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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瓶座的淚]流逸花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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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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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27:0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流逸花叢 作者:水瓶座的淚

一.那處客棧

  “100兩!”一個滿臉橫肉,面黑牙黃的女人激動的站起了身,綠豆般的小眼眯成了一條小縫,色迷迷的盯著臺上拍賣物品,露出了一臉的讒笑。
  臺上花容月貌的瘦弱男子臉色頓時一片慘白,身子一軟,險些昏倒過去。
  “有人出到100兩了,還有人出價嗎?”
  “200兩!”
  “220!”
  “250!”
  ……
  這是位於大延國邊境的一處塞外小鎮,這小鎮地處偏僻,大漠常年的風沙將此處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泥沙,抬眼望去,只有一片的淒涼。
  小鎮最中心有一座客棧,客棧沒名,知道這處客棧的人總會帶著曖昧的笑容,眨著眼說上一聲,那處。
  客棧有兩層,由木頭和深黃的泥巴築成。
  一條陳舊的紅布條綁在屋頂之上,烈風吹來,長長的布條上下翻飛。
  每當這客棧屋頂綁了紅布條,那麼這日必然是個特殊的日子。
  客棧又是酒館。
  一入了夜,這裡就成了這方圓百里唯一的消遣之處。
  今天,客棧很熱鬧,與往日不同的熱鬧,每三個月的初一這裡都是方圓百里最熱鬧的地方。
  因為每到了這日,這客棧的老闆就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數個細皮嫩肉,模樣不俗的小雛子,一幅水靈靈的模樣讓專程而來的人眼露色.欲,口水吞咽。
  燈剛剛點上,客棧內早早的就擠滿了人,她們三三兩兩或坐或站,面露猥褻的開著淫.穢玩笑,桌上陳放烈酒的酒壺早已見了底,大呼小叫的讓小二上酒,卻換來小二風情萬種的回眸一笑,勾的那人心癢難耐,向前一撲,卻只抓住一縷裙角。
  少時,客棧的掌櫃穿著一身烏黑的長衣走到了客棧一層的臺上,她雙手攏在袖中,窩著胸口聳著肩,圓碌碌的眼珠猥褻的來回轉動,將台下形形色色的人打量了個清楚,嘴角上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拉了拉衣領“咳!咳!咳!”三聲聲響從喉嚨處發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整個大堂頓時寂靜一片,紛紛將目光轉到他的身上。
  掌櫃滿臉笑容,上前一步,對著台前的客人深深的鞠了躬,唱聲說道:“謝謝各位今天出現在這裡,參加我們客棧三月一次的賞花大會。我們客棧本著服務大眾,顧客就是神仙的原則,勞心勞力,跨越千層險阻,排除萬難,東穿大延國,西越大草原,北跨大海洋,南探大叢林,上刀山,下火海,殺人劫美,探幽采徑……”
  “得了,每次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姑奶奶我都聽煩了,快帶那些小男子們出來,給姑奶奶看看。”台下一聲大吼,一名容貌彪悍的女子站起了身,一掌拍在木桌之上,發出‘磅’的響聲,打斷了臺上掌櫃的話。
  位於台前的一個消瘦女子泯了一口酒,響應道:“姐姐我呢,可不願意當神仙,只願與小男子共度春宵,一享魚水之歡,只羨鴛鴦不羨仙,嘿嘿嘿——。”一雙狐狸般的眼眯成了一條縫,粗糙的舌頭探出嘴唇來回舔拭,發出‘嘖嘖’的淫.穢之聲。
  ‘哐當——’一聲。
  所有人轉頭看去。
  一個滿臉橫肉,面黃牙黑的胖女人站起了身,一腳踩凳,一手指著砸在桌子上散亂的銀子、銀票粗聲叫道:“你就別他媽的廢話,姑奶奶今天可是帶夠了錢的,三子你今天要是拿的出好貨,我今天全包了!”
  這裡是淒涼危險的塞外,能留在這裡的人大都是在大延國內上了通緝榜的人,她們或茹毛嗜血,或奸猾狡詐,又或膽大包天,她們的身上大都背負了數條命案,所以她們遠離故土背井離鄉來到了這裡,只為了留下一條命,她日再掀起腥風血雨。
  只是壓制她們的血性容易,壓住欲望卻是不行,要知道,誰跑路的時候會拖家帶口呢?更何況她們這些刀刃上過日子的人,有了錢就去胡吃海塞、勾欄院裡大花一把,今朝有酒今朝醉,沒了錢就隨便找個犄角旮旯對付上一晚,這樣的女人又會有什麼正經家的男子跟她?
  所以此處客棧的三月一聚也就成了她們焦急等待的日子。
  三子,也就是臺上的掌櫃,縮著脖子恬臉一笑,“別急,別急,三子這就把他們帶上。”
  隨著三子的揮手,客棧二樓的一間房門打開,數個五大三粗,腰圓腿胖的女子押著一個個體態單薄,頭上覆蓋紅色紗巾如出嫁新郎一般的男子魚貫而出。
  待他們行到了臺上,到了位,三子便走到一人身邊,將他頭上的紅紗扯下,頓時一張嬌嫩柔弱的臉龐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那男子眼盈淚水,惶恐不安,低聲抽泣著,單薄的肩膀還微微顫抖。
  三子探出一隻手,抬起他削尖的小巴,來回緩慢扭動,讓台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看個更清楚。
  擠眉弄眼的對台下女人們說道:“今天的第一個尤物,出於南方葛野的男子,肌膚嫩滑,身軟妖嬈,看這眉眼盡可想像床地之間是如何風情萬種,可還是個雛哦,各位爺看清楚咯,起拍價100兩。”
  話音剛落,便有人大聲開價。
  “100兩!”
  三子追聲望去,正是一開始砸銀子的那位主。
  她一腿搭在椅子上,袖子腕到了臂膀處,隨著她的每個動作,那白花花的肥肉上下抖動,那女人搓著手,一雙綠豆小眼在男人身上上下打量,重重的咽下一口口水。
  那被標的男子偷眼看去,頓時身子一顫,險些昏倒過去,卻被身後的女子一抵腰,又站直了起來。
  “有人出100兩了,還有人出價嗎?如此貌美的小男子只需幾百兩銀子就可以抱回家。”
  “150兩!”頓時所有人都蠢蠢欲動了起來,一時間價格不斷飆升。
  “200兩!”
  “220兩!”
  “250兩!”
