點零一秒，這是空間距離造成的。而空間距離的一致穩定，就使得距離時間的穩定，也就是說，空間和時間存在特殊的某種關聯。」

    「由於空間本身的穩定，他們假設一個混亂的次空間，距離不斷波動的次空間。那麼，空間是破碎的，時間也必定的破碎和不連貫的。」最後練一帶著一絲笑意：「當然，這論調很難被科學界認同，但確實有一定的理論基礎。但這被部分數學家抨擊，你知道，數學界也存在分歧。」

    數學界的分歧很多，當其中比較主要的分析，還是關於規律和不規律的科學觀點。

    部分數學家認為宇宙本身是規律的，即使乍看之下，似乎不存在規律，但既然存在這個宇宙，就必然存在規律。無序看似存在，但只是目前的科學還不足以挖掘出背後的規律。

    另一部分數學家則認為，宇宙不會是單元世界，正如光和暗，陰和陽，事物不可能只是單元。規律只是一種存在和聯繫方式，既然存在規律，就必定存在真正無序。

    關於規律和無序，至今仍然未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如果有規律，那麼就不存在真正的無序密碼。」司南若有所思，科學本身可靠，但也並不可靠，因為隨時被真相推翻，也許我們看到的真相並非真正的真相。

    數學是一切科學之母，不論司南是否願意，要想精通任何學科，都必須對數學有深刻的認識。他的數學知識還遠遠達不到精通，但還是有著大學生的水準，本身並不是任何一種觀點的擁戴者。

    司南的思路岔了一下，立刻回到自己正在思考的：「練一，我總覺得自己捕捉到了一絲靈感，你知道，就是時間斷層的新理論。但你得幫我分析分析，是什麼引起了我的靈感。」

    「義不容辭！」練一一字不差的將之前的開場白說出來，直到：「空間距離的穩定決定時間的穩定！」

    司南下意識的一揮手，險些打著一旁的學生：「等等，就是這句話。」

    練一迅速運用自己的強悍運算力給出了龐大的聯想詞彙：「從這句話中，你可能聯想到次空間……」

    「等等！」司南緊急叫停，苦苦思索著，突然間面顯狂喜，跳起來用力揮手高呼：「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偌大的禮堂為之一靜，台上的科學家愣了愣，微笑說：「請問同學想到了什麼，不如跟大家一起來探討探討！」

    陷入極度亢奮中的司南跳起來直奔禮堂外，哪裡還聽得到旁人的議論和科學家的話。

    這位光頭的老科學家笑了笑，回頭問：「他是誰？」

    陪同的院長也笑了：「他不是學生，是布蘭登．萊斯頓的孩子，叫博格．萊斯頓！」

    「是他！」光頭科學家大吃一驚，眼神變幻，嘴角泛著微笑：「為我安排一下，把後天的行程提前到明天，明天我就登門拜訪。」

    奔出禮堂，在校區草地上奔走如飛，司南興奮的在草地上凌空連翻兩個跟頭，再狠狠一揮拳：「我想到了！」

    練一靜靜的，察覺到司南的身體素質比起以前，果然有了很大的提高。無論敏捷度還是身體柔韌度，以及爆發力都大有長進，堅持訓練計劃是有效的。

    興奮了一會，司南將自己的思路漸漸完善，然後才得意非凡的坐在一處長椅上對練一說：「練一，你猜我想到什麼了？」

    「能令你高度興奮的，跟科學有關的事，應當是戰機缺陷，和時間斷層理論！」練一平靜的說：「考慮到我們已解決戰機缺陷，那就一定是時間斷層理論。」

    「我的天母，你太無趣了！」司南沮喪不已，他還想跟練一玩玩猜謎呢。

    「我認為，你應該改變一下，不是我的天母，德西人的主要信仰是上帝。」練一再一次在一旁提醒他。

    「是，我一定記住，練一長官！」司南滑稽的做了個敬禮動作，然後認真的抿抿嘴：「我認可時間與空間的特殊聯繫。」

    「但！」司南強調了但字，很罕見的嚴肅起來：「那句話讓我把時間和空間聯繫起來，兩者的穩定有關係。」

    「我認為，空間的折疊，是少掉零點零一秒的真正原因。」

    「這，就是我司南將要推出的時間斷層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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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捐助選舉


    「空間折疊，導致時間流失？進而對時間斷層進行解釋？」

    司南想要表達的理論不複雜，假設A點到B點的距離為百米，A點和B點的時間當然是一致的。但是，假設建立在時間與空間的某種聯繫的基礎上，把A點到B點之間抽掉十米，時間仍然不會出現差距。

