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一百三十一章 智商門


    紅髮人與司南之間僅剩不足四十米！

    「小心！」溫士頓沙啞的嗓子在空氣中像是漏氣的氣袋，又低沉又無力。他猛的揚起手，瓶子在空氣中掄出一個又一個的圈子，旋轉著飛向紅髮人。

    「砰！」紅髮人掌中火力強悍的手槍噴出一道幽暗的光芒。

    司南聞聲轉面，勃然色變，駭然後翻，身手矯健，眨眼之間便已翻滾出數米之遠。

    掌中火炮射出的能量彈果然猶如小型火炮一般，轟然將堅實的地面轟擊出一個足有半尺大小的坑，碎石飛濺，打得人好生疼痛。

    紅髮人既是槍手，反應自然極快，快速移動槍口指向司南，正欲開火。突然感覺到後腦勺一股勁風來襲，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酒瓶子砰的一聲悶響，結實無比的擊中他的腦袋。

    這紅髮人被砸得一下子暈頭轉向，鮮血直流。

    「就是現在！」練一大喝一聲。

    不必練一提醒，司南也知道現在是最佳逃脫機會，但他可不是逃跑的人。三兩步躥向前，側身一把擒拿住紅髮人持槍的手，左掌一別，右掌猛擊在此人胸膛。

    呼的風聲過去，司南竟是一個巧手之間，將紅髮人狠狠的凌空翻摔在地板上。雙指猶如鉗子般扭住此人的中指發力，喀嚓一聲頓時扭曲成一個令人直冒冷汗的形狀。

    十指連心，這巨大的痛楚迅速使得紅髮人慘叫不已。司南輕鬆自在的將槍給奪了下來，一槍托狠狠擊中此人太陽穴，他立刻暈了過去。

    「該死，幸虧運氣不錯！」司南回想起來，頓感害怕不已。要是那一槍擊中他，就算不死，也肯定要去半條命︰「練一，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手嗎？看起來，也不是很酷。」

    在這紅髮人腦袋上拽了幾下，拽下一團假髮，司南很是無語。

    「不是運氣，是訓練的好處。」練一堅持認為，雖然他也得承認，確實有一半是運氣。但他還是想以實戰的方式來鼓勵司南，希望司南可以更加熱情積極的訓練。

    溫士頓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跪坐在地面，茫然的望著流得滿地都是酒——剛才的瓶子裡還有半瓶酒，他怎麼就那麼傻，應該喝完再扔的。

    「嘿，夥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沒準我現在已經跟這差不多了！」司南指著被蘭卡帝國出品的掌中火炮射傷的小坑，一邊對練一滿是劫後餘生的興奮︰「我是不是應該把槍手殺死再叫警察？你知道，槍手嘛，要麼不知道，要麼一個個骨頭硬得要死。」

    練一無語，他想司南一定是被電影給污染得太深了。

    「我的酒，可憐我的酒！」溫士頓爬在地面上，吸吮著流淌的酒液，滿是恍惚。

    流散在地面的酒液，有的與血混在一起了，溫士頓避開了混了血的酒。

    司南將溫士頓的表現收入眼中，他嘿嘿對練一笑︰「這位看來也不像是很單純的酒鬼，也許我們能有些收穫。」

    他熱情的攬住溫士頓的肩頭︰「嘿，夥計……」

    克拉克接到警局通知的時候，還沒有睡，像他這樣的重要人物在總統大選的日子裡，幾乎不可能獲得充裕的休息時間。但這一次，就算睡了，博格遇襲的消息亦足以把他的睡意給勒殺。

    一個失神間已是臉色大變，換上外套匆匆忙忙的便向警察局趕去——博格可是安德魯的大財神，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事情可就鬧得大了。

    在雲車上，克拉克思索著整件事，忽然間心中一動，聯絡上一人，輕輕的說︰「執行反彈計劃！」

    來到現場，見司南毫髮無傷，克拉克鬆了口氣，上前去安撫了一陣，他尋思這件事能為安德魯帶去什麼樣的好處。正在這時，大量的媒體聞風而動，旋風一般殺過來，拿著相機咔嚓咔嚓的拍不停，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克拉克，你認為博格被槍手襲擊是不是跟競選有關？」有記者問出了克拉克最想回答的問題。

    克拉克大義凜然呵斥著兇手︰「這是一起極為惡劣的刑事案件，我們希望這是意外，而不是跟大選有任何的關聯。但這是不是，還要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出來。」

    有這一句話，就足夠把記者引向他希望看到的方向了。

    「還有，我希望警方能夠秉公辦理，不要因為政治立場而出現任何的隱瞞！」克拉克記得西直星的警察局長是共和黨人，他冷笑盯著這位深夜趕來的警察局長，通過媒體施加壓力。

    一旦牽扯到總統大選，司南的態度，反而沒人在乎。

    司南不滿的撇撇嘴︰「這些德西人，毫無人情味，個個都利益當頭，真該死！」

    「你不如還是想一想，幕後到底是誰指使，如果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練一沉聲說，雖然他的聲調依然顯得冰冷，但無疑透出了關懷。

    喧喧鬧鬧的大半夜過去，司南在安德魯和克拉克的安撫下，和一臉落魄的溫士頓從前門擠了出去，順便對媒體解釋︰「是他救了我！」

    等到溫士頓喝上酒的時候，從標準時來看，已是早晨了，但天空依然是黑沉沉的。好在這是德西的首都西直星，城市自然會供出大量能源，營造出白天的光線，因此差距倒是不大。

    熱情的與溫士頓喝酒聊天，感謝他救了自己。閒聊中，司南準時開啟光腦，他訂購的光量報紙已經出了，練一自然順著光腦閱讀︰「嘿，司南，有個消息，你一定很有興趣！」

    司南將鏡屏拉下，頓時大吃一驚。

    《西直時報》——智商門再起，卡內森前途難測。

    《國家報到》——低智者能否執掌國家？

    竟然不少報紙的都以這條報導為頭條，仔細閱讀下去，司南倒抽一口涼氣。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一個學術群體公開質疑安德魯的智商是不是夠資格統帥這個國家。

    通過部分報紙舊事重提，司南瞭解到這個學術群體的首腦，當年曾經在安德魯競選星球行政長官的時候，對安德魯進行過輿論攻擊，後來安德魯僥倖靠著幕僚的手段贏了下來。

    但這名學者似乎和安德魯有深仇大恨，並不打算放過這位總統候選人。

    之前這位學者只是單幹，但現在卻是整個學術團體在對安德魯進行輿論攻擊。

    稍晚一些時候，德西另一家極有清譽的媒體出手了，《新聞評論》上刊載了幾篇文章。其中一篇極為犀利，毫不客氣的直指事件中心︰「為什麼是總統大選期間重彈舊調？加上安德魯．卡內森最重要的資助人博格．萊斯頓昨天被槍手襲擊，這會不會成為陰謀的序幕？」

    《新聞評論》是一家極刻薄惡毒的媒體，這家媒體毒就毒在專門針對同行，本身並不報導任何的新聞事實，只針對同行的新聞報導做出種種評論。甚至於，這家報紙，曾經將另一家幾百年歷史的大報給名譽盡毀，走投無路——有政治家認為，這是第三方媒體監督之外的第四方媒體監督，是一種更優秀的制度體現。

    如果這一天的新聞報導還只有少部分是報導這兩件事，那麼，再過一天之後，各大新聞媒體都充斥著同類報導——槍擊博格事件以及智商門！

    《新聞評論》再度出手︰「就算低智商如安德魯．卡內森，從眼下形勢也該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可這真的是一個人能做得到的嗎？也許，更像是一個政黨的行為。」

    《新聞評論》句句直指陰謀論，堅持認為重彈智商門絕對是一個陰謀。

    明顯有人在背後拿智商門來大做文章，從安德魯昨天的民調來看，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幅度的下降。

    「該死，競選總統真複雜啊！」司南瀏覽著報紙，抿抿嘴，滿是看戲的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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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繼續監視


    德西人的生活突然多了些樂趣，那就是每天看報紙，看看智商門事件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新進展。

    智商門從三天前舊事重提，一個專業學術群體公開表示，智商八十以上是正常，通過他們的測試判斷，安德魯．卡內森的智商其實不足八十。

    言下有兩層意思，一是安德魯不配統帥德西，第二則是指責安德魯當年競選行政長官的時候對公眾撒謊了——安德魯在第一次智商門中公開自己的測試智商為八十五。

    如果安德魯的智商真如同學術團體宣稱的那樣不足八十，那麼安德魯這次大選之路就基本到頭了。

    這可謂是一個極毒的招，只要幹掉了安德魯，剩下的黨派候選人就不足以對社會黨和共和黨造成威脅——攜手共進普選階段不是夢。

    《新聞評論》沒有政治立場，但毫無疑問具有著敏銳的政治觸覺和新聞觸覺，每一篇評論都直指中心要點。隱隱認為智商門的幕後黑手是共和黨，此舉旨在逼迫安德魯公開進行智商測試，從而達到其他目的。

    但德西可不止《新聞評論》這一家第四方媒體，還有一些媒體是以無政治立場無正邪之分，專以尖酸刻薄的嘲笑譏諷同行為樂——當然，肯定也少不了政治色彩偏向共和黨的媒體為共和黨分辯。

    《新聞評論》的反擊既犀利也簡單，只是每天將安德魯．卡內森的民調結果刊登一次——連續三天，安德魯的民調都在直線下降。

    數據足以說明一切事實，安德魯的支持率呈直線下降幅度，這就是赤裸裸的事實。

    除了三大黨派在新聞媒體上鬥得不亦樂乎外，最近最轟動的新聞，還是博格．萊斯頓遇到槍擊之事。

    重視清譽的萊斯頓家族在德西擁有很高的聲望，要是萊斯頓家族的人出來競選總統，成功的希望未必就小於三大黨——試想一下，布蘭登甚至為此犧牲了大量的贏利產業，專營一些吃力不討好，對失業率和環境保護等有好處的行業。

