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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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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邪劍魔星[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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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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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4:22 |只看該作者
  似乎沒有想到「火眼金猿」葛化龍能抵得住自己一劍抖出的五顆寒星,燕翎雕微微一怔,冷哼一聲道:「『二堡主身手果然不凡!」說話聲中,人已再度飛身撲上去。

  「火眼金猿」葛化龍一撞之下,尚未完全清醒過來,猛見燕翎雕勢如驚電般地二度撲到,心中真地變得慌亂而不知所措了。

  就在這時,一蓬細如牛毛,泛著藍芒的牛毛細針,自上而下,迎面罩向燕翎雕。

  在發現奇襲而來的細針的同時,燕翎雕的背後也傳來三縷勁疾尖銳的暗器破風之聲。

  變生腑腋,燕翎雕臉色一變,倉促間略一權竊輕重,身子急忙向右邊一例,手中「邪劍」揮灑出一片寒光,罩住前面,以防牛毛毒針近身。

  「火眼金猿」葛化龍在燕期耀受毒針一阻,行動一緩之際。

  以為有機可乘,揮刀就要往前衝,恰好迎上被燕翎雕掃落的那些牛毛綱針。

  「火眼金猿」葛化龍是飛沙堡的人,因此,他知道這些細針的威力,老臉一變,急忙揮刀舞起一片刀網罩住前身急退,躲到石柱後面。

  燕翎雕雖然以敵人的暗器擊退了「火眼金猿」葛化龍而解除了身前的危機,但背後襲來的三件暗器,卻沒法完全躲過。

  左肩左腰一陣奇痛過後,鮮血立時噴灑而出,在此同時。對面的粗大石柱上釘上了三顆帶有刺的銀環。

  釘在石柱上的三顆帶刺銀環中有兩個帶有血跡,那是掃過燕翎雕肩腹旁邊的兩顆。

  左肩頭與左腹邊的傷都不重,但發暗器的人能使燕翎雕措手不及而受傷,也足夠令燕翎雕驚異的了。

  這一切的變化,都在燕翎雕的一起一落之間完成了,時間雖短,現場的形勢卻已有了極大的改變。

  從躲避的石柱後面,「火眼金猿」葛化龍轉了出來,他胸前的衣服已被燕翎雕劃破一道大口子,乾瘦的胸脯露在外面,肋骨根根可見,臉上神色,倒反較未受傷之前更加威風。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陣子,「火眼金猿」葛化龍陰沉尖刻地道:「燕當家的,老夫說要替你收屍,這話沒說錯吧?」

  看都沒看「火眼金猿」葛化龍一眼,燕翎雕的雙眼仰望著前面四尺左右處的那很高有五丈的石柱頂端,淡然一笑道:「柱頂上的那位朋友,不知道是飛沙堡的哪一位少當家的?」

  柱頂上站的是個五短身材,細眉細眼,鷹鼻猴腮,唇薄如紙的二十五六歲的陰鶩長相的少年人,見到此人,會使人自然地想起「蠱心巫」費雪綾的那副尊容,方纔的那一蓬帶毒的牛毛細針,就是他發出來的,此人完全繼承了他母親的衣缽。

  細眉年輕人陰森森地咧嘴一笑,抱拳道:「在下排行第二,武林同道抬愛,送了個『毒公子』的頭銜,方才招待不周,還望燕當家的原諒一二。」

  淡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抱拳還禮道:「冷二公子言重了,承蒙招待,燕某人少停必有一報。」話落轉身向後望去,隔了一根石柱的距離,在距燕翎雕五尺之外的一根三丈來高的石往上,燕翎雕看到了另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

  面如銀盆,劍眉斜飛,直通鼻樑,唇紅齒白,要不是他那雙眸子太過於溜滑了,此人的長相倒真夠得上是個美少年。

  淡然平靜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不用說,這位就是飛沙堡的三少當家的了?」

  美少年也抱拳為禮,道:「不敢,我兄弟這點螢火之光,怎敢跟名滿關外,雄霸一方的燕當家的當空皓月爭輝,說實在的,燕當家的,你我年齡相仿,你的成就實在令我們兄弟二人既羨慕、又嫉妒。」

  淡漠地,燕翎雕道:「尊駕的心情在下方纔已領受過了。」

  美少年朗聲笑道,「那只是開始,燕當家的,最後的結果還沒出現呢。」話落笑容一收,正色道:「燕當家的,聽說你這次陪著往北海去的是兩個艷名滿宇內的雌兒,此事該不會有錯吧?」

  習慣地溫和地笑了笑,燕翎雕道:「不錯,確有此事。」

  美少年道:「燕當家的,你這麼一說,我兄弟倆可就更嫉妒了。」

  燕翎雕笑著道:「歸來客棧中,令兄及貴堡的三堡主也有同樣的感覺,因此,兩位的想法在下並不覺得意外。」

  燕翎雕背後響起「毒公子」的尖細聲音道:「燕當家的,我猜我那不成材的兄弟,一定被你送上道了?」

  「毒公子」的語氣使燕翎雕明白,「魂笛」冷玉環在飛抄堡中的地位與份量了。

  飛沙堡主共有三個兒子,老大雖然武功根底不弱,但卻生性貪色,不知上進,與三堡主臭味相投,到處惹事生非,一向不為冷省武夫婦所喜,因此,這次他倆風聞「鐵血紅顏」雲姬到飛沙堡來而私自出堡,想暗自染指時,冷省武這個兒子與葛化龍密議的結果,拿他倆做了取誠於燕翎雕等人的犧牲品了。

  燕翎雕點點頭道:「不錯,是燕某與雲會主兩人送他倆上道的。」

  「毒公子」問道:「燕當家的意思是說……」拖了個長長的尾巴,他沒有把話問完。燕翎雕緩慢地點點頭道:「不錯,二公子,咱們的立場是永遠都不可能一致的。」

  「毒公子」臉一沉,道:「燕當家的『這麼說咱們是沒不什麼可說的了?」

  燕翎雕仍然不急不徐地道:「你我之間,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不過,在行動之前,燕某要問三公子一句話。話落轉過身去。

  美少年道:「燕當家的請說。」

  「燕翎雕道:」燕某人已聞飛沙堡的三公子有『毒翅虎』之稱,卻沒聽說過三公子到過西北大漠。「

  「毒翅虎」笑道:「」燕當家的是要問在下與西北霸主柏長齡的關係?「

  沒有否認,燕翎雕點頭道:「不錯。」

  「毒翅虎」道:「沒有任何關係。」

  燕翎一怔,道:「那尊駕使用的暗器……」

  沒等燕翎雕把話說完,「毒翅虎。已得意地朗聲大笑起來,好一陣子才道:」要是兄弟我不想點特別的門道,燕當家的,你想誰有那種份量能使燕大當家的親自移尊就教呢!對嗎?哈哈……「

  燕翎雕此刻算是把最後一個解不開的謎底也解開了,但卻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忍不住沉臉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三公子,我們之中,將有一個死得非常不幸。「

  「毒翅虎」臉色也一沉,陰聲道:「燕當家的,我們就要知道那人是誰了。」話落一頓,轉向「毒公子」道:「二哥,此刻就叫二叔回去把那雌兒引來吧,他回來時,這邊的事情我們差不多已解決了。」

  「毒公子」點點頭,轉向「火眼金猿」葛化龍道:「二叔,你這就回去引她來吧。」

  這也是他們事先計劃的步驟之一,「火眼金猿」葛化龍雖然心恨燕翎方才戲辱之仇,但卻不敢違背原訂的計劃,略一猶豫,才冷哼一聲,轉身閃入石柱之後。

  星日流轉,燕翎雕一面打量附近石柱下可供隱身之處,一面潛心靜聽各面集中過來的腳步聲以及腳步的方位距離。

  一前一後,「毒公子」與「毒翅虎」嚴密地監視著燕翎雕,靜待六個快刀手布好陣腳之後,「毒公子」才緩慢的探手入懷摸出一把毒針來。

  陰毒地盯著燕翎雕,「毒公子」笑道:「燕當家的,咱們該開始了吧?」

  「吧」字一出口,右手突然一揚,一蓬牛毛細針,閃電罩向燕翎雕胸口。

  早已忖度好了形勢,「毒公子」的手幾乎才一揚起,燕翎雕已閃身向後退下三尺,背貼在石柱之上,躲開背後「毒翅虎」的暗襲。

  在「毒公子」出手的同時,「毒翅虎」也揚手打出了一把毒針,雖然燕翎雕已躲開了,但卻把他*到了他們想叫他躲過去的位置上了。

  燕翎雕背靠上石柱的同時,右手向外一揮,作出欲待拔劍護身之勢。

  恰在這時,石柱後轉出兩個紅衣快刀手,兩柄快刀向上一揚,倏然砍了下來。

  像是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似的,燕翎雕身子突然一矮,兩腿向前一伸,跌在地上,然後背部用力向後一推,又由坐。式改成了平躺之勢。

  兩名快刀手怎麼也想不到燕翎雕會用這種奇特的打法,微微一怔,由於站著砍不到平躺下來的人,兩個人雙雙彎腰舉刀猛砍下來。

  燕翎雕挖空心思想出這種打法的目的,正是要兩人彎腰來砍。

  就在兩人腰一彎,胸脯罩在燕翎雕上空的剎那間,燕翎雕早已聚滿功力的雙掌突然以十成功力推了上去。

  「轟」然一聲大響聲中,兩道人影急如斷線風箏般的凌空直射上四五丈高。

  伸手抓起身邊的「邪劍」與劍鞘,燕翎雕一躍而起,也跟著凌空飛射一卜去。

  站在石柱上面的「毒公子」與「毒翅虎」所擔心的就是被燕翎雕飛躍上來,脫出他倆的監視範圍,猛見兩條人影飛射上來,無法分辨是敵是友,雙雙大喝一聲,各自打出了早己扣在手上毒針與銀環。

  兩個已經斷了氣的快刀手,又各自替燕翎雕承受了一把暗器後,才開始向下落回去。

  兩個快刀手向下一落,燕翎雕恰好飛身上了身後的石柱頂上,這時「毒公子」與「毒翅虎」也恰好看清楚了暗器是打在誰身上了。

  兩張臉同時焦慮地一變,各自伸手往懷裡摸,為時卻已太晚了。

  在一聲森冷的長笑聲中,燕翎雕向後一掠飛射出八丈多遠。

  落在另一根石柱頂上,然後再一個起落,人已飛掠出十五六丈之外了,再一閃身,落入石林中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毒公子」飛身落到「毒翅虎」身邊的一根石柱頂上,焦慮地道:「老三,怎麼辦?他會不會趕回堡去?」

  「毒翅虎」想了想,搖搖頭道:「他既然脫出了咱們的監視範圍之內,必然會想辦法先來收拾我們,消滅我們堡中的實力,然後再回堡去的。」

  「毒公子」道:「那我們該採取什麼措施呢?」

  陰冷地笑了一聲,「毒翅虎」道:「燕翎雕在十五六丈外落入林中,其目的必然是想潛回來,轉明為暗,來收拾咱們。」

  小眼一亮,「毒公子」恍然大悟道:「對,對對,老三,你想得一點不錯,他準是這麼想的,那我們怎麼辦?」

  得意地冷笑了一聲,「毒翅虎」道:我們仍然居高臨下地在上面監視,讓四個刀手在我們後面跟著搜尋,一定會遇上他的。

  「毒公子」贊同地點點頭,道:「老三,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行動!」話落向下面吩咐了一聲,兩人以相隔兩丈左右的距離,並排著向前搜去,地面的四個快刀手跟在兩人後面七八尺處向前接著。

  兩人向前授了七八丈遠,仍然不見燕翎雕的蹤影,心中可就有些不安起來了。

  地面上的四個快刀子排成兩丈多遠的一長排,逐根石柱向前搜。

  最右側的一個快刀手,正在全神貫注地向前走著,突然右肩頭被人輕拍了一下,道:「朋友,找到了沒有?」

  正在緊張之中,猛然被人拍了一下,那個刀手嚇了一跳,一回頭,臉色登時大變,才待開口喊叫,猛覺啞穴一麻,緊跟著背上挨了一掌重擊,便了賬了。

  以同樣的方法,燕翎雕又繞向鄰近的第二個第三個之後,接著是第四個……

  柱頂上的冷氏二兄弟又向前找尋了三四丈遠,仍然沒見燕翎雕的蹤影,「毒公子」可就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老三,你看情形怎樣?不大對勁吧?」

  若是燕翎雕真如「毒翅虎」那樣預料的回頭暗襲,照說他們早就該遇上了,因此,「毒翅虎」也覺得不對勁了,想了想,道:「老二,姓燕的是武林道上出了名的陰猾之徒,說不定他又在耍別的花槍了,我看還是把四個刀手一齊叫上來,咱們居高臨下,分頭找尋,彼此也可以陳望得到,搜尋的範圍也大些。」

  「毒公子」想了想,道:「也好。」話落回頭叫道:「你們都上來吧。」

  自然,地上全無反應。

  放大了音量,「毒翅虎」把「毒公子」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等了片刻,仍然沒有反應。

  「毒公子」臉一沉,冷哼一聲道:「他娘的,難道這!蠢材全死光了不成?」

  「毒公子」一句「全死光了」突然勾起「毒翅虎『』另一個念頭,臉色一變,急聲道:」老二,我們往回走走看,快:「說話人已向後疾射出八尺遠,接著再往前走了四五尺,突然釘住了似地楞在石拄頂上了。

  弄不清是怎麼回事,「毒公子」轉身追趕到「毒翅虎『』身邊,問道:」老三,怎麼回事?「

  說話間眼睛往下一看正好看到那個最後斷氣的刀手的屍體,脫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咬牙切齒地冷哼了一聲,「毒翅虎」道:「咱們中了姓燕的迂迴戰術了,怎麼回事?」

  「毒公子」氣得一跺腳罵道:「好個狡猾小輩,老子今天要不收拾了你難消老子心頭這口冤氣。」話落卻又問道:「老三,你看咱們該怎麼辦?」

  沉思著,「毒翅虎」沒有開口。

  等了一陣沒聽到「毒翅虎」開口,「毒公子」焦急的道:「老三,我們總得想辦法?收拾姓燕的,不能乾耗在裡呀。」

  沒好氣地,「毒翅虎『』道:」我正是想耗在這裡。「

  微微一呆,「毒公子『』道:」『老三,這可不是睹氣的時候了,你……「

  「毒翅虎」不耐煩地道:「『老二,你什麼時候才會用自2的腦筋嘛,誰在睹氣了?」

  「毒公子『』雖然生就的一臉陰鶩相,但心思卻遠不如」毒翅虎『』周密,聞言一楞道:「不是睹氣,為什麼不動呢?」

  重重地哼了一聲,「毒翅虎『恨聲道:」等姓燕的來找咱們。「

  「毒公子」還沒完全開明白「毒翅虎『』的心思,才想再問,突聽身後七八尺處響起一個緩慢而平和的聲音道:」三公子的想法果然正確。「

  聞聲知人,兩人不由自主地同時轉過身來,兩人面前七尺左右處的一根石柱頂上,果然站著燕翎雕。

  幾乎想都沒想到,兩人同時揚起,兩蓬毒針應聲而出,密如驟雨般地罩向燕翎雕。

  身子一晃,燕翎雕突然落到石柱下去了,兩蓬毒針從石往頂上掠過,消失於石林中。

  敏捷地各自探懷摸出一把毒針,『』毒翅虎「低沉的輕聲道:」老二,我們分開,向前搜尋!『』話落向左邊一指,自己卻向右邊沖躍出三尺多遠。

  「毒公子『』會意地向左躍出三尺許與」毒翅虎「並排向前搜過去。

  兩人經過燕翎雕方才站立的石柱,又向前走了二三丈,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彼此互望了一眼,「毒翅虎」道:「往回搜。」

  兩個人同時轉過身來,臉色立時又是一變,因為,燕翎雕仍然站在他原先出現的那根石柱頂上。

  「毒翅虎」心思較快,一怔後,立時想通,脫口道:「那根石柱下定有可供隱藏的洞穴。」

  「毒公子」一怔,道:「那咱們怎麼辦?」

  冷二公子冷寒的凶光如閃電,「毒翅虎」道:「收拾他!」話落朗「毒公子」使了個眼色,雙雙轉身返奔回來。

  在距離燕翎雕約有丈許的地方,兩人同時把手中扣住的一把毒針打出去,燕翎雕也照舊地將身子重又滑了下去。

  落身在那根石柱旁邊的兩根石柱上,「毒翅虎」沉聲吩咐道:「老二,咱們把那個藏身的洞穴找出來,來個甕中捉鱉。」

  石柱上確實有個洞穴,洞穴外此時正露出一角黑色衣角。

  益發相信燕翎雕躲在裡面了,「毒翅虎」朝「毒公子『』使了個眼色,然後揚手做勢,叫他留在上面掩護,自己扣好一把毒針,飛身躍了下去。

  洞穴在石在的底部,「毒翅虎」雙足才一著地面,藉著下衝之勢,腰身一彎,揚手把一把毒針對準洞穴打了出去。

  一把毒針全打進洞內,但卻沒有一點反應。

  石往上的「毒公子」全神貫注地監視著洞口,就在「毒翅虎『』揚手打暗器的同時,他身後響起一個沉冷的聲音道:」冷二公子,接著。「

  聞聲猛然站直了原本彎曲著向下看的身子,然後轉過身來,猛見一片泛著藍光的毒針已到胸前了,燕翎雕就站在他前面四尺處。

  距離之近以及燕翎雕手勁之強,都非「毒公子。所能哉擋。

  瞪大了眼,「毒公子」才驚呼了半聲,突覺胸口一疼,整個人突然仰面摔了下去。

  地面上的「毒翅虎」這時已看清洞中除了有一片撕下來的衣角之外,空無一物,正自懊惱受愚之際,突聽到「毒公子」的驚叫聲,不由仰臉向上望去,正好看見「毒公子」摔了下來。

  急忙向前跨了兩步,伸臂接住「毒公子」「毒翅虎」焦急地脫口道:「老二,你怎麼了?」

  全身顫抖得非常劇烈,「毒公子」以近似窒息的聲音叫道:「毒心針,我……我中毒了……毒……心……針,胸……胸口。」

  全身猛然一震,「毒翅虎」驚駭地道:「你有沒有帶解藥?」

  「毒公子」點頭道:「有,但是,恐……恐怕……」

  沒等「毒公子」把話說完,「毒翅虎」已伸手在他懷中摸出一個酒盅大小的小瓷瓶,拔開瓶蓋,由瓶內倒出一把綠豆大小的紫紅色藥丸,急聲道:「老二,快把這個服下去!」

  精神越來越萎靡了,「毒公子」痛苦地搖搖頭,道:「老三,這……這些解毒藥,娘… 娘製作起來不……不容易,如……如果我……我的毒能……能夠化解,一……一顆就已足夠了,如果是不……不能夠解,再……再多也……也是白……白費的,燕……

  燕翎雕手……手勁十足,那……那些毒針已經全……全透……

  透進了內……內腑了,就算解……解除了……毒……毒性……

  只怕是……「

  冷省武三個兒子中,以這兩個人的感情最好,「毒翅虎」一瞪眼,脫口道:「別囉唆了,老二,快服下去!:」毒公子「一向唯」毒翅虎「之馬首為瞻,雖然他明知自己凶多吉少,聞言仍然張口服下了那一把解毒丹丸。

  向旁邊移了移「毒公子」的身子,讓他靠在一根石柱上面,「毒翅虎」站直下身子,仰頭向上望去。

  燕翎雕,就站在「毒公子」靠身的那根石柱的頭頂上。

  臉色—變,「毒翅虎」急忙探手向懷中摸去,但摸索了一陣,卻無法抽出來。

  聲音平靜而森冷,燕翎雕道:「三公子,『毒心針』用完了嗎?」

  抽出懷中的右手,「毒翅虎」反手在腰間拔出了飛沙堡的獨門兵器——銅笛。

  伸出右手作了個安撫狀,燕翎雕淡漠地道:「三公子,不用著急,等你送走了你二哥之後,我們再動手不遲,我說過,我們之間將有一個很不幸,因此,燕某雖然在此站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下手。」

  嘴唇不停地抖顫著,「毒翅虎」冷冽地吼道:「燕翎雕,我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輕蔑地冷嗤一聲,燕翎灘道:「冷三公子,狠毒的言辭傷不了人,你還是拿出行動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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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4:40 |只看該作者
  「毒翅虎」氣往上一衝;才待躍身往上衝,突聽「毒公子『』悶哼了一聲,身子一挺,接著頸項一軟,垂下頭去。

  臉色一變,彎腰一把抓往「毒公子」的肩頭,「毒翅虎」大叫道:「老二,老二,你怎麼了?」

  事實上,這句話他是多問了,因為他已知道他怎麼了。

  解毒丹解除了他全身的毒,但卻無法醫治他內腑那些針孔的創傷。

  「毒公子」一生仗著母親所傳授的歹毒暗器傷過無數不如他的人,因此。他曾經為這門暗器得意過,也威風過,但他與他兄弟「毒翅虎」卻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得意的暗器會調過頭來射進他們自己體內。

  緩慢地從地上站直了身子,「毒翅虎」強壓制著滿腔悲痛,仰臉望著燕翎雕道:「姓燕的,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冷漠森沉地,燕翎雕道:「上面開闊些,誰也不用怕對方脫逃,尊駕還是上來吧。」

  擔心燕翎雕會在他往上躍身時下手,「毒翅虎。遲疑著不敢往上衝起。

  淡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三公子,燕某人如果有心暗中下手,朋友,你此刻早已無法站在那裡了。」

  以方纔的情況而論,燕翎雕的話,沒有一點誇大之處,『毒翅虎「也知道這個事實。

  暗中一提真氣,「毒翅虎」冷哼一聲,「飛身躍落燕翎雕對面五尺左右處的那根石柱上。

  緊張的握著手中的銅笛,「毒翅虎」以冷如利刃般的寒光盯著燕翎雕,狠毒地道:「姓燕的,請!」

  冷冽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騰身落在「毒翅虎」身前三尺左右的石往上,冷笑道:「冷三公子,另一個不幸的人注定是你了,請!」