    但是，如果被抽掉的十米以空間重疊的方式失去，就出現某種現象，使得時間扭曲。在扭曲過程中，時間會耗費掉極小極小部份，但仍然是存在的。

    練一的理解與司南的想法很接近：「我想，這理論是否可行暫不提，空間重疊也是很老很老的科學觀點，但至少運用在時間斷層上，是新穎的。」

    空間重疊是源自很久很久的源星時代，那時是提出以解決太空航行問題的——那時，還沒有發現跳躍點呢。但，後來毫無疑問的，這項科學觀點徹底的失敗了，在無數次實驗後，証實空間在特定環境和情形下可以重疊，但根本無法應用。

    此後，空間重疊觀點就一直沒有再被人提起過——一個已被証實不可能的項目，當然沒人會在意。

    思路豁然開朗，使得司南甚至一下子想到了更多的可能：「從時間對流理論，我可以推演一個空間對撞理論，哈哈。」

    時間對流理論是基於一個時間理論，有觀點認為時間本身既然不是靜止的，那麼作為流動的事物，那麼應該是雙向的。而時間的雙向對流，則在互相的影響中可能損失那一小部分的時間——考慮到時間的損失以距離為固定數值，這倒也算有一點點的根據。

    但這同樣是一個失敗的理論——科學家反駁，如果存在時間對流，就意味著人可以回到過去。或者，只能以同一個宇宙存在兩個時間段來解釋——這就意味著一個宇宙中還存在著兩套不同的規則——你得知道，無論是以前的網狀時間論還是其他的多時間理論，都被証實不存在，一個宇宙規則，只存在一個時間序列。

    「空間對撞理論？也許可行，至少沒有人証實一個宇宙也只存在一個空間序列。」練一小心翼翼的思索著司南的想法：「我需要更多才能完善。」

    和練一研究了一下，仍然是空間對疊理論要顯得可靠一點。練一提出問題：「如果我們想要至少經得住考驗和論証的理論，需要進一步的完善。」頓了頓說：「空間對疊必然導致能量的強弱有差別，但為什麼沒有體現出來？」

    「我想……」司南攪盡腦汁，抿嘴苦思，擊掌大笑：「對疊是平均分佈的，所以不分能量強弱。」

    「為什麼存在空間對疊？」

    「宇宙規律，你問我我問誰？我還想問宇宙為什麼只有一條時間序列呢，沒準我能回到過去看看爸爸媽媽。」司南撇撇嘴：「時間和空間的聯繫是肯定的，時間的消失就是空間的消失。當我們沒有發現失去空間的時候，為什麼不大膽的猜測，也許空間是失去了，只是我們一直沒有發現。」

    練一沉靜的想了想：「基本具備自己的觀點了，給我一點時間，我來完善它。」

    「不過，說真的，你真覺得空間對撞理論不可靠？」司南抿嘴眨眼，滿是惆悵式的可愛：「我總覺得空間對撞似乎比空間對疊要更恰當，偏偏沒有証據，見鬼了。」

    司南在研究科學，布蘭登也沒有閒著。他斟酌了一下，以自己的姿態向國家黨遞出橄欖枝，隱隱表示自己不便於直接出面，整次競選將由他的小兒子博格參與。

    至於捐助的資金，除非必要，司南不打算用布蘭登的錢——布蘭登是SIO的釘子，他越強大，越符合SIO的需要。

    況且，有位佛多大財主在，司南當然不會去打自己人的主意。

    ******

    安德魯．卡內森是國家黨在全國黨代表大會上最終選出來的總統候選人。

    德西的政黨意識形態並不強，一黨之內還有多黨的存在。因此，安德魯即使是國家黨這次選出的候選人，也別指望國家黨能給自己多少的支持。這情形，尤其是在執政後特別嚴重，有時總統提出的種種政策，在國會的反對者有很多時候都是黨內人士。

    當然，德西政黨不追求政治形態的鬥爭，他們要的是執掌國家政權，並不執著各黨之間的思想和綱領之爭。所有的黨派之爭，都集中在總統大選和中期大選（中期選各級議員），贏下大選，就是勝利者。因此，每一次的總統候選人，仍然會得到本黨的大力支持。

    不過，作為候選人，安德魯顯然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並不可靠的政黨上。他得有自己的班底，圍繞他服務的班底——這，就是幕僚團始終存在的關鍵。

    幕僚團目前只是掛在選舉委員會的名下，本身毫無實際權力可言，可一旦候選人當選，幕僚團就將對德西政策產生無比巨大的影響力。

    安德魯和對手們都在緊急的籌建團隊，與每一位幕僚討論著籌集資金的辦法——願意資助總統大選的不少，但不是每一個都適合自己，每位總統候選人總會試圖將這分得更清楚一些。

    以安德魯為例，他預備的施政綱領中就有放寬某些環保項目，以爭取到某些企業的就業支持，這有助於他獲得下層人士的支持——而這一點施政政策，就顯然與某些以環保為理由，壓制其他同類奇特生存空間的大集團水火不容。

