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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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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邪劍魔星[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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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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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2:51 |只看該作者
  陰沉冷冽地望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宇以他一慣的那種平穩緩慢的聲音道:「燕翎雕,老夫知道你是報仇心切,片刻難挨,只是,你此刻敢到我太陽莊來,可真不是時候。」

  燕翎雕知道「太陽叟」指的是什麼,冷笑一聲道:「巴震宇,你指的是燕某人的傷?」

  陰冷地笑笑,「太陽叟」道:「燕翎雕,咱們是行家,你該不會想否認什麼吧?」

  森寒地露齒一笑,燕翎雕道:「不錯,正因為我們都是行家,因此,我知道此刻我們是彼此彼此,『九尾狐』那一掌,你姓巴的也不見得就能完全消受得了。」

  以緩慢地動作,「太陽叟」巴震宇伸手抓向腰際的「九環刀」

  刀柄。

  用力一碰「幻狐」,「樵霸」柴洪大吼一聲道:「姓巴的,你先吃你老子一扁擔再說。」

  聲落赤銅扁擔挾著一片呼轟雷鳴之聲,一招「古樹盤根」攔腰掃向「太陽叟」。

  「樵霸」柴洪與「幻狐」原先就有了默契,「樵霸」柴洪一出手,「幻狐」也冷叱一聲,凌空飛射而起,閃電掠向「太陽叟」頭頂,右手一探,一式「萬震奔騰」掌握的寒鐵槍頭,匹練似地當頂罩向「太陽叟」頂門。

  兩人一向配合得天衣無縫,此刻面對的是口外第一號凶險人物,自然出手就更加了三分小心與七分謹慎,因此,一上一下,硬軟配合,真如狂風驟雨,驚雷奔電,聲勢之猛之狠,足能令人為之目眩神搖。

  「太陽叟」巴震宇老臉倏然一沉,低沉雄渾地冷哼一聲,抓向刀柄的右手一按一抬,一縷刺膚砭骨的寒虹,匹練般地暴射而起。

  沒有銀網般的護身刀幕,也沒有嘶叫的利刃破風之聲,從下而上,白芒只繞著「太陽叟」巴震宇的前半身,身子打了個轉,立時響起兩聲「當當」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聲才完,緊跟著傳來「幻狐」邊漢雲與「幻狐」邊漢雲的兩聲驚訝中帶有受創劇痛的呼呼聲。

  如重石觸水濺起的水花一般,在兩聲呼叫聲中,「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各自向後退出了五六步。

  「樵霸」柴洪左大腿上有一道深可見半尺的刀痕,肉紅骨白,狀之恐怖,任何人一見那種聲勢都會想到「樵霸」柴洪是無法再動彈了。

  飛身掠落在「太陽叟」身後的「幻狐」邊漢雲也比「樵霸」柴洪好不了多少,一條左臂被「太陽叟」的刀尖刺穿,順劃了四五寸長,幾乎削去了半條膀子上的肉。

  燕翎雕沒有想到二人會突然出手,連出聲阻止都來不及,等到他發現時,兩人與「太陽叟」巴震宇第一回合已經結束了。

  森沉冷酷地盯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倒替老夫省去了不少心事,說實在話,燕翎雕,他倆確實堪稱當今武林之中的一等一的好手,老夫一直擔心我那三個小屬下應付不了他倆,這麼一來,老夫倒是可以放心的把他倆交給他們了。」話落老臉一沉,道:「把他們給我拿下來。」

  「毒星子」與二象都沒有動,也許,他們三個以為此刻對付這倆個外傷極重的人,用不著他們了。

  三人身後的壯漢,見在人沒有動靜,立時飛身縱出四個人,分成兩組,如狼似地撲向「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那種匆忙的神色,像是要搶什麼金銀財寶似的,顯然,他們以為這兩個人是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

  唬吼聲中,跨步飛身而出,赤銅扁擔迎著匆忙撲來的兩個壯漢,忽的一聲揮掃而出,身法之快,力道之猛,哪像個受傷的人;

  兩個漢子作夢也沒有想到「樵霸」柴洪,帶著深達腿骨的沉重刀傷,還會有這般出乎意料之外的身法,急衝而來的勢頭無法一下停住,只好用手中的刀去架。

  「當當」兩聲脆響,兩柄長刀,同時斷成了兩節,緊跟著便響起兩聲慘號,兩個龐大的身體,同時被「樵霸」柴洪掃出兩丈多遠。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撲向「幻狐」邊漢雲的兩個壯漢,也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況下,被「幻狐」凌空撲落兩人身後,兩個壯漢急忙煞住腳步轉過身來,寒鐵槍頭伸縮之間,分別洞穿了兩人的咽喉。

  「樵霸」與「幻狐」一活動,傷口止立時血湧如泉,各自染紅了半邊身子。

  老臉倏然一沉,「太陽叟」冷聲道:「你們三個還等什麼?」

  「毒星子『與二象心頭同時一跳,各自拔出兵刃,就要出手。

  伸手拉出包袱中的窄劍,燕翎雕冷笑道:「三位有種儘管上。」

  「太陽叟」陰沉冷笑一聲道:「燕翎雕,依你的身份,你該不會管他們手下之間的事吧!」

  明裡是在勸燕翎雕不要出手,暗地裡等於是在告訴燕翎雕,他在盯著他。

  「太陽叟」巴震宇此言一出,「毒星子」當先冷喝一聲,飛身撲向「樵霸」柴洪,人未到,手中兩面三刃刀已灑出一片光幕,如驚濤奔騰般地湧向「樵霸」柴洪。

  在「毒星子」齊古賢動身的同時,「黃虎」與「靈羊」也同時飛身撲向「幻狐」邊漢雲,兩柄利劍,一左一右,急如旋風般地挾擊而至。

  抖手摔掉手中的包袱,燕翎雕冷喝一聲道:「接著。」

  「邪劍」應聲抖出三朵劍花,指向「毒星子」。

  「太陽叟」冷哼一聲,右臂抬動之間,「九環刀」帶著一串清脆的銀環碰擊之聲,閃身攻向燕翎雕側面。

  這時,突聽「飛狐」沉聲叫道:「燕當家的,有我老狐,你用不著擔心了!」聲落人飛身撲向二象。

  燕翎雕「邪劍」才遞出一半,突聞左後方刀風如雷而至,急忙變招回身,劍化「猛獅回頭」,急遞而出。

  「錚錚」連聲脆響,刀劍乍合突分,兩條人影同時各自向後躍退了半步。

  由於精神未能集中,一招才過,燕翎雕右胸口上又多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刀痕,雖然不深,卻是血流如柱。

  一刀奏功,「太陽叟」巴震宇信心大增,狂笑一聲道:「燕翎雕,兩年之前,你說老夫是仗著一身奇服取勝的,兩年之後的今天,老夫並沒有依恃著什麼,而你,依然是不濟事啊,哈哈……」

  一身慘厲的吼叫聲,打斷了「太陽叟」巴震宇的笑聲,那聲音是發自「黃虎」口中了。

  就在「太陽叟」巴震宇由狂喜之中突聞慘叫的那一怔的瞬間,燕翎雕手中「邪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一閃掃向「太陽叟」巴震宇胸口。

  幾乎想都沒想,「九環刀」如同通靈一般的揮架而出,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就像是他早已料到而蓄勢以待一般。

  連聲刀劍爭鳴聲中,人影由合再度分開時,「太陽叟」巴震宇左胸口上也多了一道血槽,鮮血噴灑如柱,長度似乎比燕翎雕的更要長些。

  陰冷地冷笑一聲,燕翎雕道:「巴莊主,你得意的早了些了。」

  老臉激動,憤怒地抽搐著,巴震宇獰惡地盯視了燕翎雕一陣子,突然厲吼一聲,振腕揮刀攻了上去,起手之間,便是十八刀;

  燕翎雕也已有了準備,「邪劍」揮掃如風,全無手式,聲勢之凌厲,絲毫不亞於「太陽叟」。

  兩年之前,兩人就是個勢均力敵之勢,「太陽叟」雖然年老力衰不耐久戰,但卻仗著一身奇異的服裝戰勝了燕翎雕,兩年之後,兩人再度相逢,巴震宇雖然更老了,也沒有穿那身衣服,但他全神一志的應敵,短時間內,燕翎雕依舊奈何不了他。

  兩人這一對上,雖然招招都是狠著,但卻誰也沾不到誰。

  「飛狐」一參加,不到幾招就先放倒了「黃虎」,「幻狐」邊漢雲見狀急道:「老狐狸,公孫小兒是我的,是朋友,你就別插手。」

  「飛狐」見「幻狐」邊漢雲雖然傷勢不輕,但卻全無傷重者之狀,當下朗笑一聲道:「那老夫幫著收拾『毒星子』去。,,『那邊柴洪大叫道:」老狐狸,你如果不怕老柴動肝火,儘管來,好小子,你想打偷手?「聲落揮舞著赤銅扁擔,又與」毒星子』,齊古賢戰成一團了。

  「飛狐」見兩邊都不准參加,轉眼看見女兒在獨力對付那十二三個壯漢,立時大吼一聲,加了進去。

  那十二三個壯漢圍攻飛鳳女,還有出手攻的機會,「飛狐」一加入,戰況立時急轉而下,剎時間,慘號連起,躺下了四五個。

  連綿不斷的慘號聲,擾得太陽莊的四個主力人物個個心神不寧,攻勢上也就漸漸弱了。

  首先,「靈羊」公孫捷一招用老,回招不及,被「幻狐『』掃出去的寒鐵軟柄槍的天蠶絲索纏住了頸項。

  「幻狐」邊漢雲恨「太陽莊」的人入骨,沉吼一聲,傾全身之力,猛力向回一拉,硬生生的把「靈羊」一顆人頭拉下來,「幻狐」

  邊漢雲也身疲力竭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喘了一陣,才叫道:「老柴,公孫老兒已經上路了,要不要俺助你一臂?」

  「毒星子」齊古賢聞言心頭一震,一分神,被「樵霸『』柴洪一扁擔尖掃到左肩頭上,硬剮下了一片肉。

  這時,太陽莊的圍子之內,突然火光沖天而起,人聲沸騰,亂成一片。

  「飛狐」見狀,心頭一動,沉聲道:「燕當家的,巴震宇老巢有人放起火來了,別讓他逃了。」

  心頭一震,巴震宇掃眼向莊上望了一眼,果見火光沖夫,心內一寒,右胸口又挨了一劍。

  趁著縱身閃退的時機,「太陽,叟」飛身騰起,天馬行空般的射向太陽莊,人在空中,一面沉喝道:「退回來。」

  「太陽叟」巴震宇一走,「毒星子」便完全失去依靠了,心裡一急,左大腿上又被「樵霸」的扁擔尖剮掉了一片肉。

  連滾帶爬的向後退了八尺,「毒星子」齊古賢抖手漫無目換灑出一把「子母追魂彈」,爬起身來,沒命地跟著巴震宇逃進了太陽莊內。

  沒有想到太陽叟會中途遁走,等燕翎雕發覺想追趕時,巴震宇已出去有八丈之遠,距城門已不足兩丈,哪能追趕得上。

  「太陽叟」巴震宇與「毒星子」齊古賢一進莊,圍子上雙雙飄下了「天地雙鞭」,毫無疑問地,「太陽叟」的老巢是他倆燒的,因為,只有他倆才能混得進去——巴震宇曾經想假他倆之手收拾燕翎雕,因此,兩人進莊之時,巴震宇有許多手下曾見過他們。

  「樵霸」柴洪坐在地上,注視了太陽莊內所冒的濃煙老半天,才無精打采地道:「他娘的,巴震宇這老狐狸這一受驚,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肯出頭了『。」

  「幻狐」也道:「我們何不趁此刻城中最亂的時候攻他個措手不及呢?」

  「飛狐」沉重地道:「巴震宇是何等人物,他哪會考慮不到這一著。」

  「樵霸」望著燕翎雕道:「頭兒,你怎麼不說話,你倒是拿個主意出來啊?」

  抬頭看看天色,燕翎雕道:「晚霞滿天,明天將是個晴朗日子,巴震宇喜歡有太陽的大晴天,走吧!如果我沒料錯,明天我閃將會在赤土坡前遇上他。」

  「樵霸」柴洪一怔,道:「他敢出來?」

  「飛狐」沉重地道:「他敢,因為太陽就是他最好的武器,那時,只怕合我們眾人之力,也對付不了他,可惜莫氏兄弟沒有過來,要不然,有他們兩條長鞭相助,或許咱們還有幾分取勝機會。」

  「樵霸」與「幻狐」此刻也突然想通,齊聲道:「我們不走赤土坡,他又能把我們怎地?」

  深沉的,燕翎雕道:「我失明了這兩年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等這赤土坡一段。」

  飛鳳女突然忍不住插口道:「你有把握?」

  搖搖頭,燕翎雕道:「對付巴震宇,我始終沒有把握,但我卻必須對付他,因為,以他的武功,在沒有陽光時,他可以逃得出我的手,而在有陽光時,我卻無法不與他見面,如果在陽光下我仍然對付不了他,那我遲早都難免要亡在他手中的。」

  燕翎雕說的是人人都能想通的事實,事實誰也不能否定,因此,事實也最殘酷。

  二三十個黑衣漢子背西面東的排成了一長排,靜靜地,嚴肅地站在這一片廣達數十畝的赤土山坡上——赤土坡。

  在這一排黑衣漢子前面,站著一個鬚髮俱白,一身白袍的老者——「太陽叟」巴震宇,「太陽叟」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青袍的瘦小老者——「毒星子」齊古賢。

  初升上沒有多高的太陽強光照射在這塊赤土上,也照射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身上,但是,誰也沒動一下,像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那炎然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所散發出來的炎熱。

  雖然是面像著陽光認物不明,但他們都看到了二十丈外那五條向他們走過來的人影,迎著陽光,他們看不清楚這五個人的面貌,但他們都知道這五個人是誰,他們也正在等著他們 ——燕翎雕等人。

  在巴震宇面前一丈左右處,五條人影同時停了下來,沒錯,他們是燕翎雕一行五人。

  向前面的「太陽叟」及他所率領來的人望了一眼,燕翎雕沉聲道:「我這就過去了。」

  柴洪急忙道:「頭兒,你過去,那我們呢?」

  燕翎雕道:「你還能動?老柴?」

  一挺胸脯,「樵霸」柴洪說道:「頭兒,笑話,別說姓巴的還沒把俺這條腿切下來,就算他把俺這條腿切下來,俺柴洪也照樣要撈夠了本才算數,哼,他娘的,咱們『邪劍七星』豈是白混出來的字號?」

  「幻狐」邊漢雲也道:「對,老柴這一生只說了這一句俺覺得中聽的人話,頭兒,咱們都上了。」笑笑,燕翎雕道:「很好,很好,你們就看著辦啦,不過,要在我與姓巴的搭上後你們才准行動。」

  「飛狐」也道:「燕當家的,我老狐狸也算上一份。」

  燕翎雕一呆,慢慢道:「你們父女是……」

  「飛狐」截住道:「燕當家的,你要說我們父女是外人?」

  「飛狐」的神情使燕翎雕覺得不應該再說些客套話了,朗聲一笑道:「老狐狸,還好,我沒那麼說」,話落移步向前跨出去。

  飛鳳女突然焦急地插嘴道:「燕當家的,你真要去?」

  微微一呆,燕翎雕強制著在內民主的那絲奇異的感觸,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那聲音使他可以想像得到,那張粉臉上的關懷表情,平和地,他道:「是的,我必須去。」話落大步向前走去。

  在「太陽叟」巴震字面前五尺左右處,燕翎雕停住了腳步,伸出右手拉下劍鞘,順手把劍鞘丟出八尺之外,冷漠沉穩地道:「巴震宇,來吧!」

  他也拉出「九環刀」,也把刀鞘拋出八尺這外,「太陽叟」巴震宇抬起左手,解開白袍的衣扣,冷聲道:「燕翎雕,我知道你會打此經過。」『冷冷地,燕翎雕道:「你也知道我一看到你在這裡就一定會來。」

  森冷地,「太陽叟」巴震宇道:「不錯,因為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邪劍魔星』之名從此永遠消失於江湖之上,否則,你就得來會我。」

  燕翎雕冷聲道:「巴震宇,你看得很準。」

  「太陽叟」踞傲地道:「就因為是我看得準,因此,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多費唇舌的了!」

  「了」字才一脫口,「太陽叟」巴震宇大臂猛然向外一揮,身子跟著一晃,身上白袍突向後空飛出去,白袍一去,一團刺眼的強烈光芒突然照向燕翎雕雙目!

  燕當家雖然早就知道他白袍底下有一身綴滿鏡片,可以反射任何角度的陽光的緊身依靠,但在強光突如其來的一照之下,心神仍不免為之一震。

  「太陽叟」巴震宇所取色的就是這剎那間的先機,白袍一脫;

  「九環刀」已挾著一片刺耳響聲攻了過來,勢如奔雷緊屯。

  燕翎雕怔怔中,聞聲心神立時一驚,急忙飄身向後愛下五尺,行動雖快,胸前仍然被「太陽叟」用「九環刀」掃著了點邊,鮮血登時向外噴射而出。

  「太陽叟」巴震宇一招得手,信心大增,如影隨形地二度追撲上來。

  燕翎雕一招失機,步步都險,急忙閉上雙目,以耳代眼,飄身向左飛出八尺,險險地避過了一刀。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在強光封目的情況下仍能看清自己的招式,「太陽叟」一招落空,微微一稍微一緩,跟著轉身追擊而來。

  「太陽叟」巴震宇一怔的空檔,燕當家已緩過氣來。

  閃身避開「太陽叟」巴震宇三次攻上來的九刀,「邪劍」一揮揚出一片光芒,燕當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攻出了奇快無比的七劍。

  「太陽叟」巴震宇第三次的九刀被燕當家晃身避過,心中已覺察事情並非偶然,腦海裡思潮起伏,尋求答案。

  就在「太陽叟」巴震宇突然到燕當家的有超人的聽力的剎那間,燕當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來的七劍已然接近身了!

  老臉一變,「九環刀」乃迎面而上,人也急忙向後退去。

  燕翎雕攻的這七劍,乃是他「邪劍」少用的奪命掃式,又在「太陽叟」心高氣傲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攻出,「太陽叟」巴震宇的武功招式,本就比燕翎雕遜色些,因此,他行動雖快,仍然無法完全躲過。

  低沉的厲哼聲中,血光崩現,「太陽叟」一條右臂已齊被斬落地上。

  一聲歡呼,「樵霸」柴洪一馬當先撲向「毒星子」齊古賢。

  「幻狐」邊漢雲與「飛狐」父女也一齊撲向那些被突變情況駭得呆住了的黑衣漢子。

  「太陽叟」巴震宇一招失手,失去一條膀子,理智卻仍然十分清醒,大吼一聲,狂虎般地迎著燕翎雕追擊而來的劍招,連攻出三十六刀。

  以耳代目,燕翎雕凌空飛射起三丈多高,遠遠地飄到「太陽叟」身後兩丈之外,變成了背光的地位。

  就怕燕翎雕向光,使他一身衣服失去功效,「太陽叟」大吼一聲,舞起一片刀光,急追而至。

  聽到巴震宇的刀環之聲一近身,燕翎雕又躍起飄向巴震宇身後三丈之外,落身在原先的位置上,「太陽叟」巴震宇只得再度轉身追了下來。

  這時,燕翎雕來回引著「太陽叟『』追趕他,那邊,」幻狐『』等人又把二三十個失魂落魄的黑衣漢子殺得七零八落,除了發現捐早,逃走了七八個之外,全都做丁他們的刀下之鬼。

  「幻狐」一收拾掉那些黑衣漢子,也不管「樵霸『』柴洪反對,轉身撲向」毒星子「齊古賢來。

  「毒星子」齊古賢獨力應付「樵霸」柴洪已覺得有些吃力,突見「幻狐」邊漢雲加入,心中一急,不顧死活的轉身對準「幻狐『』灑出一把」子母追魂彈「,」樵霸「柴洪一扁擔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毒星子「腦門上,結束了這位太陽莊二莊主罪惡的一生,等」幻狐「邊漢雲避過暗器落回地面時,」毒星子『』已停了屍了。

  「太陽叟」巴震宇來回追趕了燕翎雕五六趟之後,突覺有些頭昏,力道也有些軟了,這才想到燕翎雕是存心要引他追趕,使他失血而亡。

  心頭一驚,「太陽叟」半途止住了追趕,燕翎雕竟如目睹一般地突然回身撲了過去。

  「太陽叟」見狀本能地舉刀,去架燕翎雕凌厲的劍勢,哪知道劍一觸,竟然力不從心的被震了開去。

  幾乎連退避都來不及,「邪劍『』的利刃已抵在」太陽叟『』頸上丁。

  這種局面,任何人都知道是無法挽回了,當然巴震宇也知道。

  然而,他更知道有「邪劍魔星」之稱的燕翎雕會怎麼處置他,以報兩年前他幾乎滅了他全幫之恨,因此,他雖然明知連萬一的機會也沒有,但他卻不得不揮刀掃向燕翎雕腿部。

  一顆白髮蒼蒼的人頭,在燕翎雕飛射上去的同時,離開了太陽叟頸項,鮮血如柱般地標起四五尺高。

  「太陽叟」巴震宇的無頭屍仍然站在那裡,手中也仍然握著那柄最後一擊沒有成功的「九環刀」。

  他——巴震宇曾依恃著一身高強的武功與那件別出心裁的衣著,幾乎滅了口外的另一個強勢力——燕翎雕,但是,遺憾的是他沒有除去燕翎雕,因此,落得最後這個下場。

  強烈的陽光仍然照著這一片赤地,也仍然照著巴震宇那身能反光的衣服,而衣服,也仍然反射著強烈的光芒,只是,這一切都由動而變成靜了,而且,是永遠的靜止。

  舊創、新傷,使燕翎雕幾乎無力再支持著站立著,但他仍然站立著,因為,他是獲得勝利的一方,勝利的一方,應該是站著的,只有失敗者才無法站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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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豪氣雲天燕家莊


  雲紅如血,霞佈滿天,一團團、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在天邊紅雲的照耀下,輕飄緩慢地降落大地,層層疊疊,綿綿密密地罩住了大地,嚴冬給大地帶來的枯寂荒蕪景象,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這層純淨潔白的外衣一絲不露地全罩住了。

  美與醜,髒與淨,宏傳與簡陋,莊嚴與污濁,一概失去了他們本來的面貌,這雖然只是暫時的,但又何嘗不是象徵著上天對大地的一切都是公正無私的?

  衰微了兩年多的燕家莊,自燕翎雕滅了太陽莊之後,聲威重又建立了起來,雖然這裡重新整建出的廣大圍牆庭院,院內的山榭亭台已完全被大雪埋沒了,但連日來出入於此地的口外大小各幫派的首腦人物,已可完全證明燕家莊的聲威較之往日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在溫暖寬敞的大廳中,「樵霸」與「幻狐」剛送走了第一批今天前來送年禮的賀客,閒散地坐在兩張大的太師椅上,目光漫無目的在濃雪飄飛的庭院內打轉。

  「喂,樵夫,這三個月來,你覺得這種日子怎麼樣?」

  眼睛仍然盯著大院中飄動著的密密的雪片,「樵霸『』柴洪毫不考慮地道:」無所事事,閒得發慌,這種日子,對咱們來說,他娘的一無是處。「

  「幻狐」笑道:「喂,老樵夫,給你享清福,你他娘的還埋怨啊?」

  猛然扭頭,「樵霸」柴洪的目光暴烈地盯在「幻狐」邊漢雲臉上,道:「滾你娘的個球去吧,你看俺可是有那種享清福的命嗎?」

  「幻狐」邊漢雲笑道:「咦,樵夫,你別對俺冒火啊,又不是俺把你留下來的,悶得發慌,你該去找咱們當家的談談啊。」

  一提起「當家的」三個字,「樵霸」立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似地軟下來了,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猴頭,咱們頭兒這許久沒等到他們五個混蛋東西的消息,心情正在煩著,誰敢問他?」

  「幻狐」邊漢雲臉色立時一整,道:「說起來也的確邪門得令人擔心,咱們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了,以他倆的腳程,按說縱然是天涯海角,也該趕回來了啊。」

  「樵霸」柴洪大眼一翻,道:「誰說不是嗎?他們心中如果還存著有『邪劍七星』這個名號,就不該他娘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啊,除非他們五個全死光了,否則,等見了面,老子非好好地教訓教訓這五個五八羔子不可。」

  「幻狐」邊漢雲正色道:「對這五個不知輕重的東西是該教訓,頭兒對咱們如何,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他娘的都白活了不成?想當年……」

  猛然站了起來,「樵霸」柴洪沉喝道:「你他娘的別想當年了好不好?提起當年,老子心裡就覺愧疚,那時,要不是燕當家以命相搏,咱們七星早他娘的屍骨俱灰了,身中七掌,換來了他們七條命,咱們又報答過他點什麼?燕家莊兩年之前,在咱們眼睜睜的情況下瓦於巴震宇之手,咱們七星有誰為此送掉命沒有?

  兩年之後,燕家莊重又站了起來,咱們七星又出過多少力?如今,舊威已復,他們又,何嘗有過一星半點消息?虧得頭兒還有那份心情去擔心他們的安危,我這師兄都感得汗顏無地自容了,說句不夠手足情份的話,俺倒希望他們全死絕了!「

  說著,說著,「樵霸」柴洪臉上就見了淚珠了!

