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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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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邪劍魔星[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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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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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27:47 |只看該作者
  劍,剛好劃破內衣,絲毫沒有傷到連雲天的肌膚,但那比僵到身體更使連雲天心寒,因為,這一手已足可證明劍尖上的任何輕微的振動燕翎雕都能察覺出來,也等於是告訴連雲天,燕翎雕劍上的工夫已達心劍合一,劍如同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了。

  目光從胸膛上慢慢地轉到熬翎雕臉上,連雲天那張白臉上的跋扈突然間全?肖失了。

  臉上掛著一抹令人揣摸不透的乎和笑意,燕翎雕笑道:「二總管,還有什麼特殊的沒有?」

  實在忍不住了,「樵霸」柴洪道:「頭兒,人不同狗鬥,像他這種下三濫的狗腿子角色,兩棍子掄到一邊就是了,還跟他費什麼唇舌。」

  「幻狐」邊漢雲笑道:「喂喂,老柴,你別把人家看得那麼不成才好不好?你沒看到人家連二總管一直拿白眼在看你啊?」

  一把抓起柱在地上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虎的一聲向前邁出來大步,指著連雲天道:「龜孫子,你敢拿白眼看俺?」

  大小也總是個總管,加雲天心中對「樵霸」柴洪雖然畏懼三分,當著這許多人,他這人可丟不起,仗著大援在後,有恃無恐,連雲天雙目一瞪道:「姓柴的,你唬哪個?姓連的可不是被人唬大的。」

  赤銅扁擔抖手掄起一僂暗紅光芒,摟頭蓋臉的壓向連雲天。

  倒身向右橫跨出一大步,連雲天高聲叫道:「給我上。」

  站在近前的十幾個武裝漢子,聞聲各挺緊胸前的長刀,一湧而上。

  人還沒站穩,「樵霸」柴洪的赤銅扁擔已經二次攔腰掃來,連雲天白臉一變,身子一矮,飛身向上竄起兩丈多高,赤銅扁擔擦著鞋底掃過去。

  似乎沒有想到太陽莊一個不入流的二總管角色還能連避過自己兩次攻擊,「樵霸」柴洪的氣可大了,狂吼聲中,雙腿一彎,右手抓住扁擔的一頭,旋身猛掄出去,正好迎上那十幾個持刀圍上來的漢子。

  發覺得早的兩三個,騰身凌空撲向「樵霸」柴洪,發覺得晚的,有的拿刀去架,有的連架都來不及,齊都被攔腰掃成了兩段。

  兩三個凌空撲上來的漢子,看準了「樵霸」柴洪是一身橫練工夫,行動比較笨拙些,無法回招自保,所以毫無顧忌地揮刀直罩下來。

  赤銅扁擔向回收的確來不及了,但「樵霸」柴洪乃是久經大敵之人,哪會被這幾個不入流的角色難往?

  身子猛然向後一仰,背貼在地面上,藉著仰身避刀的後張之力,赤銅扁擔正好朝上掃了出去……

  連聲慘號聲中,灑下漫天血雨,淋了「樵霸」柴洪一身一臉,兩三個凌空襲擊的漢子,一個個腦袋全開花了。

  一挺身,「樵霸」柴洪從地上一躍而起,移步騰身落在才從空中落下來的連雲天身前五尺左右處。

  連雲天眼看自己一起一落間「樵霸」柴洪就放倒了他十幾個手下,這才知道這些人擋不了大局。

  白臉一變,連雲天未等「樵霸」柴洪扁擔掃過來,已急急的飛身倒縱出去六尺,大叫道:「燕當家的,你可懂得江湖規矩嗎?」

  「樵霸」柴洪如影附形地跟了上去,粗暴地吼道:「一見風頭不對了就鬼叫,他娘的,天下便宜事被你們太陽莊佔盡了。」

  說話聲中,赤銅扁擔又排出倒海地掄攻出去。

  一直沒聽到燕翎雕開口,連雲天知道叫是沒有用了,險險的又避地了一擊,連雲天嘶聲叫道:「全給我上!」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個震人耳膜的聲音大叫道:「都給我站住!」

  喝叫聲中,一條白影飛身落在連雲天面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直向赤銅扁擔打去。

  「噹」的一聲大響,赤銅扁擔震得向外偏了半尺,長劍卻被蕩起老高,持劍人也不由自己地向後退了四步。

  雙臂一加勁,「樵霸」柴洪扁擔挽了個大花,又待掄掃向持劍的白衣人。

  「柴洪,慢著。」

  極不情願地收住手,「樵霸」柴洪轉身退到燕翎雕身邊去。

  牽著馬向前走了幾步,燕翎雕星目光芒閃射地凝視著持劍的白衣人道:「梅莊主,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來者正是萬梅村莊主梅劍和。

  忖度形勢,梅劍和心知此刻一翻了臉,吃虧的準是自己。

  一抱拳,「毒梅劍」梅劍和道:「燕當家的,老夫要是晚來一步,此地的情況可真不堪設想了。」

  深沉地笑笑,燕翎雕冷漠地道:「梅莊主,你是說你來了這裡的一切就堪設想了?」

  心頭猛然一沉,「毒梅劍」梅劍和暗忖道:「不好,姓燕的要翻臉了。」心念轉動間,忙道:「燕當家的,連二總管沒提起老夫派人在此相迎的本意嗎?」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二總管的確曾說過他與這邊的各位仁兄在此恭候姓燕的多時了。」

  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毒梅劍」梅劍和回顧了連雲天一眼,道:「二總管,你沒告訴燕當家的我們列隊在此恭候的目的嗎?」

  連雲天冷冷地道:「梅劍和,你這是盤問我呢?還是要找我的不是?」

  老臉一沉,「毒梅劍」梅劍和冷笑道:「連二爺,梅劍和我哪有資格盤問你,更不敢找你的不是,老夫只是想當面把事情弄明白,以免到了楊爺及白爺面前,是非曲直一時分辨不清。」

  「毒梅劍」梅劍和猛古丁的抬出了「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連雲天滿臉盛氣突然消失了,重重地哼一聲,道:「是姓燕的沒等我開口就動上手了。」

  「樵霸」柴洪怒吼道:「連雲天,你他***說的可像句人話?

  你不在老子們面前賣弄你們太陽莊什麼氣質,老子們會哪有份閒情去搭理你這條不成氣候的狗尾巴?「

  笑笑,燕翎雕道:「柴洪,你這是幹什麼?」

  「樵霸」柴洪道:「說理呀?」

  燕翎雕道:「你這理由誰來判?」

  雙眼突然轉注到「毒梅劍」梅劍和臉上,「樵霸『』柴洪恍然大悟,重重地」呸「了一聲,道:」他娘的俺老柴今天是給什麼鳥鬼迷了心了,竟他娘的找個狗尾巴來說理了。「

  老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了,「毒梅劍」梅劍和冷笑一聲,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貴屬下的話,老夫不能接受。」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梅莊主,柴洪說了什麼你不能接受的話了?」

  老臉一沉,梅劍和道:「燕當家的,你沒聽到?」

  平靜地,燕翎雕道:「梅莊主,你自己再說一遍不是更明白嗎?」

  忍住滿腔怒火,「毒梅劍」梅劍和道:「貴屬下說老夫是狗尾巴,燕當家的,你可聽清楚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聽清楚了。」

  「毒梅劍」梅劍和等了半天沒聽到燕翎雕再開口,忍不住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怎麼說?」

  臉色十分凝重,燕翎雕道:「在下覺得老柴並沒說錯什麼!」

  氣往上一衝,「毒梅劍」梅劍和一張老臉立時變成了白色,冷然道:「燕翎雕,你是當今武林道上的朋友公認的一方霸主梟雄,算得上是當今之世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口頭上討便宜,你不怕武林同道為你汗顏無地嗎?」

  俊臉倏然地一寒,燕翎雕朗笑一聲,道:「梅莊主,你只曉得看別人不曉得看自己,梅劍和,不是我燕翎雕小看你五梅村,就憑你們,姓梅的,說良心話,你敢公認排勢,這般大模大樣的來接我燕某人嗎?是什麼人在替你倆撐腰,你又是被什麼人支使出來的,梅劍和,你自己真的一點也不明白嗎?老柴說你是狗尾巴是抬舉了你,姓梅的,你在那兒不知道自身是吃幾碗飯了,要在姓燕的面前平坐的爭論,梅劍和,你份量太輕了。」

  整個人完全怔住了,「毒梅劍」梅劍和真沒想到燕翎雕犀利的言辭會令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看看「毒梅劍」梅劍和,連雲天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梅莊主,你是幹什麼來的?」

  深深吸了好幾口大氣,「毒梅劍」梅劍和突然語調一緩道:「燕當家的,比口舌,梅劍和甘拜下風,你我稍停再見真章,請!」

  話落轉身做了個讓客姿勢。

  銳利的目光從「毒梅劍」梅劍和臉上突然轉到連雲天那張大白臉上,燕翎雕冷冷地道:「就算你梅莊主不請,燕翎雕也要進你萬梅村去走一趟的,梅莊主,這番排場,我看就免了吧。」

  「毒梅劍」梅劍和道:「燕當家的遠來是客,梅劍和禮應如此。」

  俊臉一沉,燕翎雕道:「梅莊主,進莊之前,燕某要先斷一樁公案。」

  「毒梅劍」梅劍和道:「什麼公案?」

  星目中殺機一閃,燕翎雕火樹嶺的那樁公案。「

  白臉突然一陣驟變,連雲天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纏在腰中的緬刀。

  「毒梅劍」梅劍和眸子一轉,冷笑道:「燕當家的,你要進我萬梅村,還怕這段分案沒處了結嗎?」

  冷冰冰地笑著,燕翎雕道:「進萬梅村,是燕某自己與太陽莊之間的恩怨,而火樹嶺上的那一樁,被害者屍骨已寒,燕某人不能讓他們再等下去了。」

  「毒梅劍」梅劍和為難地道:「燕當家的,這個……」

  陰沉地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梅莊主,燕翎雕並不阻攔你盡地主護客之權。」話落撒手丟開韁繩,大步向連雲天走去。

  圓睜著環眼,「樵霸」柴洪盯著「毒梅劍」梅劍和道:「狗尾巴,你最好別動。」

  「刷」的一聲抽出腰間緬刀,連雲天恐怖的用刀指著走過來的燕翎雕道:「姓燕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八護衛何在?」

  人影連閃,八個持劍漢子紛紛從人群中躍落連雲天身邊。

  怪異地吃吃冷笑著,燕翎雕道:「很好,各位總算都到齊了。」

  連雲天一揮手,八個持劍漢子突然散成一個包圍的圈子,八柄劍與連雲天的一柄緬刀,全都指向被圍在中間的燕翎雕。

  陰沉,冷靜地向四周掃視一瞥,燕翎雕伸在長包袱中的右臂猛然向外一抽,一連串的寒星,隨著他揮掃出去的右臂,布成一個寒光如練的白圓環。

  顆顆清晰可辨的星朵,串起一個波動起伏,密如銀河寒星的大圈圈掃向四周。

  幾乎是在燕翎雕拔劍的同時,緬刀與八柄長劍一齊刺向中心。

  他們的武功雖然都遠不如燕翎雕,但八柄長劍加上一柄緬刀所圍成的那個圈子,因各人守備的區域很小,而使九人同時遞出的劍招也織成了一個內壓的綿密銀網。

  兩面光網在眨眼之間接實。

  一連串的叮噹聲中,突然揚起兩聲慘叫,晃動的人影人觸電觸的飛彈出兩條人影,四仰八直地仰面跌在地上便再也沒動過。

  九去其二,光網的密度自然變得疏鬆了,人則仍在閃動攻擊著。

  又是四聲慘號,晃動的人影中又彈出了四個。

  接著又彈出了兩個。

  然後,閃動的人影倏然停止了。

  因狹窄而顯得特別長的邪劍劍尖指在連雲天咽喉上,連雲生那張白臉顯得更白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佈滿了那張全無血色的面孔。

  陰冷地,燕翎雕道:「連雲天,沒想到報應會這麼快吧?」

  向後仰著身子,連雲天垂著眼瞼,雙目緊盯著顎下的劍刃,充滿恐懼地道:「我是奉命行事。」

  冷冷地,燕翎雕道:「你確實那麼做了吧?」

  連雲天嘶啞著嗓門叫道:「我說過,我是奉命行事。」

  右臂突然向前一伸,狹窄的劍尖透頸而過,一縷鮮血順著劍尖狂噴而出。

  軟弱的慘號著,連雲天抖顫著的身子漸漸萎縮了下去。抽劍抬腳,燕翎雕把連雲天的屍體踢出了兩丈多遠,歸劍入鞘,轉向「毒梅劍」梅劍和道:「梅莊主,走吧。」

  額角上滾動的汗珠,燕翎雕平和得使人無法推測出他的喜怒的語調,使「毒梅劍」梅劍和覺得自己隨時都人有殺身之禍。

  乾咳了兩聲,梅劍和以不太穩定的聲音,道:「請!」話落轉身在前面帶路。

  走了不到五步,燕翎雕突然冷聲道:「梅莊主,等一下。」

  止住腳步,「毒梅劍」梅劍和轉身道:「燕當家的,還有什麼吩咐?」

  向兩邊路旁的武裝漢子掃了一眼,燕翎雕冷冷地道:「梅莊主,這些人是在向我姓燕的示威呢?還是要我姓燕的闖關呢?」

  「毒梅劍」梅劍和道:「都不是,他們是在迎接。」

  燕翎雕冷笑道:「如果是示威或要燕某闖過去,燕某無話可說,如果說是『迎接』,梅莊主,你我之間沒有這麼深的交情,免了如何?」

  「毒梅劍」梅劍和沉吟的道:「這個……」

  冷笑著,燕翎雕道:「萬梅村算不得什麼龍潭虎穴,梅莊主,如果你想要燕翎雕低頭過你設下的刀山劍林,以壯自己聲威,梅莊主,你算盤打錯了,簡單的一句話,你是撤不撤?」

  忖度形勢,「毒梅劍」梅劍和心知不撤只有多傷亡些手下而已,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你想得可真遠啊。」

  話落老臉一沉,冷聲道:「傳下去,撤回莊院。」

  隨著兩旁一路撤下去的人群,燕翎雕一行三人一馬跟在「毒梅劍」梅劍和身後進了萬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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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28:37 |只看該作者
第 五 章 刀光血影萬梅村


  萬梅村居民家家門戶緊閉,街上所能見到的,除了持刀帶劍的武裝漢子外,看不到一個村民孩童,像是一座無人的村落。

  斜日照出一座座村屋的黑影,長長的,陰暗的拖在街道上,死沉沉的,靜悄悄的,描畫出一副陰森、恐怖的景象。

  萬梅村撤下來的武士在十字街的四面聚攏起來,「毒梅劍」

  梅劍和也帶著燕翎雕三人在十字街正中間停了下來。

  四座形式完全相同的高樓,隔著四條方向不同的街道對峙著,樓前高高的石階上,一層層的各單行排著兩列武裝漢子,直達地面,氣派倒還真像一個高踞山頭的大寨。

  座北朝南的樓前廊簷下,還排放著四把大太師椅,椅子上並坐著一女三男四個。

  燕翎雕目光在四人臉上掃視一瞥,這四個人,有三個他認得。

  坐在最右邊的是個臉色泛著青氣,蠶眉捲曲,獅鼻巨口,一頭灰髮,形像陰晦深沉,年約五旬上下的青衣老者,此人身邊有一對虎頭鉤,他,正是太陽莊四大護衛中的「青面獅」楊猛。

  「青面獅」楊猛左邊,是燕翎雕清晨才見過的飛鳳女,她身後站著雅慧、雅琴。

  飛風女神色冰冷,心中似有什麼不愉快。

  飛風女左邊是個黃衣白面,年約二十六七的帶劍青年,一雙彎眉如月,挺直的鼻樑,一張小小的嘴,嘴邊卻偏偏還留著兩撮小鬍子,要不是這對小鬍子,任何人一見到他卻會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假公子,此人燕翎雕未曾見過。

  坐在最左邊的是「白象」費學禮,矮矮胖胖的身材,一張圓圓的臉,又白又細,像是一個剛吹足了氣的魚膘,光滑得找不出一條皺紋來,但此人年齡卻並不小於「青面獅」楊猛。

  四人身後並排站著四個身背長劍的漢子,燕翎雕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太陽莊八大劍士中的四個了。

  在燕翎雕掃視這四人的時間,四人也同時把燕翎雕等三人打量了一眼。

  以陰晦低沉的聲音,「青面獅」開口道:「梅莊主,燕當家的等遠來是客,你老站在那兒不動,豈不有失人待客之道?」

  像是一具木偶,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毒梅劍」梅劍和急忙轉頭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裡面請!」

  「你我立場分明,梅莊主,用得著這些虛套嗎?」

  這裡是「毒梅劍」梅劍和安身立命的老巢,但他卻完全作不了主,燕翎雕此言一出,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青面獅」楊猛突然縱聲大笑了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兩年不見,燕當家的豪爽之風依舊,那老夫就不好再來虛的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這樣最好。」

  臉上笑容突然一收,「青面獅」楊猛道:「燕當家的,你此來的目的可否見告?」

  斜視著「青面獅」楊猛,燕翎雕笑道:「楊朋友,你真不知道?」

  「青面獅」楊猛沉聲道:「知是知道,不過,還是由你燕當家的口中直接說出來比較更明確些。」

  點點頭,燕翎雕道:「算算舊帳。」

  倏然跳了起來,「白象」費學禮尖聲尖氣地道:「燕翎雕,你好大的膽子。」

  淡淡地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燕翎雕道:「費朋友,燕翎雕來找你,能用得上『膽大』這兩個字嗎?」

  「姓燕的,老夫的確以為你是膽大妄為了。」

  輕蔑的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費朋友,人與狗不同,因此,是人就該知道狂犬亂叫絕嚇不倒人。」

  白細的臉皮一緊,「白象」費學禮轉身一腳掃開太師椅,提著一對大錘,大步向階下衝來。

  左臂向外一伸,「青面獅」楊猛沉聲道:「慢著!老費,咱們不急在一時。」阻住「白象」費學禮,「青面獅」楊猛突然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我雖然勢同水火,但未動手之前,禮總不可失,來,老夫替你引見一位朋友。」

  話落一指飛鳳女身邊的留有小鬍子的青年道:「這位是海外飛雲島的少主『波音劍』江濤,少島主,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燕翎雕『邪劍魔星』。」

  緩慢地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神氣無比地點點頭笑道:「幸會!」

  心頭微微一沉,燕翎雕上下打量了「波音劍」江濤一眼,這一眼,他就覺得此人精明陰沉,煞氣外露,不是個易與之輩,但是,他已看出此人狠而不穩,雖然扎手,但還算不上是個克服不了的敵人,此時,燕翎雕所忐忑不安的是此人身後的那股海外第一霸主的老子所具有的實力,他不願意樹這個敵人,但似乎又無法避免。

  心中雖然思潮起伏,燕翎雕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淡淡地道:「江少島主,幸會。」

  「青面獅」楊猛轉向「波音劍」江濤道:「少島主,你意下如何?」

  轉頭看看端坐不動的「飛鳳女」,「波音劍」江濤深沉地笑笑道:「楊大衛士,你知道蔑是為了什麼才到口外來的吧?」

  「青面獅」楊猛道:「這個我知道,只是,武林中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江少島主難道就不想先清除一個未來的強敵麼?」

  眸子中精光一閃,「波音劍」江濤目光從「青面獅」楊猛臉上慢慢轉到燕翎雕臉上,突然問道:「燕當家的可聽說過『鐵血紅顏』四個字嗎?」

  心頭一動,燕翎雕道:「聽說過。」

  「波音劍」道:「燕當家的對這四個字還知道些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少年女子。」

  飛鳳女粉臉上突然掠過一絲異樣的表情;目光不自覺地掃到燕翎雕臉上。

  「波音劍」緊接著問道:「除此之外呢?」

  燕翎雕道:「燕某人就知道這些了。」

  臉色十分凝重,「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此話當真?」

  俊臉突然一沉,燕翎雕語調一塞,道:「江朋友,你這些話是什麼立場問的?」

  精眸中冷芒一閃,突又消失了,「波音劍」江濤笑道:「燕當家的別誤會,江某只是順口問問而已,當然是以朋友的立場了。

  『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某人用朋友這兩個字,燕當家的當不至於不賞臉吧?「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能與海外第一霸主飛雲島的少島主為友,是燕某人的一份殊榮啊。」

  傲岸地長笑一聲,「波音劍」江濤笑道:「哈哈……好說,好說。」話落臉色一整,笑容全收,凝重地問道:「燕當家的,你有沒有意思要伸手管這件事?」

  燕翎雕道:「尊駕指的是『鐵血紅顏』的事?」

  「波音劍」江濤道:「不錯,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目前,還沒有這種想法。」

  「波音劍」江濤凝聲道:「燕當家的,你的說辭並不肯定!」

  燕翎雕道:「燕某只能用這種話回答:江湖中事,瞬息萬變,誰也不能預料到。」

  臉色一寒,「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你的答覆非常之含糊。」

  「樵霸」柴洪忍不住暴聲道:「姓江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了,你他娘的少仗著『飛雲島』的招牌嚇唬人,爺們不吃這一套,你省省吧。」

  掃了「樵霸」柴洪一眼,「波音劍」江濤道:「要與少爺我說話,你身份還不夠。」

  赤銅扁擔一橫,「樵霸」柴洪猛然向前跨出三大步,指著「波音劍」江濤道:「江濤,他娘的你少臭美,是號人物,你就別龜縮在那裡。」

  望著燕翎雕,「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你怎麼說?」

  「江朋友,你真以為姓燕的會被『飛雲島』唬得連大氣也不敢噓一聲了?江濤,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你真這麼想,你是瞎了狗眼了,燕翎雕不願樹你這個敵人,只不過是為了『和氣為上』的原則,你以為姓燕的被你吃定了?」

  眸子中閃射著寒芒,「波音劍」江濤道:「燕翎雕,這麼說你是要縱容你的手下了?」

  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姓江的,別把不是盡往別人頭上蓋,你說了些什麼你自己明白,挺得直腰桿的話,你就拿點手段出來吧。」

  狂妄地大笑一聲,「波音劍」江濤道:「好,燕當家的,這話可是你說的?」話落舉步就要往階下走。

  向「波音劍」江濤身邊跨近兩步,「青面獅」楊猛沉聲道:「少島主,慢來,殺雞用不著牛刀,這件事由老夫派人來處理。」

  根本不領這個情,「波音劍」江濤道:「楊大衛士,這是我的事。」

  微微一怔,「青面獅」楊猛道:「江少島主,這裡是太陽莊的地盤,老夫身為地主,總不能由客人先動手吧!」

  轉向「青面獅」楊猛,「波音劍」江濤道:「這麼說,楊大衛士出面是維護太陽莊的尊嚴了?」

  沒料到「波音劍」江濤如此詭詐,「青面獅」楊猛一呆,大笑道:「哈哈……江少島主真會說話,就算是吧!」

  話落突然向著身後的四衛士道:「你們去招待姓柴的。」

  齊應一聲,「四衛士」各自拔出長劍,飛身縱落階下,移步向「樵霸」柴洪*過去。

  聳聳肩,「幻狐」邊漢雲笑道:「楊老兒,你是依仗著人多啊。」

  高傲地冷哼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連漢雲,你說的是事實,並不誇張。」

  「幻狐」邊漢雲笑道:「那麼俺也算上一份可以吧?」

  「青面獅」楊猛冷聲道:「請便。」

  「青面獅」楊猛話才出口,「幻狐」邊漢雲突然飛身撲向他身前四尺左右處的一個左頰上有疤痕的青衣漢子,笑道:「撥雲劍!