    正在這時，祕書匆匆出現，驚喜不已：「卡內森先生，有一通很重要的通話需要你親自接。」

    安德魯走進通訊室，聽了幾句，立刻驚喜不已：「布蘭登願意資助我？我的上帝，一定要善待他。」

    「等等！安德魯，你得問清楚，是萊斯頓家族還是布蘭登的決定。」這兩者之間，可存在著很大的差別。

    安德魯走回來的時候，步伐明顯輕快了許多：「是布蘭登的決定，也許，聽意思，似乎他不會親自出面，而是由他的小兒子加入國家黨，再以黨內人士的名義協助大選。」

    安德魯的形勢不太好，在報紙雜誌的預測中，他都與其他二黨的候選人有一定的差距，由此，可見形勢。

    但不是他的形勢不好，而是國家黨最近這些年的形勢都不太好。為了爭取龐大的中下層人士，國家黨放棄了許多，最初沒有體現的副作用，現在體現出來了。現在想想，還真不如社會黨的中間派路線——德西的政黨擁有高度靈活的綱領，會隨社會環境氣候的變化而變。

    「不，我只想知道，為什麼布蘭登會資助你。萊斯頓家族的資助競選考核項目，已經被麥肯拿下了，為什麼布蘭登會資助你！」安德魯的競選班底是龐大的，其中競選顧問是很重要的職務，這位眼睛顯得有些腫的老人抽著雪茄，提出自己的疑問。

    「很簡單，布蘭登和麥肯有矛盾！」安德魯縮了縮手：「他說。」

    「安德魯，你不要老是他說，你得學著自己做主！」老人有些沮喪：「看起來不壞，我們需要更多有力的支持。」

    萊斯頓家族不太參與政治，但仍然有著部分家族成員擔任著議員乃至國會議員。加以萊斯頓家族的財力和影響力，如果肯選擇支持對象，那一定沒得說——可如果真那樣做了，萊斯頓家肯定不會有今天的影響力。

    總之，參與總統競選，是每十年萊斯頓家族的一種內部考核，是固定模式，大家都知道。因此，這點影響其實不大，麥肯，也不能代表家族。

    捐助之前的正規程序走完，司南很快就出現在安德魯的大選會成員名單中。而這份名單，以及預定的捐助人名單，迅速被送到競選委員會檢查有沒有違規之處。

    同時，競選委員會將名單送交FSS和FBI（聯邦調查局，在本書中，是德西聯邦的警察聯合機構，對司法部門負責，所以千萬不要誤會職責跟現實裡的一樣，純粹是警察職能罷了）。

    FSS有專門的機構負責各種選舉中的調查，不過，選舉調查部門的主管最近大病，有點群龍無首。

    低調的FSS局長想起了愛將，交代：「凱西，讓凱西暫時兼領選舉調查處。」

    凱西，綽號「波西亞」，FSS風頭最勁的反間諜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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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用心良苦


    塞西爾．布吉是德西聯邦科學院院士，星際中最優秀的物理學家之一，是國防部特別聘請的技術顧問。

    他的登門拜訪令司南和布蘭登都深感詫異，尤其當塞西爾表示他希望與司南談一談的時候，這份驚訝就被放大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布蘭登懷疑的離開了，司南知道他懷疑什麼，但沒法解釋，他肯定塞西爾不是驕陽的釘子。

    科學家永遠都不是優秀的交際者，常年在政府任職顧問的塞西爾，這點雖好過其他埋頭做學問的同行，但也極是有限。閒聊幾句後，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塞西爾開口就道出一件令司南大生警惕的話︰「聽說你和佛多．奧古斯正在合作研製雙棲戰機。」

    雙棲戰機，什麼時候成了道聽途說，大街小巷都知情的事了。司南凜然，他和佛多對此沒有特別保密，但肯定也沒有特地去宣揚。

    「塞西爾知情，也許是來自其他消息渠道，相信有至少八成的可能是來自於國防部或情報部門。」練一提醒，這可不像是什麼好的預兆。

    塞西爾急轉直下，見司南沒有否認，面露淡淡笑意︰「雙棲戰機是個不錯的概念，你們是怎麼解決其中的動力和環境變化問題？」

    「變形組裝！」這點不具備隱瞞價值，但司南不想告訴對方是生物傳導技術。天，這可是超級大國的科學院院士，沒準只要提到生物二字，就能自家弄出來，到時，整個『奔月』行動就毀了。

    塞西爾是很厲害的科學家，但與司南就雙棲戰機閒聊著，令司南漸漸感覺到一絲怪異。因為塞西爾似乎並不精通戰機研究與設計，涉及的戰機知識也沒什麼深度。

    「軍火巨頭的商業間諜？如果他們能請得動這位做商業間諜，德西總統都沒跑了。」司南撇撇嘴，科學院院士是什麼概念，星際中最優秀的物理學家是什麼概念，軍火商哪來這樣的本領。