  銅笛一揮,「毒翅虎」大吼一聲,一招「八方風雨」,撲和燕翎雕。

  銅笛灑出一片青光,在「咻咻」尖嘯聲中,綿密如網的向燕翎雕罩了過來。

  銅笛的招式燕翎雕已從「魂笛」冷玉環手中見識過了,「毒翅虎『在飛沙堡中的地位雖然比」魂笛「高,但在笛上的造詣卻不如」魂笛「,他所精擅的是暗器。

  不避不閃,燕翎雕右手向外一揮,五朵寒星迎面飛向「毒翅虎」。

  出手就點出五朵寒星,燕翎雕還很少這麼用過。

  突見笛影中透進來一朵寒星,「毒翅虎」先是一怔,接著用笛去架。

  寒星似實似虛,「毒翅虎」一笛架空,寒星已指向眉心了。

  直到此刻,「毒翅虎」才深信燕翎雕的口外第一霸主之名並非虛傳,但人卻已因急躁而陷入困境了。

  雙足懸空,無處借力,但那致命的一劍卻又不能不躲。

  吸氣沉聲,「毒翅虎」雖然明知此刻往下沉,必將給對方以可乘之機,但除了這條路之外,卻別無他途可行了。

  寒星從「毒翅虎」頭頂上掠過,削散了他頭上的髮結,滿頭長髮立時披散下來。

  「毒翅虎」從四丈多高的石柱上落下來,伸手一撩覆面的散發,才想舉右手橫笛做個自衛架勢,突然發覺右臂沉重難舉。

  燕翎雕的聲音起白面前三尺左右處,道:「三公子,你可曾帶著解藥?」

  心頭猛然一震,「毒翅虎」驚恐地望著對面的燕翎雕,脫口道:「燕翎雕,你……」

  冷漠地,燕翎雕道:「不錯,三公子,你與你二哥走的是同一條路,因為,你們都曾因你們母親的傳授而得意過。」

  目光突然向地上望去,但那瓷瓶此刻已不在地上了。

  揚揚手中的瓷瓶,燕翎雕道:「三公子,你方才確實沒有把瓶中的解藥倒盡,瓶底上還沾了一顆,為防萬一燕某人只好留它在身上備用了。」話落把瓷瓶揣入懷中。

  身子開始顫抖了,「毒翅虎」恐懼地望著燕翎雕,驚恐的叫道:「燕翎雕,你……你要什麼代價?你說吧。」

  冷冷地,燕翎雕道:「三公子,在下要的是你的命。」

  背靠在身後的石柱上,「毒翅虎」道:「燕翎……雕……我……我……求……」

  冷森森地,抬頭截住「毒翅虎」未說出口的話,燕翎雕道:「三公子,別提那個字,你該知道我姓燕的一向言出必行的原則才是。

  就在燕翎雕說話的空檔,「毒翅虎」已萎縮地上,左臀伸向燕翎雕不停地抓著,然後僕跌地上。

  臉上的皮膚由白轉黑,然後寂然不動了。實在沒想到毒性竟會發作的這麼快,燕翎雕呆了一呆,暗討道:「『蠱心巫』的毒器果然歹毒。」

  天心坪周圍飛沙堡挖空心思所佈置的一切,就這樣冰消化解了。

  仰臉看看天色,燕翎雕無暇包紮自己的傷痕,他得及時趕回飛沙堡。

  飛身躍上石柱,燕翎雕向大峽谷谷口飛馳而去。

  在距離谷口約有十五六丈的地方,燕翎雕突然怔住了,因為,他看到「火眼金猿」葛化龍正領著「鐵血紅顏」雲姬向這邊飛馳而來,而且,只有他們兩個。

  想不通她為什麼要來,也想不通「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為什麼沒有將自己交待的話轉告她。

  當然,他更想不通一個少女心底深處會隱藏著些什麼。

  心念風車似地在腦海中一轉,燕翎雕提氣輕身,向前飛射出五丈多遠,停在一根石柱頂上。

  引著「鐵血紅顏」雲姬進了石林,「火眼金猿」葛化龍作夢也沒想到他們原先安排用來對付燕翎雕的監視法如今反被燕翎雕用上了。

  似乎在找尋什麼記號,「火眼金猿」葛化龍一邊走,一邊用一雙猴眼向四周石柱上搜尋著,他走在雲姬前面,因此雲姬無法看見他鬼祟的表情,當然,她更不會看得見某些他們通過的路線的石柱上插有「毒心針。了。

  心情似乎非常焦躁,進林不到五丈,「鐵血紅顏」雲姬已忍不住問道:「二堡主,還有多遠?」

  「火眼金猿」葛化龍向前望了一陣,道:「大約還有五六丈遠。」

  「鐵血紅顏」雲姬道:「怎麼沒有聽到什麼聲響?」

  聲音顯得更焦急了。

  這時,「火眼金猿」葛化龍發現前面兩尺左右處的一根石柱上峽谷口的一面,成梅花形的插著五根細小的毒針,高度恰好齊葛化龍的雙目,因此他一眼就看見了。

  向前走了四大步,估量著身後的「鐵血紅顏」雲姬差不多已走到那根有著特別標幟的石柱下了,「火眼金猿」葛化龍才道:「對方人多勢眾,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鐵血紅顏」雲姬所擔心的就是這個,聞言花容一變,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

  倏然轉身,「火眼金猿」葛化龍雙掌推向「鐵血紅顏」雲姬,大喝道:「你也上路吧。」

  聲落掌風已似雷埏萬鈞之勢推向雲姬。

  「鐵血紅顏『』雲姬正在心神疏忽之際,縱然有一身武功,也無法及時施展了。

  眼看著那一掌對準自己胸口推了過來,但卻無法應付。

  人影一閃,兩人之間落下了燕翎雕。

  左掌平揮,化除了「火眼金猿」葛化龍拍出的掌力,右臂一抖,六朵寒星已點向葛化龍。

  現在變成「火眼金猿」葛化龍吃驚了。

  「砰然」,聲大響聲中,突然血雨崩飛,「火眼金猿」葛化龍頭胸之間連中三劍,當場氣絕身亡。

  變化來得太快,不要說「火眼金猿」葛化龍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就算他全神戒備著,他也無法敵得住燕翎雕這一擊的。

  燕翎雕一劍得手,才待回劍八鞘,耳邊突然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破風之聲。

  才鬆下來的心弦猛然一緊,驟然返身,燕翎雕雙手一按雲姬雙用,推著她向後衝去。

  燕翎雕行動雖快,但卻仍然未能全身而退,只覺左肩一陣麻痛,心知中了「毒物」了。

  在此同時,雲姬右肩上也著了三根。

  原本憤怒著的粉臉突然變成了感激與溫柔,雲姬仰臉望著燕翎雕道:「你怎麼樣?」

  笑著,燕翎雕道:「著了。」

  雲姬道:「是毒針。」

  倏臉突然一變,燕翎雕道:「你也中了。」

  雲姬點點頭,道:「不錯,我也中了,那東西你知道它的毒性?」

  燕翎雕道:「是『蠱心巫』費雪綾的毒心針。

  兩人身側不到兩尺的石柱後面轉出「蠱心巫」費雪綾,只聽她尖刻的聲音叫道:「不錯,是我老婆子的『毒心針』哈哈,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是死定了,哈哈……」

  急轉身,「邪劍」脫手而出,「蠱心巫」費雪綾只笑出了第一個音階,狹窄邪劍已穿入她心房了。

  她使燕翎雕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遭了意外,燕翎雕也使她在自以為敵人已失去抵抗力的情況下,喪命於敵手的劍下。

  背倚在石柱上,「蠱心巫」不拔劍,卻探手入懷摸出那個解藥瓷瓶,抖手拋向身後石林中,慘厲地笑道:「燕小兒,能找到它,你們就可以活命了。」

  燕翎雕道:「你知道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毒婆子」慘笑道:「你很聰明,燕小子。」

  燕翎雕生硬地道:「這是燕某在令郎身上發觀的。」

  「毒婆子」一呆,脫口道:「你……你……」

  冷酷地笑著,燕翎雕道:「不錯,他倆早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

  那張醜陋的面孔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憤恨,扭曲得都變了形了,五指彎曲猶如鷹爪般地向前伸去,「毒婆子」邁動著艱難的腳步向燕翎雕走過來,咬牙切齒地道:「『燕……翎雕,老娘要……

  要……活……剝了……你……「

  她用盡全身之力說出了那個「你」字,便「砰」然一聲撲倒在地上了,抽動了幾下,這個心毒手辣的老毒物,便氣絕身亡了。

  她預先來此埋伏的目的,只不過是期望能收拾了雲姬,因此,燕翎雕的受傷,她覺得那是一種完全意外的巨大收穫,因此,她在驚喜得意的情況下,忽略了她的對手是個兇猛的敵人,而斷送了她自己。

  似乎能覺察出來毒素向內腑快速的*侵,「鐵血紅顏」雲姬溫柔地望著燕翎雕道:「知道我為什麼來嗎?」

  燕翎雕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抗拒那毒素的*迫,但他未形之於色,搖搖頭,道:「柴洪沒合訴你?」

  「鐵血紅顏」雲姬黯然一笑道:「任何人的話我都不會相信,除非讓我親眼看到你安然無羌。」

  燕翎雕一呆,道:「為什麼?你?」

  盯著燕翎雕的雙目,雲姬莊重地道:「愛!燕翎雕,不管你能不能領會我說的這一個字在我心中的份量,我總算把『它』說出來了,我原本不希望讓這個字由我口中吐出來,但是,我卻沒有時間將『它』付諸行動了,因此,我說了這麼一個只有外表而無內容的空洞字眼。」

  燕翎雕的心在狂笑著,雖然,他明知道激動將促進血液流動,而縮短了自己的生存時間,但他卻無法克制自己,因為,在他內心的深處,何嘗沒有隱藏著一個他不願表露出來的秘密。

  那個字,說出來雖然十分空洞,但在兩顆充實的內心裡,「它」,真會像表面上的那麼空洞嗎?

  探手人懷,燕翎雕摸出了那個只有一顆解毒藥的瓷瓶。

  「蠱心巫」費雪綾認得燕翎雕手中的那個特製的瓷瓶,那是她親手交給她兒子的一瓶解藥。

  用不著再問燕翎雕,她也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兒子的命運了,此刻,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瓷瓶內只剩下一顆沾在瓶底的解藥了,不然,她也許不至於覺得自己失敗得那麼慘。

  以模糊渙散的目光盯視著燕翎雕手中的瓷瓶,「蠱心巫」費雪綾提足了最後的『一點力氣,道:「解……解藥,沒……沒想到,我……我輸得這……這麼徹……徹……底。」

  枯瘦的手抓住插在胸口的邪劍柄上,她想把那柄致命的劍抽出來,但她已沒有那份力量了。

  「蠱心巫」費雪綾嚥下了她最後的一口氣,在極度悔恨懊惱的情況下結束了她的一生。

  沒有時間去體會「蠱心巫」費雪綾死前的心情與表情,甚至連聽她說了些什麼的心思都沒有,燕翎雕提聚了全身力氣走到「鐵血紅顏」雲姬面前,把瓷瓶內的那顆藥倒在左掌心上,托到雲姬面前。

  一句話都沒有問,「鐵血紅顏」雲姬伸手把那顆綠豆大小的藥丹納入小嘴中,目光則一直凝注在燕翎雕寧靜而坦蕩莊誠的臉上。

  那雙美目中所閃射著的光芒,是那麼寧靜,那麼平和,寧靜得使人看不出一絲世俗的感激,平和得令人找不出一絲生命得救的激動,那光芒中所含蘊著的只有親切,一個美麗少女撤除了她一切防線的信賴的親切。

  雖然知道自己的眼晴能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光已短暫得如風中殘燭隨時可逝,但燕翎雕心中仍然漾溢著一種無可言喻的滿足。

  他,雖然知道她此刻並不一定知道自己心中的感受,但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一直沒看到燕翎雕再翻動那只瓷瓶,「鐵血紅顏」雲姬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是也中了暗器了嗎?」

  覺得腿很軟,向後跨出一步,燕翎燕背倚在一根石柱上,道:「是的。」

  「鐵血紅顏」雲姬已覺得內腑不再有劇毒進*的壓力了,雖然四肢仍然有軟弱的感覺,但她相信那解藥化開之後,必能消除這些餘毒,寬慰地,她道:「你怎麼不服那解藥呢?」

  線視已開始模糊,但他敏銳的聽覺卻沒有消失。燕翎雕平和地道:「瓶內只有一顆解藥。」

  心,就像是一下子被遇冷的熔鐵包住了似的,收縮、抽壓,使「鐵血紅顏」雲姬突然張大了小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眼前的一切美景,一幅幅、一片片地粉碎了,週身的溫一暖也像剎那間完全消失了,嬌軀因內心深處的酷寒,失望而顫抖著。

  「為什麼?你?」

  這是她此刻能說出來的唯一的一個問題,聲音僵硬而顫抖,似乎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

  人已依著石柱坐了下來,燕翎雕以自覺得聽來十分遙遠的聲音道:「一命還一命,會主。」

  四肢仍然不聽指揮,「鐵血紅顏」雲姬一側嬌軀,側躺在地上,這樣,她才能看得到右側背依在石柱上的燕翎雕。

  「不要欺瞞,燕期雕,你我都不是挺不住事的人。」

  不錯,是在「欺瞞」,明知道「欺瞞」不了的。俊臉上習慣的平和神色消失了,沉重地,燕翎雕道:「是的,你能挺得住,我相信,那你就別再追問為什麼了。」

  燕翎雕覺得自己的聲音更遙遠了。

  確實挺得住,「鐵血紅顏」雲姬強自鎮定地道:「我看到毒婆子把解藥瓶子丟出去的方向了,我去把它找回來。」話落,運用腰勁,她開始向前滾。

  眼睛雖然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但燕翎雕仍能聽到她吃力的滾動聲音,提足了最後一絲力氣,他道:「雲姬,就算你知道藥放在什麼地方,等你去了再回來後,我屍體恐怕都已僵了,『毒婆子』的毒非內功所能抗拒,你是知道的。」

  自欺欺人的想法被燕翎雕一語道破,「鐵血紅顏」雲姬突覺整個人好像突然失足於萬丈絕崖之下,完全陷入絕望空虛中了。

  再也挺不住了,兩顆清淚滾落在雲姬蒼白的嬌靨上。

  她,第一次品嚐到「情」的苦澀。

  一雙男子的腳,悄沒聲息地落在「鐵血紅顏」雲姬面不到兩尺的地方。

  雖然全身沒有一點抵抗的勁力,但「鐵血紅顏」雲姬卻一點也不覺得驚恐,此刻的她,根本已無心去思索自身的安危了。

  沿著那雙腳,「鐵血紅顏」雲姬的目光向上移。

  黑色的褲子,腰間盤著一根蛇紋長鞭,黑色的衣服,胸前一排銀扣,垂著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銀色護腕圈,目光再往上移,她看到他胸前的右手托著一個瓷瓶,「毒婆子」拋出去的瓷瓶,然後,她看到了那張稜角畢露的瘦削的面孔。

  「『天龍鞭』莫成龍?」

  不錯,來的是「天龍鞭」莫成龍。

  薄唇一綻,露出那一口森森白牙,「天龍鞭」莫成龍笑「不錯,雲會主,正是在下,真沒想到在下匆匆忙忙地趕到飛沙堡,在未進堡之前看到了『毒婆子』,更沒想到在下的推想竟然投錯,果真在這迷林中遇上了二位,尤其想不到的是,在下竟意外地得到了這個解藥瓶子,而有了大本錢,不然,雲會主,你是知道的,在趕來口外的這些朋友中,以我們兄弟的本錢最少,要與他們抗衡,說實在的,我們連十對一的機會都沒有,不過……」

  截住「天龍鞭」莫成龍的話,「鐵血紅顏」雲姬道:「先解了他的毒再說。」不急不徐地,「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你還不知道我要開什麼價呀?」

  斷然地,「鐵血紅顏」雲姬道:「我全接受。」

  呆了一呆,「天龍鞭」莫成龍詫異地道:「雲會主,以你的身份……」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此刻說的是什麼,莫大當家的,信得過,你就照我的話去做。」

  絕對信得過,但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這種完全無權反抗的承諾。

  「信得過,在下當然信得過。」話落大步走到燕期雕面前。

  扒開燕翎雕的牙關,「天龍鞭」莫成龍把解藥餵進燕翎雕口中,然後蓋好瓷瓶,重又退回到原來立足處,朗聲道:「雲會主放心吧了?」

  四肢此時已有活動能力,「鐵血紅顏」雲姬撐直上身坐了起采。道:「莫當家的,你現在就要談價錢了?」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不急,不急,雲會主,反正你已完全答應在下開任何價錢了!那就等燕翎雕的醒來之後,我們再談吧。」話落轉身向石林中叫道:「兄弟,你,你可以先離開了,這邊雲會主已完全答應咱們的價目了。」

  石林中一丈外響起「地虎鞭」莫成蚊的聲音道:「好,我先離開了,大哥,咱們在約定的地方見。」

  最後一個字,是從四丈以外傳來的。

  「鐵血紅顏」雲姬明白「天龍鞭」莫成龍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冷然一笑,道:「莫當家的,你怕雲姬食言?」

  「天龍鞭」其成龍圓滑地笑道:「雲會主,在下說過日下在口外的這些朋友中,以咱們兄弟『本錢』最小,因此,嘿嘿。咱們不得不謀定而後動啊,對不?」

  冷冷地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莫當家的想得真周到。」話落閉上那雙美目,預備運功調息去毒。

  向後退了幾步,「天龍鞭」莫成龍依在一根石柱上坐了下來,使三人之間形成一個鼎足形勢,道:「雲會主運功調息了?」

  睜開美目,兩道清澈的目光盯在「天龍鞭」莫成龍臉上,雲姬道:「莫當家的莫非還有什麼問題要討論?」

  極希望那雙美目能落在自己身上,但卻又怕與那雙自已覺得形穢的目光接觸,匆忙地避開雲姬的目光,莫成龍以極大的力氣道:「有在下守在這裡,雲會主能放心得下?」

  冷漠地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淡然地道:「莫當家的如果真是那種只想侵犯雲姬軀殼的人,雲姬睜著眼與閉著眼都一樣的沒有抵抗能力。」話落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天龍鞭」莫成龍那張能言善辯的嘴,此刻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鐵血紅顏」雲姬的美,能讓天下男子為之銷魂,但是,當她的目光盯在你身上時,卻又足以使任何人沒有勇氣開口說出心中的意念。

  「天龍鞭」莫成龍此刻手中握有無數不利的「武器」,他也為此而緊張,他怕自己有嘴卻說不出心中想說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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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5: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雲開月明情心現


  明月自大漠邊緣升起,照著這一片僵直死寂的石林,爽熱散盡,寒氣開始侵人了。

  「天龍鞭」莫成龍的目光重又轉到「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上,那張臉蛋兒,在朦朧的冷月銀輝下,益發美得令人目眩,令人心迷。

  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為所欲為的能力,但是,他卻沒有為所欲為之事,雖然,在武林中「天地雙鞭」並不算及什麼正派人物,但在他心中,總有著對某些事該做與不該做的明顯界限。

  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鐵血紅顏」雲姬才恢復往日她所具有的一切能力,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鼎足之勢,燕翎雕與「天龍鞭」莫成龍都在她對面,但她一路開眼,目光卻毫不旁視地落在燕翎雕臉上,像是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存在似的。

  「天龍鞭」莫成龍心中既惱火又憤懾,他想高聲提醒雲姬他此刻所擁有的特權,但卻始終無法開口。

  似乎能感覺到雲姬在看他,燕翎雕也睜開了眼睛,四目恰好對在一起。

  燕翎雕沒有再壓制自己躲避她的目光,她也不再畏羞而閃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順理成章的,人無一絲牽強在內。

  緩慢地搖了搖頭,燕翎雕道:「雲姬,你答應了一個自己全無自主之權的協議?」

  「雲姬」,她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名字,但是,此刻發自他口中,她覺得這兩個字竟然是那麼新鮮,那麼中聽,這是她過去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柔和地笑著,她道:「你全聽到了?」

  燕翎雕點了點頭,沉重地道:「是的,我全聽到了,你,不該那麼草率。」

  「鐵血紅顏」雲姬安然地道:「我沒有時間,『毒婆子』的毒。

  你是知道的。「

  臉上失去了那種習慣的笑意,燕翎雕道:「你可曾考慮過自己將要付出的代價?」

  「鐵血紅顏」雲姬親切的道:「當你把解毒藥遞到我面前時,你可曾考慮過自己付出的代價?」

  用不著再多說什麼了,事實證明了他們各自把對方的重量看得有多重,此刻任何責怪與感激的言辭,都將變成虛假不實的無謂言辭。

  緩慢地,雲姬移開凝注在燕翎雕的目光,平和地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全好了。」

  目光轉到臉泛怒火的莫成龍臉上,「鐵血紅顏」雲姬沉聲道:「莫當家的,你可以開出你的價錢了。」

  壓抑在心底的一股怒火突然爆發出來了,「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那價格也許會高些。」

  聲音平靜無比,雲姬道:「不管多高,莫當家的,你總得開出來雲姬才能知道,對嗎?」

  仗著心中那股積壓著的妒火,「天龍鞭」莫成龍倏然把臉轉向「鐵血紅顏」雲姬。

  她,仍然是那麼美麗、迷人,「天龍鞭」莫成龍臉上的狠毒色彩開始散失了。

  兩隻大大的眼睛在眨動著,閉合之間,散射出令人不敢貿然侵犯的聖潔、莊嚴的光芒,這光芒,似能消除任何人心底隱藏的邪惡思想。

  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天龍鞭」莫成龍移動了一下身子,脫口道:「那棵參王。」

  這並不是這段時間內他心中所想著的那個目標,他,此刻也只能說出這種次要的目標。

  他,曾經擔心過自己與她的目光接觸時會沒有勇氣出口,而今果然如此。

  莊重、嚴肅地,雲姬道:「這是你的價錢?」

  「天龍」鞭莫成龍道:「高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高,莫當家的,只是,我無法照價付出。「

  臉上沒有惱怒之色,「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你曾經答應過由我開價。」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我是答應道過。」

  「天龍鞭」莫成龍道:「是因為此刻你有不履行承諾的能力?