  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幻狐」邊漢雲道:「大哥,也望以你為首,咱們上面雖然還有當家的,但你也有權管管他們,你雖然不該真的叫他們死,但教訓教訓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事。」

  「樵霸」柴洪氣極冷笑一聲道:「教訓?俺有什麼資格教訓他們,他們一個個智謀武功全都比俺這個做哥哥的強出許多,俺有什麼資格教訓他們?」

  「幻狐」邊漢雲和而理智地道:「大哥別說氣話,怎麼說,你都是咱們七星之首,你有權啊,也應該啊。」

  「幻狐」邊漢雲極少叫「樵霸」柴洪「大哥」,但他口中一叫這兩個字時,說話的神態就完全由嘻笑之色變成侍奉者的恭敬神態了!

  這時,大廳門口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衣的壯漢,恭敬地直立在門口,雙目低垂,沉聲道:「啟稟二位大爺,方才第一道大門門口的老孫使人傳報進來,說門口有兩個女子及兩個男子求見。」

  「幻狐」邊漢雲道:「他們拜山的貼子呢?」

  青衣壯漢道:「他們說沒有。」

  濃眉一皺,「樵霸」柴洪道:「沒有,他們可認得當家的?」

  青衣漢子道:「老孫派來的人說,其中有個帶刀留有山羊鬍子的老者說,他在大草原上與大當家的有點交情。」

  「樵霸」柴洪自語道:「大草原上?喂,老孫可認得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嗎?」

  青衣漢子道:「老孫說他們之中有一個很像四當家的,不過,他的臉被白布遮了一半,老孫不敢確定,其中有一個女子,似是完全不會武功,老孫只報了這些。」

  「幻狐」邊漢雲道:「老四?像老四?……」

  「樵霸」柴洪沉聲道:「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青衣漢子道:「沒有。」

  黑臉一沉,「樵霸」柴洪道:「傳令下去,列隊迎客。」

  青衣漢子恭身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幻狐」邊漢雲不安地道:「要不要先稟報當家的一聲?」

  「樵霸『』柴洪沉著臉道:」不必了,如果來人之中沒有老四,再稟報當家的也不遲。「

  對「樵霸『』柴洪的性子,」幻狐「邊漢雲瞭如指掌,心頭微微一沉,道:」大哥,事情總有個是非曲直,大哥不可冒昧行事,兄弟終究是兄弟。「

  不耐煩地一咧嘴,「樵霸」柴洪道:「俺知道,你嘮叨什麼?」

  一見苗頭不對,「幻狐」邊漢雲轉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陪著笑臉,『』幻狐「邊漢雲道:」大哥,我出去解個手。「

  雙目精光如電般地盯著「幻狐」邊漢雲,「樵霸」道:「你不是要去稟告當家的吧?」

  「幻狐」邊漢雲忙否認道:「沒有的話,沒有的話。」

  黑臉一寒,「樵霸『』柴洪道:」那你就忍一忍吧,老六,等他們來了之後,你再去不遲,那邊坐坐。「

  儘管心急如焚,但此時「樵霸」柴洪在氣頭上,「幻狐」邊漢雲也不敢中逞強,如坐針氈般地坐在那邊,心裡直祈禱著來的不是老四。

  從第一道門進到大廳,有著——段相當長的距離,「幻狐」邊漢雲直覺得像是坐了半年,才聽到大院擋住廳門的影壁之外有了人語聲。

  心頭一驚,「幻狐」邊漢雲扭頭向廳外望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瞼的是個紫衣女子。

  粉臉如霞,眉目清新,裊娜的玲瓏身段,轉移慢行的步伐,步步都使人有一種不帶人間火氣的感覺,尤其在她那種臉蛋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有智慧而平和的笑容,足能使任何人?肖除一切人間煩惱。

  緊跟在那紫衣少女身後,是個青衣少女,她臉上雖然沒有紫衣少女那種清麗脫俗、超凡仙子般的氣息,但卻另有一種艷麗動人的氣質,柳眉、杏眼、桃腮小嘴,也足可列入美女之群。

  在兩個女子身後出現的,一個是著白袍,白巾蒙面,只露出兩道劍眉及一雙虎目的三十左右的青年,此人腰間掛著一對九節紫金鞭,單憑他的身材與那對兵器,大廳內的「幻狐」邊漢雲就覺得心直往下沉了,他,果然正是老四,「雙頭龍」齊雲飛。

  走在「雙頭龍」齊如飛身後的是個灰袍背插大刀的老者,「幻狐」邊漢雲也認得此人— —「天王刀」海清。

  在四人進廳之前,大廳內進來四個青衣漢子,各按自己的方位站著,等候吩咐。

  目不轉睛地盯著四人走進大廳,「樵霸」柴洪站起身來。

  「柴洪不知是海老駕臨,有失遠迎,敬請海涵。」

  在七星之首「樵霸」柴洪面前,「天王刀」海清也不敢賣老托大,急忙還禮笑道:「不敢,不敢,燕家莊聲威重振,是當今口外第一大莊,老夫久欲前來致賀,怎奈俗事纏繞,不能分身,今天適逢機會,路遇這三位遭了點麻煩而一路護送至此,來得魯莽,還請紫當家的原諒。」

  「樵霸」柴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海老言重了,這兩位姑娘是……」說話間,看也沒看「雙頭龍」齊如飛一眼。

  「天王刀」海清打個哈哈,道:「這位紫衣姑娘,江湖人稱之為『天魁女」鳳如儀,鳳姑娘……「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變,脫口道:「被譽為武林文武雙才女中的『天魁女』鳳如儀鳳姑娘的就是這位姑娘?」

  「天王刀」海清笑道:「正是她,邊大俠。」話落一指青衣少女,道:「這位姑娘人稱『青鳳』殷玉霞。」

  「幻狐」邊漢雲臉色又是一變,脫口道:「四鳳之一的『青鳳』殷姑娘?」

  「天王刀」海清道:「正是。」

  心神一直不寧,「樵霸」柴洪沒聲道:「來人哪,看座,看茶。」

  四個青衣漢子急忙在八仙桌旁拉開四張太師椅,讓四人分別坐了下來,然後端上四杯茶。

  目光在四人臉上打了個轉,「樵霸」柴洪開門見山地道:「海老不遠千里,光臨本莊,不知有何見教?」

  「天王刀」海清早就看出「樵霸」柴洪臉色不對了,他心中也猜到了些許,看了「雙頭龍」齊如飛一眼,目光又轉到紫衣少女臉上,道:「老夫已經說過,我是一路護送他們三位來的,柴當家的請教錯了。」

  環眼轉到紫衣少女——「天魁女」鳳如儀臉上,「樵霸」柴洪以目代口,沒有再問。

  笑著,紫衣少女道:「我們是向燕當家的討公道來的。」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樵霸」柴洪道:「討公道計到燕家莊裡來了,鳳姑娘,你把燕家莊看成什麼地方了?」

  「天魁女」鳳如儀平和地笑道:「這裡會是什麼地方?聽柴當家的你的口氣,好像『燕家莊』就是什麼龍潭虎穴那麼危險似的?」

  「天魁女」鳳如儀平和的笑容,使任何人都無法暴言相向,「樵霸」柴洪右手緊緊地抓住手中瓷杯,道:「鳳姑娘,燕家莊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也不是任人登門相欺的地方,討公道,風姑娘,你找錯地方了。」

  『』天魁女「風如儀道:」雙肩背個理字,天下去得,柴當家的,目前燕家莊雖然是口外第一霸主,但燕家莊卻並非是沒有是非黑白的地方,江湖傳言,儘管如此,風如儀討公道討上了門,並非表示沒把燕家莊的霸主之尊放在眼內,事實恰恰相反,就因為這裡有是非、有黑白,有理可講,所以,我們來了。「

  「天魁女」鳳如儀理正辭嚴的一番話,登時*得「樵霸」柴洪無言以對。

  「幻狐」邊漢雲道:「風姑娘號稱天下第一文武雙才奇女子,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但不知姑娘今天要討的是什麼公道?」

  目光在兩人臉上掃射一圈,「天魁女」鳳如儀道:「兩位做得了主嗎?」

  「樵霸」柴洪冷笑道:「燕家莊上有當家的,按說我倆主不了大事,但是,今天情況不同,俺柴洪以項上人頭相交,也要主這件事,鳳姑娘請說。」

  笑容一收,「天魁女」鳳如儀道:「好,兩位聽著,『雙頭龍』齊如飛可是貴莊的人嗎?」

  「樵霸」柴洪臉一沉,道:「慢著,兩年之前,他確是本莊的要人之一,但兩年之後的今天,可就難說了,鳳姑娘,俺得先問問他才能答覆你。」話落不等「天魁女」鳳如儀開口,目光突然轉向「雙頭龍」齊如飛道:「老四,把面罩拿下來吧!」

  「雙頭龍」齊如飛揚目中驚色一閃,緩慢地伸手解下面罩,低聲叫道:「大哥。」

  強忍住心頭的激動,「樵霸」柴洪道:「老四,燕家莊失而復得的經過你知不知道?」

  搖搖頭,「雙頭龍」齊如飛道:「小弟不知。」

  「樵霸」柴洪又道:「那麼燕家莊重逢之後的消息你知道不?

  老四,自家兄弟,俺完全相信你,你說知道就是知道,你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當然,你知與不知的後果,你是明白的。「

  儘管室內氣冷如冰,「雙頭龍」齊如飛臉上仍然突然間汗下如雨,深深地連吸了好幾口氣,他才道:『大哥,我知道。「

  「樵霸」柴洪道:「多久之前知道的?那時你人在哪裡?關內?口夕卜?」

  「雙頭龍」齊如飛道:「兩個月前,那時小弟在口外。」

  砰然一聲,「樵霸」柴洪手中的茶杯碎成幾片片,茶水合著他手中刺破流出的鮮血,在桌面上灑了一灘。

  眼睛仍然盯著「雙頭龍」齊如飛,「樵霸」柴洪道:「兄弟,你雖然沒有看到當家的與巴震宇相搏的民,但是,你能想像得出來,對嗎?因為姓巴的如果沒有驚人的藝業,他當年絕不可能把咱們弄得支離破碎,你能想像當日的情況,他就能想到回莊之後,我們多麼需要援手,兄弟,兩個月,在口外,你趕得及回來,但你卻沒有回來,你不但沒有回來,而且,還給當家的帶來了些討公道的人來,兄弟,想想當年二狼山下咱們七兄弟與『人魔』那場血拚,你再想想咱們怎麼活到現在,兄弟,說實在的,你不該回來。」

  垂下了頭,「雙頭龍」齊如飛深深地垂下了頭,他沒有任何話可以回答。

  沉痛而粗豪,「樵霸」柴洪道:「兄弟,抬起頭來,當年二狼山下,咱們都沒軟過,現在更用不著。」話落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刀,『』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沉聲道:」兄弟,這把刀你認得吧?「

  「幻狐」邊漢雲首先駭異地站了起來,驚聲道:「大哥……

  你?「

  抬起了頭,「雙頭龍」齊如飛雙目盯著桌面上那柄一尺來長,柄上鑲有七顆寒星般明珠的短刀,緩慢地站起身來,道:「大哥,我認得。」

  「樵霸」柴洪道:「兄弟,我們七星雖然算不上什麼正派俠義中人,但卻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咱們不求名利,但也不愧天地,大哥我是個粗人,但卻明白什麼叫『義氣』,兄弟,是你先走還是俺先走?」

  「幻狐」邊漢雲憂懼地叫道:「大哥,你……你不能……」

  「樵霸」柴洪寒聲道:「老三,這已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必須這麼走的問題!」

  「雙頭龍」齊如飛猛然一挺胸脯道:「大哥,你處斷得對,兄弟我先走,因為我為兒女私情而忘卻為人的大義,我該先走。」話落伸手去抓桌上的短刀。

  「天魁女」鳳如儀沉聲道:「齊如飛,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手停在空中,「雙頭龍」怔住了。

  低沉地,「樵霸」柴洪道:「鳳姑娘,柴某已說過,俺這顆人頭是交出去了,我兄弟未了的債務,由俺來償。」

  「青風」粉臉一變,脫口道:「柴當家的,世間……」

  暴烈地一瞪眼,「樵霸」柴洪沉聲道:「姑娘,燕家莊不是個仗武功行霸道的地方,你們所要的公道,俺姓柴的會還給你們。」

  「青鳳」焦急地道:「柴當家的,我說的不是人命的問題,而是……」

  揮手阻住「青鳳」再往下說,「天魁女」鳳如儀肅穆地道:「玉霞,不要說了,柴當家的所處斷的是他們的家務事,別人,誰也無權過問,別急了,咱們是外人。」

  急得都想哭了,「青風」殷玉霞道:「可是,賀姊妹的終身怎麼辦呢?」

  莊容平和,「天魁女」鳳如儀道:「我知道,但柴當家的所做的,卻完全沒有別人可以插嘴的餘地,玉霞,世間有許多事得以理智去衡量,柴當家的雖然不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但他所做的卻完全是大義凜然,豪氣干雲的事,我們無力也無權阻攔。」

  「天王刀」海清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暗忖道:「鳳如儀說得沒錯,柴洪雖然是個直性子的渾人,但處斷此事卻是大義凜然的,平日裡,江湖同道都奇怪著七星中人,人才謀略都比柴洪高,何以竟推他為首?今天就此事看來,確是有他們的理由了。」

  伸手抓住了桌上的尺許短刀,「雙頭龍」齊如飛愧然地望了臉色肅穆的「樵霸」柴洪一眼,短刀刀尖調頭指在自己胸口上。

  就在這時,大廳通往內室的右邊那片門簾悄無聲息地掀了開來,如幽靈般地,燕翎雕出現在門簾之外的大廳內了。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雙頭龍」齊如飛手中的短刀刀尖上,誰也沒有發現大廳中突然多出來的這個人。

  黯然地笑了笑,「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我自從知道燕家莊聲威重振之後,便無時無刻不想回來,但是,我無能為力,身不由己,我知道那時不回來而此時回來會落得個什麼結果,但我仍然存著萬一的希望,我說這些,並不表示我求大哥你原諒我這身不能原諒的過錯,只不過要向大哥你聲明,我並沒有忘記我們當家的教育我們的。」

  點著頭,「樵霸」柴洪道:「兄弟,很好,俺相信你的話,因為,俺瞭解你就像瞭解俺自己一樣,大哥早先就勸告過你,風流足以惹禍,而今,兄弟,你竟真個走了絕路了。」

  「雙頭龍」齊如飛苦笑一聲,道:「大哥,此刻我除了覺得愧對彩娥之外,心中並不後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就算此刻對天發誓,我能因彩娥而改盡我往日的習氣,也已與事無補了,大哥,願你念你我一番兄弟之情,把兄弟的意思轉告燕當家的,就說兄弟我對不起他,我走了。」

  話落右手一加勁,就要往胸腔內插。

  「齊如飛」。

  僅只是簡單的三個低沉的字眼,「雙頭龍」齊如飛卻如同遭了雷電般地一下子呆住了。

  大廳內所有的目光,全都集結在燕翎雕身上。

  「幻狐」邊漢雲喜極淚落,脫口叫道:「當家的。」

  目光掃過大廳內每一張面孔之後,落在「樵霸『』柴洪臉上,燕翎雕道:」柴洪……「

  一恭身,「樵霸」柴洪道:「屬下在,當家的,這裡一切當然你說了才算。」

  看得出「樵霸」柴洪臉色不愉,燕翎雕鄭重地道:「樵霸,此刻不是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的問題,我只是希望你……」

  生硬地,「樵霸」柴洪道:「當然是你說了算,此地是以你為首。」

  「幻狐」邊漢雲心頭一驚,脫口道:「大哥,你……你怎麼這麼說話?」

  「樵霸」柴洪道:「難道俺姓柴的連說句話的自由都沒有?」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老柴,你又使的什麼性子?不錯,你只要把『邪劍』與『七星』連在一起,你是沒有說話的餘地,當然,你率七星離開燕家莊,你仍然是老大。」

  一把推開太師椅,「樵霸」柴洪突然跪在地下,默默無語。

  「樵霸」柴洪一跪下,「幻狐」與「雙頭龍『』也跟著跪了下來。

  神情黯然,但卻十分激動,燕翎雕深深吸了口冷氣,以平靜得出奇的聲音道:「重義氣,不錯,是重義氣,柴洪,但是,你把我姓燕的當成自己人?還是外人,如果今天你是我,你捨不捨得自斷手足,你說!如果你把我姓燕的當成是『恩人』,是『外人』,『邪劍』與『七星』又為什麼要聯在一起?姓燕的我當年插手二狼山那件事可並沒有企求你們七星報什麼恩,感什麼德,因為世間任何恩惠也換不回自己一條命,我姓燕的豁命相搏,也不過是為來順著自己的性子管管自己愛管的不平事而已,我所以愛管,是覺得你們還算得上是七條漢子,你們並沒有欠我什麼,我沒有企求你們報我什麼,貌合神離的聚合,絕難持……」

  急忙截住燕翎雕的話,「樵霸」柴洪愧恨地道:「頭兒,老柴算交人頭了。」

  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燕翎雕道:「都站起了,什麼事,我們都可以慢慢解決。」

  三人相繼站了起來,「雙頭龍」齊如飛慚愧地道:「當有的,我……我給你們帶回來很大的麻煩了。」

  燕翎雕冷靜地道:「一見到這幾位客人,我就知道了。」

  燕翎雕一提到客人,「天王刀」海清首先站了起來,朗聲笑道:「燕當家的,老夫首先該先賀你奠定了這口外第一霸主的基業,其次,老夫要先聲明的是,老夫與此事完全無關。」

  看了「天王刀」海清一眼,燕翎雕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道:「海老兒,現今身在口外的武林中人,誰敢說自己與『鐵血紅顏』無關呢?更何況,你與她的人一同來到我燕家莊了呢?」

  心頭暗自一驚,「天王刀」海清謹慎地道:「老夫與他們相遇,絕是巧合。」

  話含深意地,燕翎雕道:「海老兒,有許多巧合也可以用人為的方法促成,對嗎?」

  「天王刀」海清老臉神色平和如初,心中卻在風車似地轉著念頭,忖道:「這小子深沉得緊,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心念轉動間,笑道:「燕當家的說笑了。」話落朗笑一聲,帶過話題道:「燕當家的,這位是『天魁女』鳳如儀,鳳姑娘。」

  站起嬌軀,「天魁女」鳳如儀美目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福了一福,道:「小女子鳳如儀冒昧拜山,諸多冒失之處,燕當家的海涵。」

  起身還了一禮,燕翎雕道:「鳳姑娘言重了,請坐。」

  「天魁女」鳳如儀落坐之後,燕翎雕開口道:「鳳姑娘請恕蒸某失禮,開門見山的直問,姑娘此來要討的是什麼公道?」

  「天魁女」鳳如儀道:「燕大當家的是爽直之人,鳳如儀如轉著彎子說話實在不該,不過,此事滋事體大,燕當家的,你叫小女子怎麼說法?」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平靜地道:「燕某既然要留下我這個兄弟,就沒打算反悔,只要理在這裡,燕某沒有第二句話說的。」

  粉臉上笑容一收,「天魁女」鳳如儀凝重地道:「燕當家的果然是快人快語,義薄雲天,好,小女子就直說了。」話落一頓,道:「貴屬下齊大俠,拐走了我們一名姐妹。」

  目光在「雙頭龍」臉上掃了一瞥,燕翎雕道:「那位姑娘現今有多大年紀?」

  「天魁女」鳳如儀道:「二十一歲。」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鳳姑娘,你用那個『拐』字,不嫌有些欠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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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3:38 |只看該作者
  「天魁女」鳳如儀臉上毫無驚異之色,緩聲道:「齊大俠是先救了她的命,然後才帶走她的。」

  燕翎雕道:「那位姑娘當時的情況可是十分危機嗎?」

  「天魁女」鳳如儀道:「不錯,是有生命之危。」

  燕翎雕冷笑道:「在那種情況下,除了帶走她之外,姑娘你可還有什麼更好的處理方法麼?」

  「天魁女」鳳如儀道:「的確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但齊大俠於她傷好之後;佔有了她。」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鳳姑娘,你們有證據?」

  「天魁女」鳳如儀道:「她已懷三個月的身孕了。」

  「幻狐」邊漢雲道:「是她說我們老四強迫佔有她的嗎?」

  平和地,「天魁女」鳳如儀道:「她沒有那麼說。」

  「樵霸」柴洪冷聲道:「既然是她自己願意的,你們還來討得什麼公道?還有什麼公道可以給你們討的?」

  「青鳳」殷玉霞冷聲道:「怎麼?你不想不承認?」

  「樵霸」柴洪一拍桌子道:「承認什麼?」

  仍然平和如初,「天魁女」鳳如儀道:「挾恩澤而佔人身,你們得承認這個。」

  「樵霸」柴洪冷聲道:「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們自己的人都沒有那麼說,你們是外人,怎麼又說得出口呢?」

  「天魁女」鳳如儀道:「我們說得出口,是因為武林同道都會這麼想。」

  「幻狐」邊漢雲猛然站直身來,冷笑道:「他們怎麼想關咱們屁事。」

  「天魁女」寒著臉道:「這麼說,你們是打算不認帳了?」

  「樵霸『』柴洪冷聲道:」鳳姑娘,本莊大門此時還沒關,你們此刻動身還來得及。「

  「青鳳」冷聲道:「關了又怎麼樣?」

  「樵霸」柴洪陰沉地道:「那時可就來不及了。」

  冷然地輕笑了一聲,「天魁女」鳳如儀道:「柴當家的,我鳳如儀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卻自信你燕家莊奈何不了我,不信,你試試。」

  「樵霸」柴洪黑臉一沉,喝道:「來人啊!給我拿下。」

  「慢著。」話落燕翎雕緩慢地站起身來,道:「鳳姑娘,貴方有什麼條件,提出來吧。」

  「天魁女『』鳳如儀緩聲道:」燕當家的果然名不虛傳,的確堪稱一方霸主,豪氣干雲,誠信不欺,風如儀方才出言無狀,多有失態之處,還望燕當家的大量海涵。「話落粉頰上突然飛起兩抹紅潮,一反她代表相對一方交涉的應有神態。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言重了,請說。」

  「天魁女」鳳如儀道:「本會會主擬把四鳳老三『藍風』賀彩娥嫁於齊大俠,將遺女子來請示燕當家的。

  燕翎雕淡淡地道:「在下是非接受不行了,姑娘,貴會如此鄭重其事,絕不是要燕家莊前去納彩吧?」

  「天魁女」鳳如儀粉臉突然又為之一紅,道:「燕當家的明察秋毫,鳳如儀不敢相瞞,本會確實並沒有來通知納彩的意思。」

  燕翎雕道:「那麼就請姑娘開出貴會會主所列的條件來吧。,,」天魁女「鳳如儀道:」條件只有一個。「

  臉上神色十分凝重,燕翎雕道:「想來這一個條件就足夠我燕家莊負荷的了。」

  愧疚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那的確是個很艱難的交換。

  儘管心情十分沉重,燕翎雕表面上仍然平靜如常,淡淡地道:「在『鐵血紅顏』口中,能列之為條件的條件,燕某想像得到會有會什麼樣的份量,鳳姑娘請說!」

  「天魁女」鳳如儀沉聲道:「陪同我們到北海『玄冰谷』去走一趟。」

  燕翎雕所擔心的正是這一件,卻沒想到正好就是這件事。

  壓制著心底的那份不安,燕翎雕道:「送一個人去?『』」天魁女「鳳如儀詫異的一呆,道:」燕當家的,那件事你已經知道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鳳姑娘,當今武林中人,不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怕不多,據說令會主得了一株參王要到北海去送給玄冰谷主『寒魄』金岳,而當今武林之中,欲向金岳獻這個慇勤的人,大有人在,因為『寒魄』金岳雖然是個極惡之徒,但對送禮的人,卻一向是十倍以上的代價回報,這次他開出的東西是一株參王,據說能把參王送給他的人,他將以一口千舌神兵青霜劍相贈,另外,還附送一本代價絕不低於青霜的劍訣,可對嗎?」

  並不否認,「天魁女」鳳如儀道:「不錯,燕當家的,你說的全對,就是因為有許多人想做那借花獻佛之事,所以本會主才想到燕當家的你,當然,那得出自燕當家的自願才行。」

  冷冷地笑了一陣,燕翎雕道:「不消說,燕某人如果不答應,令會主就要活生生的拆散這對情人了。」

  「天魁女」鳳如儀道:「更重要的事,燕當家的還沒提到。」

  燕翎雕冷冷地道:「鳳姑娘,這是威脅?」

  「天魁女」風如儀道:「我們威脅不了你,燕大當家的,因為這裡是你的地盤,果然燕當家的想反悔,隨時可行!」

  很突然地,燕翎雕道:「什麼時候動身?我要帶多少人?」

  實在沒有想到燕翎雕會突如其來的提到動身的問題,「天王刀」、「天魁女」、「青風」、「雙頭龍」,甚至連「樵霸」、「幻狐」都覺得出乎意料之外。

  怔仲了一陣,「天魁女」鳳如儀喜出望外地脫口道:「燕當家的,你是個令人不易捉摸的奇人。」這句話是發自她心底的,等話出了口才發覺不妥當時,已無法收回了,第二次,「天魁女」鳳如儀又臉紅了,話也忘了答了。

  『』天王刀『』海清暗忖道:「少女終究是少女,任她才智如何過人,天份如何高,一旦見到了令她傾心的人的時候,就處處顧慮不周了。,『轉念間接口道:」燕當家的臨行之前還得吩咐莊中的事,只怕今天無法成行了。「

  「天王刀」海清的話把「天魁女」鳳如儀又拉回了現實,感激地望了「天王刀『』海清一眼,道:」海師……前輩,說得是,今天是無法成行了。「話落又不自然地望了燕翎雕一眼,因為,她自己知道她幾乎又失言了。