    「我想，也許是德西官方派來的？他在國防部任職，也許需要雙棲戰機的技術？」練一自己的話都很沒底氣，這顯然更加不可能。

    太糊塗了，很難解釋不太懂戰機的塞西爾為什麼跑來跟他大談一通戰機。

    談到昨天在禮堂的失態，司南陷入沉思，對練一說︰「嘿，我感覺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把理論推出去的好機會。」

    練一沉默運算半會︰「是的，我想，這是送上門的絕妙機會。」以前練一可基本不用形容詞的呢。

    「布吉博士，真不好意思，昨天您的演講令我想通了一直困擾我的難題。」司南淺淺一笑，左臉頰浮現一個淺窩，不對稱的感覺令他看起來更顯得羞澀與純真︰「我想，也許您可以指導指導我。」

    「是時間斷層理論，我相信並認為，基於時間與空間的穩定聯繫，消失的零點零一秒與空間有著必然聯繫。而我認為，空間對疊，導致時間出現對疊現象，從而被扭曲，在扭曲現象中，因種種原因失去零點零一秒……」司南凝視著塞西爾的眼睛，將自己昨天才想好並完善的理論，迫不及待的推了出去。

    本來司南打算把這理論弄回驕陽以本來身份發表，但練一昨天計算良久後，給出一個運算結果︰「如果空間對疊理論被接受，在大量研究下，人們會發現，這與星際航行會產生美妙的交集。我相信並認為，空間折疊航行會成為一種新的研究方向。」

    要是這新理論由塞西爾推出去，那是最完美不過的事，有科學院院士，新理論一定會很快揚名立萬。若練一的判斷成立，到時就可就不是稍稍的間接的消耗，而是大量消耗各國研究力量。

    尤其以司南和練一的瞭解及推測，都一致認為，從他的第二項任務中獲知的絕密情報，似乎意味著人類世界並不是那麼的安全。

    人類需要突破來自四面八方的天然屏障，走出這片狹隘的空間，在這前提下，各國會大力研究空間折疊航行，這絕非猜想。

    布吉博士沉思不已，迅速的計算著司南提出的新理論，越是思慮越是感到震驚。司南提出的這空間對疊理論似乎還顯得有些粗糙，缺乏足夠的實驗證實，但這毫無疑問是極有力的一種理論。

    與塞西爾的討論，起初只是時間理論，但很快話題就涉及其他方面。提及物理專業時，司南拍爛屁股都趕不上塞西爾，但在其他部分學科上，塞西爾竟也有一定認識。有練一為後盾支持，再稍稍克制一下，竟然與塞西爾討論得忘卻了時間。

    等到時間顛倒的梅莉醒來之後，才中斷了二人的學術討論。

    司南極是佩服塞西爾，科學這東西，難的不是全部都知道那麼一些，而是把一門修煉到難以想像的地步——你得知道，司南在過程裡稍稍試探了一下物理學，但十個他在物理學上，都不及塞西爾。

    更難得的是，除了物理學，塞西爾對其他學科也有涉獵。

    司南不禁悠悠的想︰「真羨慕，練一，要是我能成為科學院院士，那就不枉了此生的學習。」

    「只要你堅持，就一定會！」還不善於掩飾的練一，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安慰，這令司南頗為傷心。

    吃了頓飯，塞西爾滿意的告辭之前，突然轉過面來問︰「博尼，雙棲戰機的動力解決方案，是不是生物技術！」

    生物技術？生物技術！！

    司南的毛髮都幾乎豎了起來，極力克制住自己變形的臉，笑而不答。

    塞西爾飄然而去，剩下司南獨自苦苦思索，為什麼塞西爾——一個並不精通戰機設計與研究的科學家，會知道雙棲戰機的真正核心技術。

    沉默半會，練一平靜的說︰「我想，經過大量的邏輯推算，有幾個可能，你想不想知道！」

    「練一，你越來越壞了哦，連語言的精確都不像以前那樣講究了。」如果練一在司南面前，他一定揪住他大喊大叫，但他只能說︰「快說快說，不要調戲我的心情。」

    ******

    FSS總部

    聯邦安全局總部綽號「鐵閘」，可指關門打狗，也指將間諜們都關在鐵閘之外。與CSS的總部綽號「行宮」不同，聯邦安全局創建沒有CSS久，這綽號是他們內部自家取的。

    CSS是局長之下有四位副局長分管各司，但FSS不一樣，是直接由局長領導全局業務——這大概是因為CSS和FSS的業務量不對等的關係。

    對外情報工作是重點之重，反間諜也是重點之重。但有趣的是，各國情報機構中，反間諜機構無論人員編制還是財政預算，都遠遠不及對外情報機構。

    不過，反間諜機構本身有無處不在的警方協助，實際差距也並非太大。

    行政星議員選舉，以及行政長官選舉，乃至一顆本土星球的地方長官選舉，德西高舉民主自由的旗幟，選舉工作每年層出不窮。很久前FSS專門應付選舉調查的臨時小組無法應付，最後將選舉調查處的編制給固定下來，這才鬆弛一些。