  咱們又碰上了。「聲落人已凌空撲到。

  「樵霸」柴洪一向都是與「幻狐」邊漢雲聯手對敵,「幻狐」邊漢雲一動手,他橫在身前的赤銅扁擔也挾著一陣銳嘯聲掃出去了。

  急轉身,「撥雲劍」抬臂出劍,抖手灑出四五朵斗大的劍花,出手之快,堪稱劍中能手。

  「撥雲劍」一出手,其他三劍也紛紛閃身避過銅扁擔,乘隙運劍進擊,個個身手都不凡。

  「幻狐」邊漢雲出手攻擊的目標是「撥雲劍」,但真正攻擊的對象卻是「撥雲劍」對面的「青雲劍」。

  身子在空中一旋,直等到「撥雲劍」的劍招攻出之後,「幻狐」

  邊漢雲突然閃身射向「青雲劍」。

  「撥雲劍」劍招已遞出,無法及時變招出擊,對面的「青雲劍」,沒想到「幻狐」邊漢雲突然攻向他,只得半途變招迎擊。

  「幻狐」邊漢雲仗著奇快的身法,獨步武林的輕功,一上手就牽制了對方兩個人。

  壓力一減,赤銅扁擔抖手揮掃出一招「秋風掃葉」,「樵霸」柴洪對準正面的「飛雲劍」掃了過去。

  劍沒有扁擔長,又不敢去格那力道萬鈞的重兵器,「飛雲劍」

  只得抽身向後退了。

  「飛雲劍」一退,「樵霸」柴洪背後的「穿雲劍」一招「直搗黃龍」出劍,飛身刺向「樵霸」柴洪的背脊。

  當年「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連手對付過八劍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樵霸」柴洪背上曾挨過八劍中的「飛雲劍」中一記,因此,他不會忘了背部的空門。

  —「飛雲劍」一退,「樵霸」柴洪赤銅扁擔回手一掄,掃向背後,人已跟著轉了過來。

  沒想到「樵霸」柴洪會突如其來返身向後掃,「穿雲劍」急進之中,突見赤銅扁擔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揮到,煞不住腳,只得飛身上衝去。

  「幻狐」邊漢雲恰好在這個時候飛身掠過「樵霸」柴洪頭頂,與「穿雲劍」遇個正著。

  右臂一抖,一道光華驚電般的射向「穿雲劍」咽喉。

  正在慶幸躲過了一次意外,沒想到第二次意外會從天而降的突然來臨,等「穿雲劍」看到光華時,出劍又來不及了。

  反應還真夠快「穿雲劍」劍身一歪,只覺後左頸上一陣奇痛,光華穿過頸邊的皮膚,帶著一縷血光重又飛回到「幻狐」邊漢雲手中。

  當年八劍曾有三個人吃過「幻狐」邊漢雲手中那個系有天蠶絲,縱收自如的寒鐵繩槍的虧。沒想到今天仍然無法躲過去。

  「幻狐」邊漢雲與「穿雲劍」在空中錯身而過,飛落地上。

  第一個回合,就此結束了。

  「波音劍」江濤臉色漸漸凝重了,也許他沒想到燕翎雕的這兩個下手竟會有這般驚人的身手。

  四劍士的落敗,「青面獅」楊猛並不覺得意外,因為當年太陽莊那一戰,八劍士合力對付「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時也只能打成個平手而已,而今以四對二,落敗乃屬意料中事,只是,他沒料到「幻狐」邊漢雲會加入而已。

  目光掃過燕翎雕平靜冷漠的臉上,然後落在不知所措的「毒梅劍」梅劍和的臉上,「青面獅」楊猛冷聲道:「梅莊主,你可以調集多少手下?」

  連忙轉向「青面獅」楊猛,「毒梅劍」梅劍和道:「楊爺需要多少人?」

  「青面獅」楊猛低沉地道:「如果梅莊主願意活動筋骨的話,連你在內;共要八個,只是不知道梅莊主願不願意動動?」

  明著是在徵求梅劍和的意見,實際上就是要他上陣,「毒梅劍」梅劍和心中當然明白,老臉立時一整,梅劍和沉聲道:「老夫等候楊爺差遣!」

  青灰色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意,「青面獅」楊猛深沉地道:「 那麼就由你帶同手下的去招呼『幻狐』邊漢雲邊爺吧!「

  「青梅劍」梅劍和朗聲應道:「梅劍和遵命。」話落轉向站在階上的兩排武裝漢子沉聲道:「魏應傑,帶著你的八個兄弟下來。」

  一個虎目燕額,環眼海口的漢子虎應一聲,帶著八個帶刀武士急步從階上走到「青梅劍」梅劍和身邊,左右各站著四個,並成一排。

  。 精眸在場中打了個轉,然後落在燕翎雕臉上,「青面獅」楊猛陰沉地冷笑道:「燕當家的,你看這第一局的情況如何?」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姓楊的,你人多。」

  「青面獅」楊猛道:「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燕當家的,你人手短拙了些了,對嗎?」

  「青面獅」楊猛說話的時間,「青梅劍」梅劍和已帶著八個手下迎到「幻狐」邊漢雲面前。

  暗中緊了緊纏在腕上的天蠶絲,「幻狐」邊漢雲緊握著手中的寒鐵不巧的如梭的槍頭,朝著「青梅劍」梅劍和憨直地笑道:「梅莊主,你真要以多取勝?」

  冷冷地哼了一聲,「青梅劍」梅劍和冷聲道:「姓邊的,闖進了萬梅莊,你算是闖進地獄門了,你死定了!」

  「幻狐」邊漢雲對著被四劍士圍在核心中的柴洪望了一眼道:「老柴,梅莊主說我們是闖進地獄門了,你以為呢?」

  「樵霸」柴洪粗獷地道:「猴頭,要是聽那些兔子叫,就沒人敢種豆子了。」

  「幻狐」邊漢雲笑道:「老柴,說是那麼說,但有兔子總不能不打呀,那邊就暫時交給你了,他們人多,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了。」

  「了」字才一出口,突然飛身射向前面的「青梅劍」梅劍和。

  「幻狐」邊漢雲以輕功見稱於武林,又是突起發難,更加使人覺得奇快難防。

  「青梅劍」梅劍和等人,一上來原本就有準備了,但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驟變猛然發生於眼前時,仍不免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青梅劍」梅劍和身手比之他的八個手下要高出很多,臨變出手的速度自然也快得多,手中長劍一抖,挽起一圈光幕,先封住自己的門戶。

  「幻狐」邊漢雲動手之前,就已料到「青梅劍」梅劍和無法一擊成功,因此,他攻向梅劍和只是幌子而已。

  身子在空中一扭,右手倏出,一道光華,一連閃動了二次,跟著就揭起三聲慘號,「青梅劍」梅劍和右手邊的四個漢子,應聲倒下了三個。

  這邊「幻狐」邊漢雲一發動攻勢,那邊的「樵霸」柴洪也唬吼一聲揮動了赤銅扁擔子。

  四劍士消除了提防「幻狐」邊漢雲攻擊的戒心,全力攻向「樵霸」柴洪,威勢較之一開始要強猛一倍以上。

  劍幕映光,滾滾如浪,聲勢威厲駭人。

  「幻狐」邊漢雲一交鋒就放倒了對方三個,趁著他們退身戒備之際,突然飛身射向四劍士中「飛雲劍」背後,光華一閃,電射「飛雲劍」玉枕穴。

  萬沒料到在九個人圍攻下的「幻狐」邊漢雲會突然殺到這邊來,等他驚覺時,已無法順身自保,一偏頭,「飛雲劍」厲叫一聲,頸項間立時血噴如泉,人也歪歪斜斜地偏向一邊去了。

  在「飛雲劍」身後略一停頓,「幻狐」邊漢雲又如鬼魅般地向「撥雲劍」右側撲到。

  這時,「樵霸」柴洪的赤銅扁擔也正好掃向「撥雲劍」腰脅之下,「樵霸」柴洪身後的「青雲劍」與「穿雲劍」一見「撥雲劍」身陷險境,也跟著奮不顧身的撲向「樵霸」柴洪。

  極快的身法飛騰奔躍,閃眼間五個人便聚於一處。

  一聲狂吼,「撥雲劍」一個健壯的身子被掃出兩丈多遠,撞向正準備往下退的「飛雲劍」。

  一棍把「撥雲劍」擊出,「樵霸」柴洪倏然轉身,蔞銅擔向懷裡一拉,掃向身後撲上來的兩人。

  寒芒閃射的利劍在「樵霸」柴洪轉身的剎那間,從他左臂肩頭上掠過,帶起一道血雨,他揮掃出去的赤銅扁擔也振飛了「穿雲劍」手中的利劍。

  「飛雲劍」側身讓過撞向自己的「撥雲劍」,等他落地,才發現他已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好像突然間忘記了自己沉重的傷勢了,「飛雲劍」狂吼一聲,轉身撲向「樵霸」柴洪。

  「青雲劍」與「穿雲劍」一見「飛雲劍」飛撲上來,也雙雙大吼一聲撲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左肩頭被「青雲劍」削掉了巴掌大小的一塊肉,心中怒火正熾,見狀唬吼一聲,狂舞著赤銅扁擔掃向三劍士,這時,「幻狐」又飛身反提高向才弄清楚怎麼做的「青梅劍」梅劍和。

  率領著剩下的五個手下,「青梅劍」梅劍和把「幻狐」邊漢雲圍了起來。

  這一切變化,在當時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但就在眨眨眼的短暫時刻內,就有四個人喪掉了性命了。

  目光掃了分成兩組纏鬥在一處的人,「青面獅」楊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

  原先,「青面獅」楊猛本來計劃用「毒梅劍」及他的八個手下困住「幻狐」邊漢雲,讓四劍士先解決掉「樵霸」柴洪,沒想到「幻狐」邊漢雲溜滑得很,反而利用四劍士沒有提防的時候反撲上來,傷了一個,殺了一個,目下雖然仍然是三對一的局面,但三個之中有兩個受了傷,一個手中沒有兵器,一目瞭然,他們絕對付不了「樵霸」柴洪。

  「毒梅劍」梅劍和那邊,「青面獅」本來就沒打算他們能收拾掉「幻狐」邊漢雲,只不過想利用他們阻住「幻狐『』邊漢雲而已。

  現在,就算把「幻狐」邊漢雲困住,三劍也不可能勝過「樵霸」

  柴洪了,一切計劃也等於完全破滅了。

  目光從打鬥的圈子中收回來,「青面獅」楊猛突然轉向飛風女沉沉道:「於姑娘,你看這場戰局繼續打下去會有什麼後果?『神情十分冷漠,飛鳳女道:」事實明擺在眼前,楊前輩怎麼反而來問晚輩了?「

  陰沉地笑笑,「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令尊在太陽莊作客,而太陽莊與望月山莊唇齒相關,我們雖然不住在同一個莊上,可也算不上是外人,老夫與你討論討論戰局,並沒有什麼不對啊。」

  一聽到「作客」兩個字,飛風女粉臉立時一寒,冷笑道:「作客?楊前輩,你真會用辭。」

  「青面獅」楊猛冷笑一聲道:「於姑娘,老夫說的是實話,否則,你怎麼會遠巴巴的從望月山莊跑來助我們呢?對嗎?『』 。」波音劍「江濤似乎聽出兩人話中有話,忍不住轉向飛風女慇勤地問道:」於姑娘,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青面獅」楊猛要*飛風女出面的主要目的,就是看準了只有她才能拉江濤相助,聞言老臉立時一變。朗聲笑道:「江少島主患到哪裡去了,望月山莊與太陽莊一向情同手足,這次一聽說燕翎雕二次出動,於姑娘的令尊還特地到太陽莊相助,甚至說如果有用到他的地方,不惜以『性命』相助呢!」

  提到「性命」二字,飛鳳女冰冷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了。

  偏著頭,「波音劍」江濤關懷地輕聲問道:「於姑娘,此話當真嗎?」

  潛在的反抗意識突然被一股奇大無比的壓力壓下去了,飛鳳女冷冷地道:「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波音劍」江濤誠懇地道:「如果於姑娘看得起我,你於姑娘的事,也就是我江濤的事。」

  粉臉突然轉向「波音劍」江濤,飛鳳女本想冷冷地諷刺他幾句,但目光一接觸到那張誠懇恭敬的臉孔,她突然又覺得那麼做太殘酷。

  帶著一臉敬慕的笑意,「波音劍」江濤連連點頭道:「於姑娘,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飛冰鳳女粉臉緩緩轉回到正面,美目不由自主的又望向那張冷漠平和,流露著一股懾人威儀的面孔上——燕翎雕的俊臉上。

  奸險的笑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江少島主有相助之心,老夫代表於姑娘先謝了。」

  臉色突然一冷,「波音劍」江濤冷聲道:「楊大衛士,我的話是對於姑娘說的,與你及太陽莊可沒有關係。」

  「青面獅」楊猛點點頭笑道:「那當然,那當然……,『兩聲慘厲的號叫聲,打斷了」青面獅「楊猛下面的話,眾人的目光齊向鬥場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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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28:55 |只看該作者
  一目瞭然,「毒梅劍」梅劍和那一邊目前只剩下四五人。

  擔心「毒梅劍」梅劍和困不住「幻狐」邊漢雲,而使他有機會抽身前往幫助「樵霸」柴洪傷害三劍士,「青面獅」楊猛老臉立時一變,對飛鳳女道:「於姑娘,你看我們之中,誰該下去?」

  飛鳳女冷冷地道:「楊前輩你何不直說出來?」

  以低沉的聲音,「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你!」

  突然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冷聲道:「楊大衛士,如果她不下去,你又能把她怎地?『』冷冷地,飛鳳女道:」江少島主,我說過,我們之間的事,與別人無關。「話落起身抽出背上的青銅劍,冷笑一聲道:」不錯,楊前輩,我是應該下去。「話落移動蓮步向階下走去。

  鬆開手中的韁繩,燕翎雕迎著飛鳳女走了過來。

  在石階下停住腳步,飛風女目光凝視著緩步走向自己的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我又相逢了。」

  在飛鳳女面前五尺左右處停住腳步,燕翎雕道:「姑娘,我你會在這裡來,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冷冷地笑了一聲,飛鳳女道:「我也知道你會到這裡來,所以,不得不來得快些。」

  就在這時,燕翎雕身後五丈之外,又響起兩聲慘號,接著傳來「毒梅劍」梅劍和的聲音叫道:「都給我上!」

  周圍立時爆起一片喧鬧聲,站立在四面石階上的萬梅村中的手下及從路上退下來的那批壯漢,一個個持刀舞劍,如潮水般的湧向十字街心。

  搖著頭,「波音劍」江濤惋惜地道:「以羊群困猛虎,這是種什麼打法?」

  「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臉色全都變得十分難看,他倆也沒想到「毒梅劍」梅劍和會擅自作主,把他的手下全拉下去。

  看也沒向身後看一眼,燕翎雕道:「姑娘,人多並不一定濟事。」

  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我們只有一對一的數字,誰也沒有依仗什麼。」

  聲音有點冷沉,燕翎雕道:「姑娘,目前的情況與早上的不同,你該看得出來才是。」

  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你不必賣什麼人情,於鳳飛既然持劍站在你面前了,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如果我得手,我會殺了你,你也不應該有所例外才是。」

  搖搖頭笑笑,燕翎雕道:「我可以立刻得手,於姑娘,你知道我並不是說大話,不過,我不會殺你。」

  「為什麼?」

  沒有說出真正的理由來,燕翎雕隨口道:「因為你很美。」

  粉臉上突然飛上了一抹紅潮,飛鳳女於鳳飛想發怒,但是,面對著燕翎雕她卻發不出來,打從芳心深處,她覺得從來沒有經歷過像今天這種奇特的感覺。

  不知什麼時候,「波音劍」江濤也走下了石階,冷冷地哼了一聲,他接口道:「燕朋友,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

  打量了「波音劍」江濤一眼,燕翎雕道:「朋友,燕某說的是事實,並沒有什麼不尊重的地方。」

  蠻橫地,「波音劍」江濤道:「但我有那種感覺。」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江朋友,你是你,我是我啊。」

  錚然一聲,「波音劍」江濤拔出了背上的多孔長劍,冷聲道:「燕翎雕,我覺得你不該那麼說。」

  向「波音劍」江濤手中多孔的劍身上掃了一眼,冷冷地,燕翎雕道:「江朋友,這裡不是『飛雲島」,你少擺你少島主的架子,姓燕的不吃這一套。「

  劍尖瞄向燕翎雕胸口,「波音劍」江濤獰聲道:「燕翎雕,吃不吃這一套,你目前開口,太早了!」

  美眸一轉,「飛風女」於風飛突然抽劍在手,冷然對「波音劍」

  江濤道:「江少島主,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波音劍」江濤道:「目下已不只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了,於姑娘,姓燕的與我,是非解決一下不行了。」

  右手一鬆,歸劍入鞘,飛鳳女冷聲道:「要解決,那你就單獨與他解決吧,本姑娘生平不打以多為勝的仗。」

  似乎沒想到飛風女會中途撒手不管,「波音劍」江濤微微一怔,笑道:「也好,於姑娘就站在一邊,看我江某人來收拾姓燕的好了。」

  飛風女冷哼一聲,飄身掠上三層石階。

  劍尖指著燕翎雕,「波音劍」江濤移步調了一下方位,冷喝道:「拔劍!」

  燕翎雕右手向長包袱內一伸,然後抽出來,順手把包袱放在腳邊。

  掃了燕翎雕手握的那柄帶著耀眼珠光的劍鞘,「波音劍」江濤脫口道:「『邪劍』有神兵之稱,果然不虛,姓燕的,把劍拔出來吧!」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江朋友,該拔的時候,我自然會拔出來。」

  「波音劍」江濤覺得這是一種奇大無比的污辱,因為自他佩劍迄今,他還沒碰到過一個人敢在與他對敵時,等到交手之後再拔劍的。

  平時,「波音劍」江濤也許還會再多說幾句氣話,但眼前當著飛鳳女,他覺得連說話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左腳倏然向內一收,金雞獨立之式才站出來,右手多孔的長劍已挾耳的銳嘯聲揮掃出去。

  層層光影,波展繩伸而出,以他立足之處為中心,如平滑的水面落石激起的漣漪,層層疊疊,綿綿不斷地向四周伸展擴張出去。

  銳嘯之聲,響成一片,配以光小以閃動的急速劍勢,驚心動魄,使人無從防範。

  飛雲島以劍聞名於武林,一上手,燕翎雕就沒敢小視「波音劍」江濤,如今見他一出劍,心頭更是為之一震,神情更加凝重了。

  波動如浪的層層光華,一閃襲到燕翎雕身邊,就在那光華將要沾到衣服的剎那間,燕翎雕突然凌空飛射而起,掠身落向「波音劍」身後。

  燕翎雕凌空而下的身子尚未著地,「波音劍」江濤已以極快的身法轉向刺向燕翎雕背部。

  刺耳的尖銳嘯聲瀰漫未絕,利劍卻已刺到,銳嘯聲正好掩去了利刃的破風急進之聲。

  猛然轉身,右臂向外一揮,緊接著向內圈罩進來,「邪劍」暴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華攔住「波音劍」江濤攻來的長劍。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能聽出他背後進擊的利劍破風之聲,「波音劍」江濤心頭一震,回劍變招不及,手中的多孔劍已與燕翎雕的「邪劍」接觸上了。

  「叮」的一聲脆響,「波音劍」江濤只覺得手臂一麻,身不由已的向後猛退了二大步,目光充滿了駭然之色掃向燕翎雕,恰在這時,燕翎雕的「邪劍」已再度攻到。

  實在沒想到對方的手法會如此之快,「波音劍」江濤不得不再度抽身向後退出八尺。

  燕翎雕拒敵回攻雖然只有一個照面,卻已殺盡了「波音劍」

  江濤的威風了。

  燕翎雕一招*退「波音劍」江濤,並沒有跟著追擊,冷漠地笑了一聲道:「江朋友,你此刻回頭仍來得及。」

  「波音劍」江濤往常並不是那種寧折不彎的人,但此時當著「飛鳳女」的面,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抽身一走了之而弱了自己的名望。

  冷哼了一聲,「波音劍」江濤冷冽地道:「燕翎雕,叫姓江的回頭,你得拿出點能使江某人不得不回頭的本事來,看劍!」聲落雙肩一晃,飛身撲出,指顧之間連攻出十八劍之多。

  冷笑一聲,燕翎雕抬臂出招,迎著「波音劍」江濤波動銳嘯的劍網也攻出了十八劍,以攻上上攻,看起來出手極期輕鬆灑脫,像是全不費力似的。

  神色凝重無比的,「白象」費學禮靠到「青面獅」楊猛身邊,沉聲道:「老大,姓燕的小子方才對付江濤的那一手,你有沒有看清楚?」 。雙目仍然十分凝重的盯住鬥場上,「青面獅」楊猛低沉地道:「我看到了,我也正在想那件事。」

  「白象」費學禮道:「看樣子,姓燕的小子自己故意把眼弄瞎了,專心一致的練雙耳聽音辨位的能力,看樣子是真有點成就了。」

  「青面獅」楊猛搖搖頭道:「費老弟,你錯了。」

  「白象」費學禮一呆,道:「我錯了,錯在哪裡了?你是說他突然轉身攔江濤的劍只是一種巧合?」

  「青面獅」楊猛鄭重的道:「天下就算真有那麼巧的事,姓燕的又怎麼會知道出手攻擊哪個位置,會剛好使姓江的無法進擊呢?」

  「白象」費學禮有點迷糊了,迷茫地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

  「青面獅」楊猛沉重地道:「姓燕的小子聽風辨位之能,絕不能說是一種小成就,江湖之上,你聽說過有幾個人能在嘈雜的聲中向中仍準確地辯別出利劍暗襲方位的?老弟,姓燕的練這個本事,是針對著咱們莊主而練的。」

  「白象」費學禮坦然笑道:「我不相信姓燕的除了夜間之外,他會有種去找咱們莊主?」

  「青面獅」楊猛道:「現在他敢於。」

  「白象」費學禮不相信地道:「他能敵住莊主?」

  「青面獅」楊猛道:「至於他能不能敵得住莊主,那是另一回。

  事,但莊主那一身特製的衣袍對這小子不會再發生功效丁,這就是莊主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把那條腹蛇弄到手的主要原因。「

  「白象」費學禮道:「他與咱們莊主對敵時,本來就無法用眼,瞎與不瞎不都一樣嗎?」

  「青面獅」楊猛道:「對付莊主他用不到眼睛,但對付別人,他非得用眼睛不可啊,你想一個瞎子,能逃得過進太陽莊的那些暗卡嗎?」

  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白象」費學禮惋惜地道:「可惜咱們晚了一步,沒把那條腹蛇弄到手,不然,這小子絕逃不過我們那些暗卡的手掌心。」

  老臉上泛動著冷酷的色彩,「青面獅」楊猛道:「老弟,現在還來得及。」

  「白象」費學禮目中煞氣一熾,道,「你是說我們聯手?」

  「青面獅」楊猛道:「眼睛有江濤與飛風女,老弟,以四對一,我們可以穩*勝算。」

  「白象」費學禮忙道:「對,打鐵趁熱,我們就趁著江濤正憋了一肚子火,卻還沒有落敗之前下手吧,只是,於風飛那丫頭……」

  「青面獅」楊猛冷笑道:「我有法子叫她動手,老弟,走!」話落向前跨出兩步拾階而下。

  鬥場中,這時又有了變化了,「樵霸」柴洪左右雙臂上又各增加了一處深達寸許的劍傷,三劍士中,又被他放倒了一個,那是「青雲劍」,四劍士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一個。

  另一邊,「幻狐」邊漢雲飛馳奔躍於「毒梅劍」的那群手下徒眾之中,恰似虎入羊群,手中寒鐵槍頭伸縮之間,必有人應聲而亡。

  「毒梅劍」梅劍和挺劍來回在人群中追擊著「幻狐」邊漢雲,但他輕功差「幻狐」邊漢雲很遠,縱躍比不上「幻狐『』靈巧,反而處處被自己的手下阻住去路,等他想到不該叫這批手下下場時,局面已控制不了了。

  燕翎雕獨鬥「波音劍」江濤,雖然游刃有餘,但飛雲島劍法詭秘,出手使人無從捉摸,因此,短時間內,他也無法一下子就把他放倒。

  一左一右,「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在飛鳳女身邊停了下來,「青面獅」楊猛陰沉地道:「於姑娘,你該下去了。」

  美目依舊盯著鬥場,飛鳳女於鳳飛道:「等他們之間的事結束之後,如果燕翎雕仍然活著,我自然會下場。」

  「青面獅」楊猛道:「你該看得出來燕翎雕不會落敗才對。」

  飛鳳女於鳳飛粉臉上毫無表情,冷漠地道:「不錯,我是看得出來,因此,我知道早晚是非得與姓燕的一搏不可。」

  老臉一寒,「青面獅」楊猛道:「我們是來收拾燕翎雕的。於姑娘,你可別弄錯了。」

  飛鳳女冷笑道:「楊前輩,如果我弄錯了,你想我會一直等在這裡嗎?」

  「青面獅」楊猛鐵青著臉道:「於姑娘,你是真個沒弄懂我的意思,還是在這裡故意跟我裝糊塗?」

  調頭突然凝視著「青面獅」楊猛,「飛鳳女」於鳳飛冷冷地道:「楊前輩,你何不把你的意思明白的告訴晚輩?」

  陰沉地冷笑了一陣,「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我們此來的目的是要燕翎雕死,你沒忘記吧?」

  芳心莫名其妙地震動了一下,飛鳳女脫口道:「死了」

  「青面獅」楊猛冷沉地道:「沒錯,要他死。於姑娘,你吃驚了?」

  粉臉立時恢復了原有的冷漠,飛鳳女道:「楊前輩,這沒有什麼好令晚輩吃驚的,晚輩是專程來的。」

  「青面獅」楊猛又向鬥場中掃了一眼,冷聲道:「那就好,於姑娘。」話落一停,緩慢地問道:「於姑娘,你。可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置燕翎雕於死地嗎?」

  飛鳳女諷刺地道:「我知道燕翎雕絕不會自殺的,因此,要他死,就只有拚了。」

  「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你說得一點也不錯,要姓燕的死,我們就必須拚,而且是聯手合力與他拚,因為要是我們單打獨鬥,誰也鬥不過姓燕的。」

  芳心中儘管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飛鳳女知道自己絕沒有選擇的餘地,冷笑了一聲,她諷刺道:「楊前輩這是特地來邀請晚輩嗎?」

  「青面獅」楊猛還沒來得及開口,「白象『』費學禮已忍不住冷聲喝道:」於鳳飛,你別不知道好歹了,憑你……「

  打斷「白象」費學禮的話,「青面獅」楊猛笑道:「於姑娘,你說得一點也不錯。」

  冷冷地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飛鳳女道:「『想不到晚輩的身份會突然升高了,竟然能蒙楊前輩與費前輩特地來邀請我。」

  森冷地笑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江湖同道的身份是憑血汗一點一滴堆上去的,不可能突然升高,老夫之所以一定要邀請你於姑娘參與,是因為老夫看準了燕翎雕不想殺你,而你卻不得不殺他。於姑娘,你對他的牽制力,比老夫二人武功對他的牽制還大,因此,我們必須邀你聯手。」

  嬌軀微微一顫,飛鳳女痛苦地閉上了美目,她最怕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白象」費學禮有些等不及了,沉聲道:「老大,我們還有時間磨下去嗎?」

  「青面獅」楊猛的回答完全出乎「白象」費學禮意料之外。他陰險地笑了笑道:「對,咱們還有時間再等上一陣子。」

  呆了一呆,「白象」道:「老大,這話怎麼說?」

  向鬥場中看了一眼,「青面獅」楊猛道:「現在江濤正感覺到捉襟見肘的窘迫,如果咱們這就下去,他對這種感覺的印象不會太深刻,因此,他容易忘記我們援手的恩德。」

  「白象」費學禮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笑道:「老大,真有你的!」

  沒理會「白象」費學禮的話,「青面獅」楊猛繼續對飛風女道:「於姑娘,看起來,姓燕的對你可是另有一番知遇之情呢!」

  急忙用雙手掩住耳朵,飛鳳女尖聲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青面獅「提聚真力,沉聲道:」於姑娘,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

  美目中浮動著兩顆清淚,飛風女道:「不要再說了,求你。」

  「青面獅」楊猛冷酷地道:「不要說也可以,但是,於風飛,你可別忘了你的立場,你必須殺他。」

  飛鳳女於鳳飛痛苦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冷森殘酷地笑著,「青面獅」楊猛道:「於鳳飛,像燕翎雕這種少年才俊,可稱之為豪俠,也可以稱之為雄霸一方的梟雄,更難得的是,他年輕,英俊,舉世難有能出其右者,正是少女心目中理想的王子。但是,於風飛,你與他卻沒有緣,因此,目前你唯一解決痛苦的方法,就是用快刀斬亂麻,你知道嗎?」

  因重重災難而變得格外脆弱的心靈,似乎再也經不起這種沉重的打擊了,兩顆清淚,順著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粉頰上滾了下來。

  似乎生性就不懂得什麼是仁慈,「青面獅」楊猛冷冷地*問道:「於姑娘,你說老夫說得對嗎?」

  飛風女於鳳飛似近似哀求的聲音道:「我知道了,你讓我靜靜好嗎?」

  就在這時,赤銅扁擔的紅光一閃,「穿雲劍」一個壯健的身體挾著一聲淒厲的號叫,斜斜的飛起兩丈多高,落在三丈之外的人群中去了,眾人耳邊跟著響起「樵霸」柴洪粗獷冷酷的聲音道:「『穿雲劍』,你可知道你爺爺我為什麼單單留下你而沒有一扁擔結了你嗎?龜孫子,因為你傷得很重,抵抗力最弱,因此,爺爺我要你好好的消受一番,解解俺肩頭上的劍傷的疼痛。」

  「青面獅」楊猛只想看怎麼整治燕翎雕,怎麼拔絡飛雲島的少島主「波音劍」江濤,倒把「樵霸」柴洪及「幻狐」邊漢雲給忘記了。

  「穿雲劍」的一聲號叫驚醒了他,老臉一沉,「青面獅」楊猛冷沉地道:「於姑娘,我們下去了。」

  「白象」費學禮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聞聲首先大吼一聲,提著兩柄瓜瓣大錘,飛也似地向燕翎雕撲了過去。