  搖搖頭,雲姬莊嚴地道:「不是,莫當家的,是因為此刻我手中並沒有那株參王之故。」

  「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莫非武林傳言有失實之處?」

  「鐵血紅顏」雲姬道:「江湖傳說沒有失實,但我手中此刻真的已沒有這東西了。」

  心頭一震,「天龍鞭」莫成龍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燕翎雕突然插口道:「莫當家的,捷足先登之人是我。」

  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天龍鞭」莫成龍呆了半天,才道:「燕當家的。在下救了你一條命。」

  燕翎雕,道:「我知道。」

  「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你有何打算?」

  燕翎雕道:「你要燕某把參王交給你?」

  看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已取得熊掌,何在乎一條小魚呢?」

  莊重地,燕翎雕道:「何止一條小魚,燕某身上此刻所有的一切,燕某已都不在乎了,莫當家的,你相信嗎?」

  重重地點了點頭,莫成龍道:「不錯,我完全相信,那麼,燕當家的,在下的要求你是可以答應了?」

  招搖頭。燕翎雕無可奈何地道:「莫當家的,要參王,你無疑是在要燕某人這具軀體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莫成龍吃驚地道:「什麼?你服食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莫會主,你是第二個救了燕某一條命的人。」

  「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是第一個?」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目光從燕翎雕身上重又轉到「鐵血紅顏」雲姬身上,莫成龍道:「雲會主,這第一個價錢看樣子在下是開錯了,對嗎?」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可以再開第二個。」

  「天龍鞭」莫成龍道:「價錢將會更高。」

  談淡地,雲姬道:「仍是那句話,莫當家的,你得先把價錢說出來我才知道有多高。

  不想與雲姬的目光相對,但卻忍不住又把目光溜到她臉上。

  「天龍鞭」莫成龍再一次把自己到達嘴邊的活吞回去了。

  他,仍然沒有勇氣開口。

  他無法把這種現象解釋成是偶然的,因此,他想到了命運。

  站了起來,「天龍鞭」莫成龍道:「兩千兩白銀。」

  這價錢使雲姬覺得吃驚,也使燕翎雕覺得意外。

  忍不住,雲姬脫口道:「只此而已?」

  「天龍鞭」莫成龍道:「只此而已。」話落一停,道:「在下何時可以取銀子?」

  「鐵血紅顏」雲姬道:「隨時都可以,莫當家的,這使我們覺得虧欠了你太多。」

  「天龍鞭」莫成龍道:「『我們』二字之內包括了燕當家的?」

  臉兒並沒有紅,「鐵血紅顏」雲姬道:「是的,包括他了。」

  臉上泛上一抹「輸家」的苦笑,『天龍鞭「莫成龍道:」願買願賣,你我誰也不虧欠誰的,在下知道可以撈個大價錢,但天下也自知無福消受這筆』財富『,這是』命運『。「

  幽幽地輕歎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但願有一天雲姬能再獲得一株參王。

  朗朗地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我會等著那麼一天的。」轉向燕翎雕,他道:「燕當家的,打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在下就注定了要處處落後你一步。

  莊重地,燕翎雕道:「你原本可以把這個佔先的人讓他從世間消失的,但你卻沒那麼做。

  『』大龍鞭『』莫成龍道:「在下原本可以那麼做,但不知怎地卻沒有那麼做。」

  探手懷中,燕翎雕掏一面三寸見方的紅玉牌托在掌心上,道:「莫當家的,這個能否暫抵兩千兩白銀?」

  紅玉牌的正中間刻有一柄狹長的窄劍,劍身上刻著一行蠅頭大小的小字——「邪劍魔星」燕翎雕,長劍周園有七顆指頂大小的星星,每顆星內都刻有一個人的綽號與姓名,那是七星。

  這塊玉牌,叫「魔劍令『』也叫」七星令「,是燕當家的唯一符令。

  「天龍鞭『』莫成龍呆住了,他知道這令牌有多大的價值,而那價值並非金錢所能換得來的,他也知道燕翎雕原可不必這麼做,但他卻這麼做了。

  望著燕翎雕手中那方鮮紅奪目的玉牌,「天龍鞭」呆立了許久,才道:「燕當家的,你可曾風聞過咱們『天地雙鞭』在江湖上的名聲?」

  燕翎雕道:「我知道。」

  「天龍鞭『』莫成龍道:」你可曾細想過?燕當家的,人在過分激動的情況下,往往會做出他想像不到的莫大錯事。

  笑了笑,燕翎雕道:「莫當家的,在下知道你方纔的情緒比之燕某此刻的情緒更不穩定,但你所做的燕萊親眼看到了。」

  「天地雙鞭『』在武林中一向獨來獨往,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去獲取別人的友情與瞭解,也從來沒有人真正地去瞭解過他們,因此,他們的所作所為為世人共睹,他們的所有不為,卻從來無人去深思細想。

  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瞭解那種感受,「天龍鞭」莫成龍頓覺有些眼澀鼻酸。

  以一聲朗笑掩過臉上的表情,「天龍鞭」莫成龍向前接過燕翎雕手中的玉牌令,道:「燕當家的,有一天也許會後悔今日所為。」話落朝兩人拱手,道:「春風得意皆朋友,欲尋知音難上難。」

  活動了一下手臂,燕翎雕起身走到「蠱心巫『』費雪綾的屍體旁邊,把邪劍抽了出來,抹淨血漬歸入鞘中。

  「鐵血紅顏」雲姬也站了起來,走到燕翎雕身邊,道:「你相信他?」

  微微一怔,燕翎雕望著她道:「莫成龍?」

  「鐵血紅顏」雲姬點點頭道:「是的,他在江湖上名聲你是知道的,為錢財,他兄弟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沒有直接回答,燕翎雕反問道:「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他?」

  粉臉上泛上一抹霞,雲姬低聲道:「你的事我有權進言嗎?」

  笑了笑,燕翎雕道:「你說呢?」

  粉臉兒頓時更紅了,「鐵血紅顏」雲姬避開了燕翎雕投來的目光,注視著遠方,自語道:「我不知道。」

  仰臉看著已升高了的半圓月,燕翎雕道:「雲姬,你應該知道才是。」

  仰牽臉兒,雲姬道:「為什麼?」

  燕翎雕道:「因為我活著已不再是為我自己,你活著也不應該只為了你自己。」

  才退下的紅潮又湧上了雲姬的粉臉,低低的,她垂下了頭,道:「我……我沒有想那麼多。」

  笑了,燕翎雕道:「那方纔你所說的……」

  急忙接口,雲姬嬌聲道:「全是假的。」

  羞澀地,雲姬道:「你知道。」

  是知道,但卻故做不知,燕翎雕道:「我知道什麼?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無可奈何地,雲姬嬌羞道:「那個字。」

  燕翎雕追問道:「什麼字?」

  猛然抬起頭來,雲姬嬌聲道:「你……你……」

  臉上的嬉笑之色一收,燕翎雕道:「愛?」

  美目中閃動著既羞澀又焦蹈的光芒,細細的,她在燕翎雕臉上搜尋著,搜尋她希求的答案。

  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莊重與誠懇那是內心至誠的流露。

  在「鐵血紅顏」雲姬自己因羞澀而垂下頭去的時候,燕翎雕伸臂攔住了她的纖腰。

  嬌軀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全身的力量都在這驚恐失措的一顫之下流失了。

  無力地,「鐵血紅顏」雲姬倒入燕翎雕懷中。

  偽裝的網,在這一瞬間破碎消失,壓制的情,在這一瞬間爆發氾濫。

  情緒原本就似一團縱橫交織而成的彈簧球,能接受來自各方的壓力,但不論哪一方面的壓力,卻會得到一個相同的反彈力,壓迫得越緊,反彈力也就越大。

  兩個身軀急急的擠壓在一起,像是周圍有著千百條強力繩索在猛力地勒緊著,使彼此呼吸上都覺得有些吃力起來。

  四片鮮紅火熱的唇,也在這一剎那間,會合在一起。

  他們的現實世界在縮小。他們的夢想領域在拓展,在擴大,直到他們覺得一切全屬於自己。

  半圓月仍在上升,代表著時光仍在飛逝,但這些身外的境界,又怎能引起他倆的注意呢?

  一段相當冗長的時間過後,四片嘴唇才分開,雲姬粉臉又泛上了紅霞,除了羞怯之外還有著一個少女內心覺得充實的滿足色彩。

  粉面頰貼在燕翎雕肩頭上、頸項間,雲姬嬌羞地說:「我曾經為北海之行因你的介入而惱火過,然後我又發現北海之行不能沒有你相助,繼而,我又發觀我之需要你同行並不純屬於相助,此刻,我又覺得縱然我自北海順利回來,我仍然無法遠離你,人的思想的變遷,實在太大了。」

  輕沉著雲姬的秀髮,燕翎雕道:「雲姬,你該說『我們』從北海順利回來才是。」

  輕輕歎息一聲,雲姬道:「你知道我北海之行的真正目的嗎?」

  緩慢地,燕翎雕道:「我並不確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並非為了送參王換金錢而去的,過去,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去,可是,現在我並不想知道了。」

  抬起頭來,雲姬凝視著燕翎雕道:「是因為你想陪我去?」

  燕翎雕笑道:「我知道你仍想獨自去。」

  雲姬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不應該嗎?」

  輕輕地,燕翎雕道:「雲姬,人生艱難唯一死,我們既能被此為對方把生死置之度外,還有我們不能為彼此做的事嗎?」

  燕翎雕的話輕如耳語,但卻字字沉重如鉛,有力地敲擊震動著雲姬的心弦。

  不需要再辯白任何理由,只這簡單的幾句話,就已包括了一切了。

  粉頰重又貼在燕翎雕頸上,雲姬以微帶抖動的聲音道:「我永遠說不過你。」

  兩顆清淚浮動在她大大的明眸之上,曾幾何時,這個名動武林的麗人竟變得這般脆弱了。

  銀月冷輝依然照射著這散盡熱量的石林,沉寂也依舊籠罩了這一切。

  「此時無言勝有言」,這迷林之中雖然有人,但他們已用不著用言辭來傳遞什麼了。

  一聲沉猛雄渾的叱喝聲劃破夜空傳入二人耳中,硬生生地把他倆又拉回現實。

  從燕翎雕懷中站直了身子,「鐵血紅顏」雲姬道:「聲音在谷口。」

  燕翎雕耳朵特別靈敏,他道:「像是『萬里飄』冷省武的聲音。」

  燕創雕一提起「萬里飄」冷省武,「鐵血紅顏」雲姬立刻想起了仍住在飛沙堡的那些手下人,粉臉上神色一變,焦慮不安地道:「我們得盡快趕回去了,他們仍然留在飛沙堡。」

  念頭在燕翎雕腦海中迅快地打了個轉,臉色沉重地道:「很明顯的,這一切全部是冷家刻意安排下的,如果谷口的人真是冷省武,那我們早回去與晚回去都將無法改變已成的事實了。」

  芳心大大地震動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你是說……」

  冷靜地,燕翎雕道:「如果冷省武真已趕到這裡來了的話,那他的目的必然已經達到了,不然,就是自己被我們的人退出飛沙堡了,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很小。」

  「鐵血紅顏」雲姬道:「為什麼?」

  燕翎雕道:「冷省武雄踞大漠邊緣多年,邊陲多得是奇人異士,他能雄霸一方,豈是偶然的?」

  燕翎雕越說,雲姬心中就越發不安,脫口道:「我們快出去吧?」

  燕翎雕表面上雖然鎮定異常,內心中又何嘗不急?聞言點頭道:「走!」

  兩條人影在「走」字聲中同時掠上石柱頂,恰似兩條行空天馬,直奔谷口而來。

  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雙雙高踞在大峽谷的葫蘆形谷口的右邊高崖上,底下情形,可以一目瞭然。

  面對著谷內迷林,「方里飄」冷省武卓然而立,他右脅下挾著一個黃綾包著的長長方匣子。

  背對迷林,一老一少的兩個人阻在「萬里飄」冷省武前面八尺左右處,這兩個人中的那個年輕的,燕翎雕認得,他是「波音劍」江濤,毫無疑問地,「波音劍」江濤身邊的那個老者就是「聖手飛雲」江千里了。

  雙方面前的谷地上有些深陷的很亂足印,這證明雙方已動過手了。

  一看到「萬里飄」冷省武脅下的黃綾包袱,「鐵血紅顏」雲姬一顆芳心直往下沉,沉重焦急地低聲道:「冷省武已經得手了,他們……我們快回去吧?」

  強忍著心中的焦慮,燕翎雕道:「回去的遲早已然與事無補,是禍躲不過,雲姬,想安然出得飛沙堡,我們就得先放倒這兩匹餓狼。」

  想了想,雲姬道:「也替他們報仇。」

  燕翎雕冷靜地道:「不必那麼悲觀,事情雖然凶多吉少,但以冷省武一人之力,任他武功再高,只怕也無法同時收拾得了我們那麼多人。」

  「鐵血紅顏」雲姬道:「這個我知道,我所擔心的是鳳儀,那包袱就是由她負責的,而她又完全不會武功,我怕在冷省武的重壓之下,他們無法兼顧得了她。」

  燕翎雕的心也是在下一沉,這確實是值得憂慮的問題。

  就在這空檔,只聽「波音劍」江濤身邊的老者道:「冷嗎?。

  「萬里飄」冷省武冷笑道:「江千里,你我原先確實曾有協議在先,共同對付燕、雲兩方的人,然後共享所得,但是,老夫今日的收穫,你飛雲島可曾出過絲毫力量嗎?」

  不錯,那老者確實是飛雲島主——「聖手飛雲」江千里。

  沉冷地,『』聖手飛云「江千里道:」冷省武,寒雲寺內,你派人收拾了我一個得力手下「黑魄」,然後你又自下毒手,放倒了「白魂」,姓冷的,你早就打好了不讓老夫插手的主意了對嗎?「

  「萬里飄『』冷省武道:」江老兒,說實話,你們今日此來,真是為了要助我一適沙堡嗎?姓江的,真人面前用不著說假話,你們此來的目的不正是要假「黑魂」之死為借口,而伺機來坐收漁利的嗎?「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笑道:「冷堡主,你是疑心生暗鬼,我姓江的可沒存那份心思。」

  「萬里飄」冷省武冷笑道:「既沒有那份心思,那你父子二人截住老夫何為?」

  「聖手飛雲」冷笑道:「依照咱們的協議行事。」

  「萬里飄」冷省武道:「要是老夫不答應呢?」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笑道:「那你得先設法使我們父子二人躺在這裡。」

  向「聖手飛雲」江千里身後的石林掃了一眼,「萬里飄」冷省武笑道:「如果你父子二人定要如此相*,冷某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這條路好走了。」

  冷森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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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5:32 |只看該作者
  目光重又望向「聖手飛雲」身後的石林,「萬里飄」依然沒看到半個人影,一絲不祥的念頭,忽然地襲上了「萬里飄」心頭。

  設見到反應,「聖手飛雲」江千里向前邁了兩大步,再次冷聲道:「冷省武,請!」

  「萬里飄」實在有些焦急了,提足丹田之氣,對著石林高聲道:「老婆子,該出來了!」

  江家父子聞言,臉色突然同時為之一變。直到此時,他們才想通冷省武捨棄老巢而往大峽谷跑的目的。

  定了定神,「聖手飛雲」江千里冷笑道:「原來你飛沙堡的實力隱在這裡。」

  突然得意無比地揚聲狂笑起來,「萬里飄」冷省武陰冷地道:「哈哈……江千里,莫說你們父子二人,就連燕翎雕與雲姬都難免喪命這迷林之中,你們父子又豈能逃過老夫手掌心去?」

  如果石林中真個隱有「毒婆子」,那他們父子勢必要落個腹背受敵之局,「聖手飛雲」江千里可真有點急了。

  試探著,「聖手飛雲」江千里又向前跨了兩步,暗暗將功力運集於雙掌之上。

  『』萬里飄『』冷省武笑道:「江老兒,你要來個速戰速決的法子?」

  「聖手飛云『』江千里冷笑道:」正是。「話落才欲有所行動,突聽身後石林中響起一聲歎息道:」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你們冷家母於一向何等消遙自在,又何苦為了貪得一樁份外之財而落得喪命荒郊呢?要不是老夫我與令尊有那麼點交情,只怕你們母子們這一夜就要陳屍在荒郊了。「

  話聲一落,石林中走出一個土裡土氣,留有一把山羊鬍子的老者,他雙手各拾住一個屍體的後頸衣領,一步一步地拖了出來。

  猛一抬頭,土氣老者一瞪小眼睛道:「哎呀,這不是飛雲島的大當家嗎?喲!冷堡主也在場啊!」滿臉驚異之色接著一變,同情地道:「冷堡主,我老海本想親自把他倆及他們母親送到貴堡去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那倒省了我一番跋涉了。」

  冷冷地笑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原來是『天王刀』海老兒,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座石林,今夜倒成了臥虎藏龍之地了。」

  連忙搖著手,「天王刀」海清道:「不敢,不敢,我這麼個小老頭子,哪能算得上什麼龍虎風雲般的人物?」

  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萬里飄」冷省武此刻突然開口道:「海兄,你是說賤內她……」

  『』天王刀「海清臉上笑容一斂,道:」冷堡主,實在很不幸……「急上前一步。」萬裡飄「脫口道:」林內可有燕翎雕與雲姬的屍體?「

  「萬里飄『』這麼一問,江家父子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搖搖頭,「天王刀」海清道:「沒有。」

  「萬里飄」冷省武掠、急、恨、怒,悲憤俱生,失魂落魄地道:「這可真叫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兩道濃眉猛然一豎,「萬里飄『冷省武大吼一聲,飛身一掌拍向」聖手飛云「江千里胸口。

  「萬里飄」冷省武是在悲憤羞怒的情況下出手的,掌出狂風如飆,勁疾罡猛,勢有排山倒海之威,令人觸目心驚。「萬里飄」冷省武這一掌是剛勁有餘,變化卻不足。

  直等到掌風將要近身之際,「聖手飛雲」江千里才倏然抽身閃向左邊,剛猛無比的掌風擦身而過,直奔站在他身後八尺左右處的「天王刀」海清。

  實在沒有料到「聖手飛雲」江千里會不顧身份地閃身避招,等「天王刀」海清發覺時,掌風已到身前了。

  很明顯地,這是「聖手飛雲」江千里有意要叫海清接冷省武的掌招。

  「天王刀」海清外表雖然土氣,但卻是個久走江湖的狐狸,見狀哪會不明白?

  「哎呀」聲中,海清鬆手拋下手中兩具屍體,就地躍起兩丈多高,掌風擦著腳底掠過。

  「萬里飄」冷省武一拿落空,並不停手,急轉身,左臂揮舞抖動之間,招化「萬里奔騰」一連急攻出七掌之多。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哼聲中,右臂一圈,引開『萬里飄」攻來的左掌,緊跟著左掌倏出,拍向「萬里飄』冷省武胸腑,一招兩式,一氣呵成,出手之快捷迅速,確實有令人心寒膽顫的威力。

  以心浮氣躁的情緒,以單掌對雙手,再加之「萬里飄」冷省武的武功,本就比之有海外第一霸主之『稱的「聖手飛雲」江千里少遜半籌,因此,僅只一個照面,冷省武就被*得向後連退了三步。

  「萬里飄」冷省武的火氣更大了,暴叱一聲,再度飛身猛撲上去,掌腳並用,勢如狂虎瘋牛,銳勢駭人,眨眼之間,連攻出二十八掌之多。

  似乎並無意置「萬里飄」於死地,「聖手飛云『江千里雖然沒向後退,但卻也不向前進。

  崖頂上的「鐵血紅顏」雲姬迷惑地道:「照形勢上看來,江千里的武功明明比冷省武高些,也有許多可供出手的良機,他為什麼不出手呢?」

  燕翎雕在兩人第一個照面時就已注意到這個現象,雲姬問的時候,他也正好想到。

  淡談地,燕翎雕道:「因為他知道我們並沒有死,他怕我們坐收了漁人之利。」

  雲姬道:「留下冷省武來對付我們?」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因為他知道我們與冷省武有殺妻絕嗣之仇,只要碰上面,冷省武必然會先對付我們。」

  腦海中靈光一閃,雲姬道:「那我們就別露面怎麼樣?」

  燕翎雕道:「江千里料定了我們非露面不可,因為那包袱已落在冷省武手中了。」

  美目中閃動著明亮的光芒,雲姬道:「但那只是個空盒子啊。」

  凝重地,燕翎雕道:「就算它沒有任何東西,我仍也非得出面不可。」

  微微一怔,雲姬道:「為什麼?」

  星目中閃動著冷冽的光芒,燕翎雕道:「因為你我都不是省油之燈。」

  恍然大語地點了點頭,雲姬道:「對,我倒把這趟迷林之行的事給忽略了,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燕翎雕道:「再等一會兒再說。」

  谷道中的「聖手飛雲」江千里與「萬里飄」冷省武已走了近五十步了,整個局面已全在「聖手飛雲」江千里的掌握下了。

  猛然揮出兩掌,「聖手飛雲」江千里把冷省武*退了兩尺,冷聲道:「冷堡主,你可別忘了姓燕的與雲丫頭此刻仍然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說不定他們正看你我的好戲呢?」

  此人思路也相當敏捷。

  急煞住欲待攻擊的左掌,「萬里飄」冷省武向後退了五尺,冷聲道:「姓江的,你是為我著想?」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冰冰地道:「為你我雙方著想,冷堡主,此時,我們合作,則彼此有利,火擠則各受其害。」

  看看脅下的包袱,冷省武道:「這東西由誰保管?」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你飛沙堡付出的代價比老夫大,就由你保管吧。「

  「萬里飄」冷省武知道「聖手飛雲」打的是什麼算盤,「聖手飛雲」也知道冷省武想的是什麼,但他們都沒有道破。

  目光從冷省武身上轉到「天王刀」海清身上:「聖手飛雲」江千里笑道:「海老兒,你不會是專程來給冷堡主的妻兒收屍的吧?」

  小眼睛一瞇,「天王刀」海清道:「你說呢?」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海老兒,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今天這件事你既然遇上了,也算上你的一份如何?」

  「天王刀」海清舐舐嘴唇,「嗯」了一聲道:「好固然是好,不過,我怕拚命有我的份,分紅時我就被踢到一邊去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欲擒故縱地道:「這麼說你海老兒是自願放棄了?」