  燕翎雕聽到了,但卻裝做完全沒有留意,淡淡地道:「那就明天一早起行吧。」

  「幻狐」邊漢雲忙插口道:「再過兩天就是年除夕了,何不過了除夕再走?」

  燕翎雕道:「因為正是過年,因此,照常理推測,這段時日,路上應該是最寧靜才是。」

  「天魁女」鳳如儀笑道:「燕當家的果然是料事如神,敝會主所持的也正是這個想法。」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不敢,燕某與你『天魁女』相比,可就差得遠了,但願你們,不該說是『我們』,那些朋友沒往這邊想才好。」話落沉聲吩咐道:「漢雲,送客人到客房去,女客方面請本莊的女侍服侍。」

  燕翎雕最後一句話,在「天魁女」鳳如儀心上又打了個死結,她相信燕翎雕那句帶有玩味的話,其本質絕蜚開玩笑的。

  二十隻鐵蹄提起漫天雪泥,沿著由南往北的這條筆直大道向前奔馳著,由白茫茫一片遼闊的原野中的裊裊炊煙,他們可以斷定前面有一片村落。

  村頭的那座埋在雪中的土地面前的兩棵落盡了青葉的蓉松樹下,一字兒橫派著八條大漢,橫站在那條泥濘的雪路上。

  五匹馬上的人,大老遠就看見他們了,當然,他們也看見馬群了,但是,他們都沒有讓開。

  勒勒奔馳的健馬,「樵霸」柴洪望著身邊的燕翎雕道:「頭兒,前面那八個兔崽子八成是要找我們碴的。」

  搖搖頭,燕翎雕笑笑道:「不可能,前面是乾河村,那裡是詹老兒的地盤,他不會找咱們的碴的。」

  「樵霸」柴洪道:「頭兒,這年頭人心多變,那可說不定。」

  說話間,馬又向前衝出七八丈,距離那八個大漢還有十來丈遠,一個跋扈無比的聲音已暴雷似地響起來了。

  「前面那幾位馬上的朋友,給我停下來!」聲音帶著極濃的敵意。

  馬仍然在向前奔馳著,「樵霸」柴洪道:「頭兒,如何?不對勁吧?」

  仍然不相信乾河村的「屠刀」詹興旺敢攔自己的駕,燕翎雕道:「他們可能還沒看清楚咱們。」

  「樵霸」柴洪搖著禿腦袋道:「頭兒,俺看未必如此,他們就算沒看清咱們的面孔,難道說他連你座下那匹馬也認不得了,大草原上,誰不認得這匹馬?」

  俊臉突然一凜,燕翎雕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

  勒住馬,燕翎雕帶頭停在八個大漢身前五六尺處,他身後的七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冷漠地看了八人一眼,燕翎雕抱拳為禮,道:「八位當家的貴地可是『乾河』嗎?」

  八人中站在路正中間的那個長著幾根鼠髯的四旬上下的漢子笑道:「沒錯,朋友,你們在年關將屆之際,成群結隊的奔馳,有何居心?」

  微微一怔,燕翎雕道:「八位當家的,這裡可是官道不是?」

  鼠髯漢子冷聲道:「這條是官道,沒錯,但各位是江湖中人。」

  怔仲已有四分惱意,燕翎雕道:「八位當家的橫道攔路,這是按江湖規矩行事嗎?」

  鼠髯漢子凜然不懼地道:「家有家法,幫有幫規,我們這地方的規矩就是如此,沒有事先投報,誰也不准路過。」

  燕翎雕道:「八位說了算數嗎?」

  鼠眼一翻,那漢子道:「說了不算數,爺們是閒得沒鳥事幹了、來這裡等著你們說這句笑話?」

  俊臉一變,燕翎雕道:「等著我們,朋友,這是『屠刀』詹興旺叫你們來等的?」

  鼠目漢子說急了,漏了嘴,急忙糾正道:「爺們可沒拿得準你們今天準會打此經過,誰打這裡走都是一樣的。」

  臉色倏然一寒,燕翎雕道:「朋友,不用再描了,你是越描越黑了!哼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沒想到詹老兒越混越有名堂,竟在這一塊地上稱起人王了,連條路都不能借給道上的朋友走走了。」話落轉向「樵霸」柴洪,道:「『老柴,你說咱們是改道而行呢?還是厚著顏面借條路?」

  聳聳肩,「樵霸」柴洪道:「頭兒,天怪冷的,一改道,又得多走好幾十里路,依俺看,走十家不如等一家,頭兒,你臉皮子嫩,就由俺老柴來求求這幾位『人王』好了。」

  話落翻身下馬,邁著大步走到鼠髯漢子面前,道:「相好的,你是何年何月成了氣候的精靈,俺『樵夫』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這塊地上有這麼一座泰山豎在這裡?俺當家的有急事要打這裡過,你就將就著點,讓讓如何?」話落伸手推向鼠髯漢子胸口。

  搭腰立馬,鼠髯漢子冷吼一聲,立掌如刃,一掌切向「樵霸」

  柴洪腕脈,出手奇快如電。

  就像是沒看見,「樵霸」柴洪的右手仍向前伸。

  「卡」地一聲,鼠髯漢子一掌正正確確的切在「樵霸『』柴洪的腕脈上。

  「樵霸」柴洪沒出聲,那鼠鬚漢子卻左手抱著右手,是著腰,痛得滿頭是汗。

  一把抓住鼠髯漢子的領口,「樵霸」柴洪又目凌芒如刃,黑臉帶煞的冷聲喝道:「他娘的你老鼠跳到秤盤上,連自己有多重都不知道了,你們他娘的依仗著什麼要霸住這條官道,不准江湖朋友通行了?『屠刀』詹老頭在你們眼中是號人物,在姓柴的眼中他可算不上是號人物,你們他娘的拿著他根鳥毛當寶貝,唬昏了自己還想來唬你老祖宗,你是他娘的瞎了狗眼了。」話落右手一鬆,順手「叭」的一記耳光,把鼠髯老者打出了七八尺遠。

  其他七個漢子一看自己人吃了大虧,齊吼一聲,各自拉出刀刃,呼嘯一聲,把「樵霸」柴洪圈了起來。

  全無懼色,「樵霸」柴洪雙臂環抱在胸前,叉開雙腿站著,冷聲道:「來,你們『屠夫』手下的『剔骨八刀』如能撩得你老祖宗我一根寒毛,俺承認你們是人王了。」

  「樵霸」柴洪話聲才落,七個紅了眼的大漢,突然同時暴叱一聲,揮動兵器圍攻了上來。

  「樵霸」柴洪見狀才想行動,突聽「雙頭龍」齊如飛喝道:「老柴,接傢伙。」

  伸手抓自空而降的赤銅扁擔,調頭一招「橫掃干軍」揮了個大圈子,眾通退,「樵霸」柴洪大叫道:「老四兄弟,好漢不擋人財路,這擋子事,你可別管。」

  扁擔飛出的同時,「雙頭龍」齊如飛也飄身如旋風般地下了馬,聞聲笑道:「老柴,大哥,有事弟子服其勞,小弟豈敢袖手旁觀?」話畢一雙九節紫金鞭早已揮舞而出。

  「雙頭龍」在七星之中;武功僅次於「血佛」與「碧眼童子」,雙鞭一動,就似兩條出海蛟龍,鞭動風生,層層疊疊,綿綿無窮,似翻海浪湧,無盡無休,使人無法測知其來自何處,絕於何時。

  連聲慘叫聲中,七條人影一個跟著一個跌進路邊七個尺外的雪堆了,一個個不是傷腿就是傷臂,沒有一個不帶彩的,剎時間滾成一片。

  「樵霸」柴洪就只揮出了那一扁擔,再就沒撈著揮第二下。

  瞅著「雙頭龍『』齊如飛,『』樵霸」柴洪沉臉道:「老齊,你看看你,你可還有半點兄弟情份,你……你怎麼連一個也不給俺留下來,俺想盡了辦法才把猴頭留在家裡,滿以為可以吃吃獨食了,卻沒想到走了狼,來了虎,你小子比他更不是人。」

  「雙頭龍」齊如飛道:「老柴,自家兄弟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嘛,誰打發不是一樣?」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一樣?一樣你為什麼不給俺留下來?」

  「樵霸」柴洪話才一落,鼠髯漢子突然開口道:「各位,是朋友,你們就別走。」

  平淡而冷漠,燕翎雕接口道:「勞各位大駕回去告訴詹老兒一聲,燕翎雕在這兒等著他。」

  「樵霸」柴洪大聲補充道:「告訴姓詹的,叫他在一柱香的時間內趕來說明原委,否則,休怪燕家莊的人以大欺小,剿平了他的老巢。」

  「八剔刀」一拐一瘸的進了莊子,誰也沒敢再回一句話。

  「屠刀」詹汪旺可來得真快,「八剔刀」才進莊,他就跟著出現在莊的另一頭了,移步如飛的奔了過來。

  矮胖身材,濃眉帶煞,一臉橫肉,五官被滿臉肥肉一襯,就像是擠成『堆惟的,由那花白鬍子判斷,他年齡也該在五旬以上了。

  腳才停住,大嘴已開,未言先笑,打拱作揖的道:「燕當家的,手下人不知深淺,適才多有冒犯之處,燕當家的,你是口外第一號人物,大人不見小人過,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們吧。」

  「雙頭龍」齊如飛插嘴冷笑道:「詹當家的,你到撇得乾淨,難道說貴手下八位得力臂助攔路橫行的事,你一點也不知道?」

  陪著笑臉,「屠刀」詹汪旺道:「齊當家的,你弄擰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指在他們出言現狀,以下犯上的那檔子事,至於他們在這裡相攔的事,我當然知道了,而且,我不但知道,還是我親自派他們來的呢。」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這麼說,詹當家的你是打算獨霸這一方了?」

  「屠刀」詹汪旺笑道:「燕當家的,就憑我詹興旺這兩下子,能混口飯吃已是大家給臉了,怎敢提那『稱霸』二字,我是說我派他們來,是來等燕當家的你們的,自從我聽說『鐵血會』的鳳姑娘到燕家莊去請燕當家的你之後,連日來,我又聽到許多重要消息,唯恐燕當家的你不知道,誤打誤撞地陷進了他們的圈套,所以才派手下那八個不成材的東西在這裡攔你,卻沒想到,他們竟弄擰了我的本意,竟然敢出手犯上,可真是不自量力,豈有此理。」

  一直沒開口的「天魁女」鳳如儀此時突然開口道:「詹當家的一向說話一定是慣於用簡單句子,因此,沒把攔路的本意告訴他們,說不定他們還以為將燕當家的攔下來會有什麼重賞呢?」

  心頭猛然一沉,「屠刀」詹汪旺連聲否認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詹某人哪有什麼東西好賞他們的。」

  似真似假地,「天魁女」鳳如儀是否知道重地的真家,心中就像吊了十五個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波動不停,既不不論道:「別人出多少獎賞,卻與我們干河無關係,小老兒在江湖上雖然算不上知名之輩,卻還知道『義氣』二字,姑娘可別想左了。」

  「天魁女」鳳如儀深沉的一笑道:「詹當家的可別急成那個樣子,小女子只不過是瞎猜猜而已,燕當家的也不會相信的。」

  暗自捏了把冷汗,「屠刀」詹汪旺乾笑了兩聲,轉向燕翎雕,故作神秘地道:「燕大當家的,最近口外的動態你可知道?」

  淡淡地,燕翎雕道:「不知道,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故?」

  「屠刀『』詹汪旺道:」鐵血會會主『鐵血紅顏』要送一株參王給北海玄冰谷谷主『寒魄』的事你不知道?「話落望了」天魁女「鳳如儀一眼。

  淡淡的,燕翎雕道:「這件事,我知道。」

  「屠刀」詹汪旺道:「欲攔阻『鐵血紅顏』聯合那個魔頭的正義之士,聽說大有人在,因此,『鐵血紅顏』雖然本身有極高的武功,仍然不敢貿然獨往,因此,聽說她要聯合燕當家的你,陪她走一趟,只是,武林同道的話傳得很不好聽。」

  平靜地,蒸翎雕道:「他們怎麼個傳法?」

  「屠刀」詹汪旺道:「他們說燕當家的你將會被個稱有文武二奇女之稱的兩個女子所迷惑,而鋌而走險,不顧江湖正義。」

  「天魁女」鳳如儀沒有開口,雙目一眨不眨地凝望在燕翎雕臉上。

  淡漠地,燕翎雕道:「也許他們並沒有說錯,因為我真的要到北海去走一趟。」

  「屠刀」詹汪旺胖臉上故意流露出緊張關懷之色,忙不停地道:「燕當家的,『寒魄』金岳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燕翎雕道:「殘酷、歹毒、陰險、毒辣,我這此字,有沒有哪個字用得不恰當的?」

  猜不透燕翎雕說這些話的真正用心,「屠刀『』詹汪旺微怔了一下,忙道:」燕當家的,你說得完全對,足見你對『寒魄』金岳的為人十分瞭解,可是,燕當家的,這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送貴物去了。「

  燕翎雕道:「我已決定要去。」

  「屠刀」詹汪旺急道:「燕當家的,你自己的聲望……」

  冷淡地,燕翎雕道:「詹當家的,我說過我自己已決定要去。」

  大失所望之下,「屠刀」詹汪旺脫口道:「為什麼?」

  臉色突然一凜,燕翎雕道:「詹當家的,燕某非得向你說明去的理由不可嗎?」

  愣了一陣子,「屠刀」詹汪旺忙道:「不敢,不敢,燕當家的,我只是關心你的安危與聲望。」『話落胖臉一凜,鄭重其事地道:「燕當家的,為了阻止』鐵血紅顏『與』寒魄『金岳勾結,目下口外就集結了三股大勢力,集中實力最為雄厚的是海外飛雲島的』聖手飛云『那一股子,據說,目下他們已駐腳在』鐵血會『停留的寒雲山附近了,其他兩股武林人物,也已趕到那裡了。」

  看了「屠刀」詹汪旺一眼,燕翎雕神情冷漠,沒有開口搭腔。

  只當是燕翎雕懷疑他的話,「屠刀」詹汪旺惶急地道:「燕當家的,我說的句句都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冷冷地,燕翎雕道:「詹當家的,你的目的只是要姓燕的打消去的念頭,對嗎?」

  「屠刀」詹汪旺道:「燕當家的,我是一番好意呀!」

  冷冷地,燕翎雕道:「詹當家的,這個情我心領了,詹當家的可還有什麼其他的話要說的嗎?」

  事實擺在眼前,燕翎雕的北海之行,已成定局了,還有什麼值得「屠刀」詹汪旺再說的?

  儘管心中恨極了,也失望極了,在燕翎雕面前,「屠刀」詹汪旺可不敢流露出半點聲色,胖臉上的橫肉一鬆,「屠刀」詹汪旺忙堆起一臉偽笑,道:「燕當家的知道我詹某的一番心意就好了,此處天寒風大,燕當家的如不嫌棄,何不與這幾位當家的進寒舍略歇片刻?」

  冷漠地,燕翎雕道:「不必打擾了,燕某今日借路之情來日再還,告辭了。」話落飛身上馬,從「屠刀」詹汪旺身邊急馳而過。

  目注五區健馬消失於村子另一頭,「屠刀」詹汪旺心中萬頭千緒,他知道燕翎雕有一天從北海回來之後,於他這一夥將會有什麼後果。

  因此他希望燕翎雕永遠不要再回來,最好是在他面前永遠消失。

  想到那三股巨大力量,他對燕翎雕消失的信心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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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4:02 |只看該作者
第 十 章 艷冠宇內乃雲姬


  寒雲已位於五台山北邊,是自平地拔起的一座方圓百十里左右的孤山,筆立如刃,山雖不高,但看起來卻十分挺拔險峻。

  冰凍雪封,此時的山勢,更顯得直挺峻拔了。

  靠近地平線的夕陽,單向照在這座孤伶伶的山上,拖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整個寒雲村百十戶人家的居處,完全罩在這黑影之內。

  在近村頭的地方,「天魁女」鳳如儀松韁減緩了坐騎的速度,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敝會主就在這個村子裡,燕當家的可否在此稍停片刻,容我等進村稟報會主一聲?」

  燕翎雕道:「鳳姑娘認為有此必要嗎?」

  聲音很溫柔的,「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禮不可缺。「

  勒住馬,燕翎雕道:「鳳姑娘,你是想給我燕某人留點顏面?」

  「天魁女」鳳如儀正容道:「燕當家的,我知道你此行是出之於無奈,但以你燕當家的身份與敝會的身份,都不容許草率行事而遺憾江湖。」

  笑了笑,燕翎雕道:「鳳姑娘,令會主真個令人羨慕。」

  心中明白燕翎雕要說什麼,但仍不免要問一聲,『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此話怎講?「

  燕翎雕道:「令會主有姑娘這等心思靈巧,顧慮周全的臂助,還不會令人羨慕嗎?」

  粉臉故意一變,「天魁女『』風如儀冷聲道:」燕當家的,你這是讚美還是諷刺!「

  燕翎雕平和地道:「鳳姑娘,你看燕某人該把諷刺的話憋到了你們家門口再說嗎?」

  雖然覺得繃緊了的臉皮不該一下子就鬆了下來,但「天魁女」風如儀仍然不由自主地松下來了。

  心底的喜悅,往往會使人對自己也失去了控制。

  一提手中的韁繩,「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請稍候片刻。」話落帶著「青鳳」殷玉霞飛馬奔進村內。

  燕翎雕轉向「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道:「下馬」歇歇吧。「

  「樵霸」柴洪一怔;道:「她不是說她們會主馬上就要來的嗎?

  何不在馬上坐著等上片刻,進村之後再歇?「

  燕翎雕道:「『鐵血紅顏』素以冷傲聞名,就算她十萬火急地需要我們相助,她也不會作出那種急履相迎的急迫狀態啊!」話落飄身下馬。

  「雙頭龍」齊如飛也跟著跳了下來。

  想了想,「樵霸」柴洪也跟著下了馬。

  「鐵血紅顏」果然沒有馬上出來相迎,倒是在他們的來路上;

  此刻意外的出現了三騎急奔而來的快馬,馬背上坐的是三個身佩兵器的男人。

  「鐵血會」裡並沒有男人。

  「樵霸」柴洪目光集中在二十幾丈外的那三騎快馬上,問道:「老四,寒雲村裡除了『鐵血會』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武林人物?」

  「雙頭龍」齊如飛的目光也集中在那三騎上,皺著眉頭道:「沒有啊。」

  「樵霸」柴洪濃眉一剔,道:「他娘的,莫非咱們還沒進莊,買賣就先上了門了不成?」

  「雙頭龍」齊如飛道:「我看八成是如此。」

  三騎馬上的人騎術很精淇,三匹快馬就像是突然四蹄被釘在地上了似地,一下子就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

  三騎中間的是個虎頭燕額,面目微黑,環跟大嘴的五旬上下的老者,此人背上交叉插著兩倆板斧。

  環眼老著兩側的兩個人年齡也都在四旬以上,左邊的一個眇了一目,馬腹旁邊掛著一桿紅櫻槍,右邊一邊是個缺唇的,腰際斜佩著一柄古劍。

  三騎幾乎才一停下來,中間環眼老者立時間燕翎雕三人一抱拳,道:「三位是來自五台燕家莊的吧?。

  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的「樵霸」柴洪道:「朋友,你找誰?」

  環眼老者道:「燕家莊的大當家的,『邪劍魔星』燕翎雕?」

  「雙頭龍」齊如飛插嘴道:「這位朋友,你沒見過『邪劍魔星』其人?」

  環眼老者道:「老夫是沒見過他。」

  「雙頭龍」齊如飛緊*著問道:「那你不到燕家莊去找,怎麼倒找到寒雲山下來了呢?」

  環眼老者略微猶豫了一下,道:「老夫聽說他已答應了『鐵血紅顏』的邀消,要陪『鐵血會』到北海一趟,因此,老夫猜測他遲早會來這裡。」

  「雙頭龍」冷冷地道:「尊駕要見燕翎雕不知有何大事!」

  環眼老者望了「雙頭龍」齊如飛一眼,道:「恕難奉告。」「雙頭龍」齊如飛臉色一沉,道:「那尊駕所問的話,在下也難以奉告。」

  「樵霸」柴洪接口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咱們也無可奉告。」

  目光盯在烏雲蓋雪馬上,再從馬上轉到燕翎雕身上,環眼老者道:「這匹馬是『烏雲蓋雪馬』吧?年輕朋友,你騎這匹馬,又身著黑衣,莫非你就是燕大當家的?」

  對環眼老者單刀直入的問話方式,燕翎雕心中十分不滿,冷漠地道:「令駕既沒見過姓燕的,就是在下自己承認是燕翎雕,尊駕能相信嗎?」

  環眼老者眸子一亮,脫口道:「你是說你就是?」

  冷漠地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

  三個人同時翻身下馬,惶急地走到燕翎雕面前,環眼老者恭敬地抱拳施禮,道:「當今口外,元人敢冒用燕大當家的名號,老朽有限無珠,當面請罪。」

  臉上神色,絲毫沒有緩和,燕翎雕冷淡地道:「恕燕某眼拙,不認得三位的大駕,三位如此匆忙地尋找燕某人,有何貴幹?『』態度突然變得極其嚴肅恭敬,環眼老者再度恭身施禮道:」小的韓奇,是奉了主人之命,專程來此恭請燕當家的到敝會一敘的。「

  臉色微微一凜,燕翎雕道:「閣下就是『鐵旗會』下號稱『雙斧開天』的韓奇,韓總管?」

  極其謹慎地,「雙斧升天」韓奇道:「不敢,小的正是韓奇。」

  燕翎雕打量了「雙斧開天」左右兩側的那兩個漢子一眼,道:「這位是號稱『獨目神槍』的嚴祖德,嚴大俠吧?」話落目光接著轉向左邊的那個缺唇帶劍的漢子道:「這位是『意形劍』崔秀良,崔大俠吧?」

  「雙斧開天」忙道:「燕大當家的所提的兩個人,正是他們。」

  心裡有點明白了,燕翎雕臉上突然一寒,聲音也立時變得冷了,道:「『鐵旗會』會主『血旗』莫當家的竟指派會中一總管與雙鐵騎來約我燕某人,韓當家的,這意思是都是表示,如果我燕某人不能如約的話,哼哼,要來個霸王硬上弓?」

  「雙斧開天」韓奇老臉立時一凜,脫口道:「絕沒這個意思,燕當家的,您千萬別誤會。敝會主絕沒有這個意思,敝會主只是怕派別人來時,身份不夠,對燕當家的有怠饅之處。」

  臉色變得更冷,燕翎雕道:「韓總管的意思是說,三位來,份量就夠了嗎?」

  「獨目神槍」嚴祖德獨目中閃著極不服氣的凌芒,搶上一步,道:「莫非燕當家的嫌輕?」

  目光仍然停在「雙斧開天」韓奇臉上,燕翎雕沒有開口,狀似根本沒聽到「獨目神槍」嚴祖德說的話。

  「鐵騎雙衛」在鐵旗會中的名望僅次於總管,平時一呼百應,幾曾受過這般冷落?