  “我出500兩!”那滿臉橫肉的女人一腳踩斷腳下的木椅,綠豆小眼惡狠狠的環顧四周,“你們定要和我爭這男子?這男子我今天是要定了。”
  眾人緘口,這女子是此處有名的變態,手段狠辣不說,更是喜歡發洩到男子身上,看向那名葛野男子時不禁露出了幾分同情。
  等了一會見無人開口,三子一臉笑容,不顧那男子怨恨的眼神,將他交到了身後負責看管的保鏢手中。
  這種哀怨、仇恨的眼神她陳三早已看多了,這年頭女尊男卑,一個男子的仇恨又算的了什麼?若是連個男子都怕,她陳三還會幹這種買賣?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台下滿臉橫肉的女人說道:“請這位客人去後面交了錢,這嬌滴滴的男子就是您的了。”
  接著她又走到下一個男子的身邊,將他頭頂紅紗扯下,介紹了起來。
  今天拍賣的男子很多,有二十個,每個的品質都極好,使得成交價都在500兩以上,這種沒本的買賣讓三子笑的合不攏嘴。
  很快,臺上就沒剩下幾個了,待賣完一個,三子看向下一個男子時,頓時眼中一亮,雖然這男子頭帶面紗,看不見容貌,那是單薄白衣包裹下的腰身不盈一握,體態均勻,只是往那裡一站,風姿卓卓,姿態楚楚,勾了人的心思,迷了人的眼球。
  三子迫不及待的一把扯下了他面上紅紗。
  那男子的容貌便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吸——”眾人吸氣,目瞪口呆。
  這是何等的傾國傾城,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小巧的鼻樑,不點而紅的朱唇,面色白皙晶潤近乎透明,髮絲閒散的系於腦後,幾縷從額頭劃下,更顯靈動媚惑,整個人從上到下透露出讓人瘋狂的誘惑,尤其那雙眼竟是綠的,只覺得這透明般的綠眸似乎隨時都盈滿了淚水,惹人疼惜。
  他高抬著下巴,目不斜視,背脊如同萬年的古松挺的筆直,明明是身處在地獄之中,周圍鬼影重重,群魔亂舞,明明是該懼怕的,他卻宛若獨立於空間之外用憐憫而高傲的雙目注視一切,俯視眾生在掙扎。
  被那雙無波碧眼注視著,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懼怕的咽了口口水,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
  三子眼珠亂轉,大笑一聲,打破氣氛,朗聲說道:“這可是本店開店以來最為極品的貨物,起拍價三千兩。”
  眾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禁望而生歎了,再美的人兒也不過就是上個床而已三千兩可是個天文數字了。
  見沒人開口,三子卻是不急,繼續說道:“先不說這容貌身段是何等的讓人心動,便是他的身份也不會讓眾人後悔這三千兩銀子。他可是塞外大草原上義烏族族長的小公子啊,義烏族大家知道吧?塞外最大的部落,他們統治了大半個草原,他們是塞外名副其實的王族,尤其是這小公子,更是王族中的王族,義烏族族長最寵愛的孩子!”
  說完這些,三子臉色頓時猥褻了起來,“想想,你們都是些什麼身份,不說王族,單單是見到了貴族連身邊百米都不許靠近,便要被人亂棒打走,可是現在,現在只要花上三千兩銀子,你就可以睡這個王族中的王族,就可以將他壓在身下,聽到他不為人知的嬌喘聲,享受這經過長期保養的細嫩肌膚,看著他為自己展露嬌羞,這些可只需要三千兩銀子,花了三千兩銀子你就可以享受到人世間最美的美味。”
  眾人的眼被三子挑撥的一片赤紅,呼吸粗啞的猶如鬥牛般。
  “他媽的,三千兩,姑奶奶我要了。”有人憋著紅通通的腦袋報價了。
  “你要個屁,三千一百兩,三子給我。”
  有人開了頭,自然會有了跟風者,一時間報價聲四起。
  “三千五百兩!”
  “三千六百兩!”
  ……
  價格一路飆升。
  “五千兩!”有人已目光瘋狂,滿臉通紅。
  “五千一百兩!”
  三子興奮之情已溢于顏表,就連她的呼吸也粗了幾分。
  那絕色男子,垂下眼瞼,遮擋住眼中的碧波蕩漾,殷紅的嘴唇早已咬出了血,卻依舊挺直腰板,抬高下巴,傲然站於臺上。
  “五千五百兩!”
  “五千六百兩!”
  報價聲還在繼續,只是參與標價的人卻是少了許多,她們賺錢也不容易,儘管是些沒本買賣,也是刀刃上賺來,沒必要為了個男子花到傾家蕩產、負載累累,即使那男子是王族公子。
  “好了,三子,那孩子我一萬兩要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角落處傳來,即使大堂裡吵雜聲一片,這聲音卻怪異的仿佛就在耳邊一般。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發聲處望去。
  這一萬兩的開價,不但沒讓三子眉開眼笑,反而卻變成了一臉愁容。
  “小姐……”她嘟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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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27:22 |只看該作者
二.名為雅君

  角落說話之人站起身,那人身穿紅色長衫,殷紅似血,烏黑的髮絲整齊的披散於身後,細長的鳳眼微眯,嘴角含笑,一張臉竟比男兒家還秀美,她一抖衣袖,飛身而起,穩穩落於臺上。
  白皙的手指如同逗弄貓兒般,輕佻的抬起絕色男子的臉,冰冷的寒意讓男子身子一顫,水瑩瑩的一雙碧綠大眼便將她邪魅的笑整個兒映入了眼簾。
  “小姐,你不是回大延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三子嘟噥著,為痛失的千兩銀子哀歎。
  “這等尤物怎可被她人標走,難怪小姐我今日心血來潮又折返了來,否則定當讓我痛心疾首。”那女人嘴角含笑,細細的打量起手中尤物的臉龐,不禁再次讚歎道:“果然讓人不舍放開,肌膚潤滑如綢緞,怎生可好。”
  說畢,她傾身就想在那誘人的紅唇上落下一吻,卻被對方扭頭躲開,她停下動作,任由自己的呼吸噴湧在對方的耳廓,激起汗毛顫慄,女子眼中笑意更深。
  “美人,我今日買了你,你便是我的人了,可要早些習慣啊,等下還有更過分的事情呢。”她故意惱他,滿意的看著他碧眼閃爍,厭惡的皺起秀眉。
  頓時心中一熱,彎身下去,在美人的驚呼聲中,將他抱入了懷中,一臉壞笑的向樓上客房走去。
  台下的人羡慕的看著一雙儷影消失在眼中,只能暗暗的吞下了口水。
  這小鎮本是個烏煙瘴氣,爭鬥如三餐的地方,在這裡死亡如常事,奴役與殺戮並存。
  但是這裡突然一天,有了間客棧。
  客棧內有主僕二人,僅僅兩人不足一天便獲得了此處的掌控權。
  客棧的僕人是陳三!
  客棧的主人叫雅君!