  「天王刀」海清道:「我小老兒正是這個意思,兩位大當家的,燕小子我是領教過的,我還想多活幾年,我走了。」

  說走就走,一轉身,「天王刀」海清就躍入石林中去了。

  「天王刀」海清在武林中有「天下第一快刀手」之稱,他的退避使「聖手飛雲」江千里與「萬里飄」冷省武在心理上都自然地生出一種對燕翎雕戒懼的心理。

  「天王刀」海清才隱入石林不久,大峽谷的入口處出現了柴洪與齊如飛,他兩人身後跟著「天魁女」與四鳳。

  「樵霸」柴洪左手垂在一邊,一條袖子全被血染紅了,齊如飛右腿自大腿以下,也全是鮮血,四鳳中的「血鳳」與白鳳也都分別受了傷,只是她們的傷勢比柴,齊二人輕些而已。

  「天魁女」鳳如儀倒是並未受傷。

  「聖手飛云『』江千里一眼看見這些人,突然長笑一聲,道:」哈哈……老夫就料定了你們會追過來,果然沒錯,冷堡主,我們怎麼處理?你去還是我去?「

  「萬里飄」冷省武冷聲道:「我去!」話落轉身向眾人走去。

  為了表示要合作,「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也算上老夫一份。「

  「波音劍」江濤此時突然開口道:「爹!孩兒……」底下的話他沒再往下說。

  「聖手飛雲」江千里唯此一子,他一向對人對事雖然都很跋扈,但對這個獨子,他卻是愛護備至。

  知子莫若父,「聖手飛雲。江千里雖然已經猜到兒子要說的可能是那一方面偽話了,但仍然高聲問道:」濤兒,有什麼話,快說?「

  不快說的確是來不及了,因為萬里飄此時已撲到眾人面前去了。

  心中一急:「波音劍」江濤脫口道:「爹,那幾位姑娘……」

  「聖手飛雲」心中所料果然不錯。哼了一聲,道:「她們之中的哪一個?風如儀?」

  「波音劍」江濤道:「她不會武功,孩兒自信可以手到擒來,但是,其他四位……」

  「微微一怔,霍然領悟,老臉一沉,」聖手飛云「江千里道:」什麼?你全要?「

  臉一紅,「波音劍」江濤道:「爹,孩兒只有這件事求你老人家,爹,再慢了可就來不及了。」

  那邊,「萬里飄」冷省武已與柴、齊及四風中的「血鳳」、「白鳳」對上陣了,雖然還沒有動手,大戰已是一觸即發的局面了。「

  重重地哼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哼,好吧,這件事我依你,日後你要是不給我好好用心上進,爹可要好好教訓你了。」話落轉身大步向那邊走了過去。

  心喜若狂,『』波音劍『』江濤得意忘形地凌空飛躍起三丈多高,飄身在「天魁女『』鳳如儀及護著」天魁女「的」藍鳳「與」青鳳「三人面前,偽笑道:」『三位美人在上,小可這廝有禮相請了。「

  冷漠地,「天魁女『』鳳如儀道:」江少島主,你得意忘形了。「

  「波音劍」江濤笑道:「小可知道,可是小可驟然間獲得這許多美人兒,心底下那份狂喜怎能克制得住呢?」

  「天魁女」風如儀冷笑道:「江少島主,你得意太早了。」

  「波音劍」江濤狂笑,道:「哈哈……得意得太早了嗎?你們想想看,單只一個冷堡主,就把各位打得落花流水了,如今再加上我爹,哈哈……得意太早了,誰說的呢?」

  突然地,三女面前落下了另一個美艷女子,毫無疑問地,她是從崖頂上飄下來的,她接口道,「我說的!」

  「天魁女『』鳳如儀等三女齊聲叫道:」會主!「聲音中充滿了興奮與歡欣。

  兩眼幾乎都直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人兒,「波音劍」江濤呆呆楞楞地道:「你…… 你是『鐵血紅顏』?」

  森冷地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我是雲姬,江濤,你父親沒有好好教訓你,那是一大錯誤。」話落轉身道:「把他給我拿下來!」

  急上一步,「波音劍『』江濤道:」雲會主,慢著,在下還有話要說。「

  飛身雙雙阻在「波音劍『』江濤面前,」藍鳳「、」青鳳「已雙雙抽出了背上的長劍,齊聲道:」接招。「

  雙劍齊出,分取「波音劍」江禱左右兩側。

  雖然無心應戰,但卻不能束手待斃,「波音劍」江禱只得有一招沒一招地招架著。

  這邊「鐵血紅顏」雲姬現身的同時,那邊燕翎雕也落在柴、齊及「血鳳」、「白鳳」四人面前,正好面對著「萬里飄」冷省武與「聖手飛雲」江千里。

  猛然問看到燕翎雕,「萬里飄」冷省武老臉突然一沉,大喝道:「燕翎雕,老夫的兩個兒子是你殺的?」冷漠地淡淡一笑,燕翎雕道:「冷堡主,事實上不只兩位令郎,連尊夫人以及飛沙堡的十六快刀手都是燕某殺的。」

  全身一陣顫抖,「萬里飄」冷省武厲聲道:「姓燕的,你的確狠。」

  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堡主,燕某如果夠得上個『狠』字,那尊駕就稱得起個『陰』字了,各為所求各盡所能,冷堡主,這個道理你該明白才是。」

  精眸中凶光一閃,「萬里飄」冷省武猛然路出了一步,一掌劈向燕翎雕胸口,、喝道:「老夫是明白。」

  「萬里飄」冷省武的掌上功力燕翎雕在崖頂上已然見過,當下不敢大意,橫跨一步,避開掌風正面,左掌向上一撩,閃電般劈向冷省武右肩頭。

  跨步出招,迅捷如電,尤其他所攻的位置,正是冷省武身上的最大空門。

  「萬里飄」冷省武雖然怒火如焚,但卻不能不回招自保。

  僅只一招,燕翎雕就把勢如狂虎般的「萬里飄」冷省武*了回去。

  「萬里飄」冷省武一招失利,怒火更熾,一錯身子,才想再度出手,突聽「聖手飛雲」江千里叫道:「慢著!」

  「萬里飄」冷省武停住攻勢,冷冷地道:「江島主有何高見?

  請快說!「

  「聖手飛雲」江千里笑道:「冷堡主,高手過招,精、氣、神必須集中,三者缺一,必失機而受制。」

  心頭霍然一震,腦子也立時冷靜了下來,但卻不肯就此認錯,「萬里飄」冷省武冷聲道:「江島主你在教訓誰?」

  淡然一笑,「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不敢。」話范向燕翎雕,「聖手飛雲」道:「這位就是名動口外的燕大當家吧?」

  淡然的,燕翎雕道:「不敢當,在下正是燕翎雕,尊駕就是有著海外第一霸主之稱的飛雲島的島主了?」

  說話間,燕翎雕仔細地打量了江千里一陣。

  刀形濃眉向兩鬃斜飛,眼睛;卜大,但卻冷光如電,帶有一股於懾人的威力,直鼻、方口、薄唇,蓄有五柳長髯,盼顧之間,自然地流露出那種高人一等,統領大局的宗師氣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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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5:51 |只看該作者
  燕翎雕打量了「聖手飛雲」江千里這麼許久,才聽他慢聲道:「好說,好說,老夫正是江千里。」話落臉色一整,寒聲道:「燕當家的,前幾個月,聽犬子說燕當家的曾經想置他於死地,可有此事?」

  聲調、語氣氣完全是高一派而對下的氣勢。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江島主,你是在請問燕某呢還是在審問燕某?」

  「聖手飛云『』江千里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道:」燕當家的。

  你很多心。「話聲語調,仍然使人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冷漠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也可能是燕某多心,不過,日後江島主如果要問話,請多用幾個『請』字,中原規矩可能與海外有點不同,江島主還得多包涵才是。」

  「聖手飛雲」江千里當然聽得出燕翎雕是在罵他不懂武林禮儀,但卻又無法發作,老臉一寒,冷聲道:「對某種人說某種話老夫懂得,不勞燕當家的*心。」

  笑了笑,燕翎雕道:「江島主不愧領袖一方的霸主。果然是聞一知十,聰慧過人。」

  完全是一派長輩嘉許晚輩的姿態。

  老臉倏然一沉,「聖手飛雲」江千里寒聲道:「燕當家,你有多大年紀,竟然如此目無倫常?」

  冷淡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江島主,有志不在年高,癡長幾歲並不一定就是高人一等的人。」

  一張臉完全漲紅了,「聖手飛雲」江千里怒氣大增,道:「燕翎雕,老夫倒想領教領教你有些什麼驚人武藝,膽敢如此目中無人!」

  坦然一笑,燕翎雕道:「江島主,你早說出心裡的話。」豈不是可以省去許多唇舌嗎?請。「

  「聖手飛雲」江千里私底下並沒有把燕翎雕入在心上,他覺得他年事太輕,江湖同道喧嚷過分而使他擁有今日的威名,因此,他相信燕翎雕絕難與自己抗衡。

  側臉望了飛沙堡主冷省武一眼,「聖手飛雲」江千里凝重地道:「冷堡主,由老夫先來領教燕當家的幾招如何?其他的人交給你們。」

  毫無異議地,他是在向冷省武表白他的合作是誠意的。事實上,他也確實必須誠心合作,先去掉燕翎雕與雲姬這兩個可能坐收漁利的強敵,才有安心得到參王的可能,因此,他才肯坦然打這個頭陣。

  「萬且飄」冷省武身在口外,對燕翎雕的一切知道較清楚?

  他心中所一直畏懼著的也就是燕翎雕,因此,他雖然與燕翎雕有著殺妻絕嗣之仇,卻仍然樂得由江千里來替他報仇。

  表面上,「萬里飄」冷省武不能過分示弱,冷冷一笑,道:「江千里,你這是什麼意思?」

  莊重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冷堡主,這是表示你我同心協力,起碼,在目前是如此。」

  「萬里飄」冷省武冷哼一聲,道:「江千里,你能先表明你是基於你我共同的利益而出手的就好了,請吧!」

  「聖手飛雲」江千里凝重地道:「剩下的人及犬子那邊,冷堡主,暫時就交給你。」

  「萬里飄」冷省武冷淡地道:「基於你我目下的立場你不說,老夫也知道該怎麼做的。」

  「聖手飛雲」江千里放心地點了點頭,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請拔劍。」

  冷漠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江島主請。」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傲地道:「老夫只打算用這雙肉掌。」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把「邪劍」掛在腰間,道:「江島主既然打算用掌,燕翎雕也不便占兵刃上的便宜,島主,請。」

  「聖手飛雲」江千里一怔,道:「燕當家的,你要弄明白你我的立場。」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錯,江島主,燕某廣分清楚,你我之間,得有一個人永遠躺在這裡。

  倔傲地狂笑一聲,江千里道:「哈哈……很好。燕當家的,你明白就好,廢話少說,請!」

  燕朗雕看得出『聖手飛云「江千里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所以要把劍掛起來,也就是要給這個目空一切的海外霸主一個意料不到的打擊。

  向前走了幾步,燕翎雕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五尺之內,道:「江島主,『在下先?」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當家的,你很難以達到那個先字。」

  未見燕翎雕作勢,「聖手飛雲」江千里那個「字『才不過剛一出口,燕翎雕已到達了他面前,兩人之間的那五尺距離好像突然間消失了。

  人到掌到雙掌齊飛而出,電取江千里胸口。

  「聖手飛雲」江千里表面上雖然毫無戒備之色,私底下早巳凝功以待了。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行動會如此之快,快得使他覺得自己都辦不到。

  行動並沒有因驚愕而稍慢,垂放的雙掌驟然提起,迎著燕翎雕攻來的雙掌頂推出去。

  出手也夠快夠準。乍看起來,就像是他那雙巨掌早已放在那裡等著了似的。

  左掌直推的攻勢不變,右掌突然間縮了回來。

  「砰」然一聲大響聲中,燕翎雕的身子突然隨著迴旋激盪的掌風向上飄起,他縮回的右掌就在他上飄的一瞬間倏地伸出,五指一伸,抓向『聖手飛云「江千里。

  燕翎雕的身子是在往上起,但卻並沒有往後退,而竟繞著江千里左邊轉向他身後。

  這種身法,大反武學常規,不要說「聖手飛雲」江千里未曾看到過,連想他都沒想到。

  「嘶」地一聲裂帛脆響,燕翎雕飄落在「聖手飛雲」江千里左後方五尺之外,他右手中抓住一塊寬有兩寸,長達三尺的青布條,那是「聖手飛雲」江千里身上長袍上的。

  不自覺地用手向左脅下摸了一把,「聖手飛雲」江千里的那只右手縮不回來了。

  假使,那隻手真能掩住左脅下青袍的裂痕,他真會一直把右手按在那裡。

  順手把手中布條抖動了一下,燕翎雕星目中犀利如刃的寒芒一閃,森冷地道:「原來你目空天下同道的江島主,手底下也不過如此而已。

  右手向外一撇,青布條化成一道青光,「喳」地一聲插入八尺之外的崖壁內,只剩下半截在外面飄動著。

  「聖手飛雲」江千里心潮澎湃混亂他原本以為這個年輕人的武功只不過比其他同輩的人高些,被以訛傳訛地誇大成了口外第一霸主的,卻沒想到江湖同道的傳說,並沒有半點失實之處。

  厚著臉皮,「聖手飛雲」江千里給自己找了個下台的機會,冷笑道:「燕當家的,你神妙的身法,老夫佩服。」

  絲毫不給江千里留餘地,燕翎雕道:「江島主,此刻你我誰也用不著替自己找什麼下台機會,因為你我之間才只開始,還沒有結束。」

  老臉猛然一沉,「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當家的說將有理。」話落眸子中冷光一閃,厲喝一聲道:「輪到老夫了!」

  五尺距離一閃而過,話聲才落,「聖手飛雲。一雙巨掌也已遞到燕翎雕面前了。

  距離太近,聽不到掌出帶起的狂略聲,但由他出掌的速度,使人會感覺到那力量足可推岳。

  有意與這個海外霸主一決雌雄,燕翎雕冷哼聲中,將蓄滿功力的雙掌迎了上去。

  這正合了「聖手飛雲」江千里的心思。

  「轟」然一聲大響,碎石沙土,如同滾油遇火般地「忽」地一聲向四周飛濺開來,登時把全場罩入飛沙之內。

  不放心燕翎雕這邊的情況,「鐵血紅顏」雲姬見「血鳳『』與」白鳳「雙戰」波音劍「江濤無落敗跡象,當即領著」天魁女『』風如儀趕了過來。

  沙石漸漸落定,場中情勢已可一目瞭然。

  兩人面前各有三個深陷硬地中的腳印,「聖手飛云『』江千里的卻較深些。

  這又是「聖手飛雲」江千里所沒有預料到的後果。

  現在,他開始後悔自己逞能接下燕翎雕這個口外第一霸主了。

  招法與內功,顯然地,他都不及這個少年人。

  「邪劍魔雖」,以他這種年齡,他所具備的一切,的確堪稱令人膽寒的「魔星」了。

  不自覺地,「聖手飛雲」江千里的右手按向腰間的「波音劍」

  劍柄上了。

  顯然,他要用飛雲島傲視天下武林的特殊藝業——「波音劍法」了。

  燕翎朋見狀也摘下了懸掛腰問的「邪劍」,冷列地笑了笑道:「江島主,用劍?」

  老臉上傲氣一掃而空,「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當家的,你足能使武林上任何一方霸主心寒,你使別人覺得有受壓的感覺,因此,老夫同意你的說法,你我得有一個橫屍於此。」

  冰冷地,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人若橫屍於此,距家不過數百里之遠,陰魂歸宗非難事,要是你江島主橫屍於此,只怕關山萬里,魂無依歸,可能就要變成孤魂野鬼了。」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聲道:「因此老夫將會全力以赴。」

  冷笑著,燕翎雕道:「江島主,那是你自己的事,請。」

  按在劍柄上的右手猛然向外一拍,一柄劍身上滿佈著深深橫紋的劍已抽了出來,由於劍身上佈滿著橫紋,因此,看起來並沒有一般的劍那麼通體雪亮。

  「聖手飛雲」江千里,終於把最得意的獨門功夫拿出來了。

  左手抓著劍鞘,燕翎雕只做了個隨時可以抽劍的姿式,並沒有把劍抽出來。。「波音劍」齊胸向前平伸著,「聖手飛雲!江千里寒光閃射的雙眸緊盯在燕翎雕臉上,緩慢地把劍對準燕翎雕推了出去。

  行動很慢,使人覺得他根本不像在與人拚鬥。

  凝視著漸漸靠上來的利創,沉住氣,燕翎雕沒有移動。

  劍,越來越近,燕翎雕星目中寒光一閃,剛想拔劍,突見「聖手飛雲」江千里右手一振,劍尖像是突然炸開了似的,爆射出十個劍影,一湧而上。

  「聖手飛雲」江千里原先使劍的速度,會使人產生一種無法加快的錯覺,因此,一旦突然轉快,前後對照,往往會令人一知半解。

  雖然一直在戒備之中,但猛然見此變化,燕翎雕仍然不免為之心頭一沉。

  身子一側,右手向左邊一搭,一溜寒光,揮出三顆寒星,自左向右飛揚而起。

  兩團寒芒都以快得出奇的速度奔向對方,但在將要接觸的那一瞬間,卻又雙手收了回來。

  撤手換招,「聖手飛雲」江千里大吼聲中,劍式一變,帶著一片銳利嘯聲,手中劍突然化成一片片五六尺高的密集波浪,上下起伏,片連一片,綿綿不斷地推送向燕翎雕。

  雄猛的劍浪挾著令人心煩意亂的嘯聲,同樣構造的一柄劍,在江千里手中施展出來,其威力與江濤相比,實在有天壤之別。

  燕翎雕雖然一時之間看不出破解之法,但卻並不心慌,手中邪劍揮灑出一道道的寒芒,密密地封在面前,阻住江千里的攻勢。

  雖然,「聖手飛雲」江千里是在主動攻擊,但卻無法超越雷池半步。

  兩個人一動上手,立時就變得慘烈起來。

  「鐵血紅顏」雲姬此刻突然大聲開口道:「『青鳳』、『藍鳳』,你倆幫著她們兩個,先把江濤收拾下來。」聲音之高,使打鬥中的「聖手飛雲」江千里足可聽到。

  「青鳳」、「藍鳳」齊應一聲,就要動身。

  冶冷地,「萬里飄」冷省武喝道:「慢著。」聲音也很大,顯然,他的目的也是想叫江千里聽到,以安他的心。

  「青鳳」、「藍鳳」並沒有理會「萬里飄『』冷省武的喝叫,雙雙抽出佩劍,轉身向那邊打鬥中的三人奔去。

  大吼一聲,「萬里飄」冷省武飛身撲向雙風,單掌一揮,對準兩人背後拍出了一掌。

  雙鳳聞聲回身,「鐵血紅顏。雲姬已擋在她倆面前了。

  「砰」然一聲大響,沙土飛揚之中,雙足才沾地面的「萬里飄『』冷省武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大步。

  「鐵血紅顏」雲姬向後退了一步。

  雙風冷哼一聲,轉身直奔出去。

  以單掌對敵,「萬里飄」冷省武這是第三次吃虧了。

  冰冷地,「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你大難到了。」

  連連失利,「萬里飄」冷省武已失去了原有的沉著,爆烈地道:「雲姬,有本事你拿出來吧!」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我是要拿出來的。」話落移動蓮步,巡了上去。

  「萬里飄」冷省武右臂挾著那個包袱,行動上極其不便,但卻X不敢放下來,只有把功力凝聚於左臂上,企圖單掌對付「鐵血紅顏」雲姬。

  「波音劍」江濤那邊,因「青鳳」與「藍鳳」的加入,波濤已漸呈不支之色,手中「波音劍」已沒有攻擊之力了。看看雲姬已*近到五尺之內了,「萬里飄」冷省武由於只能單掌應敵,心理上所受的威脅很大,因此,也無法沉得住氣。

  眼看著雲姬仍然沒有停步的跡象,「萬里飄。冷省武忍不住大吼一聲,欺步進身,揮手一掌劈向雲姬胸前。

  早巳看好了攻擊的方位,「鐵血紅顏『』雲姬嬌軀一扭,倏然閃向」萬里飄「冷省武右邊,雙掌齊揮,攻向他無法活動的右臂。

  原以為雲姬第一次一掌將自己震退,掌力上她佔了便宜:這一次必然也會重施放技,因此,「萬里飄」冷省武沒有想到她會避開正面,攻向自己不好防守的右邊。

  一驚之下,倏然轉身,雲姬的掌風已近得使他沒有閃避的時間了。

  揮左掌,「萬里飄」只得以提不足功力的左掌招架自衛了。

  「轟然」一聲大響聲中,「萬里飄」冷省武整個身子向後飛射出七尺多遠,背部已靠在石壁上了。

  跟著向前*上了五尺,「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我說彌大難到了。「

  兩次失利於雲姬手中,「萬里飄」冷省武已自知單掌是絕無法對付她了。

  猶疑了片刻,他決定把右脅下挾著的黃續包袱放下來了。

  目光盯在雲姬臉上,微微彎了一下腰,他把黃續包袱放在右腳腳邊。

  冷冷地笑丁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你放心得下嗎?」

  「萬里飄」冷省武笑一聲道:「有本事,你來拿。」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我是要拿回來的,冷省武,你一切的詭計,所換來的,將只是家破入亡而已。」

  向前賠進一大步,「萬里飄」額上青筋根突起,尖聲叫道:「雲姬,老夫今夫要碎屍萬段了你們!」

  「樵霸」柴洪突然在一旁插嘴道:「冷老大,別罵人了,其實,情勢如何,你與咱們心裡一樣明日。」

  一瞪眼,冷省武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樵霸」柴洪笑道:「老於就算個什麼東西,起碼明年此時還活著,你呢?冷老大!」

  又向前跨進了兩大步,「萬里飄」冷省武暴唳地厲聲吼叫道:「你也上來!」

  「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道:「冷省武,對付你,還用不著他也上來。」

  內心的悲憤與焦慮,已使冷省武失去了往月臨敵時的鎮定,大吼一聲,雙掌齊揮,狀似瘋虎般地飛身撲向雲姬,大叫道:「老夫活劈了你!」

  掌隨身子飛射的剎那間拍過,挾著呼轟雷鳴之聲,直奔「鐵血紅顏」雲姬而來。

  出掌迅疾似箭,狂風「呼」的一聲,隨著「萬里飄」冷省武急拍而出的雙掌向前銳進,直奔「鐵血紅顏」雲姬胸前。

  掌勢沉猛雄渾,似有無出其右之威力。

  練武的人都有爭強好勝的潛在意識,「聖手飛雲」江千里及燕翎雕都曾硬接過「萬里飄」冷省武的掌力,因此,「鐵血紅顏『』也不願例外,她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不一定能勝得上燕翎雕,但卻自信絕不會比」至手飛云「江千里差。

  觀准了「萬里飄」冷省武的掌勢,「鐵血紅顏」雲姬冷哼了一聲,雙臂齊揚,一雙玉掌已似一對玉蝶般地飄舞而出,迎向「萬里飄」冷省武的雙掌。

  一聲「砰」然大響聲中,塵土碎石急疾而起,剎那間瀰漫了酉人周圍一丈之內的空間。

  幾乎無法相信面前這個嬌艷絕姿,柔婉溫文的少女會有這般令人料想不到的深厚內力,「萬里飄『』冷省武向後退了兩大步,怔在當地。

  這是他第三次無功而遲,也證明了在這四人當中,他是最弱的一個。

  驚訝遠勝過心中的震怒,「萬里飄『』冷省武呆了一陣,忍不住脫口道:」好掌力。「

  冷漠地輕哼了一聲,雲姬道:「冷堡主,常言道,不是猛龍不過江,你現在收手,仍來得及。」

  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鐵血紅顏」雲姬,「萬里飄」冷省武道:「我妻子兒女就這麼白白的死?」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賭徒之所以會傾家蕩產,即在於他們妄想翻本。」

  冷傲地笑了一聲,「萬里飄」冷省武道:「不單只想翻本,他們還想賺點回來。」

  點了點頭,「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請!」

  在「鐵血紅顏」雲姬的請字聲中,「萬里飄『』冷省武暴叱聲中,飄身繞著雲姬連攻出十二掌之多。

  身形飄忽,時隱時現,在眨眼的時間內,變幻出了四個冷省武,個個舞動著雙掌,猙獰殘厲,似一群張牙舞爪,欲待擇人而噬的傷獸。

  「萬里飄」三個字用來形容此人的身法,的確沒有言過其實之處。

  深知「萬里飄」冷省武已抖出了他看家的本領,雲姬不敢大意,凝神聚功,全力迎擊,指顧問也連攻出十二掌。

  一靜一動,各展所能,掌影飄忽,人影飛舞,險象時時出現,但卻每每化險為夷,誰也佔不到對方的便宜。

  這又是一場短期間內,難分勝負的拚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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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6: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一波未平現使者


  狹長的峽谷谷道中,有三起人在捨死忘生地拚鬥著,而這三個斗圈中,以「波音劍」江濤那邊的勝負跡象看得最清楚。

  江濤的一柄「波音劍」在獨鬥二鳳,有時尚有攻擊能力,待四鳳一聯手,情況就完全改觀了,先是全力招架,等待援手,時間稍一拖長,就開始險象環生了!