  猛然向前多跨出兩步,「獨目神槍」嚴祖德橫跨一步,擋在「雙斧開天」韓奇面前,冷聲地道:「燕當家的,兄弟等一到口外,就聽說燕當家的有著超人的聽力,此話可當真嗎?」

  星目眨動了一下,燕翎雕道:「嚴朋友,你的話在下聽到了。」

  語氣有些*人,「獨目神槍」嚴祖德道:「在下沒有聽到燕當家的回答。」

  慢吞吞的,燕翎雕道:「在下在與貴總管說話。」

  「獨目神槍」暴躁地道:「在韓總管沒有升口的空檔裡,燕大當家的,你有時間開口。」「燕大當家的」五個字說得特別響,含有諷刺的意味。

  掠過「獨目神槍」嚴祖德肩頭,燕翎雕的目光在「雙斧開天」

  韓奇臉上停留了片刻,道:「閣下能做得了主!」

  「獨目神槍」嚴祖德冷笑道:「燕大當家的,做不了主在下會開口嗎?」

  星月中寒光如冷電般的一閃,燕翎雕道:「很好,嚴朋友,在下可以告訴你,燕某人不想應約。」

  三人同時一怔,「獨目神槍」嚴祖德道:「燕當家的可有什麼不應約的理由嗎?」

  燕翎雕道:「沒有什麼理由。」

  獨目的冷光如電般地盯在燕翎雕臉上,「獨目神槍」嚴祖德冰冷地道:「燕大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你把本會會主的誠意邀請完全漠視了!」

  「雙斧開天」韓奇仍然沒有開口。

  燕翎雕心中更明白了,正眼都沒有再看「獨目神槍」一眼,燕翎雕漫不經心地道:「嚴朋友,話,燕某人已說得夠明白的了,你我話不投機,半句為多,嚴朋友,你請吧。」

  手中鐵槍用力地抓了抓,「獨目神槍」嚴祖德陰沉地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你真打算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敝會主嗎?」

  燕翎雕的目光漠然的望著黃昏遼闊的雪野,仍然沒有搭理。

  「樵霸」柴洪心裡氣得發慌,但卻作不出來,伸手一拍身邊「雙頭龍」齊如飛的肩膀,粗聲粗氣地道:「老四,站了老半天,咱們該坐下來歇歇了。」話落就地往路旁樹根下一坐,目光也望著雪野。

  「雙頭龍」也就近在「樵霸」柴洪身邊坐了下來。

  這一來,「獨目神槍」嚴祖德可下不了台了。

  腳,猛然一踢拄在地上的槍柄,「獨目神槍」嚴祖德橫槍當胸,向前胯上一步,冷聲道:「燕當家的,敝會主不輕易邀請別人,一旦邀請了,也很少有人不給面子。」

  頭也沒回,燕翎雕道:「在下例外,嚴朋友,請吧,你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一到口外,他們就到處聽到「燕翎雕。及」邪劍魔星「七個字,因此,」鐵旗會「會主在急急的想會會這個口外的第一霸主,顯然,他不相信。

  就因為「鐵旗會。會主不相信燕翎雕真有獨霸口外的本領,因此,在他派遣這三個最得力的手下動身之前;曾一再叮嚀過,叫他們要見機行事,不要丟了」鐵旗會「的面子。

  燕翎雕的外衣,使這三個人無法相信他真能獨霸關外,因此;他們一定要請到他,他們也知道該怎麼樣下手去請一個不打算:赴約的人,過去,他們曾這麼做過許多次,每一次他們都沒有看錯。

  這就是「雙斧開天」韓奇一直不開口的原因。

  鐵槍槍頭一調,「刷」的一聲指向燕翎雕背心,「獨目神槍」嚴祖德冰冷地道:「燕當家的,請不到您的大駕,我們兄弟三人回去交不了差,因此嘛,嘿嘿,只有勞動大駕枉駕一行了。」

  霍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樵霸」柴洪冷喝道:「姓嚴的王八羔子,你他娘的想造反了?」

  「雙頭龍」齊如飛也站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按向腰間所懸掛的那對「九頭鞭」上。

  森冷、寒酷,「獨目神槍」嚴祖德冷笑道:「柴朋友,槍尖距貴當家的背心只有五寸,因此,我勸你不要冒險。」

  平和地。燕翎雕道:「柴洪,嚴朋友說得很對,不要妄動。」話落一停,又道:「韓總管,你該說話了吧?」

  「獨目神槍」嚴祖德向有神槍之稱,「雙斧開天」韓奇也一直覺得他「神槍」之名,並非白得,因此,他覺得事情發展到此,是下結論的時候了,朗笑一聲道:「燕大當家的,在口外,你是當今的第一霸主,沒有人敢動你,久而久之,你養成了不設防的習慣,可是,我等來自關內,燕當家的,你實在太大意了。」

  也朗朗地笑了一陣,燕翎雕道:「韓總管,你是說燕某失算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恐怕你得枉駕到『鐵旗會』去走一趟了。」

  語聲突然一沉,燕翎雕道:「韓總管,你錯了,這裡是口外,說實在的,你們實在不應該喧賓奪主。」

  「主」字才一脫口,猛見「獨目神槍」嚴祖德「嗨」的一聲,雙手平托著的鐵槍急如閃電般地挺刺出去。

  一溜白茫,沿著急鋌而出的槍柄,急滑而下,削向「獨目神槍」握槍的雙手。

  鐵槍去勢急,白芒以相對的速度,來得更急,武功再高的人,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抽手,因為,人的速度雖然用「閃電」來形容其快,但卻永遠無法與閃電相比。

  白芒的來勢,此刻,就如閃電。

  「噹」的一聲,鐵槍跌在冰凍的硬雪地上,「獨目神槍」嚴祖德向後暴射出五尺,臉上驚得一片死灰色。

  左手抓著「邪劍」劍鞘,那柄劍,仍在鞘內。

  轉身、拔劍、出手、還劍,一共有四個動作,而他們所見到的,只是燕翎雕平和地面對他們站著。

  「邪劍?」

  三個人不約而問地全都這麼叫的,但那驚中帶俱的語調卻不是單純的在叫劍名,似乎是覺得燕翎雕的劍法真個帶有邪氣。

  憑手中鐵槍,嚴祖德在江湖上掙得了「獨目神槍」之名,這桿槍在他手中使出時,自然有其神妙高明之處,時間增加了他對這桿鐵槍的信心,信心則越發使他無往而不利,也因而養成了他自滿自足、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氣焰,因為,他深信武林之中,幾乎已沒有人能與這桿槍相抗衡了。

  因此,他這些個年來,想都沒有想過的突然驟變,使他無法相信這竟會是事實。

  一隻獨眼瞪得像是要從眼眶子裡跳出來似的,「獨目神槍」

  嚴祖德用那種常人見了害怕般的神情向著燕翎雕顫聲道:「邪術,你使的是邪術!」

  「劍出鞘,視若無睹,劍歸鞘,聽若不聞,真沒想到身為『鐵旗』會下二大護衛之一的嚴當家的,眼神竟是這般明快犀利法,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啊!」

  語出如珠落玉盤,婉轉清脆,嬌甜柔嫩,似乳鶯出谷,雪野銀鈴,悅耳爽心,令人聞聲有俗念俱消之感。

  目光一齊轉向發聲處,每一個人都身不由己地那麼怔仲了一下。

  穿著一身欺霜賽雪,纖塵不染的白色羅衣了——她,就那麼突如其來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當然,她來得並不突然,只是,前一段時間裡,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時間往寒雲莊望而已。

  黛眉盈翠,彎似天邊新月,目盈秋水,無風波光流動。瑤鼻櫻鞠,齒白如玉,是些全無一絲缺陷的五官。

  那麼適中的配裝在她那張有著桃花花瓣般粉紅色澤的鵝蛋形清麗說俗的臉兒上,門然地聚合成一張任天下第一流巧匠也構思不出的完美畫像,而這超出人們幻想範圍的幻像。

  如今,就這般千真萬確地以實形實體出現在各人面前。

  人人都知道「鐵血紅顏」四個字就是由於她的美而來的,其中的「鐵血」二字,也不是因為她行事殘酷嗜殺而帶有血腥味的字眼,而是,江湖武林,曾經因為她的美而引起一場武林震動的血腥事件。

  過去,「雙斧開天」韓奇一直不相信武林中人會為美色而火拚,因為,火拚的是一大群人,他不相信那麼一大群人之中,會連一個能抗拒一個女子美色的人都沒有。

  現在,他相信單憑豪氣的確是無法抗拒了。

  與她同時出現的,還有其他七八個黛綠年華的女子,但是,恰似皓月螢光,她們與她同出現,卻使人不自覺地忽略了她們的存在。

  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斧開天」韓奇一砭不眨地盯著那張臉兒,不自覺地啟動著嘴唇,道:「『鐵血紅顏』雲姬?」

  不錯,她就是「鐵血紅顏」雲姬,除了她之外,天下還會有誰堪當「第一美人」四個字?

  心頭微微一動,燕翎雕目光流轉,分別掃過「樵霸」與「雙頭龍」二人臉上,由於背對著出現的那群人,他只有從他們臉上才能找出些許其象來。

  燕翎雕覺得十分吃驚,因為,他兩個手下的四隻眼睛也是直直地望向他身後,這是他與他們相處這許多年來所從來投遇見過的特殊現象。

  忘了對面而立的燕翎雕,也忘了自己一招之下便丟了武器的奇恥大辱了,「獨目神槍」嚴祖德獨眼中閃射著奇異的光芒,抬動腳步,一步一步地向燕翎雕身後走過去。

  除了燕翎雕與她身後站的那群少女,誰也沒有看見「獨目神槍」嚴祖德異乎尋常的表情與動作。

  隨著從身邊走過的「獨目神槍」嚴祖德,燕翎雕緩慢地轉過身子,目光從仍在向前走著的「獨目神槍」嚴祖德背上,向他前面那群少女望了過去。

  同樣的,燕翎雕的目光,也像鐵屑遇磁般地被吸在那張臉兒上了。

  他心裡明白那樣看人是失態的,但他卻無力一下子把視線移開。

  在白衣人兒面前三尺左右處,「獨目神槍」嚴祖德停住了腳步,語氣一改狂妄,暴戾之氣,柔和地道,「姑娘,你……你是『鐵血紅顏』雲姬,雲姑娘?」

  「獨目神槍」嚴祖德這種目不稍瞬的直視目光,她見得太多了,除了覺得厭煩之外,她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冷淡地道:「不錯,我是。」

  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回答了,但「獨目神槍」嚴祖德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滿足過,寵幸過,以更柔和,更小心的語氣,他忍不住讚美道:「雲姑娘,你……你實在太美了,你使世上任何美好的東西都變得醜陋而不值得一顧了。」

  笑容配以他那張瞇成了一條縫的獨目,鉤勒出一張更醜陋的面孔,但是,那笑與那讚美,卻無可否認的是出自內心深處的虔誠與純真的。

  紅紅的櫻桃小嘴又啟動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你不是第一個向我說這種話的人。」

  連忙哈腰應是,「獨目神槍」嚴祖德道:「是是,我知道,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的。」

  冰冷冰冷的,「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你是否出自真誠,與我無關。」

  微微怔仲了一下,「獨目神槍」嚴祖德仍然溫和地道「雲姑娘,我讚美的是你。」

  語氣絲毫沒有緩和,「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如果你身負使命而來的話,就照你要做的去做吧,如果你要做的事與我『鐵血會』無關,怨姑娘我不奉陪了,我是來迎本會的客人的。」

  「客人」二字驚醒了癡迷中的燕翎雕,下了最後的決定,他把視線從她臉上拉了開來,臉上立時浮上了一抹紅霞。

  臉上突然湧上了驚慌之色,「獨目神槍」嚴祖德脫口道:「雲姑娘,我對你沒半點惡意。」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這麼說,嚴大衛士,你們並不是找我雲姬來的嗎?」

  「獨目神槍」嚴祖德,有問必答,忙道:「是的,是的,我們是奉命來請燕翎雕的。」

  「鐵血紅顏」雲姬漠然地道:「那嚴大衛士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獨目神槍」嚴祖德一下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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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5:01 |只看該作者
  看都沒再看「獨目神槍」嚴祖德一眼。「鐵血紅顏」雲姬向右橫跨出一尺左右,移動蓮步,向燕翎雕走過去。

  急忙向左跨出一步,「獨目神槍」嚴祖德重又阻擋在「鐵血紅顏」雲姬面前,急急地道:「姑娘,姑娘……」

  止住腳步,「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嚴太衛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話落利刃船的一雙秋水明眸突然凝注在「獨目神槍」臉上。

  只覺得那目光奇冷如電,「獨目神槍」嚴祖德原先鼓足了勇氣要說的話,突然被凍結在喉管中了。

  秋水明眸在「樵霸」、「雙頭龍」,二人臉上分別掃過,落在燕翎雕臉上,她原本綻開欲待說話的一雙紅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有說出話來,顯然的,她覺得此刻她要說話的對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從她現身到此刻之前,燕翎雕一直背向著她,她也一直沒行細心地觀察過這張臉,因此,猛然看清之後,她才會覺得意外。

  一到口外,她到處聽到「邪劍魔星」燕翎雕這七個字,她知道他是個年輕人,而且,是個口外武林道上的朋友們一直誇讚著的英挺少年,但是,從「邪劍魔星」這四個字,她腦海中所描塑出的燕翎雕一直是個帶有邪氣的少年人,因此,她把那「英挺」二字想成了「油頭粉面」的世俗英俊了。

  意外的感覺,並沒有使她錯愕多久,明眸很快的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道:「燕當家的,雲姬迎客來遲了。」語氣溫和而莊重。

  「鐵血紅顏」雲姬端莊的神態與語氣,驅散了燕翎雕心中的雜念,抱拳還禮,燕翎雕平和地道:「雲會主言重了。」

  燕翎雕平和的神態與說話語氣與「獨目神槍」恰好是個對比,這又使「鐵血紅顏」覺得意外了,而且,意外中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與惱怒。

  她並不稀奇於男人對她的沉迷、讚美,甚至還覺得厭煩,但是,她卻沒有遇到一個對她不沉迷,不讚美的男人,如今,她遇上了,她卻又覺得失望與惱怒了。

  莊重中帶有一絲冷意,「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這幾位客人是衝著誰來的?」

  淡淡地,燕翎雕道:「他們指名要找在下。」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知道為什麼嗎?『看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燕翎雕道:」在下以為雲會主會知道為什麼才是。「

  「鐵血紅顏」雲姬笑道:「燕當家的如果把我雲姬看得那麼聰明,那是高估我了。」

  燕翎雕也笑道:「如果燕翎雕細細地解說為了什麼,那不只是低估了雲會主你,而且可以說是在辱沒你。」

  迷人的笑容一收。『鐵血紅顏「雲姬道:」憑什麼這麼說。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就憑雲會主擁有的『鐵血紅顏』那四個字。」

  美目中閃動著冷藝廣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很會說話!「

  淡漠的,燕翎雕道:「雲會主過獎了。」

  粉臉突然變得鐵青,「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燕當家的,今天你我是初次見面,但見面的這幾句話,你我說得都不怎麼投機,不過,話雖不怎麼投機,燕當家的,你既然來了,就注定了你我得共同走完一段不算短的路程了。說實在的,你實在不該來。「

  燕翎雕冷靜地道:「該與不該,雲會主,你我都會各自考慮,因此,你我既然會面了,就證明我們各為所求,誰也不會反悔了。」

  望著燕翎雕那張平和俊逸的面孔,「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雲姬得再重複一次,你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也是個為原則而勇於面對現實的人,燕當家的,你知道我說這話的意思嗎?「

  心裡是有些明白,但卻不能直說,燕翎雕道:「如果雲會主能再提示一下,燕某人也許會明白。」

  美目轉動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忽略了什麼了?」

  笑笑,燕翎雕道:「在下並沒有忽略什麼,雲會主,人類審美的觀點都相同,燕某人『個凡夫俗子,自然也不能超越人之常情,只是……」

  「鐵血紅顏」雲姬道:「只是你我原則不同。」

  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極是。」

  總覺得在氣勢與言辭上都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鐵血紅顏」

  雲姬粉臉漸漸又冷了下來,才想再開口,突見身側的「獨目神槍」

  嚴祖德再度攔了上來,似乎已鼓足了勇氣,「獨目神槍」嚴祖德道:「雲姑娘,你的美使我無法自拔。」

  掃了燕翎雕一眼:「鐵血紅顏」雲姬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似乎早就想好了,「鐵目神槍」嚴祖德道:「你跟我走。」

  「鐵血紅顏」雲姬並不覺得意外,這類的話,她已聽得太多了。

  冷漠的,「鐵血紅顏」雲姬道:「假使我告訴稱不可能呢?」

  「獨目神槍」嚴祖德道:「我跟你走。」

  「鐵血紅顏」雲姬道:「鐵血會『中沒有男子。」

  『獨目神槍』『嚴祖德堅定地道:「雲姑娘,我已經決定不離開你了。」

  美眸文瞟了燕翎雕一眼,「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你是你,我歸我,不要混為一談。」話落突然轉向『雙斧開天「韓奇道:」韓總管,你怎麼說?「

  「獨目神槍『』嚴祖德的話,」雙斧開天「韓奇全都聽到了,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開口,因為,他沒有辦法凝聚心思去思考o」鐵血紅顏『』雲姬的話把他從迷離的境界中拉了回奉,「雙斧開天『』韓奇一證,脫口道:」嚴兄弟,過來。「

  「獨目神槍『』嚴祖德頭也沒回,道:」韓大哥,我們得把她帶回去。「

  「雙斧開天」韓奇雖然也覺得「鐵血紅顏」雲姬美得令人目眩神搖,但卻沒忘記她是誰,聞言老臉一冷,忙道:「嚴兄弟,你瘋了,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對誰說話!」

  「獨目神槍『』嚴祖德並沒有瘋,但卻是真的入了迷了,脫口道:」我知道我是在對誰說話,但我以為值得。「話落繼續道:」雲姑娘,論年齡、論品貌,我知道我不該說那種話,但是,我卻想為你盡點心力。因此,你唯有眼我在一起,我才會放心。「

  「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嚴祖德,『鐵血會』與你們『鐵旗會』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雖然,我知道你們是為什麼才到口外來的,但是,在我沒有與你們會主見面之前,我還不想落個以上欺下之名,你要放明白點。」

  「雙斧開天『』韓奇焦急地道,」嚴兄弟,你還不快給我過來,你忘了『鐵旗會』的會規了不成?「

  「會規」二字使得「獨目神槍」全身一震,但那種內心潛在的恐懼,卻立刻被眼前的美好景象湮沒了,右手緩緩抬了起來,彎曲著五指,「獨目神槍」嚴祖德道:「雲姑娘,不管怎麼說,你得跟我回去。」話落手漸漸伸向「鐵血紅顏」雲姬的腕脈。

  動也沒動一下。「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嚴祖德,我再警告你一次,別自討沒趣。」

  右臂倏然一探,五指隨著探出助手臂,倏然扣向「鐵血紅顏」

  雲姬的腕脈,出手奇快如電。

  嬌軀微微一晃,「鐵血紅顏」雲姬如幽靈般地向左飄出兩尺,她原先立足的雪地上,豁然出現一隻齊腕而斷落的手掌,鮮血染紅了一片。

  這只斷落的手,是「獨目神槍」嚴祖德的。

  哼都沒哼一聲,「獨目神槍」嚴祖德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痛,上身一晃,左手急探而出,扣向「鐵血紅顏」雲姬右手腕脈,行動絲毫也不像一個才斷了一隻手腕的人。

  誰也料不到重創之下的嚴祖德會一點反應也沒有的再次攻過來。

  似乎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鐵血紅顏」雲姬花容一變,竟然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來。

  寒虹在兩人之間一閃而過,隨著燕翎雕彎臂歸劍入稍的動作,一道血光,突然射向「鐵血紅顏」雲姬。

  血光是「獨目神槍」嚴祖德仍在向前急探的斷腕中射出來的。

  嬌軀一是不「鐵血紅顏」雲姬又回到了原先立足之處,白色的衣裙上,連一點血星都沒沾上一滴。

  「獨目鐘槍」嚴祖德急探而出的左手,始終沒有停滯過,按說,「鐵血紅顏」雲姬如果真個不知所措的話,則她縱然不被嚴祖德的手碰到身體,身上也該沾有血才是,因為,血噴出的速度並不慢於嚴祖德伸出去的手的速度。

  但是,她身上卻滴血未沾。

  燕翎雕突然明白了,淡然一笑,道:「雲會主,好身手。」

  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受「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兒略微紅了一陣,道:「燕當家的好快的劍法,雲姬多謝授手了。」

  淡漠地,燕翎雕道:「是燕某人圓此一舉,何足掛齒。」話說得極其平淡,毫無被人戲弄的火氣。

  再一次覺得出乎了意料之外,「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確實有一派宗師的不凡氣度。」話落得十分真誠。

  莊容而立,燕翎雕道:「能搏得雲會主讚賞的人只怕不多口巴?」

  「鐵血紅顏」雲姬道:「尤其是誠心的讚美一個人,燕當家的,雲姬這還是第一次。」

  笑笑,燕翎雕道:「這是燕某人的榮幸。」

  「鐵血紅顏」雲姬以令人極難猜測的語氣道:「但燕當家的你卻並不把這份榮幸當成一回事。」

  笑了笑,那是燕翎雕習慣的表情,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話就這麼停住了。

  雙手齊腕而斷,「獨目神槍」嚴祖德卻似不知痛疼,獨自掃了地上那原屬於他身體一部份的兩隻斷手一瞥;然後大步走向「鐵血紅顏」雲姬。

  跟前血淋淋的景象驚走了「雙斧開天」韓奇全部的迷戀思緒,老臉一變,他飛身躍落在「獨目神槍」嚴祖德面前,寒著臉,道:「嚴祖德,你胡鬧得夠了吧?」

  抬眼掃了「雙斧開天」韓奇一眼,「獨目神槍」嚴祖德鄭重無比地道:「韓總管,兄弟並沒有胡鬧!」話落側跨一步,欲待從「雙斧開天」韓奇身邊繞過去。

  閃身重又擋住他的去路,「雙斧開天」韓奇雙目之中盈滿殺機,冷聲道:「嚴祖德,你眼中還有本會的會規嗎?」

  獨目中閃動著凶光,「獨目神槍」嚴祖德厲聲道:「韓奇,讓開。」

  冰冷地,「雙斧開天」韓奇道:「嚴祖德,你給我滾回去。」

  獨目中殺機一熾,「獨目神槍」笑然冷笑一聲,飛起右腳踢向「雙斧開天」韓奇小腹。

  左手向下一按,右手倏然平推而出,在一聲慘厲的悶吼聲中,「獨目神槍」嚴祖德飛躍出兩丈多遠,落在路邊的雪地裡,七孔流血而亡。

  在那麼近的距離內,出手擋住「獨目神槍」的右腿,再出手進擊,輕巧迅捷,有條不紊,這個「鐵旗會」下的總管在這種關頭露了這一手,顯然是有極大用心的,雖然,這種表現,犧牲的是他自己的人,但並非全無功效的。

  狀似處理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雙斧開天」韓奇倏地轉向「鐵血紅顏」雲姬,恭敬地道:「方纔本會嚴兄弟對雲會主有多失禮冒犯之處,韓奇特此向雲會主賠禮,並求雲會主見諒。」

  冷漠地笑了笑,「鐵血紅顏」雲姬道:「除此之外,韓總管不知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雙斧開天」韓奇當然聽得出「鐵血紅顏」雲姬的話外之音,忙道:「沒有了。」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那就麻煩韓總管回去時代雲姬向令會主致意,雲姬很慶幸在口外能遇上貴會的人,尤其在『鐵血會』駐札的寒雲莊外。」

  「雙斧開天」韓奇忙應道:「韓奇一定將雲會主的話帶到。」話落一頓,道:「雲會主可還有什麼吩咐嗎?」

  「鐵血紅顏」雲姬冷漠地道:「只此而己。」

  「雙斧開天」韓奇應了一聲,然後轉向燕翎雕,恭身為禮,道:「燕當家的,適才本會嚴兄弟冒犯之處,還求燕當家的見諒。」

  燕翎雕冷然道:「韓總管,除此之外,尊駕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吧?」

  「雙斧開天」韓奇道:「在下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燕當家的,你知道我們所負的使命是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韓總管,等駕是在向燕某表示決心?」

  「雙斧開天」韓奇忙道:「不敢,燕當家的,在下只是在向你表明本會會主對你的誠意。」

  燕翎雕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貴會會主的誠意尊駕打算怎麼個表明法?」

  「雙斧開天」韓奇毫不猶疑地道:「本會主在我等三人上路之前,曾吩咐過,如果請不到燕當家的,叫我等不要回去了。」

  「雙斧開天」韓奇的城惶誠恐的神態與焦灼的語氣,顯示出他的話並沒有不實之處。

  微微一怔,燕翎雕道:「如果燕某堅持不去,尊駕又有何打算?動手?」

  「雙斧開天」韓奇道:「韓奇等這點微末之技,焉敢在燕當家的面前提動手工字?燕當家的,我們將會在這裡等下去。」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等待與否是尊駕的事,去與不去,則是燕某的事,尊駕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沒有了。」

  利刃般的目光從「雙斧開天」韓奇的臉上轉到「鐵血紅顏」雲姬的臉上,燕翎雕道:「雲會主還有什麼要處理的事嗎?」

  「鐵血紅顏」雲姬道:「沒有了。」話落掃了「雙斧開天」韓奇一眼,道:「燕當家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燕翎雕道:「目前是處理完了。,『粉臉兒一整,」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請。「話落作了個讓客姿勢。

  燕翎雕道:「雲會主請。」

  向帶來的七八個少女掃了一眼,「鐵血紅顏」對帶頭的「天魁女」道:「娃娃,我們走!」

  「天魁女」應了一聲,率同那七八個少女轉身向莊上行去,「鐵血紅顏」雲姬與燕翎雕跟在後面,「樵霸『』柴江牽著燕翎雕的馬,與」雙頭龍「齊如飛並肩而行;跟在燕翎雕身後。

  「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目送眾人上路,各自拿下馬鞍,真個在原地等了下去。

  鐵血會一行二三十個人借住在寒雲莊一個財主的後院的一幢空房中,這裡原來就不是住人之處,因此,一切陳設全都十分簡陋。

  在方圓不足四丈的一間毫無陳設的房子中,擺設著一張方木桌,四張水椅,背東面西,燕翎雕坐在客位上,他身後並排站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鐵血紅顏『』雲姬坐在對面,她身舌並立著四鳳,「天魁女」鳳如儀打橫坐著。

  望著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對這趟北海之廳,你還有什麼疑問之處沒有?」

  淡淡地,燕翎雕道:「在下的疑問,鳳姑娘已替雲會主你解釋丈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可覺得滿意嗎?」

  燕翎雕道:「雲會主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鐵血紅顏」雲姬道,「關於今屬下的行為方面的。」

  燕翎雕平靜地道:「雲會主,『邪劍七星』相聚已非一日,對他的行為與為人,在下了如指掌。」

  「雙頭龍」低下了頭,燕翎雕的話使他覺得很慚愧,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糊里糊塗的作出那件事來。

  臉兒上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是說你沒想到他會做出那件事來?」

  淡漠地,燕翎雕道:「雲會主,在下說過,對於他們,我瞭如指掌,說實在的,直到現在,在下仍然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那麼做?

