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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雲消霧散計成空
略帶赤色的黃土,一層層、一壘壘地堆積成了這麼一片赤褐色的廣大荒原。
草,細細的,如牛毛,如豬鬃,干干的,像是一見火就能燒掉似的,這裡,沒有綠色的樹,只有這些干干的細草迎著干干的風抖動搖曳著。
有高聳的嶺,有低陷的谷,那是一片的赤褐色,於得像是一年四季都沒見過一滴水似的。
這裡的太陽,會使人覺得特別低,因此,特別的熱。
「火谷」,就座落在這樣的一片丘陵上。
谷成盆形,四周全是赤褐色的土圍著,最高處,足有百文,最低的地方,也有四五十文高。
谷底面積約有二十畝左右,裡面除了那種此地特有的干毛的細草之外,一無所有。
火谷朝東的方向,有個大缺口,那就是谷口,因為朝東,所以太陽一升上地面,便會照到谷內,因而,這裡面特別熱。
在谷口的正中央走道上,有一度高達五六丈高如一座小山似的大石塊,朝外的一面,被磨成一個長方平面,上面刻著「天王碑」三個斗大的字,字體蒼勁古樸。
這盟四處連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都不容易找到,因此,這麼一塊巨石落在這裡,便自然而然地產生了許多神奇的傳說。
石碑後面有一座小墳,墓碑一亡刻著「向梅村」三個字。
向梅村,是一個人的名字,據當地的老年人傳說,「天王牌」
三個字,就是他刻的。
此刻,王是近黃昏的時候,火谷內有一片兩邊谷壁遮成的巨大蔭影,那裡,正並排坐著三個人。
顯然,他們是在這裡等人的。
他們三個,正對著東面唯一的出口,因此,他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離谷三十丈外有六個人抬轎似地抬著一口黑色的巨大木箱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那六個人的前面,走著一著紅、一著黑的兩個人了,「血魑」金照堂與「邪劍魔星」燕翎雕。
老遠就看到「天王牌」那三個大字了,燕翎雕道:「前面就是火谷的入口了吧?」
這一夜一天的相處,使「血魑」金照堂對燕翎雕增加了不少的瞭解,而這種瞭解,直到此刻他突然對帶燕翎雕來到這裡覺得有些不安。
他明白自己是非得帶他來不可,但是,他有些後悔自己接下了這個差使。
側臉望了燕翎雕一眼,「血魑」金照堂道:「不錯,前面就是火谷了。」
燕翎雕突然看到了裡面三個人中的一個,脫口道:「那裡面有人?」
「血魑」金照堂道:「但那裡面沒有村子。」
燕翎雕一怔道:「那裡面的人是誰?」
「血魑」金照堂道:「那是我們當家的,『暴虎』龍天豪與他身邊的三血衛中的兩個,如果連老夫也加進去,那就全到齊了。」
「血魑」金照堂的話,等於是告訴燕翎雕飛虎嶺的全部主腦人物都在這裡等著了。
很明顯地,這絕不是在交涉或談判某些事物,否則只要「暴虎」龍天豪一個人就夠了。
由「血魑」金照堂的武功,燕翎雕可以想像得出,「暴虎」龍天豪的本事將不會在他之下,如果加上這三個名震江湖的血衛,燕翎雕是絕對沒有取勝機會的。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轉向走在身邊的「血魑」金照堂道:「金老二,看起來,目前的火谷倒有點像是貴上所設下的陷阱了。」
深沉地,「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雖然陷阱這個名辭並不怎麼中聽,但老夫並不友對你的說法。」
驚訝轉成了憤怒與輕視,燕翎雕冷笑一聲,道:「原來」暴虎「
龍大豪也是這等不爽快不光明的人物,燕某倒是高估了他的人格了。「
兩人邊談邊走,並沒有減緩前進的速度。
谷內蔭影下的三個人,也開始起身向谷口走了過來。
「血魑」金照堂沉重地道:「燕期服,在敝上七中,不爽快不光明的是你。」
燕翎雕怔了一下,接著冷笑道:「在下對貴派不知有什麼不光明之處?我倒想先聽聽閣下的高見。」
「血魑『金照堂搖搖頭道:」燕翎雕,有些事物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只負責引你來此。「
燕翎雕道:「這麼說,尊駕在貴派內並沒有什麼地位了?」