  沒人知道雅君來自何處,卻知道她武功出神入化。
  沒人知道雅君為何來此,卻知道她行事邪魅,手段殘忍。
  沒人知道雅君姓什麼,卻知道她容貌秀美宛如男兒。
  雖然美人難得,自己的命更是寶貴,沒了命,又如何享受美人。
  所以沒人吭聲,所謂虎口拔牙,又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唉……”三子再次無奈長歎,認命的向下一個拍賣男子走去。
  沒有肉,也要搶口湯回來。
  心中打定注意,三子拉下了該男子的紅紗。
  樓下競標聲再起。
  *
  雅君跨入房門。
  一雙鳳眼微眯,紅豔的嘴角微微翹起,一臉壞笑的對懷中男子說道:“喜歡這裡嗎?”
  這是她的房間,客棧主人的房間,房內熏香彌漫,裝飾奢華,傢俱茶盞皆為上品,高床暖枕,被褥嶄新。
  男子抬眼小心張望,待看到那張紅豔大床時,碧眼閃爍,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她抱著他向紅木大床走去,懷中男子明明是面無表情,害怕的心跳聲竟然細微可聞。
  坐上床榻,溫柔的將男子摟於懷中,看著他明顯不安卻倔強平靜的目色,嘴角的笑意愈濃。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咬緊嘴唇,將頭偏向了一邊,王族的自傲不允許他露出害怕的神色。
  “嗯,讓我猜猜。”雅君搖頭晃腦,狀似思考:“狗剩嗎?”
  男子怒目看她,一張誘人的小嘴嘟了起來。
  她笑意更濃,無辜道:“是嗎?難道不是?那可是旺財?”
  小巧的鼻子皺成了一團,碧眼中怒火燃燒。
  她做思考狀,繼續說道:“還不是嗎?二丫?草根?”故意忽略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兀自說著。
  “義烏雅琴。”嬌嫩的聲音細聲傳出,卻在看到對方詭計得逞的笑容時,懊惱的咬緊了下唇。
  “琴兒嗎?好美的名字,名美人更美。”她看著他,然後將視線定格在被他皓齒咬住的下唇上。
  “莫傷了自己的唇,這般美麗的人怎可有一絲瑕疵。”雅君憐惜道。
  美人卻是依舊。
  見勸住無效,她露出正中下懷的表情,傾下身吻上他的嘴唇,舌尖挑逗他如珍珠般的牙齒,在對方鬆軟之際探入其中,盡嘗其中甘露。
  義烏雅琴奮力抵抗,卻被對方的手按住了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她在他口中細細探索,追逐不斷閃躲的丁香小舌,順便品嘗他唇齒間的芬芳,手已探向他的衣襟間,撫上了細緻的肌膚,流連于那一點朱紅之上。
  身為王族公子,向來身居深閨,未經人事的他,如若不是調皮外出,又怎會被人抓住,賣於她人,在沒出閣前知道其中滋味?
  頓時只覺得渾身疲軟,抵抗全無,任由女子在身上撩起了星星之火。
  “琴兒,你真香。”她乘著呼吸空檔,這般說著。
  “唔……”男子嬌喘,媚眼如絲,眼中早已沒了清明。
  她欲罷不能的又傾身熱吻,直到對方已有昏厥跡象,方才將全身沒力的男子放於床上。
  床鋪的冰涼,頓時喚醒他心智,“放開我……”他掙扎叫道,雙腿亂蹬。
  雅君輕笑,又吻上了他的唇,制止那張誘人小口中吐出讓自己不悅的話,唇舌的交纏,手指在肌膚上撩起的火熱,頃刻間又奪了他的意識。
  她淺笑著,離開他的唇,輾轉攻擊,順便將身前白皙的皮膚上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一時間,他嬌喘連連,帶著低低的唔泣之聲,只覺得這份火熱席捲了他的全身,卻無處發洩,身子微微輾轉,不覺間祈求更多。
  雅君壞笑著撩開了他的衣擺,探入襯褲,將這份烈火又狠狠的澆潑上了一層熱油。
  “啊……”男人低叫,身子猛的一緊,高 潮瞬間襲來,身子用力高高挺起,將整個後背彎成了半月,持續許久,方才身子一松,暈厥了過去。
  雅君抽出手,看著手中白濁之物,又看了看以昏厥過去的男子,不禁無奈一笑,站起了身子。
  打開門,下人早已準備好了熱水立於門前,端盆的小廝似乎一直在門外觀望,嬌紅著一張臉,目光閃爍。
  小廝垂下雙眼,看著那雙白皙有力的雙手探入自己端持的盆中,白色的液體飄散蕩漾起絲絲漣漪,撩起的水花偶爾點於臉上,不禁呼吸粗上了幾分。
  停下洗手的動作,雅君看著男子紅透的耳根,帶著溫熱的水珠,抬起了對方的下巴,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邪笑道:“模樣不錯,今夜……”
  “咳……”
  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雅君轉身看去,只見三子正一臉不悅的站在樓梯邊看著她,神態間早沒了之前的猥褻,後背挺的筆直,腰圓膀粗,一雙圓目大瞪。
  “小姐不是今夜才花了一萬兩買了個美人嗎?怎麼又在這裡勾搭起了下人?”說到一萬兩的時候三子咬牙切齒,滿臉不爽。
  “呵呵……”雅君輕笑,“三子莫非是嫉妒了?那麼今夜你來陪陪小姐我又如何?”
  “沒節操的傢伙,我若是答應了,你敢嗎?”
  “呃?呵呵……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擦乾了手,將一臉懊惱的小廝譴走。
  雅君斜倚欄杆之上,狹長的鳳眼看向下方正在打掃的下人,早已是人去樓空。“哦,拍賣結束了?”