    選舉調查處的工作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複雜的是，參與及協助選舉的人大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自然難免有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這使FSS的工作進行過程有些難度。

    凱西以三十八歲的年紀，就任職僅次於局長及司長之下的處長職務，絕對是FSS很罕見的。而且，現在他更兼領兩處工作，可見他在FSS確屬明日之星。

    在凱西的位置，很多事都不必親力親為了，他需要做的就是，瀏覽手下送來的調查及分析報告，對手下的工作進行確認。

    他現在正瀏覽到博格．萊斯頓的資料︰「博格．萊斯頓，二十八歲。布蘭登．萊斯頓的私生子，之前久居自由同盟。」

    「十二歲時，發生嚴重交通事故，母親死亡，博格身體嚴重受創，不得不進行骨骼修補以及整形手術。受到失去母親及身體受創的雙重打擊，博格在布蘭登派去的老僕人照料下，在星網進行遠程學習。天資過人，自幼表現出超人一等的才華，學習刻苦努力，於十九歲前完成師學課程。」

    「之後，一直埋首研究，至一年前，照料多年的僕人去世，悲傷下決定遊歷星際。路途中與佛多相遇，談成雙棲戰機合作……」

    凱西敲敲桌子，把秘書叫進來，把司南的資料遞去︰「吩咐他們，再查一次，這次，我不要聽布蘭登或博格的述說，要他們的調查結果。」

    通篇看來就像是布蘭登和博格的述說，這令凱西對選舉調查處手下的工作能力感到相當不滿，他冷冷的想，他從不需要沒有效率沒有能力的手下。

絕對官僚

第一百一十九章 談判勝利

    忙！

    忙死了！

    忙得快要死了！

    司南每每向練一抱怨，一邊抱怨又一邊興奮的忙碌著——這令練一很是無語，他想，司南也許不覺得疲憊，只是需要一個交流對象罷了。

    司南沒有時間和心力完善《空間對疊理論》，所以順理成章的交給了練一。就算是練一，想要完成這篇理論，使其看來是一個完整的可靠的科學理論，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完成。

    不過，塞西爾當初拍著胸脯保證，這篇東西到時他一定負責推薦在《科學》月刊上發表——《科學》是星際中最著名的科學刊物之一。

    一旦能在《科學》上刊登，就算得不到認可，也一定會掀起狂潮。到時，司南苦心籌劃的消耗大計，就算成功了一半——他不怕別人研究，就怕別人不研究。只要研究下去，就能發現這篇理論與星際航行存在著密切的關聯。

    科學研究是司南工作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協助總統大選，以及雙棲戰機項目，都足以令他焦頭爛額。幸虧，總統大選九月才展開，現在還在籌備階段，所以他還有充裕的時間來完成與佛多之間的交易。

    對候選人的捐助，卻是不可以再拖了。

    錢從哪裡來？

    當然是大財主大好人佛多同志，司南趕去實驗室，佛多還在這裡——佛多並不信賴德西，雙棲戰機對他而言極是重要，必須得親力親為的親眼目睹完成交易。

    布蘭登決定協助安德魯競選總統的消息還未傳到佛多耳中，司南與佛多再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舒適豪華的雲車中，佛多有些吃驚。

    這時，雲車降低高度緩慢的開進了實驗室區域的外圍安全防禦一線，雲車轉頭開向司南的臨時別墅。

    正想跳下車，練一無奈提醒忙得快忘了偽裝的司南︰「你現在是博格，儀態，請注意符合自己的儀態！」

    「我討厭做作！」司南私下抱怨，動作柔和的下車，等佛多下來，並肩而行，他抿嘴故做嚴肅︰「我要資助安德魯．卡內森大選！」

    佛多聽明白司南的意思，是他要資助，而不是布蘭登要資助，所以，司南不會找布蘭登要錢資助。

    「為了雙棲戰機，資助大選是值得的。」佛多沉思，眼中一道精光閃爍︰「如果可以直接捐助，我早就嘗試了。」

    「讓我想想，你想以你的名義進行捐助，從而在日後贏得訂單。」佛多笑笑︰「你應該算上我。」

    「不過，你應當知道，《選舉法》規定，個人資助沒有太大限制，但限制了錢的數目。以協選會等團體方式捐助，沒有限制數目上限，但限制了捐助者的身份。」

    德西《選舉法》規定，除個人捐助（都很少很少）外，以團體和組織方式進行大筆捐助，有著很強烈的對外限制。要求必須是德西國籍，在德西居住超過二十年等等，倒是在協助競選的幕後班底上，反而只要求是德西國籍，就沒其他限制了。