    在這前提下，司南遇槍擊事件的新聞迅速引起了轟動。令媒體和德西人民迷惑的是，他遇襲到底是該歸在哪一層面？是以安德魯資助人身份遭槍擊，還是以萊斯頓家族成員身份遭槍擊？

    從第二天起，FBI就開始介入調查，唯一得到的答案是——紅髮人是職業槍手。

    德西人民極是不滿意，槍手就可以橫著走了？那要是改天被槍擊的是自己，那又如何？

    這份不滿一旦宣洩出去，FBI頓時焦頭爛額，大是後悔不該介入此事的。

    德西媒體亂糟糟，你轟我我轟你，大選也是一派雞飛狗跳的局面。

    在此期間，家族核心會議發來慰問——這個詞令司南感到很是怪異。

    塞西爾．布吉也親自過來探訪一番，令司南再度感到怪異——毫無疑問，塞西爾是有意接近他，但目的何在？

    令他感到高興的是，姐姐梅莉和哥哥吉爾都萬里迢迢的趕過來探望他。雖然吉爾顯得很是冷淡，但這並不妨礙司南的感動。

    最近幾天的事，都顯得很是糟糕，只有一件事值得開心。最起碼，現在司南可以名正言順的請保鏢了——本來佛多打算送兩個保鏢給他的，他趕緊拒絕掉。

    ******

    FSS總部，選舉調查處

    凱西猶如石化一般端坐沉思，一動不動。秘書不敢去打擾，上次去打擾了一下，被罵得狗血淋頭，她可不想再犯類似的錯誤。

    只有凱西的老部下知道，每當這時候，就是凱西正在思考的時候。凱西思考的時候，就算局長去打斷他的思路，估計也不會有好下場。

    其實凱西沒有選舉調查處工作的經驗，但他的反間諜經驗無疑是極為豐富的。只不過，反間諜經驗在選舉調查處能發揮的作用並不大——尤其是敵對國。

    反而是友好的國家，有時樂意通過秘密渠道嘗試支持某候選人——你知道，以換取某些政策上的支持。

    不過，當FSS曾經挖出幾批之後，各國就發現這樣純屬得不償失——友好的國家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導致國際關係緊張。敵對的國家，無論再怎樣協助競選，也絕對改變不了基本國策。

    因此，選舉調查處大多數時候不是為了反間諜，有的時候其實是在進行反情報工作——反情報和反間諜絕非同一件事。

    凱西瀏覽了過去幾屆的總統和國會選舉資料，每一屆總是能抓住幾個間諜——那些間諜的任務並非資助或協助競選，而是為了弄清楚候選人及其幕僚團隊的性格和喜好。

    總統大選過程中共有兩大安全機構貫穿始終，國家特勤局（DSS），聯邦安全局（FSS）。DSS負責保護候選人，FSS負責半公開調查及危險情報搜集。

    FSS的工作並不輕鬆，通過記錄，凱西得出結論，百年來平均每二點三屆發生一起候選人遇刺案——當然，絕大多數時候，刺殺的危險都被FSS勒殺在萌芽中。

    但不可否認，無論是無政府組織還是恐怖組織，都有可能實施刺殺，又或者，直接是心懷不滿的人。

    調查處的業務逐漸上手後，凱西就將主要調查方向改變為外圍調查，避免刺殺或恐怖事件的發生。

    CSS在今天的情報例會中給了FSS一個簡報，根據未證實情報，境外傳言有個恐怖組織打算在近期幹一票大的。這引起了情報分析員的主意，最終交給了凱西。

    思索再三，凱西已有定計。一直板著的臉流露出一絲輕鬆，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取出桌上的文件繼續瀏覽。

    「博格．萊斯頓，根據髮囊細胞的DNA檢驗，與布蘭登的DNA存在直系遺傳關係，證實為布蘭登的親生兒子。骨骼檢驗缺乏對比圖片，無法進行確認。」

    「博格曾因車禍而整形，遺傳學家分析其相貌後還原其本來相貌，與布蘭登有三成相似，更多遺傳自母方。在自由同盟的醫療系統中已查閱到博格的整容記錄，身份可確認。」凱西閱覽了一下博格母親的相貌，根據遺傳學，長子有八點七成的幾率會主要遺傳母親的相貌，博格與其母親倒是很像。

    凱西滿意的翻過這一頁，這一次的調查令他感到滿意，博格的嫌疑已可排除。

    他翻閱下去，正要下令撤回監視，目光在資料上掃過，一張照片浮現眼前。他面色一緊，將通訊器放下，凝視著這張照片。

    他依稀記得，在什麼地方似乎見過照片中的人。凱西的記性一直很好，如果看到過，就一定留下過印象。既然印象如此殘缺，那也許是在別的地方看到過。

    啟動自己的權限，進入資料庫中搜索一番。

    「溫士頓．金，四分之一德西血統，四分之一漢人血統……」

    「懷疑為情報販子組織『公爵』高級成員。」

    「『公爵』！」凱西昂著頭思索，『公爵』高級成員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救下博格，是為了接觸，從而獲得情報，還是有著其他目的。

    他冷冷一笑，打消了撤消監視的念頭。

    繼續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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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吉吉再現


    政治選舉中流行著一句經典︰「如果你不能使大家喜歡你，那就讓大家討厭你的對手。」

    安德魯這次顯然中招了，只不過，目前的候選人委實有些多，難以判斷到底是何方神聖幹的。不過，從偏保守立場的《西直時報》首先發起攻訐來看，看起來更像是共和黨在幕後策劃。

    這也是《新聞評論》最近幾天一直強調的「陰謀論」。

    國家黨的回應不算太慢，但到底是經不住全德西媒體的狂轟亂炸一通下來。莫說司南，就是佛多這不動聲色的老狐狸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二百億的賭注全部到位了，要是安德魯輸掉，那就虧得太大了。

    作為旁觀者中的當局者，佛多有自己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實際上他對此的擔心沒有想像中那麼的誇大，畢竟這次他獲得了資助競選的渠道，就已經是一個難得的成功——只是拜倫和其他股東的非議不免有些令他頭疼。

    與佛多通話時，司南分明也感覺到了頭疼。

    眼下這局勢跟他當初預料的，可是有著巨大的分歧啊。安德魯不但沒有將他預定的對外政策推出，甚至被人牽進了一個可怕的漩渦中。

    事實上司南起初還不太明白這件事能有什麼影響——當年安德魯競選行政長官時也發生過類似的事，照樣沒事。

    但佛多的解釋令司南瞠目結舌︰「智商門的關鍵不是安德魯的智商是否低到能讓民眾接受，而是在於拖住了安德魯的宣傳和演講計劃，使他們必須對智商門全力以赴。」

    這一拖住，安德魯和他的團隊除了疲於奔命的應付智商門，根本無力幹些其他的。此外，還會將安德魯預先的宣傳和演講計劃徹底打亂。

    佛多的分析令司南倒抽一口涼氣，悶悶的抿嘴︰「政治鬥爭太險惡了。」

    「險惡？孩子，你太年輕了。這還不算什麼，比這黑暗百倍的事都有！」佛多笑了笑，不再多說此事，只是希望司南能夠轉達一下他的態度。

    佛多斷掉通訊後，一直在沉默不語的練一突然開口︰「嘿，司南，也許因為高度人性化，我想，你和我都遺漏了某些事。」他頓了頓︰「告訴我，三大候選人中，誰的資金最弱？」

    「應該是安德魯吧！」司南不敢確定，因為國家黨的立場和路線關係，歷年都是三大黨中資金最少的︰「有關係嗎？」

    「當然！」練一這次放棄了邏輯推演，只因他從此事發現，邏輯推演適應科學，但絕不適應人心變幻。用邏輯推斷力來分析人心，實在是一件可悲可笑的事。

    「金錢政治並非口頭說說，據我這些日子在星網尋找的歷屆資料判斷。上一屆的三千億只是普選二人階段的資金，並未算及初選。此外，還有更龐大的隱性資金投入。」

    「缺資金，就是先天缺了強健的體魄，安德魯以孱弱的身體面對強壯的敵人，根本不可能是對手。儘管我們帶來了兩百億的營養，但不足以拉近和其他敵人的差距，你認真想一想，這次智商門事件沒有最大受益者。」

    司南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沒錯，民意調查顯示，社會黨這次以很大的優勢排在第一，而之前連莊三屆的共和黨憑著自身強大的實力和底蘊仍然搶佔第二。作為第三的國家黨，在民調上，與共和黨之間存在著一定的差距，至於其他小黨派，則與國家黨的民調保持相當差距。

    也就是說，按照眼下的形勢發展下去，初選很有可能會是社會黨和共和黨之爭，站在這立場，委實沒有必要搞風搞雨。

    智商門是重彈舊調，能在短短兩三天裡波及全德西，毫無疑問有人在幕後推動，唯一的迷思是，到底是誰？

    若是提及受益者，智商門顯然令各大黨派都獲得了一定的好處——國家黨的部分民意被平均瓜分。

    但若是再細細的想一番，司南便察覺到其中的奧妙了——如果撇開民調不計，或許，最大的受益者只有國家黨。

    道理再簡單不過，這漫天漫地的報導中，想必安德魯的名字已經深深印在每一位德西人的耳中和心上了——這比任何花了巨額金錢做出的宣傳還要有效。

    安德魯是在吸對手的鮮血和營養來壯大自己？

    司南抿嘴無語，安德魯若真有如此智商，又怎會陷入智商門——倒是練一提醒他︰「安德魯的智商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僚團的智商。任何政治家或領導從不是孤身一人，總有大量的幕僚，將來你也要這樣。」