  “托小姐的福,大家把得不到美人的怨氣都發洩在了剩下五人身上,還算是賣了個好價錢。”
  “唉~”雅君歎氣,“這破地方呆著真無聊,似乎我們該換個地方了。三子,今日有這般絕色男子,為何不提前對我說,險些讓我錯過了。”
  “反正小姐不也抱得美人歸了。再說小姐從來不對拍賣的物品上心,三子也就例行沒有報備了。”說到這個,三子就覺得來氣,上萬兩的銀子啊,就這樣打了水漂,她還真能找小姐要錢嗎?這語氣不禁陰陽怪氣了起來。
  “三子,我才是小姐,是你的主子。”她抬起眼睛平淡的看著她,身體周圍驟然間已凝聚了厚重的殺意。
  三子‘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耳朵連道:“小姐饒了三子吧,三子知道錯了。”眼睛卻是嘰裡咕嚕哦的亂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雅君被逗笑,揮了揮袖子,將她攆了下去。
  待到三子領命離開,雅君的臉色不禁落寞了起來。
  穿越前的種種早已在數十年的日子裡淡去,只有那顆從槍膛中射出的子彈融入心臟時的火熱,以及胸口那悄悄綻放的血花絕美。
  於是,上天在她死亡的那日,慷慨的贈送了一次免費的時空之旅。
  她的穿越的落腳地變成了父親的體內,於是她有時間去接受這樣的改變,去習慣這樣的改變,去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去認同這個世界的規則。
  這個世界顛覆了她的認知,女尊男卑,女人成了高高在上的掌權者,男人卻成為了柔弱的依附者。
  女人以壯為美。
  男人以柔為美。
  女人可上廳堂,入廟堂。
  男人卻需在屋內靜候良人歸來。
  看著母親的男夫們,每個都嬌滴滴的柔弱似水,觀花撲蝶,追逐嬉戲,險些讓她有再鑽回父親肚子裡的衝動。
  只是時間長了,便習慣了,流逸花叢的感覺未嘗不好,看著男人對自己露出崇拜、依戀的眼神只覺得埋藏於內心的征服欲悄然而生。
  為了對的起這一世的生活,她幼年時刻苦修煉武功,只為有自保之力,成年後肆意妄為一切都以自己喜好為主。
  只為了這一世可以活的瀟灑。
  可是……
  雅君眉頭不禁微微的皺了起來。
  不知這種日子還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母親派人催促的次數愈見頻繁,想來這責任是逃避不了了。
  思緒驟停,狹長的美目已轉向了房間之內。
  “美人似乎醒了呢。”她低笑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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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27:36 |只看該作者
三.所謂妥協

  入了房,只見美人衣衫半掩,重點部位欲遮還露,分外撩人。
  只是那僵硬的軀體,以及急促的喘息聲獨獨洩漏了他此刻的狀況。
  走上前,雅君立於床前,卻也不急戳穿他,反而將目光流連於他胸前的點點吻痕之上,隨著他呼吸愈重,在白皙的皮膚上吻痕似紅梅般幾愈綻放,妖豔到了極點。
  雅君俯下身子,用指尖的白潤指甲在他的胸口輕輕一劃,笑看裝暈之人的肌膚上激起了一層疙瘩,“呵呵~”的輕笑了起來。
  這般逗弄了一會,雅君猛的站起了身,抽身而去,竟然出了門。
  義烏雅琴小心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看去,卻見屋內沒有一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一想起之前在她身下的浪蕩,不禁嬌紅的臉頰,卻又想起自己的不潔,頓時臉又變的慘白,悲從中來,蜷身哭泣了起來。
  手拿木盒進來的雅君,看見的便是這番模樣,嬌小的肩膀細微顫抖,哽咽聲不斷,蜷成一圈,上身卻是衣衫半退。
  她將木盒置於床頭,扶起他的臉,吻上他嬌小的臉頰,上面是鹹澀的淚水。
  身下的男子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她,眼中帶著化不去的哀怨。
  雅君將他抱起,然後雙雙倒在床上。
  男子目光變成驚恐,害怕道:“你還要羞辱我嗎?”
  雅君輕笑,“琴兒錯了,這又怎麼會是羞辱?難道琴兒就不覺得愉悅嗎?”
  琴兒微微一震,雙頰紅雲密佈,一雙碧綠的貓兒眼波光粼粼,怯生生的看了雅君一眼,風情驟起。白皙的皓腕柔弱的搭在了雅君的脖間,看似輕撫,事實卻是握著一支頭簪,銳利的簪尖抵在雅君的脖子動脈。
  “放我走。”琴兒冷冷說道,就連這冷漠的樣子也如同一隻貓兒撓在心尖,逗人心癢。
  雅君挑了挑眉毛,未動。
  琴兒將手中的簪尖用力一分,謹慎的從雅君懷裡掙出坐直了身子,“聽到沒有?送我回到義烏,我便放你回來,站起來,不要耍花樣。”
  雅君搖頭輕笑,紅衫下的手移向了抵在脖間的武器。
  琴兒面色一沉,發簪又向前遞了幾分,一顆紅豔黏稠的血珠帶著痕跡,蜿蜒著從簪前緩緩滑向琴兒握簪的手,如熔岩般灼的他手微微一抖,雅君正移過來的手快如閃電,在琴兒的手上一點,又在簪子上一彈,銀簪脫離,彈射到了對面的牆壁上,簪尾巍巍顫抖,珠花搖曳。
  琴兒雙眼大睜,驚駭的握著自己的手腕微微顫抖,此刻手腕已完全沒了知覺。
  雅君一把抓住他已沒了知覺的手,鳳眼危險的眯起,琴兒掙扎,卻被雅君死死攥住,“公子當真傲氣,寧願死也不想從了我嗎?”
  琴兒挺直腰杆,抬頭看她,即使此刻衣衫淩亂,面色慘白,狼狽如斯,也如白雪皚皚中綻放的紅梅,錚錚傲骨。
  雅君沉臉與他對視,許久——
  “呵呵……”雅君忽然面色一松,輕笑了起來,“到也硬氣,既然落入我手中也由不得你了,公子既然離了王宮也不過是個落難公子而已,這份傲氣與你來說並非好事,人生在世,需要的不過是妥協二字,妥協並非認輸,等待的不過是翻身的機會,公子何不此刻妥協於我,他日再尋機會行刺,說不定當真讓你得了手呢?自此海闊天空任你遨遊?”
  “你的話……什麼意思……”琴兒啞聲說道。
  “琴兒怎會不懂?”這般說著,雅君傾身上去,在那顫抖的雙唇上落下一吻。
  碧綠的眸子緩緩閉上,晶瑩的淚珠從眼角帶著哀痛的痕跡緩緩滑落,滴在紅色的床單之上,韻出一朵血色淚花。
  雅君溫柔拭去他的淚水,笑道:“琴兒到也聰慧,那雅君不客氣了。”覆身於他,紅帳落下,明明是喜氣的大紅,卻沾染了別樣的哀愁。
  *
  沉默一夜的大風在清明十分再次呼嘯而起,無數沙石湧起的皺褶如凝固的浪濤,一直延伸到遠方金色的地平線那端,在那裡朝陽正冉冉升起,預告新的一天開始。
  義烏雅琴睜開烏溜溜的大眼怯生生的向躺臥在身邊的雅君望去,從窗櫺縫隙透出的光線照在她臉上,映照出的是一副俊俏堪比男兒的臉龐,緊閉的雙眼上睫毛濃密黝黑,長長的在眼下勾勒出一排黑影,鼻子直而挺,以及那即使是熟睡也依舊的笑唇。
  一想起昨夜這人曾用它輕吻自己全身,肢體相互交纏,他初識風情,與她共赴雲雨,那潮濕的炙熱感,那喃噥耳語,他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臟,渾身沸熱。
  目光卻在看見牆上的銀簪時一陣閃爍,嬌容盡退,一分分的冷了下來。
  睡顏的主人睜開眼,看著他,渾身散發出慵懶迷人的氣息,“怎麼了?”她低聲問道。
  義烏雅琴羞紅著臉,垂下了眼,無限嬌羞。
  “呵呵……”從她胸膛發出微微顫抖,雅君壞笑了起來,“莫非公子還想……?”