    司南很顯然不符合其中的規定，他抿嘴一笑，意味深長︰「我是父親的代表！」

    佛多微微一怔，暗暗吃了一驚。他並非沒想到這方法，只是他沒想到布蘭登竟然會捲進這種政治事件中，萊斯頓家族會允許嗎？

    必須提及的一件事是，所有候選人在競選過程中，花費多少錢，就必須得按照總數，給社會福利部門捐贈總數的十分之一——這是為了了限制德西的總統大選中金錢政治愈演愈烈，這亦使得最近一些年來，總統大選花費的金錢逐步呈現下降的趨勢（看了美國的大選資料，2000年竟然花了三十億美金，可怕。我想，有這條限制也許會顯得合理一些吧，如果大家覺得不妥，盡可提出）。

    佛多沉思，練一與司南交流︰「我想，你應當認識到，佛多以前肯定嘗試過資助大選，否則，他不會瞭解透徹。」

    司南抿抿嘴，練一又說︰「就這點，我相信並認為，他比你更迫切，你可以獲得更多籌碼。」

    「練一，你是我見過最天才的天才！」司南才不管這句話是否說得通，練一的分析提醒了他。

    佛多現在的利益與他綁在一起，從他這裡打通總統通道，毫無疑問對於今後的軍火採購傾向，有著巨大的幫助——即使佛多的戰機毫不遜色德西的軍火財團的產品，但顯然，德西的軍購明顯會偏向自己人。

    作為三大超級大國之一，自由同盟的軍事力量並不具備代表性。軍火市場，是以蘭卡帝國與德西聯邦為首，引帶兩種潮流——一種是蘭卡帝國的大型化再大型化，一種是德西聯邦的精密化再精密化。

    打通德西聯邦的軍購，就意味著獲得一張軍火市場的質量證書和通行證，接下來的需求會是源源不斷的——幾年前，佛多就是靠著打通布蘭登的關係，成功使德西聯邦採購了一批數量很小的蝙蝠戰機，才成功的將這款戰機推向軍火市場，成為熱門產品。

    但現在，只要跟司南聯手資助總統大選，贏下來，佛多就可贏得軍購時的傾向性。這起碼可以把他和德西本土軍火商的不公平給抵消，為他贏下更龐大的市場訂單。

    當佛多看向司南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這雙眼睛裡分明在閃爍著某種狡黠的光芒。他試探的問︰「你需要多少？」

    「不不不！」司南反而不急了，這種把握別人的感覺，真棒。他悠然自得的坐下，指節輕輕的敲擊茶几桌面，似笑非笑︰「奧古斯先生，我想你一定弄錯了，不是我需要多少，而是你需要多少！」

    佛多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見鬼。此時此刻的他，無比的懷念大姪子司南，要是眼前這位博格能像司南那樣談買賣，他就是想不發都難——可惜，佛多不清楚，他想念的大姪子只不過是改頭換面，還是坐在他的面前。

    司南既然洞察了佛多的弱點，這一次談判就沒什麼懸念了。雖然在實際技巧上，司南仍然遠遠不如佛多，但佛多的要害可是拿捏在他手中。

    當然，司南還是沒有太過壓搾，至少佛多還在為驕陽做事呢，至少佛多是他的叔叔呢。

    兩人都是風格乾脆利落，三下五除二的談完，細節在一邊喝酒一邊的閒聊中，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這是一筆隱蔽的交易，顯然只能是他們自己來談細節。

    對安德魯的資助資金，司南將佔三點五成，剩下的全都是佛多負責——大家都很滿意，佛多感覺有點憋屈，但他其實還是佔了一些便宜。至少司南給了他這個門路，如果沒有司南和其背後的萊斯頓，他根本無從跟本土軍火商鬥。

    至於資金的支付，這就顯得要複雜一點，司南對此顯然不甚瞭解——買賣古董可沒那麼複雜。

    知會了布蘭登，資金的支付交給他們談，司南直接去了實驗室。到了現在，佛多要支付大量的錢出來，就得給他看到一線曙光。

    布蘭登與佛多的談判顯然沒什麼值得提的，以二人的商場經驗，很快就商議出一個完全符合遊戲規則的資金支付渠道。佛多首先支付了十億德西元，預計在未來的兩個月中，還將陸續轉入一百九十億——前提是，司南得把雙棲戰機搞定。

    布蘭登一直在想自己的二百七十億資產，要怎樣才可以變成八百億，司南提出的協助大選，令他思索幾天後產生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感覺。只要安德魯就任總統，他布蘭登還擔心沒有生意做嗎？

    為了履行與司南之間的交易，也為了拉攏萊斯頓家族，佛多將自己財團的德西代理權交給司南和布蘭登共同持股的公司。到時，大量唾手可得的利潤就在眼前，萊斯頓一定會好好的幫他銷售軍火。