  揮袖擦去粉頰上的淚珠,飛鳳女於鳳飛拔出長劍移步向階下走去。

  燕翎雕對付「波音劍」江濤本游刃有餘,階上三人一舉一動,自然全都在他監視之中,但他明知道「白象」費學禮撲了上來,卻沒有一點知道的跡象流露出來。

  「白象」費學禮雖然險惡有餘,但卻靈敏不足。

  滿以為燕翎雕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撲上來了,兩柄瓜瓣大錘齊舉,「白象」費學禮悶不吭聲欺步乘隙插身入內,雙錘自上而下,泰山壓頂,呼的一聲從燕翎雕頭頂擊壓下來。

  冷哼聲中,燕翎雕橫跨出一步,右臂抖動之間,灑出八顆巴掌大小的寒光閃耀的星星,直罩「白象」費學禮小腹而來。

  雙錘才一落空,「白象」費學禮就知道上了當了,虎吼聲中,雙錘猛然向內一挾,電光石火的護向自己的小腹。

  變招,自衛,身手之快,確實少見。

  「白象」費學禮身手雖快,但是沒快過燕翎雕,如果他原式不變的再向前送上一寸,「白象」費學禮的小腹上就得肚破腸流,但燕翎雕的劍也非被他的雙錘挾擊斷不可。

  揮出的劍在途中微微一緩,直等到「白象」費學禮雙錘接撞在一起的剎那間,燕翎雕右手一偏,三朵劍花突然罩向「白象」費學禮的右腿。

  「白象」費學禮向內挾擊,雙錘接觸的剎那間,還沒來得及變換出力的方向,燕翎雕的劍已到達大腿上了。

  瘋狂地狂吼一聲,「白象」費學禮橫跌地上,速滾了四五尺,才翻身站了起來。

  右大腿上,白肉外翻,深深的刻著三朵深及腿骨的大星星,剎時之間,血流如注。染紅了整條右腿,那三顆星星也成模糊的一片了。

  燕翎雕突然出手,在「白象」費學禮全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劍奏功的同時,背後被他*退的「波音劍」江濤已再度反攻上來。

  轉身出劍,燕翎雕冷笑一聲,道:「江朋友,看來你真個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話落才待出招,突然右側響起一陣急風。

  「邪劍」在冷哼聲中灑出一片銀星,向身前的「波音劍」江濤一*,倏然回劍點向左邊。

  人,隨著劍轉過身來,燕翎雕的目光自然地向目標望去。

  俊臉突然一變,燕翎雕脫口叫道:「是你?」

  垂著劍、挺著胸,飛鳳女於鳳飛正一往直前,坦然不懼的向燕翎雕劍幕上撞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能牽制燕翎雕,她也知道利用她置燕翎雕於死地。

  她不希望他死,但她卻不能不依「青面獅」楊猛的吩咐去做,事情因為無法兩全,因此,她想到了犧牲自己來解開那把她解不開的心鎖。

  就在飛鳳女挺身直撞的同時,「青面獅」楊猛與「波音劍」江濤也從燕翎雕背後飛攻上來。

  燕翎雕聽到了身後的鐵器破風所帶起的絲絲聲音已近在咫尺,如果他運劍至「飛鳳女」頸項間乘勢掃過,必能及時敵住身後的兩個人,但是……

  心一橫,燕翎雕低沉的冷喝一聲,急而猛的劍勢突然一緩,止住在飛鳳女左臂上,僅只切破了一點表皮。

  「邪劍」在飛鳳女左臂上一停,身子突然凌空向上飛射上去。

  絲絲兩聲裂帛響聲中,燕翎雕左右雙腿之上,各多了一條長達尺許的血槽,飛噴之鮮血,在他人未落地前,已染紅了他的腿了。

  落地連連向後退了三四步,很明顯的,燕翎雕的行動已沒有方纔那麼靈活了。

  「青面獅」楊猛與「波音劍」江濤全都停止了攻擊,四道目光全集中在燕翎雕冰冷的臉上。

  得意的揚揚手中的那對虎頭鉤,「青面獅」楊猛得意的大笑道:「燕當家的,你現在的感受如何?」

  冷沉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楊猛,別得意,姓燕的還挺得住。」

  「青面獅」楊猛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你還能挺多久?」

  輕鬆地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起碼能挺到各位進棺材還不至於躺下去。」

  「白象」費學禮怒吼道:「放屁。」

  輕蔑的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燕翎雕道:」像尊駕這種角色,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特別響了。「

  大白臉一變,一緊手中的那對大錘,「白象」費學禮一拐一瘸地向燕翎雕*了過去。

  笑著,燕翎雕道:「費朋友,你可小心點,當著這許多人,摔倒了可不好看。」

  氣得白臉發紅,「白象」費學禮咬緊牙關,加大步伐向燕翎雕奔去。

  「青面獅『』楊猛沉聲道:」費老弟,不用急,你瘸了一條腿,還能動,姓燕的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了。「

  「白象『』費學禮向燕翎雕兩腿看了一眼,果然發現他兩腿自膝蓋以下全被血染成了紅色,地上也流了一大灘血,精神立時為之一振,得意的冷笑道:」燕翎雕,你果然比老子更行!「

  話落,步伐變得更快了。

  「幻狐」邊漢雲來回飛馳於人群之中,這一段時間內,已被他放倒了將近三十個了,加上見時機不妙而溜走的「毒梅劍」梅劍和手下的人,剩下的已經不到二十個了。

  偶而向燕翎雕這邊掃了一瞥,「幻狐」邊漢雲突然心頭突然一震,急聲叫道:「老柴,老柴!」

  單獨一個身受重傷的「飛雲劍」,「樵霸『』柴洪正像貓戰老鼠似的輕鬆無比,聞聲粗聲道:」什麼事,猴頭?「

  「幻狐『』邊漢雲躲開」毒梅劍『』梅劍和的一擊,急聲道:「頭兒受傷了。」

  黑臉猛然一變,「樵霸」柴洪脫口道:「真的?」

  『』幻狐『』邊漢雲抖手又放倒了兩個,急聲道:「這是開玩笑的,話嗎?老柴,你快點啊!」

  事實上,「幻狐」邊漢雲等於是白說了,因為他話聲未落,「樵霸」柴洪已虎吼一聲,當頭一扁擔壓向搖搖欲倒的「飛雲劍」。

  「飛雲劍」體力早巳不支,見狀躲不開,只有舉劍向上架,但他的力氣又怎能與「樵霸」柴洪相比。

  慘號聲中,向上架的劍隨著急壓下來,力道萬鈞的扁擔,當頭頂砍進頭骨內,人也跟著被赤銅扁擔砸癱在地上。

  一擊結果了「飛雲劍」,「樵霸」柴洪勢如痛虎般地撲向燕翎雕這邊,首當其衝的是「波音劍」江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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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29:20 |只看該作者
  赤銅扁擔挾著「惚惚」的破風銳嘯聲,摟頭蓋臉地自背後當頂壓向「波音劍」江濤。

  「波音劍」江濤心中所畏懼的只有燕翎雕,聞聲頭也沒回,順手揚劍就往上架。

  劍才一接觸到銅扁擔,「波音劍」江濤臉色立時為之一震,敢情那股奇猛奇沉的壓力,他發現自己招架不住。

  身子一矮,人跟著往地上一躺,急滾出七八尺遠,才算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當著「飛風女」於鳳飛之面,「波音劍」江濤被「樵霸」柴洪一扁擔*得連滾出老遠,臉上可就掛不住了。

  翻身一躍而起,多孔劍帶起一片厲嘯之聲,劍芒滾動,勢如江河般的奔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這時已發現燕翎雕兩腿上的傷勢不輕了,平日裡他與「幻狐」邊漢雲雖然都很懼燕翎雕,但那畏懼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愛護所結合成,此刻一見燕翎雕受丁傷,「樵霸」柴洪眼都紅了,厲吼一聲,赤銅扁擔狂舞如急輪,迎著「波音劍」的重重劍網硬打硬砸的撞上去。

  「波音劍」江濤已知道「樵霸」柴洪力大無窮,手中劍必須處處閃避他的扁擔,心有所懼,攻擊的威力就無法發揮,雖然沒有變成完全招架的局面,但也無法有效的進攻「樵霸」柴洪。

  兩人在這邊纏鬥的空檔,「白象」費學禮已在燕翎雕面前三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兩眼泛射著殘毒的光芒,「白象」費學禮緩慢地舉起了雙錘,陰險地道:「燕當家的,你能架住我幾錘?」

  暗中緊握住雙手中的虎頭鉤,「青面獅」楊猛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提足了全身功力。

  就在這時,「毒梅劍」梅劍和一劍刺空,誤傷了一個自已的手下,在他一怔之際,「幻狐」邊漢雲手中的寒鐵槍頭射穿了他的胸膛。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毒梅劍」梅劍和向前跨動了兩大步,疾呆呆的望著「幻狐」邊漢雲。然後,顫抖著,慢慢撲倒地上。

  群龍失首,萬梅村的手下齊都一呆,突然哄然一聲,各自棄逃無影無蹤了。

  耳聽到眾人奔逃,「青面獅」楊猛老臉上,立時一變,就在這時,「白象」費學禮一對瓜瓣大錘照准燕翎雕砸了下來。

  「青面獅」楊猛所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雙足猛一用力,「青面獅」楊猛悶不吭聲飛身射向燕翎雕。

  燕翎雕雙腿之上傷勢不輕,行動確實不便,見狀冷哼一聲,「邪劍」運足真力向上架去。

  「叮叮」兩聲輕響,「白象」費學禮壓下的雙錘突然一震,向上蕩去。

  萬沒想到燕翎雕能僅憑一柄輕輕的劍架住自己勢沉力猛的雙錘,「白象」費學禮不由一呆。

  「邪劍」帶著一溜寒光,在「白象」費學禮怔神之間,刺進了他的胸膛。

  真力消耗過多,燕翎雕無力一下子從「白象」費學禮體內把劍抽出來,而這時,自旁邊撲上來的「青面獅『』楊猛人已撲到,一對虎頭鉤對準燕翎雕的頸項勾刺過來。

  聽到聲音,但卻無法閃避,燕翎雕只有等下去了。

  突然間,「青面獅」楊猛慘哼一聲,胸脯猛然向前一挺,手中的那對就快要觸到燕翎雕頸項的雙鉤,突然掉落地上,這一緩的時間,燕翎雕已在飛鳳女於風飛驚急的叫聲中抽劍倒滾了出去。

  「幻狐」邊漢雲也在這時趕到了燕翎雕身邊。

  「波音劍」江濤偷眼發現這種出人意料之外的劇變,心知大勢已去,冷哼聲中,一劍*退「樵霸」柴洪,飛身竄上屋頂,急馳而去。

  「樵霸」柴洪一方面輕功差些,另一方面惦念著燕翎雕,因此沒有追趕,怒哼一聲道:「小雜種,老子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話落飛身向燕翎雕奔了過來。

  兩把瓜瓣大錘無力握恃而掉落在腳前,「白象『』費學禮疾呆木然地望著」青面獅「楊猛道:」老大,你早就料到我會傷在他手中了嗎?「

  面孔扭曲著,「青面獅」楊猛道:「你……你怎麼這麼說?」

  盯著「青面獅」楊猛,「白象」費學禮道:「我不應該這麼想嗎?

  老大,如果事先你沒料到,你怎麼會在我出手的同時攻擊姓燕的呢?你不是告訴我姓燕的連動都不能動了嗎?『』「青面獅」楊猛為之語塞了。

  慘然地搖搖頭,「白象」費學禮長歎一聲道:「老大,多年的結義之情,我實在沒料到,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你會坑我。」

  青臉慘白而無血色,「青面獅『』楊猛道:」兄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你還談這些做什麼?「

  憤然地冷笑了一聲,「白象」費學禮道:「你叫我把這筆糊塗帳也帶到地下去?」

  「青面獅」楊猛道:「你現在就算明白了,於事又有何補呢?」

  「白象」費學禮道:「起碼,我也可以死得明明白白的呀!老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話間,人已無力地軟坐在地上。

  「青面獅」楊猛的情況並不比「白象」費學禮好,他也跟著坐下來,吃力地道:「費兄弟,為名為利,我都得那麼做。」

  「白象」費學禮道:「沒有一點兄弟之情?」

  笑笑,「青面獅」楊猛道:「費兄弟,我們是黑道中人,你知道,在我們這一道的,隨時隨地都得先計算計算利害輕重,其它的都在其次,對嗎?」

  那張慘白如紙的白臉望著漸漸偏西的烈日,「白象」費學禮回憶著道:「當年我出道之時,師傅曾告訴我說我殘毒有餘,機詐不足,若入黑道,日後終難免落個被人出賣的下場,老大,現在我才明白。」

  搖搖頭,「青面獅」楊猛道:「費兄弟,你明白得太晚了。」

  以怪異的目光望著「青面獅」楊猛,「白象」費學禮道:「晚是晚了點,但還不算太晚,起碼,你還活著,對嗎?」

  慘然一笑,「青面獅」楊猛道:「我雖然還活著,但距死也沒有多遠,再說,我活著,費兄弟,你又能怎麼樣?」

  伸手撈過身前的一柄大錘,「白象」費學禮虎吼一聲,道:「老大,這是我唯一能報答你的。」

  不偏不倚,「白象」費學禮這奮力的最後一錘,正好擊在「青面獅」楊猛的胸膛上。

  慘吼一聲,「青面獅」楊猛抱著打地心口上的大瓜瓣錘,仰面倒跌出五尺多遠,落地雙腿一蹬,立時氣絕身亡。

  憑狡智,他騙了「白象」費學禮,憑神力「白象」費學禮結束了他的性命,報應循環,真個絲毫不差。

  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白象」費學禮雙目直直地落在燕翎雕臉上,道:「燕翎雕,下一輩子,我會做個白道中人。」話落一跤撲倒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搖搖頭,燕翎雕沉重地長歎一聲,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唉!」

  對別人的死活,「樵霸」柴洪似乎絲毫無動於衷,他淡淡地掃了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道:「頭兒,你腿上的傷勢如何?『,淡淡地,燕翎雕道:」沒什麼。「

  「幻狐」邊漢雲迷惑地問道:「頭兒,當年太陽莊四大護衛聯手都奈何不了你,怎麼今天他們只有兩個人加上一個江濤就把你傷著了,難道說姓江的一人比太陽莊的兩個護衛還強嗎?」

  突然插口,飛鳳女於鳳飛道:「還有我,你沒算下去。」

  「幻狐」邊漢雲道:「俺知道還有你,但俺以為用不著算。」說話間,目光自然的轉注在飛鳳女於鳳飛臉上。

  臉色莊嚴而凝重,以一種完全超然的身份,飛鳳女於風飛道:「燕當家的今天之所以傷得如此之重,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我的參與。」

  燕翎雕是如何愛的傷,「樵霸」柴洪及「幻狐『』邊漢雲沒有看到,因此,聞言只當是飛鳳女是為了攻擊燕翎雕沒有成功而說的氣話,」樵霸「柴洪冷笑道:」姑奶奶,你當著咱們當家的面前說這種話,不覺得太過分些嗎?『』冷冰冰地,飛鳳女道:「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問你們當家的。」

  兩個人並沒有真個開口問,但四道目光卻不期然的同時轉注在燕翎雕臉上。

  淡淡地,燕翎雕道:「於姑娘說得沒錯。」

  一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不問青紅皂白,飛身撲向飛風女於鳳飛,雙臂齊舉,當頭一扁擔向飛鳳女於鳳飛頭頂上砸下去,冷喝道:「丫頭,你早就該死了。」

  既沒有回手,也沒有閃避,飛鳳女於鳳飛紋風不動地站在當地。

  「樵霸」柴洪耳邊響起燕翎雕一聲冷喝及雅慧、雅琴二女同時發出的驚叫聲。

  燕翎雕的喝止聲與二女的驚叫,都阻止不了「樵霸」柴洪的殺心,但飛鳳女於鳳飛那種完全不抵抗的木然神情,卻使「樵霸」

  柴洪無法下手。

  赤銅扁擔一偏,轟然一聲砸在飛鳳女腳邊的泥地上,「樵霸」

  柴洪暴跳如雷地道:「丫頭,你怎麼不還手,你真想死?」

  看也沒看腳邊一眼,飛鳳女於鳳飛冷冷地道:「柴洪,你們當家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受的傷。」

  「樵霸」柴洪冷聲道:「苦肉計?老子可不吃你這一套!」話落赤銅扁擔二次舉了起來。

  低沉地,燕翎雕道:「柴洪,如果你自認為是『邪劍七星」中的老大,那你就退下來。「

  舉著赤銅扁擔,「樵霸」柴洪扭頭道:「為什麼?頭兒,我們到底為了什麼?是我們樹不起望月山莊這個敵人,還是……」

  截住「樵霸」柴洪珠炮般的激動話聲,燕翎雕平靜冷漠地道:「柴洪,你不用胡思亂想,都不是你猜想的那些。」

  赤銅扁擔仍然沒有放下來,「樵霸」柴洪道:「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嘛?」

  燕翎雕冷靜地道:「不為什麼,柴洪,我說過,因為你是『七星』之首。」

  雖然知道燕翎雕要他這麼做必有原因,但此時此地的「樵霸」柴洪則確實想不能道理何在。放下高舉的扁擔,「樵霸」柴洪轉向燕翎雕道:「頭兒,俺想不通,這件事與咱們『七星』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不耐煩地搖搖頭,燕翎雕道:「柴洪,日後你就會明白了,現在不要多問了。」

  無援地看看「幻狐」邊漢雲,衝著柴洪,邊漢雲聳聳肩,做了個無可奉告的鬼臉。

  狠狠的瞪了「幻狐」邊漢雲一眼,「樵霸」柴洪咕噥道:「他娘的,你小子長了顆石頭腦袋,他除了他娘的跑得比俺快,跳得比俺高之外,一無可取之處。」話落赤銅扁擔往肩上一搭,大步向燕翎雕走過去。

  向散落在四周的屍體掃了一眼,燕翎雕突然轉向飛風女於鳳飛道:「姑娘,你可以走了。」

  雅慧、雅琴二女聞言先是一怔,接著驚喜地齊聲向燕翎雕道:「謝謝你,燕當家的,謝謝你對我們的仁慈。」話落一左一右的擁著飛鳳女於風飛,齊聲道:「小姐我們走吧,快嘛!」

  深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飛鳳女於鳳飛木然的移動蓮步向前走了兩步,但只是走了兩步,便停下來了,美目重又望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今天天色已不早了,再說我臂上也受了點傷,我可否在此借宿一宵?」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在此借宿?」

  飛鳳女於鳳飛道:「如有不便之處,我們馬上走。」

  雅慧雅琴二女齊聲道:「小姐,我們……」

  飛鳳女於鳳飛冷聲道:「你倆不要插嘴。」

  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了,燕翎雕淡漠地道:「萬梅村原非燕某私產,燕某人無權阻攔,姑娘有自選之權。」

  飛風女於鳳飛道:「燕當家的,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淡然地笑笑,燕翎雕道:「不錯,是我說的?」

  粉臉兒一冷,飛鳳女于飛冷冷地道:「這麼說,於風飛是多此一問了,雅慧、雅琴,走,我們住對面這一幢!」話落大步向她們原先坐在那裡等燕翎雕的那幢朝南的巨宅走去。

  目送三女背影?肖失於正廳的大門內之後,「樵霸」柴洪脫口問道:「『頭兒,這丫頭怎麼突然又想要住下來了呢?」

  燕翎雕道:「也許她們確實有非住下來不可的理由。」

  「樵霸」柴洪皺皺眉,道:「你看她們會不會另有企圖?」

  「幻狐」邊漢雲忍不住插口道:「老柴,今天你是怎麼了?怎麼像得了多心病似的?」

  「樵霸『』柴洪環眼一瞪,道:」你他娘的知道個屁。「

  「幻狐」邊漢雲看看「樵霸」柴洪笑道:「老柴,如果我只知道個屁什麼的,那你連個屁都不知道了,你想想看,她如果真要是對咱們有什麼企圖,你想她會明目張膽地說要與我們住在一處嗎?」

  「樵霸『』柴洪雖然覺得」幻狐「邊漢雲說得很有道理,口頭上卻不肯認輸,冷笑道:」你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歪歪頭望著「樵霸『』柴洪,」幻狐「邊漢雲道:」老柴,其二是什麼?「

  「樵霸『』柴洪自己也不知道其二是什麼,但卻大模大樣地道:」告訴你這愣頭小子,你也不知道,頭兒的傷得治治了,不跟你磨牙了。「

  「幻狐,『邊漢雲本來還想再**」樵霸「柴洪,但他一提到燕翎雕的傷,」幻狐』『可就不想再逗下去了,忙道:「說得也是。」話落轉向燕翎雕道:「頭兒,咱們住那一幢?」

  目光盯在地上的「青面獅『』楊猛的屍體上,燕翎雕道:」過去把『青面獅』楊猛翻過,看看他背上中了什麼樣的暗器。「

  兩人同時一怔,齊聲道:「暗器?」

  燕翎雕道:「不錯,否則,今天我絕脫不過『青面獅』楊猛雙鉤的襲擊。」

  「樵霸」柴洪走過去,一腳把「青面獅」楊猛踢翻過來,一眼便看到了露在「青面獅」背上的一柄鑲有七顆明珠的小巧劍柄。

  急上一步,「樵霸」柴洪伏身伸手拔了出來,朝燕翎雕一揚手道:「頭兒,找到了,是把小劍。」

  臉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燕翎雕道:「小劍?拿來我看看。」

  「樵霸」柴洪走回燕翎雕身邊,把劍遞了過去。

  伸手接過那柄長不及七寸,制做精巧華美的帶血短劍,燕翎雕在自己衣袖上把血抹去,立時發現劍身近柄處刻有四個小字,俊臉倏然一變,燕翎雕脫口道:「鐵血紅顏?『』」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誰都沒有想到」鐵血紅顏『』會在此突然出現,齊聲愣忡地道:「『鐵血紅顏』會是她?我們與她並沒有什麼交情啊?」

  凝重地,燕翎雕道:「沒錯,是她,這劍上的字,不是近日內刻上去的。」

  湊過去看了一陣,「幻狐」邊漢雲道:「果然不是新近才刻上去的,這些字,不像是近代人的手筆。」

  「樵霸」柴洪笑道:「頭兒,管它是誰的,得道者多助,說不定是她偶而打此路過,看看不順眼了,所以賞了『青面獅』楊猛這老小子一刀呢?」

  燕翎雕凝重地道:…邪劍七星『一向不平白受人之恩,你可知道?「 。」樵霸「柴洪道:」頭兒,話這麼說是不錯,但咱們已經身受了,說不受也不行啊,俺看只有日後想法子還她了。「

  事實上,除此之外,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燕翎雕心情突然沉重起來了。

  「幻狐」邊漢雲見狀開話題道:「頭兒,咱們住哪一間?」

  指指身後朝北的那幢高樓,燕翎雕道:「就住這裡吧。」

  扶著燕翎雕,三人回身,走進了他們要住的屋子。

  樹倒猢猻散,諾大的一幢房屋,在「毒梅劍」梅劍和死後,原住在裡面的人竟然走得連一個也不剩了。

  畫橫雕樑,古玩雜陳,屋內的設置擺設,似較正樓的建築外貌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燕翎雕在大廳臨門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進入室內,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一會工夫,「幻狐」邊漢雲才找到一瓶治傷藥末,「樵霸」柴洪沒找著藥,卻找了許多吃的東西來。

  兩人先替燕翎雕包好雙腿上的傷口,然後扶燕翎雕上樓住進一間潔淨考穿的華麗客房中。

  在那張柔軟舒適的檀木大床上,燕翎雕斜躺了下來,「樵霸」

  柴洪道:「頭兒,吃點東西吧?」

  燕翎雕笑道:「好,拿來大家吃吧。」

  「樵霸」柴洪下樓去了一些熟雞,熟鴨之類的東西進來,笑道:「這些王八羔子們可能正預備大吃一頓,沒來得及吃便見了閻王了,所以給咱們留下了很多。」

  「幻狐」邊漢雲道:「你怎麼只搬了這麼一點來呢,怎不多搬些?」

  「樵霸」柴洪道:「其它的都是冷的,只有這些還煮在鍋裡,所以我就拿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嗨,你把冷的熱一熱不就行了嗎?」

  「樵霸」柴洪瞪了「幻狐」邊漢雲一眼,道:「哪有那許多閒工夫,我們還得計劃正事呢!他娘的你是來赴席呀!」

  「幻狐」邊漢雲道:「萬梅村的五八羔子咱們已經全宰光了,還有什麼事急著商量的?」

  說話之間,目光自然的溜到燕翎雕的俊臉上。

  低沉地,燕翎雕道:「咱們是有一件事得商量。」

  「樵霸」柴洪只不過是不想親手去熱菜,所以才信口說有事情要商量,都沒想到正好說中了,聞言一呆,急忙問道:「很急嗎?」

  燕翎雕道:「是很急。」話落伸手在盤內拿起了一隻雞腿,道:「來,我們一邊吃,一邊談。」

  「樵霸」柴洪在大盤內拿起一個肥雞身子,咬了一大口,道:「什麼急事,頭兒?」

  凝重地,燕翎雕道:「進太陽莊的事。」

  「樵霸」柴洪道:「你是說以後我們怎麼打太陽莊的事?」

  燕翎雕道:「不錯,不過,這個以後的日期是明天。」

  同時一呆,二人齊聲道:「明天?」

  燕翎雕平和著重地道:「不錯,是明天。」

  「幻狐」邊漢雲道:「但是,頭兒,你的傷?」

  燕翎雕道:「正是因為我的傷,所以我們才得明天動身。」

  好不容易的嚥下了一大口雞肉,「樵霸」柴洪才空出嘴來,道:「頭兒,俺不明白這與你的傷有什麼關連?『』燕翎雕笑道:」事情非常明顯,五梅村是太陽莊在口外阻我的最大實力,並且,太陽莊還特地派了兩個護衛及八個劍手留下來等我,如今他們一死,『太陽叟』巴震宇心中絕不可能不驚慌,我想,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會等不及而來個先下手為強。「

  「樵霸」柴洪道:「但是,誰會去通知他呢?」

  燕翎雕道:「世間繁多獻功邀寵之人,萬梅村『毒梅劍』梅劍和的手下,沒有死的也不在少數吧?」

  「樵霸」柴洪道:「頭兒,話是不錯,但是『太陽叟』那老小子也不是等閒之人,你想他會放棄老巢而輕舉妄動嗎?『』燕翎雕道:」對巴震宇而言,這絕不算輕舉妄動,因為太陽莊上能手不少,他當然不會傾巢而出。「

  「幻狐」邊漢雲道:「那咱們此去……」

  燕翎雕凝重地道:「不錯,咱們此去,仍然十分危險艱苦,但卻不能不去。」

  「樵霸」柴洪道:「本來咱們是用不著怕他們的,只是,頭兒,你的傷勢……」

  燕翎雕道:「我就是明白我的傷勢,所以才不得不計劃提早進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已經等了兩年了,難道說就不能再等他個幾天嗎?「