「血魑」金照堂望了燕翎雕一眼,考慮了四五步的距離才道:「燕翎雕,你的說法老夫無法承認,因為,我們三血衛在敝上心目中,是視如手足兄弟一般的,我們任何一人的危機,都能促使敝上任何的大計為之改變。」
燕翎雕心思靈敏過人,聞言笑道:「尊駕的意思是說如果在下控制了你,將有足以要脅貴上的本錢?」
「血魑」金照堂道:「你燕翎雕當然不會這麼做,不過,這將是你唯一可以解釋的方法。」
「解釋?」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解釋什麼?金老二,這裡雖然是你們飛虎嶺的地面,但燕翎雕卻不是他龍天豪的屬下,我既沒有對不起貴派之處,便沒有理由須向他解釋什麼。」
深沉地,「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看來你並不瞭解敝上是屬於哪一類的人。」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錯,燕翎雕不瞭解也沒有必要去瞭解貴上,但是,由『暴虎』二字,燕萊可以想像得到他屬於哪一種人了。」
由燕翎雕的神色,「血魑」金照堂知道自己沒有再說話的必要了,但他仍然以自語般的語氣道:「豪邁、直爽的人,往往都具有不令人喜愛的本性。」
燕翎雕沒有再接勝,但這並不等於「血魑」金照堂的話是白說了。
谷內的三個人比燕翎雕等人先到達谷口,成一排,他們橫列在天王牌前。
在三人面前五尺左右處,那六個漢子把所抬的大木箱放在地上退站在一邊。
燕翎雕與「血魑」金照堂並排在箱子後面停了下來,因此,他們可以清楚地看清對方。
三人中間的一個,毫無疑問的,就是「暴虎」龍天豪了,此人年在四十上下,一身墨綠緊身裝,左右腿旁各豎放著一柄鬥口大小的八稜爪瓣大錘。
頭髮黑密而又粗又直,關刀形濃眉,眉毛根很散立如針,絡腮虯髯,蝟張如劍,一雙吊睛虎目,寒光如電,一張方形海口,齒白如銀。
他的長相,的確容易使人立刻聯想到一條暴怒之下的猛虎。
「暴虎」龍天豪左右各站著一個六旬上下的老者,都是血紅的緊身衣著。
左邊那個老者,赤裸著上身,胸膛左右兩邊各刺著一條赤色大龍,龍尾直到腹邊,光頭,臥蠶眉,目光寒森如末馴的猛獸,再加上他那一身虯筋肉,使人油然產生一種兇猛粗暴的感覺,此人就是「血紋龍」武罡,他使的是一柄三尖槍。
左邊老者,身粗如桶,臉似鍋底,環眼濃眉,虯髯蝟張,配上他使的那對大板斧,活脫脫地就像是「黑旋風」李逵再世,此人是「血獅」向東方。
這主從三人,雖然生相各異,但卻有一個共同特色——粗暴狂野。
燕翎雕的長相顯然使他們覺得配不是他在武林中的聲威,三人六隻眼睛全部閃射著懷疑的光芒,凝注在他身上。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暴虎」龍天豪見燕翎雕一直不開口,忍不住道:「喂!小子,你是啞巴嗎?」
劈頭第一句話,就帶有濃烈的狂野與蔑視意味。
冷漠地掃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道:「如果在下是啞巴,尊駕也不見得能說出幾句人話來。」
燕翎雕的話,也回得相當尖刻。
關刀眉一皺,「暴虎」龍天豪冷笑道:「好小子,你敢頂嘴?」
忍不住狂笑了起來,燕翎雕道:「哈哈……龍大當家的,這裡雖然是你飛虎嶺的地盤,但是,在下可不是你飛虎嶺上的成員,龍天豪,我姓燕的該用不著來奉承你吧?」
雙目一眨不眨地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暴虎」龍天豪森冷地道:「燕翎雕,你就算奉承我也改不了你自己既定的命運了。」
燕翎雕冷笑道:「在下的命運是什麼?」
「暴虎」龍天豪道:「死!燕翎雕,你的命運是注定了得死。」
心頭震動了一下,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恐懼不安的神色,灑脫地,燕翎雕道:「龍天豪,目下你雖然擁有擊敗燕某的實力,但卻沒有攻擊燕某的理由。」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燕翎雕,在下聽說你是個敢做敢當的爽快人。」
燕翎雕道:「在下也聽說『暴虎』龍天豪,雖然生性暴烈,但卻不是不講理的人。」
「暴虎」龍天豪森冷地道:「不錯,燕翎雕,在下的確一向講理,因此,此次如要你死,也非沒有理由。」