    饒是如此，想到這種種計策，司南還是頭皮炸開，咕噥抱怨︰「搞政治的，一個賽一個的陰險，我才不想被人玩弄。」

    智商門使安德魯家喻戶曉，這是好處。但壞處是，人們都認為他低智商，不夠格執掌這個國家。

    要想消除這種壞影響，安德魯和幕僚團恐怕還得跳出來收拾殘局。

    司南不善於分析參謀，可他也知道自己和練一的揣測端不到檯面上，或者旁敲側擊一番不失為好法子。

    初選階段，所有候選人都必須老老實實的呆在首都——為了便於DSS的保護，也有其他原因。

    以休養為名義，司南縮在酒店四天。在槍擊案當晚，槍手被抓回警察局之後，凌晨時分，槍手自殺身亡——槍擊案從此斷了線索。

    對此，布蘭登於情於理，都必須開口抨擊警方，事實上，他也那麼幹了。只是，一直縮在酒店不肯出門的司南，在旁人眼中看起來似乎顯得有些心懷委屈和不滿，警方更是叫屈不已。

    《新聞評論》再度以尖酸刻薄的語氣諷刺譏笑，認定槍擊案與智商門有某種必然的聯繫。

    事隔四天後，司南終於走出這家酒店，心情無比愉悅︰「你知道，呆在裡面簡直就像呆在地獄。」

    當智商門與安德魯產生聯繫，司南就忍不住懷疑，沒準槍擊案也是國家黨安排的，不然為什麼那麼巧合？

    司南最初打算把槍擊案追究到底，但現在想通了安德魯的法子，反而不敢挖掘下去——如果真是安德魯的人安排的，要是繼續挖下去，那就是在挖自家房子的地基。

    但這絕不表示他會對槍擊案不聞不問，只是時機還未到罷了。

    槍手在警察局死得很是蹊蹺——這是大案，按照正常程序，警方應該會連續不斷的進行審訊，怎會給槍手自殺的機會。

    博格．萊斯頓抵達德西還不到半年，與外界的接觸不多，反倒是加入籌款委員會和協選委員會以來，認識了大量上流人士。但毫無疑問，他都是羞怯而和氣的對待每一個人，理論上，不可能有想置他於死地的仇人。

    基於以上的判斷，就只剩下一個原因——因為司南協助安德魯競選，所以引來殺身之禍！

    如此理解，警方「疏漏」，導致槍手自殺，也就不是問題了。

    一竅通，竅竅皆通。

    順著思路想，練一不時在一旁提供參謀，很快，司南就將事情給推測得七七八八了。

    「該死，政治真是……」頓了頓，司南捏得拳頭咔咔響——最近身體訓練有突飛猛進的進展，這讓他很喜歡用捏拳頭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身體強大︰「真是骯髒齷齪下流卑鄙無恥！」

    ******

    飛船不可直接在星球上飛入飛出，除非獲得了官方的許可證或通行證——前者的飛行區域和星球有很大限制，大都是平民持有，後者的限制則要小一些，幾乎都是富豪或者有權勢之人持有。

    只有獲得這兩種證件之一，飛船才可以直接穿行，而不必在乎空港和陸港的出入境關口。

    西直星平均每天出入境旅客高達三十萬以上，吉吉就混雜在這三十萬當中，小心翼翼的對夥伴說︰「夥計，會不會有點冒險了！」

    「怕什麼，吉吉船長，有你在，什麼都不必擔心！」跟他一起過來的夥伴，拍著胸脯安慰年紀其實不是太大的吉吉。反正，他們覺得跟吉吉在一起，總是安全的。

    幾名夥伴竊笑不已，他們暗中和其他夥伴們互相毆了一場，才贏下跟吉吉團長一起出遊的機會呢——關鍵不是出遊，而是和吉吉團長一起。

    聖潔海盜團自從在德西邊境被一個「沒道德沒良心的劫匪（吉吉語）」搶過後，吉吉的幸運指數又呈現直線上升，漲到峰值的趨勢。連續幾次行動，都取得了重大成果，聖潔海盜團的小日子過得是無比滋潤。

    有錢了，物質水平提高了，當然也就應該提高一下精神文明建設。所以，在軍師（天知道這個古老的名詞是如何在海盜中流行起來的）的建議下，吉吉決定輪流旅遊，堅決要把精神文明建設搞好，建立和諧的共同主義社會——共同主義是一種思想，通常也特指某一群體。

    於是，吉吉在夥伴的鼓動下，戰戰兢兢的出現在西直星的空港。

    走過出入境站口，吉吉的心快從喉嚨裡冒出來——幹海盜的活，再危險他也不怕，可站在這裡，他卻有些害怕了。

    一道掃瞄光芒從他身上掃過，工作人員看看護照，再看看本人，重重的蓋下大章，說了一句毫無感情而冷漠的話︰「西直星歡迎您！」

    過關了？吉吉得意洋洋，向剛剛過關的夥伴炫耀︰「你們剛才沒看見，我是多麼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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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暗殺密令


    競選總部

    司南的指節輕輕敲著桌面，表情依然溫和得能擊碎任何女人的心，但目光無比冷峻︰「卡內森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安德魯看看克拉克，面露苦色，克拉克為難，沉默不語。

    「嘿，我和夥伴下了二百億的賭注，我不想什麼都不知道。」從帳面來看，二百億佔了安德魯競選資金的六分之一，司南這位大資助者凝視著他們，龐大的金錢烘托出不可忤逆的氣勢︰「我不想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人蒙在鼓裡。」

    安德魯智商確實低，但絕不表示他是弱智。司南的話中分明就擺出了隱隱的威脅，二百億的威脅，還有來自佛多的威脅——大家都知道，佛多顯然是暗中的資助者之一，只不過，他們成功的規避開了《選舉法》。

    德西民族有一句很潛規則的古話——沒有用錢買不到的東西。

    當然，德西人遵從這句話，但從不會掛在嘴上——對於向來愛惜形象的德西人來說，這句話顯然不是什麼能給自己增光的好話。

    因此，司南的威脅很有力量，正如練一所說，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肉體，而是來自權力——金錢是權力，人勢是權力，科技也是權力。

    從收下二百億政治資助之後，司南和佛多就是安德魯的債主和隱性債主，只不過，債主想要回來的不是錢，而是其他。

    其實司南不知道安德魯和克拉克到底在顧及什麼。

    每一個候選人的競選班底，都有其他候選人安插的耳目——簡單的說，這比起最殘酷的情報戰來毫不遜色，對於候選人，這就是赤裸裸的戰爭。

    如果不想把秘密洩露出去，就最好把自己毒啞。安德魯和克拉克當然不會那麼幹，但他們的計劃少一個人知道，自然就多一分安全。

    安德魯猶疑不定的望著他所倚重的克拉克，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克拉克嘆了口氣︰「好吧，也許是時候告訴小博格了！」

    司南滿意的笑了，傾聽著克拉克的描述，心中不住掀起波浪，陣陣厭惡情緒在胸中翻騰，對練一說︰「該死，我以為我已經把政治想得很骯髒了，原來比我想像的還要骯髒！」

    聽完克拉克的講述，司南抿嘴凝神思索︰「這麼說來，槍手不是你們派去的？」

    克拉克倒抽一口涼氣，原來這位金主是在懷疑這件事，立刻矢口否認︰「絕對與我們無關！」

    司南盯住克拉克，溫和的笑了笑︰「嘿，別在意，我相信你們。」

    說到這裡，克拉克有些尷尬的看著黑衣神秘少年︰「本來有件事，我打算過些日子再跟你談談的，但現在既然你瞭解了這項計劃，我想不如趁現在談談。」

    「我們還需要二百億！」克拉克似乎非常尷尬的向司南說。

    ******

    「該死，該死！」

    離開的時候，司南表面上依然是雲淡風輕式的溫和，心中卻在破口大罵。安德魯和克拉克未免太過貪婪了，竟然還想要兩百億的資金。

    天母啊，這兩百億讓他去哪裡籌，讓他如何跟佛多開口。

    其實克拉克為司南解釋得很清楚，錢到底流向去了哪裡——截止目前為止安德魯共籌集到一千二百二十八億德西元的資金（含國家黨的資助資金），這也是選舉委員會記錄在案的資金——由於大筆資助在初選開始前都談定了，後面不太可能再有大筆資金加入，所以這數字很難出現漲幅。

    安德魯處於明顯弱勢，必須要把共和黨候選人給拽下來，才有資格進行普選。這一點，克拉克似乎在競選開始前就預料到了，因此制定了這項計劃——好吧，司南還是討厭這個詞。

    智商門的確是克拉克在幕後推動，但不得不提及的是，推動智商門演變為德西全國都關注的事，這其中委實耗費了大量的隱性資金——即是見不得光的政治獻金，即使德西幾乎把政治獻金給合法化，但仍然有些資金來歷不合法。

    這是資金去向的其一。

    其二就是智商門的善後，司南不清楚善後計劃，但克拉克聲稱善後需要更龐大的宣傳才能把安德魯的形象粉飾華麗，這就需要更龐大的資金來進行。從長遠的考慮，目前穩居民調第一的社會黨籌集到一千九百二十億資金——這其中，一百億是麥肯的資助。

    民調有差距，資金有差距，試問即使進入普選，又如何能贏下來。民調可用金錢來彌補，而金錢則由司南提供。

    說起來，二百億還真不是什麼大數字呢。

    司南抿嘴，喃喃自語︰「不過，我總覺得這兩百億似乎還包含著其他的意思，好像是逼迫我們下更多賭注在安德魯身上，增加我們背叛的風險？」

    「不錯，他是強行把我們拽進同一部雲車，要死，大家一起死！」練一冷冷的說，突然帶著一絲讚賞︰「司南，幹得不錯，我想你並不是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