    ******

    同一時間，萊斯頓家族的核心會議正在通訊中。

    「我咨詢過布蘭登，他想幫助博格，博格和佛多合作的戰機要想被國防部採購，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海勒將事情娓娓道來，最後補充了自己的意見︰「我認為，布蘭登的決定也因為麥肯。」

    麥肯和布蘭登一樣，都是做買賣的，彼此之間早就有了一定的矛盾。

    「我認為，布蘭登應該打消主意，那可不是好的想法。」一人不滿的抱怨︰「家族堅持多年不大規模參與政治，不能被布蘭登破壞掉。」

    總是這樣，有人認可有人反對。

    有人認為這會是家族的機會，但有人認為這會是家族的災難。

    「投票決定！」海勒做下決定。

    三比四，剩下瞇著眼睛似乎在假寐的老人，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老人稍稍睜開眼皮︰「家族需要一些改變，無論是好是壞。」

    「博格，就是這個改變，你們會看見他帶來的變化！」老人顯然知道了什麼，但又並未說出來。

    老人握著兩票，成功逆轉布蘭登的命運。

絕對官僚

第一百二十章 戰機試飛

    星歷2888年8月27日

    Q星域，自由同盟

    佛多財團的研究基地

    一架墨黑戰機正在機坪，戰機延續了蝙蝠戰機的外形，寬大而扁平的四翼依照空氣學原理伸展出森冷的弧度，機頭微微突起，猶如巨鷹之首。尾部、腹部及上部三面各有能量動力噴射口，從尾部噴射口的大小，可看出仍舊以尾部動力為主。

    全副武裝的試飛員進入座艙，戴好駕駛頭盔，啟動近戰地圖，再以手動方式開啟超視距雷達作戰地圖等等。然後，試飛員凝重的向指揮中心呼叫︰「準備就緒，請指示！」

    「中心確認，試飛開始！」

    戰機微微一顫，轟鳴聲中驟然升高，以太空戰機的外形在近空展開試飛。

    指揮中心裡，佛多財團的另一位重要股東拜倫．哈羅德，全身毛茸茸，活像是在他身上發生了返祖現象，但沒有人敢於嘲笑他，因為他是拜倫．哈羅德。

    拜倫．哈羅德看著工程師們忙碌的記錄下飛行數據，觀測著戰機的每一項最細微的變化。

    他凝望著全息影像，饒是他經歷無數風風雨雨，此刻仍是難以克制的激動起來。如果雙棲戰機試飛成功，那就是佛多財團的一大步。

    全息影像中，墨黑色的戰機以太空戰機的形態在天空中翱翔，或高或低，突然之間從一百米的高度驟然升到三四十公里的高度，一一測試過。

    「請求變形！」試飛員大聲發出請求。

    「批準！」

    墨黑戰機在空中陡然失去平衡，只見戰機各處模塊飛快移動組合，眨眼之間，已變作標準近空戰機形態，試飛員發出一聲喜悅的怒吼︰「變形成功！」

    「變形耗時二點八七秒，失衡三點一二秒！」工程師迅速計算了風阻等等之後，得出結論︰「變形時可進行戰鬥，但失衡狀態及風阻等因素會使戰機無法定位目標，在射擊反作用力下，會產生輕微部件自損。損傷幾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一，部件損傷程度最高可達百分之三十七，也就是很可能喪失作用。」

    指揮中心的總指揮下令︰「嘗試戰鬥動作，對預定目標進行火力測試！」

    墨黑戰機在全息影像中驟然做出半月迴旋，這是極其高速下做出的動作，難度之高可以想像。

    工程師立刻大聲呼喊︰「半月迴旋半徑略小於蝙蝠K88，與K24持平！」

    迴旋半徑越小，就意味著越靈活，精度越高，在戰鬥中越容易爭取到也許零點零一秒的時間，給予敵機致命打擊。

    試飛員的飛行技巧極為了得，一一嘗試各種戰術動作後，全速掠空而去。指揮中心大量的工程師中又發出喊聲︰「近空全速略高於T24！」

    墨黑戰機在二十萬米的高空中高速滑翔而下，在近十萬米高度時，試飛員的聲音飄蕩在控制中心︰「指揮中心，幻影要求開火！」

    「還未抵達預定高度，告訴我你的理由！」總指揮大聲呵斥。

    「目前高度已勉強可辨識目標，我想試試！」試飛員充滿自信。

    「批準請求！」

    嗖嗖嗖！數枚導彈呼嘯著俯衝而下，那速度，甚至比戰機的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幾乎一眨眼之間，預定的演習場樹立的目標在導彈的襲擊中轟然掀起滔天紅浪，火紅的光芒照耀了半邊天空，那熾熱的感覺甚至沿著空氣迅速蔓延到指揮中心。