  常常地笑笑,燕翎雕道:「再等下去絕不會有這種時機,正如你們所說的,『太陽叟』巴震宇也不是等閒之輩,除了目前這種情況之下,他會分頭進行外,錯過今天,也絕不敢輕舉妄動的。」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他不出來,咱們可以在他莊外等啊,他出來一個我們殺他一個,出來兩個我們殺他一雙,我就不相信他能沉得住氣,龜縮著不出來?「

  燕翎雕笑道:「如果他不派人往外走,而守在莊中以逸待勞呢,我們要再等多久?」

  「幻狐」一呆道:「這……」

  「樵霸『』柴洪正色道:」頭兒,你知道俺老柴一向是主張速戰速決而不慣於拖的;不過,目下,俺卻主張先避他們一避。「

  燕翎雕道:「因為我腿上的傷?」

  「樵霸『』柴洪道:」頭兒,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點點頭,燕翎雕道:「這我知道,但我說過,我們必須把握眼前這個時機,打進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萬一巴震宇那老小子他不來,咱們豈不是白跑了—趟嗎?「

  燕翎雕笑道,「世間本來就沒有只賺不賠的買賣,因此,我們不能不去試試。」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你決定這麼做了?」

  毫不猶疑地點點頭,燕翎雕道:「在沒進屋之前,我就決定了。」

  「幻狐」邊漢雲望望「樵霸」柴洪道:「那我們明天什麼時候動身?」

  燕翎雕道:「天一亮就動身。」

  「樵霸」柴洪道:「頭兒,去是可以去,不過,俺也想到一個莊付的法子。」

  燕翎雕看看柴洪,道:「什麼法子?」

  「樵霸」柴洪道:「你裝做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他們自然沒有人敢近你的身,那些龜孫子,就由俺與猴頭去對付。」

  「幻狐」邊漢雲忙道:「這法子的確很好。」

  笑笑,燕翎雕道:「太陽叟『為什麼離開太陽莊,你們想他會不會去告訴他的手下?」

  兩人一呆,齊聲道:「這……」

  笑笑,燕翎雕道:「快吃點東西休息去吧,今夜可以睡個舒服,明天我們又得費力氣了。」

  心裡邊總覺著不怎麼妥當,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燕翎雕,「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悶悶的各自吃完了一隻雞,便不再吃了。

  燕翎雕笑笑,道:「都把它吃完,你們兩個的食量我知道。」

  「樵霸」柴洪道:「俺吃飽了。」

  「幻狐」邊漢雲道:「俺也吃飽了。」

  燕翎雕笑道:「別那麼愁眉苦臉的,我知道你們是吃不下,而不是真個吃飽了,大丈夫水裡米,火裡去,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以為這點皮血之傷就能纏得住我了,假使真個如此,『邪劍七星』這個頭兒不是太『嬌貴』些了嗎?」

  「樵霸」柴洪道:「可是,頭兒……」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邪劍七星』以硬、以狠、以有耐力而揚名武林,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把丈夫氣全洩光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我們是替頭兒你擔著心啊!」

  爽朗地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哈哈……生有處,死有地,咱們就算真個打不過太陽莊而喪了命,也是死得其所啊,那樣東躲西藏的被人追著殺,可還像個人嗎?」

  「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臉上,同時湧上了干雲豪氣,齊聲道:「對啊!」

  燕翎雕笑道:「這才像話,吃飽了,睡足了,明天咱們上路了。」

  伸手又抓起一隻肥雞,「樵霸」柴洪道,「猴頭,吃啦。」

  如風捲殘雲,兩人吃完了桌上的五六隻肥雞,抹抹嘴,「樵霸」柴洪道:「可惜忘記找幾斤酒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你他娘的現在才說有個鳥用,吃都吃飽了。」

  「樵霸」柴洪一邊動手收拾桌上的骨頭,一面道:「你不是他娘的直到現在都沒想到嗎?」話落看看窗外天色道:「天快黑了,猴頭,你侍候著頭兒睡好了再走,俺去把這些倒掉。」話落端著盤子走了出去。

  燕翎雕躺直了身子,對「幻狐」邊漢雲道:「漢雲,你去給我點盞燈來,就去歇著吧。」

  「幻狐」邊漢雲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幻狐」邊漢雲點燈時,燕翎雕已經閉目欲睡了。

  輕輕地把點來的燈放在桌上,「幻狐『』邊漢雲悄悄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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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0:04 |只看該作者
第 六 章 稀世奇珍落何處


  時光在沉寂中消逝,很快的,天已近三更了。

  昏暗的燈光,照著巨大的檀木床,床上的被子高高地隆起,一眼便可以看得出,那裡面蓋著一個正在熟睡中的人。

  輕輕地,房門推開了,飛風女於風飛提著劍出現在門口。

  那張美得惹人心迷的粉臉比日問她赤手空拳往燕翎雕劍網中沖的時候更蒼白,蒼白得使人覺得她隨時隨地都有暈過去的可能。

  很明顯地,她是來刺燕翎雕的,刺殺這個一直不肯殺她的人。

  站在任何一個立場她都欠了他的,而且,欠得很多。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目前卻必須殺他,站在自己的立場她只有這麼做才對。

  人的好惡有時不能全憑自己作主,你所好的,有時候必須捨去它,你所惡的,有時卻又非得與他在一起不可。

  在房門口站了老半天,飛鳳女於鳳飛就是在想這些她自己永遠都想不通的問題。

  燈火爆出一聲輕響,把飛鳳女從沉思中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中,手中劍緩慢而吃力地舉了起來。

  猛然間,飛鳳女於鳳飛銀牙一咬,飛身射向床邊,手起一劍,刺入被中。

  美目緊緊地閉著,用劍拄在床上,支持著那搖搖欲倒的嬌軀,飛鳳女於鳳飛檢查一下自己的戰果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姑娘我知道你會來,因為你請求留下來的理由太牽強了!」

  劍一刺下去,飛鳳女就知道自己的計劃與安排已在燕翎雕的意料之中了,心中方自一驚,又突然聽到燕翎雕泰然冷漠的聲音,立時驚怔住了。

  劍,仍然深深的插在松軫的棉被中,飛鳳女想轉向發聲處,但卻沒有勇氣面對著她想像中的那雙清澈、冷靜、冰冷如刃的銳利目光,她,並不擔心燕翎雕會以那種手段殺害她,因為她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所害怕的是那種智不如人的尷尬對視。

  姑娘,也許你不會相信,打從你突然決定留下來起,我就知道你會有今夜的行動了。「

  聲音仍是發自燕翎雕之口,也仍然是那麼泰然冰冷令人不安。

  氣得想哭,但卻又欲哭無淚,以無法克制的顫抖聲音,飛鳳女冷聲道:「我早就該想到有『魔星』之稱的燕翎雕不會這麼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中才是,燕當家,今夜的事,我飛鳳女沒有別的說的,你看著辦吧。」

  飛鳳女耳邊傳來燕翎雕一聲輕盈的笑聲,道:「姑娘,假使你信得過我姓燕的一向的為人處事的作風的話,燕翎雕要告訴你,我,乃是出於善意的安排。」

  芳心中有一種無法克制的被人羞辱了似的怒火,飛鳳女倏然抽劍轉向門口,冷聲叫道:「善意?燕翎雕,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三歲孩童還是低頭癡愚得足堪被人戲弄的呆子?」

  背依在門框左邊的牆壁上,那位置,一開門正好被門掩遮住,所以飛鳳女進門時一點也沒有發覺房內有人。燕翎雕移動了一下身子,使自己靠得更舒服些,銳利、清澈而又充滿智慧的目光,深深地盯視了飛鳳女一陣子,才緩慢地重複道:「沒有錯,我的安排是善意的。」

  燕翎雕的眼神,表情以及那低沉堅定而真誠的聲音,都使人無法不相信他所說的是真心話,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使飛鳳女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燕翎雕會有什麼善意,寬恕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的善意。

  時間在消失,使飛風女的心情平和了許多,她冷冷地一笑,道:「燕當家的,這麼說姑娘我倒是應該謝謝你的這份善意的安排了?」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那倒不必!」

  沉默了一陣子,飛鳳女突然問道:「燕當家的,你下一步的安排是什麼?該是抖出來的時辰了吧?」

  臉上笑容突然一收,燕翎雕道:「我要姑娘與我合作。」

  粉臉兒突然一紅,飛風女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我之間目下是什麼立場?」

  燕翎雕凝重地道:「姑娘是哪一方面的立場?」

  生硬地,飛鳳女道:「敵與友?」

  想都沒想,燕翎雕道:「不是敵人!」

  飛風女沉聲道:「那麼燕當家的對姑娘我今夜來此的目的做何解釋?」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出於誤會。」

  偏著頭望著燕翎雕,飛鳳女道:「據江湖上的傳說,燕當家的對那些想置你於死地的人好像從來就沒用過『誤會』這兩個字。」

  燕翎雕道:「因為那些人的舉動,並非出之於誤會。」

  飛鳳女冷笑道:「那麼燕當家的又怎麼能肯定姑娘我是出於誤會?」

  笑笑,燕翎雕道:「因為在下確實知道是出之於誤會。」

  飛鳳女實在想不出燕翎雕那「確知」二字的根據,冷然一笑道:「根據什麼能『確知』?就因為我是……」

  燕翎雕笑意一斂,正色地搖搖頭道:「姑娘,燕某並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子,也並不是因為你特別美而漂亮,姑娘別往那裡想。」

  飛鳳女原本確實是那麼想的,但卻沒想到竟被燕翎雕毫無遮攔的說了出來……有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飛鳳女霍然站起嬌軀,冷聲道:「燕當家的,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

  燕翎雕笑道:「燕某從來沒有像今夜這麼尊重過。」

  粉臉人兒變成了鐵青色,飛鳳女冰冷道:「燕翎雕,姑娘我智不如人而落在你的設計中,沒有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飛鳳女雖然是個女兒身,絕不會皺眉或討饒而替望月山莊丟人。但是,我也要鄭重的警告你一句話,燕當家的,你別想在嘴皮子上佔姑娘一絲半點便宜。」

  盼望吸嘉許之意的目光凝視著飛鳳女,燕翎雕點點頭道:「很好,姑娘果然不愧是那老狐狸的掌珠,看得遠闊,想得周全,只是,姑娘你全想錯,燕某既不殺你,也不剮你。」

  未等燕翎雕把話說完,飛風女突然搶口道:「那麼姑娘告辭丁。」話落就要往外衝。

  斜倚著牆壁,燕翎雕目注急步向外走去的飛鳳女動也不動一下。

  像全沒想到燕翎雕會聽任她自由離開,飛鳳女激動的情緒隨著急行的腳步而漸漸平復下來了,心情一定了下來,飛鳳女腦海中立時升起了那個無法解釋的疑問。

  燕翎雕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容易的走掉。

  太過於出乎意料的事,往往會使人無法接受,飛鳳女終於在房門口停住那越走越慢的腳步,目光望著漆黑的房門外,冷冷地說道:「燕當家的,你真要聽任我這麼離開?」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再向前跨一步就到門外了,你還擔心姓燕的會背後暗下毒手?」

  飛鳳女冷笑道:「當然你燕當家的用不著那麼做。」

  燕翎雕道:「那麼姑娘還擔心什麼?」

  飛鳳女冷聲道:「我並不擔心什麼?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好像不是你姓燕的往日的作為。」

  燕翎雕道:「燕某原本就對你表明無意殺你,你既然信不過我,多說也無益,當然只有聽任你離去。」

  緩慢地把頭轉向燕翎雕,飛鳳女道:「你有什麼證據要我相信你所說的合作出於誠意呢?」

  搖搖頭,燕翎雕笑笑道:「我沒有。」

  冷笑一聲,飛鳳女道:「空口白話?」

  臉色微微一凜,燕翎雕道:「是空口,但卻不是白話!姑娘,燕翎雕口中向來不說白話!」

  飛鳳女冷聲諷刺道:「燕當家的,你在向我展示你那塊震懾江湖的金字招牌?」

  燕翎雕臉色一寒,冷漠地道:「姑娘,要不是衝著老狐狸,燕翎雕今夜不會向你多說這許多無意義的話,你我話難投機,姑娘請吧!」

  飛鳳女美艷麗,自踏入武林至今,她所聽到的無不是艷羨讚美的詞句,做夢也沒想到燕翎雕竟然當面說她不是他投機的人。

  呼吸急促,粉臉煞白,飛鳳女從顫抖著的櫻唇中並出來了幾個字,道:「告辭了!」話落急步向門外跨了出去。

  搖搖頭,燕翎雕才想站起身來,突聽房門外響起「樵霸」柴洪的聲音叫道:「姑奶奶,你怎麼這般一撞,差點沒把俺撞翻了。」

  「青面獅『』楊猛話聲才落,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鐵交鳴之聲,緊接著飛鳳女飄身重又落回房中。

  像半截黑塔似的,「青面獅」楊猛搭住房門口,齜著一口白牙,笑道:「嘿嘿,姑奶奶,你不是要看證據嗎?這東西你可認得嗎?」話落伸手緊握著右手,五指一張,掌心上豁然托著一顆血紅色的明珠。

  美目一觸到那顆明珠,飛風女雙眸突然一亮,滿臉怒火煞氣立時消除了不少,脫口問道:「血珠?你從哪裡得來的?」

  「樵霸」說道:「姑娘你可知道哪裡可以得到這東西嗎?」

  飛風女神色緊張地道:「據姑娘我所知,普天之下這種血珠只有七顆,稱為七星映血珠,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來源。」

  向房內跨進一步,「樵霸」柴洪目光轉到了燕翎雕臉上,道:「頭兒,看樣子你猜得沒錯,準是那老狐狸了!」

  燕翎雕重重又坐到椅子上,淡淡地道:「我一直相信是沒有猜錯。」

  「樵霸」柴洪一怔,道:「那你為什麼不拿給她看呢?」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江湖道上講究的是信與義,信既難立,無話可談!」

  「樵霸」柴洪說道:「你不是說要救她嗎?」

  燕翎雕道:「世間可走之路絕不只一條,我又何必就非認定這條路不可?」

  「樵霸」柴洪焦灼地道:「可是,頭兒,你不是說這是捷徑嗎?」

  冷冷地,燕翎雕道:「柴洪,你不用多說了,站開點,跟這位姑娘出去。」

  左手上下摸索著立在胸前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不安地道:「頭兒,咱們不能意氣用事。」

  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異常,燕翎雕遭:「柴洪,我說讓開,讓這位姑娘出去!」

  黑臉一凜,「樵霸」柴洪急忙向姑娘右讓出三尺,焦灼的大聲應道:「是,是。」

  飛鳳女認出「樵霸」柴洪手中的那顆「血珠」,更知道那七顆「映血珠」的來源與下落,也因此,她明白了燕翎雕為什麼會一改往日作風讓著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

  滿腔因誤會,疑心所引起的怒火完全消失了!美目望著「樵霸」柴洪才讓出來的寬大門戶,她卻又不想離開。

  視線從門戶的空暗的長方形的框框中轉注在燕翎雕臉上,飛鳳女黯然地道:「燕當家的,家父曾經說過他身邊『映血七星珠』有五顆已送給五個與他有再生造化之恩人。玉珠贈與一個名動江湖的少年人,那時才只有十七八歲,那個人就是你吧?」

  「樵霸」柴洪連忙接口道:「對對對,一點也沒有錯,那少年正是咱們當家的。」

  蒸翎雕道:「『樵霸』,你能肯定是我?」

  黑臉一怔,「樵霸」柴洪道:「那顆玉珠不是就在你身上嗎?」

  燕翎雕寒著臉道:「你看到過?」

  「樵霸」柴洪立即緊張起來,就是那麼不開竅,想也沒有再想,脫口道:「那老狐狸送那五顆血珠的時候,俺不是也在場嗎?」

  臉色變得鐵青,燕翎雕道:「你是做見證怕我私吞了見證人?」

  這下子可聽出話有些不對勁,「樵霸」柴洪一時惶恐起來,哭喪著臉道:「頭兒,你這是怎麼啦,俺柴洪忠肝赤膽,哪敢存有半點私心?你什麼都可冤枉起俺,唯獨不該懷疑俺老柴對你的忠心,這……這真叫俺難受。」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中滾落。

  狠狠地中歎了一聲,燕翎雕道:「老柴,你年紀都一大把了,你什麼時候才能真個開過竅呢?你怎連喜怒哀樂都不會分呢?」

  「樵霸」柴洪狀容微斂,道:「你是說你說的是氣話?頭兒?」

  燕翎雕冷聲道:「是真的,我還叫你跟我身邊啊?」

  大嘴一咧,「樵霸」柴洪道:「俺就知道不是真的,俺只不過是乾嚎著嚇嚇你而已,嘿嘿……」

  燕翎雕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大聲道:「給我出去。」

  向飛鳳女擠擠眼,「樵霸」柴洪像煞有介事的一躬身子,朗聲道:「老柴遵命!」話落急步退出房外,在門口向飛風女指指自己手上的「血珠」,再指指右邊的燕翎雕,然後才退了下去。

  美目在燕翎雕臉上掃視了一陣子,鼓足了勇氣,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可以看看你身上的那顆血珠嗎?」

  燕翎雕冷漠地道:「姑娘仍然在找,能否信得過我的證據?」

  搖搖頭,飛鳳女道:「此刻飛風女縱然有一萬二千個相信,你也不再希冀這份信賴了?」

  燕翎雕道:「那姑娘又為什麼一定要看那顆血珠呢?」

  飛鳳女黯然一笑道:「因為那顆血珠促使家父落到這步田地。」

  臉色突然一變,燕翎雕道:「姑娘是說令尊今日之險,是由於他贈珠給燕某人而引起的?」

  飛鳳女凝視著燕翎雕道:「你又怎能肯定是家父有險?」

  笑笑,燕翎雕道:「由方才姑娘的話中,燕某可以證明你並不知道令尊與燕某往日認識的經過,你我又未謀面,愛恨情仇均談不上,姑娘如此不遠千里的專程來找我姓燕的,並且硬要置我於死地,不是受人威脅又會是什麼呢?而且前能威脅姑娘你就範的除了令尊的生死之外,還會有什麼呢?」

  飛風女笑了一聲,道:「燕當家的,你的思維能力的確是夠敏捷,小女子佩服之至。」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過獎了,燕翎雕可不敢當。」話落微微一停,道:「姑娘還沒有回答我方纔的問題。」

  飛鳳女長歎一聲,黯然地道:「燕當家的真想知道嗎?」

  燕翎雕道:「姑娘仍有所疑?」

  搖搖頭,飛鳳女道:「沒有什麼好疑的了,只是考慮到該不該說的問題,燕當家的,前來找你,我已違背了家父本意了,如果再說出家父內心的決定,那將再次違背他老人家的一再叮嚀,因此我……」

  截住飛鳳女的話,燕翎雕道:「姑娘,燕某之所以要細心和安排今夜的局面,也無非是想姑娘口中探知令尊的近況,在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由姑娘親口告訴我,當初,姑娘或許並不知道令尊贈珠給了什麼人,但姑娘一定知道贈珠的原因。」

  飛鳳女道:「我知道。」

  燕翎雕正色道:「那就是了,送佛送上天,殺人殺到死,姑娘,我不敢保證我將救令尊或甚……但是,有一件事,擺在眼前的,姑娘你必須明白,就算你拿著我燕翎雕的首級去見巴震宇,也無法換回令尊的性命,說不定姑娘還得賠自己的一條命。」

  珠淚在飛鳳女的美眸中滾動著,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人往往需要希望來支持著活下去,哪怕只是一線渺茫的希望。」

  燕翎雕道:「巴震宇也一定深信你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對嗎?」

  飛風女點頭道:「我相信他也一定是那麼想。」

  星目中掠過一絲亮光,燕翎雕道:「姑娘,如果他真是那麼想,那麼我有另一條救令尊出險的路,只是,我得知道五年後及這五年中令尊的作風及其為人。」話落星目中駭人的寒芒一閃,冷冽地道:「姑娘,你得把實話告訴我,否則,燕某能救他,也能毀滅他,姑娘,你該相信燕翎雕說的並非恐嚇之言。」

  飛鳳女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望著燕翎雕道:「你真能安全地救出他來?你可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燕翎雕道:「太陽莊。」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你不會說太陽莊上全是些無能之輩吧?」

  燕翎雕凝重地道:「太陽莊雄踞口外,獨霸一方,藏龍臥虎,無人敢攖其鋒,誰也不能說那裡是些無能之輩。」

  飛風女道:「燕當家的可是並不畏懼他們?」

  燕翎雕深沉地道:「姑娘,如果燕翎雕對巴震宇以及他那批手下全無忌憚,早就攻進太陽莊了。」

  凝視著燕翎雕,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你仍然敢說能救出家父?」

  沉重地,燕翎雕道:「姑娘懷疑?」

  飛風女搖搖頭,道:「我只是不明白……」

  燕翎雕道:「我說過合作,姑娘可記得嗎?不用合作這兩個字,姑娘,我不敢說得那麼有把握。」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你既能說得這般肯定,飛鳳女沒有理由再懷疑什麼,現在,我就回答你要知道的問題。」

  話落神態突然變得十分慘淡,目光在燕翎雕臉上停了許久,才道:「家父自從把『血珠』贈出之後,便把整個『飛狐黨』解散了。

  然後帶了幾個親信奴僕舉家遷居口外望月山建下目前的望月山莊,隱姓埋名,絕口不提往日的事,甚至連他自身的武功也不再使用,他說用舊日的武功會令他回憶起往日的心思因而走上老路子,如果家父他肯使用往日的武功,雖然他不一定能敵得住巴震宇,但最低限度也不至於俯首貼耳的就被巴震宇派來的幾個手下請去了。「話落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是不是曾限制過或勸過家父不要再用他自身原有的武功?「

  想了想,燕翎雕道:「令尊沒把當年的詳細情形告訴你?」

  飛鳳女搖頭道:「沒有,燕當家的,也許你可以告訴我?」

  笑笑,燕翎雕道:「令尊沒有告訴你,那表示他並不希望你知道那些事,在下自然也不便於出口。」

  一絲疑念突然閃過飛鳳女心頭,她脫口道:「家父往年是不是一個……一個……」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姑娘不要想得太過頭了,雄踞一方,稱霸武林,是每一個學武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會走上的最後一條路,姑娘,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令尊是個勇者,能夠急流勇退的勇者!」

  飛鳳女知道燕翎雕不可能再細說了。思忖了一陣,問道:「燕當家的,是你使他急流勇退下來的了?」

  搖著頭,燕翎雕道:「姑娘,燕某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可能是環境的變遷使令尊想通的。」

  美目凝視在房角的一點上,飛鳳女沉思了好一陣子,突然若有所悟地道:「燕當家的,當年家父提起『玉珠』之事時,曾以極其沉痛的聲音說:」玉珠雖為稀世奇珍,但卻不足以報那人救他,令他醒悟的大恩於萬一。燕當家的,是你在家父無法與那突如其來的變遷環境相對抗時助他度過於難關,對嗎?「

  笑了笑,燕翎雕諱莫如深地道:「姑娘,是與不是,日後令尊認為有必要告訴你時,他自然會告訴你,我不該再多說什麼了吧?」

  緩慢地點點頭,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江湖中人都說你蠻橫,跋扈,不可理喻,而事實卻不是如此,看來人言可畏,此話不假了?」

  無所謂地輕笑了一笑,燕翎雕道:「也許他們說的全有根據。」

  飛鳳女迷茫地道:「你不替自己辯護?」

  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巧言狡辯,永遠掩不了事實,對嗎?姑娘,咱們似乎該談談我們下一步的安排了。」

  飛風女似乎還想再探討面前這個年輕人內心深處的想法與見解,但燕翎雕主動地扯開話題,她也不好再扯了。

  深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她道:「燕當家的,我除了聽從你的安排與吩咐之外,我是毫無主張。」

  笑笑,燕翎雕道:「姑娘這麼一說,燕翎雕倒反而覺得有話難以啟齒了。」

  「燕當家的,你不必替我保留什麼面子了,連家父都曾領受過你所賜與無法回報的重恩,我身為他女兒,我還有什麼可自驕自傲的?燕當家的,你如果再客氣,就等於是不把我們父女看成不可來往的人了。」

  臉色一變,燕翎雕忙道:「姑娘,言重了,言重了,那麼燕某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不當之處還希望姑娘多加指正。」話落一停,道:「巴震宇在五梅村受此重創,必將全心全力來對付我,他目前的實力雄厚,我這邊卻人少力薄,無法與之正面抗衡,如果他堅守太陽莊,我將無法攻得進去。」

  飛鳳女道:「那要怎麼辦?」

  燕翎雕成竹在胸地道:「引他出來。」

  飛鳳女敏感的想到了要自己擔任此角色的,脫口道:「由我去?」

  燕翎雕突然答非所問地道:「姑娘那兩位使女不靠不靠得住廣迷惑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飛鳳女道:」雅慧、雅琴自幼與我一齊長大,我深信她倆至死也不會背叛我;只是,燕當家的;你怎麼突然問起她們來了呢?「

  精目中閃動奇光,燕翎雕道:「因為我想由她倆去把巴震宇引來,而姑娘你留在這裡。」

  怔怔地望著燕翎雕,飛風女提醒似地道:「燕當家的,巴震宇狡猾如狐,你怎麼能相信雅慧他們能把他引出來呢?」

  深沉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正因為巴震宇生性狡猾多疑,所以我才想出這條計來的。」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能否說得更明白些?」

  燕翎雕點點頭,緩聲道:「姑娘的兩位使女回去時要說你被『樵霸』柴洪他們給強留下來了,並且說我也受了不輕的傷。因為我受傷是事實,因此,『波音劍』江濤以及由五梅村逃出去的徒眾們也必然會這麼說,這麼一來,巴震宇就比較容易相信你是真會被我們給強行留下了。」

  飛鳳女想了一下,搖搖頭道:「燕當家的,我看太不妥當吧?