    「總而言之，感覺不對，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司南緊緊抿住嘴，嘴唇上下細細的絨毛使他看來顯得無比嚴肅。

    「也許，我的建議是，你是司南，不是博格．萊斯頓，無論是否成功，你都不會失去什麼。」練一的一句話點醒司南。

    司南眉開眼笑︰「幸虧你提醒我，怕什麼，他們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到我身上。」

    他是空手套白狼，錢都是佛多砸出來的，就算沒了德西這塊軍火蛋糕，光是自由同盟那一塊也足夠佛多消化一陣了。

    因此，就算競選失敗，就算克拉克想玩什麼花樣，他和佛多都不會損失什麼。

    想通這點，他原本氣悶的胸膛頓時豁然，一片清淡開懷之氣，充滿愉悅。

    ******

    也許連溫士頓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最近酗酒和吸卡嘉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以前他每天二十四小時最多只有兩三小時的清醒時間，其他時間要麼是在睡覺，要麼就是沉溺在酒精和毒品的麻醉中。

    可最近，清醒時間不知不覺的提高一半以上。

    也許，對他來說，致命的痛苦的不僅僅是感情創傷，還有致命的孤獨與寂寞——他曾經有著強悍的心理素質，但感情似乎摧毀了他鋼鐵般的心理建設，對於無所事事感到無所適從。

    他是「公爵」在德西的二號人物，他的直屬上司掌握著「公爵」在德西的情報網——也正是因此，他的請調申請一直都未能成功。SIO要求他至少掌握「公爵」在德西的情報網，現在就只有一步之差了，怎會允許他調走。

    「公爵」的情報有時從星網，有時以人力方式帶入，他幹的就是接情報的工作。很少有人知道，在接「公爵」送來的情報同時，他還接SIO送來的指示。

    SIO這次的消息仍然要通過他傳給「紙飛機」。

    他小心翼翼的破解晶片，讀取裡面的內容，還是給熊貓的指令︰「授權熊貓組建情報網，見機行事，除非重大事件，毋需事事請示。授予臨時三級指揮權，建議目標為科技、政治及經濟等高度機密情報。」

    溫士頓愣了愣，將晶片修復，把破解痕跡巧妙的消除掉。

    然後，他點燃一支卡嘉，躺在灰色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沉默不語……

    ******

    第二天，雲車改裝工廠聯繫司南，告訴他改裝工廠最近剛剛購買一台新設備，將免費為所有老客戶進行局部改裝。

    司南心領神會，當天從馬裡奧手中獲得了SIO的新指令。

    「授權熊貓組建情報網，見機行事，除非重大事件，毋需事事請示。授予臨時三級指揮權，建議目標為科技、政治及經濟等高度機密情報。」

    「此外，9月22日前，務必暗殺奧達利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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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仇人？叛徒？


    「艾爾維．奧達利諾，現年一百四十二歲，連任十屆國會議員，現為德西國會物資委員會主席，東南委員會主席，情報撥款委員會主席。」

    練一冷靜的將奧達利諾的消息說出︰「這是我在星網搜集的。」

    司南摸摸胳膊處的金屬臂環，他不太理解，練一的思想容量難道沒有極限嗎？沒準星網中的資料都被記錄下來了呢。

    他裂嘴呲牙︰「物資委員會和東南委員會是什麼？」

    「不知道！」練一的答覆乾脆利落，簡直比士兵的回答還要乾脆。

    物資委員會和東南委員會及情報撥款委員會都是隸屬德西國會的委員會——類似的委員會，國會中層出不窮，大都以臨時性質居多。

    物資委員會和東南委員會語焉不詳，反而不如情報撥款委員會來得簡單明瞭。但通常按照慣例，這類委員會大都有自己的秘密任務——各國國會的存在都以立法為基礎，但還涉及財政、軍事、撥款、外交等等。

    奧達利諾主管的情報撥款委員會，是參議院和眾議院的調解組織，職責為制定一個兩院都可接受的撥款提案。

    不過，初步瞭解一些資料後，司南和練一同時發出疑問︰「為什麼要暗殺奧達利諾？」

    SIO既然下達這項命令，那麼毫無疑問，奧達利諾一定是妨礙了驕陽的某些事務。但從表面上，司南和練一在資料匱乏的前提下，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但是，更重要的問題是︰「為什麼蜂巢下達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任務？」

    發展情報網，這並不出人意料，事實上，司南正朝著這方向努力。

    但暗殺，顯然不是司南的專長，以練一的分析判斷，蜂巢實無理由讓他去冒險——即使SIO缺乏武力型間諜，也不該輪到司南。

    司南罕見的，深深的嘆了口氣，沮喪無比的跌坐在潔淨地板上︰「也許，真像你的判斷，有人篡改過晶片中的內容了！」

    練一沉默，直到現在，司南還是不肯相信，也不願稱對方為叛徒和內奸。並非司南不願接受現實，只是這現實委實太苦澀了。

    SIO下令司南協助總統大選，從一開始就引起了練一和司南的懷疑，但練一對驕陽沒有感情，他不像司南那樣思路被限制了。所以，在之後，他悄然檢查了晶片，自然的，晶片曾被破解的痕跡浮現他眼前。

    上次遞送情報回SIO，就是練一的試探，上次獲得的答案，司南很難相信。

    但這一次，仍然出現晶片被破解的事，如果這不是巧合，那就只有一個答案可解釋——晶片傳遞的環節中，其中一環出了問題。

    這是一個令司南感到沮喪悲哀的答案，像所有的驕陽人一樣，他相信並堅持驕陽漢人的信念，以為每一個漢人都做得比自己更好。但事實是，就算再優秀的民族，也一定會有害群之馬。

    情報傳送環節出問題，這就不是沮喪或悲哀的問題，而是生死存亡的問題。

    司南的安全權限很高，出發前，于大偉和葛巖的交代是他的情報將直接送到兩司的最高長官手中——這也就是說，司南根本無從判斷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不過，練一還是迅速給出了令人讚服的分析︰「從我們到蜂巢，過程中有幾個環節？我們並不知情。但我相信，從馬裡奧開始，到兩司接收情報的下屬機構——也就是掌握德西情報網的下屬機構，都有嫌疑。」

    司南默默點頭，雖然值得悲傷，但情緒不應該主導情報員的思想。兩司不可能是司長直接接收情報，所以下屬機構理論上也存在嫌疑——當然，即使是練一也認為，兩司下屬機構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微小，否則到今天被出賣的就不是司南，而是整個德西情報網了。

    「也許正如你的判斷，並非出了叛徒或內奸，」練一鎮定分析︰「否則他們不會下達這些打草驚蛇的任務。從任務性質來看，有巨大危險，容易失手致命。篡改命令的人，目的是你。」

    「私仇！」司南緩緩從口中吐出一詞，面色凝重︰「只有私仇！」

    要說到情報戰線，司南不熟悉。表面來看，他的娃娃臉秀氣俊俏，平時似乎還有點幼稚和不成熟。但他到底是從小就試著獨立，在黑市跟人做過幾年交易，鑽過不少賺錢門道的人，該有的經驗他並不缺乏。

    可司南從加入SIO到現在，從未結下任何的仇敵，甚至SIO的人都沒認識幾個，怎會有人想要假傳命令，試圖致他於死地！

    「我擔心，今天那神秘人可以陰謀致我於死地，將來就可以出賣國家。防微杜漸，不是沒有道理！」司南輕輕的磨著牙齒，面上依然懸掛著淡淡的微笑——他的演技和偽裝在實際運用中似乎漸漸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不，我更擔心，一次不成又生一事，一次比一次危險。如果不能把他挖出來，長期下去，你必死無疑。」練一才不在乎驕陽的利益，他只在乎司南和自己的利益，因此他著眼的地方，就與司南大不相同。

    砰！司南陡然躍起，一腳將桌子踢開，勃然大怒︰「找，怎麼找！」

    從馬裡奧到蜂巢，中間環節不知凡幾，若追索而上，那就背上刺探機密的罪名。

    「該死，真該死！」司南背負雙手，在房間裡快速踱步，驟然止住，聲帶威勢︰「絕不容許一個可能出賣國家的人在關鍵環節，必須挖出來。」

    「當然，我一定幫你！」練一依然平靜，無比贊同︰「在這之前，我想，你必須得想一想，這次的指令是否執行！」

    「執行！」司南狠狠揮拳砸中牆壁。

    如果拒絕執行，就是打草驚蛇。

    可是，毫無暗殺經驗，也從未得到此類訓練的司南，卻陷入手足無措的尷尬處境裡——出發前的間諜訓練課程中，並未教授過暗殺之類的短期培訓，這也是司南懷疑假命令的關鍵。

    「根據行動手段，暗殺可分多類，秘密的和公開的……」關於暗殺，練一的資料也不多，僅有的也是從星網中搜索到。

    暗殺的意思並不是一定要秘密的謀殺，而是指謀殺的目的見不得光。

    「練一，今天的語言課暫停，我想……」司南突然湧現一個無比大膽的念頭︰「我想，火藥槍既然有著那麼巨大的優勢，也許我們可以嘗試應用它。」

    「知道懸臂炮嗎？他要暗殺，我給他來一個光明正大的刺殺！」司南惡狠狠的捏緊拳頭，眼中浮現一絲得意，為了自己的創意而得意︰「我想，我們需要去戰機實驗室一趟！」

    想到就立刻做，司南收拾了一下，立刻趕向佛多財團的實驗室。

    當他走了不到半小時，前來拜訪的溫士頓發現主人並不在，只得怏怏離去……

    ******

    佛多財團設在德西的臨時實驗室，是專門讓司南配合研究的。一旦司南出現，他自然就是實驗室的第一號人物，他想要做什麼，自然沒有人能拒絕。

    只不過，令佛多感到好奇的是，司南來了幾天，把其他人員都驅除，一個人單幹。也不知在研究些什麼，佛多至少還是很好奇的，或者還夾雜著一些期許。

    司南到底在實驗室裡叮咚叮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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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藥超狙