  因為,他不是那種見色動心的人。「

  燕翎雕的話,使「雙頭龍」覺得鼻酸眼澀,熱淚欲流,飽的確不知道自己當對為什麼會那樣衝動而做出那件事情來的,但是,事實卻是千真萬確的,而這種擺在眼前、有口莫辯的事實,卻並沒有動搖燕翎雕對他的信任與信心。

  燕翎雕的這份信心,使「雙頭龍:齊如飛覺得世間只有他能瞭解自己。

  所謂「春風格意偕朋友,欲尋知己難上難。」就是這份知已之情,使得「雙頭龍」為之熱淚盈眶。

  顯然是認為燕翎雕的最後那句話說得太重了,「鐵血紅顏」

  雲姬花容一冷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本會下的弟子自己缺少檢點了?」

  燕翎雕冷靜地道:「雲會主,燕翎雕只是對自己親如手足的兄茲有此信心而已,燕某並沒有否認既成的事實,否則,我等不會來。」

  「鐵血紅顏」雲姬,人雖然生得柔婉嬌熒,舉世無匹、內在本性卻十分冷很好強,冷冷地接著道:「燕當家的,你是不是懷疑這既成的事實,乃是某一方欲強迫你出手而刻意安排的?燕當家的,你我是江湖兒女,江湖上所希求的是斬釘斷鐵、一針見血的直爽勾當。」

  燕翎雕心中確實有那種疑念存在,但他心中卻沒有確切有力的直接證據,因此,他無法開口。

  一雙美目不停地在燕翎雕和「鐵血紅顏」雲姬二人的臉上來回掃視著,「天魁女」鳳如儀嬌靨上流露著她自己掩蓋不掉的焦慮與不安;只是,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因為,他們誰都不會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的原委。

  憤怒的烈火在「鐵血紅顏」雲姬芳心中燃燒著,她冷電般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在燕翎雕臉上,沉緩冰冷地道:「燕當家的,你是口外第一巨霸,也是領袖一方的宗師,你該不是那種說話吞吞吐吐的人吧?」

  星目中冷光一閃,燕翎雕道:「雲會主,你要燕翎雕說什麼?」

  「鐵血紅顏」雲姬*問道:「說出你心中的疑念!」

  燕翎雕道:「燕某一向不說沒有根據的話。」

  冷冷地哼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以你『邪劍魔星』在武林中的地位與名望,你的話,雲姬還信得過,『鐵血紅顏』一生不強求任何人,『鐵血紅顏』目下雖然是處在四面楚歌,強敵環伺的情況下,但是,『鐵血會』既然敢毅然出關,就絕不含糊這些,燕當家的,只要一句話,你如果認為『鐵血會』是用某種手段而把你強放出來的話,你可以立刻帶著你的人走,『鐵血會』上下,無人敢說一句怨言。」

  燕翎雕道:「雲會主,燕某人此刻走與當時不來的情況完全一樣,事情仍然解決不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意思是要成全他們?」

  「鐵血紅顏」雲姬說得是事實,燕翎雕此來的目的大部份是為此,因此,他只點了點頭。

  冷然一笑,「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既肯為自己的屬下的心願而甘冒獲罪整個武林之險,雲姬又何至於小氣得忽略了自己的手足姐妹的幸福,而以此做為自身安危的賭資。燕當家的,關於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只要:藍鳳『願意,她可以跟著你們走,也就是說,她與這件你去與不去的事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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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5:19 |只看該作者
  「天魁女」風如儀的鼻尖上出現了汗珠了,任她心思如何靈巧,此時此地,她也插不上嘴了。

  燕翎雕突然岔開活題,道:「雲會主知道你要去會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凶殘、毒辣,日夜打算著要併吞整個武林的巨邪、惡霸。」

  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很對,你要資助的,就是你所說的這樣的一個大奸巨邪之輩。」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想勸我不要去?」

  燕翎雕不答反問道:「一定有很多人這樣勸告雲會主吧?」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燕當家的,你的確不是第一個有這種念頭的人。」

  笑笑,燕翎雕道:「雲會主不要誤會,事實上,燕某並沒有這個勸你不去的念頭,在下說過,我等已經來了。」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我說過,只要你一句話,你走得可以像你來得那麼順利。」

  「天魁女」鳳加儀情不由己地突然站了起來,神色之間,充分流露出內心的焦灼與不安。

  「鐵血紅顏」雲姬與蒸翎雕同時看出她神情有些不對,但卻誰也沒有多問,誰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淡淡的,燕翎雕道:「雲會主,燕某與所帶來的夥伴將安身在哪裡?」

  這句話,意味著燕翎雕決定走一趟北海了。

  燕翎雕帶來的人,猜不透是什麼理由改變了燕翎雕的心意——因為,他既然明白的表示「寒魄」金岳是個太奸巨邪之輩,他就不可能維護產個欲待動身前往資助他的人。

  「鐵血紅顏」雲姬她的人也同樣覺得萬分意外,因為,燕翎雕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必去冒那個得罪整個武林同道的險了。

  「鐵血紅顏」雲姬臉上並沒有半點喜悅之色,沉默了一陣,才道:「鳳如儀會給你們安排住處。」

  平靜的話聲,掩蓋著她波濤起伏的心緒,誰又能看得到她此刻內心中的那份莫可名狀的感激呢?

  站起身來,燕翎雕道:「不過,雲會主,明天中午之前,燕某要,到『鐵旗會』去走一趟,如果雲會主能寬容半日的話,我們可以在明日午時過後動身。」

  「鐵血紅顏」雲姬略一思忖,道:「那就明天午時過後動身,燕當家的請吧。」

  「天魁女」鳳如儀內心的重壓突然間消失了,雖然消失得太突然,消失得使她沒有一點心理上的準備,但她仍然覺得有著說不出來的寬慰與輕鬆,因為,有燕翎雕相助,她深信了卻「鐵血紅顏」雲姬那件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心願,已不再是渺茫不可期的事情了,雖然,她明白「寒魄」金岳與他那一夥人個個皆非易與之輩。

  以輕快的步伐,「天魁女」風如儀走到燕翎雕面前,領著燕翎雕等三人向室外走去。

  目注燕翎雕等人的背影消失於門外,「鐵血紅顏」雲姬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他知道了什麼了?還是他不知道『寒魄』金岳之能?」

  她為燕翎雕的背去而心存感激,卻又為了他肯去而自覺慚愧,因為,她深信燕翎雕以為他們要對付的只是中原來的那些意圖截擊的人而已。

  馬蹄踏在冰凍了的雪地上,蹄鐵敲出聲聲清脆的響聲,一聲聲的,劃破幾乎連空氣都凍結了的冬夜寒空。

  除了雪地上反射出肋微弱的光芒之外,幾乎找不到一點光源。

  帶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燕翎雕正向寒雲莊外走,沿著他們來時的路往外走。

  「樵霸」柴洪似乎永遠戰不過寂寞;他們才走到莊頭,他已忍不住開口問道:「頭兒,現在已經走到莊頭了,俺可以問問一些問題了嗎?」

  淡淡地,燕翎雕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了,你要問的可是我們既有脫身的機會,卻不脫身,偏要協助『鐵血會』去資助一個大奸巨惡之徒嗎?」

  「樵霸」柴洪咧咧嘴笑了一陣,道:「頭兒,你這麼說,倒省了俺多問一遍了。」

  笑容一收,燕翎雕道:「理由很簡單,我想到北海『玄冰谷』去逛逛。」

  這話聽起來像開玩笑,但由燕翎雕臉上的神色,「樵霸」柴洪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但他卻無法相信理由是這樣的。

  皺著濃眉,「樵霸」柴洪道:「頭兒,就這麼簡單?」

  燕翎雕鄭重地道:「就是這麼簡單。」

  滿以為燕翎雕會加以解釋,但「樵霸」柴洪等了好久,卻沒聽到下文。

  攏馬向「雙頭龍」齊如飛身邊靠近了些,輕輕地,「樵霸」柴洪道:「老齊,你懂不懂箇中之味?」

  「雙頭龍」齊如飛搖搖頭。

  「樵霸」柴洪低聲道,「老齊,換你問問如何?」

  「你自己不是有嘴嗎?」

  「樵霸」柴洪急道:「俺已經問過了,不好再問下去。難道說你就不想知道嗎?」

  「雙頭龍」齊加飛道:「這我怎麼會不想知道!只是,事情因我而起,你不好問,我不是更不好問嗎?」

  這話很有道理,「樵霸」柴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有再往下纏。

  寂靜的雪野裡,又只剩下蹄聲在與黑夜為伍了。

  三騎走出了寒雲莊,一直默默地往前不急不徐的走著。

  終究還是忍不住,「樵霸」柴洪重又把馬攏到燕翎雕身邊,但是,沒等他開口,燕翎雕已掄先道:「老柴。你還是覺得理由太簡單?」

  「嘿嘿」笑了一陣,「樵霸『』柴洪拍拍自己的大腦袋,道:」頭兒,說真格的,俺這顆腦袋雖然並不比你的小,但是,你是知道的,那裡沒有彎道,因此,嘿嘿。「

  點點頭,燕翎雕問道,「據你們知道的,『鐵血紅顏』雲姬與她的『鐵血會』平日裡的行徑,是不是屬於邪道上的?」

  「樵霸」柴洪道:「不用說當然不是了,『鐵血會』是當今武林道上的有數的白道黨派之一,誰不知道?」

  「雙頭龍」齊如飛也接著插口道:「據說『鐵血紅顏』雲姬的武功與前年少林寺圓寂的『天心』老和尚有淵源,如果此話不假,則雲姬身份只怕與少林當今的掌門人是平行的,自然不可能是邪惡中人。」

  燕翎雕滿意地點點頭道:「她不是親口說『寒魄』金岳是個巨邪惡霸嗎?以他的為人行事,她有資助金岳的理由嗎?」

  「樵霸」柴洪精目突然一亮,脫口道:「頭兒?你的意思是說雲姬是想以資助為名,混進玄冰谷?」

  燕翎雕笑道:「老柴,你腦袋中的那條路,也有彎道嘛。」

  黑臉一紅,「樵霸」柴洪道:「頭兒,有彎也只這一個而己,再往裡俺又不會轉了,比方說,她為什麼要往玄冰谷內混呢?」

  燕翎雕道:「這個彎,我也轉不過來,只有等雲姬將來自己告訴我們了,不過,單只以上的理由,我們就足可走上一趟玄冰谷了。」

  「雙頭龍」齊如飛道:「頭兒的用心是要幫助她?」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樵霸」柴洪不以為然地道:「頭兒,咱們幫人也該幫在明處才是,像這樣,咱們幫了她的忙,她不但不感謝,反而倒以為咱們理屈,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呢!」

  燕翎雕正色道,「我正是要整個江湖同道都錯以為我們是被迫協助『鐵血會』的,這樣,誰也沒有理由說咱們是過界開扒,違背江湖道義。」

  「樵霸」柴洪皺著濃眉,道:「但是,頭兒,最後咱們所換得的代價將是什麼呢!」

  燕翎雕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消除一個日後可能威脅我們安全的大敵啊。」

  「樵霸」柴洪道:「頭兒,塌天有大家;何況,金岳那老小子,也不見得就敢來輕捋咱們『邪劍七墾』的虎鬚啊,咱們忙什麼?」

  星目中冷光一閃,燕翎雕道:「老柴,咱們當年的誓言是什麼?你真不知道咱們忙的是什麼?」

  「樵霸『』柴洪頭腦一清,恍然大悟,道:」不為名,不求利,不輕犯他人,不忍受欺侮,以正義為後盾,以血汗闖天燕翎雕點點頭,問道:「老柴,你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故意被人牽著走了嗎?」

  「樵霸」柴洪道:「咱們不侵犯別人。」

  燕翎雕道:「明白咱們為什麼要麼嗎?」

  「樵霸」柴洪莊聲道:「咱們有天地般可靠的後盾。」

  燕翎雕沒有再往下問,「樵霸」柴洪也完全明白了。

  空寂、寒冽的夜幕下,又只剩下鐵蹄輕敲著脆聲了。

  這一次,是「雙頭龍」先打破了沉默,他道:「頭兒,姓韓的還等在那裡。」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他還等在那裡,所以才不急著趕來。」

  「樵霸」柴供道:「莫非他們也知道咱們一定會來!」

  「雙頭龍」齊如飛道:「他們當然知道咱們一定會來,因為,只憑他『鐵旗會』之名,他們知道『邪劍七星』不可能為之怯步。」

  「樵霸」柴洪道:「他又怎麼知道咱們不會怯步呢?如果他早就知道咱們硬,不好吃,他們為什麼又要找咱們去呢?」

  「雙頭龍」齊如飛道:「血旗『莫若愚派他旗下的三員大將前來,其目的就是要試試能不能把咱們吃下去的啊!。

  「樵霸」柴洪道:「不用說,他們發覺咱們硬得像個鐵鳥,吃不下去,那他們又為什麼不溜,偏偏要硬等我們妮?」

  「雙頭龍」齊如飛一呆,無法接下去了。

  燕翎雕「哎」了一聲道:「老柴分析得對,他們如果拿定了主意,跟咱們來硬的,絕不會還在這裡等我們。

  「雙頭龍」齊如飛道:「頭兒,依你看怎樣?不來硬的,他們又會使出什麼軟招兒來呢?」

  燕翎雕笑道:「什麼招法,只怕只有『血旗』莫若愚自己知道,咱們用不著瞎猜,到時他會自己告訴咱們的,我們過去吧。」

  牽著馬韁,「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一邊一個,站在路兩旁,兩人的手都凍得紅紅的,看情形,他們打燕翎雕走後就一直站在那裡沒動過。

  燕翎雕等三騎停住在二人面前,「樵霸」柴洪心直口快,脫口道:「二位爺,你們一直沒動過啊?」

  仍然直直地站著,「雙斧開天」韓奇道:「不敢。」

  楞了楞,柴洪道:「不敢,為什麼,為什麼呀?貴會幫規難道說就有這等嚴法嗎?再說,就算有這般嚴法,你們動動,他們兩個只要回去不說,你們頭兒也不知道啊?」

  「雙斧開天」韓奇還沒開口,燕翎雕已搶先道:「老柴,你管得不嫌太多了嗎?」

  「樵霸」柴洪道:「俺說的是實話呀?」

  燕翎雕道:「最不好聽的也就是實話。」

  「樵霸」柴洪看看燕翎雕,突然又轉向「雙斧開天」韓奇問道:「韓總管,俺說得真個不中聽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很好聽。」

  「樵霸」柴洪道:「真的!為什麼?」

  「雙斧開天」韓奇道:「真的,因為燕當家的說的是實話。」

  「樵霸」柴洪道,「韓總管,你怎麼突然變得客氣起來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因為方才本會下的一位弟子不客氣而冒犯了燕當家的,因此;在下才在這裡一直等著,在下是受過教訓的人了。」

  「樵霸」柴洪還待再往下扯,燕翎雕突然開口道:「韓總管,咱們都是線上的,門檻都精通,你做得不嫌過分了些嗎?」

  鄭重地,「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家有家法,幫有幫規,韓奇雖然沒有理由對你燕當家的這般恭敬,但沒有你燕當家的同在下等回去,韓奇卻無法保住自已頂上這顆頭顱。」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鐵血會』主有這般嚴厲,端的令人敬畏,韓總管,你可知道燕某去而復返的用意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在下深信燕當家的不會真個抹煞了本會這番『誠意』,雖然敝會主與燕當家的素昧平生,但以燕當家的在江湖上的地位,還不至於對敝會一個小小幫派爽約的。」

  星目中冷芒如電,燕翎雕冷笑量聲道:「韓總管,你總算很有技巧地把令會主的意思傳達到了,韓總管,請吧?」

  「雙斧開天」韓奇並沒有立刻上馬,低聲道:「敝會主面前,還望燕當家的美言一二。」

  燕翎雕冷聲道:「韓總管,有此必要!」

  「雙斧開天」斡奇凝重地道:「假使燕當家的不以為在下是誇大其辭的話,在下要說,我兄弟二人的生死,全在你燕當家的一句話上。」

  凝視了「雙斧開天」韓奇;眼,燕翎雕道:「韓總管,請吧。,,」雙斧開天「韓奇向」意形劍「掃望一眼,朝路邊田野中」獨目神槍「的屍體揚揚下巴。

  「意形劍」過去抱起「獨目神槍」僵直了的屍首,找了根根繩子捆在馬上,然後與「雙斧開天」韓奇一齊上馬,引路向寒雲莊外二十里左右的寒雲山下走去。

  馬蹄由慢漸次轉快,不到半個更次,六騎己距寒雲山腳的寒雲寺不滿半里地了。

  寒雲寺估地約有三畝方圓,建築雖不富麗,但卻十分宏偉,是這一帶百里方圓之內,唯一的佛廟。

  寒雲寺的駐持是個九十多歲的老和尚,以山為號,號稱「寒雲長老」,此地的人;只知其人和善、仁慈,是個道道地地的標準佛門弟於,但卻無人知其來自何處,真名實姓。

  當寒雲寺雄偉的照彤在夜燈下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五人前面四五丈的時候,一溜火光突然起自五人前面十幾丈外的雪地上。

  「雙頭龍」與「樵霸」臉色同時一緊,「雙頭龍『』冷聲道:」韓總管,那火光代表什麼意思,不知你知不知道?。

  「雙斧開天」韓奇平和地道:「是本會主怕冷落了三位貴客。」

  這話無隙可擊,「雙頭龍」齊如飛仍然冷冷地道:「鐵旗會『的禮數可真周到啊。」

  「雙斧開天」韓奇的話的確沒有說錯,在六騎奔到距離寒雲奪約有二十幾丈時,前面五六丈處,突然火光一閃,幾乎在同一時間內,亮出了一條由數百人排列成的火巷,光火白雪相映,照耀如同白晝。

  在長達十多丈的火巷前面,岸然站著一個黑袍配刀的白髮老者,此人細眉細眼,鷹鼻如鉤,觸目就使人有一種陰鴛的感覺;

  此人身後並立著五個五旬上下的老者。

  六騎馬在白髮老者面前停了下來,「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雙雙下馬,韓奇道:「啟稟會主,燕當家的請到了。」

  目光掃了馬背上的「獨目神槍」的屍體一眼,白髮老者——

  『鐵旗會』會主冷聲道:「韓總管,這是怎麼回事?」

  「雙斧開天」韓奇臉色一變,道:「會主,嚴兄弟性急氣盛,因此……」

  細限中冷電般地光芒一閃,『鐵旗會』會主「血旗」莫若愚冷森森地道:「韓總管,你沒有阻止他?臨走時我怎麼吩咐你的?

  我們是以禮相請,不是去逞能,因為,要逞能,你們還差得遠,韓總管,你記得嗎!「話落右手突然間握在那柄古色斑斑的大刀刀柄上了。

  「雙斧開天」韓奇臉色立變,吶吶不敢開口。

  「血旗」莫苦愚冷冷地道:「韓總管,你怎麼不回答?」

  燕翎雕知道「血旗」莫若愚的做作,是要*他開口,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表明他是確實以誠意去請他的,而把一切罪過全推在手下的狂妄上。

  燕翎雕原不打算開口,但他已答應「雙斧開天」韓奇為他說話了。

  「莫會主,在此初會乍見的情況下,在下可否進言一句?」

  寒鐵般的臉色突然一緩,表情轉變得實在快、滿臉盈笑,「血旗」莫若愚忙抱拳道:「燕當家的,幸會,幸會,兄弟沈耳恭聽。」

  偏身下馬,燕翎雕還禮,道:「此事實在不能怪韓總管。」

  「血旗」莫若愚道:「他帶去的人犯錯,他就應該出面阻止,甚至格殺,豈可因護短而混是非,結果反倒有勞神道上朋友為我教訓,從而得罪了好朋友。」

  話中含意,顯然是表示燕期雕有出手傷害他手下生命的不是之處。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會主,韓總管確實執行了命令了,貴屬下,就是他阻止:的。」

  任他「血旗」莫若愚如何老於世故,這種錯咬人一口的事情仍然使得他為之面紅耳赤。

  藉著轉身的動作掩去臉上的尷尬,「血旗」莫若愚冷聲向「雙斧升天」韓奇與「意形劍」道:「韓奇,今天若非有燕當家的出面作證,你們兩脫不了關係,還不給我退下去!」

  連聲稱是,「雙斧開天」與「意形劍」雙雙退向兩旁。

  笑容可掬地再度轉向燕翎雕,「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請。」

  燕翎雕笑笑道:「莫會主,請。」

  相互客套一番,燕翎雕把馬交給奉命上來牽馬的一個黑衣漢子,與「血旗」莫若愚並肩走向寒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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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6: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豪傑紅顏風雪夜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也把馬交給上來的黑衣漢子,跟在燕翎雕身後向寒雲寺走去。

  兩邊火把高峰,猶如兩道火牆,自有一股森嚴氣勢,但是,這股氣勢,燕翎雕等三人,竟似全無所覺,談笑自若地向寒雲寺走去。

  一進山門,雄偉高聳的大雄寶殿已豁然出現眼前,供桌之上,香煙裊裊,大殿之內,燈火齊明,撲鼻的香火氣配上寶像的尊尊巨佛金身,自然地散發出一種寧靜平和的氣息。

  大雄殿門口,此時站著一個身形枯瘦,身披炭色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雙掌合十做迎客狀,半闔著眼睛,銀髯拂胸,人雖瘦弱,但卻自然地流露著那種高僧特有的莊嚴、平和的氣質。

  在大雄殿門前,「血旗」英若愚停住腳步,道:「老和尚,燕當家的來了。」語氣透著命令的氣勢。

  平和的目光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老和尚彎腰為禮,喧了聲佛號,道:「老朽聽莫施主說小檀越要來,特地在此候客。」

  燕翎雕對佛門弟子一向敬重,聞言急忙還禮,平和地道:「寒天深夜,攪擾寶寺,燕翎雕已深覺不安,怎敢再驚動大師相迎?」

  「血旗」莫若愚道:「蒸當家的,他就是本寺主持,老朽聽說燕當家的,光臨本寺,特備水酒,請入席。」

  燕翎雕笑道:「莫會主,不用客氣了,就由他們吧。」

  「血旗」莫若愚陪笑道:「燕當家的既然這麼吩咐,兄弟就不勉強了。」話落沉聲道:「開席。」

  猛然站了起來,燕翎雕鄭重地道:「此地是佛門聖地,豈可在大雄殿上動葷?再說,此刻燕某人也不餓,莫會主如果拿我姓燕的當個朋友看,這個就免了。」

  「血旗」莫若愚忙笑道:「久聞燕當家的偏好佛道,果然不假,兄弟也早有此準備,因此,今天席間所用的,全是素食。」

  燕翎雕道:「盛情心領如同身受,莫會主今夜召燕某人來此,必有所吩咐,我們何不就把這些客套省下呢?」

  「血旗」莫若愚道:「那麼兄弟獻上一杯茶總可以吧?」話落不由分說,已經派人把茶獻了上來。

  燕翎雕並沒有去碰茶杯,沉聲道:「莫會主有何吩咐,燕翎雕洗耳恭聽。」

  「血旗」莫若愚自己喝了一口茶,潤潤喉,道:「燕當家的,兄弟今夜將你邀請至此,共有兩件事,一件是要告訴燕當家的一個重要消息,那另外一件,乃是想與燕當家的商量一件事。」

  略為思付了一下,燕翎雕道:「莫會主,是哪一類的消息。

  「血旗」莫若愚盯著燕翎雕的臉道:「燕當家的,這件消息與燕當家的失散的七個得力手下中的一個有關,因為事情與『血旗』無關,兄弟不好插手把人替燕當家的接過來,所以,只有把消息告訴燕當家的了。」

  「樵霸」柴洪一聽與自己失散的兄弟有關,忍不住脫口問道:「是哪個?」

  急忙揚手阻住「樵霸」,燕翎雕道:「莫會主,那就先說你要商量的那件事吧。」

  「血旗」莫若愚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兄弟己先聲明過了,那個消息是兄弟站在同道立場,應該稟告的,兄弟不擅辭令,但卻是有一句說一句,燕當家的,兄弟絕不是要拿這件事做為交換的本錢。」

  燕翎雕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莫會主,燕某還是願意先聽聽莫會主要商量的那件事的內容。」

  「血旗」莫若愚故做一怔之狀,道:「燕當家的,兄弟……」

  淡淡地,燕翎雕道:「莫會主,請說。」

  眸子在眼眶中一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果然是爽快利落之人,公私分明,好,不管你我所商之事能否達成協議,兄弟先把話說在前頭,那個消息兄弟是奉送定了。」話落細眼突然一睜,道:「燕當家的,兄弟想先知道燕當家的對『鐵血紅顏』北海之行所持的看法。」

  燕翎雕道:「在下答應陪她去一趟。」

  「血旗」莫若愚不動聲色地道:「燕當家的可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嗎?」

  燕翎雕簡潔地道:「不錯,在下知道。」

  「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也知道『寒魄』的底細吧?」

  燕翎雕仍然很簡潔的道:「不錯,在下知道。」

  「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仍然決定要去?」

  燕翎雕道:「不錯。」

  「血旗」莫若愚道:「兄弟可以聽聽燕當家的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燕翎雕平靜地反問道:「在下非得稟告嗎?」

  「血旗」莫若愚道:「不敢,兄弟只是順口問問燕當家的而已『當然,願否相告,乃是燕當家您的自由。」

  燕翎雕道:「恕在下無可奉告。」

  臉色突然一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雖然不願說,兄弟站在同道立場,仍願意告訴燕當家的一件極不平常的消息,中原道上的朋友,都要阻止此事,目下,在關外的,就是三般大勢力。」

  燕翎雕脾靜森冷地道:「莫會主所統率的『鐵血會』也是這三殷大勢力之一吧?」

  臉上全無笑容,「血旗」莫若愚道:「兄弟也是來自中原的一批,『大勢力」王字倒是不敢當。「

  緩緩站起身來,燕翎雕森冷地道:「莫會主,你我商談之事,到此為止,告辭了。」

  大廳上鐵旗會的徒眾聞聲臉色齊都一緊,立時有七八個黑衣漢子持刀槍到大殿門口。

  豁然站起身來,「血旗」莫若愚喝道:「都給我閃開。」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那件消息兄弟還沒奉告。」

  冷漠地,燕翎雕道:「莫會主,你我的立場已很明白了,莫會主還請助長……」

  截住燕期雕的話頭,「鐵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兄弟只是告訴你知道貴手下的下落而已,至於貴手下是否仍能提刀上陣,兄弟可沒有保證過啊?」