  自己的兒子有些什麼能耐,「聖手飛云『』江千里非常清楚,他原先是依仗著」萬里飄「冷省武出手相護,既見冷省武與雲姬對上手了,心中就著慌了,以銳利的攻勢,他想把燕翎雕放倒,但卻發現對手有著無盡潛力,任自己如何攻擊,都無法將對手*退半步,更不要說放倒對手了。

  此刻在鬥場中唯一未曾動手的是柴、齊兩人,他倆也實在找不出插手的機會。

  注視了一陣鬥場中地情形,「樵霸『』柴洪轉向」雙頭龍「齊如飛道:」老齊,看來咱們這一輩於是白活了。「

  「雙頭龍」齊如飛一怔,道:「這話怎麼說?『』」樵霸「柴洪感慨的道:」咱們的武功,他娘的連個年不及二十的小丫頭都不如,這大半輩子不是白活了是怎麼呢?「

  笑了笑,「雙頭龍」道:「咱們不是也趕不上當家的嗎?他也不比咱們大啊?」

  「樵霸」柴洪理直氣壯地道:「他是男人啊,你他娘的男女都分不出來了?」

  「雙頭龍」齊如飛道:「世間不如女人的男人多的是,又何只你我而已?」

  「樵霸」柴洪道:「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怎能一概而論?」

  這種說法「雙頭龍」齊如飛是第一次聽到,因此,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他就算再多聽個十幾遍,也依然是答不上來。

  搖頭笑了笑,「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咱們還是多留心點鬥場中的情形要緊,這些問題以後有時間再去討論吧!」

  把握十足地笑了一聲,「樵霸」柴洪道:「老齊,鬥場中的情況用不著咱們擔心,就憑姓江的與姓冷的,哼,要想收拾咱們頭兒與雲會主,還差了一大截呢。」

  「雙頭龍」齊如飛慎重地道:「大哥,凡事不可托大,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咱們還是防著點的好。

  眼一瞪,「樵霸」柴洪道:「老齊,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咱們頭兒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姓江的雖然也算得上是統霸一方的人物,但是,要想與『邪劍魔星』抗衡,他還差了一大段呢!」

  「樵霸」柴洪話聲才落,那邊突然響起「波音劍」江濤的一聲慘厲的痛吼聲。

  兩人的目光聞聲同時轉了過去。

  四鳳分別站在四個方位上,圍了一個言圓一丈左右的圈子,「波音劍」江濤就跌坐在圈心。

  波音劍在離身體約有三尺的地方,一條右臂落在離身體尺許的地方,手臂是齊肩被斬落的,江濤的半邊身子已全被血染紅了。

  四鳳圍在四周,並沒有下手取他的性命。

  父子連心,「聖手飛雲」江千里一聽到叫聲,心頭一陣劇痛,全身不由為之一震。

  高手對敵,這是最大的忌諱。

  「邪劍」突然一緊,筆直的,如同一縷強光驟然間射進漆黑的夜幕般地透進了「波音劍」網中。

  雖然只慢了間不容髮的一剎那,「聖手飛雲」江千里心裡仍然十分明白除了閃避之外,自己絕來不及封閉對方的攻擊。

  右跨一大步,劍自側面急攻而出,他,在閃避燕翎雕急勁的攻擊,只要閃過這一擊,燕翎雕就絕難招架他攻向左側的那一劍。

  顯然地,雖然處在劣勢下,「聖手飛雲」江千里仍然沒忘記搶回先機。

  銳利的寒芒揮掃過處,揚起一縷血光,「聖手飛雲」江千里右肩頭上挨了一劍,連衣帶肉,被削落了巴掌大小的一片。

  忍住肢體連心的奇痛,「聖手飛雲」江千里攻向燕翎雕腰服的劍,原式不變地硬刺過去。

  挨了一劍,「聖手飛雲」江千里連抖都沒抖一下,因此,攻勢凌厲快捷,一絲未減。

  這也是出乎燕翎雕意料之外的一著。

  右手「邪劍」如想回招自救,時間上絕不許可,而且,招已用老,劍未收回之前,前壓之勢無法改變,欲退身閃避,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臉色凜然一變,左手的劍鞘猛然向上成扇形地劃了半個圓弧,硬擋向「聖手飛雲」江千裡攻來的「波音劍」,右手「邪劍『趁機一抖,重揮向」聖手飛云「江千里右臂。

  兩隻手的招式在同一時間內揮灑而出,因此,外觀的人總覺得他劍招始終連續未斷。

  如同電光石火般地一接觸,在血光崩現,標起的剎那之間,兩條人影霍然飛了開來。

  「聖手飛雲」江千里一條右臂齊肩頭被削落下來,鮮血狂噴如泉,半邊身子,剎那間便染成了紅的了。

  那張老臉上,除了使人覺得更加了三分老氣之外,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兩隻失神的精眸,怔怔地盯著落在他身前三尺左右處那只仍然握住劍的右臂,那怔仲的神色,像是他發現了一樁他一生中從未見過的奇異東西似的,也像是他根本就不認識那條手臂是屬於他的似的。

  他,實在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臂會被人砍了下來。

  燕翎雕也向後退了三尺,他左腰間也是血流如注,顯然,他揮掃出的劍,並沒有完全阻擋住「聖手飛雲」沉猛迅速的攻勢嚴只是,他的傷勢只是皮肉之傷,比之「聖手飛雲」要輕得很多而已。

  燕翎雕與「聖手飛雲」江千里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根,因此,他無意收拾江千里。

  冷漠地,燕翎雕道:「江島主,你最好是先止住你斷臂處的血。

  冰冷地掃了燕翎雕一眼,「聖手飛雲」江千里生硬無比地道:「你怕老夫挺不住?」

  淡漠地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燕某怕你挺不了太久。」

  狂笑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哈哈……燕翎雕,老夫雙臂齊全,有劍在手時,尚且落敗在你手中,如今老夫在斷臂失劍的重創下,你還怕老夫能硬斗太久嗎?「

  淡漠的,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如果想要你的命,現在,只怕你已無法活在那裡了。」

  這是「聖手飛雲」江千里無法否認的事實。

  怔了一下,「聖手飛云『江千里盯著燕翎雕道:」燕翎雕,老夫承認你說的是事實,但卻不明白你為什麼不下手?「

  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人覺得你今夜所受的創傷已經夠了。」

  雙目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燕翎雕,「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這麼說,你如此做的目的,並不是想叫老夫心中對你有所感激了?。

  淡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江島主,你並沒有佔到便宜,因此,你沒有什麼好感激燕某的。」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老夫從你手中逃得一命。」

  冷漠地,燕翎雕道:「江島主,如果你是為了失敗而未曾喪命,心中有所欠情之含的話,那大可不做此想。」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你忘了江湖恩怨需得斬草除根的至理銘言了?」

  臉上毫無表情,燕翎雕冷漠地道:「江島主,燕某知道你心中有些什麼想法。」

  「聖手飛雲」江千里緊*著道:「但你並不在乎?

  生冷地、燕翎雕道:「不錯,江島主,燕某今夜既敢縱虎歸山,就有伏虎歸神之信心。」

  狠狠地點了點頭,「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那麼老夫要告辭了!」

  冷冷地,燕翎雕上:「恕燕某不送。」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向江濤那邊走去,但走了不到三步,便停住腳重又轉向燕翎雕道:「燕翎雕,你自信何時能回到燕家莊?」

  很明白對方話中含意,燕翎雕冷漠地道:「如果燕某不死,一個月內,燕某會重新回到燕家莊的。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三個月後的今夜,老夫會再到燕家莊去討教,當然,單憑老夫父子,絕非你燕翎雕之敵,因此,燕翎雕,你得多防著點。」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會等著你的」。

  江於裡轉身大步走向江濤。

  四鳳聞聲同時轉向「聖手飛雲」江千里,作勢欲守。

  目睹獨子一條右臂已被廢掉,一股殺機立時湧上。聖手飛云「江千里雙目,不自覺地,他左掌緩緩揚了起來。

  冰冷地,燕翎雕開聲道:「江千里,今夜的事端到此已結束,實話實說,你沒有再惹事的本錢。」

  猛然轉向燕翎雕,「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你不要*人太甚。」

  森冷地,燕翎雕道:「江千里,你該防著別讓燕某有籍機殺你以絕後患的借口才是。」

  老臉霍然一變,「聖手飛雲」江千里滿臉的怒火突然消失了,他明白燕翎雕並無意找殺他的借口,否則,用不著講。

  很突然地,江千里發覺這個年輕人的膽識與度量大得令人驚異。

  懷著滿腹心事,他道:「燕翎雕,你該等老夫出手時再說此話才對。」

  冷漠地,燕翎雕道:「江千里,你請吧。」面轉向四風道:「四位姑娘,放他父子去吧。」

  對這個功高莫測而又處事從不任性而為的年輕奇人,她們內心深處都懷著一份莫可名狀的敬意,她們誰也沒有提出一句異言便紛紛讓了開來。

  大步走過去,「聖手飛雲」江千里先出手封住獨於右臂斷處的血脈,替他止住血,然後再止住自己斷臂上的血,沉聲道:「濤兒,起來,咱們走。」

  望了仍在打鬥中的「鐵血紅顏」雲姬一眼,「波音劍」江濤依戀地道:「爹,我……」

  沉冷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論人品、論武功,你遠不及燕翎雕,她不可能看上你,論武功、論實力,咱們已經落敗,我們沒有用強的本錢。起來吧!」

  從地上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道:「爹,我們可以等等,等他們打鬥完了,然後問問她,由她自己選擇。」

  老臉繃得緊緊的,「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濤兒,我看你是美色迷了心了,不要說你沒有一處能比得上燕翎雕,就算你處處比他強,如今你已斷了一臂,她會選你?」

  一提到斷臂,一陣奇痛把「波音劍」江濤從多彩的幻想美夢中硬拉回了現實,痛苦地用力搖著頭,他失望地道:「爹,你……

  你……「

  冷冷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我怎麼樣?」

  激動得聲音發抖著,「波音劍」江濤道:「兒子是自己的好,而你卻有著別人完全不同的看法,爹,你使孩兒自卑。」

  老臉的肌肉抽搐著,「聖手飛雲」江千里以極大的力氣,道:「今夜感到自卑的並不是只有你自己,走!」

  從來沒見過一向出言霸道的父親如此軟弱悲痛過,「波音劍」江濤不敢再說什麼了。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聖手飛雲」江千里緩慢地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老夫衷心佩服你的武功、才智與度量,在老夫心底深處,你將是一個老夫心儀敬仰的武林宗師,但是,在未來的歲月裡,你我將是不共戴天的敵人,因為有許多江湖同道在等著看老夫如何討回今夜付出的一切。」

  淡漠地,燕翎雕道:「江島主,也許你看錯了,在三個月後的今夜,你將發現燕翎雕並不是一個體心中像想著的仁厚之人。」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不管怎麼說,燕當家的,在老夫心目中,你是第一個堪稱一代宗師的年輕人,你的存在會使別人覺得有精神上的壓迫感,這也是老夫日後要再去找你的原因之一,因為,老夫也有一份屬於自己的私心,告辭了。」話落不等燕翎雕開口,拉著「波音劍」江禱大步向谷口走去。

  相同的命運,江家父子在大峽谷的迷林前各留下了一條手臂,他們貪得之心也因失臂而煙消雲滅了,如今,他們帶回去的除了滿腔的報復之火外,可說是一無所有了。

  飛雲島上共出來了四個人,「聖手飛雲」江千里原以為只憑他們四個就可以達成心願了,卻沒想到在「黑魄」與「白魂」相繼喪命之後,他父子也落了個如此下場。

  燕翎雕目注這形態狼狽不堪的父子消失於大峽谷谷口之後,才想轉身探望雲姬與「萬里飄」冷省武的戰況,那邊已響起冷省武一聲暴烈的大吼,緊跟著響起一聲砰然巨響。

  倏然轉過身來,只見動態的撲擊已然停頓,以相距只存八尺的距離,「萬里飄」冷省武與「鐵血紅顏」雲姬對立著。

  乍一落眼,看不出什麼異樣之處,但很快的,燕翎雕就看出「萬里飄」冷省武敗了。

  儘管「萬里飄」冷省武神態上裝作得泰然如初,但他那只左臂已很不自然地垂落在身側,絲毫無法移動,皺紋處處的老臉上,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滾動如雨。

  「鐵血紅顏」雲姬則完好如初,只是粉臉上香汗淋漓,顯見這一戰,她也花了極大的力氣。

  心中痛恨冷省武的陰臉安排,「鐵血紅顏」雲姬冷冰冰地道:「冷堡主,你輸了。」

  心中知道自己真輸了,也知道自己一旦輸了必然得走那條路,因此,他不能承認。

  精目中佈滿了血絲,「萬里飄」冷省武狠毒地道:「雲姬,老夫還沒躺下之前,那個輸字還落不到老夫頭上。」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冷堡主,我以為你還是自已使自己躺下比較光彩些。」

  咬緊了牙根,「萬里飄」冷省武冷聲道:「雲姬,老夫有什麼足夠的理由得自己使自己躺下去?」

  輕蔑地冷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就為了那條如今已不屬於你自己的那條左臂,冷堡主,那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萬里飄」,冷省武心中暗自一凜,他想否認雲姬的話但那條左臂卻真地無法動彈了,陰沉倔強地,他陰笑了一聲道:「老夫慣用右臂。」

  殺機重又浮上了「鐵血紅顏」那張美得令人目眩的臉兒上,冰冷寒酷地,雲姬道:「冷堡主,你請。」

  這時,燕翎雕與「四鳳」等已全攏了過來。

  他們都沒有開口,但「萬里飄」冷省武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除了硬拚之外已別無選擇了。

  「萬里飄」冷省武的右臂緩緩抬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聚足了功力。

  就在「萬里飄」冷省武欲待撲擊的剎那間,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銳嘯聲,聲如一道銳利的無形利刃,迅捷地切開夜空的靜寂,突然停頓於「碴」的一聲穿入硬物中的響聲中,「萬里飄」冷省武面前石地上,豁然出現一柄長有尺許的尖頭令牌。

  令牌是純金打造的,外形與一般常見的令牌一般無二,但那令牌上寫的不是個「令」字,而是「寒、魄」兩個字。

  這令牌突如其來的一出現,「萬里飄」冷省武原本欲作困獸之鬥的神情突然消失了,帶著幾分冷傲與得意,他把目光掃向眾臉上。

  燕翎雕與雲姬等人臉上都流露著因迷惑而帶來的驚異,他們倒不是為「令牌」的本身而驚異迷惑。

  因為,由令上的那兩個字,他們不難立刻推想到此令是屬於誰的,他們所迷惑與驚異的是「寒魄」金岳怎麼會及時派人趕來此地?他們的出現是巧合還是預先早巳安排好了的步驟?

  如果是早巳安排好了的,那他們的人是在何時何地開始監視他們的?如果以他們的功力與經驗竟被人暗暗監視著尚不自知,那就足以令人驚異了。

  燕翎雕等人臉上的神情,給「萬里飄『』冷省武帶來一種報復的快意,忍不住,他又笑了。

  「萬里飄」冷省武的笑,觸發了燕翎雕的另一個動機,許許多多的片段的混亂的疑雲在他腦海中飄動著,試探著,他道:「冷堡主,你的靠山來了。」

  由得意的竊笑變成了樂極的狂笑,「萬里飄『』冷省武大笑道:」哈哈……燕翎雕,你現在才想到?「

  心頭一動,燕繃雕不給冷省武冷靜思考的機會,緊接著道:「燕某雖然是剛想到,但是,無可否認的,對冷堡主來說,他們是來晚了。」

  「萬里飄」冷省武一怔,道:「在你們沒有離開此地之前,你們能說他們來晚了嗎?」

  「鐵血紅顏」雲姬也開始疑心「萬里飄『』冷省武與玄冰谷的關係了,插嘴道:」冷堡主你可別忘了咱們是要往什麼地方去的,同時,咱們是去幹什麼的諒你也知道,如果來的是『玄冰谷』的人,冷堡主,不利的絕不會是我們。「

  「萬里飄」冷省武心中報仇之念熾烈如火,使他處事已無法冷靜,狂笑道:「哈哈…… 不錯,雲姬,來的正是玄冰谷的使者,不過,他們會對哪一方不利,也許會出乎各位的想像之外。」

  「萬里飄」冷省武話才剛說完,谷口處突然響起一個沉冷的聲音道:「冷堡主,久違了。」

  聲音就起在眾人身後五丈左右處,聲音陰冷沉寒,使人聞之會油然生起心寒的感覺。

  群人臉色齊都為之一變,不由自主地全都轉身向谷口望去。

  對來人能侵到五丈之內而仍然不聞其聲,燕翎雕雖然心中暗驚於來人的輕功,但卻並沒有轉身去望他們,一雙星目仍然盯在「萬里飄『』冷省武臉上。

  來人冷淡生疏的話意,顯然出乎了「萬里飄『』冷省武的意料之外,老臉神色一凜,慌忙應道:」三位使者才到啊?兄弟相候多時了。「

  由「萬里飄」冷省武口中,燕翎雕知道北海玄冰谷的三個使者全來了,這使他意識到並不是單純的監視而已。

  玄冰谷谷主金岳面前共有三個專門對外傳令、聯絡的使者,自「寒魄」金岳定居於玄冰谷之後,一切對外事宜,不論是硬仗、脅迫或協議,全由這三個人出面,他們從來就沒有使「寒魄」金岳失望過,而玄冰谷三使者之名,也日復一日的令武林各門派的人聞名心寒。

  這次,他們又同時現身,因此,燕翎雕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他們的來意不善了。

  開口的仍然是那個聲音奇冷的使者,他道:「『冷堡主,我們可曾說過為什麼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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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6:36 |只看該作者
  冰冷寒心的聲音!漸漸把「萬里飄」冷省武被熾烈的復仇之火燒熱了的腦袋結冰冷了下來,老臉上流露出一抹不安之色他道:「當……當然沒有,當然沒有。」聲音謙恭卑下,一派下對上的氣勢。

  那個冰冷的聲音又道:「冷堡主,玄冰谷與貴堡相距雖然足有數百里之遙,但算起來,貴堡是與本谷最近的武林幫派,因此,咱們也算得上是近鄰,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玄冰谷與貴堡理應守望相助,不過……」話突然停住了。

  「萬里飄」冷省武忙道:「是,是!使者說得極是。」說話態度,仍然十分謙恭卑下。

  原希望用話點醒冷省武,使他說話時有獨立的立場,別讓眾人看出飛沙堡與玄冰谷的關系。但是,冷省武的神態卻表現得恰好相反。

  聲音變得更沉更冷,那使者道:「不過,冷堡主,來的是本谷的貴賓,因此,冷堡主即便是在他們手下吃什麼虧,本將也難代冷堡主你出面了斷的。」

  聲音一落,燕翎雕就聽到一片腳步移動的輕微響聲。

  似乎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萬里飄」冷省武呆了一呆,脫口道:「三位使者,如今我們已用不著求之於別人了。

  那冷冷的聲音道:「冷堡主就准知道本谷是有求於人嗎?」

  「萬里飄」冷省武覺得話更不對頭了,臉色又是一變,脫口道:「谷主不是要……」

  急忙截住「萬里飄」冷省武的話:「冷堡主既非本谷的人,又怎知本谷谷主要的是什麼呢?」說話聲音又近在兩丈之內了。

  似乎已體會出事態真的不妙了,「萬里飄『』冷省武心念暗自一轉,討道:」我得先把東西弄到手中才有說話的力量。「心念一轉,猛一轉身,飛身向八尺左右處的黃綾長匣撲了過去。

  就在「萬里飄」冷省武的右手將要抓到長匣的瞬間,一隻腳已踩在匣上了。

  慢慢地,冷省武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到了面前那個有一顆天生的光禿禿的圓腦袋的白衣老者,在白衣人的左右兩側,分別站著一個紅衣老者與寧個二十七八的錦衣青年。