  “不……”琴兒小聲說著,抬起嬌俏的小臉目露期盼卻又羞怯的看著她,“雅君……可會去向我母王提親?”
  雅君一笑,將他摟入懷中,在光潔的額頭上烙下一吻,“琴兒已是我的人了,又何必再去提親?”
  雅琴臉色一變,將雅君略微推開,“你莫不是以為琴兒是個隨便的人?琴兒怎麼說都是義烏公子,難道雅君就打算這般對待琴兒?”他生氣的說道,可是即使如此,那語調也依舊婉約動人,極似撒嬌。
  雅君不語,遂在他額頭再印上一吻,支身而起。
  邊著衣服邊道:“琴兒可願隨我回大延國?”等了許久不見雅琴回話,雅君轉頭一看,美人卻是將整個頭掩在了被褥中,鬧起了公子脾氣。
  雅君笑了笑,轉身離了房。
  門外三子早已恭候多時,見到雅君出來,急忙喚人將洗漱用具送了上來,待她整頓完畢,方才送上了一支長長的白玉煙杆。
  雅君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朝代,裡面歷史進程混亂,明明是個很落後的年代,卻偏偏煙、酒、茶樣樣都有。
  跨坐在客棧二樓的黑木欄杆上,一席紅衣似血,衣角飄落,黑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抬起煙杆,半眯著眼睛吸上一口,呼吸間,煙霧在她身邊縈繞。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迷上了吞雲吐霧的快感,感受著從口腔吸入的煙霧穿過喉嚨,在肺腑環繞,然後再從口腔冒出,看著煙霧不斷變換,最後無力的消散在空氣之中,那麼一絲淒涼總讓她心有戚戚然。
  一隻白皙的小手拉住她的紅衣。
  雅君轉頭看去。
  琴兒抬頭仰視,眼中帶著祈求原諒的歉意。
  雅君一笑,將他攬入懷中。
  室內牆上的銀簪沒了蹤跡,獨留漆黑的孔洞,留下一絲痕跡。
  *
  她喜歡男子,尤其喜歡獨特美麗的男子,她見過的美人無數,卻獨獨沒見過如他這般傾國傾城,他這般的傲骨錚錚。
  她雖然賣人,卻從未自己享用,只因雛兒的美麗往往會為初夜的那人綻放,過多的情意她不想背負。
  只是這孩子太美,美的讓她不舍放手,傲的她想要徹底征服。
  高貴的金絲雀被禁錮在精美的籠中,婉約鳴唱。
  有人說這是殘忍。
  他又怎知鳥兒是否真的渴望自由??
  外面的世界過於殘酷,高貴卻柔弱的鳥兒往往是自然界最難存活的生物,將其呵護在手心方寸之間,為的不過是保護它脆弱的生命。
  這是愛鳥之人的憐憫之心。
  *
  樓下喧鬧聲起,雅君與琴兒垂目望去。
  一兇神惡煞的女人帶了一幫小妹沖了進來,手中握著劍,肩上抗著刀,彪悍的在客棧內四處打望,最後將目光定在了二樓雅君懷裡的琴兒,露出了欣喜神色。
  直指雅君吼道:“喂!喂!對對對,就是你,那個郎郎腔的女人,快些將懷裡的美人交出來,姑奶奶我今天就放你一馬。”說畢,揮舞手中大刀重重的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桌子應聲分成了兩半。
  雅君一愣,挑高眉毛向三子望去。
  三子笑了,低聲說道:“這愣子怕是才跑路到這裡的,不知從誰人口中聽到了雅琴公子的容貌,傻乎乎的就來劫色了,卻也不打聽打聽小姐是何人。”
  “呵呵……”雅君輕笑,挑高煙杆,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繚繞,噴的琴兒滿頭滿臉。
  唔著嘴琴兒將頭移開,碧綠的眼珠又看向了樓下還在吱哇亂叫的女人,看著她蓬頭蓋面的上竄下跳,一頭亂髮如稻草般的紮在頭上,白色的衣衫已經變成了灰色,琴兒的眼角跳了跳,又轉開了視線。
  “琴兒可是在心中暗自慶倖被我買下?”雅君摟緊懷裡的柔腰調笑道。
  琴兒不語,只是對雅君淡笑。
  雅君一笑,在琴兒的一聲驚呼中,摟著琴兒從二樓一躍而下,紅衣翩翩,髮絲飛揚,如污泥中綻放的血蓮,豔麗妖嬈。
  “琴兒鬆手,你不會打算就這麼掐死我吧?”落到地上,雅君用煙杆打了打琴兒的肩膀,看著對方臉上紅霞遍佈,鬆開了摟抱在腰上的雙手。
  “哈哈……好好……近了看當真是美如天仙啊,小的們,你們有壓寨夫君了!”女人雙眼如探照燈般在琴兒的身上來回掃視,嘴中的口水已經流了一地。
  “恭喜大姐!”
  “恭喜恭喜!”
  小妹們圍在她身邊接連道賀,一副夫君已取進了家門一般。
  雅君挑了挑眉毛,只覺得腦袋黑線重生。
  琴兒抬高下巴,輕笑道:“不知我未來的妻主怎麼稱呼?”
  這聲音若九天弦樂,又如潺潺流水,寧靜而悠遠,聽聞間心思撩撥,麻酥入骨。
  劫色的女人和她的小妹們都打了個極爽的冷顫,露出了銷 魂的表情,口水又是稀裡嘩啦的水漫金山。
  許是被琴兒的傲氣感染,劫色女人竟然禮貌的一鞠躬,正聲說道:“落草為寇早已沒了名字,夫君叫我妻子即可,情妹也行。”
  眼角又跳了跳,更多黑線密佈。
  “觀您衣衫淩亂,發如稻草,眼角眼屎飛揚,指甲污泥叢生,到也是個真女人呢,可是琴兒以被賣於身旁之人,只能無奈拒絕了。”
  “……噗……”三子抱著柱子渾身顫抖。
  劫色女人雙目赤紅惡狠狠的瞪向雅君。
  雅君無奈的看著琴兒搖了搖頭,“英雄救美雖然是雅事,可是對手是這樣的真!女!人!雅君也不敢恭維,三子,上。”
  三子身子一震,停下爆笑,一張臉皺成了一團,極有喜感。
  待到三子不情願的撲上去後,雅君攬著琴兒的腰將他帶到了一旁,輕點鼻尖道:“琴兒這手可算不上高明。”
  琴兒仰頭笑道:“琴兒不過是想看看雅君的本事,又是什麼手段呢?”