神色沉著而冷靜,燕翎雕道:「在下倒想聽聽那理由。」
「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用得著叫我把你做的事說出來嗎?」
燕翎雕道:「假使用不著的話,在下不會問。」
精目中爆射出既恨且怒的森寒光芒,「暴虎」龍天豪寒笑一聲道:「你總共殺了飛虎嶺一百零三個弟子,燕翎雕,這個數字你可能沒有在下知道得清楚,但是,打從進入兩河地帶,你所做的事,你自己該不會忘記吧?」
怔怔地盯著「暴虎」龍天豪,燕翎雕迷茫地道:「在下殺了飛虎嶺的弟子?」
森酷地,「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在下相信你是個爽快的人。」
燕翎雕道:「龍天豪,假使你能相信這一點的話,那燕某久要告訴你,在下並沒有殺你飛虎嶺的半個人。」
搖著頭,「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你所表現的令在下覺得武林中人對你的評價太高了。」
燕翎雕道:「龍天豪,你這是向燕某人下斷語?」
「暴虎」龍天豪道:「不錯,燕翎雕。」
凝視著「暴虎」龍天豪,燕翎雕道:「憑什麼?」
目光直直地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暴虎」龍天豪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翎雕,在下就料定了你會向我要證據的。」
燕翎雕道:「因此,你帶來了?」
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之後,「暴虎」龍天豪道:「是的,燕當家的,我帶來了。」
火谷四周的崖頂上,此時疏疏落落地出現了七八十個武裝漢子,一個青衣老者,正從右邊崖頂上飛奔而來。
向火谷四用崖項上遙望了一眼,燕翎雕泰然自若地道:「龍天豪,看來你是早有安排了?」
「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本嶺上的弟子,不能白死。」
這時,青衣老者奔到了「暴虎」龍天豪身邊。
方面大耳,長眉朗目,長相精明而忠厚,此人年約五十上下。
看看青衣老者,「暴虎」龍天豪的目光又轉到燕翎雕臉上,道:「燕大當家的,你該認得此人吧?」
神色依然泰然如初,燕翎雕道:「龍天豪,這就是你所調的證據?」
「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你還沒有回答在下問的話。
燕翎雕道:「在下不認得他。」
「暴虎」龍天豪寒聲道:「燕翎雕,他可認得你。」
燕翎雕道:「他告訴你,他認得在下?」
「暴虎」龍天豪道:「他也告訴在下你殺了本嶺一百零三個弟子。」
燕翎雕道:「他是你屬下的一個重要屬員吧?」
「暴虎」龍天豪道:「本嶺沿河十個分舵的總頭領。」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在下的意思是說,他是你屬下的成員?」
燕翎雕把語氣再加強了一次,「暴虎」龍天豪立時明白了過來,冷聲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燕大當家的,你也是一方總領者,在下相信你很明白這個道理。」
緩慢地,燕翎雕點了點頭,他覺得目前的事態很難以處理,因此,也就沒有立刻開口。
「暴虎」龍天豪道:「他有三個兒子,除了一個自幼體弱未曾練武之外,其他兩個兒子均已在為本嶺的戰役中而喪生了。」
燕翎雕道:「尊駕是要強調他對貴嶺的忠貞?」
「暴虎」龍天豪道:「更強調他的話的可信程度。」
目光在青衣老者臉上打了個轉,燕翎雕道:「在下可否知道他的名字?」
「暴虎」龍天豪道:「他叫曾子欽,綽號『多臂神』。」
燕翎雕道:「在下可否問他幾個問題?」
「暴虎」龍天豪道:「請。」
轉向「多臂神」曾子欽,燕翎雕道:「你說在下殺了貴嶺一百零三個弟子,是你自己看到的?」
「多臂神」曾於欽冷冷地道:「燕翎雕,你問這些不是等於白問嗎?老夫又不是三歲孩童,會看錯嗎?」
冰冷地,燕翎雕道:「你可有什麼證據?」