  心頭一震,臉色突然為之一變,但燕翎雕卻沒有把心中的焦慮衣口頭上流露出來。

  「樵霸」柴洪急聲道:「他是誰?他怎麼樣了?」

  「血旗」莫若愚冷笑道:「『血佛』童逸真,他落『在太陽莊唯一未曾遭難的二莊主手中,太陽莊二莊主已投靠了』飛沙堡『,他們將打此路過,先奔白沙渡的』活武聖『周勇家中,由他那裡投靠飛沙堡。燕當家的久居口外,當然知道飛沙堡,他們也是兄弟所謂的三股大勢力之一。」

  「樵霸」柴洪懷疑地道:「就憑太陽莊的二莊主就能收拾下咱們老二?」

  「血旗」莫若愚冷笑道:「七星之中,以『血佛』童逸真武功最高,但是,俗語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今夜將從寒雲山北三十里外的官道上通過,兄弟言盡於此,信與不信,全憑各位自己判定。」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莫會主雖然告知此事之居心,乃是怕飛沙堡有人質威脅燕某與之合作,而想出此等驅虎吞狼之計,但燕某仍然要道一聲謝。」

  「血旗『』莫若愚冷聲道:」咱們各為所求,何謝之有?「話落沉聲喝道:」送客。「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等隨著韓總管走出了寒雲寺。

  「雙斧開天」韓奇一回到大雄殿,「血旗」莫若愚立刻吩咐道:「調集本會全部弟兄,今夜攻寒雲莊。」

  「雙斧開天」韓奇疑慮地問道:「會主,萬一……」「血旗」莫若愚把握十足地道:「燕翎雕視七星如骨肉,雖然明知可能是虛,但卻不能不去看看,何況,他也想:不到我們會在今夜行動的,快去。」

  「雙斧開天」韓奇應「了一聲,出殿而去。」

  於是「鐵旗會」的全體人馬,在寒風凜冽中,直奔寒雲莊而去。

  懷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燕翎雕帶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縱馬一路急趕,到達寒雲山北的官道時,不過才只三更時分而已。

  綿長筆直的官道上,除了日間車馬留下的輪跡蹄印之外,一無所有。

  坐在馬背上,燕翎雕向四周打量了一眼,指指右邊路旁的一個雪坑,道:「我們下馬到那邊那個雪坑裡等去。」

  「椎霸『』柴洪一怔道:」頭兒,咱們又不怕別人看見,為什麼要到坑裡去等呢?「

  「雙頭龍」齊如飛接口道:「夜間低處看得遠些。」

  「樵霸」柴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問道:「坑在哪裡?」

  偏身下馬,燕翎雕道:「離此約有兩丈來遠,就是前面那邊。」

  話落向前一指,牽馬欲行。

  恰在這時,三人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低沉的佛號:「阿彌陀佛。」

  聲音起自三人身後不到五尺處。

  寒冬夜靜之中,任何聲音都會顯得特別響,特別驚人,何況,那聲音是起自三人身後五尺之內,而三人竟全無所覺。

  大吃一驚,燕翎雕一改往昔的冷靜,身不由己地倏然轉過身來。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的反應較慢,但當他們飛身從馬背上躍落時,已各自把兵刃抓在手中了。

  確實是在五尺之內,那裡站著的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

  臉上的震驚神色突然消失了,露齒淡然一笑,燕翎雕道:「晚輩果然沒看走眼,長老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人。」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這時也已認出來人是寒雲寺的「寒雲長老」,兩人臉上那份吃驚之色,比方才增加了三分。

  老和尚清而不濁的眼睛仍然半闔半張的,寧靜地道:「小檀越,老衲在廟中已曾說過,『世間並無至高之境』,唯獨佛法無邊。」

  謙恭地笑笑,燕翎雕道:「多謝長老指點,長老上下是……」

  寒雲長老道:「老衲寒雲,小檀越知道的。」

  笑笑,燕翎雕道:「長老,晚輩是問的長老原來的真正法號。」

  望了燕翎雕一眼,寒雲長老平靜地道:「小檀越,世事如幻,人生如寄,世間哪有真與不真,小檀越慧根極厚,怎麼會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寒雲長老出言雖然持重溫和,但言辭之間已含有責備之意。

  顯然,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星眸轉動了一下,燕翎雕話題一改,笑道:「長老,您是怎麼來的?「 寒雲長老道:」從寒雲寺走來的。「

  寒雲長老話說轉很平淡,燕翎雕三人卻聽得心頭同時為之一凜,因為,輕功再好的人,也不能長時間的與馬相對抗,何況寒雲長老出發還在燕翎雕等人之後呢?那他的速度豈不是要比馬奔馳還快!以這種速度持續三十多里地竟能毫無一絲出力後的徵兆,據燕翎雕所知,當今武林中還沒聽過有第二個人物——這其中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那個人,就是久己無人知其下落的少林「天」字輩中僅存的一個長老——「天靈老和尚」。

  燕翎雕臉色一變。恭身道:「原來是『天靈大師』,晚輩的失敬了。」

  老和尚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異樣的驚異表情,但只一閃便消失了,淡淡地,老和尚道:「小檀越,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小檀越,你知道老衲為什麼此時才趕到嗎?」

  確實不知道。燕翎雕搖搖頭道:「前輩,晚輩確實不知道有什麼事能阻擋法駕動身。」

  老和尚道:「老衲怕莫施主知道。」

  「樵霸『』柴洪插嘴道:叫、小的一個『鐵旗會』也敢阻擋大師您的法駕?」

  笑笑,燕翎雕道:「柴洪,不要胡說,大師只是不想讓武林中人知道他在寒雲寺而已。」

  嘉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老和尚道:「小檀越,你這麼說,是表示你知道老衲為什麼要提動身的事了?」

  燕翎雕道:「大師,晚輩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確知;但晚輩猜測,大師是不想由晚輩嘴中再提起大師的法號,而讓武林中人知道大師駐足之處。」

  笑笑——第一次笑,老和尚又說了一次同樣的話:「小檀越,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凝重地,燕翎雕道:「晚輩將謹遵大師心意行事。」

  老和尚道:「小檀越,老衲多謝了,阿彌陀佛。」話落一頓;接著話題一轉,道:「小檀越,令屬下今夜不會打此經過的。」

  就在這時,燕翎雕耳邊突然響起了極其輕微的馬蹄聲與車輪壓在深水路面上的碎冰響聲,臉色立時為之一變。

  老和尚道:「小檀越,莫施主所提的那位太陽莊上的施主今夜確實會打此經過,但他車上除了黃白之物與珍寶之外;並沒有令屬下在內。」

  燕翎雕一怔,道:「大師,你也聽到聲音了。」

  老和尚道:「老衲是聽到了,但卻比小檀越你慢了許多了,因為,老衲先看到你的表情之後,才聽到聲音。」

  扭頭看看身邊的「雙頭龍」「樵霸」柴洪道:「老四,什麼聲音?

  你聽到了沒有?「

  「雙頭龍」齊如飛道:「沒有啊?怎麼,你想拿咱們跟頭兒與天靈大師比啊?」

  訕訕地笑笑,柴洪道:「俺幾乎忘了聽力方面,當今之世已沒有人能出頭兒之右的了。」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說話的空檔,燕翎雕已開口道:「大師見笑了。」話落一頓,道:「大師,車中沒有晚輩的弟兄,大師怎麼會知道?」

  天靈大師平和地道:「因為莫施主就住在寒雲寺中。」

  心頭突然一震,燕翎雕急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莫若愚騙我?」

  天靈大師道:」 小檀越,莫施主稱此舉為驅虎吞狠。「

  燕翎雕道:「大師早就知道他的計劃呢?還是今夜才知道?」

  天靈大師道:「老衲兩天前就知道了。」

  燕翎雕一急,脫口道:「大師怎麼不早些告訴晚輩呢?」

  天靈大師道:「因為那時莫施主與他統領的人還在廟內,老衲不敢輕言。」

  燕翎雕信口問道:「難道此刻他們就在寺中嗎?」

  天靈大師道:「莫施主等到寒雲莊去了。」

  心頭猛然一跳,燕翎雕脫口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天靈大師緩聲道:「小檀越不用心急,老衲來此之前,已派人去通知雲施主閃避了。」

  燕翎雕道:「大師可曾告知道她晚輩等被矇騙來此之事?」

  天靈大師搖搖頭道:「老衲不願給佛門帶來不幸,因此只吩咐他把消息帶到即刻回來,倒沒有吩咐他提小檀越之事。」

  燕翎雕呆了一呆,道:「大師,莫若愚走了很久了?」

  夫靈大師道:「老衲出發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否則,老衲怎能出得來呢?」

  心中一急,燕翎雕脫口道:「糟了,我失算了,大師,晚輩得盡快趕回寒雲莊,否則,這個誤會可就鬧大了。」話落飛身飄落在馬背上。

  一見燕翎雕上馬,「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也跟著躍落馬背上,滿臉迷茫之色。

  看了三人一眼,天靈大師道:叫、檀越不用擔心,雲施主會依言避開的,不致於有什麼傷亡的。「

  燕翎雕心中焦急的是:「鐵血紅顏」雲姬誤會他與「鐵旗會」

  有勾結,聞言道:「大師,你派去的人少說了一句話,晚輩就有口難辯了,大師,告辭了。」話落縱馬欲行。

  天靈大師不急不徐地道:「小檀越,你擔心雲施主誤會你?

  你可知道自己做的是件什麼事?小檀越,色即是空,宜慎戒之。「

  燕翎雕無暇多作解釋,簡潔地道:「大師,是非最後必有公論,晚輩此去北海,並非為色,日後大師自然會知道,晚輩告辭了。」

  話落轉向「樵霸」柴洪與「雙龍頭」齊如飛道:「我的坐騎腳程快些;我先走了。」話落不等二人回答,輕叱一聲,「烏雲蓋雪」四隻鐵蹄齊揚,嘶叫聲中,已飛跳出七八丈遠,眨眼之間便?肖失在夜幕中了。

  「樵霸」柴洪愕了一下,大叫道:「老四,發的什麼呆?走哇!」

  話落就催馬往前追。

  橫跨一步,天靈大師攔在二人面前,徐徐地道:「回去告訴小檀越,就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北海之行,將無九大門派的人阻攔,但要慎防『二飛』,不必介意『鐵旗』聽明白了沒有?」

  心中實在急得要命,但又不敢出言頂撞,「樵霸」柴洪道:「前輩,聽明白了。」

  天靈大師道:「那兩位走吧!」話落緩慢地向左讓出三尺。

  兩人心急如焚,天靈大師剛才讓開,兩匹健馬已四蹄發動。

  向前衝了出去。

  望著三人先後消失的方向,天靈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願我佛憐憫,莫使殺劫漫延擴大。」

  四更才過,寒雲莊朦朧的影子,重又映進燕翎雕的眼瞼,距離雖然已近在三十丈之內,由於看不到莊中的情形,燕翎雕心中更急了。

  沿著第一次進莊的那條路,燕翎雕縱馬向莊內急馳著。

  三十多丈的距離,在「烏雲蓋雪」馬驚雷電般的飛馳之下,不過眨眼間便已衝到了莊頭,就在馬要飛身進馳的剎那間,燕翎雕耳邊傳來一聲森冷清脆的冷笑聲。

  一拉手中韁繩,座下神駒長嘶一聲,突然聞風不動地停了下來。

  「好馬。」聲音起在燕翎雕身後兩丈左右處。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燕翎雕已聽出是誰的聲音米了,心中不由詫異地暗付道:「是『鐵血紅顏』雲姬?她此刻怎麼還在寒雲莊內?」轉念之間,人已飄身下馬,轉向發聲處。

  兩丈外的那棵足有雙人合圍的古松下,站著的正是「鐵血紅顏」雲姬。

  雖然明知是她,但初見之下,燕翎雕仍然不由自主地道:「雲會主?」

  兩隻白玉般的小手中,分握著一對似金非金、似玉非五的盤口大小、酒杯粗細的白環,「鐵血紅顏」雲姬蓮步輕搖,輕飄緩慢地踱向燕翎雕,一面問道:「燕當家的,我在這裡等了你足足有半個更次了。」

  由「鐵血紅顏」雲姬面部的表情,燕翎雕已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不安地道:「雲會主,在下實在沒想到莫若愚竟會……」

  冷笑一聲,「鐵血紅顏」雲姬截斷燕翎雕的話,道:「燕當家的,你別誤會莫會主,他原本並沒有打算與本會妥協,是本會事先得到消息,到村外避了一下,因此,他沒找到本會的人。」

  燕翎雕急道:「雲會主,你別誤會,在下與『鐵旗會』……」

  冷冷地,「鐵血紅瀕」雲姬道:「燕當家的,你也算得上是當今- 武林中舉足輕重的巨霸之一,雲姬相信你該不是只靠耍嘴皮子起的家吧?」

  臉色一變,燕翎雕道:「雲會主,你可否聽在下把話說完?」

  在燕翎雕面前五尺之內停住腳步,「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道:「燕當家的,雲姬已說道,我在這裡等了你足足有半個更次了,燕當家的,我放過突襲『鐵旗會』的機會,我放棄溫暖的被窩而在此餐水喝露,所為的可不是與你來耍嘴皮的。」話落一雙玉手突然往上一抬,只聽「喳」的一聲,每隻環中各伸出三根五寸來長的雙面短刃,形如三柄小劍插在環上一般,怎麼也看不出它們是怎麼收藏在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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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6:30 |只看該作者
  凝視著燕翎雕,雲姬冷冷地道:「燕當家的,我雲姬不自量力,要光會會你這個口外的第一霸,討教幾招,請拔劍。」

  向後退了兩步,燕翎雕急促地道:「雲會主,這全是誤會,全是誤會啊!」

  「鐵血紅顏」雲姬緊跟著向前*近了兩步,冰冷地道:「誤會?

  燕當家的,你說說看,什麼誤會?「

  想也沒想,燕翎雕脫口道:「雲會主,燕翎雕受了姓莫愚弄;

  空跑了一趟寒雲山莊,等發覺趕回來時,沒想到莫若愚已經把人馬撤走了。「

  突然「格格」長笑了一聲,凝視著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應該說你們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突擊必然成功,沒想到莫若愚竟然徒勞往返,沒得到你們要得的東西,對嗎?」

  燕翎雕怪道:「雲會主,你何不平心靜氣地想想看,燕翎雕如果真有謀奪之心,怎麼不與莫若愚聯手一齊來攻呢?」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雲姬自關內向外走時,『鐵血會』同來的精英共有六十多人,如今只剩下不到四十個了,大場陣仗,『鐵血會』已經歷過不少了,大風大浪也消除過不少了,因此,那些打算硬拚硬搶的人,不得不多用點心思了;所以,燕當家的,雲姬如果直說你們是計劃的一明一暗,雙管齊下,這說法並不牽強吧?」

  「鐵血紅顏」雲姬的說法確實並不牽強,自中原一路拼到口外,使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存有三分疑心。

  呆了一呆,燕翎雕不知該怎麼解釋好了,茫然怔立了一陳子,才道:「雲會主,燕某人就是怕出誤會,所以才一路急趕而至,你看,在下連兩個手下都沒帶來。」

  冷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雲姬以為這並沒有什麼不可解釋的,昔日關雲長單刀赴會,其用心何在,燕當家的不會說不知道吧?」

  「鐵血紅顏」雲姬事事都往壞的一面上去設想,燕翎雕縱有百口也難辯解。

  焦灼、安的心情,使燕翎雕思緒混亂,找不出個辯解頭緒來,情急之下,脫口道:「雲會主,凡事都有兩面,你如果盡往壞處想,天下還有何人可信?」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燕翎雕道:「在下說什麼雲會主都往壞處想,在下還能再說什麼!」

  揚揚手中那白環,「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雲姬早巳說過,我今夜在此等你,不是來聽你耍嘴皮的,現在,你總算明白世間並非人人都得敗在你殺人不見血的古劍之下。」

  帶有些乞求的意味,燕翎雕道:「雲會主,在下要怎麼說你才相信?」『粉臉上罩著一層厚厚的寒霜,「鐵血紅顏」雲姬以斬釘斷鐵般的冷冽聲音道:「因此,燕當家的,你什麼也不用說了,事實擺在眼前,你說什麼也沒有用,拔劍吧!」

  怔怔地望著「鐵血紅顏」雲姬那張震絕宇內的臉兒,燕翎雕什麼也沒說——他已不知道怎麼說了。

  又向前*近了一步,「鐵血紅顏」雲姬咄咄*人地道:「燕當家的,這裡除了雲姬之外,沒有第二個『鐵血紅顏』的人,雖然,雲姬以一個小小會主的身份要鬥你這個口外高踞首位的霸主,有些過分托大與不自量力,但我雲姬仍然想遵守武林規矩,不以多為勝,請!」

  「雲會主,這是別人的反問之計,在下不想與你動手。」

  「燕當家的,戰爭並非單方面能決定得了的。」

  緩緩轉過身去,燕翎雕向坐騎走了過去,步伐很慢、很沉。

  美目中精光如電一閃,「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只能向前走三步,三步一過,雲姬將放手攻你。」

  步伐仍是那麼緩慢,燕翎雕又向前邁動了一步,「鐵血紅顏」,雲姬喊了個「二」字。

  明知道再向前跨上一步會有什麼結果,燕翎雕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終於跨出了那第三步。

  「三」字才一入耳,一道急如驚電般的銳嘯聲已起自身後。

  聞聲心頭一震,原本蓄滿功力的雙腿猛一用力,燕翎雕捷如行影般地向左橫飄出七尺。

  冰凍潔白的雪地上,灑下一溜血滴,由燕翎雕原先立足之處,直到他飄落的地方,拖了那麼長長的一串。

  天靈大師曾當面誇過燕翎雕有冠絕宇內武林同道的聽覺,他聞聲動身,而且是早已有准備的情況下,背上仍不免被「鐵血紅顏」雲姬兵刃劃傷,雖說傷勢並不重,但卻無形中證明出,「鐵血紅顏」雲姬的身法與手法之外,已達與聲音相近的程度了。

  右環隨著燕翎雕飛騰射出的身形陡然向左扭轉半圈,嬌軀像是突然問失去了一切重量,隨著插扭過去的右環電射而出。

  燕翎雕雙足才一沾地,「鐵血紅顏」雲姬己如影附形般地撲到了他身前。

  雲姬臉上的驚訝之色並不比燕翎雕少,顯然,燕翎雕奇快的身法完全出乎了她料想之外。

  一,驚訝儘管驚訝,「鐵血紅顏『』雲姬卻沒有停止攻勢,蓮足才一著地面,雙環己急揚而起,自上而下,硬攻了下來,是一式」泰山壓項『』的架式。

  雙雙揚起,胸前空門大開,這是與對手以最好的攻擊機會,但是,卻沒有人能有機會攻擊,因為,那雙玉環下來得太快,快得會使你覺得她雙臂才一動,雙環便已碰到頭上了。

  化繁而簡,武功已達至高至上之境,誰能辦得到?

  一次教訓,使燕翎雕不敢再抽身閃避了,垂著的右手,五指一開一合,右臂倏然揚起,三個碗口大小的星星突然衝向頭頂。

  「錚錚錚『』三聲輕響聲中,兩人不由自主地各自向後退了:尺。

  「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喊了一聲:」好劍法。「嬌軀一扭,再度撲了亡來。

  仍然不想與她交手,燕翎雕只採取守勢,揚劍又揮出三顆星星。

  心頭一震,上身向後一仰,嘶的一聲脆響,燕翎雕向後倒射出五尺多遠。

  雪地上,重又灑下了一溜血腥。

  似乎下定了殺害燕翎雕的決心,『鐵血紅顏「雲姬哼了一聲,依然如影附形的追擊上來。

  這次不敢大意了,燕翎雕揚手揮出了六顆寒星,由於他仍然不想與雲姬為敵,所以採取的仍是守勢。

  「鐵血紅顏『』雲姬雙手中的玉環仍然以簡單明快的招式攻來,出手仍然快得令人無從捉摸。

  一連兩次被『鐵血紅顏』『雲姬手中雙環劃傷,燕翎雕已看出「鐵血紅顏』『雲姬是下定決心要置他於死地了,一股被人冤枉的無名怒火剎時間充滿了燕翎雕的肺腑,握劍的右手五指節頓時都因用力過度而變白了。

  寒劍迎空倏然一抖,一連串的六朵碗口大的寒光鉤勒成的星花,如驚濤駭浪,似火光爆發,驀地射向「鐵血紅顏」雲姬。

  六顆劍花構成一個直立的六角形,除了六顆劍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雜亂的劍影,他的劍路,看起來也一樣的十分簡單。

  然而,簡單儘管簡單,那手法既然能快得在同一時間之,內構成六顆使人肉眼能覺察其猶如實體存在的星星,那種速度,實在已超越了人類反應的本能和招架的境界了。

  似乎完全沒想到燕翎雕能在一剎那問連出六劍而能劍影懼在,「鐵血紅顏」雲姬芳心一震,手中雙環急忙向回一收,接著挽起一片白芒,護駕胸前。

  雙環由簡入繁,顯然燕翎雕快捷的劍法,已使她失去明察直架的信心了。『六顆寒芒閃射的星星,在「鐵血紅顏」雲姬迴環自保的剎那之間消失了五顆,第六顆,卻如有影無形的虛幻光影一般閃進了「鐵血紅顏」雲姬雙環所組成的環網之內。

  雙環屬於短兵器,寒星一透進環網之內,幾乎就已抵達她的胸口了。

  「鐵血紅顏」雲姬沒有招架,她知道,燕翎雕的劍既然能透過她的自衛網,那速度絕非她能補救得了的。

  粉臉兒一白,「鐵血紅顏」雲姬突然怔住了。

  「鐵血紅顏」雲姬的臉色變化,使燕翎雕突然又想到了這是一場誤會。

  寒星將要碰上「鐵血紅顏」雲姬的胸衣的一瞬間突然消失,燕翎雕飛身掠落馬前。

  一個「要逃」的意念掠過「鐵血紅顏」雲姬的腦海,陡然轉身,「鐵血紅顏『』雲姬一閃撲落燕翎雕身後,蓮足才一沾地,右環已脫手飛射出去。

  總以為「鐵血紅顏『』雲姬的身手與武功造詣,她該知道方纔那一劍己證明了什麼,而知所進遲,所以,明知」鐵血紅顏「雲姬銜尾追了過來,燕翎雕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出手暗襲。

  聞聲時己無法招架,燕翎雕上身急向右一閃,左臂上突然一熱,一道環光擦肩而過,落在前面一丈多遠的雪地上。

  目光停在肩頭上那道深達寸許的傷口上許久,然後,緩慢的轉注在「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兒上。

  雲姬臉上赤霞滿佈,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

  忍受不住那兩股利刃般的目光的*視,「鐵血紅顏」雲姬脫口道:「方纔我的失著,完全是出之於我自己的大意、輕敵,燕翎雕,憑你,你還傷不著我。」

  冰冷的,燕翎雕道「雲會主,你這一著只是為了證明你比我強!」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假使你不逃,本姑娘不會由此下策的。「

  「逃?『』兩片紅雲浮上了燕翎雕因激動而變得蒼白的雙頰,以艱澀與難以自信的聲音,他道:」逃?是為什麼要逃?雲會主,你知道嗎?「

  「鐵血紅顏『』雲姬用近似爭吵的聲音道:」那你為什麼要拉馬?你的舉動不是已證明了你要逃了嗎?「

  嘴唇顫抖著,燕翎雕道:「雲會主,我沒有否認我要逃,但是,雲會主,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逃嗎?」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尖銳地道:」你害怕,燕翎雕,你害怕!