  雅君不語,手掌扶上他的後脖,重重的親了一口,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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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27:54 |只看該作者
四.狡黠如貓

  三子下手極狠,數分鐘的時間客棧的地上就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群人,桌椅散亂四處,雖然未死,卻也不過是一口氣吊著呢,像攆蒼蠅般,一腳一個的將她們踢出了大門,落地時還呼哧嗨喲的悶聲叫著,惹的三子一陣心煩,又上前在老大的肚子上踹了兩腳,才滿意的拍手進了門。
  這一鬧,客棧內早已沒了人,只留下在此處幫工的夥計縮在柱子後探頭探腦。
  雅君和琴兒大咧咧的宛若無人般,在客棧大堂的中心處熱吻了起來,琴兒坐在雅君的腿上,雅君一手摟腰,一手扶頭,將琴兒抱在自己懷中,而琴兒亦是雙手圈在雅君的脖子上,一副欲 海沉淪的模樣。
  只是那雙白皙柔弱的小手卻緊緊握著一隻銀簪,向雅君的後脖刺去。
  三子雙目大瞪,肝膽欲裂,“啊……”的一聲飛身就撲了過去。
  接下來又“啊……”的一聲卻被一股氣牆打在了臉上,的屁股向後飛跌了出去,落在了大門外的人堆之上,發出重重悶哼。
  雅君抬起頭,離開了琴兒的紅唇,又覺不夠般,在他的唇上舔了許久,方才說道:“琴兒難道就沒有別的招數了?琴兒可知自己動手的時候渾身都緊張的發抖呢,讓我不禁想好好的疼愛你一番。”
  “放開我……”琴兒厲聲叫道,整個身子異常僵硬,竟然是被雅君點了穴。
  “放開你什麼?琴兒行刺失敗,自然該受到懲罰,琴兒的身子這般美麗,雅君可是想念的緊呢,不如再回床上,好好懲戒一番如何。”
  “放開我……”琴兒瞪圓了自己的碧眼,方才遭受疼愛的嘴唇紅豔豔的一張一合,引誘的雅君心中又是一癢,一把抱起他步上了樓梯。
  *
  塞外雖然長年狂風不斷,灼熱異常,但是其景色卻是壯觀無比。
  雅君會到這裡,初期不過是遊山玩水,欣賞大好河山,一路行來,便到了塞外,被這壯麗景觀吸引,一住便是兩年。
  她是個愛花錢的人,她的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需是最最頂級的,所以她必須會找錢,雖說這世的家財也夠她躺著花銷個幾輩子也用不完,只是離開家的時候卻是以落跑的不孝女兒身份,於是這錢也就必須自己找了。
  雅君的道德準則非常單薄,是環境養成,又或性格使然,亦隱隱有著前世的影子,只要是能賺到錢的營生她都會去做,無關乎對與錯。
  *
  古道西風瘦馬——那是落魄之人的寫照。
  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那是寂寞之人的寫照。
  雅君既不寂寞,也不落魄,卻偏愛獨立於荒涼大漠中欣賞紅日淹沒在沙海中的景象。
  每當夜晚的風柔和時,她總愛坐在客棧頂上,一桌,一壺,一盞,獨對天上明月,肆意妄為的灌醉自己,引亢高歌著一些莫名的歌曲,唱到興時便會喚來三子,遙指圓月。
  “你可覺得外國的月亮圓些?”
  不待三子作答,她卻舉起酒杯,直對月亮,放聲大叫:“舉杯邀明月,低頭思故鄉,明月沙間照,月是故鄉明。”
  在三子崇拜的目光中,她吃吃的笑著,眉眼如月,面如光。
  然後不久就會在半醉半醒間被三子抬回住處,一夜好眠。
  只是今夜,她的身邊多了位佳人,佳人眉目如畫,肌膚賽雪,奪了月亮的光彩,奪了她的心神。
  佳人輕抬皓腕,拿起杯盞置於她唇前。
  她帶著一臉的壞笑,“琴兒以嘴度我。”
  琴兒羞紅了一張臉,卻將酒杯移至唇前,微啟朱唇,淺抿一口,眼波流轉,向她無限風情的迎去。
  品嘗辛辣烈酒,順便在他檀口中掠奪蜜汁,直到佳人無法承受的嬌吟出聲,方才壞心的抽身而去。
  佳人惱怒的在她胸前輕錘,卻換來再一輪的輕薄。
  倆人翻倒在黃沙之上,紅白糾纏,帶起塵沙飛揚。
  突然,雅君停止了動作,扭頭看去。
  一名小廝正跪於桌前,放上一壺酒,手指微微顫抖,面色微紅。
  雅君露齒一笑,帶著未退的激情沙啞道:“小紛?”這聲慵懶纏綿,仿似與情人間的喃喃低語。
  小紛臉上頓時紅的欲滴出血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呵呵……”雅君輕笑出聲,從琴兒身上起來,低頭問道:“琴兒可知外國的月亮是否圓些。”
  琴兒低頭思考,不明,遂好奇的看向她。
  “小紛呢?”
  小紛垂頭,貝齒輕咬下唇,低聲說道:“小紛只知這裡的月亮與家鄉無異,同樣有月缺月圓,升起落下。”
  雅君閉目思索,然後猛的睜開雙目,裡面璨若星空,“好,很好,確是與家鄉無異。”她細細打量小紛,直到看的對方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方才感慨道:“小紛只做個小廝卻是屈才了。”
  “小……姐……”小紛抬起頭,不明所以。
  “以後小紛便跟在我身邊服侍吧。”
  話音剛落,衣袖便被身邊的佳人拽住,揮手將小紛譴退,轉頭看去,“怎麼了?”
  佳人睜著大眼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雅君莫不是嫌棄琴兒服侍不周?”
  “琴兒吃醋了?”