    所謂分工合作，指的就是司南和練一之間的密切配合。

    練一參謀，司南決斷，練一搜集情報，司南付之行動。

    就在練一搜集奧達利諾情報的同時，司南正在實驗室中打磨槍管，製作彈簧等等。

    敲來打去，叮咚叮咚，也真是熱鬧不已。

    需要的材料，實驗室中應有盡有，司南在練一的協助下，火藥槍製作飛快。

    唯一的問題是，實驗室沒有火藥——上次製作火藥手槍子彈時的火藥，是司南湊巧在實驗室中發現硫磺，練一提及硫磺作用後，才試著做了把手槍。

    幸虧上次還剩下一些硫磺，製造起來雖有些麻煩也挺少，但在司南把手槍子彈中的火藥給倒出來之後，倒也基本夠使。結果，為數不多的火藥，算下來，也不過夠五六發子彈。

    將彈殼扔在盛滿金屬顆粒的槽中，啟動電源後讓其自動打磨，司南一邊磨彈頭，一邊和練一討論火藥槍的製作。

    這次司南要製作的並非小巧玲瓏的手槍，而是子彈直徑一點六釐米的超大口徑狙擊步槍。很少用槍的司南顯然不知道如此口徑的火藥槍究竟有多麼強悍，但練一卻是知道的，因此，他特地提出︰「後座力太強，我想，你需要降低它。」

    能量槍的後座力普遍都很小，即使是陸軍專用的槍械，也很小。甚至懸臂炮，只要經過一定訓練，普通人多半也能射擊。確切的說，能量槍的後座力並不是依據子彈的動能和槍械的重量而定，能量彈的類型才是後座力大小的關鍵——普通彈的後座力都小，但殺傷彈的後座力則要強了許多。

    司南點頭表示記下，然後停手凝神思索︰「我要遠程遙控，什麼信號最佳？有什麼方案？」

    練一想想︰「衛星傳輸，或者短程信號，我想，衛星傳輸比較可靠。可在槍中裝入智能程序與信號接收器，通過衛星反饋頻率來進行遠程遙控。」

    「再好不過！」司南還真擔心練一像在赤光星一樣大規模入侵衛星，那可就太容易暴露了。只不過，這顯然還不夠妥當︰「是不是應該植入自爆程序，也許警方可由這槍追查線索，把槍毀了，可確保安全。」

    想了想，又覺不妥，自爆程序不難，難的是能量炸藥如何避得開防衛搜查。但若是用火藥炸藥，關鍵是手頭上缺乏足夠的火藥。

    「還是先把槍給做出來！」司南揉了揉太陽穴，現在還是沒有一個像樣的章程啊，不過，情報搜集也還不夠完整，還不足以行動。

    一天後，司南滿意的繞桌子走了一圈。

    桌上，一支火藥狙擊步槍靜靜的躺著，黝黑的槍身散發著幽光，未經打磨的槍身看起來顯得很是粗糙不堪。但那深邃而粗大的槍口，令人不寒而慄，似乎告訴所有人，這並非擺設或者工藝品。

    「司南」型火藥狙擊步槍，光腦模擬最高射程為二千八百米（考慮到未來的金屬材料肯定更好，所以射程更遠），最佳射程為二千百米，長一點一三米，重十二點三公斤——這還是有部分採用了高強度工程塑料的關係。

    不過，槍就在桌上，司南卻總覺得缺了些什麼。繞著轉了半會︰「好像缺了支架？」

    「等等！」金屬環微微用力勒住司南的手臂，這是練一在制止司南︰「我有個主意，為什麼不嘗試製作一個蜘蛛固架？」

    顧名思義，蜘蛛固架是把支架做成蜘蛛腿模式，從而達到穩固的最佳效果。尤其是蜘蛛固架還有一定的抓定功能，因此是星際中比較常見的支架方式。

    等到把蜘蛛固架做好，再將狙擊步槍給固定起來，放在地面，下達抓定指令。只見蜘蛛腿微微曲伸，爪子迅速陷入地面，抓定地面。司南使勁搖晃幾下，感覺火藥槍絲毫不為之所動︰「現在，就完美了。」

    幾乎完美！

    幾乎完美的另一個涵義是仍有缺陷。

    這款火藥狙擊步槍的缺陷有兩點，一是外表未打磨未上漆——漆是線索，能避免還是避免，反正沒人在乎它是不是好看。

    射程，射程才是令司南頭疼的問題。二千米顯然不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射程，蘭卡帝國出品的「掌中火炮」只是手槍，最高射程就達到了八百米。

    軍隊裝備的常規狙擊步槍，射程最高可達一百公里，與那相比，火藥狙擊步槍顯然有著巨大的局限和差距。

    二千米實在不是一個安全範圍。

    練一的身體緩慢蠕動︰「我想，我最適合執行。」

    這時，練一變幻成一個小小的人兒，大約有八九寸高，站在司南的肩頭。

    「你你你……我暈了。」

    司南眼睛一閉，馬上又睜開，指著練一︰「哈哈，原來我不是在做夢。」

    把練一從肩膀上抓下，然後仔細打量，強忍著笑︰「嘿，夥計，你的眼光也太糟了。為什麼選了那麼一個怪異的形象，你知道，看上去像猴子。」

    離開了司南的身體接觸，練一就難以與司南交流。練一幻化的小人兒五官清楚伶俐，還學司南撇撇嘴表示不滿。

    調笑半天，司南還是驚訝練一變幻成小人兒的事實。練一平靜的解釋，其實他的人格進度，也就意味著意識強度和控制力。而正是因為這種控制力和意識強度的遞增，上次回來就已經可以變成人形了，只是那樣卻不方便罷了。

    「喝……」司南吆喝一聲，驚訝而又金光閃閃的拍案而起︰「我有個發現！」

    要是獲得更多的液體記憶金屬，練一是否可以像人一樣呢？至少，身體和外形可以跟自然人一樣。

    其實司南的猜測，練一確實可做到，當然，那還需要更強的意識和控制力，但顯然，將來必定可做到。

    只不過，就算做到了又如何，練一總不能以金屬人類的方式跟司南在一起，那就太不現實了。

    況且，哪來那麼多的液體記憶金屬！

    最重要的是，練一幽幽惋然︰「就算液體金屬能讓我變成人類的形態，也終歸不是人類。」

    「不！」司南表情無比嚴肅的大聲呵斥，凝視著練一說︰「人類是自然人，你是智能人，所以，你是人類，只是存在的形態不同。」

    練一攀爬到司南肩頭坐下，面無表情，但卻輕輕拍司南的臂膀。

    一切盡在不言中。

    談了些輕鬆的話題，練一正色平靜的說起正事︰「我想，我可以代替你來操縱狙擊步槍，再執行善後，毀屍滅跡！」

    這倒不失為好方法，司南沉思片刻︰「那你又怎麼逃走？」

    司南和練一都沒有上過暗殺課程，但他們都知道，一國領袖所在的位置，總是時刻有一到四顆衛星負責策應安全（根據環境不同決定調用多少衛星）。

    練一利用光腦推算半天，得出一個數據。假設在有衛星防衛的前提下，設定距離為二千米，從子彈射出，到擊中目標將花費零點六七三秒。

    這是第一槍。

    第二槍則需要更多的時間，大約將花費一點四二秒。

    確認目標死亡的時間可排除。

    也就是說，開兩槍，需要大約二點一秒。

    假設衛星監察系統隨時監控（議員顯然不太可能獲得這種待遇），考慮到少數衛星可自動檢索中遠距離的彈道射擊。因此，衛星在即時監控下，從反應到檢索彈道，預計只需零點零一秒也許就可做到。

    假設衛星是自動沿彈道搜索，在沒有聲源配合情況下，難以在長長的彈道線中找到狙擊者。要想從彈道線中搜索出聲源處，需時大約零點零一秒，甚至更少。

    而衛星完成搜索，鎖定目標，之後，就是人力操作範圍。

    「從目標中槍，到衛星監控者獲得消息，需要一些時間，然後，監控者才會將鎖定的地點通知警方，或者FBI！」練一完善了自己的計劃︰「這過程，就可毀屍滅跡！」

    「聽起來不錯，但我想還是等搜集到更多情報之後再做決定！」司南突然狡黠抿嘴輕笑，側頭打量小人兒︰「你的身體是男是女？」

    「你的眼睛能看到嗎？耳朵能聽到嗎？鼻子能聞到嗎？」

    「你的……」

    練一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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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逆轉智商門


    司南每每專注時總是最具魅力的時候，他的專注是真正高度集中和亢奮，因此，他並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然，練一每天自動連入星網，狂掃訊息，只是他沒有用這些雜事來打擾司南罷了。

    事實上，外界的事如今還真沒有什麼值得憂慮的。

    克拉克當初沒有提及反擊智商門的手段，但練一和司南都多少可猜到一些。

    智商門是克拉克一手策劃的，正如《新聞評論》始終持有的陰謀論，這確屬陰謀。但不是社會黨，也不是共和黨的陰謀，而是安德魯和克拉克爭取選票的陰謀。

    克拉克其實很有理由得意，最初他制定智商門陰謀的時候，只是考慮到安德魯的競選資本相對太弱。與其連普選都進不了，不如放手一搏，自曝缺點，把缺點放大無數。

    再來也就像練一的分析和司南的判斷，克拉克此舉可以緩解安德魯的資金壓力，吸敵人的血來壯大自己。

    當司南攜帶著二百億出現，克拉克幾乎放棄了這項計劃，但司南的突然遇襲，使他決定冒險一試——當時安德魯和共和黨候選人還是有著穩定的民意差距，如果不出絕招，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是社會黨和共和黨之爭。