  你們既然把我給留下了,怎麼又會讓雅慧她們逃掉呢?「

  笑笑,燕翎雕道:「巴震宇必然也會這麼想,我也正要他這麼想。」

  飛鳳女道:「為什麼?」

  燕翎雕道:「他既然想到我們故意縱容你那兩位使女逃掉是有意的安排,必然會猜測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做。只要他這麼想,他就會想到我嚴重的傷勢,也自然會想到我是留你下來做人質護身,而故意放她倆回去通知他的。」

  怔怔地望著燕翎雕,飛鳳女道:「燕當家的,萬一他想到你與家父的關係呢?」

  笑笑,燕翎雕道:「我與令尊的關係連你都不太清楚,難道你想他會知道這些嗎?」

  睜大了一雙美眸,飛鳳女道:「燕當家的,這些安排,你是在什麼時候想出來的?」

  燕翎雕道:「在我知道你是誰之後,我就有這個念頭!」

  飛鳳女道:「那是說你一見到我時就有這個計劃了?」

  燕翎雕道:「也可以這麼說。」

  飛鳳女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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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0:23 |只看該作者
  深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那時你的想法與現在可不同。因為你仍然深信有機會能取下我的人頭,去試著安然地把令尊換回來,人不到窮處不會思變,姑娘,我怕那時在你心目中的巴震宇所具有的威力太大,使你沒有勇氣去想別的路子。」

  飛鳳女道:「你平了五梅村之後就斷定了我對巴震宇的信心發生動搖了嗎?」

  燕翎雕笑道:「另一方面,是我相信你已到技窮的地步。」

  感慨地搖搖頭,飛鳳女道:「燕當家的,假使巴震宇曾經與你相處過一段日子,他也絕不敢貿然動你。」

  燕翎雕笑笑道:「我太狡猾,奸詐是嗎?」

  望著燕翎雕,飛鳳女道:「我如果這麼說,燕當家的,你心裡一定會很不痛快,是嗎?」

  淡然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姑娘,我說過事實永遠不容許巧言掩蓋。」

  飛鳳女道:「真的如此?」

  燕翎雕道:「你不相信?」

  飛鳳女鄭重地道:「燕當家的,你的年齡使我無法相信,但是,你的心思策略卻又使我無法不相信,因此,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應該信還是不信。」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還好,這些都不關緊要。」

  飛風女道:「緊要的都談完了嗎?」話落收劍入鞘。

  燕翎雕點點頭,沒有開口。

  飛鳳女道廣燕當家的,把巴震宇引出來後,我們在五梅村會他?「

  燕翎雕道:「他到了這裡,我們也到了太陽莊了。」

  粉臉微微一變,飛鳳女道:「調虎離山?燕當家的,這想法的確完美,只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燕翎雕泰然地道:「我自己的傷?」

  飛風女道:「現在想到的?」

  燕翎雕道:「早就想到了。」

  飛鳳女吃驚而又擔心地道:「帶傷會敵?」

  朗然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說得更明白點,只有一個字——『拚』!」

  粉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憂鬱,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任何人都無法使你改變主意吧?」

  燕翎雕笑笑道:「姑娘也許該說任何人都無法使這個時機再度重現。」

  暗自歎了一口氣,飛風女道:「燕當家的,現在話是真個說完了,我該走了!」

  從椅子上站起來,燕翎雕道:「姑娘好走,燕某不送了。」

  有些失望地走到房門口,飛鳳女停住腳步,道:「明天動身?」

  燕翎雕道:「明天。」

  幽幽地長歎了一聲,飛鳳女抬動腳步之前撇下了一句話,道:「燕當家的,但願有一天我能有機會真正地瞭解你及你的心。」

  話落人已消失在門外的黑夜中了。

  黯然地搖搖頭,『燕翎雕嘴角上浮上一絲痛苦的笑意。

  黎明的第一線曙光才突破大草原上的漆黑夜幕,萬梅村十字街口的巨宅之下突然響起一個低沉而雄渾的聲音道:「莫家兄弟,咱們頭兒現在不見客。」

  樓上的燕翎雕本就一夜多未曾入睡,聞聲突然想起了天地雙鞭,忍住滿身創痛,從床上緩慢地撐著坐起,耳邊響起「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道:「那咱們兄弟可以在這邊等等他。」

  「樵霸」柴洪的雄渾聲音道:「你倆知道咱們頭兒何時才能見客?」

  「天龍鞭」莫成龍道:「這個咱們兄弟確實不知道,但在下說過,咱們可以等。」從桌上包袱中找出潔淨的衣服換上,包好血衣,提著包裹,燕翎雕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移步走向房門。

  這時耳邊又響起「樵霸」柴洪的聲音道:「假使咱們頭兒今天一天都不見客呢?」

  沉著而緩慢,「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道:「樵老大,莫成龍明白告訴你一句話,咱們兄弟與你們當家有個約會,除非他撒手歸了天,否則,咱們與他不見不散。」

  「樵霸」柴洪帶怒的聲音道:「莫成龍,你他娘的還有更中聽的話沒有?都說出來讓俺聽聽如何?」

  燕翎雕走下階梯,耳邊突然傳來「地虎鞭」莫成蛟的聲音道:「柴洪,別那麼吹鬍子瞪眼睛,咱們兄弟可並非是人嚇著長大的,何苦呢?」

  「樵霸」柴洪怒吼道:「咱們姓柴的只不過是先警告警告你們這兩個狗頭而已,老子可沒有那份閒情來理會你呢?」

  「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朗笑道:「柴老大,那你們打算怎麼樣呢?」

  恰在這時,響起了「幻狐」邊漢雲的聲音道:「樵夫,是怎麼回事?」

  「樵霸」柴洪暴烈地道:「這兩個狗頭指名道姓的要見咱們的頭兒,問他幹什麼,他們又不說。」

  燕翎雕在大門口停住腳步,肩頭斜依在門框上,外面的景色「樵霸」柴洪雙手橫抓住赤銅扁擔,氣勢如山的背門面街而立。他屁股後面放著一張紫檀木的太師大椅子,顯然,他這一夜就會在那裡守護著燕翎雕住的那幢巨宅。

  十字街心上,「天地雙鞭『』風塵僕僕的並肩面向著」樵霸「柴洪而立,」地虎鞭『』莫成蛟左手中提著一個大包袱,包袱底下隱隱流著血漬。

  在「樵霸『』柴洪對面的那座巨樓的樓頂斜伸向街心的簷角上,」幻狐『』邊漢雲騎坐在上面,那位置與高度,幾乎可以到僚整個萬梅村的每一個角落,從「幻狐」邊漢雲所坐的安捨姿態可知他顯然坐在那裡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了。

  燕翎雕很明白他倆為什麼要徹夜不睡的這麼做,他們為他做任何事都是出自內心的,不希望他知道,也不希望說些什麼。

  他也從來不說些什麼。

  燕翎雕的目光掃視了周圍的情形之後,才轉回到街心上的「天地雙鞭『』身上,」地虎鞭『』莫成蛟已再度開口道:「柴老大,你的幫手到了,這下子你說話可以更加幾分勁道了。」

  一橫赤銅扁擔,「樵霸『』柴洪縱身撲落街心,衝著」天地雙鞭「

  生硬地道:「你倆可別自以為算得上是號什麼人物,在老子眼裡『哼哼,你們他娘的還沒成氣候呢!收拾你們,那還用得著幫手?」

  話落一揚赤銅扁擔就要出手。

  「老柴,歇歇吧?」聲音出自燕翎雕之口,他人仍然斜依門框而立。

  聞聲強止住欲攻之勢,「樵霸『』柴洪飛身倒射出一丈五六,落足在石階之下,才回身道:」頭兒,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俺怎麼一點也沒察覺?「

  看了「樵霸」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這一夜你可風涼的夠了吧?」話落了望了那張檀木椅子一眼。

  黑臉一紅,「樵霸」柴洪咧咧嘴笑道:「大概是他娘的水土不服,俺在屋裡合不上眼,因此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坐,卻沒想到竟遇上了這麼兩個說話沒頭沒尾的冒失鬼。」

  笑笑,燕翎雕道:「老柴,動腦筋你動不過我。」話落,站直丁身子走到大廳前的廊簷下,面向著街心的「天地雙鞭『』道:」莫老大,莫老二,兩位果然是信人。「

  向街上四周的屍體掃了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很抱歉,咱們兄弟來晚了些,否則,咱弟兄也許可以見識一下燕當家的驚人手法。」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莫老大謬讚了,燕某人不敢當,兩位可要裡面坐坐嗎?」

  「天龍鞭」莫成龍朗聲道:「不必了,燕當家的,咱們兄弟是特地踐約來的,尚有急事在身,不便久留,老二把包袱打開。」

  「地虎鞭」莫成蛟把包袱放在地上,伸手解開,裡面豁然出現四顆血淋淋的人頭。

  把人頭一顆顆的面對燕翎雕擺好,「地虎鞭」莫成蛟道:「燕當家的可認得太陽莊八劍中的這四位嗎?」

  點點頭,燕翎雕道:「沒錯,是他們,燕某曾見過他們。」

  目光集結在燕翎雕身上,「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可還有什麼吩咐嗎?」

  燕翎雕笑笑道:「燕某敢用那『吩咐』二字嗎?」

  冷漠地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客氣了,如果燕當家的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兄弟要問一句話。」

  笑容不斂,燕翎雕道:「請說。」

  「天龍鞭」莫成龍道:「你我之間事,了結了沒有?」

  凝重地,燕翎雕道:「兩位想走?」

  「地虎鞭」莫成蛟心弦一緊,脫口道:「莫非燕當家的想留咱兄弟倆住下來?」

  很突然的,燕翎雕朗笑道:「哈哈……莫二當家的,咱們都是明眼人,誰也不用瞞誰,二位為了實踐諾言,對付四劍,二位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對嗎?」

  臉色先是一緊,「天龍鞭」莫成龍怔了一陣子,突又坦然的笑道:「榮譽、名利,都是血與汗換來的,燕當家的手刃太陽莊四大金剛中的兩位,又殺了四劍,外加上萬梅村的『毒梅劍』一干人眾,這份榮譽,想必也不是憑空而來的吧?」

  燕翎雕笑道:「沒錯,莫大當家的。」

  冷冷地笑了一聲,莫成龍道:「那咱們彼此,彼此?」

  仍然笑著,燕翎雕道:「莫老大,單就你我而論,咱們的確可以說是彼此,彼此,但是,再看得廣泛一點,咱們並非完全相同,二位同意嗎?」

  「天地雙鞭」的目光本能地掃向岸然站在階下的「樵霸」柴洪身上,他身上雖然有傷,但那種皮肉之傷,對一個武功深厚的「邪劍七星…『樵霸」柴洪而言,絕不能稱之為傷。

  莫家兄弟的兩張微顯蒼白的臉微微一黯,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笑了笑,燕翎雕道:「不過,兩位可以放心,燕翎雕不要說與二位有言在先,一了百了。就算沒有說定二位認為有那個必要的話,不防在此住上一陣子。」

  冷冷地笑了一聲,以懷疑的口氣,「地虎鞭」莫成蛟道:「這麼說,燕當家的是出於一番好意了?」

  燕翎雕道:「房子非燕某所有,借花獻佛,也說不上好歹二字。」

  「天龍鞭『』莫成龍道:」毒梅劍『梅劍和一死,這片基業變成了無主之物,任何人都可據為已有,燕當家的不怕咱們兄弟一住下去就霸佔了這些房產嗎?「

  笑笑,燕翎雕道:「燕某早巳說過,這些房產並非燕某所有,只要二位認為合意,不妨長住下去,不過……,『話落衝著二人一笑,沒有往下說。

  莫成蛟道:「燕當家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吧?」

  燕翎雕道:「話說出來也許不怎麼中聽,不過,二當家的既然這麼問,燕某只好直說了。」話落一頓,臉上笑容一收,正色道:「二位如果真打算在此久住下去,最好從明天起,暫時離開一段時日。」

  「地虎鞭」莫成蛟道:「為什麼?」

  以平淡,低沉而緩慢的聲音,燕翎雕道:「因為巴震宇會來。」

  這句話的確完全超出了「天地雙鞭」的意想之外,兩張臉同時一凜,四道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集中在燕翎雕臉上,那情形,就像是他倆要從燕翎雕臉上找出什麼答案似的。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兩位覺得奇怪?」

  完全同意地點點頭,「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如果這邊的這片景象沒有發生,我深信巴震宇確實不會正視你燕當家的第二次出現江湖這樁事,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但是,此刻情形可就不同了,燕當家的,他將把你當成必須先除掉才能使他心安的敵人,而他又知道你一定會去找他,因為,他一者為保老巢安全,二者可以以逸待勞,燕當家的,如果你說他會來,只是猜測的話,在下要說你猜錯了。」

  燕翎雕笑笑,道:「莫老大,絕不人錯,對敵作戰要把握時間,尤其重要的是把握良機,巴震宇會知道何時才是良機的。」

  目光在燕翎雕臉上,上下打量了一陣,試探著,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他此時有什麼可稱之為良機的機會?」

  笑笑,燕翎雕道:「賢昆仲看不出來?」

  「地虎鞭」莫成蛟道:「燕當家的,你傷得不輕!」

  燕翎雕道:「巴震宇也知道這個。」

  似乎沒想到燕翎雕會坦誠地承認自己傷得不輕,「天地雙鞭」彼此對望了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照此看來,燕當家的想的是不會錯了,巴震字確實是應該把握這個良機才是,因為對他而言,你不是個普通的敵人,他。已用他得力的手下來試過了。」

  話落目注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打算在這裡迎他?」

  搖搖頭,燕翎雕沒有回答。

  「地虎鞭」莫成蛟道:「躲開他?」

  燕翎雕又搖搖頭,仍然沒有開口。

  「地虎鞭」莫成蛟心急口快,脫口道:「既非拒敵,又非避敵,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燕當家的還有什麼可走的路。」

  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燕翎雕道:「仍然有一條路。」

  「地虎鞭」莫成蛟脫口道:「什麼路?」

  「天龍鞭」莫成龍心計多,人也比「地虎鞭」莫成蛟精明,聞言忙道:「兄弟,你問得太多了。」

  好似沒有聽到「天龍鞭」莫成龍的話,燕翎雕道:「如果在下與姓巴的換個位置,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條可行之路。」

  一旁的「樵霸」柴洪臉色立時一變,急聲道:「頭兒,言多有失啊。」

  看了「天地雙鞭」一眼,燕翎雕只笑了笑,沒有開口。

  「地虎鞭」似乎仍不明白燕翎雕所謂的「換個位置」那句話的意思,但又不好再問,不由自主地把詢問的目光轉到「天龍鞭」莫成龍臉上。

  「天龍鞭『』莫成龍臉上先是一片迷茫,緊接著便顯出了驚異之色,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高,高,你的確高明,一條極其通俗的『調虎離山計』在此時此地,確實被你運用得天衣無縫了。「話落一頓,突然又搖搖頭道:」燕當家的,只可惜你少用了一條計,否則,收穫將更豐碩。「

  望著「天地雙鞭」,燕翎雕道:「驅虎吞狼之計?」

  臉色突然一變,「天龍鞭」莫成龍道:「你早就想到了?」

  笑笑,燕翎雕沒有否認。

  「天龍鞭」莫成龍道:「你為什麼不用,那麼不是可以多消滅巴震宇一些實力嗎?」

  燕翎雕正色道:「我怕賢昆仲殺了巴震宇。」

  「地虎鞭」莫成蛟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你是自知留不下我倆來對付巴震宇,還是取笑我們兄弟技不如人?」

  抬頭看看天色,燕翎雕道:「二位怎麼個想法那是二位自己的事,燕翎雕話已傳來,怎麼應付,那是二位的事了,咱們之間的事已經抵消,時間不早了,燕某要上路了。」

  探右手,「地虎鞭」握住腰間的鞭柄,冷冷地道:「燕當家的,在顏面上,你沒有給咱們兄弟留半步後退的餘地。」

  「天龍鞭」莫成龍伸手按住「地虎鞭」的右手,沉聲道:「兄弟,莫把大恩當成大仇。」

  「地虎鞭」莫成蛟道:「老大……你怎麼想的?你……你。。。。。。」

  冷靜地,「天龍鞭」莫成龍低聲道:「老二,別忘了咱們曾計劃在那裡養傷,五梅村,咱們絕藏不住,如果巴震宇真個到了五梅村,咱們是注定了活不了的。」

  「地虎鞭」莫成蛟道:「你以為他是……」

  截住「地虎鞭」莫成蛟未完的話,「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燕翎雕是看準了咱們傷不輕才留我們的,他只有用留我們的話作引子,才能告訴我們這幾天將要發生的事故,兄弟,在顏面上,他已替我們保留得太多了。」

  「地虎鞭『』莫成蛟生性雖然急躁,魯直,但卻不是反應遲鈍之人,聞言恍然大悟,豁然貫通,白晰的面皮一紅,低聲道:」大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不是曾經有過對不起他的地方嗎?「

  「天龍鞭『』莫成龍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他以為中處們兄弟仍有可取之處吧。「

  「地虎鞭」莫成蛟仍然不明白地道:「他為什麼不直接了當地告訴我們呢?」

  這時,燕翎雕已率同「樵霸」柴洪走進大廳,對面簷角上騎坐的「幻狐『』邊漢雲也已消失了蹤影。

  「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世間有兩種人,一種人是未曾施了點恩惠與人便先企圖讓人知道,另一種人是既施恩與人卻不願意受惠之人知道,兄弟,你說哪一種比較可取?」

  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地虎鞭」莫成蛟沉聲道:「大哥,我不是傻瓜,你不用再說了,只可惜我們目前身上都傷得不輕,否則……」

  「天龍鞭『』莫成龍搶口道:」兄弟,燕翎雕的傷勢並不比咱們輕。「

  「地虎鞭」莫成蛟道:「大哥的意思是……」

  「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咱們倆出道至今,不是算計別人就是被別人算計,咱們沒有真心為別人想過,也沒有任何人真心為咱們想過,咱們日夜所盤算的,所提防的。無一不是利與害的爭奪與閃避,兄弟,我們並不是沒有一顆天生的赤子之心,而是環境不容許咱們那麼做,對嗎?「

  凝重地,「地虎鞭」點點頭,道:「對,大哥,咱們要不要去問問燕翎雕要不要我們幫他一手?」

  「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太陽莊是什麼地方,雄霸口外,江湖同道為之側目,這會是偶然得來的嗎?燕翎雕功力再高,心思再密,又豈敢忽視太陽莊那股震懼武林人心裡的雄渾實力?「

  「地虎鞭」莫成蛟忙道:「要不要去與他商量一下,我們與他同行?」

  「天龍鞭」莫成龍含笑一聲道:「兄弟,你把燕翎雕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猛然一怔,地虎鞭「莫成蛟愣愣地道:」說得也是,這……這……」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兄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身,我們兄弟倆一向的作風不就是如此嗎?」

  猛然一拍大腿,「地虎鞭」莫成蛟笑道:「對啊,大哥,還是你腦筋靈光,咱們走吧。」

  「天龍鞭」莫成龍道:「出莊?」

  「地虎鞭」莫成蛟道:「沒錯,出莊,莫非大哥還有什麼別的打算嗎?」

  「天龍鞭」莫成龍笑了笑,道:「別的打算,等出莊之後再計劃吧!」話落當先轉身朝南方的路上走去。

  除了橫七豎八的凌亂屍體與人頭之外,十字街重又恢復了它黎明之前應有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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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1:04 |只看該作者
第 七 章 峰轉路回太陽莊


  翠松滿山遍野,沿嶺起伏,覆蓋了滿山嶙峋怪石。

  松濤迎風起伏,嘶聲如泣,單調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氣息。

  彎曲,回折的山路,蜿蜒盤絞於松林之中,路寬雖然足夠容得兩馬車騁馳,但在山高入雲,松林似海的聳高與遼闊的對比之下,這條路就顯得格外渺小,渺小得猶似羊腸小徑,自山下通往大道岔出,直通離山下足有五百丈高的一座山腰的巨大山莊——太陽莊。

  山徑兩旁的枯枝、落葉堆得厚不見地,山路上卻是寸草不生,片葉不存,顯見這條路自上而下一直都有人維護著,但山路及山路的兩旁卻不見半個人影。

  就沿著這條山路,燕翎雕等一騎六人已走上了近兩百丈高的山坡,卻一直沒有發現一條人影。

  「樵霸」柴洪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道:「這條鳥路,分明是天天都有人打掃,卻怎麼他娘的連條鬼影子卻沒有看見。」

  「幻狐」邊漢雲移動輕巧的腳步,笑道:「八成是巴老兒想叫來此的人驚奇一下。」

  「樵霸」柴洪道:「驚奇什麼?」

  「幻狐」邊漢雲道:「見不到人啊!」

  「樵霸」柴洪先是一怔,接著白眼一翻,罵道:「真見你他娘的大頭鬼了,見不到人影有什麼好驚奇的嘛!」

  不慍不火地,「幻狐」邊漢雲道:「你方才不就是一直很驚奇嗎?」

  確實是在驚奇著,但卻又不好承認,「樵霸」柴洪一瞪眼道:「俺……俺什麼時候驚奇來著?」

  馬背上的燕翎雕突然開口道:「別吵了,前面有人來了。」

  「樵霸」柴洪順口說道:「想是他娘的掃路的來了吧。」

  走在馬後面的飛鳳女粉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嚴肅,插口道:「此地的路面,全由山下的老百姓輪流擔任打掃,每天必須五更之前掃完離開。」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這是誰規定的?姓巴的那老小子吧?」

  飛鳳女沉重道:「巴震宇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是山下三村的村長自己規定的,因為他們知道往日巴震宇單人攏莊的目的是什麼。」

  狠狠地「呸」了一聲,「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山中沒老虎,猴子成了王了,姓巴的老小於可真會作威作福啊!」

  別的人都沒搭腔,「樵霸」柴洪仍然在那裡生悶氣。

  向前走到了有五六丈,「幻狐」邊漢雲似乎也聽到聲響了,脫口道:「聲音挺沉的,不像是練武的人,想是上山打柴的樵夫吧?」

  飛風女道:「這片山區,不准打柴。」

  猛然站住了腳,「樵霸」柴洪道:「這是誰規定的?那三個鳥村長?」

  飛鳳女凝重地道:「沒有任何人規定,只是沒有人敢來而已。」

  「幻狐」邊漢雲道:「來了又怎麼樣?」

  飛風女道:「只要吹柴之聲一起,不到半個時辰,那砍柴的人就會不明不白地死在山裡。」

  「樵霸」柴洪怒罵道:「不用說,這又是巴震宇那狗娘養的在暗中搗蛋了。」

  飛鳳女道:「大家都猜測是他指派手下的人幹的,但卻沒有人能證實,事實上,也沒有人敢那麼做。」

  一張黑臉氣得變成了降紫色,「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反了,真要反了。」

  看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邊漢雲的目光轉到飛鳳女身上,道:「依姑娘看,這來的人會是誰?」

  對太陽莊,飛鳳女心中存有極大的畏懼,不安地聳聳香肩,她道:「也許是他們的行蹤被太陽上的人發現了。」

  太陽莊在江湖上,確實有著動人心魄的威名,「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雖然存下了拚命之心而來的,但驟聞「被發現」幾個字,臉色仍不免為之一變。

  微微怔忡了一下,「樵霸」柴洪豪邁地笑道:「哈哈……那敢情好,他們迎下來倒省了者子一步一步跋涉上去宰他們了。」

  勒住馬,燕翎雕以低沉的聲音道:「來的是一輛急速奔馳的車輛,我們在路旁等一等看看。」話落翻身躍下馬背。

  向前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何不再向前走個兩三丈,到前面那個山拐角的地方去等,也許在那裡可以看得到的是會麼狐鬼蛇神。」

  點點頭,燕翎雕道:「也好!話落牽著馬向前就走。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騎上去吧。」

  燕翎雕笑笑道:「這段路還用不著騎馬。」話落轉向飛鳳女道:「依姑娘的看法,來的會是什麼人?」

  飛鳳女面帶憂色,道:「太陽莊的人。」

  燕翎雕道:「能肯定?」

  飛鳳女肯定地道:「這附近百里之內,只有太陽莊有馬車。」

  「樵霸」柴洪忍不住又道:「這他娘的又是一種不同凡響的特權。」

  走了三丈左右,眾人在拐角處的路旁的松樹下停了下來,這時隆隆的車輪滾動之聲及「得得」的馬蹄奔馳之聲已清晰可辨。?樵霸「柴洪一肚子悶氣一直未曾發洩出來,聞聲不由自主地開口道:」這麼個急法,是在奔他娘的哪一門子的喪?「

  「樵霸」柴洪話聲才落,突然有一個雄渾低沉的震耳聲音叫道:「夫人,有什麼事等莊主回來再商量,你與小姐這麼一走,屬下我可怎麼向莊主交待呢?」

  聞聲眾人的目光全向十丈外的另一個山路拐角望去,但見山路空曠,一無所見。

  馬車仍在急促的奔馳著,全無減速的徵象。

  目光轉到飛鳳女的臉上,燕翎雕道:「姑娘能否猜得出車上的人?」

  搖搖頭,飛鳳女道:「這個我就不敢說了,也許是巴震宇的原配及他的女兒。」

  燕翎雕一怔,道:「他的原配,她為什麼要逃?」

  粉臉微微一紅,飛風女道:「因為巴震宇寵信一個江湖上以陰毒出名的女人,這女人吞不下她們母女。」

  「幻狐」邊漢雲道:「這個女人是誰?」

  飛風女道:「『九尾狐』花玉器。」

  燕翎雕,柴洪及邊漢雲,都忍不住脫口道:「是她?」

  飛風女點點頭,道:「是她,不過,車上坐的是不是巴震宇的原配,這可就不敢肯定了。」

  這時,上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沉喝道:「夫人與小姐如果再不停下來,可莫怪屬下要以下犯上了。」

  燕翎雕低沉地自語道:「以下犯上,沒錯,準是她們母女了。」

  「樵霸」柴洪道:「頭兒,咱們怎麼辦?」

  就在這時,拐角的背面突的響起一陣急促的煞車聲以及奔馬驟然受阻的嘶叫聲,一緊手中赤銅扁擔,「樵霸」柴洪焦急地道:「頭兒,如何?」

  急速的馬蹄奔騰聲一停,車輪的雷鳴般的轆轆的響聲也跟著消失,松林立時變成一片死寂。

  「樵霸」柴洪臉色突然一緊,焦灼地道:「頭兒,快,他們追上了!」

  燕翎雕搖搖頭道:「沒有這麼快。」

  燕翎雕話才說完,轉角處突然響起一個清脆而焦灼的少女聲音叫道:「你,你是誰?快放開我們。」

  一個帶有童音的少女聲音道:「你們母女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何不跟他們拚一拚?」

  原先的少女叫道:「你到底是誰?」

  童音少女的話剛停,一個低沉的聲音已跟著傳來,森冷地道:「夫人,小姐,請回莊吧。」

  話聲中雖然帶有一個「請」字,但語氣卻是一口命令的森冷聲。

  少女冰冷地道:「岳松華,假使你心目中還有你所稱的『夫人』與『小姐』,那麼今天的事,你就站在一邊,別多管閒事,如果你只是嘴皮上的客氣話,那就拿出手段來吧,我們既然硬衝了出來,絕無軟著回去的可能。」

  岳松華冷然道:「小姐,天大的事,都得等老莊主回來之後才能解決,本座無權決定,因此,『夫人』與『小姐』都必須回去。」

  少女冷聲喝問道:「岳松華,方纔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

  岳松華斷然答道:「夫人與小姐回莊乃是勢在必行之事,如果小姐決意要獨斷獨行,本座有旨命在身,說不得要強請二位回莊了。」話落一頓,威脅道:「小姐,你的武功是我們三個副莊主調教出來的,因此,你絕不是我岳松華的對手,小姐,動起手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還請小姐三思而行。」

  小女冷冷地一笑道:「姓岳的,你既然狗仗人勢,目無尊長,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留我們母女你認為是勢在必行,離開太陽莊,我們母女也認為勢在必行,我們無法談擾,那只有各行其事了。」

  岳松華大笑道:「哈哈…小姐,你說得也是,本座替你牽馬。」

  側臉望著燕翎雕,「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過去看看如何?」

  燕翎雕點點頭,凝重地道:「可以,但是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暫時不要露面。」話落轉身牽馬走向松林深處,不大工夫,空手走了回來,道:「我們走吧。」