  “……”
  “你與他不同,琴兒這般貌美,我又怎捨得你幹那些活計,這蔥玉般的小手若是碰到傷著,我豈不是會心疼而死,你只需待在我身邊一起吟風賞月既可。”
  於是二人又玩起了滾泥沙的遊戲,不亦樂乎。
  *
  第二日。
  暖帳之中,溫熱情 欲之氣竄動。
  琴兒縮了縮脖子,向身邊之人擠去,閉眼尋了半天卻不見良人蹤跡,緊閉的雙眼睜了起來,露出了碧綠眸子。
  只見床側雅君正在著裝,她身邊站著小紛,正半跪於她身前,為她系上腰帶。
  小紛面若桃花,氣息淩亂,嘴唇竟是別樣的紅。
  雅君低頭為他撥開一絲落髮,露出了魅惑般的笑容。
  琴兒將手在被下緊緊攥起,遂又鬆開,嬌喃出聲:“雅君……”帶著未睡醒的喃噥之聲,慵懶之意。
  雅君收回手,向琴兒望去,臉上笑容依舊,“琴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琴兒撐起身子,被單從身上滑下,露出一夜風流紅梅綻放的上身,撒嬌般的抱怨道:“雅君醒了,怎麼不叫醒琴兒?”
  “昨夜勞累,想讓你多睡一會。小紛,去為琴兒打水梳洗吧。”
  小紛領命告退。
  雅君座于床邊,將琴兒抱到了懷裡,看著他在自己胸前來回磨蹭,忽然想起了某樣動物,不禁笑出了聲。
  佳人伸出蓮藕般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的下巴落下一吻,方才說道:“雅君笑什麼?”
  “琴兒讓我想起了某種動物。”
  他眨著碧綠的大眼,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雅君但笑不語,眼中是滿滿的寵溺。
  “琴兒像什麼?”
  “自己想。”
  “琴兒想聽雅君說。”撒嬌。
  雅君搖頭,笑意更濃。
  高傲如貓,撒嬌如貓,慵懶如貓,這樣如貓般的可人兒被自己牢牢掌控,只覺得心中的大女子主義又濃厚了許多。
  見到雅君心情甚好,琴兒眼色卻暗了下來,攥在手中的銀簪握了又握,卻最終跌落在了床榻之上。
  雅君極其自負,明明知道琴兒抱著偷襲的心思,卻偏偏讓他將簪子帶在身畔,睡時置於枕下,時不時的讓他偷襲一番,以增情趣。
  雅君性格又極其惡劣,明明知道琴兒的偷襲傷不了她,偏偏又給了他希望,逗弄般的看著他吃癟的表情不亦樂乎。
  兩人又耳鬢摩斯許久,直至小紛端水進來,雅君方才放開琴兒說道:“既然醒了,便隨我出去遊玩一番吧。”
  “嗯。”琴兒乖巧點頭,面露期待。
  待到雅君離開,琴兒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他高仰著下巴,優雅的站起了身子,毫不遮掩身上激情的紅梅。
  他斜睨著,碧綠色的貓兒眼上下打量恭敬垂頭的小紛,從鼻孔冷哼了一聲。
  小紛抬頭看他,卻被對方眼中的挑釁嚇的垂下了頭,目光卻定在了對方大腿上星星點點,再也移不開視線。
  琴兒臉上情緒轉變的極快,忽又親切的笑了起來,他伸手抬起小紛的下巴,注視著他來回閃躲的眼神,嬌聲道:“小紛是否喜歡雅君。”
  小紛一嚇,急忙端著盆跪到了地上,連道不敢。
  “雅君體力很強,琴兒頗有幾分吃不消呢,還道小紛喜歡,便讓雅君收了你,與我共侍於她呢,既然如此,就算了吧。”他這般說著,即使未身著寸縷,卻有著常為上位者的氣勢,壓迫的小紛額頭冷汗直冒。
  “小紛不敢,琴公子為皇族之身,小紛又怎敢於您共侍一妻,還請琴公子饒命。”小紛身子微微顫抖,一臉惶恐。
  “呵呵。”琴兒輕笑,“雅君收你做了身邊服侍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人,我怎麼會有害你之心呢?莫要亂說哦。”
  小紛到是個機靈的人,急忙改口道:“琴公子待小紛極好,是小紛自己說錯了話。”
  “真是個可人兒,難怪雅君會喜歡你呢。起來吧,看把你嚇的。”
  聽到這話,小紛方才小心的站起身子,幫琴兒梳洗了起來。
  既然已弱了偷襲雅君的心思,以琴兒的高傲,暗地裡又怎會不做些手段。
  琴兒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樣的環境選擇什麼樣的手段成為什麼樣的身份,逃不掉,跑不出,甚至還被一縷縷看不見的柔絲覆於身上,事到如今也唯有妥協二字。
  這個世界有的只是考慮到厲害關係作出妥協的選擇和有的是人性而固執己見的選擇罷了……
  是人造就時世,還是時世造就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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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29:10 |只看該作者
五.沙漠韻事

  客棧一樓。
  一黑衣男子,頭帶斗笠,帽沿壓的低低的見不到臉孔,只見如刀削般的下巴在斗笠下若影若現,他的身高極高,肩膀很寬,胸膛厚實,上身如倒三角般到了腰處又細了下去,一雙腿又直又長,卻被黑色的長衣遮擋了個嚴實,這般魁梧的身形卻是與時下對男子的審美觀點相去甚遠了。
  雅君坐在椅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杆,狹長的鳳目不悅的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裡面寒光閃爍。
  站在雅君身後的三子看了看黑衣男子,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後腦勺,退了一步,明智脫離了詭異的氣場之中。
  雅君磕了磕煙斗中的煙灰,挑眉說道:“怎麼母親已沒人派了嗎?竟然把你給派過來了,難道是想動強?”
  黑衣男子微微恭身,“屬下不敢。”
  “不敢就快滾,看到你就頭疼。”不耐煩的揮了揮煙杆,像趕蒼蠅一般。見他還是不動,雅君一把將手中的白玉煙杆丟了過去,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在那人的下巴上,那人毫不躲閃,任由雅君洩憤。
  雅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中冒出了血絲,忽然站起身怒吼道:“好,你要跟著是吧,隨便你,但是別讓我見到你,消失,馬上消失!!”
  黑衣男子的身子一顫,轉身出了大門,只是那背影帶著說不出的蕭索。
  看著背影在視線中緩慢消失,雅君似失去了力氣一般坐到了椅子上,發起了呆。
  三子皺眉看著兩人的互動,最終只是無奈的暗自歎息一聲。
  這般許久,雅君似恢復了生氣一般,忽然說道:“三子,我們便離開這裡吧。”
  “呃!?”三子一臉驚喜,“小姐您打算回去了?”
  她接過三子遞來的煙杆,在手中把玩許久,忽然將煙斗直直指向北方,“我們去那邊。”
  看向雅君指向的方向,三子頓時哭喪了臉,“那邊可離大延國越來越遠了,小姐你……”
  “呵呵……會孕育出琴兒這般妙人兒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可是教主這次怕真的會生氣了。”
  “教主遠在天邊,小姐可就在你面前,還是說你想強架我回去?”