    克拉克賭了，依賴幕僚的安德魯也賭了。

    安德魯的民意調查從智商門爆發之前的二十五點直線降落到最低時的十八點。

    共和黨候選人的民調從二十九點狂飆至三十二點。

    社會黨候選人的民調從三十五點，扶搖直上漲到最高時的三十八點。

    總是這樣，三大黨基本把持德西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選票。作為第一大黨，如果不是因為共和黨之前連莊了三屆，這次肯定也不會被社會黨拉出那麼大的距離。

    就算智商門之前，社會黨是三十五點，國家黨僅有二十五點。即便僥倖進了普選階段，國家黨錢不夠社會黨多，怎麼拉近這十點的差距，怎麼贏得下來？

    所以，必須要出奇謀。

    智商門爆發了，安德魯的支持率屢創新低。

    其他候選人樂開懷，因為看起來國家黨似乎被一棍子打進地獄了。

    但他們的想法錯了，在初選日倒數第三天的時候，安德魯和克拉克的反擊出來了。

    克拉克用很大一筆錢買下各大新聞台的黃金時段，光這，就花去了極大筆的錢。

    然後，安德魯做出了一件異想天開的事——他測試智商，通過各大新聞台進行直播。

    著名科學家親自為安德魯做測試，題目通過直播直接展現在德西二千多億人面前︰「你們可以跟著一起做，測試一下自己的智商。」

    安德魯的智商測試結果為八十五，八十以上，都屬於正常的範疇。因此，科學家當著兩千億人宣佈︰「卡內森先生並不是低智商，他是正常人。」

    做題目的平民有許多，當很多人做出來，成績都未必比安德魯來得好。

    社會黨和共和黨都在盯著這一幕，有的人也忍不住私下進行了測試，但兩方的主要負責人心臟突突︰「不好，被他找到翻盤的機會了。」

    走到了這一步，社會黨和共和黨自然而然的猜到了，恐怕智商門整件事都是國家黨在幕後默默的推動。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們這些精通政治的人自然能夠猜得出接下來安德魯的步驟與程序。

    可就算知道，他們也無能為力。智商門爆發時，他們一度懷疑是其他黨派做的，曾經狠狠的讓自身控制的媒體落井下石。現在要突然調轉口風，那無疑是一件很墮落的事，平白惹火上身。

    釜底抽薪的狠招令共和黨膽戰心驚——要知道，如果安德魯的推薦票拉高，首先被擠下去的，就是共和黨。

    可偏偏安德魯和克拉克選擇的時間很妙，正好是初選日的前三天。三天，正好可以給民眾足夠的思考時間，但又不至於使大多數人在決定後改變。

    三天正好只是一個民眾的反應時間，也正好是國家黨在媒體上宣傳和轟炸的恰當時間。

    其他黨派想要改變這局面，就不是短短三天能夠做得到的。

    「釜底抽薪，克拉克高明。」司南抿嘴，神色間有些厭倦，也有些佩服。

    他不太喜歡這種陰來陰去的政治鬥爭，不過，既然被扯進來，他還是得佩服一下克拉克的做法。一招漂亮的釜底抽薪，先是自損，然後自辯。

    順便說一下，司南的智商測試結果是118，跟科學家們動不動一百五六二百五六的智商比，明顯存在著巨大的差距。這令他抿抿嘴，嘴上細細的絨毛似乎有變粗變硬的趨勢︰「練一，難道我不適合做科學家？」

    練一無語，很多科學家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才，百分之一的汗水。如果司南做科學家，那很顯然就會變成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才。

    測試智商結束，科學家對著全息攝像機嚴肅的說︰「八十到一百二，屬於正常人的智商，卡內森先生，並不是新聞報導裡認為的弱智者。」

    說完，科學家退到一旁，鏡頭移到安德魯身上。他微微閉了閉雙眼，發出低低的幽幽惋嘆，令人一看就被他身上散發的幽怨和哀傷所感染︰「其實我不難過，德西應該是由高智商者來統帥。」他眼中含著點點的淚花。

    司南抿抿嘴，心低一陣發涼。這就是政客，這就是個個都精於表演，個個都精於算計的政客。

    政治真是骯髒透了。

    「當年我競選法加星群的州長（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分成州級和市級兩級行政劃分）時，有選民質問我，你的智商只有八十五，憑什麼做州長。」

    「我告訴他，嘿，夥計，做州長不是搞科學，做州長只要知道什麼政策對民眾好，什麼政策對民眾不好。我沒有天才的判斷力，但我一直都知道什麼好，什麼不好，因為我也和你們一樣，過同樣的日子同樣的生活。」安德魯慷慨激昂，極有煽動力。

    法加星群正在欣賞這齣戲的民眾發出一聲歡呼，是的，安德魯至少在法加星群擔任州長時，幹得相當漂亮。

    「小時候，那些總是耀眼的風雲人物嘲笑我，說我是又肥又胖的笨蛋。你們都知道，我小時候很胖。」安德魯默默的，帶著淡淡的哀傷，凝望著鏡頭令所有人都感同身受︰「我對自己說，是的，我很胖，但我不笨。智商八十五，不是笨蛋，只代表一件事，我們不是天才。」

    「好漂亮的一個我們！」司南擊掌讚道，一句我們，迅速就把德西所有正常智商的人拽到安德魯的心旁。

    「那時我很傻，以為總統是全國最聰明的人。所以，我告訴自己，為了證明我不是笨蛋，我要做總統。」安德魯嘴角嘲弄的歪歪︰「後來我才知道，總統不是天才。如果只有天才能做總統，那麼就不需要選舉制度，不需要民主制度，只要選出全國智商最高的科學家就夠了。」

    「當我成為法加星群的州長，我再次發現，原來總統不論是天才還是弱智者都不重要。為什麼？」安德魯的目光陡然亮了，似乎極為犀利的掃視著德西每一個人，大聲吼叫︰「為什麼，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安德魯發出怒吼聲︰「因為，我們德西不是獨裁統治，我們德西擁有最成熟的民主政治制度。不論天才還是弱智者做了總統，我們國家和我們的生活一樣在前進，這就是我們德西人追求的民主制度！」

    德西處處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應和聲，激動的人們揮舞著自己的手，是的，這是德西人為之驕傲的。

    「我仍然繼續競選，即使遇到再大的艱難，我也絕不放棄。」安德魯臉色興奮得通紅，舉手高呼︰「因為我要證明八十五的智商不是笨蛋，因為我是德西人，因為我要為我們做些事，因為這是我的理想。」

    「還因為，我不是天才，我是一個最普通的人，我和你們一樣。我的理想，從你們開始！」

    德西各人口星傳來海嘯般的呼號。

    社會黨和共和黨頹然駭然不已。

    這通煽動性演講，顯然為安德魯扳回了最關鍵的一城。

絕對官僚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初選投票


    德西總統初選投票日理論持續三天。

    三天中所有的選票必須達到德西總選民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才可作數，否則，就要繼續下去，直到達到百分之九十五——有趣的是，自由同盟在這點上很相似，不同的是，如果某星球的投票達不到固定數字，就是市長失職——因此，自由同盟的平民普遍都具有政治頭腦，這也是政治平民化的後果。

    初選投票流程比較簡單，選舉委員會派出大量的監督員去各星球監督投票。至於投票方式，則是星網投票、通訊投票及站點投票——畢竟二千多億人口，要想在三天中完成投票，就得進行分流。

    而三天後，選票數據得出，再經過FBI及FSS以及選舉委員會等機構的覆核下，最終公佈。選票最多的二位候選人，進入普選階段。

    今天正是初選投票日的第一天。

    所有候選人和班底呆在競選總部，緊張的欣賞著各大媒體的轉播畫面。

    三天前，安德魯．卡內森的民意調查只有十八點。

    但自從三天前那一次直面二千億德西人民的，激動人心並且極富煽動力的演講之後。在第二天的民意調查中，安德魯從十八一路狂飆，衝上三十大關。

    截止昨日為止，安德魯收穫最豐富的果實——民意調查，他的支持率竟然在短短三天中突破百分之四十。

    在此消彼漲之下，安德魯的民意支持率竟然一舉超過社會黨的百分之三十五，成為當前支持率最高的候選人。短短三天中，三大黨中最不被看好的安德魯，一下子成為呼聲最高的候選人——政治果然奇妙。

    安德魯的演講遠遠不如歷史上著名的演講來得激動人心，但勝在夠質樸。他用最真誠的態度將自己的心路一點一滴的道出來，擊中人們柔軟的位置。

    但真正使安德魯贏得龐大支持率的關鍵，其實還是在於安德魯的一席話和他的智商。他說得很有道理，這個國家有著成熟的制度，總統是白癡或天才都不重要。

    而且，智商沒有超過一百二並不說明某某人是笨蛋是白癡，只能說明某某不是天才——天才雖多，但平凡人總歸會更多，世間之事總是以金字塔來堆積，即便是成熟和高度文明的大星際時代。

    安德魯的演講，最成功的就是說動大部分智商不到一百二的普通人——坦白的說，就連司南都激動得想在那一刻投票給安德魯。

    在初選投票日到來前的三天中，共和黨和社會黨眼睜睜的看著安德魯的支持率狂飆猛漲，卻不敢玩些什麼花樣——眼下安德魯太熾熱了，誰踫著就隨時惹火上身。

    第二位置受到威脅的共和黨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共和黨自然是毫無忌諱的在立場鮮明的共和派媒體上抨擊智商門，影射智商門是安德魯一手策劃的。事實證明，有一定效果，但很小。