  心在狂跳著,「萬里飄」冷省武強自鎮定地笑道:「冷使者好快的身手,兄弟怕這東西又落入他們手中,因此禿頭老者陰冷地笑道:」冷堡主,你不會是想拿此作為要脅我們的手段吧?「

  心跳得更激烈了,「萬里飄」冷省武忙道:「不敢,不敢,老夫有多大本事,改與玄冰谷抗衡?三位使者可千萬不要多心。」

  禿頭老者冷然一笑道:「但願老夫是多心了,冷堡主,方才老夫說過,他們是本谷的貴賓,世上哪有主人搶佳賓之理?因此,老夫要把這個還給他們。」話落彎腰把長匣拾了起來。

  「萬里飄」冷省武聞言沉不住氣了,忙道:「冷使者,這是兄弟我以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老夫用心,可比日月,三位是知道的,您可……」

  紅衣老者突然冷聲道:「冷堡主,你雖然失去了一家人的命,但你卻並沒有換到這東西。」

  「萬里飄」冷省武不服地道:「紅使者此話您講?」

  紅衣老者冷冷地道:「你並沒有脫出本谷這幾位貴客的掌握,能算是把東西得到手了嗎?」

  「萬里飄」冷省武一愕,脫口道:「如果我得不到它,我也會……」

  白衣老者道:「毀了它?」

  「萬里飄」冷省武原先是想這麼說,但白衣老者一旦問出來,他反而不敢承認了。

  以委屈的聲音,「萬里飄」冷省武道:「那兄弟的一家人就這麼白死了?」

  白衣老者冷淡地笑了一聲,道:「冷堡主,那是貴堡的事與本谷無關。」話落雙手捧著黃續長匣向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兩人面前走了過來。

  由方纔這三個人絕奪長匣的身法,燕翎雕已看出他們的武功比冷省武高出不少,由他們與冷省武的對話,燕翎雕也已看出他們用心之惡毒了。

  毫無疑問的,飛沙堡原先是受玄冰谷之命而行動的,但玄冰谷的方針改變之後,卻並沒有及時通知飛沙堡,因此,飛沙堡便被白白地犧牲了。

  緩慢地,白衣老者向兩人走了過來,因此,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看清此人。

  一個寸發不生的腦袋,光滑如球,長長的兩道濃眉,長預料的一雙眼睛,寒光四射,平而短的鼻子,配上一張唇角向下撇的薄唇大嘴,一臉冷傲不可一世的氣勢,被那兩個下撇的嘴角一絲不遺地勾勒了出來,此人是三使者之首,號稱「冷面僧」,他慣用的兵器是一條纏在腰間的軟柄繩槍。

  紅衣老者的長相與冷面僧恰好成了對比,一身火熱的紅衣袍,那張臉又狹又長,就像一條從中間剝開採的實心黃瓜,眉短,眼圓如鼠,溜轉閃動,滿臉令人說不出來的險惡陰毒氣息,此人號稱「血蛟」,慣用一柄虎骨九年鞭,位居三使者之二。

  三使者之中,要數老三長相最可人,面如玉盆,眉如窄劍,目亮如星,直鼻方口,長相堪稱「英挺俊拔」四個字,眉宇之間,似乎隱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憂鬱,使他看來與前兩個人截然不同,也使人懷疑他怎麼會與這麼兩個凶殘之徒合成一群。此人用的是一對虎頭鉤,號稱「玉使者」,江湖人稱「金童子」。

  停步在燕翎雕與雲姬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冷面僧道:「交給二位中的哪一位?」

  燕翎雕淡漠地道:「就交給在下吧。」

  冷面僧雙手把長匣托到燕翎雕面前,道:「燕當家的,老夫這麼稱呼沒有不對之處吧?」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以三使者之首的冷面僧耳目之聰,能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之名號都不足為奇。」

  燕翎雕一口道出了「冷面僧」的綽號,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微怔了一下,他道:「燕當家的,你我從未見過面吧?」

  淡漠地,燕翎雕道:「是沒見過面,不過,憑二位使者在武林中的威名,燕某如果當面仍認不出尊駕是何人,那豈不是在江湖上白混了這許多年了嗎?」

  又征了一下,冷面僧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你我明人眼前不說假話,憑我們三使者這點微末之技,要想博求燕當家的你的稱呼,無異是做白日夢,因此,燕當家的,你方才話中含意,老夫實在有些費疑猜。」

  冷淡地笑了一聲,燕翎雕以尖銳的話鋒反問道:「不知在下該說哪一類的話,尊駕才不會費疑猜呢?」

  冷面僧攝燕翎雕犀利的話鋒遏得有些惱火起來,冷板的面孔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卻沒有發作出來,他不敢忽略了此來的目的,以一股微笑掩去了滿臉的不愉快,笑道:「燕當家的犀利的口舌,老夫實在佩服。」話落雙手往前一送,道:「燕當家的,請收下。」

  燕翎雕伸出去的手還沒顧及長匣,突聽「萬里飄」冷省武激動地大吼道:「冷面僧,你不能把它還給他們。」

  燕翎雕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轉身望向「萬里飄」冷省武,冷面僧森冷地道:「為什麼?冷堡主?」

  老臉神色一凜,似乎有著一種潛在的畏懼,「萬里飄『』冷省武道:」那是我以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

  緊*著,冷面僧道:「冷堡主,這句話我已聽你說了不止一遍了。」

  「萬里飄」冷省武委屈地道:「冷使者,那是實情。」

  冷面僧道:「我知道那是實情。」

  焦急的,「萬里飄」冷省武道:「那你就不能把它再交給池們。」

  陰冷地笑著,冷面僧道:「依冷堡主之見,應該怎麼處理呢?」

  猶豫了一下,「萬里飄…冷省武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本意,沉聲道:」送到玄冰谷去給谷主。「

  冷面僧道:「在燕當家的與雲會主面前,冷堡主,實話實說,你出得了大峽谷?」

  「萬里飄」冷省武道:「兄弟自知沒那麼大的能耐,但有三位使者相護,兄弟自信要走出此地並非難事。」

  冷冷地笑了一聲,冷面僧道:「冷堡主,你高估了我們三使者了,再說,我們為什麼要護住你呢?」

  一雙焦慮不安的精眸中閃動著重重的迷惑光芒,「萬里飄」

  冷省武道:「冷使者,你真會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護送兄弟我?三個月前的某一日……」

  截往「萬里飄」冷省武,冷面僧道:「冷堡主,江湖恩怨要慎重處理,一出差錯,便會悔恨終身,三個月前的事已過去很久了,此刻提它們與你我眼前的事又有什麼關聯呢?『』精目中閃射著怨毒的光芒,」萬里飄「冷省武道:」那麼三天之前的事呢?「

  冷面僧冰冷地道:「那不算是眼前的事了。」

  突然揚聲狂笑起來,「萬萬里飄」冷省武猛然向後飄退五尺,背貼在石壁上,單掌護住胸前,冷冽地道:「冷使者,如果你認定了我飛沙堡落到這步田地仍然是毫無代價、毫無怨言地任憑玄冰谷宰割,老夫老實告訴你,你錯了。」

  本就夠陰沉的臉,更沉得似一面寒鐵,冷面僧冰冷地道:「冷堡主,你想說什麼?」

  激動地,「萬里飄」冷省武道:「要老夫不說什麼,你把那東西收回來。」

  朝「血蛟」,揚了揚下顎,「血蛟」金意地走向「萬里飄『』冷省武道:」冷堡主「,『智者言少』,是句至理銘言。」

  「萬里飄」冷省武道:「老夫並不想多說什麼,只要你們把東西收回來,老夫絕不多言。」

  「血蛟」簡單地道:「冷堡主,辦不到。」

  冷省武道:「那你們就休想禁止老夫開口。」

  「血蛟」冷聲道:「冷堡『主,你們冷氏一家,如今就剩下你一個了,因此,老夫勸你還是少開口的好。」

  「萬里飄」冷省武怨毒地反問道:「老夫今天為什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你知道嗎?」

  冷漠地,「血蛟」道:「冷堡主,老夫有什麼非得知道的義務嗎?」

  「萬里飄『冷省武道:」三位推得很乾淨,也忘得很快,不過,老夫可以在此時此地,再說給三位聽聽。「

  「血蛟」陰笑道:「冷堡主,你只怕沒有開口的時間了。」

  嚥了兩口唾沫,「萬里飄」冷省武道:「『血蛟』,你威脅不了老夫。」

  「血蛟」冷笑道:「我沒有威脅你,冷堡主,我只是告訴你別冒險。」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萬里飄」冷省武道:「三位聽好了。」話落揚了揚擋在胸前的右掌沉聲開口道:「你們……」

  他只說出了這麼兩個字,一道紅影已如驚電般地撲了出去,截斷了他的話。

  那條紅影,正是撲向「萬里飄」冷省武的「血蛟」。

  「血蛟」人在空中,雙掌已對準「萬里飄」冷省武胸口硬推出去,掌出揚起一片沉悶的「呼轟」之聲,入耳如同陰天的悶雷,有一股動人心弦的沉猛感覺。

  出掌正面硬攻,顯然的,「血蛟」是認定「萬里飄」冷省武不敢正面招架了。

  「萬里飄」冷省武的確不敢正面招架,不要說他此刻只剩下了一條右臂。就算他雙臂俱全,他也照樣的不敢正面迎擊。

  對三使者的能耐,「萬里飄『冷省武知之甚詳。

  背貼在石壁上的目的就是要減少自身的防衛空間。,「萬里飄」冷省武見狀身子向右一偏,飄身向左移出三尺多遠。

  「轟然」一聲,「血蛟」拍出的掌風擊在冷省武原先貼。壁的那塊石壁上;沙飛石落,堅硬的青石壁,被硬生生地震下了近百斤的石屑。

  明知道這一掌「萬里飄」不敢接,但卻把掌用實了,「血蛟」的用心很明顯地是在顯示自身的內功。

  掌風擊在石壁上的同一瞬間,「血蛟」收掌變招,側身再度朝「萬里飄」冷省武攻擊出去。

  「萬里飄」冷省武蓄勢以待的那只單掌,也恰好在此時拍向「血蛟」。

  兩人成了一個正面相對之勢,但在掌力沒有接實之前,「萬里飄」冷省武已悶哼一聲,凌空飛彈起兩丈多高,掠過「血蛟」

  頭頂,跌落在「血蛟」身後兩丈多遠的石壁腳下。

  顫抖著掙扎了幾下,「萬里飄」冷省武便已氣絕身亡了。冷氏一家的最後一個,也葬身在大峽谷中了。

  在「萬里飄」冷省武原先立足的地方,此刻正靜靜地站著三使者中的老三,「金童子」。

  「血蛟」方才剛勁威猛的一掌,並沒有使燕翎雕與雲姬動容,但金童子奇快的身手卻使他倆同時動容了。

  他,金童子這個面帶憂色的青年人,似乎並不只是外表與其他兩人不同。

  猛然發現自己攻擊的人變成了老三,「血蛟『』老臉上驚容一閃,大吼一聲,雙足猛然用力一點地面,飛身騰射起兩丈多高,那控制不住的出手掌勁,帶著隱隱的閃電般的響聲,從」金童子『』頭頂上飛掠過去。

  落回地面,「血蛟」滿臉侶怒地盯著金童子,怒沖沖地道:「老三,你這是怎麼說?」

  慢條斯理地,金童子道:「除去一個你們不想叫他活著的人而已。」

  「血蛟」怒聲道:「你明明看到我已動上手了,難道你還怕我拾他不下嗎?」

  目光在「鐵血紅顏」雲姬臉上打了個轉,金童子沉聲道:「我的確擔心你拾不下他。」

  那張長長的黃瓜臉好像突然問又拉長了三寸,「血蛟『』暴跳道:」老三,你好目中無人,你……你依仗的是什麼?你說。「

  目光仍然在雲姬身上盤旋著,愛理不理地哼了一聲,金童子道:「武功。」

  氣更足了,「血蛟」厲聲道:「老三,你在跟誰說話?好,你好,你……你,老子今天非跟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東西分個高下不可。」

  臉一沉,冷面僧喝道:「老二!」

  一張長臉漲得通紅,「血蛟」道:「大哥,自從咱們老三死後,這些年來我忍得夠多了!」

  冷面僧冷聲道:「就差這一剎那就忍不住了?」

  目光在燕翎雕等人臉上嚇視一周,「血蛟『』的臉色由紅變紫,憋了好一陣子才道:」大哥,難道說這又是我的錯?「

  冷面僧掃了金童子一眼,道:「自家兄弟,何必計較什麼對錯?老二,老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會讓著他點嗎?」

  這句話「血蛟」聽了已不知多少遍了,他明白老大這句話背面所藏的含意。

  是的,他們是得忍,因為在玄冰谷谷主面前,他們的份量遠不如金童子重,在沒有找到能置金童子於死命的把柄之前,他們是不敢輕易動他的。

  「血蛟」很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再一次強把心中恨火壓下了。

  偽裝出一臉兄對弟的忍讓表情,「血蛟」笑了一聲,道:「老三,我實在爭不過你,好了,咱們別爭了,自家兄弟,何苦呢?」

  點了點頭,金童子道:「不錯,的確用不著說那些言不由心之辭,咱們都已不是人人可騙得過的三歲孩童了。」

  假裝沒聽到金童子的話,「血蛟」轉身大步走向冷面僧這邊。

  「血蛟」一定,金童子也跟著走了過來。

  再一次把手中長匣托到燕翎雕面前,道:「燕當家的,現在可以收下了。」

  伸手從冷面僧手中接過長匣,燕翎雕道,「在下代雲會主多謝冷使者的援手了。」

  深沉地笑了一聲,冷面僧道:「燕當家的,老夫雖然知道就算咱們不插手,憑燕當家的與雲會主之能力,失物垂手可以收出,但是,事端發生在玄冰谷地面上,老夫等不能不插足伸手。」

  淡漠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使者也未免太客氣丁。」

  乾咳了兩聲,冷面僧笑了笑,突然一轉話題,正色道:「老夫兄弟三個在此現身的目的,主要的是奉令來引二位進谷去的。」

  燕翎雕道:「尊駕的意思是要告訴我等,此間發生的一切,玄冰谷並沒有料到?」

  臉色十分凝重,冷面僧道:「假使燕當家的與雲會主能信得過老夫,老夫的確想這麼澄清一下,以免主客之間,在初一見面心中就先有介蒂了。」

  「鐵血紅顏」雲姬突然插嘴冷冷地道:「冷使者顧慮得可真周全。」

  「鐵血紅顏」一插嘴,金童子也跟著損嘴道:「咱們老大對任何恩情,一向是講究做得合情合理,令人無懈可擊的。」

  雖然是極其平常自然的一句話,但出自金童子口中,總使人覺得帶有某一種諷刺意味。

  看了金童子一眼,「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笑道:」的確是合情合理。「

  金童了臉上突然湧上一抹得意愉快而且帶有幾分感激的笑意,但這笑意在他目光轉到燕翎雕身上時,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掃了金童子一眼,冷面憎臉色一沉,嘴唇動了一下,但卻沒有開口。

  一段沉默過後,燕翎雕道:「冷使者,方才尊駕所說的一位,不知指的是什麼意思?」

  冷面僧一臉媚笑,道:「燕當家的,那是老夫要奉告的本谷谷主的一番誠心與善意。」

  燕翎雕望了雲姬一眼,鄭重地道:「燕某等在恭聽著。」

  冷面僧道:「打從此地開始,已算是進入本谷的地界了,因此,將不會有人再來侵犯,本谷谷主為體念各位朋友已然長途跋涉了這許多日子,因此,想請兩位手下的那些朋友權且在飛沙堡歇息幾日,等二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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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6:52 |只看該作者
  「鐵血紅顏」雲姬道:「貴谷谷主只是勸我等這麼做?『』金童子一聽到雲姬開口,就忙接口道:」雲會主,有許多話加上個『請』字,聽起來就會使人覺得舒服得多,因此,本谷谷主也只是『請』各位這麼做而已,別無他意。「

  他最後那句「別無他意」,就足以使人想到「他意」。

  「鐵血紅顏」雲姬道:「加上個『請』字,往往會失去一個人說話的威嚴。」

  金童子鄭重地道:「雲會主,對你說話能保持威嚴的人,只怕天下男人中找不出一個。」

  粉臉上立時罩上一層寒霜,雲姬冷冰冰地道:「三使者,要進玄冰谷的並不只雲姬一個。」

  才剛升上幾分活力的英挺面孔又沉了下來,金童子的目光重又落到燕翎雕臉上,自語似地道:「的確不止你一個。」

  冷面僧再一次接口道:「雲會主不要多心,本谷谷主確實只是一番好意。」

  「鐵血紅顏」雲姬板著面孔道:「雲姬不曉得有沒有非得接受這番好意的義務?」

  老臉一變,冷面僧笑道:「當然沒有,雲會主,你們此來的目的自己當然明白,大家都是以誠相見的,對嗎?」

  話,多少帶有些威脅意味。

  燕翎雕接口道:「冷使者說得一點也不錯,要非大家都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三位使者又怎會自殘手足以維持待客之禮呢,對嗎?」

  冷面憎一怔道:「燕當家的所謂的自殘手足不知是指何而目?

  燕翎雕道:「冷堡主。」

  冷冷地,冷面僧*問道:「燕當家的能肯定他就是老夫的人嗎?」

  深沉緩慢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冷聲道:「假使冷使者不健忘的話,一定還記得方纔你曾說過這裡已是貴谷的地盤了。」

  冷面僧突然怔住了。

  「血蛟」黃瓜臉一沉,道:「燕當家的,尊駕不是專為抬槓而來的吧?」

  燕翎雕輕笑一聲,反問道:「在下證明雙方均是以赤誠相見,難道也算得上是抬摃嗎?」

  「血蛟」的臉又漲紅了,拳頭握得緊緊的。

  朗聲一笑,金童予插嘴道:「老二,你總不至於是又想動手吧?別急了,他是咱們谷主的貴客之一。」

  臉漲得更紅了,但卻說不出話來。

  向燕翎雕,金童子道:「燕當家的,貴、我雙方是否是本著赤誠相見,大家心裡全都有數,事情絕不是取決於表面的,但是,不管怎麼說,貴方由燕當家的與雲會主兩人前往本谷,並沒有什麼害處,燕當家的與雲會主都是明白人,當然知道你們來者是客:世間總沒有來客人數超過主方待客的人數的,因此,哈哈……底下的話,在下以為就算在下不說,二位也能明白。」

  神色微微一變,燕翎雕笑道:「哈哈……金使者的分析令人心服。」

  淡淡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這種讚美如出自別人口中……」

  望了冷面憎與「血蛟」一眼,接下去道:「在下自覺當之無愧,但出自你燕當家的口中,在下可就愧不敢當了。

  冷面憎與「血蛟」的臉色十分難看,但卻都沒有開口。

  怔仲了一下,燕翎雕道:「尊駕這麼一說,豈不顯得在下是天下少有的幸運人了嗎?」

  望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不是天下少有的幸運人,簡直可以說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幸運人。」

  心中突然明白了過來,燕翎雕道:「尊駕的讚辭令燕某覺得心慌。」

  沉沉地笑了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心慌只是一種心理內在的意識,是無形的,因此,解決不了許多實際的事情。」

  笑著,燕翎雕道:「多謝三使者提醒,在下會使這種潛意識化成實際力量的。」

  看了燕翎雕一陣,金童子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果然是個伶俐人,世間唯有伶俐人才能保得住溉得的幸運。」

  話落臉色一整,凝重地一改話題,道:「燕當家的,現在你我得把話題重回到貴我雙方的大計上了,方纔我們老大所奉告的本谷谷主的建議,貴方以為如何?」

  望了望「鐵血紅顏」雲姬,見她臉帶猶豫之色,燕翎雕道:「在下得現在回答嗎?」

  眸子一轉,金童子道:「我們在大峽谷的谷口等各位。」話落看都沒看「冷面僧」與「血蛟」,逕自放開大步向谷口走去。

  「冷面僧」與「血蛟」怔立了半天,才尷尬地也跟著向谷口走去。

  在金童子面前,這兩個人空有一肚子凶殘狠毒念頭,但卻永遠施展不出來。

  直待三人去遠之後,「樵霸」柴洪才第一個忍不住開口道:「頭兒,別理他那麼多,咱們走吧。」

  望了「樵霸」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你別多嘴。」話落轉向「鐵血紅顏」雲姬道:「雲會主,你的意思如何?」

  心中就怕沒有湊熱鬧的機會,「樵霸」柴洪道:「雲會主,你可千萬別相信那些王八羔子的胡言亂語,他們是誠心要削弱咱們的實力。」

  一瞪眼,燕翎雕道:「老柴,你是怎麼啦?」

  聳聳肩,「樵霸」柴洪道:「俺……俺說的是實話呀。」

  燕翎雕沉聲道:「不管實話虛話,你都少說兩句吧。

  看看身邊的「雙頭龍」齊如飛,「樵霸」柴洪道:「老齊想不想去?