    「漂亮！」工程師們吼叫著發出歡呼聲，試射成功，就基本意味著雙棲戰機成功了一半。

    現在，就只剩下兩個主要測試環節，一是戰機在各種速率下的數據變化，二就是在各種近空環境下的變化。但第二點可通過環境模擬系統來進行測試，倒不是太著急。

    剩下的速率測試略顯得有些不太順利，工程師盯著戰機的各項數據變化大喊︰「兩個速率時顯得不夠穩定，一是近空最高限速，戰機會出現輕微的抗速性。預計在一百四十七到一百六十八次，逼近最高限速後會出現組件解體現象。」

    由於雙棲戰機的太空速度遠不是近空速度能夠比較，而且為了節約成本，採用了博格．萊斯頓提供的生物傳導技術調節速率，使兩套動力系統為一體。而這就造成在最高限速之時，速率調節器未能徹底壓住能量輸出，導致戰機會在近空極限速度之後表現出持續增速的短暫現象——這種與指令相違背的現象多次發生後，會導致戰機部件不受重荷，最終解體。

    「另一個不穩定速段是轉為低速巡航時，會出現速率不穩定現象，時快時慢，機體顫抖。」

    考慮到一個是極高速，一個是極低速，兩者之間的協調顯然還存在一定的問題。不過，拜倫身邊的專家為他解釋，這不是解決不了的問題，而是他們還沒有徹底的吃透生物傳導技術。

    雙棲戰機的優勢在於，隨時可以擺脫星球引力飛躍太空進行作戰，因此，太空作戰測試，則是另一項必要的測試。

    指揮中心下令之後，墨黑戰機轟鳴著升到三十萬米高空之後，變形為初始的太空戰機形態。當太空戰機的速度一旦發揮出來，眨眼之間就脫離了星球。

    「近空變形為太空模式，耗時二點六三秒，失衡二點八九秒！」

    「飛越大氣層，未開保護罩，戰機組件高度受熱，微量損傷，受損程度不高於千分之五。預計每八十次飛越大氣層，需更換百分之一點三零件。」

    拜倫滿意極了，雙棲戰機有一點不好，組裝變形模式使其並不能做到鐵板一塊，這就使得其容易在出入大氣層時受到損傷——雖然保護罩可保護，但保護罩能量有限，不能總是指望它。

    為此工程師還特地加強部分曝露在外的零件，採用了新塗料來避免大氣層的傷害，現在看來，一切辛苦都是有價值的。

    雙棲戰機躍入太空，一艘廢棄戰艦漂浮在太空中，另一艘完好無損的戰艦則在遠處靜靜的觀摩這場測試，順便將全息影像轉入地面指揮中心。

    在這裡，雙棲戰機嘗試變形為近空戰機，但明顯表現出巨大的不適應，速度之慢令人磨牙。

    問題終於出現了，每架戰機的攜彈量大都有自己的載重，近空導彈與太空導彈並不可通用。這就表示雙棲戰機要自由在兩個環境戰場輪番作戰，可攜帶的彈藥量總數固然還是原來的，但無論近空還是太空戰鬥的彈藥都比正常情況下少了一半。

    總工程師在一旁關注沉思︰「哈羅德先生，這個問題是本質上的，雙棲戰機固有的缺點，但我有個設想，也許可以彌補。」

    「設計一款雙棲重型戰機。」總工程師目光灼灼，到底是專業人士，司南與之相比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或者，將太空形態設計為對艦攻擊機！」

    對艦攻擊機的特點是，只要完成彈藥攻擊就必須撤退，不用像格鬥戰機那樣，一旦參與格鬥，隨時被纏死，直到一方被消滅為止——尤其是在小規模的戰鬥中，纏鬥模式特別容易出現。

    最佳選擇，還是雙棲重型格鬥戰機，作戰半徑不需要太廣泛，剩下這個部分，就可以更大的加強裝甲和載彈量。如果在實戰中，也許對熾天使時可以做到以二敵一。

    唯一的問題是，年輕的佛多財團還沒有研究重型戰機的經驗。

    所以，總工程師很快就自己搖頭否決了，佛多財團的確一直在進行重型戰機的研究，但那絕不是一年兩年可做到的。

    要想發揮雙棲戰機的優點，總工程師苦苦思索著，卻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可解決。

    拜倫聞言哈哈大笑︰「不用擔心，近空戰機是用來近空防衛，並偶爾協助警方，太強大的火力只是浪費，而且還有炮！」

    最重要的是，總工程師忘了一件事，近空戰機體態輕盈，普遍自重只有八到三十噸量。與太空戰機相比，其實小了很多，騰出小小的載重，就足以負荷近空彈藥。

    體形比近空戰機大三到五倍，但仍然能如同近空戰機一樣靈活，這是雙棲戰機的優點，也是佛多和拜倫相信雙棲戰機必定取代近空戰機的主要原因之一。

    就在這時，指揮中心的無數工程師們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試飛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