  因為,你這口外第一霸主之名,乃是虛有的?「

  忍耐似乎已達到了極限,燕翎雕的嘴唇突然停止了顫抖,人也恢復了也慣有的冷靜、淡漠,以冷冽如寒劍的目光*視著「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道:」雲會主,撿起你那右手的環劍。「話落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烏雲蓋雪「向前奔出了五六尺遠。

  總覺得燕翎雕不應該用這種目光看她,因為,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目光看過她,因此,「鐵血紅顏」雲姬覺得內心上受了莫大的委曲,因此,她沒有去拾。

  等候,對峙,許久,許久,仍然不見「鐵血紅顏」雲姬有所行動,燕翎雕忍不住又道:「雲會主,燕某人在等著你。」

  「鐵血紅顏」雲姬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許多,望了燕翎雕一眼,道:「燕翎雕,你不要*人太甚。」

  目光仍然那麼冰冷地*視在「鐵血紅顏」雲姬臉上,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雲會主,你很會用辭!就算是我姓燕的在*你吧,雲會主,請你把那另一隻白環拾起來。雲姬剛拾起那一隻白環,發現燕翎雕正在偷偷看她。

  芳心大大地震動了一下,突然發現師叔天靈大師走過來,有一點臉紅「鐵血紅顏」雲姬道:「師叔,弟子……」

  天靈大師沉聲道:「不要多說,你只告訴老衲,你是否真的明白個中道理?」

  思索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師叔,只要您老人家能常常開導弟子,弟子會明白的。」

  天靈大師忍不住為之莞爾,道:「姬兒,你仍然沒改你的刁鑽習性,師叔乃世外之人,哪能常跟著你身後說道理!」話落臉色一整道:「你誠實地回答師叔,你是否真明白了?」

  「鐵血紅顏」雲姬臉上嘻笑之色一收,恭敬地道:「尊師叔,弟子明白了。」

  天靈大師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話落轉向燕翎雕道:「小檀越,今夜之事,純屬誤會,小檀越可否看著老衲薄面就此罷手?」

  燕翎雕略一沉吟,天靈大師立刻又道:「老衲的要求或許不盡合理,但是,小檀越,世間事外卻有其基本原則,小檀越遠自五台趕來,當非為此意氣之爭吧?」

  俊臉一緩,燕翎雕道:「大師吩咐得是,晚輩告辭了。」話落抱拳一禮,轉身欲行。

  天靈大師道:「小檀越意欲何往?」

  燕翎雕道:「大師住居之處。」

  天靈大師試探著,道:「小檀越,莫施主等仍住在那裡。」

  燕翎雕道:「晚輩猜測他們也會重回那裡的。」

  天靈大師道:叫、檀越,莫施主也是慣用心計之人,他在寒雲莊撲空,回寺之後,豈有不防小檀越前往報復之理?「

  燕翎雕躍身飛落馬背上,回身一抱拳道:「晚輩多謝大師指點,告辭了。」話落雙腿一挾馬腹,「烏雲蓋雪」長嘶一聲,消失於夜幕中了。

  天靈大師輕歎一聲,低聲自語道:「阿彌陀佛,願我佛慈悲!」

  語罷緩緩轉向。「鐵血紅顏」雲姬。

  一雙美目凝視著燕翎雕消失的方向,那種專一的神情,真似要看穿漆黑的夜空似的。

  又低喧了一聲佛號,天靈大師低聲道:「罪過,罪過,姬兒。」

  一怔,兩顆紅霞立時飛上了「鐵血紅顏」雲姬的雙頰,急急忙忙,地雲姬道:「師叔,什麼罪過呀?」

  笑笑,天靈大師道:「我說出來,你或許會高興。」

  『』鐵血紅顏「雲姬道:」真的,師叔,什麼事我會高興,你快說嘛。「

  天靈大師道:「燕翎雕此去,必受重創,你不是真希望他如此嗎?」

  「鐵血紅顏」雲姬格格地笑道,「師叔,你騙人。」

  天靈大師臉色一整道:「師叔乃是佛門中人,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粉臉上的笑容突然間凍結了,「鐵血紅顏」雲姬低聲問道:「師叔,你怎麼知道他會受重創?」

  天靈大師沉聲道:「莫若愚乃是老於世故之人,他率人攻你,目的並非真要與你比拚,主要的乃是要造成你對燕翎雕的懷疑,讓你與他拚鬥,然後,在你們任一方受到重創之後,他再出手:在其他兩方面的人還沒來得及下手之前,他來個捷足先登。當然,事情他會往好的方面想,但同樣的也會做最壞的打算,因此,他一定也會防備萬一你與燕翎雕之間把誤會解開了,或是燕翎雕在沒有見你之前就先去找他了,這都免不了會有一場拚鬥,他是個老江湖,會不防備萬一嗎?」

  「鐵血紅顏」雲姬一呆,道:「那燕翎雕此去不是正好落入他們的羅網之中了嗎?」

  天靈大師道:「所以師叔說你會高興的啊廠」鐵血紅顏「雲姬急聲道:」師叔,誰說人家會高興了?。「

  天靈大師道:「那麼你要去救他嗎?」

  突然想到了燕翎雕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看她的那種感受了,「鐵血紅顏」雲姬道:「不,我才不去救他那種人呢!」

  天靈大師道:「他那種人有什麼不好?」

  「鐵血紅顏」雲姬道:「他驕傲、自大、目中無人。」

  天靈大師反問道:「他驕傲,自大、目中無人,因此,他身上受了三處傷,對嗎?姬兒,他那三處傷是因為他武功不如你而受的嗎?」

  「鐵血紅顏」雲姬無言以對了。

  臉色突然一沉,天靈大師道:「姬兒,你錯了,他不是一個自大的人;一個自大的人,永遠不會替別人設想,當他在寒雲山北一聽到他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後,他就想到了你會誤會他,他丟下了他兩個屬下匆匆趕來,目的就是想要在莫若愚離開之前,把事情澄清,卻沒想到莫若愚早就考慮及此了,姬兒,為了蹬清誤會,他挨了你三下。這是一個像他這種年齡、像他這種地位的所謂『自大的人』所能忍受的嗎?」

  「鐵血紅顏」雲姬目中浮上淚光,脫口道:「可是,師叔,他不該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盯我,我……我恨他那種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那種神情。」

  天靈大師沉聲道:「你真恨他?」

  賭氣似地,「鐵血紅顏」雲姬道:「真的,我恨他這種人,真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天靈大師道:「也罷,老衲原以為他能改變你的想法,因此,有人出主意要拖他來助你的時候,我沒有反對,看來老衲是白廢了一番心思了。」

  話落一頓,道:「姬兒,你回去吧,這一趟北海之行,有燕翎雕相助,你可以順利到達,也可以順利的了卻親仇。」

  「鐵血紅顏」雲姬一怔道:「師叔,你說他仍會協助我前去?」

  天靈大帥點點頭道:「是的,他會,他年紀雖輕,但卻是個敢做敢為的人,他既然敢將北海之行公諸武林,就絕無中途退怯之理,他不是那種善於花言巧語、沽名釣譽之人。正因為世間好命好利之人太多,所以他的行徑才使人覺得超越常軌,而送了他個『邪』字。」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道:「師叔我……」

  錯會了雲姬的意思,天靈大師搖搖頭,道:「姬兒,你不用擔心他會纏你,你雖然是當今宇內第一美人,但他絕不可能為你而放棄他基本的原則,這倒並不是說他能脫出世人之見,而是他知道他自己配不上你。」

  心頭上突然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憂愁與煩惱,「鐵血紅顏」

  雲姬,美目盈淚,幽怨地道:「師叔,連你老人家也在諷刺我?」

  凝重、莊嚴地,天靈大師道:「姬兒,自你師父圓寂之後,師叔是你世上唯一的長輩,怎麼會諷刺你?師叔說的是事實,因為你會使世間男子著迷;也使世間男子自卑。邪惡之徒,只想到前者,由著迷而動貪念;豪傑大智之人,只想到後者,而自知而退。

  燕翎雕世事雖然不高,但卻稱得上是一代梟雄,堪稱豪勇大智之人,她有自律之能。「

  「鐵血紅顏」雲姬輕泣道:「師叔,那弟子該怎麼辦?」

  天靈大師慈祥地道:「姬兒,你回去吧,世間有許多事是不能兩全的,你師父授你武技,就是憐你嬌美而怕你太弱無自律之能。無擇人之能。連你師父都不願強迫你屬人,師叔自然也不會違背師兄遺命,強迫你屬人了,不用擔心,在必要時,我會使燕翎雕脫險的。」

  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鐵血紅顏」雲姬堅定地道:「不,師叔,我要去助他。」

  微微一怔,天靈大師道:「姬兒,你……」

  一雙美目中散射著奇異的光芒,「鐵血紅顏」雲姬莊嚴地道:「師叔,我說我恨他,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在別人心目中的份量,但這種份量並非我自己培養出來的,而是上天賦予我的,上天也同樣地賦予他這種恩德,但他卻沒有重視過,因此,我要讓他知道我也能忘卻這些。」

  天靈大師心中一喜,脫口道:「只對他,你才想到忘我?」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道:「師叔,對別人,我……我……」

  天靈大師道:「你無法忘記你有你值得自豪之處?」

  「鐵血紅顏」雲姬低頭不語了。

  天靈大師道:「為什麼只有對他才如此?是因為他也有著足堪對天下男子自豪的本錢?」

  「鐵血紅顏」雲姬羞澀地道:「師叔,你……你真不知道?」

  天靈大師迷惑地道:「師叔真不知道啊?除非你告訴我!」

  「鐵血紅顏」雲姬臉兒紅紅地,道:「師叔,你……你老人家日後會明白的,弟子得回莊去招集人了。」

  天靈大師雖然是個得道高僧,但對少女的心事卻是千真萬確的一竅不通,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只好點頭道:「但願你能知道自律,莫要傷了別人的心,非你欲擇之人,千萬要避嫌,於己與人都好。」

  話落正色道:「好吧,你先回莊去吧,師叔也得回去了。」

  像是真地完全想通了,懷著極輕鬆的心情,「鐵血紅顏」雲姬辭別了天靈大師,向寒雲莊奔去。

  平坦遼闊的雪野,反射著黎明時天邊的魚白光芒,明亮淒冷而寂靜。

  寒雲山下,寒雲寺背山聳立,巨大的黑雲山門,就對著這片只有幾棵疏疏落落點綴著的平闊雪野。

  正對著寒雲寺的山門,烏雲蓋雪馬如一道黑姻般地急速地移動著。

  馬是黑的,馬背上的人也穿著一身黑衣,因此,馬上的黑衣人左肩頭後的兩道白色劍穗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飛騎在雪野裡出現不久,離寒雲寺約有五十丈左右處的第一道雪丘上冒出了七八個身著黑衣的漢子,成一直線橫在被雪掩蓋了的小路上。

  由遠而近,黑馬從雪丘下急衝而上,來勢如風般地對準攔路的人衝來。

  路上的七八個漢子,才見到馬近丘下,沒想到會突然間衝了上來,猛見鐵蹄飛舞迎面撲來,不由自主地全都向兩邊閃了開去。

  「唏噓噓」一聲長嘶,黑馬一雙前蹄揚起老高,落地對四蹄已如釘住了般地停了下采。

  臉色由驚異轉成艷羨,再由艷羨而飛上紅雲,他們被這一人一騎所戲弄了。

  一個留有山羊鬍子的四旬上下的獐頭漢子,向前跨出一步,大模大樣地一抱拳,道:「閣下是燕當家的?」

  直著上身,燕翎雕端坐在馬背上,道:「在下是燕翎雕。」

  獐頭漢子朝其他六七個漢於望了一眼,笑道:「燕當家的此來是……」

  燕翎雕接口道:「找莫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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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36:44 |只看該作者
  直呼姓名,語氣中已透著不善,獐頭漢子鼠目一翻道:「但不知燕當家的找敝會主有何貴幹?」

  笑笑,燕翎雕道:「在下來告訴他,他給了我姓燕的一個不確實的消息……」

  獐頭漢子輕「哦」了一聲,煞有其事的一偏頭道:「燕當家的,我看這樣吧,這件事,就由我們兄弟幾個代替燕當家的轉達好了!」

  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燕翎雕以冰冷的語氣道:「朋友,只怕有些事情各位還轉達不了。」

  獐頭漢子一怔,道:「燕當家的,不知是哪一類的事情,我們兄弟轉達不了的?」

  輕鬆地,燕翎雕道:「比方燕某人要莫若愚那顆人頭之類的事。」

  八個漢子臉色同時一緊,一起向後飄退了五尺,接著各自抽出了隨身兵器,蝦著腰,作勢欲撲。

  緩慢地偏身下了馬,燕翎雕冷森森地道:「論道行,要與我姓燕的交手,各位實在還差得很遠,不過,各位已在這裡等了大半夜了,燕某如果就此過去,可也未免顯得太小氣了,不過,燕某人要想把話講在前頭,刀劍無眼,各他動手之前,可要自己先想明白後果,請。」

  獐頭漢子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陣,道:「燕當家的,我們會主吩咐過,他說你與他的緣份已了,叫咱們在此恭候大駕,奉告燕當家的一聲,叫你回去。」

  搖搖頭,燕翎雕慢聲道:「貴會主說緣份己了,這話沒錯,不過,他少說了一句。」

  獐頭漢子道:「他少說了一句什麼?」

  燕翎雕笑道:「燕某人與他的賬還沒了。」

  「嗆」的一聲,獐頭漢子首先拔出了背上的長刀,其他七個人也跟著各自抽出了兵器。

  目光停在獐頭漢子的臉上,燕翎雕道:「各位朋友,你們打算蠻幹?」

  獐頭漢子冷冽道:「姓燕的,在口外由你稱人王,但大爺們可不是你口外的子民,你少在爺們面前擺架子,大爺話已說在前頭了,是識時務的,你還是走為上策。」

  獐頭漢子陰聲道:「那就休怪爺們錯待了你。」

  緩步向獐頭漢子*了過去,燕翎雕道:「憑你們?」

  向後連退了好幾步,獐頭漢子緊了緊手中的鋼刀,突然沉喝一聲,當頭一招「獨劈華山」,噹的一聲,砍向燕翎雕頂門。

  右手一抬,食中二指一開一合,挾住了刀尖,蒸翎雕重複了一句道:「憑你嚴燕翎雕口中的兩個字才吐出,由七個方向分別刺來的七柄刀劍已同時襲到。

  右手向肩頭上一抬,七顆寒星倏然成環狀散向四周。

  七柄刀劍一齊凌空衝霄而起,七個青衣漢子則同時仰面平跌地上。

  每人額頭上都有一顆星星,從星星的五個尖角內,腦漿混著鮮血,淌滿了一臉。

  臉上神色森冷如初,燕翎雕道:「朋友,你怎麼說?」

  獐頭漢子顫聲道:「姓燕的,你……你與鐵旗令牌沒個完。」

  冰冷地,燕翎雕道:「當各位全像他們一般樣的時候,不是就完了嗎?」話說得很輕鬆,但卻沒有一點玩笑與恐嚇的意味。

  眼直直地盯著燕翎雕,獐頭漢子像是持刀的手臂在開始發抖,接著是全身也跟著顫抖著,狀似那身衣服已無法抵禦身外的奇寒。

  他想轉身逃命,但在這種人手中,他知道自己絕逃不了,因為,他能一劍連殺七個而面色如初,就絕不會在乎多殺一個。

  「邪劍魔星」,現在,獐頭漢子才算真個發現這四個字按在面前這個看起來完全不像武林高手的少年人身上,竟是這般地恰當。

  燕翎雕冷冷地道:「朋友,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獐頭漢子的囂張氣焰已消失了,以搖尾乞憐姿態,說道:「全看當家的您老的賞賜了。」

  鬆開手,燕翎雕道:「朋友,你走吧。」

  獐頭漢子軟弱地道:「小的不敢。」

  燕翎雕道:「那麼回去替我做件事。」

  獐頭漢子忙應道:「是,燕當家的吩咐吧。」

  冷漠地,燕翎雕道:「回去告訴你們會主,說燕某人找的是他,請他放明白點。」

  獐頭漢子一連應了四五個是字,轉身朝雪丘下急奔而去。

  燕翎雕在馬旁等了片刻,估計那獐頭漢子差不多已到寒雲寺了,才飛身上馬,向寒雲寺馳去。

  一路上沒有再碰到攔截的人群;燕翎雕順利的到達了寒雲寺前。

  山門是洞開著的,但卻沒有看見守的人。

  策馬直奔山門,然後,騎在馬上進了山門。

  大雄殿前廣大的庭院上,分佈著五六十個刀劍出鞘的鐵旗會的漢子;裡裡外外的共困成了三層。

  「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分別高踞在殿門口石階上的兩隻石獅子上,狀似統軍大將。

  出門在燕翎雕進院之後,「砰」然一聲關了起來。

  關門的響聲一落,「雙斧開天」韓奇首先開口道:「燕當家的,這是你二次到敝會來了。」

  沒有理會身後關閉了的山門,燕翎雕神色從容地笑道:「這一次,韓總管雖然沒有去請,但是,韓總管知道在下會來。」

  眸子中略流露出一點歉疚神色,「雙斧開天」韓奇笑道:「是的,恭當家的,我們知道你會來。」

  向四周看了一眼,燕翎雕道:「就用他們這些?」

  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你只一個人嗎?」

  燕翎雕冷笑道:「韓總管,這裡是你們的地盤,你還擔心燕某人會有埋伏?」「」雙斧開天「韓奇道:」不敢,燕當家的乃是武林中響噹噹的漢子,韓奇信得過你。「

  燕翎雕笑道:「多謝總管拾愛,只是,韓總管能信得過在下,在下不知該不該也相信你們鐵旗會?」

  「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那是你的事,在下不敢妄斷。」

  燕翎雕道:「那麼燕某再請教韓總管一個問題如何?」

  「雙斧開天」韓奇道:「請說。」

  燕翎雕道:「貴會既知燕某人要來,但不知是不是知道燕某人此來的目的?」,「意形劍」突然插嘴道:「燕當家的,這裡擺著的陣容你還看不出來嗎?」『朗朗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還是這位朋友的話說得爽』陝。」

  「雙斧開天」韓奇忙道:「燕當家的,鐵血令與你燕家莊並無不可了結的仇隙,燕當家的何必一定要刀兵相向?」

  笑笑,燕翎雕道:「這是貴會主要說的話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敝會主雖然沒有這麼說,但敝會主本意卻並沒有與燕當家的有續仇的打算。」

  燕翎雕道:「因此,他叫燕某人到寒雲山北白跑了一趟。」

  「雙斧開天」老臉微微一變,道:「燕當家的沒有找到貴屬下?」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韓總管,你要我姓燕的說出來?」

  思忖了一下,「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要說什麼?」

  燕翎雕道:「調虎離山之計,然後,接著是挑撥離間。」

  老臉一紅,「雙斧開天」怔住了。

  他沒有叫燕翎雕說證據,因為,他知道燕翎雕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會來。

  「意形劍」飛揚跋扈地狂笑了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你身上的紅彩就是咱們的成果吧?哈哈……事情確是如此,但是,燕當家的,你又能怎麼樣呢!」

  森冷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在下就是來告訴貴會會主,在下會怎麼樣的。」

  「意形劍」向庭院內的鐵旗會中的弟子掃了一眼,道:「用得著敝會主親自出動嗎?」

  燕翎雕笑道:「朋友,你說呢!」

  看了「雙斧開天」韓奇一眼,「意形劍」道:「恐怕用不著。」

  「雙斧開天」韓奇沉聲道:「燕當家的,事到如今,多說無益,韓奇想再進一言,不知燕當家的能否接納?」

  燕翎雕道:「總管請說。」

  「雙斧開天」韓奇沉聲道:「燕當家的,直到目前為止,山門仍然是為你開著的。」

  「意形劍」急道:「總管,姓燕的騎馬徑*本會中樞,根本就沒把咱們鐵血會放在眼裡,如果今天放他離去,日後宣揚出去,本會的顏面往哪裡放,而且,會主他……」

  「雙斧開天『』沉聲道:」會主那邊,由我負全責。「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韓奇方纔所說的,仍然有效。「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韓總管,燕某如果想著走,我會來嗎?」

  話,到此算是說絕了。

  「意形劍」盯著韓奇道:「總管,咱們還等什麼?」

  從石獅子背上跳了下來,「雙斧開天」韓奇大步走到燕翎雕馬前,沉聲道:「燕當家的,韓某已讓到可以讓的最後一步了,請!」

  偏身下馬,燕翎雕把馬經搭在馬鞍上,笑道:「韓總管請。」

  飛身躍落韓奇馬前,「意形劍」翻腕抽出三尺長劍,躍躍欲試地叫道:「總管,這第一仗,交給我了。」

  「雙斧開天」韓奇拍出背上那對板斧,道:「由我來。」

  「意形劍」疤臉一冷,道:「韓總管的意思是兄弟不行?」

  「雙斧開天」韓奇心情十分沉重,聞言冷聲道:「你不要瞎猜。」

  「意形劍」冷聲道:「那你是怕兄弟立了這場功?」

  老臉一沉,韓奇冷聲道:「兄弟,我叫你不要瞎猜,你聽到沒有?」

  冷哼一聲,「意形劍」冷笑道:「韓總管,在會主面前,咱們可誰也不比誰低多少,你少處處使用命令語氣,寒雲莊前,你已親手廢了我們兄弟一條命了,莫非在這裡,你想連兄弟我也廢了?」

  「雙斧開天」韓奇聞言一呆,冷聲叫道:「兄弟,你……,『手腕一振,劍尖指向燕翎雕咽喉,」意形劍』『冷聲道:「總管,你我各行其事,你少管我。」話落向燕翎雕*上三步,道:「姓燕的,你請。」

  冷漠地掃了「意形劍」一眼,燕翎雕道:「朋友,你幾時又這麼大方了,像你這種囂張慣了的自大狂,不該如此知禮才是,除非你心裡不踏實。」

  右腕振動了一下,一溜銀光,如虹似電地飛刺向燕翎雕胸前,出手急如風電,這是「意形劍『』攻出來的第一招。

  劍是夠快,夠準的,「意形劍」三字的意思就是指他劍如心意,意到劍到。

  但是,這次卻落了空,而且,連對手是怎麼抽身換位,以及他換到什麼地方去了也沒有看清楚。

  心頭一振,「意形劍」倏然轉過身來。

  燕翎雕的確在他身後不到三尺的地方,「邪劍『』也仍然插在背上的劍鞘中。

  望著意形劍,燕翎雕淡淡地笑道:「朋友,你劍隨意行,就是這麼個快法,准法嗎?」

  》笆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意形劍『』確確實實地知道自己確實比人家差一著了。

  「雙斧升天」韓奇見狀沉聲喝道:「兄弟,你還不快回來。」

  側臉望向「雙斧開天」韓奇,燕翎雕笑道:「韓總管,他回不去了。」

  一緊手中「雙斧」,「雙斧開天」韓奇森冷地道:「燕當家的,你未免太小看了我們鐵旗會的弟兄了。」

  淡淡地笑著,燕翎雕道:「韓總管,在下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意形劍」臉上肌肉己不只是抽搐,幾乎是在顫抖了,當著這些他平日呼來叱去的徒眾,這個人他實在丟不起。

  「雙斧開天」韓奇又向前邁動了一步,冷冰冰地道:「燕當家的,是怕事情與你所料的會大有出入。」話落轉向「意形劍」道:「兄弟,不用怕,有我。」

  燕翎雕的臉仍然向著「雙斧開天」韓奇,臉上也仍然掛著那抹淡淡的,絕不像要殺人的那種笑意。

  「意形劍」看準了這是個機會,爭氣、立功的機會。

  劍隨意動,銀芒掃起一圈寒虹,劃向燕翎雕胸腹與雙肩。

  這圈銀虹,劃到燕翎雕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足能使他當場斃命。

  「意形劍」劍一出手,「雙斧開天」韓奇立時大吼一聲,雙斧齊動,帶著懾人魂魄的呼號風聲,滾滾如浪地捲向燕翎雕。

  「雙斧開天」韓奇出手威猛有力,聲勢懾人,但他主要的目的並不在於傷敵,而是要吸引燕翎雕的注意力,給「意形劍」有下手機會。

  但是,他估措了敵人。

  三顆寒星在「意形劍」的環形銀虹中一閃,立時帶起一片血光與一聲慘號。

  慘號未落,又響起一片叮擋的金鐵交鳴之聲。

  「雙斧開天」韓奇向後飄退了三大步,左肩頭上,血流如注,「意形劍」則已平躺在地上,額頭上有一顆仍在冒著鮮血與腦花的星星。

  劍,仍插在背上的劍鞘中,燕翎雕的臉上仍然帶著那抹淡淡的,不像有一絲殺人的笑意。

  周圍一片死寂過後,接著響起一片喧嘩之聲。

  驚駭,不安的喧嘩聲。

  恢旗會的那些徒眾的士氣,就此被瓦解了,他們雖然各自手中均握著自己的兵刃,但他們絕沒有勇氣而對燕翎雕的。

  這一天,「雙斧開天」韓奇很明白,因此,他既心疼「意形劍」

  之死,又恨他貿然出於,使這些手下看到了燕翎雕的身手而自喪鬥志,成了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烏合之眾。

  額頭上汗珠如豆,「雙斧開天」韓奇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處理這個場面。

  淡淡地,燕翎雕走向「雙斧開天」韓奇道:「韓總管,貴會主不在吧?」

  知道瞞不過對方,「雙斧開天」韓奇道:「敝會主有事外出,此間一切,老夫做得了主。」

  燕翎雕笑道:「你做得了主?那很好,韓總管,你告訴在下貴會主的去向如何!」

  「雙斧開天」韓奇冷笑道:「恕老夫無可奉告。」

  燕翎雕冷聲道:「但你卻必須告訴在下。」

  「雙斧開天」韓奇道:「憑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就憑你的命,在我的劍尖上。」

  話說得很溫和,但卻絕不友善,而且,也是事實,「雙斧開天」

  韓奇也明白眼前的事實。

  緊握著手中雙斧,「雙斧開天」韓奇冷笑道:「老夫仍然無可奉告。」

  燕翎雕道:「韓總管,你想好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各為其主,老夫沒有什麼好想的。」

  燕翎雕道:「也不考慮考慮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在「雙斧開天『』韓奇面前三尺停了下來,燕翎雕淡漠地道:」韓總管,那就謂吧。「

  『』雙斧開天『』韓奇緊緊地抓住手中那對板斧,試探著,緩慢地把斧向上抬著。

  燕翎雕站著動也沒動。

  「雙斧開天」韓奇已看出燕翎雕不會在他出手之前先下手,但他卻覺得手中那對板斧,越向上舉超重了起來。

  他,從來沒想到那對斧會有——天突然變得這麼沉重。

  雙斧終於舉到了胸前,剩下的最後一著,是看他怎麼出手了。

  就在這時,鐵旗會會主莫若愚與他身邊平日極少露面的「旗風四煞」同時出現在山門口。

  右手握著一柄高可及人的杯口粗細的鐵旗,血紅旗面卷在旗桿上,旗風四煞,個個衣著鮮明,身佩長劍,劍身比平常的劍長一隻多。

  這五個人搭配在一起,就代表了整個鐵旗會的主力。

  庭院中的情形,「血放『』英若愚當然全看見了。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驚異之色。

  朗朗地笑了一聲,「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果然來了。」

  頭也沒回,燕翎雕道:「燕某:二次相訪,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這個道理,你我都很清楚。」