  藉著兩旁的松林掩蔽,幾個人轉過了山拐角,眼前景象,正如他們想像中的一般。

  一輛雙馬拉的華麗馬車停在路當中,兩匹馬的兩側站著一紅一綠兩個眉目如畫的十四五歲的少女,馬車駕駛坐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衣,臉色鐵青的少女,手中握著一把駕駛馬車的軟長皮鞭。雖然是在盛怒之下,但那彎曲的柳眉,秋水般的明眸,仍然有著令人目玄神搖的嬌艷,明麗之感。

  一個年約五旬上下,紫黑色臉膛,眉濃如墨,眼神如鷹,獅鼻海口,留有五柳長髯的青袍老者,此時正緩步向馬車前的兩匹馬走去,此人背上交叉又斜插著兩柄粗如兒臂髯九節銀鞭,行動穩如山嶽,自有一股凌人威儀。

  馬車後面約兩丈左右處,並排站著兩個灰衣漢子,胸口仍自起伏不定,顯見這一路急趕,這兩個人覺得頗為吃力。

  青袍老者在馬車前頭的五尺處停住腳步,面向著身前不到兩尺處的馬頸項,眼睛餘光,恰好可以看到駕駛座上紫衣少士的舉動。

  虛偽地笑了笑,青袍老者道廣兩位小姑娘,沒你們的事了。「

  紅衣少女偏著頭道:「本來就沒有我們的事嘛。」

  青袍老者道:「那你們退開去吧。」

  紅衣少女望了綠衣少女一眼,道:「妹妹,聽到沒有,他叫我們退到一邊去。」

  綠衣少女哼了一聲,道:「說得倒容易,人命關天,萬一這兩匹馬犯了性子像方才一樣的狂奔急馳,一下予衝出路外,衝到松樹上,豈不要出人命?這年頭,雖說人命不值錢,但咱們姊妹倆既然碰上了,又豈能見死不救,姊姊,你說是嗎?」

  紅衣少女還沒來得及答話,青袍老者已搶口道:「兩位小姑娘不用擔心,老夫是來專程接她們回莊的。」

  綠衣少女道:「你們的莊子在山下?」

  青袍老者有點不耐煩地道:「你們沒看見我們是打哪裡來的嗎?」

  眨眨明亮的大眼睛,紅衣少女道:「大爺,你身法快得像陣風似的,等我們看到你時,你已經站在車後面了,因此,我們也弄不明白你是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

  青袍老者臉膛一沉,喝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什麼『鑽』出來的,大爺我是從太陽莊上來的,太陽莊就在上面。」話落向山上指了指。

  綠衣少女故作茫然地道:「大爺,接人都是迎面接,你們怎麼卻從後面來呢?那不成了追人了?」

  臉色倏然一寒,青袍老者冷冷地道:「你們兩個丫頭是誠心攪和來的,是不是?」

  紅衣少女縮縮脖子道:「怎麼大爺,你要發火了嚴綠衣少女伸伸舌頭道:」大爺,你臉色本來就『暗』,這一發火,怎麼連印堂都黑了?「

  紅衣少女瞪了綠衣少女一眼,道:「妹妹,你怎麼可以說人家印堂黑呢?人只有快要死的時候印堂才發黑,真是的,話也不會說。」

  青袍老者聽出二女話不對頭,精目中煞氣一閃,冷冷地道:「敢情你們兩個丫頭是找茬來的,哼哼,就憑你們兩個胎毛未曾脫盡的東西,找茬居然找到你家大爺頭上來了,你們可是以為自己成了火候了?」

  綠衣少女眨眨眼睛:「大爺,你口氣可很驚人,你是誰啊?」

  青袍老者冷森森地道:「太陽莊第三副莊主,『鷹眼神」岳松華就是老夫。「

  綠衣少女重複了一遍,道:「『鷹眼神』?這個名字好熟,姊姊,我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吧?『』綠衣少女笑道:」哎呀!妹妹,你是怎麼啦?你忘了小姐平日用來打獵的三隻大狗中有一隻名叫『鷹眼神』,不是嗎?『,綠衣少女少忙:「啊,什麼,那中紫臉青毛的三號狗。,,』鷹眼神」岳松華老臉一變,滿臉怒氣雖然更加增加三分,便神態卻已凝重多了!

  『鷹眼神「岳松華是老江湖,他一看自己的名號,對方聽如未聞,就知來人是衝著太陽莊來的,雖然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們,但不是猛龍不過江,他們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往太陽莊闖,就不會是無能之輩,有道是藝老不在年高,她們年紀雖然不大,但藝業高低,有時卻不能以年齡衡量。

  精眸轉動了一陣,『鷹眼神「岳松華冷冷一笑,道:」好好,兩位原來是衝著我太陽莊來的,周氏兄弟何在?』『馬車後的兩個灰衣漢子聞聲兩個起落,躍到』鷹眼神『』岳松華身邊,齊聲道:「周氏兄弟聽命。」

  朝兩個少女一揚下巴,『鷹眼神「岳松華冷酷地道:」拿下「,兩個灰衣漢子齊應了聲是,轉身向兩個少女走過去,神色踞傲,根本就沒有把兩人放在心上。

  一左一右,周氏兄弟停在兩個少女身前三尺左右處,紅衣少女面前的那個面頰上有一道刀疤的灰衣漢子,冷聲喝道:「丫頭,你還不出來領死,等什麼?」

  看也沒看刀疤漢子,紅衣少女轉向綠衣少女道:「妹妹,多不值得,我們幾時被人這般小看過了?」

  綠衣少女笑道:「姊姊,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世間不睜眼的人多的是,我們只要想法子使他們餐開眼就是!」

  紅衣少女道:「用什麼法子,你用給我看看。」

  綠衣少女仍然望著紅衣少女,道:「你看清楚了!」

  綠影在話聲中閃動了一下,「叭叭」兩聲清脆響聲中,站在綠衣少女面前的那個灰衣漢子驚呼一聲,雙手撫著雙頰暴退下五六尺遠,口鼻之中,血噴如泉。

  綠衣少女人影才定下來,紅影跟著閃動起來,疤面漢子也遭了同樣的命運。

  說不出是羞是怒,周氏兄弟雙雙暴喝一聲,各自拋出背上的厚背刀,飛身撲向二女。

  刀法在飛身凌撲之際展開,銀光瀰漫,刀風忽忽,狂風暴雪般地,掩地遮天般地雙雙罩向二女。

  狀似根本就不知道大禍已然臨頭了似的,二女連看都沒看一眼,仍然對面牽著馬站著。

  馬車上的紫衣少女眼看著兩片刀網已罩到二女頭上了,粉臉兒一變,手中軟馬鞭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鞭影凌空盤旋而起,靈巧如蛇般地向兩片刀網捲掃過去。

  就在鞭影將要接觸到刀網的剎那間,突見紅綠人影同時動了一下,周氏兄弟雙雙大叫一聲,皮球般地向左右飛射出老遠,兩柄厚背大刀,也跟著凌霄直射上去。

  『鷹眼神「岳松華老臉駭然一變,脫口驚呼道:」』鐵血紅顏『的七仙姬?「

  在『鷹眼神「岳松華的驚呼中,紫衣少女看飛舞馳援二女的軟鞭,突然失去控制,落在兩匹白馬的馬背上,」唏哩哩「一陣馬嘶,兩匹馬的四蹄飛揚,朝山路下飛奔而去。

  『鷹眼神「岳松華老臉一變,才想動身去攔,突見紅、綠二女現現在眼前。

  雙手齊舉,『鷹眼神「岳松華暴吼一聲,兩道排山倒海的狂飆封准二女胸口推了過去。

  掌出挾著忽轟雷鳴之聲,銳風凝而不散,堅如精鋼,沉似山移,令人望而生畏。

  綠、綠二女嬌小的身軀,突然左右一分,向兩旁閃避開去。

  :鷹眼神「岳松華也料準了二女不敢輕攖其鋒,雙掌一出,人也跟著向前飛射出。

  『鷹眼神「岳松華雙足才一落地,猛覺雙眼一花,紅綠二女重又阻攔在身前五尺左右處了。

  雙掌本能的又舉了起來,但卻沒有拍出去。

  粉臉兒上的嘻笑之色已完全消失,紅衣少女冷冰冰地道;

  「岳副莊主,算你聰明,你沒有再枉費真力,你既認出了我倆是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你早該知道你無法從容去追人才是。」

  翻臉拔出背上的雙鞭,『鷹眼神「岳松華深沉地冷笑道:」久聞』鐵血紅顏『手下的七仙姬個個身懷著駭世的絕學,老夫今天能在此巧遇二位,正好可以領教領教,等老夫拾下你們,再去追她們母女也不遲。「

  這時,跌出五丈遠的兩個灰衣漢子,剛好從地上站了起來,『鷹眼神「岳松華鐵青著臉,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回莊去,快滾。「

  連滿身灰土及滿臉鮮血都不敢拍、擦,周氏兄弟齊應一聲,忍住滿身疼痛,轉身向山上飛奔而去。

  紅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三當家的,他倆回去,除了把那只騷狐狸拖出來之外,你們太陽莊上再沒有看得過眼的人物了吧?」

  綠衣少女也冷聲道:「再說,那頭騷狐狸是巴老爺子的命根子,萬一不幸在路上被入捉了去,三當家的,那你可真叫吃不完兜著走呢。」話落目光向燕翎雕等人的藏身處望了一眼。

  『鷹眼神「岳松華冷笑道:」就憑你們?「

  綠衣少女冷笑道:「怎麼?我們不配是嗎?」

  『鷹眼神「岳松華冷笑道:」仿;們連老夫的手掌都逃不出去,你們還敢妄想去動』太陽莊『的二夫人?「話落一步一步,緩慢地向二女*了過去。

  松林中,「幻狐」邊漢雲望著燕翎雕道:「頭兒,好像知道我們在這裡。」

  燕翎雕點點頭,道:「這叫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哼。」

  「樵霸」柴洪道:「頭兒,看起來,『鐵血紅顏』對咱們還不錯嘛。」

  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燕翎雕道:「世間沒有白撿的便宜,『鐵血紅顏』在武林成名已非一日,我們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她是什麼居心,現在言之過早。」

  「幻狐」邊漢雲忙附和道:「對,俺也這麼想,頭兒,咱們何不追上去把那兩個通風報信的小子宰了,再直搗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猴頭,你他娘的就會跟著人拾屁吃,你知道個屁。」

  一瞪眼,「幻狐」邊漢雲道:「俺拾屁吃,你他娘的連屁都拾不到,你比俺更不高明。」

  「樵霸」柴洪冷哼一聲道:「猴頭,你說話可小心點!」

  「幻狐」邊漢雲道:「俺不小心,你又怎麼樣?」

  屯燕翎雕見狀沉聲道:「你們兩個有沒有個完,我們不辦正事了?」

  「幻狐」邊漢雲道:「是老柴沒事找事嘛!」

  「樵霸」柴洪怒聲道:「你他娘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幻狐」邊漢雲冷聲道:「俺他娘的為什麼要省油?」

  星目一瞪,燕翎雕道:「好了,別吵了行嗎?你們兩個也不看看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怎樣個有氣量的?」話落一停,道:「走啦。」

  這時,「幻狐」邊漢雲與二女已動起手來,但見紅綠兩知嬌小的人影在鞭網中飛舞,險象連連,但即處處巧妙地化險為夷。

  向打鬥的地方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那兩個小丫頭會不會有危險?」

  蒸翎雕道:「不是猛龍不過江,走吧。」話落當先向山上走去。

  「樵霸」柴洪跟在三人後面,邊走邊回頭探望鬥場,他總替二女擔著心。

  四人轉過一個山拐,才由松林中回到路上,沿路向上走。

  眾人緩步而行,路越向上越見寬闊,為了要等「七尾狐」,所以他們向上走的是速度並不快。

  越過松林,太陽莊的第一座亭角才映入四人眼瞼,車輪輾地隆隆聲也跟著傳進耳中。

  愣了一愣,「樵霸」柴洪道:「他娘的,看來太陽莊的風水真個開始轉了,這又是誰也跟著逃?」

  「幻狐」邊漢雲與「樵霸」柴洪永遠都說不到三句話就要吵,但也永遠不會不說話,掃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邊漢雲接腔道:「那是誰要逃,準是那個騷狐狸趕來了。」

  「樵霸」柴洪道:「是你給她駕的車?」

  「幻狐」邊漢雲沒想通話中之意,一呆,道:「見了大頭鬼了,俺不是好好地走在這裡嗎?什麼時候又去給她駕車廠?」

  「樵霸」柴洪道:「既然不是你給她駕車,你怎麼又知道是她來了?」

  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幻狐」邊漢雲急得臉一紅,脫口道:「他娘的,老柴,你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幻狐」邊漢雲的怒叫聲才落,平坦的松林轉角已奔出一輛由四匹黑馬拉著的巨大華麗的馬車,周氏兄弟各騎著一匹棗紅馬在前領路,馬車後面並排跟隨著八個四旬上下的女人,聲勢甚是壯觀。

  「樵霸」柴洪呆了呆,道:「猴頭,這下你可真說對了呢?」

  「幻狐」邊漢雲呆呆地望著前面十多丈外急奔而宋的馬車,道:「俺可沒想到這頭騷狐狸竟會帶這許多人來。」

  「樵霸」柴洪道:「猴頭,看你可有點出息,咱們什麼陣仗還沒見過,怎麼卻在乎起他們人多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老柴,他們全是些娘們,你沒看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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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1:21 |只看該作者
  「樵霸」柴洪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聞言一呆,道:「啊,可不是?這可就不好對付了。」

  兩人說話之間,馬車已奔行了五六丈了。

  臉一沉,燕翎雕冷聲道:「截住!」

  彼此對望了一眼,精神同時一振,「樵霸」柴洪道:「猴頭,怎麼個截法?」

  「幻狐」邊漢雲道:「先把走在前頭的那兩個兔崽子擺子了如鈳?」

  這時,前面奔馳的周氏兄弟距他們已不到兩丈了,周氏兄弟也正以戒備的目光望著兩人。

  「樵霸」柴洪一橫赤銅扁擔,粗獷地道:「猴頭,主意很好,上啊。」

  凌空飛彈而起,「幻狐」邊漢雲急如輕霧,快似幽靈,一閃撲到疤面漢子頭頂上空,右臂一探,寒光飛閃之中,突聽疤面漢子悶哼一聲,翻身跌下馬來。

  周氏兄弟,雖然老遠便已在戒備著了,但卻沒想到「幻狐」邊漢雲竟有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身法。

  目睹疤面漢子突如其來的翻身落馬,左側的灰衣漢子大吃一驚,雙手猛力向懷中一拉韁繩,長嘶聲中,坐騎猛然直立而起。

  這時「樵霸」柴洪恰好趕到。

  赤銅扁擔在馬前蹄抬起揚起,棗紅馬的雙蹄才一著地,赤銅扁擔已凌空呼地一聲壓了下來。

  「叭」一聲,血光突然噴灑而起,灰衣漢子前閃哼了半聲,便已連人帶馬一起堆在地上的血泊中。

  周氏兄弟一死,馬車自然停了下來,馬車後的人騎跟著超越馬車,把四人圈了起來了。

  向四周望了一眼,「幻狐」邊漢雲聳聳肩道:「老天,俺消受不了,俺消受不起。」

  八匹駿馬停住之後,一個柳腰肥臀,黛眉桃花眼的狐媚女子,揚手沉聲道:「下馬。」

  七個女子同時飄身下馬,各自把坐騎遣開現場,只有那個狐媚女子仍然端坐在馬上。

  右手抓住赤銅扁擔,左手不停地在鼻前煽動著,「樵霸」柴洪道:「猴頭,你聞聞看,這是什麼味道?」

  「幻狐」邊漢雲一本正經地道:「狐騷氣,老柴,咱們八成是陷身在狐狸堆裡了。」

  哭喪著臉,「樵霸」柴洪道:「猴頭,那可怎麼好?像俺,膀大腰圓的還能挺上一陣子,兄弟,你這般瘦小,只怕不出三天,就只落下一把骨頭了。」

  「幻狐」邊漢雲一呆,突然領悟,怒聲道:「他娘的,老柴,你時時刻刻都在設計著占俺的便宜,你他娘的可像個兄弟?」

  馬背上的狐媚女子突然冷聲喝道:「你們四個中,誰是頭,給姑奶奶站出來。」

  挺挺胸脯,「樵霸」柴洪道:「姑奶奶,你看俺可像?」

  桃腮一寒,狐媚女子道:「黑大個,你少在姑奶奶面前裝瘋賣傻,惹火了姑奶奶,小心我生剝了你。」

  一伸舌頭,「樵霸」柴洪道:「俺又結實,又健壯,狐奶奶,你可捨得廣眸子中殺氣一熾,狐媚女子冷聲喝道:」給我拿下來。「

  七個女子身形同時一動,「樵霸」柴洪連忙叫道:「慢著,你家大爺一向手重,一個不小心,你們全做了俺赤銅扁擔下的冤魂,等下俺頭兒又怪俺沒留活口廠狐媚女子臉色突然一變,脫口道:」赤銅扁擔子我提個使赤銅扁擔的人你可知道嗎?「

  「樵霸」柴洪一拍胸膛,道:「普天之下,使赤銅扁擔的只俺這一家,別無分號,狐奶奶,你不用提了。」

  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狐媚女子道:「你是『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道:「敢情正是俺!」

  臉上神色微一猶疑,狐媚女子冷笑道:「你們頭兒燕翎雕在哪裡?」

  緩步的向前跨出一步,燕翎雕未等「樵霸」柴洪開口,搶先道:「燕某人在此。」

  猛然看到這個使整個「太陽莊」日夜不安的俊美少年煞星,狐媚女子突然沒了主意,呆呆地癡坐馬上,不知如何是好。

  冷沉緩慢地,燕翎雕道:「姑娘,你作不了主,叫你們主事的人出來吧。」

  先前的威風完全消失了,狐媚女子回頭向馬車望了一眼,仍然猶疑不定;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馬車上響起一個脆中帶有妖媚韻味的聲音道:「含香,你退開來,既是燕當家的到了,沒別的好說的,當然得由我親自來接了。」

  被稱為「含香」的狐媚女子,聞聲急忙下馬,拉著馬走向右邊,把正面閃了出來。

  車門緩慢地啟開,首先下來兩個十七八歲,但卻帶有一身少婦氣息的使女,在兩個使女身後,下來一個全身粉紅衣著的二十七八歲的少婦。

  滿頭烏雲秀髮,高高地挽了個宮髻,鵝蛋臉、柳葉眉、杏眼流轉,閃動生波,小嘴如櫻,微張若渴,行動嬌弱,狀似弱不禁風,全身自然地流露著嬌媚冶蕩的氣息。

  「九尾狐」上下打量了燕翎雕好一陣子,才像突然發現了什麼奇跡似地道:「喲,燕當家的果然名不虛傳,美似潘安,貌勝宋玉,奴家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羅。」

  燕翎雕還沒開口,「樵霸」柴洪已看不過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自語似地撇著嘴道:「唷,你他娘的真令人作嘔三天。」

  「幻狐」邊漢雲見狀忍不住笑道:「唷,老柴,你他娘別粗中有細,細得叫入骨酥肉麻了。」

  「樵霸」柴洪掃了「幻狐」邊漢雲一眼,道:「唷,猴頭酥了,你怎麼不躺下呢?又沒人扶著你!」

  兩人忍不住全都笑了起來。

  「九尾狐」掃了「樵霸」、「幻狐」兩人一眼,目光依然逗留在燕翎雕身上,嬌滴滴地嗔道:「燕當家的,你兩個手下倒是能言善道,你怎麼老不開口呢廣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姑娘,此處耳目甚多,不地賣弄風情的地方,你我還是言歸正傳吧。「

  「九尾狐」瞟了燕翎雕一眼,媚聲笑道:「燕當家的,你說咱們該談什麼,才算是正經的呢廣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此來的目的姑娘可知道嗎?「

  臉色微微一整,笑容卻都消失,「九尾狐」仍然笑道:「燕當家的,巴莊主不在。」

  冷漠地點點頭,燕翎雕道:「我知道巴震宇不在莊上。」

  「九尾狐」笑道:「因此,你直闖太陽莊來了。」

  燕翎雕冷冷地笑了一聲道:「與其說是闖,姑娘不如說燕某依計而行,果然到貴莊來了。」

  似是受了驚嚇,「九尾狐」花容一變,道:「燕當家的,你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

  陰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小小計策,難登大雅之堂,倒叫姑娘見笑了。」

  「九尾狐」凝重地注定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早先奴家就勸咱們當家的不要輕舉妄動,奴家就是怕中了你的計策,果然奴家沒有料錯。」

  惋惜地搖搖頭,燕翎雕道:「那實在不幸,姑娘。」

  「幾尾狐」看了飛風女一眼,道:「燕當家的,你是來要她爹的吧?」

  燕翎雕道:「沒有否認,冷冷地道:」姑娘明察秋毫,燕某實在佩服得很。「

  「九尾狐『』笑笑,道:」那也沒有什麼,原先咱們當家的派她出去的時候,我就極力反對過,因為,我相信你絕不忍心下手殺這麼一個美麗得令人生憐的少女,你不殺她,『飛狐』就不可能拿出真本領去找你算帳,弄不好,倒反使你跟『飛狐』打成一片了,我果然沒料錯。「

  注定「九尾狐」要說這話,燕翎雕道:「姑娘早就知道望月山莊的主人是『飛狐』了?」

  「九尾狐」笑道:「燕當家的覺得奇怪嗎?」

  淡然地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只是覺得可惜而已。」

  「九尾狐」一怔,道:「可惜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可惜你們一直都不知道,是誰使他從武林中退隱下來的,可惜你們不知道他是答應了誰,而不用武功的。

  否則,你們絕不可能費盡心機的去設法用他的女兒為餌宋釣他出面。「

  「幻狐」邊漢雲目注「九尾狐」失魂落魄的形狀,忍不住插嘴道:「頭兒,這叫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

  「樵霸」柴洪道:「不對,這叫玩火自焚。」

  從悔恨中清醒了過來,「九尾狐」道:「燕當家的,說來是有點可惜。不過,可還沒有到令手下說得那般嚴重的地步,燕當家的,他不會出得太陽莊的。」

  飛鳳女聞言粉臉一變,驚惶地脫口叫道:「你……你們把家父怎麼了?」

  「九尾狐」陰沉地望了飛鳳女一眼,笑道:「沒怎麼樣,只不過保護得更嚴密了一點而已,太陽莊的機關埋伏你是知道的,我既然想到了燕當家的會用調虎離山之計,自然就會更妥善的安排。」

  飛鳳女聞言一呆,頓時不知所措。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你的安排不能說不完善,只可惜…」

  打斷燕翎雕的話,「九尾狐」道:「燕當家的,奴家又有什麼地方失算,值得你替奴家惋惜的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對付機關埋伏,燕某自己完全承認是個門外漢,但是,姑娘,你這一出來,燕某可就用不著再去對付機關埋伏了,燕某之所以替你惋惜的就是姑娘百密一疏,空自設好了一個機關,人卻從窩裡往外跑。」

  「九尾狐」飛頭一震,心中也著實懊悔失算,但卻未形之於色,冷然一笑道:「聽燕當家的口氣,奴家好像……」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不錯,你想對了。」

  「九尾狐」冷聲道:「奴家想什麼想對了?」

  燕翎雕冷笑道:「姑娘已落入燕某人手中了,姑娘,你是燕某人手中的一張萬應符,除了巴震宇的命之外,他什麼都得給我。」

  冷然一笑,「九尾狐」道:「你拿到手了,燕當家的嚴寒著臉,燕翎雕道:」燕某這就要拿了。「

  「九尾狐」冷聲一笑道:「燕當家的,請!」

  話落揚手對八個隨行的女子打了個手勢。

  隨著「九尾狐」的手勢,八個女子分別抽出隨身的武器,各自立好門戶,準備動手。

  環掃了周圍一眼,「樵霸」柴洪道:「老天,這種陣仗,俺柴洪打出娘胎至今,可是第一次遇上,這可怎麼個打法呢?」

  「幻狐」邊漢雲凝聲道:「老柴,打法沒什麼兩樣的,外甥打燈籠——照舅。」

  「樵霸」柴洪一皺濃眉道:「可是俺就覺得手軟啊。」

  「幻狐」邊漢雲道:「如果你活膩了,全身都酥了,也不關別人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愁眉苦臉,「樵霸」柴洪自言自語道:「老天爺,這可怎麼好呢?」

  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冰冷笑了一聲,目注「九尾狐」道:「姑娘,她們能護得住你?」

  「九尾狐」格格媚笑道:「燕當家的,她們只要自己能護得住自己,你又能把我怎地?」

  右手緩慢地抓住包袱中的「邪劍」劍柄,燕翎雕冷笑道:「姑娘,你認為有費這道手續的必要嗎?」

  「九尾狐」冷笑道:「燕當家的,在此時此地,奴家以為大有必要呢!」

  猛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傷,燕翎雕笑道:「時機起因於我?」

  「九尾狐」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果然是個誠信君子。」話落柳眉突然一豎,冷喝道:「上!」

  八條作勢待發的人影,在「上」字聲中同時飛身撲向她們面對著的中心位置。

  八般兵器,在她們鼓動起的香風中結成了一張天羅地網,飛舞盤旋,密不透風地罩了下來。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緊,脫口道:「看不出來,這八個騷狐還真有兩下子呢!」說話聲中,雙臂一齊揮舞出去。

  飛鳳女也嬌叱一聲,出劍攻擊。

  「樵霸」柴洪嘴裡雖然一直嚷著不知道怎麼個對付法,但事情一旦真個臨頭,他的行動卻比誰都快,焦雷似在大吼聲中,赤銅扁擔早已揮舞了出去。

  四人之中,只有燕翎雕一個人站著沒動。

  三人的三種不同的兵器,遞出之後,分別響起一連串的碰響之聲,但當頭罩下來的那張密網,卻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三張臉同時一變,「樵霸」柴洪一收滿臉嘻笑之色,急急忙忙地大吼一聲,硬生生地把被擋回來的赤銅扁擔再度揮出去。

  「幻狐」邊漢雲也在此同時收回軟柄寒鐵槍,凝神一志地攻擊出去。

  飛鳳女的武功火候,不如「樵霸」柴洪及「幻狐」,因此,她的變招反擊比較慢些。

  三人撤招反擊,雖有快慢之分,但結果卻都相同,仍然被擋了回來。

  燕翎雕一直沒有出手,從兩人兵器被擋回的情形,他已看出八個女子每兩個合成一組,有一組擋架對方的兵器,另外兩組必然從其他兩個不同方向合擊而上,因此,始終看不出有什麼空隙來。

  這確實是一種很巧妙的陣勢,像四象陣但卻比四象陣多了一倍人手,像八卦陣,但卻並沒有八個方位,對敵的人,除非能一舉放倒兩個,衝開一道缺口,否則,便在下殺手之時,必傷在其他兩面圍上宋的人手中不可。

  「九尾狐」眼看著陣中的人左堵右擋,忙亂異常,但卻沒有一點能衝出去的跡象,忍不住得意地笑道:「燕當家的,你怎麼不出乎?可是還沒看出破解的方法來?」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你還沒有遁逃的打算,因此,燕某人並不急於破陣。」