    支持率永遠不等於選票，每一位政治家都無比清楚這個道理。高支持率，結果卻連初選關卡都過不了的事，在德西大選歷史上比比皆是——曾經有一位率領德西獲得一場史無前例戰爭的元帥競選總統，支持率達到了驚人的八成。但結果，卻只獲得了不到百分之十五的選票，連初選都沒過。

    支持率就像印象分，人們根據閣下的人民和形象給你的印象打分。嗯，不錯，閣下的人品和形象能有多少多少的贊同者，但肯定不等於選票。

    不可否認，支持率不可全代表選票，但通常很有參考價值。

    安德魯的競選總部，每一個人感到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靜靜的看著新聞直播，看著選票的數字一路狂飆猛漲。

    從早晨八點，到夜晚八點，每天十二小時的投票時間。

    現在時間剛剛過去二十五分鐘，安德魯的小全身像頭頂懸掛的赤紅數字瘋狂的漲著，漲速之快，使人連尾數都看不清楚跳動。所有人摒住呼吸，盯著影像上的數字跳到整數！

    卡內森(國家黨候選人)一億票！

    艾羅德（社會黨候選人）一點三億票！

    亞爾佛烈德（共和黨候選人）八千萬票！

    競選總部爆出震天歡呼聲，夾雜著興奮的嚎叫︰「超過共和黨了！卡內森先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不要給共和黨任何機會（冏)……」

   司南鬆了口氣，靜靜的靠在牆邊，至少，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正在這時，佛多和布蘭登來電，表示了祝賀之後，和司南閒聊了幾句。

    司南靠住牆喝了口純淨水，失態的擦擦嘴，幸虧領先了。

    暗殺密令明顯有人在假傳SIO的命令，參與競選總統的命令恐怕也是假命令。按理說，既然不是SIO的命令，放棄了也就放棄了。

    但司南偏偏不是喜歡半途而廢的人，做事就一定追求有始有終。況且，他看到協助競選的好處——這對「奔月」和「夜叉」行動都有莫大的好處。

    司南之所以沒有立刻展開暗殺行動，也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之前的三天中，安德魯的班底開足馬力，大把大把的金錢撒出去，購買新聞台時段進行演講，向民眾展示自己的執政理念，並極力將智商門的負面影響逆轉為正面好處。

    若是這時突然蹦出暗殺事件，那就轉移了媒體和民眾的視線，對安德魯的競選有著很大壞處。

    偏偏奧達利諾還不是普通的國會議員，要是暗殺他，一定有一場可怕的政治地震。

    在種種因素的影響下，司南不得不推遲暗殺行動。

    立體影像新聞台中，一個漂亮的女人提著話筒走向選民——話筒這玩意和照相機都一樣，在這科技成熟的時代，完全可以成為擺設。但大人物在台上的演講的時候，總不能乾巴巴的空手問話和拍照，那樣就沒了氣氛。

    「我投給安德魯．卡內森，我喜歡那傢伙。」選民對著鏡頭侃侃而談︰「菲娜，我喜歡妳，超喜歡妳主持的新聞節目。」

    「OK！現在我們知道了，在我們德西，最起碼同性戀和雙性戀都可以大聲的說出來！」美麗的菲娜咯咯笑︰「現在看看安迪的報導。」

    畫面一閃，一個不苟言笑的眼鏡男在街頭遊蕩著，然後匆匆走到路人面前問︰「初選投票，你打算投給誰？為什麼？」

    這是一個看起來有點不耐煩的上班族，擺擺手︰「當然是給水獺艾羅德，我喜歡艾羅德的主意，我期待他能給我帶來更好的工作福利。」

    「看起來，我們的水獺似乎贏得了白領的歡心！」眼鏡男板著臉說。

    為了增加親民指數，每個候選人大都有自己的外號。艾羅德是水獺，而卡內森本來是無尾熊，但從三天前，就變成了「笨笨卡內森」。

    克拉克和安德魯見到眼鏡男的報導，立刻感到了沉甸甸的壓力——來自艾羅德的壓力。

    報導採訪隱隱折射出候選人們的執政分歧，艾羅德的執政策略在中產階級中有巨大的市場，作為社會中最重要的組成之一，安德魯限於國家黨的立場和理念，很難在拉攏中產階級上做出比艾羅德更有效的措施——主要還是因為國家黨近幾百年來不思求變的下場。

    安德魯的執政對策中有一點，是要求國會立法縮減工作時間和週期，可空缺出大量的工作機會。為了避免損害中產階級的利益，安德魯要求在縮減工作時間週期的同時，資本方不應降低酬勞待遇——這倒是為安德魯爭取了部分中產階級，但無形中損害了資產者的利益。

    安德魯和克拉克陷入沉思，爭取中產階級是接下來的階段必須要做的，否則大選就輸了一半。德西的傳統，一貫都是穩拿中產或有產階層之一，爭取資產階層，至於無產階層，那就可有可無了（無產、有產、中產、資產，資本，社會五大階層區分，應該比較合理吧）。

    晚上八點整。

    艾羅德約二百二十億票。

    卡內森約一百七十億票。

    亞爾佛烈德約一百四十億票。

    卡內森始終保證第二的優勢！

絕對官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後來居上


    第二天，艾羅德已獲得約五百一十億票。

    卡內森約三百九十億票。

    亞爾佛烈德約二百九十億票。

    從漲幅可看出，艾羅德的票數在第二天開始急驟暴漲，亞爾佛烈德的漲幅也大於卡內森，卡內森要想守住第二的優勢，並不容易。按這趨勢，若是亞爾佛烈德在第三天能有一個高額漲幅，隨時可能把卡內森給拽下去。

    除了艾羅德繼承社會黨的溫和政策，拉攏中產階級獲得穩定的支持，從而穩居第一外，亞爾佛烈德和卡內森都試圖亂中取勝。

    亞爾佛烈德作為素有保守美名的共和黨候選人，一貫立場就是硬派作風。卡內森作為激進的國家黨人，執政立場不得不偏向政黨風格。

    考慮到德西各黨派總是在不斷的吸收其他黨派的成員和理念，因此總是在變幻。所以，與其說是執政理念，倒不如說是手段和作風的差別。

    就以對待失業人士的態度，共和黨的態度是強硬的，他們堅持認為那些無所事事的無業無產者是社會隱患，消除隱患的辦法就是發放少量的社會福利，強制到垃圾星工作（德西政府有對無業無產的評估標準）。

    國家黨的風格就要激進了許多，他們認為像那種無產無業者是社會隱患，但並不贊同發放社會福利，而是徹底強制去垃圾星工作——看起來似乎跟共和黨沒有差別，但手段和態度則有相當的不同。

    至於社會黨，那就是徹底的中間派，他們會樂意方法足夠的社會福利，或者提供足夠的報酬，引誘人們去垃圾星工作。

    總之，解讀共和黨的關鍵詞是強硬緩慢，國家黨則是激進求成，社會黨就是溫和中間。

    德西聯邦憲法規定，在特殊情況下（譬如戰爭叛亂等），總統任期最長不得長過五屆，正常情況下，最多四屆。共和黨之前連任三屆，因國際形勢緊張，全星際都在積蓄實力，準備一場星際大戰。

    因而最樂於挑動戰爭的共和黨限於國策，被逼放下對外戰爭的政策，但軍火巨頭們的支持使共和黨騎虎難下。沒有戰爭就沒有買賣，沒有買賣，共和黨拿什麼還軍火巨頭的債務？

    因此，百年來德西並無主動挑起對外戰事的事。而共和黨也好，其他黨派也好，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外交配合軍火巨頭的買賣——半強迫式的使銀約聯盟向德西進行軍購。

    社會黨和共和黨都沒有提出對外戰爭，但國家黨候選人安德魯的執政報告中提到了，而且非常細膩的區分出來——解釋他並非認為應該挑起戰爭，而是認為在某些被挑釁的時候，德西聯邦必須用戰爭來維護超級強國的尊嚴——在這點上，社會黨和共和黨都偏向於外交手段，除非逼不得已才戰爭。

    礙著安德魯選票上漲的正是這一點。

    德西人貪婪，但並不好戰，加上之前百年未有戰爭（對德西人來說，出兵干涉別國內政不算戰爭），德西人倒是習慣了沒戰爭的日子——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最為關鍵的是，沒有戰爭，就沒有戰爭開支，可省下大批的財政支出。一場戰爭動輒數十上百萬億的開支節省下來，可以添置多少福利項目——這些好處，最終都還是落在德西人民身上。

    安德魯吸收了司南的建議，他的執政政策加入戰爭這一項。但從眼下來看，正是這一點阻礙了選票的增加，也增加了爭取中產階級的難度——無產和有產階層都總有不滿，資產和資本階層天生貪婪，更不會滿足。只有中產階級最容易對現實產生滿足感，戰爭顯然最不受中產階級的歡迎。

    面對亞爾佛烈德的強勢逼迫，安德魯和克拉克猶疑再三，終是堅守住自己的立場——事情演變到這一步，無論如何都只有咬牙撐下去。

    城市和郊野，最親切的最溫和的最燦爛的，候選人的全息廣告隨處可見。

    身邊周圍到處都是大選的痕跡，即使你不願意，仍然會處處接觸到與大選相關的事——這就是德西人的金錢政治（痛苦啊，大家幫我想想驕陽共和國的選舉應該是什麼形式）。

    金錢政治有其令人瘋狂的一面，譬如最後一天，各大新聞台和娛樂台瘋狂的恭維著自己支持的候選人，或者瘋狂的播放著影像集。助選委員會的人走在大街小巷中發傳單，試圖將每一個路人都拉攏到自己的陣容中。