  「血旗」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真是快人快語,老夫還有什麼好說的?」

  燕翎雕笑道:「事實上,單憑說,已解決不了問題了。」

  「血旗」莫若愚朗聲道:「燕當家的所說的,句句都是真情實理,令人無法添減片言只字。」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莫會主出巡去了?」。

  「血旗」莫若愚道:「老夫聽說只有燕當家的一個人前來,因為,怕冷落了燕當家的那另外兩個臂助,所以,特地出去找尋了一番。」

  帶著「鐵旗」與旗風四煞,莫若愚居心削減燕翎雕的實力,其道理已不言可知。

  淡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會主的收穫如何?」

  燕翎雕口頭上說得很平淡,但內心卻個分焦躁而不安。

  「血旗」莫若愚沒找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他以為是燕翎雕有意的安排,因此,不敢誇大其辭而自尋尷尬,大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收穫如何,你不是很明白了嗎?」

  心頭一緊,燕翎雕道:「這麼說,莫會主不是吃虧了嗎?」

  「血旗」莫若愚笑道:「就目前的情形看,老夫確實是吃虧了,不過,燕當家的,俗語說,『貪小利則將捨大本』。」

  燕翎雕道:「莫會主明白其中道理了?」

  燕翎雕說這句話時,內心已恢復了輕鬆。

  「血旗」莫若愚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燕當家的,老夫此刻不但明白了這個道理,而且,還明白了另一個燕當家的你不明白的道理。」

  燕翎雕冷模地道:「莫會主大概是要為在下解說了?」

  「血旗」莫若愚道:「那當然,那當然,你我總算做了一場朋友,老夫怎能完全抹煞那些呢?燕當家的你說對嗎?」

  燕翎雕冷漠地道:「燕某在恭聽高淪。」

  精陣中殺機如電光般地閃動著,「血旗」。莫若愚聲沉如鐘般地道:「不失魚餌,怎能鉤大魚?」

  燕翎雕淡漠;笑道:「在釣到大魚之前,貴會只怕還得再失一口不小的魚餌。」

  「血旗『』莫若愚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是說在老夫站在門口不動的情況下?「

  燕翎雕道:「莫會主,有這種可能嗎!」

  「血旗『』莫若愚道:」的確沒有這種可能,因此,這口餌雖然擺在你眼前,而且是口不小的餌,但你卻絕吞不下去,不信的話,你試試。「

  星目中閃動著濃濃的殺機,燕翎雕語氣卻仍然平淡如初道:「莫會主,在下是要試試。」

  『』雙斧開天「韓奇當然看得出燕翎雕的決心,也知道他會怎麼做,因此,他早有了先下手為強的打算了。

  事實上,自從「血旗」莫若愚現身,「雙斧開天」韓奇的心就踏實了,他早就打算先下手。

  唯恐自己的得力手下還沒準備好,「血旗」莫若愚加了一句道:「當著老夫的面?」

  這句話是多餘的,燕翎雕也知道是多餘的,而且,還知道他這「多餘『』的用意,但他仍然若無其事地道:」不當著莫會主的面。

  莫不是莫會主還會先躲開嗎!「

  雙斧劃起兩個大光輪,在燕翎雕「嗎」字才一脫口,便翻滾如浪濤般地捲了上來,一左一右,幾乎罩住了燕翎雕三面的去路,要躲,便只有往後跳,那樣正好迎上率同旗風四煞趕上來的「血旗」莫若愚。

  「雙斧開天」韓奇是料定了「血旗」莫若愚一定會在他出手時趕來的。

  「雙斧開天」韓奇沒有料錯,「血旗」莫若愚率同旗風四煞趕上來了,而且,是在他雙斧才動的剎那間,他們就跟著動身了。

  寬有三尺,長達五尺的血紅繡龍旗面,在「血旗」莫若愚離地飛躍的空檔飄展開來。

  旗風四煞分別追隨在「血旗」莫若愚左右前方兩尺左右處,正好被左右飄揚的旗。面掩去了身形。

  雙斧才一揮出;突然發現胸前如影如幻的飄來五顆寒星,有碗口大小。

  知道這五顆寒星代表的是什麼,但卻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透進自己的防衛網的…

  那距離,絕非人類縱躍的速度所能閃避的。

  張口結舌,一剎那間,「雙斧開天」韓奇領略到了死亡的可怖。

  血紅的旗面才映進「雙斧開天」的眼瞼,五顆寒星已實實在在的印上了「雙斧開天」韓奇的胸口。就在這時,血旗寬大的旗面,罩向燕翎雕頭頂了。

  身子向左一斜,左肩幾乎擦到了地面,燕翎雕貼地向右飄出五尺。

  「血旗」在地面上貼地一旋,旋風捲起的冰屑殘雪才剛升起,「血旗」已挾著「呼呼」的破風之聲,如彤附形地湧到了燕翎雕身前。

  揮動這麼大的旗面,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單只憑這種身手,就不能不令人吃驚。

  燕翎雕此刻才深情鐵旗會敢在口外如此囂張,實非虛張聲勢的。

  振腕一抖手中的窄劍,劍尖搖成三朵銀星,點問迎向刮米的旗風。

  燕翎雕料定了他絲綢的旗面,絕不敢與自己的劍接觸。

  換了普通的人,「血旗『』莫若愚盡可放心大膽的用旗面卷掉他手中的兵器,但對燕翎雕,他確實不敢,握旗的雙臂往懷中一帶,」血旗『』左右不停的一陣擺動,掩住下燕翎雕向內探視的視線。

  看準了旗是往內收,因此,燕翎雕沒有去想他擺動的用意。

  收回的巨幅血紅旗面,候然變成了直立之勢,被吸捲進旗桿上,旗風四煞就在旗面直立起來的那一瞬間,如同蓄勢久待的四隻餓鷹般地飛射而出。

  他們有組好的隊形,也有久經訓練的陣式,他們習慣於耀眼的旗面一收的剎那間看清目標,認難方位,因此;旗風四煞每次出手,幾乎是攻無不克,無人能敵。

  旗風四煞突然湧出的剎那,正是燕翎雕欲待往回收劍的瞬間。

  燕翎雕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四柄凌空飛舞而下的特長鋼劍己到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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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藏凶蔽險血旗浪


  事情發展得實在出人意料之外,燕翎雕立時一怔,這正是以往所有毀在『血旗』旗後的旗風四煞的無數江湖英豪所共有的反應。

  臉上浮上一抹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諒異、錯愕的表情,燕翎雕實在沒想到巨幅刺目的血旗旗面之後,竟還遮住有這麼四個人。

  完全仗著久經陣仗的一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右腕一振,抖出四朵碗口大小的寒星,分別指向急如飄風般撲上來的旗風四煞。

  燕翎雕劍才點出,才剛掃過的巨幅血紅旗面,突然又從背後反掃過來,旗面帶起的快速「呼呼」聲響,使人聞聲就能想像得出那旗來得會有多快。

  旗風四煞勇往直前的全不畏懼燕翎雕點出的四劍,四柄寒光奪目的利刃,一齊指向燕翎雕而來,一個個兵器運轉的如浮光掠影般的飄忽難測,手法與火候,都是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令人不敢等閒視之。

  燕翎雕自信有能力獨擋這四個人,但卻無法同時兼顧到身後鐵旗會會主的那面「血旗」。

  「血旗」莫若愚的大旗後發光至,比旗風四煞火速撲來的身影更早接近燕翎雕的後腰部。

  腹背受擊,而且先後之差卻間不容髮,燕翎雕身手再快,也無法再擋開旗風四煞的四般兵器之後再回身架旗,硬撐下去,吃虧將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無暇多想,吸氣輕身,燕翎雕凌空直竄上兩三丈高,血紅旗的旗面從腳底下擦過,僅只有毫釐之差,他避開了莫若愚及旗風四煞狠命的一擊。

  兩片緊閉的薄唇間爆出一個響亮而沉狠的「好」字,「血旗」

  莫若愚持旗的雙臂一陣猛抖,一片濃密如煙霧的旗影,挾著刺耳的破風「呼呼『』之聲,一下子就把旗風四煞四人的身形完全罩住了。

  嘴角間露出一絲既冷酷又狠毒的笑意,「血旗」莫若愚在笑了,顯然,燕翎雕能避開方才那一擊,他並不覺得意外,因此,燕翎雕的這一著,也就自然地在他意料之中。

  事實上;他正是要燕翎雕走上這條路。

  居高臨下,燕翎雕所能看見的,只有腳下那一片如沸騰的血水般在翻騰著的旗浪而已,四煞的身形,完全看不見了。

  臨陣對敵,最怕的就是敵暗我明,更何況,這四個隱於血旗之下的對手,個個都有著令人難以猜測的身手。

  心在往下沉,人也由上升轉成下沉,自對敵以來,這是燕翎雕最沒有把握也最沒有自信的一次。

  人在空中,全無借力之處,雖然對腳底下達片旗浪中隱藏有多少殺機全然不知,但燕翎雕卻又無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沉。

  距離在眨眼之間便由兩丈多的高度減少到不及一丈了。

  隨著燕翎雕越降越低的身子,「血旗」莫若愚雙手中的「血旗『』所翻動出的損浪更加洶湧威猛了。急速抖動沸騰著的奪目的鮮紅色,令人眼花了亂,目眩神搖。

  燕翎雕看得出來「血旗」莫若愚急速搖旗的目的,一方面固然是要掩遮旗風四煞的身形,另一方面,也是要攪亂對敵者的視覺。

  緩緩地,燕翎雕閉上了眼睛。

  「血旗」莫若愚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燕翎雕,見狀狂笑一聲,「血旗」猛然向右一揮,接著向後一撒,一片旗浪突然消失。

  以燕翎雕下降的方位為中心,旗風四煞早己嚴陣以待的分立在四個方位上等在那裡了。

  「血旗」莫若愚的「血旗」幾乎才一撒開,旗風四煞已如四枝強駑上的急箭般地凌空閃電般的撲向燕翎雕來了。

  五條人影在不到五尺的高度一合突分。布片挾著血光,隨著分散開採的人影紛紛飄落。

  落地晃了兩晃,燕翎雕站住了腳,倏然睜開那雙精芒如電的星目。

  左臂、右肩,後背共有三處新創,鮮血幾乎染紅了他整個身子了,但他仍然若無其事地傲然而立。

  按對角線,旗風四煞以交叉形式各自換了個方位,仍然以四個不同方位包圍著燕翎雕。

  旗風四煞個個胸口都在急劇的起伏著,顯然,他們除了耗損不少真力之外,還受了相當大的驚嚇,因為自出道至今,他們還沒有碰上過像燕翎雕這麼難纏的硬手。

  四煞身上全都帶了彩,而且都傷得不輕,尤其此刻站在燕翎雕身後的二煞,他倆持劍的那條右臂,傷口裂得如同猴嘴,深達至臂骨。

  為燕翎雕身子上的那三處傷,旗風四煞顯然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比任何人都吃驚的要算是「血旗」莫若愚了,因為,只有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燕翎雕是在雙目緊閉的情況下出手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中,各人克制住了自己臉上流露出的內心反應。

  乾咳了一聲,「血旗」莫若愚緊了緊手中的那扦「血旗」,誇張地道:「燕當家的,你是第一個沒落在老夫血旗之下送命的敵人。」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會主,燕翎雕不死你的不幸可就大了。」

  向前走了兩大步,「血旗」莫若愚掃了自己手下四個一眼,冷笑道:「燕當家的,依你看,他們還能再戰嗎?」

  笑笑,燕翎雕道:「當然能。」

  老臉猛然一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呢?」

  朗朗地笑了一聲,蒸翎雕道:「莫會主,你該不會為燕某擔那份生死之心吧?」

  毫不考慮地,「血旗」莫若愚道:「那是當然,燕當家的,那是當然的事,不過,老夫只是想問問你是值不值得而已。」

  燕翎雕道:「什麼值與不值?」

  「血旗」莫若愚道:「值不值得把你在口外的一片基業毀於一旦,值不值得為一個莫不相干的人;送掉自己一條寶貴的性命?」

  恰在此時,寒雲莊的大雄殿屋背上飄上丁「鐵血紅顏」雲姬。

  以冰冷如刃的目光,「鐵血紅顏」雲姬向大雄殿外的庭院內掃了一瞥,一當她目光落在燕翎雕血染遺體的身上時,花容立時一變。

  不由自主的,「鐵血紅顏」雲姬向前跨出了兩步,但只跨了兩步便又停住了。

  庭院之內,誰也沒想到此時會有人在廟背上出現,因此,誰也沒發現她。

  淡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會主,你可不能關心到燕某的生與死,說說你這番話的真正用心吧。」

  凝視著燕翎雕,「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真會不知道老夫的用心?」

  燕翎雕道:「單憑猜測,總不如耳聞來得真切,莫會主你說是嗎?」

  冷哼一聲,「血旗」莫若愚道:「老夫此來日外的目的,料你燕當家的知道嗎?」

  燕翎雕點了點頭。

  「血旗」莫若愚道:「為此而趕來口外的並不只老夫而己,這個你也明白吧?」

  燕翎雕又點了點頭,依然拿眼睛盯著「血旗」莫若愚,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老臉一沉,「血旗」莫若愚冷聲道:「燕當家的,老夫的用心何在;你仍然不明白嗎?」

  笑笑,燕翎雕道:「怕傷了和氣,無力與另外敵對人馬抗衡?」

  「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說得沒錯,因此。你我作戰則兩敗俱傷,合則彼此有利。」

  燕翎雕高深莫測地笑笑道:「燕某人利在哪裡?」

  深沉地,「血旗」莫若愚道:「保全燕家莊與你自身的性命。」

  仍然不動聲色地,燕翎雕問道:「這麼說,莫會主是自認為你我著再戰下去,你是穩*勝券了?」

  狂做地冷哼一聲,「血旗『』莫若愚道:」方纔那一回合,勝負之數,燕當家的,你心裡該明白才對:「

  笑著,燕翎雕道:「莫會主,你佔到便宜了!」

  「血旗『』莫若愚冷然道:」若論創傷數,是四與三之比,老夫所吃虧大了,這一點,老夫不能不承認你燕當家的是條『人龍』,但是,別忘了你那四劍是分配在四個人身上,而他們的那三劍,則是集中在你一個人身上,他們若同你一樣的每人身上挨上:劍,燕當家的,你身上可就有九劍之多了。「

  緩緩地點點頭,燕翎雕道,「莫會主分析得不無道理,只是——」拖了個長長的尾巴,燕翎雕沒再往下說。

  心中比燕翎雕要急千百倍,「血旗」莫若愚脫口問道:「只是什麼?」

  臉色突然一整,燕翎雕道:「只是,燕某人在離莊之前,便已考慮過這些了,燕某既然來了,莫會主,你想我會平白的退回去嗎?」

  老臉急得發紅,「血旗『』莫若愚道:」這不是平白無故,是為。。。。。。「

  冷冽地一笑,燕翎雕道:「莫會主,怎麼不往下說了?是為了生命是嗎?莫會主,你把武林道上的信諾二字忘了。」

  冷咳了一聲,「血旗『』莫若愚道:」信諾?燕當家的,何必說那冕堂皇神的話呢?就說是為了雲姬那丫頭不是更直接了當的多嗎?不過,老夫要奉勸你一句,雲姬貌賽天仙,功冠群芳,乃是天之驕子,燕當家的,雲姬之美之艷,可謂天下無出其右者!你有那份自信是天下第一的幸運人嗎?「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這一層你莫會主是多慮了,如果姓燕的是個平實百姓,或許會傾家蕩產以博美人青睞,但是,可惜燕翎雕過的是刀口舐血的生涯,莫說難獲佳人芳心,就算僥倖獲得,燕某又怎敢貿然受之?」

  廟宇上的「飲血紅顏」雲姬粉臉立時攏上一層寒霜,她並不恨燕翎雕,她恨的是「血旗」,因為燕翎雕的話是他*出來的。

  燕翎雕的話是笑著說的,但以「血旗」莫若愚的老練,他看得出他所言並無虛假做作之處。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非言辭所能解決的了。

  老臉突然一沉,「血旗」莫若愚森冷陰狠地道:「燕當家的,這麼說你我又得回到方才的老路上去了?」

  冰冷地,燕翎雕道:「莫會主,說實話,打從我姓燕的在寒雲莊第二次現身。你我之間就已注定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眸子在旗風四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血旗」莫若愚成竹在胸似地冷笑道:「燕當家的,你實在固執,也可以說固執得十分不幸。」

  俊臉驀然一沉,燕翎雕道:「幸與不幸,時下言之尚早,莫會主,你還在等什麼呢?」

  又向旗風四煞掃了一遍,「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老夫是在等你回心轉意,因為老夫不想佔人多的便宜」『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對貴旗下的四個得力手下,尊駕已沒有把握了?」

  語氣帶著威脅,「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如果在可能的範圍之內,老夫是要盡量的節省人力的,因為,除了燕當家的你之外,口外尚有另外兩起人馬,老夫不能不高贍遠慮,以免自己吃了虧,因此,嘿嘿,老夫再次動手時,只怕要多用幾個人了,燕當家的,你不介意吧?」

  這話等於是白問,燕翎雕介意如何,又怎能改變敵對一方的策略。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莫會主,不必來這套過門,你沒打算讓姓燕的活著,姓燕的可也沒打算白白的放過你,莫會主,請。」

  老臉倏然一沉,「血旗」莫若愚口氣一改,獰惡陰狠地冷笑一聲,道:「好,姓燕的,你說得爽快。」話落向身後那群「鐵旗」令下的徒眾一抬手,沉聲喝道:「八力土何在?」

  連聲短促有力的虎應聲中,從大院四周不同四個的方向分別湧出八個身著紅色緊身衣服的漢子。

  八個紅衣漢子,各按不同的方位,每兩個成一對,站在旗風四煞身後,從他們所站的方位,使人入眼即知這是他們早就有所訓練的陣容。

  儘管臉上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但是,燕翎雕的心弦實際上已繃得緊緊的了,因為,單只對付「血旗」與旗風四熬,他已沒有什麼把握了,如果再加上這八個紅衣漢子,而且又是早經訓練過的,他自知絕無取勝把握。

  心中雖然毫無取勝把握,但卻不能不撐下去,燕翎雕淡漠地冷聲道:「姓莫的,這是貴會的全部精華了?」

  「血旗」莫若愚知道此刻否認已是多餘,爽朗的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說起來,這也是你的殊榮,因為本會用十二個人同時對敵的陣仗;這還是破題兒第一遭。」

  俊臉罩著厚厚的一層寒霜,燕翎雕道:「姓莫的,你這是在告訴燕某你這陣仗的威力?」

  陰冷而深沉地,「血旗」莫若愚道:「姓燕的,老夫不否認有這層心思,有這種想法,不過,話可又說回來了,姓燕的,老夫與你修好之約,仍然全部敞開著。」

  微微一呆,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莫大會主,你此刻要姓燕的與你修好,豈不是等於在*姓燕的與你訂立城下之盟了嗎?

  哈哈……「

  寒著臉,「血旗」莫若愚冷冷地道:「燕大當家的,識時務者方為俊傑,老夫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的。」

  笑容一收,燕翎雕道:「燕某人奉勸你別再動那份心思了,你我都非在江湖上初出來混的,你別想瞞我,我也騙不了你,目下,咱們既然已經箭在弦,刀出鞘了,多說些廢話,不是在拖時間,煞風景嗎?」

  費了半天口舌,沒想到傳來的只是一番諷刺言語,氣往上一衝,「血旗」莫若愚大旗一展,獰聲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之間的線是斷絕了?」

  冷然地,燕翎雕道:「就是那麼說吧!」

  『狂笑一聲,「血旗」莫若愚冷笑道:「哈哈……姓燕的,算你狠,算你有種;那你就莫怪老夫不念道上明友的情誼了。」話落冷聲喝道:「準備了。」

  八柄鋼刀齊伸;四柄利劍井揚,目標所指向右上手,「血旗」

  莫若愚一雙精目如冷電般地緊緊的盯著燕翎雕,低沉地獰聲道:「明年今天;姓燕的;就是你的祭辰了。」話落大旗忽的一聲,自右上角向左下角斜掃了下來。

  擺動的「血旗」,就是攻擊的信號,它指示著攻擊的方位,也掩藏著攻擊者的身形。

  「血旗」,等於是敵人的一道催命符。

  突然,一連串的號叫之聲,硬生生的擺動出去一半的「血旗」

  定了下來,因為,「血旗」莫若愚雙目一直盯在燕翎雕身上,但他並沒有看到燕翎雕有什麼動靜,那麼慘號之聲是來自敵人或自己一方的?

  八個紅衣漢子,躺下了四個,每人咽喉上都插著一把直投入柄的短劍,血流如泉,人已氣絕身亡了。

  一見短劍劍柄,「血旗」莫若愚老臉倏然一變,脫口叫道:「『鐵血紅顏』雲姬!」

  驚叫聲中,「血旗」莫若愚的目光突然射向大雄殿脊背上,雖然他沒有看到短劍來自何處,但由四力土方面的方位,他當然想得到出手攻擊之人身在何處了。

  「鐵血紅顏」雲姬,的確正站在殿脊上。

  聲音冷而脆,「鐵血紅顏」雲姬道:「莫會主,你我終於在關外又碰上了。」

  心在往下沉著,「血旗」莫若愚冷冷地道:「雲丫頭,別來那套過門了,咱們實話實說,老夫知道你與姓燕的是起來的……」

  截住「血旗」莫若愚的話,「鐵血紅顏」雲姬道:「莫會主,姑娘我與燕當家的可不是一起來的,不過,我與燕當家的是友非敵,那倒是事實。」目光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此話當真嗎?」

  放大音量,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全是事實。」

  殿脊上的「鐵血紅顏」雲姬當然聽得到燕翎雕的話,當即開口道:「莫會主,本金與燕當家的『友誼』還是基於某項共同利害關係而來的,因此,燕當家的他所做的任何措施,只要與我們之間的共同利害無關,本會將無權插手多管,反過來,亦復如此。」

  「鐵血紅顏」雲姬的話雖然說得冷淡而毫無感情,但骨子裡卻已無形中承認她仍需要與燕翎雕聯手,而把她在寒雲莊外所說的那些狠話完全否定掉了。

  對「鐵血紅顏」雲姬的武功,「血旗」莫若愚懷有很大的畏懼,他深信以燕翎雕的身手,如果再加上「鐵血紅顏『』雲姬從旁相助,今夜之戰,絕難獲勝,心中正在為此擔著一份莫大的心事,聞言精神立時一振,脫口道:」雲會主所謂的私人行為,不知是哪方面的。「

  心存試探,「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知道。」

  「血旗」莫若愚的目光從殿脊上轉到燕翎雕身上,但卻沒有開口問:燕翎雕心中也明白,此刻只要開口說他與「鐵旗」會的紛爭與他們共同的利害有關,「鐵血紅顏」雲姬必然會出乎相助,但那麼做,卻無形中變成了向她求援了。

  冷漠地,燕翎雕放大音量道:「不錯,燕某是知道,比方說莫會主,你我之間的事……,,心裡實在緊張,燕翎雕雖然只停頓丁一剎那而已,」血旗「莫若愚仍然忍不住脫口道:」你我之間的事怎麼樣講?「

  燕翎雕道:「乃是屬於私人間的事情。」

  張得緊緊的心弦,立時就鬆了不少,「血旗」莫若愚的目光突然轉向殿脊上的「鐵血紅顏『』雲姬道:」雲會主,你怎麼說?「

  燕翎雕的話刺傷了雲姬那顆芳心了,第一個反應,她就想說:「此事確實與我無干。」但是,話到嘴邊她突然又停住了,因為她耳邊好像突然間響起了「天靈」大師的話,道:「你忘不了自己,則永遠無法與他相處。」

  一臉的怒色突然變成了笑意,「鐵血紅顏」雲姬壓制著內心那份委屈,笑道:「莫會主,燕當家的所說的完全正確,不過,本會主要補充一句。」

  心一沉,「血旗」莫若愚道:「補充什麼?」

  「鐵血紅顏」雲姬道:「在本會主觀身之前,燕當家的所處理的是私事,而他們面對的像像只有莫會主你與旗風四煞等人吧?」

  心略微一寬,「血旗」莫若愚試探著道:「雲會主的意思是說,在你未現身之前,燕當家的處理的可算是私事。」

  「鐵血紅顏」雲姬道:「正是如此。」

  當機立斷「血旗『』莫若愚猛然朝四力士一揮手道:」退下。「

  等四力士退下之後,「血旗」望向雲姬道:「雲會主滿意嗎?」

  「鐵血紅顏」雲姬看不到燕翎雕面部的神情,但她相信自己這麼做,燕翎雕絕不會反對的,在額面上,她己替燕翎雕顧全到了。

  「鐵血紅顏『』雲姬停了一段時間,見燕翎雕沒有開口,她才道:」莫會主,餘下來的,是你與燕當家的之間的私事了,你請。「

  「血旗『』莫若愚心中暗自冷哼了一聲,忖道:」哼,等姓燕的一死,你這丫頭絕逃不出老夫的掌心去!「

  轉念問,轉向燕翎雕,冷聲道:「燕當家的,請!」話落大旗又向右高高地舉了起來,老臉上充滿了冷冷殺機。

  旗風四煞四柄劍也同時指向燕翎雕,由於「鐵血紅顏」雲姬的現身,他們的神情,己不似初上陣時那麼兇猛、自負。

  忍住全身各處傷口的疼痛,燕翎雕雙目凝注在「血放」英若愚高舉的大旗上。

  老臉倏然一沉,「血旗」挾著一股厲嘯聲,忽的一聲,捲向燕翎雕。

  旗風翻浪,滾混如潮,威勢絕不遜於第一次。

  亦如燕翎雕所料,巨幅的血紅旗面,一閃便吞沒了旗風四煞的身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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