  「九尾狐」笑道:「燕當家的說的只怕不是實話吧?」

  燕翎雕確實還沒有想出破陣之法,但卻並不形之於色,冷冷的一笑道:「姑娘有那麼大的把握?」

  「九尾狐」誇耀地道:「這陣是我研究出來的,燕當家的,你說我沒有把握,誰才有把握呢?」

  這時,「樵霸」柴洪恰好不顧一切的向正前方的兩個女子,*攻過去,其他兩面圍上來的人被飛鳳女及「幻狐」邊漢雲各擋住了一面,只有一面攻了過去,整個陣勢的轉動為之略微一緩。

  「樵霸」柴洪原想衝破一面,聞聲一震,恰好聽到耳後風聲。

  大回轉,狂吼聲中,赤銅扁擔扭身反掃向身後。

  「當當」兩聲輕響才過,「樵霸」柴洪猛覺得左胸口一陣劇疼,胸左已被劃出一半尺來長的血口子,鮮血狂噴如泉。

  低沉的,燕翎雕道:「不可貪功躁進。」

  陰冷得意地格格連笑了許久,「九尾狐」得意地道:「燕當家的,依你看,他們三個還能支持多久?」

  淡漠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你太小看他們了。」

  「九尾狐」笑道:「奴家有沒有小看你?」

  燕翎雕道:「燕某不敢斷言。」

  輕鬆地,「九尾狐」笑道:「唷,燕當家的,你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你敢不敢斷言你能破得了奴家這個陣圖?」

  從「樵霸」柴洪受傷的那一剎那,燕翎雕已想出了破解之法,聞言哈哈地一笑,道:「姑娘,在下敢斷言,破得了。」

  「九尾狐」一怔笑道:「哪—天?」

  燕翎雕冷聲道:「此日此時。」

  桃腮微微一變,「九尾狐」道:「燕當家的,奴家在這裡等著看呢?」

  燕翎雕冷冽地道:「姑娘,等你不想看時,災難就到了你身上了。」

  「九尾狐」諷刺道:「燕當家的,你不是唬奴家的吧?」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姑娘等著瞧吧。」話落沉聲低語道:「老柴,照你方纔的攻法再攻一次,姑娘及漢雲仍然照方纔的守法守。」話落緩緩拉出了邪劍。

  「九尾狐」的心情很矛盾,她原先命令八個女子圍攻四人的主要目的是想換個遁走的機會,既見八個手下把四人完全罩住,則又想看四人被她的手下收拾了,雖然她沒有十足的信心,但僥倖的心理總像是一根無形的繩子拉住她,使她不想離開。

  燕翎雕說有把握破除她的陣圖,使她心理更加矛盾猶疑,她深信以為燕翎雕的威名與他的武功,他應該有此能為才是,但她心理上卻又想等等看。

  就在「九尾狐」猶疑不定,走留未決之際,「樵霸」柴洪大吼聲中,赤銅扁擔對準正面的兩個女子攻了出去。

  正如燕翎雕所料,其他三面的六個女子,機械般地從三面閃電圍攻上來。

  飛鳳女與幻狐各擋去了一面,剩下一面的兩個女子急速如電般的攻向「樵霸」柴洪背部。

  「樵霸」柴洪對燕翎雕有著十足的信心,雖然聽到耳後有刀刃破開之聲,但卻硬是專心攻向前面的敵人,沒有回顧。

  背後襲向「樵霸」柴洪的兩個女子,眼看「樵霸」柴洪就要傷在她倆劍下,心情立時一松。

  燕翎雕等的就是這一瞬的時光。

  「邪劍」輕輕一抖,寒光暴起一片刺眼的光華,電光石火般的刺削向攻「樵霸」柴洪背部的兩個女子。

  「邪劍」飛馳得太快,使人難以相信常人會有這種速度,猛看起來,倒像是劍有靈性,帶著仗劍的人飛馳過去似的。

  刺眼的光華,如過空閃電,一閃而逝,但一閃一逝之間,卻奪去了那兩個攻擊「樵霸」柴洪背部的兩個女子的性命。

  血光在悶哼中暴射而起,一顆長髮的頭顱因身體的前衝之勢,向前拋出了四五尺遠,落在「樵霸」柴洪身體兩側,兩個無頭屍,抓著劍向前盲目地沖了四五步才突然倒了下去。

  「樵霸」正面的兩個女子,對這些變化看得十分清楚,鮮紅的血光使她們心神不由自主的為之一分,「樵霸」柴洪的攻勢又始終沒有減緩。

  兩柄劍在她倆分神之際,被柴洪沉重如山的赤銅扁擔蕩了開去,赤銅扁擔急掄而至的另一頭,正好分別掃在二女的細腰上。

  齊聲痛叫一聲,兩個嬌小的身體一起被掃出七八尺遠。

  落地動也不能動了,看情形,就算沒死,只怕也離死不遠了。

  似乎完全沒想到這短暫的時間內,竟會有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變化。

  「九尾狐」呆了一呆,突然飛身躍落在左側五尺左右處的一匹棗紅色的馬背上,策馬向山上奔去。

  冷笑一聲,燕翎雕飛身凌空撲了過去,一面冷笑道:「姑娘,你現在才走,不嫌晚了嗎?」

  人如天馬行空,在說話聲中,燕翎雕已飛躍在「九尾狐」頭上了。

  左手抓著韁繩,「九尾狐」右手往上一揚,一篷細如牛毛的銀芒,突似噴泉般地揚向燕翎雕腹胸。

  「邪劍」就空揮出一片銀輝,銀輝閃耀中,燕翎雕悶哼一聲,一個飛躍的身體,突然失去控制,跌落在「九尾狐」馬前一丈多遠處。

  猛然勒住馬,「九尾狐」得意地冷笑一聲,飛身躍落燕翎雕身體,冷笑道:「燕當家的,你該想到才是,我再急,再氣也不至於捨去本身的輕功不用,而去騎馬奔逃啊。」

  「啊」字才一出口,「九尾狐」突覺眼睛一花,一柄利劍已抵在她咽喉上了。

  持劍的人,正是燕翎雕。

  猛然怔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又完全出乎了「九尾狐『』意料這外。

  那邊又響起了兩聲慘厲的號叫聲,「九尾狐」又減少了兩個幫手,但她人卻被叫聲拉回了現狀。

  滿臉的驚愕之色一收,「九尾狐」突然冶蕩地媚笑一聲,道:「燕當家的,我真沒想到你在那麼匆忙中也能想到我騎馬逃走的目的。」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對付姑娘你,燕某人不得不多想些。」

  「九尾狐」嫵媚地道:「唷,燕當家的,別把奴家看得那麼譫詐好不好,奴家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道道地地的女人,不信,你再仔細地看看。」

  冰冷地,燕翎雕道:「燕某知道。」

  「九尾狐」試探道:「燕當家的,你雖然名震天下,但你對女人知道多少呢?」

  冷淡地,燕翎雕道:「姑娘,你看我知道多少?」

  心中暗自一喜,「九尾狐」暗忖道:「有點活動了,看來他是有些動心了。」轉念間,忙笑道:「依奴家看,燕當家的對女人知道的實在不多,嘻嘻……否則,燕當家的劍不會抵在奴家咽喉上。」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以為燕某該抵在哪裡呢?」

  「九尾狐」又吃吃地連笑了一陣,道:「燕當家的,奴家說你對女人知道不多,你還不承認,你說女人最寶貴的地方是哪裡嘛?」

  淡漠地,莫測高深地,燕翎雕道:「姑娘自己說吧!」

  「九尾狐」喜在心頭,暗自道:「來了,來了,要上鉤了。」轉念間,道:「奴家怎麼好意思說嘛。」

  燕翎雕冷然道:「既然不便出口,那就算了。」

  放浪的蕩笑聲,「九尾狐『』道:」唷,燕當家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解風情呢?『』話落一挺胸前高聳的雙峰,道:「這不是一對寶貴的東西嗎?還有……」

  突然冷冷地一笑,燕翎雕道:「夠了,姑娘,你我看法不同,燕某以為最重要、最寶貴的莫過於姑娘的性命。」

  又一次完全失望了,這一次的失敗,帶來的是無比的怨恨和懊惱,因為,這與女人的尊嚴有關。

  柳眉猛然一豎,「九尾狐」冷聲道:「姓燕的,有本事,有能耐,你放開姑奶奶,我們來一次公平的決鬥。」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以為這個不公平?」

  「九尾狐」冷聲道:「姑奶奶落在你手中,是因為中了你的奸計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假使燕某人此刻躺在地上不能動了,姑娘你又怎麼說?」話落冷哼一聲,道:「『九尾狐』姓燕的我天生的鐵石心腸,因此,我奉勸你歇歇吧,不用動那些歪腦筋,『邪劍七星』之有今日,並非偶然得來的,是血、汗與經驗累成的,你認命了吧!」話落右手一抖,劍尖在「九尾狐」身前一晃,連點了「九尾狐」左右肩井穴,使她雙臂無法運轉。

  恰在這時,又傳來兩聲慘號,「九尾狐」僅剩下的兩個手下,也命歸黃泉了。

  押著「九尾狐」回到馬車旁邊,燕翎雕向那兩個嚇得面如土色的使女道:「把她扶進車裡去。」

  兩個使女連聲應是,把「九尾狐」扶進馬車。

  燕翎雕飛身躍上駕駛前座向那個駕車老夫道:「駛向太陽莊。」

  老車伕自身不會武功,但卻深知會武功的人不好惹,聞言抖起身邊的馬鞭,調轉馬頭,回車向太陽莊駛去。

  「樵霸」柴洪、飛鳳女及「幻狐」邊漢雲各選了一匹馬,跟在馬車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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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2:01 |只看該作者
第 八 章 人質交換心藏險


  馬車在太陽莊第一道大門前的一對巨大石獅子前面停了下來,因為有兩個守門武士看到後面跟隨的人不是原先的人馬,出來盤問。

  神態悠閒地坐在駕駛台上,燕翎雕的目光向四周打量著。

  現在的太陽莊較之兩年前他所見的太陽莊完全不同了,高及兩丈的圈子,如厚實的城牆般地把太陽莊團團圍了起來,由門上寫的「南門」兩個字,他知道這座城堡似的莊院共有四個大門,如果再加上一道護城河,太陽莊的氣魄,便完全像一座孤立的城堡了。

  點了點頭,燕翎雕陰冷地道:「好氣魄啊,好氣魄。」

  「喂,朋友,你是哪條線上的?怎麼駕著我們二***車回來了?」

  說話的是走上來的一個黑衣武士。

  目光依然盯在圈子上來回走動著的那些武士身上,燕翎雕道:「要問我等是哪條線上的朋友,閣下你份量太輕了些,逝世個能主事的出來吧。」

  黑衣武士臉色一沉,冷聲道:「那你報個名上來。」

  收回目光,燕翎雕在那黑衣武士的黃臉下掃了一瞥道:「燕翎雕。」

  聽是聽清楚了,但卻仍然不由自主地脫口又問了一遍。

  「什麼?你是誰?」

  策馬走上一步,「樵霸」柴洪大聲道:「他娘的,你小子是嚇瘋了還是耳聾了?他是『邪劍魔星』燕翎雕,你家大爺我是」樵霸『,柴洪。「

  因受驚過度而張大丁嘴,黑衣武士一雙耗子般的眼睛左右停地在燕翎雕及「樵霸」柴洪臉上流動著,人也不停地向後退著,直退了七八步,才猛然轉身奔進大門,緊接著大門便砰然一聲關了起來。

  圈子上人如流水般地集結過來,密密地排成一排,張弓搭箭的對準圈子下的等人。

  向上望了一眼,「樵霸」柴洪神色自若地道:「看樣子他們是要作城堡保衛戰了?」

  「幻狐」邊漢雲道:「那我們怎麼辦?」

  「樵霸」柴洪道:「把那婆娘拉出來做擋箭牌不就可以進去了嗎?」

  「幻狐」邊漢雲道:「那多不光彩?」

  「樵霸」柴洪一瞪眼,道:「光彩?哼,這年頭光彩有什麼用?

  一個不小心,被利箭穿成了蜂子窩,那可就『光彩』得大了。「

  「幻狐」邊漢雲冷聲道:「樵夫,俺不跟你吵,咱們問問頭兒,就知道了。」話落轉向燕翎雕道:「頭兒,你看怎麼辦?」

  燕翎雕道:「等他們主事的人出來再做決定。」

  燕翎雕沒有說錯,不大工夫,關閉的大門重又啟開,一個身高不滿五尺,兩臂長過膝蓋的灰衣老者單槍匹馬地緩步走了出來。

  此人眉淡而短,雙目圓而大,塌鼻薄唇,使人一見就會想到猿猴。

  在馬車前七八尺處,矮老者停了下來,朝駕駛座上的燕翎雕一抱拳,道:「老夫戰雲山拜見燕當家的。」

  起身抱拳還禮,燕翎雕道:「戰朋友太客氣了,不敢當。」

  向馬車打量了一陣,戰雲山道:「燕當家的此來是……」底下的話他沒有接著說完,因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淡淡地,燕翎雕道:「燕某特地護頭貴莊二夫人回莊來了。」

  老臉突然一變,戰雲山脫口道:「她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尊二夫人一切都很好。」

  戰雲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冷聲道:「燕當家的,說說你的目的吧。」

  燕翎雕道:「戰朋友,你做得了主?」

  戰雲山冷聲道:「老夫還知道權衡輕重。」

  燕翎雕笑道:「以你『飛猿』在武林的招牌,燕某確信你知道權衡輕重,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只怕……」

  「飛猿」戰雲山冷笑道:「燕當家的過獎了,我『飛猿』戰某人與你『邪劍魔星』相比,不過是螢光對皓月而已,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目下太陽莊既然由我出面,我自然能作得了主,燕當家的有什麼條件,請說出來吧。」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燕某想請貴莊放一個人。」

  「飛猿」戰雲山一怔道:「本莊並沒有扣留你燕當家的人。」

  燕翎雕道:「並非我的人。」

  「飛猿」戰雲山道:「那麼是誰?」

  燕翎雕道:「望月山莊的主人。」

  「飛猿」戰雲山一怔,脫口而出,道:「飛狐?」

  燕翎雕笑道:「尊駕既然知道他是『飛狐』,那就更好辦了。」

  「飛猿」戰雲山知道自己方才失言了,但話已出口,已經無法追回,忙道:「他與燕當家的你,有什麼關連?」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戰朋友,咱們是交易,交易只論是否值得,其他的都不在你我談論的範圍之內吧?」

  似一副沉重的擔子壓在「飛猿」戰雲山的心頭上,他知道「九尾狐『在巴震宇心目中的重要性,因此,每一句話他都得慎重考慮,但考慮歸考慮,他卻又考慮不出個結果來,就目下的情況,他雖然是」太陽莊「地位最高的人,但實際上,他仍然作不了主。

  目注燕翎雕,「飛猿」戰雲山遲疑地道:「換他?」

  燕翎雕冷漠地道:「如果尊駕作得了主的話,燕某確實有此一想。」

  又考慮了一陣,「飛猿」戰雲山道:「我得先看看莊主二夫人。」

  朗朗一笑,燕翎雕道:「可以。」話落沉聲道:「把你們夫人扶出來。」

  車門推開,「九尾狐」在兩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使女扶持之下走下馬車。

  淡淡地,燕翎雕道:「還滿意嗎?」

  「飛猿」向前走近了三尺,道:「燕當家的,你有沒有傷到她?」

  燕翎雕深沉地笑道:「尊駕不相信……」

  突然飛身撲向「九尾狐」,「飛猿」戰雲山仗著自己獨特的輕功,滿以為可以立個大功,使太陽莊巴震宇刮目相看,哪知事實並沒有想像那般美好。

  「飛猿」戰雲山眼看著燕翎雕也似地自空中飄落,那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他卻始終無法超前半步,因此,他雙足才一沾地,那柄人人望而生畏的「邪劍」已抵住他咽喉上了。

  「好身法,燕翎雕。」

  聲音來自背後八尺左右處,雄渾、沉穩,聲音雖然不高,卻有一股懾人的莊嚴威儀。

  突然收劍入鞘,燕翎雕緩緩轉過身來,冷冰冰地咧嘴一笑道:「巴震宇,久違了。」

  不錯,來人正是太陽莊莊主,「太陽叟」巴震宇。

  發白如雪,銀髯拂胸,霜眉濃密,呈關刀形,雙目冷芒如電,獅鼻海口,一身白衣人,凌然而立,自有一股懾人威儀。

  平和、沉穩地笑了笑,巴震宇道:「燕翎雕,你這一計用得確實高明,老夫自主栽在你手中了。」

  淡淡地,燕翎雕道:「巴震宇,彼此,彼此,燕翎雕沒想到你會回來的這般快法,如果燕某人不是路遇尊二夫人,只怕此刻得認栽的是燕某人。」

  「太陽叟」巴震宇冷然一笑,道:「燕翎雕,你是真沒想到老夫會沿路打聽你的消息,還是有意吊才夫的胃口?」

  燕翎雕確實沒想到巴震宇的眼線遍佈的問題,如果他早考慮到這個問題,也許還不敢貿然前來呢!

  心中暗自叫了聲僥倖,燕翎雕道:「燕某確實把你遍佈口外的那些眼線給忘記了,如果燕某早想到他們,那巴震宇,你能這麼早回來,燕某就不會覺得驚奇了。」話落一頓道:「巴震宇,你還有隨行的那位三莊主及回家中的二象呢?」

  「太陽叟」巴震宇冷笑一聲,道:「難得你燕翎雕對本莊的事竟會這麼不清楚,他們就快來了。」

  「幻狐」邊漢雲插口道:「巴震字,你一個人匆匆忙忙地趕來,莫非是有了什麼預見了?」

  看也沒有看「幻狐」邊漢雲,「太陽叟」巴震宇冷聲道:「稱名道姓,你份量還不夠,燕翎雕,你是算舊帳來的吧?」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就要撲過去。

  「漢雲,站住。」話落冷冷一笑,道:「巴震宇,你我的舊帳當然要算,不過,在結那筆舊帳之前,燕某想先聲明一件事,你我之間的事,是你太陽莊與我們邪劍七星間的事,咱們誰也用不著強迫外人出面,對嗎?」

  「太陽叟」巴震宇道:「你指的是『飛狐』?」

  燕翎雕道:「是他。」

  陰沉地冷笑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假使他本人願意為本莊效力呢?」

  燕翎雕冷笑道:「這麼說你姓巴的是要依勢凌人了?」

  「太陽叟」巴震宇狂笑道:「哈哈……燕翎雕,我姓巴的目前有這能力,而你卻沒有,你想我的算盤會照看你想的那麼打嗎?『,點點頭,燕翎雕道:」好,姓巴的,姓燕的今天既然敢來找你筍帳,就已經把這些都考慮到了。「話落一頓道:」這些咱們暫且撇開不談,巴震宇,我要你放一個人。「

  「太陽叟」巴震宇平和的道:「誰?」

  燕翎雕道:「望月山莊的莊主。」

  「太陽叟」巴震宇道:「叫他『飛狐』不是更明白些嗎?」

  燕翎雕冷笑道:「你是放不放?巴震宇?」

  「太陽叟」巴震宇道:「聽你的口氣,好像我是非放人不可了?

  燕翎雕你依仗的是什麼?「

  燕翎雕冷笑道:「巴震宇,你沒看見我依仗的是什麼嗎?」

  就在這時,「飛猿」戰雲山突然悶聲中響地出手拍向燕翎雕背後。

  倏然向前斜跨出一步,燕翎雕一把扣住「飛猿『』戰雲山右手腕脈,目注巴震宇冷冷地道:」巴震宇,你遲遲未作決定,就是等待令屬下的這一著嗎?「

  燕翎雕超越常情的聽力,使「太陽叟」巴震宇大吃一驚!陰冷的目光凝視了燕翎雕良久,才道:「頂尖高手燕翎雕。好聽力,好聽力,『飛猿』戰雲山的內功修為在江湖上雖然算木上什麼,但他的輕功與身手,當今武林中堪與之相比的還沒有幾個,沒想到以他的穩健身手,突起發難,竟然也沒有逃過你的手心,你靈敏的聽力,的確令人佩服之至。」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有一半是故意賣弄豪放,有一半則是真個心中有些膽寒。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巴震宇,姓燕的今天來你太陽莊,是算舊帳來的,並不是來聽你讚美的,一次生,二次熟,你我是老相識了,這些不談也罷。」

  笑容突然一收,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慍怒之色,「太陽叟」巴震宇道:「很對,那你說我們該談什麼呢?燕翎雕!」

  冷冷地,燕翎雕道:「擺在眼前的第一樁事是,你看我應該怎麼打發你這個手下?」

  「太陽叟」巴震宇道:「『飛猿』戰雲山?」

  『燕翎雕道:「不錯,是他。」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在「飛猿」戰雲山焦灼、惶恐而且帶有乞求神色的臉上停了一下,泰然地一下道:「燕翎雕,你看著辦吧。」

  臉上神色生硬而帶煞氣,燕翎雕道:「還給你如何?」

  「太陽叟」巴震宇冷靜道:「屍體?」

  扣住「飛猿」腕脈的左手突然往前一送,「飛猿」戰雲山一個瘦小的身體對準「太陽叟」巴震宇衝了過去,去勢快捷如電。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被「飛猿」戰雲山一擋,無法完全看清楚燕翎雕的舉動,只隱約地看到燕翎雕持劍的右臂動了一下,耳邊便傳來燕翎雕的聲音叫道:「接住。」

  只當是燕翎雕已在「飛猿」戰雲山背上施了手腳,「太陽叟」

  巴震宇眸子中殺機一閃,右臂一揚,一道罡猛無倫的掌風對準「飛猿」戰雲山的胸口拍了出去。

  燕翎雕扣住「飛猿」戰雲山的腕脈,使他無法提聚真力,手鬆開時,「飛猿」被拋了出去,足不著地,身子也無法控制,因此,眼睜睜地往巴震宇兇猛的掌風上撞了過去。

  只驚駭無比地叫出了「莊主……」兩個字,「飛猿」底下未完的話便被「砰然」一聲大震切斷了。

  飛馳的身子在空中略微一停,突然向後倒飛出五尺多遠,仰面跌在地上,掙了兩掙,便已七孔流血而死。

  看出沒看地上的「飛猿」一眼,「太陽叟」巴震宇泰然一笑,道:「燕翎雕,老夫的處置你可滿意嗎?」

  冷冷地,燕翎雕笑道:「巴震宇,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處置,因此,燕某人把戰雲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你。」

  炯炯如電的目光盯在燕翎雕臉上,「太陽叟」巴震宇懷疑地問道:「燕翎雕你是說你沒動他?」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突然沉聲道:「老柴,把飛猿的屍體翻過來給巴莊主看看。」

  「樵霸」柴洪應了一聲,奔上兩步,把「飛猿」翻成面下背上的姿勢,伸手撕開他背上的衣服,「飛猿」戰雲山瘦骨嶙峋的背脊豁然展現在「太陽叟」巴震宇面前。

  「太陽叟」巴震宇雖然深沉老練,在突然看到這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驟變事實之後,老臉仍然不由自主地為之一變,脫口道:「你沒傷他?」

  冷然地,燕翎雕道:「巴震宇,燕某知道你想得比我更周全,因此,我以為沒有親自下手的必要。」

  聲音生冷而帶有濃重的殺機,巴震宇道:「燕翎雕,老夫佩服你的詭詐,更痛恨你的陰險。」

  冷冷地打斷「太陽叟」巴震宇的話,燕翎雕道:「巴震宇,別說那些狠話了……狠族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事,拿出手段來吧,不過……」

  「嗆」然一聲,「太陽叟」巴震宇抽出了腰間佩帶的那柄寒氣侵人的「九環刀」,冷聲獰笑。

  回頭望了「九尾狐」一眼,燕翎雕道:「不過,我們得先解決一個問題。」

  「太陽叟」巴震宇一掃先前臉上的泰然神色,冷聲道:「什麼問題?」

  燕翎雕道:「你把」飛狐「放出來。」

  「太陽叟」巴震宇狂笑一聲,道:「哈哈……姓燕的,你以為老夫會那麼做?」

  燕翎雕冷漠坦然地一笑道:「假使你不會那麼做,燕某也不會開口了。」

  「太陽叟」巴震宇冷聲道:「燕翎雕,你依仗著什麼說這句話?