  「雙頭龍」齊如飛道:「不想去我來幹什麼?」

  用右臂手肘一碰「雙頭龍」,柴洪道:「那快爭取呀!」

  「雙頭龍」齊如飛搖搖頭笑道:「你想叫我也碰個釘子?」

  黑臉一板,「樵霸」柴洪道:「老齊,咱們兄弟當初結義之時,可曾立過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重誓?」

  「雙頭龍」齊如飛道:「是立過呀!」

  「樵霸」柴洪道:「俺已碰過一次釘子,你怎麼就不也去碰一次,你可有點兄弟味道嗎?」

  哭笑不得的,「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你明知道我開口會碰釘子,又何苦一定要兄弟我去碰呢?」

  「樵霸」柴洪道:「老齊,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呢?多碰幾次,說不定就把頭兒給碰軟了。」

  又好氣又好笑,燕翎雕道:「老柴,別在那裡胡鬧了,我碰不軟的。」

  在眾人的笑聲中,「樵霸」柴洪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聲,笑聲緩和了眾人心中的窒悶壓力,也把眾人同舟共濟的心情拉得更團結了。

  美目轉向「天魁女」鳳如儀,「鐵血紅顏」雲姬道:「如儀,依你看如何?」

  目光從「鐵血紅顏」雲姬臉上轉到燕翎雕身上,「天魁女『』風如儀道:」燕當家的心中已有了打算了嗎?「

  燕翎雕正色道:「集思廣議,鳳姑娘,燕某一人的想法,並不能代表大家。」

  目光再回到雲姬臉上,風如僅道:「姊姊你呢?」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覺得我們應該依照金岳的說法去做。」

  「天魁女」再望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也是這麼想的吧?」

  笑笑,燕翎雕道:「鳳姑娘料事如神,燕某確實是這麼想的。」

  「天魁女」風如儀凝重地道:「燕當家的可知道敝會此去玄冰谷的用心?」

  燕翎雕也凝重地道:「在下並不確知,但是,在下知道此去並非為了送靈藥。」「天魁女」鳳如儀道:「一旦『寒魄』發現你們並沒有帶來他所希望的東西,他會怎麼做!燕當家的可曾想到?」

  笑了笑,燕翎雕道:「鳳姑娘,你還漏說了一段;」

  「天魁女」風如儀一怔,道:「小女子漏說了哪一段了?」

  燕翎雕道:「『寒魄』不但發現了我們沒帶給他們所需要的東西,而且,還要他的命!」

  「鐵血紅顏」雲姬與「天魁女」風如儀兩張粉臉上都閃動著驚異之色,四隻美目都盯在燕翎雕臉上。

  原以為是雲姬告訴他的,但雲姬臉上的表情卻又否定了風如儀的想法。

  望著燕翎雕,她道:「燕當家的,你全知道了?」

  燕翎雕道:「我只知道此去的目的,但卻並不確知為什麼。」

  「天魁女」鳳如儀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笑了笑,燕翎雕道:「想知道的時候,我會問。」

  話說得很簡單,但真誠之言,並不需要用大多的言辭去解說。

  誠懇地凝視著燕翎雕,「天魁女」風如儀,道:「燕當家的,不管你是基於哪一種因素而這麼做的,鐵血會上下全體人眾都將感激著你,不過,有一點,小女子必須代替會主先提醒燕當家的一句,玄冰谷是個名動武林的去處。」

  燕翎雕道:「所以在下才決定由我與貴會會主同往。」

  「天魁女」鳳如儀道:「玄冰谷高手如雲。」

  燕翎雕道:「『寒魄』金岳也是個一言九鼎的絕代梟雄。」

  「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你有自信?」

  對付「寒魄」金岳,燕翎雕確實沒有自信,他不想口出妄言,但卻也不想在事實未出現之前先說些虛假謙辭,淡然一笑,他道:「起碼在下有自信進玄冰谷。」

  才鬆弛下來的氣氛又消失了,周圍的空氣沉得像是全凍結。

  望了雲姬一眼,燕翎雕道:「雲會主,他們還在谷口等著我仃)。」『深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雲姬道:「我們走吧!」

  眾人各自懷著一顆沉重的心,魚貫地向谷口走去,挨近燕翎雕身邊,「樵霸」柴洪試探著道:「頭兒,俺老柴跟了你多少年了?」

  笑了笑,燕翎雕道:「老柴,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不要說了。」

  不理會燕翎雕的話,「樵霸」柴洪繼續道:「頭兒,想想看,自從咱們七星追隨你之後,哪一次大陣仗漏過我們?」

  低沉地,燕翎雕道:「老柴,今天的事是個例外。」

  沉著臉,「樵霸」柴洪道:「頭兒,例外何以偏偏要發。生在這勝負最難預料的一仗上?」

  扭頭望著身邊「樵霸」柴洪那張帶怒的黑面孔,燕翎雕道:「老柴,你想對我表明點什麼?忠心、友誼,這些我全都知道,而且,也正身受著,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沉重地,「樵霸」柴洪道:「邪劍七星維繫於你『邪劍』身上。

  俺不想替你挑這個重擔。「

  燕翎雕道:「要告訴我你並不怕死?」

  「樵霸」柴洪道:「正是那麼說的。」

  沉思著,燕翎雕向前走了好一段路,才道:「老柴,一個月內,我如果仍然沒有回到飛沙堡,你就同老齊來吧。玄冰谷如能留下我,你們來了也絕活不了,你不至於一定要爭取死在同時吧?」

  這是叫人去尋死的話,也是—般人所最忌諱說與聽的話,但此時此地,這句話出自燕翎雕口中,聽在「樵霸」柴洪與齊如飛耳中,它所代表的完全是另一種意義了,即親同手足、可共生死的真摯情誼。

  「樵霸」柴洪咧開大嘴滿足地笑了,說道:「頭兒,你總算沒把俺老柴兄弟們當成外人,有個期限就行。」

  他倆的對話,聲音雖然極輕,但走在他們附近的雲姬與風如儀全都聽到了,她們又多看到了這個被武林中人稱為關外梟雄的「邪劍魔星」的隱在心底的另一面。

  笑著,「天魁女」風如儀道:「姊姊,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與他們同去的。」

  「鐵血紅顏」雲姬沉歎一聲,道:「我不限制你來,妹妹,但卻只限於你一人。」

  「天魁女」風如儀滿足地笑了,她一直期望的,就是生與死,都不與雲姬分開。

  三使者就等在大峽谷狹窄的谷口,出面說話的仍然是金童子。

  「燕當家的,雲會主,二位意下如何?」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們接受金谷主的『善意』安排只是,與我們同來的這些人,不知道該怎麼安頓?」

  金童子道:「我們老大已說過,請他們在飛沙堡歇息。」

  「鐵血紅顏」雲姬道:「原住于飛沙堡中的人呢?」

  冷面僧插嘴道:「老夫已請他們遷居了。」

  黛眉一皺,雲姬道:「遷居?」

  「從這個世界,遷到另一個世界。」

  雲姬一呆,冷聲道:「這也是金谷主的意思?」

  金童子正色道:「不錯,敝谷主唯恐各位長途跋涉,需要靜養,因此,才把一切可能發生噪音的生靈遷出飛沙堡。」

  「鐵血紅顏」雲姬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燕翎雕笑道:「在下所帶來的人也是生靈。」

  金童子道:「他們將絕對安全。」

  燕翎雕道:「安全可有個期限?」

  金童子一語雙關地道:「二位是本谷上賓,只要二位活著一天,本谷就無對上賓之手下失禮之理,二位該信得過才是。」

  朗朗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尊駕之言,令人無懈可擊,在下沒有什麼信不過的了。」

  金童子道:「二位準備何時上路?」

  燕翎雕道:「此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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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7: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至情至色英雄漢


  旭日燦爛的光輝,照耀著這一塊佔地不到五里的石巖,一望無根的沙漠中,這道石巖,看起來就像浩翰滄海中的座小小的石島。

  向陽的一面黃沙赤石已散發出如火的熱浪,背光的一面,則仍然使人覺得清冷。

  三使者帶著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在背光的一面停了下來,冷面僧道:「二位當家的請在此少事休息片刻,老夫去找點水去。」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使者是去找人還是找水?

  金童子大笑道:「哈哈……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老夫,論聽力、論視力,燕當家的與雲會主都在你我之上。再沒有我們看得見,聽得見時,人家卻無視無聞的。」

  極度的羞慚變成了惱怒,冷面僧陰沉地道:「不錯,老夫是要去找人,如果那人與燕當家的或雲會主有關聯的話,二位最好還是出面去招呼他過來的好。」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使者,在下與雲會主在這裡等你回來。」

  望了「血蛟『一眼,冷面僧道:」老二!咱們走。「

  金童子笑道:「兄弟我留下來陪客嗎?」

  冷面僧心中煩惱火的就是金童子那副永遠像是站在旁觀立場的態度,聞言冷聲道:「不然你去,我與老二留下來陪客。」

  搖搖頭,金童子道:「雙目難比四眼,還是老大老二你們倆去搜查的範圍廣些。」

  冷哼了一聲,冷面僧大聲道:「老二,我們走。」話落,當先向前飛馳出去。

  看了金童子一眼,「血蛟」也冷冷地哼了一聲,緊跟在冷面僧身後向前奔去。

  日注兩人的背影消失於起伏的沙丘中之後,金童子笑了一聲,自語地道:「世間就有這許多不自量力之人。」話落轉身向岩石下走去,緩慢地走到岩石腳下,倏然轉身,揮臂彈出一縷下風,點在雲姬腰間的軟穴上。

  根本就沒有料到金童子會突然出手,因此,「鐵血紅顏」雲姬與燕翎雕完全沒有防備。

  『燕翎雕見狀一呆,本能的轉身想撲到左邊四五尺外的雲姬身邊加以保護,哪知金童子已橫身擋在雲姬前面了。

  不問可知,金童子是早就有預謀了。

  俊臉繃得緊緊的,燕翎雕道:「金童子,在下高估了你的人格了。」

  溫聲一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與雲主確實都疏忽了,不過,這種疏忽到目前為止,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損失,在下不過拿此做為燕當家的你說話的條件而已。」

  燕翎雕冷聲道:「什麼條件?」

  金童子笑道:「絕對公平的條件;燕當家的。」

  心中實在焦慮,燕翎雕急口問道:「什麼條件!你說吧。」

  撇嘴笑了一聲,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兄弟早就暗示你,幸運需要善加保護與珍惜,但是,你卻疏忽了。」

  燕翎雕冷笑道:「金童子,在下在等著恭聽你的高論。」

  笑容突然一收,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要把原屬你的幸運奪過來。」

  心中有些緊張,燕翎雕道:「怎麼個奪法?尊駕說吧?」

  金童子道:「在下說過,用最公平的方法。」

  試探著,燕翎雕道:「你我見個高下?」

  金童子點頭道:「兄弟確有此意。」

  燕翎雕心頭稍鬆,道:「這也是貴谷早有的安排之一?」

  金童子凝重地道:「這與玄冰谷完全無關。」

  燕翎雕深沉地道:「金童子,在下久聞金谷主紀律森嚴,尊駕可曾考慮過後果嗎?『怔了一怔,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回谷後的一切,在自會完全承擔,燕當家的目前唯一應該擔心的是怎麼去維護你既得的幸運。「

  點了點頭,燕翎雕道:「尊駕說得極對,我們怎麼比法?」

  金童子道:「各盡所能!」

  怔了一怔,燕翎雕道:「沒有燕某應該遵守的額外條件嗎?」

  金童子傲岸地道:「在下說過要在公平的條件下。」

  燕翎雕覺得很意外,因為此刻的金童子佔有絕對的優勢,但他要求的卻只是一個公平的比試而已。

  注視著金童子,燕翎雕道:「金童子,你是燕某有生以來所見到的唯一一個佔有優勢而不會善加利用的敵人。」

  金童於沉聲道:「燕當家的,在下一直相信,一個人如果要得到他一生中唯一真心愛慕著的事物或人物,他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得來,取巧絕難持久。」

  肅然地,燕翎雕道:「燕某衷心敬佩你的看法,金童子。放開雲會主吧。」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給了你公平的自保機會,自己卻不能處在不公平的局面中。」

  燕翎雕道:「放開雲會主,與你我的比拚沒有什麼關係。」

  金童子笑道:「燕當家的,別忘了你們是同來的,而此刻,留在此地的,只有三個人。」

  燕翎雕道:「你信不過雲會主?」

  森冷地,金童子道:「我信得過她,不過,那得等你燕當家的離開這個世界以後才行。」

  先是一怔,突然會意,燕翎雕朗笑一聲,道:「哈哈……金童子,你的確算得上是個遇事考慮周詳的人,我們這就開始?」

  金童子道:「在下希望在他們兩個回來之前,把事情結束。」

  向後飄退八尺,燕翎雕道:「請!」

  跟著向前追進八尺,金童子翻腕撤下背上的一對虎頭鉤,道:「燕當家的,用兵器可以縮短你我擠斗的時間。」

  解下腰間的「邪劍」握於左手,燕翎雕道:「不錯,用兵器解決紛爭,既快又徹底。」

  凝神聚力,金童子一雙精光如電的眸子緊盯在燕翎雕臉上,緩慢地把一對虎頭鉤舉了起來。

  燕翎雕表面上神色雖然悠閒依舊,內心卻也十分慎重,因為,對三使者中的這個老三,他一直覺得高深莫測。

  驀地,金童子春雷似地吐了一個「請」字,一道金黃色的影子,挾著一片銀芒耀眼的利鋒鉤影,濃密如煙雨般地撲向燕翎雕而來。

  力沉招猛,飄忽難測,金童子一出手,燕翎雕就知道遇上了勁敵了。

  飄身向右後方斜移出三尺許。藉著距離拉開時的一緩之際,燕翎雕邪劍已應手而出,千萬條如光似電的飄忽閃爍的劍影,稠密如狂風暴雨般地反捲向金童子。

  在燕翎雕反手應敵的同一時間,「鐵血紅顏」雲姬身後的石崖上面,悄然無志聲地飄落一個瘦小的,留有山羊鬍子,背上斜插著一柄大刀的老者——「天王力」海清。

  千萬道指向對方的利芒,在敵對的雙方正面接觸的一瞬間,各自遇上了生平未留遇到的強猛阻抗。

  火花交織著震耳的清脆碰擊聲,剎那問響成了一片,火花交織著閃閃白芒,勢如急電迅雷,令人觸目足能產生一種自然的驚懼感。

  清脆的響聲,在兩人各自向後退卞兩尺的剎那間消失,「天王刀」海清嘹亮的聲音也在兩人分開的同一瞬間響起,讚道:「好工夫;真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迅捷地膘了「天王刀」海清一眼,金童子的目光重又轉回到燕翎雕臉上,沉緩地問道:「燕當家的,此人是誰?」

  顯然,他認為燕翎雕應該知道。

  儘管金童子語聲沉緩,燕翎雕從他臉上仍能找出那種他極力隱藏的優懼。

  淡漠地,燕翎雕道:「金童子,尊駕再詳細地看看,你應該能知道他是誰才是。

  轉向「天王刀」海清,金童子果真在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故意做出一個手足無措的尷尬表情,「天王刀」海清緩聲道:「金童子,不,老夫應該叫你『玉使者』才是,玉使者,老夫雖然人老皮厚了些,但你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一直盯著老夫瞧,老夫全身都不自在起來了,求求你,你少看兩眼吧,老夫可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不理會「天王刀」海清,金童子的目光仍然在他身上搜尋著,由上而下,他的目光終於停在他左肩頭上露出的那柄古色斑瀾,刻有七個小星星的刀柄上子。

  一個聲動武林的名號,旋風般地掠過金童子的腦海,他臉上原本極力掩蓋著的憂懼之色更濃了。

  「天王刀『海清?」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天王刀」海清道:「看了半天,你只是為了要看老哥我是誰啊,嗨,這是何苦呢?你早問一聲,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也省得我老人家不自在了這大半天。」

  臉上一片肅穆,金童子冷冷地道:「『天王刀』號稱『天下第一快刀』,海清,在下早該認出是你才是。」

  右手模著領下的山羊鬍子,瞇著眼,「天王刀。海清道:」沒關係,沒關係,你金童子,噢,玉使者,能認得我老哥,就已經是我的無上光榮了,那早晚之分,我怎敢計較?「

  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金童子說:「海清,明人面前,咱們用不著說暗話、逗圈子,直話直說,你與燕當家的是不是一路的?『』偏著腦袋,」天王刀「海清道:」說實話,我還真希望與燕當家的是同一路的,只是,他肯不肯認我為一路人,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冷笑著,金童子道:「海清,你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腦的大人物,說話何以這麼不乾脆?」

  「天王刀」海清鄭重地道:「老哥我說的全是實話,不信,你問問燕當家的就知道了。」

  金童子冷笑道:「海清,憑你『天王刀』三個字,你會是去留住人指使的人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人不為利,誰肯早起,至於老哥我為的是哪一方面的利益;你想我該不該全告訴你?」

  目光轉到燕翎雕臉上,金童子道:「燕當家的,海老兒的話你全聽到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

  金童子道:「你怎麼說?」

  燕翎雕道:「在下說你與我的事有關嗎?」

  臉色十分凝重,金童子道:「燕當家的,記得在下曾對你解釋過為什麼要委屈雲會主的理由?」

  燕翎雕明白了,笑笑,他道:「你不願雙拳敵四手?」

  金童子道:「在下自知絕敵不住四手。」

  燕翎雕道:「能敵得住我?」

  金意子坦白地道:「燕當家的,你與我,只要在公平的條件下竟爭,誰躺下來都將毫無怨言。」

  鄭重地,燕翎雕道:「金童子,燕翎雕明白地告訴你,你絕非燕某之敵,那最後躺下來的將是你。」

  低沉而緩慢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眼拙,還沒看出來我最後非得躺下來的理由是什麼?因此,我仍想在公平的條件下一試。」

  點點頭,燕翎雕道:「那在下可以告訴你那個理由。」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已不能阻止我出手亦如我之不能阻止你到玄冰谷一樣,不是任何理由所能改變的必行事實。」

  怔了一下,燕翎雕道:「金童子,你的話如你手中的雙鉤,犀利得令對手無法正面迎擊。」

  頓了一頓,燕翎雕又道:「金童子,在下可告訴你,我與海清沒有什麼關係。」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那你看這是巧合嗎?」

  燕翎雕道:「也許不是巧合,但在下要再鄭重地說一聲,海清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凝重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我信得過你,請!」話落重又作勢欲撲。

  「天王刀」海清突然插口道:「玉使者,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金童子沒有回頭,也沒答話,仍然蓄勢欲攻。

  「天王刀」海清又道:「玉使者,姓燕的不願與我老人家合作、同行,你呢?」

  仍然沒有轉身,金童子冷冷淡談地道:「海清,你我可有什麼合作的基礎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使者,你問的是哪一方面的基礎?你的?我的?。

  金童子道:「你的與我的。」

  「天王刀」海清鄭重地道:「使者,你之所以要違背谷主之令,而與燕翎雕動手,其目的何在,我非常清楚,因此,你的基礎就建築於你的目的上,而你我合作,就是你達成目的唯一可行途徑,至於我的目的建築何物上,我說了你也許無法相信,但我仍然要說出來,我只是想進谷而已。」

  緩慢地轉向「天王刀」,金童子道:「海清,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

  「天王刀」海清大笑道:「哈哈……使者,你是年輕人,只要是年輕人,他們一見到『鐵血紅顏』雲會主,心中會有什麼迫切的想法,老夫十分清楚,只要你與老夫合作,你帶進谷去的將不只老夫一個。」

  心,有些動了,金童子道:「海清,你就准知我能帶你進谷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玉使者,我海清若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會對你開口嗎?」

  「金童子」道:「海清,別忘了前來迎雲會主的並不只我金童子一個。」

  「天王刀」海清突然大笑道:「玉使者,冷面僧與血蛟雖然都是面狠心毒之人,但在玄冰谷中,他們的地位又豈能與使者你相提並論?老夫說過,若沒有十足把握,老夫絕不開口。」

  金童子森冷地道:「海清,對本谷的事,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天王刀」海清道:「使者,你應該說我海清對你們三使者的事知道得很清楚才是。」

  金童子冷聲道:「難道有區別嗎?」

  「天王刀」海清道:「有,玄冰谷不會動,因此,不入內部之人,不知內部情形,三位常年在外,不進玄冰谷,外問人也可由三位的言行中知道三位中由哪一位作主。」

  仍然十分懷疑海清的解釋,金童子道:「海清,這解釋不嫌牽強了些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使者,想想你們三使者自結伴同行以來,你自己的一切言行所產生的效果,你該能判斷得出老失的解釋是否牽強才是。」

  金童子沉默了,想想過去自己一切言行對其他兩人的壓制力量,他無言以對了。「

  看準了金童子已默認了,「天王刀」海清接著又道:「使者,你我合作,你唯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引我入谷,而你,卻可以完成你此生唯一的一件大心願。」

  「天王刀」海清說的是事實,尤其那「大心願」三個字,就像千斤重錘似地重重地敲擊著他那顆極度不穩定的心上。

  目光在雲姬臉上停留著,越看金童子的心就越是亂起來了。

  「天王刀」海清毫不遲疑地接口再追*道:「使者,你要想明白了才好,燕翎雕是口外的第一霸主,而他這霸主之名,也絕非幸得,就以太陽莊『太陽叟』的下場就可以證明老夫之言不假,你玉使者雖然武功遠在其他二人之上,但是與燕翎雕相比,使者,老夫並無意滅你的威風,但是老夫不得不實話實說,你,絕非燕翎雕之敵。」

  金童於的目光仍停留在雲姬臉上,從他臉上激劇抽動的肌肉,「天王刀」海清知道他內心正在猶豫著,於是,他又接著開口道:「使者,人的一生,可能有很多機會,能把握得住,他將飛黃騰達,把握不住,則將一事無成,你還在猶豫些什麼?」

  暗自咬了咬牙,目光從雲姬臉上轉到「天王刀」海清臉上,金童子嘴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天王刀」海清心頭一動,道:「使者可是決定?」

  目光一離開雲姬的臉兒,金童子迷亂的心緒就漸漸穩定下來了,緩慢地,他接著道:「不錯,在下決定了。」

  「天王刀」海清笑道:「合作?」

  冷漠地,金童子道:「不是。」

  猛然一怔,「天王刀」海清道:「不是?為什麼?」

  金童子冷冷地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海清,你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慢慢地,金童子又轉向燕翎雕。

  看了燕翎雕一眼,「天王刀」海清大笑道:「使者,重利當前面不為所惑的人在玄冰谷中,可能只有你一個了。」

  「天王刀」海清說話的對象是金童子,但聽在燕翎雕耳中,總覺得這些話含有某種對自己的弦外之言,似在告訴他金童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天王刀」海清,常在燕翎雕面向著強敵肘以敵對的姿態出現,但他每次出現,燕翎雕總會得到某一方面的幫助,但卻無法看出他是有意相助的破綻,因此,他們之間一直都是敵對的。

  冷淡地哼了一聲,金童子仍然沒有接腔,緩慢地,他又向燕翎雕挪近了一步,道:「燕當家的,請。」

  沒有什麼好多說的了,燕翎雕淡漠地應了一聲,道:「金童子,請。」

  在燕翎雕的請字中,金童子雙鉤齊飛,如奔馬般地飛身撲肉燕翎雕。

  雖然他們只說一招,但彼此卻已都瞭解自己遇上的是個什麼對手,因此,各自都極其小心地應付著。

  「邪劍」在金童子雙鉤揚動時揮灑而出,燕翎雕沒有再向側面移步。

  兩團刺眼的銳利光芒,迅捷地移向對方,罩住對方,一層層的光幕,似漣漪般地一波接一波地由中心揚向四周,但卻無法看出是怎麼發出來的。

  再次的接觸,他們都設法不使自己的兵刃與對方的接觸,因此,並沒有再次分開。

  「夫王刀」海清盯了打鬥圈子一陣,不自覺地搖了搖頭,付道:「這兩個人全都是武林中的後起之秀,但卻令上一輩的人物為之失色。」

  大沙漠中,百丈外的沙丘上,兩條人影正冒著烈日熱焰向這邊奔馳而來。

  目光從打鬥圈轉到遠處的兩人身上,然後再轉到雲姬身上,「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你何處穴道受制?」