「多臂神」曾子欽冷笑道:「燕翎雕,如果老夫有本領能留下什麼證據的話,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這話答得很有道理,燕翎雕無法再就這個問題向下追問了。
寒冽的目光盯在「多臂神」曾子欽臉上,燕翎雕道:「曾子欽,基於貴上對你的信賴,你可以使燕某無言以對,但是,你與我都明白,你的行為對飛虎嶺巳構成了欺瞞與危害,我知道我無法證實你我心中都明白的那個虛假事實,但是,如果你尚有三分人性的話,你要記住一個人能博取到另一個人的信賴,這份信賴,將是人類無上的財富。」
老臉激烈地變動了一下,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血魑」金照堂與燕翎雕一樣地全看到了。
冷冷地哼了一聲,「多臂神」曾子欽突然轉向「暴虎」龍天豪道:「啟稟當家的,燕翎雕已無話可說了。」
凶狠地點點頭,「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在下也覺得你沒有話可再說了。」
冷冷地,燕翎雕笑道:「但在下卻證實了一件事實,龍天豪,你正在照著別人為你鋪好的路走著。」
「暴虎」龍天豪冷聲道:「燕翎雕,在下將走什麼樣的路,不勞你*心,現在,你該還你應該還的債了。」
雖然明知干戈是非動不可了,但燕翎雕臉上神色卻仍然異常平靜而泰然。
盯著「暴虎」龍天豪,燕翎雕凝重地道:「龍天豪,你知道我此刻怎麼否認你也不會相信,但燕某仍要鄭重地再說一聲,燕某並沒有殺你的人。」
「暴虎」龍天豪冷酷地道:「燕大當家的,你這話確實是多餘的。」
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但日後如果你我再相見的話,這話就不是多餘的了。」
身子微彎,「暴虎『龍天豪抓起了身邊的兩柄瓜瓣大錘,寒聲道:」燕大當家的,你還有』日後『嗎?「話落略微一頓,臉色一沉,道:」燕翎雕,拔劍吧。「
急急地向前跨出了一步,「血魑」金熙堂道:「燕當家的,慢著。」
「暴虎」龍天豪一怔道:「老二,你有話以後再說。」
「血魑」金照堂沉重地道:「當家的,這話我非現在說不行,以後就沒有再說的價值了。」
在飛虎嶺這四個頂尖人物中,以「血魑」金照堂心思最為慎密,言論也最有見地,因此,有很多事,「暴虎」龍天豪都要先聽聽他的見解,但是,今天的事,他卻不想聽,因為燕翎雕的冷靜與漠然的神態已使他無法定下心來再議論別的了。
「暴虎」,不錯,他的確是一頭易怒的猛虎。
吊睛虎目中閃動著鏘有血腥的光芒,「暴虎『』龍天豪粗聲道:」你要說的與姓燕的有關?「
慎重地「血魑」金照堂道:「是的,當家的。」
猛一擺手,「暴虎」龍天豪道:「要說的我已說完了,沒有那麼多說的了,你們幾個在外圍給我圍好。」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翎雕,拔出你的劍來吧。」
左手緊握著劍鞘,燕翎雕道:「龍天豪,該用什麼我會用的。」
虎吼一聲,「暴虎」龍天豪一挫身子,雙錘齊出,帶有一溜錘月捲掃起的塵土,猶如狂風暴雨,驚游飛瀑般的,以銳不可擋的威猛攻勢,他撲向燕翎雕。
每柄重達四五十斤的重錘,在他手中使轉,像是輕如無物,步法靈巧,招式怪異猛狠,全無一般使重兵器的人所有的笨拙行動。
打從「暴虎」龍天豪一揮動雙錘,燕翎雕就知道自己遇上了勁敵了。
雙臂向胸前一合,一道刺目的寒芒突然爆射而起,綿密如網般地迎了上來,這是他「邪劍七式」中的第二式。
「暴虎」龍天豪也是大行家。
匆忙中,他收回了三分氣力,留以自保。
兩團光影乍看突分,兩人重又分開了七八尺。
彼此凝視著對方,兩張臉上都流露出凝重而又駭異的光彩。
誰都沒有再開口,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們又撲向對方。
攻勢都比上一次更凌厲,更凶狠,但卻沒有再分開來。
兩團裹在兵器幻影中的人影,在滾動著、閃避著、撲擊著。
發自兩人周圍的塵土越來越濃密了。
掃了「多臂神」曾子欽一眼,「血魑」金照堂語氣顯得有些冷淡地道:「曾頭領,去把我的兵器拿來。」
「多臂神」曾子欽就怕燕翎雕死不了,聞言忙恭身應了聲是,轉身向崖頂上撲去。
「血獅」向東方遙望了「血魑」金照堂一眼,道:「老金,當家的一個人對付他就綽綽有餘了,你拿兵器為甚?」
「血魑」金照堂沉聲道:「我曾經親自對付過他。」
『血紋龍「武罡道:」你是說他的武功不在燕當家的之上?「