  你——全身的重傷?「

  燕翎雕冷笑道:「我依仗的是什麼,你看的見,也很明白,至於我的傷如何?巴震宇,你用不著替姓燕的*那份瞎心。」

  目光在「九尾狐」臉上打了個轉,「太陽叟」巴震宇以極其輕鬆的神情大笑道:「她,『九尾狐』?哈哈……」

  『神情與話中含意,都顯得毫不在乎,像是「九尾狐」的生死與他完全無關係似的。

  燕翎雕看得出來,他那表情並非做作出來的,也想像得到,像巴震宇這種只重利害,毫無感情的人,是絕不可能為別人做任何犧牲的。

  如同一腳踩了個空,燕翎雕與飛鳳女全部怔住了。

  桃花眼在「太陽叟『』巴震宇皺紋密佈的老臉上,來回打著轉,」九尾狐『』溫和地道:「老爺子,你出去這—天一夜的時間,家裡有些什麼變化,你可知道?」

  「太陽叟」巴震宇一怔,道:「有什麼變化?」

  「九尾狐」嬌媚地笑道:「大夫人與小姐突然不告而別了,來路上,你該曾看到三莊主吧?他就是追夫人與小姐去的,其實,他大可以不要去追,因為夫人在你離去的那天晚上,就把她與小姐所掌管的東西全交給我了,我怕會有什麼閃失,因此一直放在身……」

  心頭暗自一震,「太陽叟」巴震宇急忙截住她的話,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九尾狐」笑道:「老爺子,像我們這種名份一點都沒有的女人,除了處處小心侍奉男人,以獲取男人的歡心及信賴之外,還有什麼保障呢?因此,妾身處處在用盡心機的替老爺子您多做點事,多『分點勞」。「

  「九尾狐『話是說得十分卑下,但實際上,無異是在告訴」太陽叟「巴震宇,她為了自身的安全保障,手中已掌握了巴震宇極其重要的秘密了。

  像是沒有聽出「九尾狐」話中的含意,「太陽叟『』巴震宇欣喜地笑道:」她與她女兒所掌管的東西既然已落在你手中,那我就放心了,那她們走了正好。「

  「九尾狐」故作不安地道:「老爺子,你真個不會怪罪於我,懷疑是我把她們*走的嗎?」

  「太陽叟」巴震宇鄭重其事地道:「我說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就在這時,巴震宇身後躍落三個年齡約在五旬以上的老者。

  頭也沒回,「太陽叟」巴震宇道:「齊古賢,你進莊去把『飛狐』給我叫來。」

  剛到的三人,最中間的一個聞聲走到「太陽叟」巴震宇面前,恭敬地道:「莊主,讓他自己走出來還是?……」

  「太陽叟」巴震宇沉聲道:「讓他自己走出來吧,當然,你得陪著他。」

  齊古賢應了聲是,轉身朝太陽莊走去,那方向正好向燕翎雕這邊走來。

  細眉、小眼、大嘴、薄唇,加上一個酒糟鼻子,他所與人的第一個印象是陰冷,古怪而帶有濃重的殘毒氣息,此人正是太陽莊僅次於「太陽叟」巴震宇的二莊主「毒星子」齊古賢。

  以平穩的腳步,「毒星子」從燕翎雕身邊不到三尺的地方經過,神態從容自若,目不旁觀,大有目中無人的高傲氣勢。

  「毒星子『』齊古賢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內之後,」太陽叟「巴震宇身後的兩個老者,一左一右的走到」太陽叟「巴震宇兩側,右邊老者低聲道:」莊主,三莊主我們找到了。「

  說話的老者留有一叢山羊鬍子,瘦長的臉,一對死羊眼,一看可知,此人就是「四象」中的「靈羊」公孫捷。

  「太陽叟『』巴震宇老臉一變,道:」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靈羊『』公孫捷道:」離路十多丈的松林內,岳三莊主他已經……「

  「太陽叟」巴震宇道:「死了?」

  「靈羊」公孫捷道:「是的。」

  「太陽叟『』巴震宇沉聲道:」能不能看得出來是誰下的手?「

  「靈羊」公孫捷搖搖頭道:「看不出來,我們只在岳三莊主背上看到一處長達尺半,深及背骨的刀傷。」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自然的落在燕翎雕臉上,脫口問道:」刀傷,你怎能斷定那是刀傷而非劍傷?「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沒有開口。

  左側的那個一身黃袍,灰白臉膛、黃眼珠子,頷下一把花白。

  鬍子的老者突然接口道:「莊主,因為岳三莊主除了背部的傷之外,左臂上還有一處刺傷,傷口呈三角形,因此本座等斷定他是受了刀傷而死的。」

  精眸連轉了好一陣子,「太陽叟『』巴震宇自語似地道:」當今武林之中,使刀的名家沒有幾個,能抵得住岳松華的人更沒有幾個,此人會是誰呢?「

  「九尾狐」突然插口道:「老爺子,據他們回來報告的人說,攔住三莊主的是兩個小女孩,聽說還是『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呢。」

  「太陽叟」巴震宇想了想,突然問道:「岳松華身上可有掌傷?」

  「靈羊」公孫捷忙道:「沒有。」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從「靈羊」公孫捷臉上轉到黃袍老者臉上。

  黃袍老者忙道:「的確沒有其它傷痕。」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又從黃袍老者的臉上轉到「九尾狐」 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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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2:26 |只看該作者
  「九尾狐」忙道:「老爺子,據他們回報的說,阻住岳松華的是『鐵血紅顏』手下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

  老臉上掠過一抹掩蓋不住的驚色,「太陽叟『』巴震宇脫口道:」你有沒有看到她們?「

  「九尾狐」忙道:「妾身一聽到回報,就率同八個手下趕去支援,路下就遇上了燕翎雕他們。」

  「太陽叟」巴震宇本能的想到燕翎雕與「鐵血紅顏『』有所勾結,心中也著實有些膽寒,陰冷如刃的目光來回在燕翎雕臉上轉了數次,才以試探的口吻道:」燕翎雕,老夫所說『鐵血紅顏』是當今宇內武功最霸道,容貌數第一的奇女子,容貌武功,均有宇內第一之稱,燕翎雕,你艷福可真真不淺呢!「

  燕翎雕知道「太陽叟」巴震宇說這句話的用心,他生性耿直,不願依仗別人的名氣,當即冷笑一聲道:「燕翎雕也有此耳聞,只可惜燕翎雕福份太小,無緣和她結識。」

  「九尾狐」聞言不由自主地冷哼一聲,脫口道:「諒她只不過是黃毛丫頭而已,也敢當這宇內第一的頭銜?」

  「太陽叟」巴震宇臉色一沉,但只一閃便消失了。

  飛鳳女看了燕翎雕一眼,美眸深處也不期然地浮現出一抹幽怨的孤寂的光芒。

  長笑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這麼說你與『鐵血紅顏』那丫頭並沒有什麼勾結了?」

  燕翎雕冷然地道:「關於這一點,巴震宇,你儘管放心,姓燕的既然敢來,就沒打算依靠任何人。」

  『』太陽叟『』巴震宇踞傲地大笑道:「哈哈……燕翎雕,老夫不過順口祝賀一番而已,你以為老夫真把那丫頭放在心上了,哈哈……燕翎雕,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太陽莊了。」

  恰在這時,「毒星子」齊古賢領著「飛狐」從圈子下的大門內走了出來。

  飛鳳女閃眼間看到,粉臉突然一變,嬌呼一聲,就要飛身撲過去。

  輕巧的飛身攔在飛鳳女面前,「幻狐」邊漢雲沉聲道:「姑娘,令尊既已走出了太陽莊,你們父女立刻就可以會面了,急也不急在一時,小不忍則亂大謀,姑娘千萬要忍耐一二。」

  一顆激動狂跳的心突然停了下來,飛鳳女的目光自然地流轉到燕翎雕身上。

  燕翎雕背對著「飛鳳女『』而向著」太陽叟「巴震宇,仍然是靜立不動。

  突然有一種被人冷落了感覺,飛鳳女粉臉一變,冷聲道:「邊大俠,你說了能算數嗎?」

  「姑娘,這不是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的問題,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我們必須那麼做。」

  飛鳳女冷聲道:「你能擔保自己看得絕對正確?哼。」

  話落一扭嬌軀,仍然要往前走。

  蒸翎雕雖然沒有回頭,也知道自己不說話是不行了,沉聲道:「姑娘,眼下我們確實該那麼做。」。也不是知道是哪裡來的那一股子氣,飛鳳女脫口冷聲道:「燕大當家的,你這是命令還是建議?」

  仍然沒有轉過身來,燕翎雕似乎沒有想到,一向通情達理的飛鳳女會突然在這種緊要關頭使其性子來,怔了一怔,道:「姑娘,燕翎雕既不敢命令你,也不是建議你,事實上,你向令尊身後看看就該知道該不該貿然行事了。」

  「飛鳳女」氣惱地道:「燕大當家的,你眼睛中根本就沒有我飛鳳女存在,你為我擔什麼心?」話雖然這麼說,可沒有再掙著要撲向「飛狐」了。

  「太陽叟」巴震宇的精眸中又掠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他又一次覺得燕翎雕的聽力令他心寒,因為燕翎雕背對著五丈之外的大門,就已聽到「毒星子」齊古賢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了。

  在離開大門一丈左右的地方,「毒星子」齊古賢停住腳步問道:「莊主,是否要把人帶過去?」

  「太陽叟」巴震宇看看燕翎雕道:「燕翎雕,為了避免腹背受敵,遭本莊挾擊之嫌,老夫要帶他倆過去,你意下如何?」

  冰冷的笑了一聲,燕翎雕冷聲道:「請!」話落把「九尾狐『』及她的兩個隨侍使女向右帶開五尺。

  「太陽叟」巴震宇心中另有打算,當即歸刀入鞘,帶著「靈羊」

  公孫捷及「黃袍老者」緩步走向大門。

  在「毒星子」齊古賢身側停住腳步,「太陽叟」巴震宇向「毒星子」身後那一排近二十個「太陽莊」的精選武干掃了一眼,心中立時產生了一種忠實的感覺。

  立住腳步,巴震字背向面外的轉過身來,沉聲道:「燕翎雕,我們怎麼個交換法?」

  燕翎雕道:「你說呢?」

  心中雖然早已成竹在胸了,「太陽叟」巴震宇仍然故作呻吟地思考了一陣子,道:「燕翎雕,你我相距足有四丈之遙,我們何不各派一人領著人質出去,在中間兩丈左右處交換?」

  燕翎雕冷聲道:「可以。」

  面對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字低聲說了幾句,然後高聲。

  道:「『黃虎』計於春,你領他過去。」

  黃袍老者——「黃虎」計於春朗應一聲,領著「飛狐」大步向燕翎雕這邊走了過來。

  在「黃虎」計於春領著「飛狐」起步的同時,燕翎雕也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高聲道:「邊漢雲,你護著二夫人及她的兩個使女過去。」

  「幻狐」邊漢雲應聲而出。

  兩方的人在眾目凝視之下,漸漸走向中間………

  「黃虎」計於春首先在兩丈左右處停住腳步,一手扣住「飛狐」的腕脈,一雙精光閃射的眸子,凝注在走過來的「幻狐」邊漢雲臉上。

  在距離「黃虎」計於春還有四五尺遠的地方,「幻狐」邊漢雲,突然停住腳步,道:「計於春,你主子是不是囑咐你在交人的時候,出手把老狐狸置於死地?」

  「黃虎」計於春心頭一震,但未形之於色,冷哼一聲,道:「我們不是也有人質在你們手中嗎?」

  「幻狐『』邊漢雲道:」你主子不是告訴你只要把她的屍體搶回去就夠了嗎?你們要死的就可以了,我們卻必須要活的啊!「

  「黃虎『』計於春聞言一呆,心說:」莊主確實是這麼交待的,但說話聲音那麼小,他們不可能聽到啊。「轉念間,冷聲道:」姓邊的,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莊主是何等人物,豈容你污蔑?「

  「幻狐」邊漢雲冷冷地道:「計於春,別想唬我,我知道我所說的句句都是事實,不信我可以問問你主子,你聽著。」話落高聲道:「巴大莊主,小的邊漢雲沒有冤枉你吧?」

  「太陽叟」巴震宇這些話都是「幻狐『』邊漢雲臨來之前燕翎雕告訴他的,他無法相信燕翎雕會有如此駭人聽聞的聽力,但」幻狐「邊漢雲所說的卻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此刻,」太陽叟「巴震宇對燕翎雕駭人聽聞的聽力也不只是驚奇,簡直是有些膽寒了。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不期然掃到「九尾狐『』陰暗不定的臉上,」九尾狐「的目光也正望著他。

  四目一觸,巴震宇心頭立時一震,朗笑道:「哈哈,…燕翎雕,你已用計使我誤傷了一個得力助手了,你以為老夫還會再上你的當,自斷臂膀嗎?」話落沉聲道:「要怎麼個交換法,你說吧?」

  燕翎雕道:「你的人能走,我們交換的人也能走,但他們都無法用自己的武功,我們何不各退三尺,背轉身去,讓他們自己走過來?」

  的確奸猾,「太陽叟」巴震宇想都不想,脫口道:「可以。」

  於是,雙方各帶著人質,向後退了三尺,然後「幻狐」邊漢雲與「黃虎」計於春各自轉身向著自己的人,雙方的人質緩慢地走向自己那一邊。

  「幻狐」邊漢雲在轉身的時候,在「九尾狐『』清心穴拍了一掌,出手既輕又快,那部位是燕翎雕教他拍的。

  「九尾狐」向前走了不到五步,身上受制的穴道突然自通,第一個念頭,她就想出手攔擊「飛狐」,但轉念想到「太陽叟『』巴震宇多疑的個性,她又忍了下來,仍裝作穴道受制的樣子。

  兩邊的人質幾乎同一時間內走到自己人的身邊,「幻狐」這漢雲與「黃虎」幾乎也同一個時間內轉身監視著對方。

  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人那邊,一場緊張的人質交換過程也跟著結束。

  飛鳳女欣喜若狂地撲進「飛狐」懷中,把「飛狐」撞得退了好幾步。

  似乎忘了父親身上受制的穴了,「飛鳳女」流著淚,激動的叫道:「爹,爹,我……我總算放心了。」

  拍拍愛女的肩頭,「飛狐」慈祥地道:「傻孩子,別哭,為父二次為人,仍然是活命在同一個人手中,你快起來。」話落雙手扶直了飛鳳女,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我『飛狐』真沒想到,這次仍然是由你來把我從死神中拉了出來。」

  燕翎雕先摸著了「飛狐」的穴道,然後替他解開,還沒開口,「樵霸」柴洪已搶先道:「老狐狸,豹頭燕額,濃眉大眼,你生就的一副耿直豪邁之相,卻一直是表裡不一致,直到今天,我樵霸才看到有些表裡一致的徵象了。」

  「飛狐」黯然一笑道:「柴當家的見笑了,所謂本性難移,小弟生性如此,怕是改不了的了。」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二次救命之恩,『飛狐』不敢妄言報答,今生燕當家的,但只是有用得著我『飛狐』的地方,不裡火裡,刀山油鍋,我飛狐若是皺皺眉頭,便不算是江湖男兒。

  凝重地搖搖頭,燕翎雕道:「尊駕言重了,燕某人救你,是因為看得你我有些氣味相投之處,若為施恩圖報,那燕某人大可以省去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實話實說,尊駕可別以才好。」

  「飛狐」鄭重地道:「燕當家的所說的也是事實,但兄弟身受此恩,總是銘記難忘,雖然你並無圖報之心,但兄弟我卻不能忘卻圖報之意,否則,燕當家的,你說我還算是個人嗎?」

  「飛狐」說得也是事實,燕翎雕笑了笑沒有再堅持什麼,當下道:「老狐狸,日後你仍打算深藏自己的所學不用嗎?」

  燕翎雕的稱謂一改,「飛狐」突然覺得親切了許多,朗笑一聲道:「記得當年青峰谷中,我老狐狸曾當著你的面親口說過要改行重新為人,燕大當家的,我老狐狸雖然一生言行十有九虛,但這次說的卻是肺腑之言。」

  燕翎雕笑容一收,道:「不管作哪一行,基基本原則都是為了生存,老狐狸,你說對嗎?」

  「飛狐」老臉一變,脫口道:「你是說……」

  燕翎雕鄭重地沉聲道:「要生存,就不能自己廢了自己求生存的技能,老狐狸,你該知道『一入江湖脫身難』這句話吧,咱們既然擠身江湖之中,便只有生於江湖死於江湖了,對嗎?」

  「飛狐」思忖了一段時間,突然目射精光,點頭,道:「對,很對,燕大當家,你這一言算是點醒我這個糊塗人了,對,要生存,就得有求生存的技能。」

  燕翎雕一笑道:「尊駕言重了,這一點,想尊駕早已想通了,只是,你把對我燕翎雕所說的話當成了對燕某人的承諾了,因此,是不願意算毀承諾,失信於我,其實,我並沒有把青峰谷下那些話當成承諾之辭,老狐狸,這一點你看錯了。」

  於是,大家都笑了。

  在「飛狐」到達燕翎雕等人身前的同時,那邊「九尾狐」也跟著「毒星子」齊古賢到達了「太陽叟」巴震宇面前了。

  和善地笑著,「太陽叟」巴震宇道:「小丫頭,你受驚了。」

  「小丫頭」這三個字,是「太陽叟」巴震宇一向對「九尾狐」最親切的稱呼。

  裝作穴道受制的樣子,「九尾狐」媚聲媚氣地道:「受驚倒是沒有什麼,有老爺子您在,奴家就料定了那燕小兒不敢把奴家怎麼樣,只是,穴道受制這個苦頭奴家可受足了。」

  「太陽叟」巴震宇朗笑道:「你的那張小嘴可真甜真討人喜歡啊!」

  白了「太陽叟」巴震宇一眼,「九尾狐」道:「哎呀,老爺子,本來就是如此的嘛。」

  嘿嘿笑了幾聲,「太陽叟」巴震宇臉色突然一整,道:「小丫頭,你說夫人臨離莊之前把她保管的東西全交給你了,有沒有帶在身上?」

  「九尾狐」岔開話題道:「老爺子,人家身上受……」

  「太陽叟」巴震宇道:「她交給你的是些什麼秘密東西?」

  「九尾狐」心頭暗自一寒,堅持道:「奴家身上的穴道,你還沒給奴家解開呢?」

  「太陽叟」巴震宇笑道:「當然要解,當然要替你解。」話落緩慢揚起手來,一面故作焦急地問道:「她交給你的是不是一副黃綾卷包著的機關圖?」

  「九尾狐」道:「黃綾圖包著的是沒錯,是什麼圖奴家可就不知道了,因為奴家沒敢打開來看。」

  輕輕地噢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眸中的殺機一閃,笑道:「事實上,你知道嗎?夫人手中握著的是一份武功秘圖,一向是用紅綢子包著的,想是她臨走之前,突然多包上一片黃綾了。」

  一聽話題不對頭,「九尾狐」心頭大寒,一面將內功暗自提聚於雙掌之上,一面故作惶恐地道:「老爺子,奴家說的全是實話呀!」

  「太陽叟」巴震宇陰沉地笑道:「你一向信用可靠,我知道你絕不會騙我!」話落揚起右掌緩慢地拍了下去。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雖說得十分平和,但話意中已充滿了不信任的意思。

  「九尾狐」生性機詐多疑,她穴道早巳被「幻狐」邊漢雲解開了,她之所以一直偽裝著,也就是因為不能相信巴震宇對她的誠心。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使她原本猶疑著是否先下手的心思突然之間有了決定了。

  「太陽叟」巴震宇極其緩慢地推出那一掌,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不會含有多大的力道,但「九尾狐」對巴震宇內功十分瞭解,她知道他只要稍微加上半身的真力,就可置她於死地。

  先下手之心既已產生,「九尾狐」不再猶疑,左臂倏然一揚,冷聲喝道:「老爺子,你歇歇吧。

  話聲才起,一蓬銀芒,一閃射向「太陽叟」巴震宇面前,右掌也同時拍了出去。

  怎麼也想不到「九尾狐」的穴道會不解自開,「太陽叟」巴震宇確實有殺她之心,但卻是以為在她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可以輕而易舉地收拾了一個存心背叛他的人。

  老臉猛可裡驚愕地一呆,但神智卻絲毫不亂,頭一偏,身子倏然向左傾倒過去,應變之快,速度之迅速,簡單令人不敢想像。

  「太陽叟」巴震宇選擇左邊,並非沒有看到「九尾狐」拍出的右掌,也不是他左邊有了什麼防預力量,主要的是「九尾狐」左手那一把「毒針」是偏左撒出的,她也防到一擊難以成功,所以才*「太陽叟」巴震宇向左偏,剛好來迎她的右掌。

  一蓬銀針從「太陽叟」巴震宇左半邊臉頸擦閃而過,「太陽叟」巴震宇身後並排站著的那二十幾個壯漢中,立時響起一片慘呼號叫之聲,躺下了六個之多。

  砰然一聲大震,「太陽叟」巴震宇左胸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九尾狐」一掌。

  為了減輕「九尾狐」的掌力,「太陽叟」雖然在側身之時,就已盡量提氣減輕自己的重量,以便順著「九尾狐」的掌勁向後飄,但這一掌,仍然打得不輕。

  「太陽叟」巴震宇向後退出了七八步,直到背被撞到身後的那排壯漢身上,才算被阻住了後退之力。

  眼看著「太陽叟」撞了過來,被撞的那兩個壯漢卻無人敢躲,也沒人敢扶。

  站直了身子,巴震宇只覺胸口血氣翻騰,熱似火烤,一張紅潤的多年的老臉也變得有些蒼白了,但是,人卻仍然硬朗如初地直挺挺地站立著。

  「九尾狐」一掌沒把「太陽叟」巴震字擊倒,桃腮立時一變,才想縱身遁走,「毒星子」齊古賢與二像已閃身以鼎足之勢把她圈起來了。

  雙手一齊探入雙袖中,「九尾狐」陰冷地道:「三位大爺,巴震宇生性多疑狠毒,任何人都難以搏到他的信任,陪伴這種人,除了時時都有殺身之禍外,一無好處,本姑娘就是一個擺在面前的實例,三位如果識時務的,此刻抽身,尚有明哲自保的機會,再遲可就要來不及了。」「太陽叟」巴震字此刻本已有了能力上前收拾「九尾狐」了,便他卻沒有那麼做,他要代理此機會,看看他身邊的這三個目下最得力的手下對他的忠心程度。

  冷冷地笑了一笑,「毒星子」齊古賢道:「『九尾狐』,對爺們耍嘴皮子,你還太嫩,把你沒說完的全留在肚子裡,將來對閻王爺說吧,現在,你得告訴爺們你的打算了。」

  緊張的目光掃了三人一眼,「九尾狐」所看到的是一張張生硬狠毒的面孔。

  「格格」地嬌笑了一陣,「九尾狐」冷硬地道:「打算?什麼打算?齊老頭子,當初你要求我給你點甜頭嘗嘗的時候,你可曾有什麼打算嗎?告訴你……」

  「毒星子」齊古賢老臉立時一變,冷喝道:「『九尾狐』,你少挑拔離間,血口噴人,沒有誰會相信你的連篇鬼話的。」

  「九尾狐」冷笑道:「齊古賢,你怕了,是嗎?你既然知道害怕,當日又為什麼要色膽包天的做那不情之求呢?」

  越說事情越像是真的了,「毒星子」齊古是觀偷眼掃了「太陽叟」一瞥,冷聲厲喝道:「『九尾狐』,你以為大爺不敢收拾你嗎?」

  「九尾狐」冷笑道:「告訴你,齊老頭,在沒有得到你主子的指令之前,本姑娘早就料定你們沒有那份膽量下手了,齊老頭,你那天失望之後不是說有一天你得勢之後要姑奶奶好看嗎?你什麼時候才會有那一天呢?」

  「九尾狐」伶牙利齒,說來絲絲入扣,使人無從反駁。

  心中真急了,「毒星子」齊古賢老臉勃然變色,厲叱一聲道:「老夫先宰了你這個血口噴人的婊子廠話落手起一掌,對準」九尾狐「拍了出去!

  柳腰一錯,「九尾狐」嬌叱一聲道:「姑奶奶怕你不成。」話落雙臂齊揚,五指同時一伸,兩蓬銀芒迎著「毒星子」齊古賢威猛如刃的黨風拍了出去。

  「毒星子」齊古賢是使暗器的行家,他知道自己的掌風雖然威猛無倫,「九尾狐」那些體積極小,掌風無法的氏住的毒針。

  矮小的身子向側裡一晃,「毒星子」齊古賢向右飄出去五尺,躲開了「九尾狐」的毒針。

  看準了是個空隔,「九尾狐」蓮足一點地面,飄身向前飛馳出去。

  沒有奉到「太陽叟」巴震宇的命令,二象雖然沒有與「毒星子」齊古賢一同出手,但卻沒有再放棄嚴密的監視,見狀同時冷喝一聲,跟著追了出去。

  「九尾狐」飛身躍出八尺,右足尖一沾地,還沒來得及用力往下點,猛覺眼前白影一閃,芳心立時一沉,急忙沉氣停身,抬掌護住胸前。

  「『九尾狐』,你還想走?」

  向後急退了三大步,雖然只是聲音,「九尾狐」已知道是誰阻住去路了,但雙目仍然不聽指揮地向發聲的人望了過去。

  不錯,阻在她面前的正是「太陽叟」巴震宇。

  冷冽如刃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目丁著「九尾狐」,「太陽叟」巴震宇陰冷地道:「拿出你的本事來吧。」

  習慣地,「九尾狐」把雙手交叉探入袖中,一雙桃花眼緊盯著「太陽叟」那張陰沉森冷的多皺老臉,沉住氣道:「巴震字,你不要*人走極端。」

  「太陽叟」冷笑道:「你就走走極端我看看吧。」

  這時,「毒星子」齊古賢也追了上來,他左手上扣住一柄帶毒的柳葉刀,右手抓著三顆「子母追魂彈」,暴烈地冷喝一聲道:「小娟婦,你接著。」

  「住手!」聲音緩慢而低沉,是發自「太陽叟」巴震宇口中的。

  把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毒星子」齊古賢恭馴地遭:「是,是。」

  「太陽叟」巴震宇冰冷地道:「齊古賢,你以後說話可得思量著點。」

  本能的錯以為「九尾狐」所捏造的話生效了,「毒星子」齊古賢惶恐的說道:「莊主,你……」

  看準了是個機會,「九尾狐」故示輕鬆地「嘻嘻」笑道:「齊老頭,姑奶奶若是娼婦,你主子豈不成了綠頭烏龜了。」

  「了『』字一出口,雙臂齊揚,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對準」太陽叟「巴震宇灑出了兩把毒針。

  毒針一出手,『九尾狐』『看出沒有看一眼。倏然轉身中雙手對準身後的二像一揚,喝道:「二位也嘗嘗姑***爭針滋味吧。」

  二象素知「九尾狐」毒針厲害,猛見她揚手,不由自主的一齊往兩側閃去,「九尾狐」趁機騰身向前馳去。

  恰在這時,「太陽叟」巴震宇全力揮出的兩掌已把「九尾狐」

  對他灑出的兩把毒針*了回來,「九尾狐」一騰身,恰好迎上反折回來的毒針。

  嬌呼一聲,「九尾狐」騰起的身子砰然一聲大響聲中,向前飛出七八尺遠,噗地一聲跌在地上。

  實在是恨極了,「毒星子」齊古賢左手一揚,銀光如虹一閃,那柄柳葉毒刀已「嘟」地一聲插進滿地亂滾的「九尾狐」背心窩上。

  慘號了半聲,「九尾狐」突然停止了滾動,伸了伸腿,便已了帳。

  憑藉著自己的美色與那顆狠毒的心,「九尾狐」在江湖上確實也算得上是號人物,但最後下場,卻是死於自己賴以打天下的陰毒暗器上,真個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九尾狐」一死,「毒星子」齊古賢心中恨怒一清,突然想到自己這麼做,無疑殺人滅口,將更引起「太陽叟」巴震宇的猜疑,因此,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巴震宇望去。

  「太陽叟」巴震宇心中確實有著極重的猜疑,但目下正是強敵壓境,最得力的助手又不在的時候,他雖有猜疑,卻不敢流露出來,朝齊古賢點了點頭,「太陽叟」故示嘉詞道:「處理得好。」話落目光突然轉向燕翎雕,冷聲陰沉地道:「燕翎雕,你可要進莊一敘嗎?」

  冷冽地,燕翎雕道:「巴震宇,你我算得上是老朋友,但卻不是那種敘舊談天的朋友,對嗎?」

  以濃重的鼻音「噢」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以你現下的情況,你除了能敘舊之外,還能做點什麼?」話落率眾向燕翎雕等人走了過去。

  「樵霸」柴洪低聲道:「俺與猴頭去對付他就夠了。」

  「飛狐」道:「燕當家的,老夫可以對付齊古賢,小女可以對付得住黃虎,你就對付『靈羊』吧?」

  淡然一笑,燕翎雕搖搖頭道:「老柴,你看走了眼了,巴震宇原以為『九尾狐』傷的穴道未解,所以才全無防備的,在那麼近的距離內,巴震宇能逃脫了性命,單只那種身手,就絕非你們能對抗得了。」

  「幻狐」邊漢雲不服地道:「頭兒,你未免也太長他人志氣了。」

  「樵霸」柴洪也道:「對啊,我與猴頭看法都一樣。」

  燕翎雕沉聲道:「不管如何,此人得由我來對付。」

  「樵霸」柴洪道:「但是,你的傷……」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要再說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同時聳聳肩,「樵霸」柴洪繞過燕翎雕身後,走到「幻狐」邊漢雲身邊。

  這時,「太陽叟」巴震宇在燕翎雕身前七尺左右處,率眾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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