  「鐵血紅顏」雲姬道:「軟穴。」

  凝重地,「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我可以替你解開受制穴道,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冷淡地,雲姬道:「你說。」

  「天王刀」海清心知雲姬是因他方才揚言要聯合金童子對付燕翎雕而心中有所不滿,但卻並不介意,淡然一獎,道:「答應我不介入他們的爭鬥中。」

  「鐵血紅顏」雲姬道:「在燕當家的危機時,我也不能介入?」

  「天王刀」海清道:「他不會有危機。」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可知道他受了傷了?」

  「天王刀」海清道:「那只是皮肉之傷,絕不會影響他,雲會主,你得快決定,玄冰谷的另外兩個幫手快到了,他們一到,老夫就沒有時間替你解穴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只要燕翎雕不遭遇危機,我答應絕不伸手。「

  「天王刀」一笑,道:「這是包贏不輸的打算?」

  粉臉一紅,雲姬道:「隨你怎麼說都行,我能答應以的只此而已。」

  揮掌解開「鐵血紅顏」雲姬受制的穴道,「天王刀」海清且等她站起來之後,才道:「雲會主,你現在覺得如何?」

  朝「天王刀」海清福了福,雲姬道:「小女子多謝前輩了。」

  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這是一場完全公平的決鬥,江湖同道,尤其是像燕當家的這種身份的人重的是什麼?雲會主,老夫相信你一定很清楚。」

  雲姬卻鄭重地點點頭道:「不錯,海前輩,我是很清楚,因此,方纔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出手的。」

  神悄依然十分慎重,「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你所說的那種萬不得已的時候,老夫相信十有七八不可能出現,就算萬一真的出現了,雲會主,你出手的結果將會使燕翎雕有生不如死的愧恨。」

  輕輕地歎息一聲,雲姬道:「我只要他活著。」

  「天王刀」海清沉聲道:「雲會主,如果真有那種情況,燕翎雕活著對你而言,與死去一樣,你們將永遠不能再相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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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47:43 |只看該作者
  「鐵血紅顏」雲姬茫然地一笑,道:「海前輩,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那是我心中真正的意願,就算他會因為我的貿然出手而殺了我,我仍然覺得值用這條命來換取他活著。」

  心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天王刀」海清不加思索地脫口道:「這是你此去玄冰谷的真正目的與所負的使命?」

  毫不考慮地,「鐵血紅顏」雲姬道:「是的,前輩,那樣做,我知道將在武林中留下個什麼樣的惡名,也知道我除了將換來他畢生對我的怨恨之外,將一無所得,但我仍毫不考慮的去那麼做。」

  忍不住內心的驚訝,「天王刀」海清脫口道:「為什麼?」

  莊嚴而凝重,雲姬道:「我覺得,也深信我是因他而生,也將為他而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

  這些話,如果是出自一個普通女子口中,很自然的會使人想列她是在癡迷的幻想,一廂情願的奉獻,但是,出自艷名展整個武林,有宇內第一美人之稱的雲姬口中,這些話的力量,將足以使任何人為之張口納舌,目瞪口呆。

  她的智慧,她的美麗,她的武功,處處都襯托出她高度的,超越一切人之上的優越,她用不著為終身而擔心,天下有數不清的俊美才智之士可供她選擇,她也用不著一廂情願,因為天下有無數少年英毫在仰她鼻息。

  因此,這些話完完全全的在表明了一種她不太流露於言表的那份內心浴藏著的感情,對燕翎雕的真誠,熾熱的真情。

  沒有什麼好再說的了,「天王刀」海清長長歎息一聲,莊重地道:「千金難買美人恩,燕翎雕縱然為你而死,也絕無過分之處。」

  似乎沒有聽到這些話,「鐵血紅顏」雲姬一雙美目正一眨不眨地盯在鬥場上。

  打鬥的雙方,行動都快得似流星趕月,但雲姬仍然很清楚地從兩團模糊不清的人影中認出哪一個是燕翎雕,因為他的身材在她腦海中已留下無法抹拭的痕跡。

  她能清晰的看到燕翎雕腰間的血越流越多,也能清晰的看到他勇猛銳利的攻擊,銳不可當。

  鬥場中的一切,引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似乎已忘記了此地還有別人存在了。

  兩條人影急如飛鷹般的飄落場中,隔著打鬥中的二人,「天王刀」海清仍能認得出他們就是「冷面僧」與「血蛟」。

  鬥場中的搏鬥似乎使兩人為之愣然了一陣,互望了一服,不由自主地各自抽了隨身的武器。

  朗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道:「二位使者,這是場公平的拚鬥,你我旁觀者,最好誰也別插手。」

  二人聞聲才發現他倆奔走了半天,累了滿身大汗去找尋的人此刻正安穩地站在對面不到五丈處,看樣子,好像還比他倆早到了許多時候了。

  滿肚子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全引發了,不約而同地同時各吼一聲,雙雙飛身撲落到「天王刀」海清面前。

  沉冷地,冷面憎道:「閣下是『天王刀』海清?」

  點點頭,海清道:「老夫正是,二位找我?」

  「血蛟」冷森森地道:「正是,朋友。」話落抖手撤下九節虎骨鞭,向「天王刀」海清*了過去。

  「天王刀」海清道:「二當家的這是要動手?」

  「血蛟」森淪地道:「海清,你以為咱們不敢?」

  安閒地笑了一聲,海清道:「敢與不敢是另一回事,但是。老夫卻不明白為什麼?老夫並沒有得罪二位呀?」

  「血蛟」森寒地陰笑一聲道:「為什麼?等你躺下之後,我再告訴你也還不遲,接著。」

  九節虎骨鞭在話聲一落之際,響起一片爆什似的,「啪啪『』響聲,遮天蓋地地罩向」天王刀「海清。

  鞭勢迅捷如雷電奔馳,「血蛟」顯然是想攻「天王刀『』海清於不備。

  未見怎麼作勢,「天王刀」海清像個全無重量的幻影,原式不變動地向後飄退了三尺。

  薑是老的辣,他早就有準備了。

  「血蛟」也知道一招之下,絕難放倒「天王刀」海清,見狀原招不變,振腕重又攻丁上去,但是,虎骨鞭才一施出,面前的「天王刀」海清已失去了蹤影。

  明知道「天王刀」海清已轉到他身後去了,行動上已經是來不及跟著他轉。

  吐氣開聲,「血蛟」猛力扭轉過身來,虎骨鞭才提到胸前,一絲利芒已到咽喉了。

  刀芒只有一道,但卻怎麼也躲不過,眼睜睜的,「血蚊」看著刀尖指在咽喉上了。

  目瞪口呆地怔怔地望著「天王刀」海清,「血蛟『』的臉全白了。

  一旁的冷面僧也呆住了,他雖然早己蓄勢以待,但卻連出手的時間都沒有。

  「天下第一快刀,的確名不虛傳。」

  談淡地,「天王刀」海清道:「二位使者,老夫無意與二位爭高下,二位最好也能自量一二。」

  冷然一笑,冷面憎道:「天王刀」果然名不虛傳,咱們兄弟低估了你了,海老兒。「

  「天王刀」海清掃了鬥場一眼,道:「大使者的意思是想再來過?」

  冷面僧冰冷地道:「海老兒,你現在佔有絕對的優勢,當然你會善加利用。」

  大笑一聲,「天王刀」海清道:「難怪二位一直屈居於別人之下,就以二位這等不明是非,不辨局勢的氣量,實在堪稱不知『進退』二字了。」

  話落臉色一整,道:「冷面僧,老夫可以放掉『血蛟』,是和是戰,悉聽二位自決。」

  向後退了三大步,「血蛟」助目光望向冷面僧。

  緩慢地,冷面僧解下了腰間的軟柄栓,冷酷地開聲道:「海老兒,兄弟以為咱們間的事還沒有完。」

  「天王刀」海清狂笑道:「哈哈……這話你冷面僧不說,老夫早已猜到了,哈哈……」

  忍受不了笑聲中所挾雜著的輕視與冷刺,冷面僧當先大吼一聲,飛身撲向「天王刀」。

  軟柄槍時硬時軟,像是一柄可柔可剛,隨心所欲的可以變化的兵刃單由他這份能卷絮成鋼的內功,就可以知道其武功要比「血蛟」高明多了。

  「血蛟」本就有聯手合攻的打算,冷面僧一出手,他也跟著大喝一聲,飛身撲攻上去。

  由方才「天王刀」海清的那神速如電的一刀,兩人已不敢貪攻躁進,攻勢雖猛,但卻是步步為營,先為自己安排好防守路子。

  在兩個高手的圍攻之下,「天王刀」海清灑脫自如,毫無懼色,充分露出一個久經大敵,功高難測的高手的風範。

  於是,這裡又開劈了第二個戰場。

  現場此刻唯一閒著的是「鐵血紅顏」雲姬,她的全副注意力依然放在燕翎雕這邊的鬥場上。

  驀地,「鐵血紅顏」雲姬的嬌軀輕顫了一下,櫻桃小口也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

  兩條激鬥力擠中的人影,在雲姬那個一啊「字才出口的同一時間內驟然分了開來。

  在足尖才沾到地面的一瞬間,燕翎雕已把「邪劍『』歸入鞘中,他左肩頭上的衣服已少了—片,如果金童子的虎頭鉤有機會再向下沉落一寸,燕翎雕的肩骨就要被刺碎了。

  相距五尺左右,金童子怔怔地望著燕翎雕,臉色木然,雙目無神。

  平和地,燕翎雕道:「金童子,你是燕某這一生中所遇上的第二個難應付的對手。」

  把手中的一對虎頭鉤丟在腳邊上,金童子用雙手拉開頸下被燕翎雕削去第一個扣子而敞開的衣領,遲緩地道:「燕當家的,在卞沒聽說過有哪個對手從你邪劍之下全身而退過,何以我例外?」

  燕翎雕道:「那是因為你有例外的理由。」

  木然的臉。上突然沾上了冷傲的色彩,金童子生硬地道:「不要說你可惜我一身藝業,也不要說那種『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話,這一類的理由令人作嘔。」

  笑著,燕翎雕道:「你聽說道燕翎雕珍惜過誰的藝業看過哪位巨佛的金面嗎?」

  金童子冷然一笑道:「只要不是這兩樁,在下倒願意聽聽你的理由。」

  淡淡地,燕翎雕道:「你好像在擔心自己有話不下去的理由?」

  金童子冰冷地道:「某些情況下,有些人會覺得生不如死,不過,在下不是那種會因厭惡生存而自我了斷的人,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

  燕翎雕道:「為此,你得找個好理由?」

  側著臉,金童子掃了雲姬一眼,深沉地道:「這一次我不是在找理由,而是真想活下去,從頭幹起,但是……」

  燕翎雕道:「在下又把你的生趣打消了?」

  燕翎雕說的是事實,因此,金童子沒有什麼好辯與解釋的。

  燕翎雕又問道:「以往,又是誰打消了你的生趣了?」

  回頭望了望打鬥申的兩個使者一眼,金童子道:「『寒魄』金岳。」

  震動了一下,燕翎雕的目光利刃般地突然在金童子臉上,她想從他臉上找找看有多少說笑的成份,但卻一分也找不到。

  迷惑地,燕翎雕道:「為什麼?」

  金童子道:「他武功高過我太多。」

  任何人都無法只根據這句話明白真正理由,燕翎雕道:「金童子,在下不得不再問一句『為什麼』?」

  漠然一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可曾將一己的私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過你的對手?」

  搖搖頭,燕翎雕道:「是在下多問了。」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我想知道的理由。」

  燕翎雕坦然肅穆地道:「因為你原先有傷害雲會主的絕好機會,但你放過去了。」

  笑了一笑,金童子道:「你要告訴我你與雲會主有相互維護對方利益的信約,對嗎?」

  毫不考慮地,燕翎雕道:「那不是理由。

  金童子道:「怕說出來我不會相信!」

  莊重地,燕翎雕道:「江湖中人,一諾千金,在下與雲會主原先確實有相互維護的信約,在下那麼說,尊駕也沒有什麼不相倍的理由。」

  金童子道:「但你卻沒有那麼說。」

  燕翎雕道:「在下所以不那麼說,是因為那不是燕某放過你的主要理由。」

  金童子心中有些明白了。

  凝重而緩慢,燕翎雕幾乎是一字一頓的,清晰地說道:「因為,在我心底潛在的意念中,她的生命,遠比我自己的為重。」『一直在細心傾聽著的「鐵血紅顏」雲姬嬌軀凜然一震,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擁有這整個的世界了,她覺得視線開始模糊了。

  但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她深信燕翎雕此刻根本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燕翎雕的確不知道,因為,他一直以為雲姬仍然無法移動地坐在崖壁腳下。

  苦澀地,金童子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道:「燕當家的,你是個幸運者,我早該想到這一點才是。」

  燕翎雕道:「事實上,尊駕早就想到了,但卻仍想一試。」

  金童子苦笑一聲道:「是的,我早就想到了,甚至也想到過就算我真個勝過你,就算你真個長眠於此,我得到的也只是她的恨而已,但我仍然出手了,唯一的理由,該說是由於人性善嫉的弱點,我嫉妒你的幸運。」

  心中暗自輕歎一聲,燕翎雕沒有再接口,緩慢地轉過身去。

  當燕翎雕突然發現雲姬就站在他身後不到四尺的地方時,他臉色不由一變,脫口道:「你的穴道解開了?」

  莊重掩不去她臉上的柔情,雲姬道:「是的,早就解了,而且我已在這裡站了很久了。」

  臉上突然沾上一抹紅霞,燕翎雕吶吶地道:「我們所說的你全聽到了?」

  凝視著燕翎雕,雲姬莊容道:「是的,全聽到了,因此,我知道這世上真正幸福的不是你,而是我。」

  話說得平和而緩慢,莊嚴而慎重,似乎已不把其他的人視之為有生命的東西了。

  愛的天地,原本就是狹小的。

  收起虎頭鉤,金童子背轉身去,他不想聽到這些,但他卻聽得十分清楚。

  目光從燕翎雕臉上轉向鬥場,雲姬道:「是海清替我解開穴道的,否則,我真不敢預料玄冰谷的另外兩位使者趕到時,將如何自處。」

  燕翎雕道:「你想助他一臂之力?」

  「鐵血紅顏」雲姬反問道:「你不願意?」

  燕翎雕笑道:「『天王刀』海清雖然常常在我與人爭鬥時以敵對立場出現,但他每次出現,我總會從他口中得知我該怎麼來對付我的對手,基於這種立場,你助他一臂之力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此刻用不著我們出手。」

  「鐵血紅顏」雲姬道:「他的確用不著別人相助,但是,他卻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爭鬥,他對付的是金岳座前對外的三大強人中的兩個。」

  燕翎雕道:「話是不錯,但用不著我們動手。」話落轉向「金童子」道:「金童子,我們何時起程?」

  沒有動,金童子道:「二位以為呢?」

  燕翎雕道:「此刻就走。」

  慢慢地轉過身來,金童子緩慢走到打鬥圈子的邊緣,沉冷的,道:「大哥、二哥,咱們該動身了。」

  斗圈中並沒有停頓的跡象。

  同樣的話金童子又加重了聲音,重說了一遍。

  結果仍然相同。

  突然飛身射進斗圈內,金童子暴躁地喝道:「停了。」

  在金童子飛身射進去的同時,「天王刀」海清飛身躍了出來。

  「當當」兩聲巨響聲,冷面僧與「血蛟」同時飛身躍出鬥場齊聲吼道:「老三,你反了?」

  冰冷地,金童子道:「還沒有。」

  雙目寒光如電地盯著金童子,冷面僧道:「那你是向著誰?」

  冷默的,金童子道:「我向著誰,對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但我可以提醒二位一句,我們的目的只是來迎人。

  「血蛟」怒氣沖沖地道:「讓姓海的跟著我們進去?」

  金童子道:「只要不走在一起,他進不進谷,均與我們無關。」

  冷面僧冷聲道:「金童子,你看準了我們兄弟非得聽你的了?」

  愛理不理地冷聲一笑,金童子道:「不聽我的,二位只怕還沒有哪個有旭量在此時此地幹那種窩裡反的勾當。」

  氣得全身發抖,但卻真的不敢窩裡反,冷面僧氣極了,口不擇言地道:「金亞子,老爺子雖然在你頭上,按了個『金』字,哼,你在老爺子心目中,永遠都是個存心違逆的異種……」

  「血蛟」脫口道:「老大,你在胡說些什麼?」

  晤然住口,冷面僧臉上立時浮上一片掩不住的惶恐不安之色。

  冰冷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視一圈,金童子冷聲道:「二位不用擔心我不回去,你們心中以為是秘密的秘密,我比二位知道得更清楚。」

  話落轉向「天王刀」海清道:「海老兒,你想進谷?」

  「天王刀」海清道:「谷主要的那東西,雖然不是我海清所有,但我也盡了一份保護力量,常言道:送佛送上天,我該好事做到底才行。

  冷笑著,冷面僧道:「姓海的,你還怕中途有人敢再來插手嗎?」

  冷面僧還想開口,金童子已槍口道:「海老兒,我們奉命迎接的人中,並沒有你。」

  「天王刀。海清道:」三使者是說……「

  金童子道:「進不進谷,那是你的事,只是,你不能與我們同行。」

  「天王刀」海清道:「如果我跟在後面呢?」

  金童於道:「百丈之外,我們不管你。」

  毫不思索地,「天王刀」海清道:「可以,老夫絕不超過百丈之內。」

  儘管冷面憎與「血蛟」心中仍然不滿,但協議卻這麼達成了。

  玄冰谷,這個一年四季之中,足足有兩個季節全是冰封雪覆的山谷,它的實際位置是在外興安嶺的一條文脈上,它之所以被稱之為。北海玄冰谷「,乃是因為」寒魄「金岳所統率的這個武林中強大的幫派,是武林中最北方的一個團體,故用」北海「以示其位於極北。

  谷口位於東方,迂迴曲折一直向西綿延伸入兩邊漸次升高的山嶺雪壁之中。

  寒氣襲人,群山圍繞,除了偶有風暴聲外,平日寂靜無聲,自然地呈現出一種沒有生靈的空曠世界的陰森感覺。

  時近黃昏,夕陽已然西斜,參天山蜂的巨大陰影早已遮盡谷中全部的陽光,山谷雖然早巳被銀白的冰雪封蓋,但仍然顯得陰冷可怖。

  燕翎雕等五個人停在谷口,金童子伸手向內指了指,道:「二位當家的,敝谷的進口,就在此處,我們是現在進去呢?還是在谷口休息一夜再往內走?」

  照期雕與雲姬互望了一眼,朗笑了一聲,燕翎雕笑道:「此處距貴派所在地尚有多遠?」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該說距本谷的第一關尚有多遠。」

  燕翎雕道:「咱們是客,難道說也得過關不成?」

  含蓄地笑了一聲,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客人也不能例外。」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共有幾關?」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對客人,對敵人,通往本谷總壇,都只有一關。」

  心頭微微震動了一下,燕翎雕道:「照尊駕這麼說,這一關無疑是『生死關』了?」。

  金童:子莊重地道:「燕當家的,你歷用的名辭雖然僅是個形容詞而已,但那三個字,卻是指本谷這第一關,也是最後一關的真正名字。」

  燕翎雕道:「這位決定進谷的敵與友的生死的,不知是位什麼樣的金字招牌的人物?」

  金童子淡漠地道:「本谷在外的人不管谷內人的事,故此無可奉告。」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貴谷的內外之分可真明鮮。」

  不理會燕翎雕的話,金童子道:「不過,在下可以奉勸二位當家的一句,二位最好是先在這谷口休息一夜,在下知道此處哪裡有石洞可供過夜或暫住。」

  笑笑,燕翎雕道:「貴谷的生死關想必是不容易過?」

  從燕翎雕淡漠的笑容中,金童子無法看出他心中真正的動向,冷然一笑道:「燕當家的,你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字,沒說出來。」

  燕翎雕心頭微微一震,道:「在下應該說,『極不易過』?」

  金童子道:「在下以為你確實應該那麼說。」

  金童子的武功燕翎雕試過,他既然認為「極不易過」。這當關之人的能耐,燕翎雕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視線停在金童於臉上,燕翎雕許沒有開口。

  金童子冷談地道:「燕當家的,在下用不著恐嚇你,因為你總歸是要過這一關的。」

  燕翎雕只點了點頭,道:「在下知道你用不著那麼做。」

  金童子道:「二位可以商量一下。」

  冷面僧突然開口道:「老三,我們用不著替別人沒想那麼周全。」

  金童於道:「他們不是別人,而是我們的客人。」

  臉一沉,冷面僧道:「老三,你……」

  冷冷地,金童子道:「莫非你能否認他們是咱們的客人嗎?」

  冷面僧道:「老三,這責任你負?」

  沖然一笑,金童子道:「不錯,我負。」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二位先商量一下吧。」話落看看「冷面僧」與「血蛟」,然後聳聳肩,伸臂做了個「請」的姿勢,獨自走向一邊去了。

  恨得臉都變了顏色了,冷面僧怒沖沖地哼了一聲,朝「血蛟」

  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向另一邊去了。

  走到「鐵血紅顏」雲姬身邊,燕翎雕輕聲道:「我以為金童子不會是虛言恐嚇,因為,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沒有恐嚇我們的必要,你以為呢?」

  「鐵血紅顏」雲姬點點頭,道:「我也這麼想,你看我們有沒有在此過一夜,先休息一下的必要?」

  燕翎雕反問道:「你看呢?」

  雲姬溫婉地道:「我全聽你的。」

  看了雲姬一眼,燕翎雕低聲道:「我看我們就先在此歇一夜p巴。」

  燕翎雕的話,無疑是在表示他對這一關,也是玄冰谷唯一的這一關的重視與慎重,「鐵血紅顏」雲姬從燕翎雕臉上雖然找不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但由他這個決定,她不難猜到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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