    每六年，德西人會經歷一次金錢政治的洗禮，德西人樂在其中。

    第三天，是最關鍵的一天。

    截至第三天中午二點整，艾羅德獲得了足足七百億票，以絕對優勢穩居第一——即使在接下來的六小時中，一票都得不到，也絕對進入普選階段。

    同時，安德魯獲得約四百五十億票！

    當缺乏絕對力量的時候，很多時候，勝利並非取決於自己的強大，而是對手的孱弱。

    亞爾佛烈德獲得約四百三十億票！

    「不，我不喜歡笨笨卡內森的戰爭，我們都不需要戰爭！」被採訪的人們不屑的回答。

    司南緊緊的抿住嘴，嘴唇上下的細絨毛似乎都因而顯得無比嚴肅。

    安德魯臉色泛白，呆呆的望著全息影像上的觀眾，嘴皮子翻來翻去，他的腦海裡卻始終在翻騰著司南的建議。

    克拉克捂著胸膛激烈咳嗽，咳得臉色漲得通紅，扶著牆彎腰急促喘氣。

    其他數以百計的班底成員個個捏緊了拳頭，摒住呼吸，睜大眼睛，似乎在等待法官宣判死刑。

    最痛苦的審判不是死刑，而是當你在無罪釋放前突然被定下死罪。

    也許錯了，不該提出這條政策的！

    司南眼神銳利似刀鋒，靜靜凝視全息影像，只是發出輕輕惋惜聲︰「雖然我討厭後悔的感覺，但現在真有點想後悔了。」

    「你不後悔！」練一和司南在一起還不足一年，但這一年中，練一對司南的瞭解已經極深了，他含著淡淡的鼓勵。

    司南討厭後悔的感覺，因為人生是在向前跑，一旦回頭，就會錯過眼前的美好。

    新聞台的記者瘋狂提著話筒擠在投票站的人群中大喊︰「太瘋狂了，太瘋狂了。各位觀眾，請注意，一定要注意。安德魯．卡內森保持了近三天的優勢，就快要被亞爾佛烈德後來居上了。在我國大選中，這種情況很罕見，難道真的是智商門餘波未了！」

    「現在是下午五點三十九分，亞爾佛烈德的選票正在以瘋狂的方式持續增長，只有差大約五百萬票，只要五百萬票就追上卡內森了！」女記者歇斯底里的發出尖叫，整張臉呈現異樣的興奮。

    「四百九十億票！四百九十億票！」女記者歇斯底里的高亢尖叫，猶如高潮降臨，甚至使得她渾身抽搐痙攣不已，嘶出媲美海妮雅（意指音樂女神）的尖嘯：「亞爾佛烈德的選票超過卡內森了！」

    安德魯臉色鐵青，目光呆滯！

    克拉克發出更猛烈的咳嗽，臉色紅得異常！

    所有班底成員或憤怒大吼，或頹然坐在地板，或低聲嗚咽，或惋惜，或沮喪——或許他們不是國家黨成員，也不信任任何政黨，甚至不喜歡安德魯。但競選是他們共同努力的成果，安德魯失敗，就是他們的心血徹底完蛋了。

    失敗的，不是安德魯。而是在安德魯背後服務忙碌的團隊！

絕對官僚

第一百四十章 驚人的逆轉


    總部瀰漫著失敗的難堪，久久無人吭聲，新聞台那令人噁心的女記者持續高潮尖叫，在開闊的總部中迴旋不已，像刀一樣捅在每個人的心尖。

    安德魯面如死灰，不知過了多久，思緒才算回到大腦中，靜靜的平淡的，甚至於絕望的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我們輸了！」

    走了吧，散了吧，輸了，競選總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眾人稀稀拉拉的離開了，偌大的競選總部不一會只剩下安德魯和克拉克及司南等寥寥幾人。

    安德魯凝望司南，眼中既有失望又有憤怒還有認命︰「小博格，你也走吧，我不欠你和佛多，你也不欠我。」

    司南輕咬嘴唇，心情複雜莫名。是的，他是驕陽漢人，他是蒲公英，協助競選是另有目的。但失敗就是失敗，無論在意不在意，都是失敗。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就在安德魯的身旁︰「我在自由同盟長大，從小就一直很羨慕可以投票選總統的大人。後來我一直想，有一天我一定要投票，投給我最欣賞的候選人，用最鄭重的方式。」

    司南完全沉溺在SIO製造的掩護身份中，沉溺在那份心境和感觸中︰「當媽媽去世，我就覺得我和自由同盟之間唯一的關係斷掉了。成年後，還沒來得及投票，我就離開了自由同盟四處遊歷。我人生的第一張選票，直到今天都還沒有投出去。」

    「安德魯，其實我不瞭解你，也不想瞭解你。你知道，這是一次投資，我以為是這樣。」

    安德魯望著司南，司南的目光凝視著牆壁，牆壁開始散播溫柔的光線，照亮房子。

    「但現在，我想我開始喜歡你了，你是很好的大傢伙，令人尊敬的笨笨。」司南抿嘴淺淺一笑，竟彷彿帶著令人安靜的魔力，使得安德魯亂糟糟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安德魯側目，司南的表情像夢一樣虛無飄渺，眼神更是顯得十分悠遠。他突然很好奇，這位私生子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有一個夢想，夢想把人生的第一張選票，投給我最欣賞的候選人。」司南悠然轉面，神色間帶著絲絲點點的雲淡風清︰「我想把我的第一張選票，投給你！」

    司南那溫和的微笑似乎真的隱藏著某種魔力，化解了安德魯的壞心情，使他突然開心一笑，跳起來，進了辦公室，取出一瓶香檳。

    砰！

    香檳氣泡源源不斷的冒出來，安德魯往三個杯子倒滿酒，招呼克拉克︰「嘿，夥計們，雖然失敗了，但人生還在繼續，我們六年後再來！」

    「乾！」安德魯想了想，突然豁達的笑了︰「為了我們！」

    「為了我們！」司南和克拉克大笑舉杯，一飲而盡。

    偌大的房子裡空蕩蕩的，迴響著三人的開懷大笑。安德魯覺得自己解脫了，競選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之一，他不必表演了，這至少值得慶祝。

    司南啟動光腦，登陸西直星網的投票站，抬頭沖二人抿嘴一笑，動作輕柔的點下去︰「安德魯，我決定以後再也不投票了，選票，人生投一次就滿足了。」

    克拉克和安德魯望著全息影橡，現在是下午六點半左右，新聞台仍然在直播投票過程。

    安德魯影像頂部的數字原本很緩慢的跳動，但就在司南投票後，不到一秒鐘，數字開始瘋狂的跳起來，一次跳動就是數十萬。

    只得一眨眼之間，就瘋狂的增加了五百萬票。

    「這這這……」克拉克和安德魯瞠目結舌，總不能是司南這一票的威力吧？

    司南臉色當場就變得古怪之極，私下對練一說︰「練一，是不是你在做手腳？」

    「不，與我完全無關！」

    練一的否認使司南呆了呆，隨即盯著全息影像一動不動。

    赤紅色的數字刷刷跳躍，在短短不到三十秒鐘裡，從五百零三億四千八百萬驚悚的刷新到五百零三億八千萬票！

    亞爾佛烈德當前票數為五百零六億九千九百萬。

    三十秒鐘後，安德魯的票數仍然在刷刷飛快躍動。

    司南三人騰的一下站起來，震驚無比的凝望著上面的數字。

    計數系統出錯？可能性太低了！

    超級黑客刷了票數？不可能。系統採用的是即時計票，實名計票，每一個星網投票點，都是獨立接收站點，不可能被黑。

    那就是……

    望著票數直線飆升至五百零四億，把與亞爾佛烈德的差距拉近到三億，安德魯和克拉克狂喜失態的彈跳起來，興奮得手舞足蹈︰「還有希望，還有希望，我們還有希望！」

    差距只有三億票，距離初選投票結束，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個半小時。也就意味著，選票都投得七七八八了，理論上就算只有三億，恐怕也很難超越了。

    除非奇跡！

    司南三人親眼目睹奇跡的誕生！

    在短短半小時中，安德魯的票數直逼五百零七億，此時與亞爾佛烈德僅僅只剩下不足八千萬票的差距。

    噁心的高潮女記者發出尖叫︰「不可能，不可能，卡內森的票數又漲上來了，看起來簡直就像作弊！」

    新聞台的老闆看著全息新聞影像勃然大怒︰「她除了胸部和高潮還有什麼，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讓她滾蛋！」

    高潮女記者顯然不知道自己馬上要失業，作為亞爾佛烈德的支持者，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勝局奠定的情況下，卡內森竟然追了上來。

    殘餘的票票越來越少，亞爾佛烈德的票數幾乎裹足不前，卡內森的票數還在艱難的前進！

    「七，七、七！」司南三人握著拳頭情不自禁的大喊，然後喜悅的跳起來互相擁抱，終於跨進了六千萬的差距中。

    「六、六、六……」司南和安德魯他們全神貫注於全息影像，並未察覺原本散去的競選成員們正默默的一個個回來，在他們身後發出整齊的吶喊！

    德西人瞠目結舌的望著這一幕，恐怕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逆轉再逆轉的局面，而且逆轉的票數竟然只集中在最關鍵的數千萬票上。德西人暫時停止呼吸，等待著最終結果……

    距離初選投票結束只剩半小時，與亞爾佛烈德的距離還有二千萬票！

    換做前兩天，怕是一分鐘都不止二千萬票吧！

    但現在，三十分鐘想要得到二千萬票，簡直太難了。

    奇跡，就是這樣誕生的！

    倒數十分鐘，在短短一分鐘裡，票數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瘋狂刷新。

    一分鐘，三百萬票！

    初選投票結束前九分鐘，競選總部爆出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呼聲！

    「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