沒有直接回答,「血魑」金照堂道:「我原先本想勸當家的在事情未完全證實之前,不要輕樹這個強敵,現在既然已成了敵人了,就不能放走了他。」
「血魑」金照堂只這麼一點,其他兩個人心情便立刻武裝起來了,在他們三個中,以「血魑」金照堂的武功機智為最高,他既然稱燕翎雕為強敵,無異是在暗示他們,「暴虎」龍天豪放不倒燕翎雕。
轉了話題,「血獅」向東方道:「老金,你的意思是說曾子欽的話有出入?」
「血魑」金照堂沒有直接答這個問題,沉聲道:「據我所知,燕翎雕是個表裡一致的人。」
「血紋龍」武罡凝重地道:「老金,聽口氣,你好像對姓燕的滿欽佩的。」
毫不否認地,「血魑」金照堂道:「以私人的立場,我確實很欽佩這個年輕人,不過,論公,現在他已是我們的敵人了,而且,是我們必須置於死地的一個強敵。」
「血獅」向東方道:「你下得了手?」
「血魑」金照堂堅定地道:「假使下不了手,我也不會叫曾子欽去拿我的傢伙來了。」
兩人沒有再問,對「血魑『』金照堂的話,他們都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場內沒多久,「多臂神『』曾子欽已飛也似地把」血魑「金照堂那根丈八赤桿的」血桿戟「拿來了,他臉上流露著一種遮蓋不住的快慰與興奮。
接過「血桿戟」,「血魑」金照堂看都沒看「多臂神」曾子欽一眼,懶懶地揮了揮手叫他離開。
場內飛揚起的灰沙更廣更密了,站在周圍的四個人都看不到場內的情況,但八道目光卻都不由自主地凝視著那一團灰朦朦的大霧一般的塵團。
驀地——在一聲清朗的喝叱聲中,一條黑影衝破塵團飛射出來,恰好落在「血魑」金照堂面前不到八尺之處。
黑影落地深深地吸了兩大口冷氣,突地飛身躍了起來,閃電向外飛射出去。
「血魑」金照堂的「血桿戟」也在同一時刻內撩撥上去。
於是,燕翎雕飛射起來的身子重又落回地上,胸口上多了一條尺許長的血口子。
「血獅」、「血紋龍」也在此同時攏了上來。
三足鼎分之勢,他們困住了燕翎雕。
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燕翎雕冷漠地掃了三人一眼,目光停在「血魑」金照堂臉上,道:「金照堂,你終於使燕某敗在你的戟下了。」
「血魑」金照堂冷冷地道:「燕翎雕,老夫這一戟實在得手得十分僥倖,燕翎雕,你實在太累了,但老夫仍然由衷的欽佩你,在這種情況下,老夫仍然無能一戟置你於死地。」
冷漠地,燕翎雕道:「但你卻把在下留下來了,也等於把燕某這條命留下來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如果你不是太累了的話,老夫將沒有出手留下你的機會。」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哈哈……金照堂,燕某要不是累了,你想我會打走的主意嗎?提劍累,燕某不得不承認,你們當家的是我自玄冰谷以後,所遇到的一個唯一堪稱之為敵人的敵人。」
一提到他們「當家的」,三個人臉色不內同時為之一變,「血魑」金照堂道:「武罡,你去看看當家的去。」
「不用看,我還死不了!」
是『暴虎』龍天豪的聲音,語調依舊是那麼粗獷、暴躁。
除了燕翎雕之外,眾人的目光全部急切地盯到「暴虎」龍天豪身上。
右臂、左胸、大腿上,各有一道不算短的血口子,血與汗,已 。濕盡了龍天豪身上大部份的衣服,但他的神色卻仍是凶悍無比。
朝擋著他視線的「血紋龍」揮揮手,「暴虎」龍天豪提著兩柄大錘走了上去,道:「武罡,你閃開些。」
「血紋龍」武罡一閃開,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便又對了面了。
談漠地,燕翎雕道:「龍天豪,今天這一仗,看來你是穩佔了上風了。」
「暴虎」龍天豪知道燕翎雕指的是他那三個得力手下,他自己,可以說是已敗在燕翎雕的手中了。
森酷的,「暴虎」龍天豪道:「那實在很不幸,燕當家的。」
「燕當家的」這四個字。他說得極為慎重,語氣上已完全沒有初時的輕蔑的意味。
冷淡而平靜地,燕翎雕道:「的確是不幸,燕某既沒有找到向梅村這個村子,又落了個埋骨異域,的確是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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