  三子嘟噥,“切,那也要打的過小姐才可以,我可真是命苦啊,當初怎麼就頭腦發熱的陪著小姐跑了出來,這要是抓了回去,天哪,這鞭子到底要挨上幾千下啊?”想到日後種種,三子打了一個得瑟,只想就這般死了算了。
  雅君站起身,斜睨了她一眼,同情的點了點頭,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樣。
  “雅君……”一道白影撲到了身上,緊緊的環住了她的身子,抬起一雙碧綠的貓兒撒嬌的看著她,“雅君是要帶琴兒回家鄉嗎?”
  雅君寵溺的親了親他的額頭,“琴兒的耳朵到是挺好,想去嗎?”
  琴兒猛力點頭,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笑容,“母后、王姐定是擔心死我了,琴兒好想她們,什麼時候走呢?”
  “現在吧。”
  “現在?”琴兒一愣。
  “嗯。”
  “那你等等我,我去收拾一番。”說完,如翩翩蝴蝶般奔上了住處。
  雅君笑看著他。
  三子湊了過來,與她同目望去,口中小聲說道:“小姐打算狼入虎口?”
  鳳目轉向她,“為什麼這麼說?”
  “呃?難道小姐不是打算與他一起回去提親。”三子擠眉弄眼,一副欠揍的樣。
  鳳目驚詫,“與他回去便要成親?”
  三子賊笑,“小姐莫不是沒想過他的身份?去了他的地方你又怎麼逃的掉?看剛剛琴兒公子的模樣不也是這般認為嗎?”
  雅君頓時頭疼了起來,小聲問道:“那我們可否回大延國?”
  “你母親。”
  “那那那……作繭自縛,作繭自縛。”話雖是這般的說著,語氣卻是一派輕鬆,顯然心中已有了計較。
  三子歪了歪嘴,酸澀道:“小姐莫不是還想齊人之福?帶著個男人繼續流連花叢?”
  “呵呵……”雅君輕笑,“三子可聽過這段話,夫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所謂偷不著,豈不是更為風雅。”
  搓掉身上的雞皮疙瘩,三子無奈的看了一眼身邊笑的一派風流的雅君,無言以對。
  *
  在樓下等了許久,那道倩影方才姍姍來遲,等待的這個時間,三子早已打點妥當。
  牽著佳人的手,將他置於駱駝上,雅君向後看了一眼,向三子問道:“小紛呢?”
  三子摳了摳後腦勺向客棧內望去,抱怨道:“這小子真磨蹭,難道還不知道我們要離開的消息?”
  琴兒撥開紗簾,探身說道:“我與他說了,他不想與我們一起,又恐分離傷情,便托我轉告與你們,對不起,剛剛琴兒過於高興,竟是忘了,雅君不要擔心,琴兒已留下了銀兩,打點妥當。”
  雅君想了想,笑了,“那就由他吧,這客棧內保鏢甚多,由他打理我也放心。”於是翻身坐于琴兒身側,攬上細腰,揮動韁繩,駱駝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起來。
  琴兒柔弱無骨的依在她的身上,垂下了眼簾,手緩緩的移到了裙擺內簪子,笑了起來。
  *
  晌午的沙漠是暴虐的,風沙陣陣,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有一座又一座的沙丘延綿萬里,誓要將外物驅逐乾淨,又或禁錮於體內直至死亡。
  這樣的天氣即使是長期生活在沙漠中的人民也不願行走,唯恐在沙暴之中迷失了方向,最終掩蓋在黃沙之下。
  只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依舊有兩隻駱駝逆風而行,駱駝之上背負著寬大的紗簾,此刻紅色的紗簾已經放下,為簾內的人隔擋了大部分的黃沙。
  坐於紗簾之內,雅君不禁再次輕歎,雖然名字依舊稱為駱駝,只是這模樣卻與前世的差別巨大,這駱駝身形足有大象般大小,脖短腦小四蹄寬大,身上還背負了一個厚重的大殼,頗有幾分烏龜的模樣,當然是指縮頭伸長四肢的烏龜,在沙漠上它行動敏捷卻毫不顛簸,輕微的晃蕩只讓人昏昏欲睡。
  一隻白皙的小手持著絹布手絹向她探來,溫柔的為她拭去了頭上冒出的汗水。
  雅君低頭看去,卻見懷裡人兒臉上燥紅,額頭汗珠密佈,綠色的眼睛已有了恍惚,卻依舊專注於自己手上的工作。
  她接過小手上的手絹,打開身後的水壺,潤了些水,為他失了血色的唇潤了潤,直到上面再現殷紅,方才滿意罷手。
  “你還好吧?”雅君有些自責,忘記了久居皇室的他身體羸弱,這番趕路下來怕是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琴兒靠于她懷中微微搖頭,卻又似無法承受般的縮了縮肩,向她靠緊了幾分。
  “不要逞強。”
  他抬頭看她,眼眶已盈滿了淚水,弱弱說道:“琴兒好難受,呼吸好痛苦,好像四周都充滿了沙塵。”
  “這是你的錯覺,沙塵已被紗簾攔下,這裡只是悶了一點。”
  “不,琴兒就是這般覺得。”
  “不要去想。”
  琴兒閉目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虛弱說道:“那琴兒睡上一會,也許就好了。”
  她不語,只是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拍了起來。
  過了一會,琴兒猛的支起了身子,直勾勾的眼睛看著她,碧綠的眼中淚水漣漪,“琴兒睡不著,真的好難受。”
  雅君臉上一愣,瞬又壞笑了起來。
  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勾引他的蘭香小舌與她共舞,喃噥道:“那便做些琴兒無法想起沙塵的事吧。”
  琴兒頓時一片嬌羞,閉目感受她的手指在自己身體彈奏的美妙樂曲。
  探入衣襟,撫上紅蒂,肆意挑逗了起來,另一隻手卻是熟門熟路的撩起裙擺,從小腹之上來回畫圈,一路向下,竄入襯褲,抓住了他的火熱。
  雅君一愣,看向琴兒的笑意更濃。
  “莫不是琴兒之前做的那番戲只是為了你我二人在沙漠中來一番野合?”
  琴兒嬌羞著臉,伸出皓腕,將雅君微離的唇又拉了回來,主動的迎了上去,好一番纏綿。
  沙漠之上,烈日高照,沙漠之中,黃沙滾滾。
  在沙漠巨人的身體上,兩隻嬌小的駱駝緩步前行。
  紗簾之中,兩個肆意妄為的人正糾葛纏綿,春風無限。
  “切!”三子惡狠狠的瞪了身後不遠處的紗簾一眼,咬牙切齒道:“姑娘我在這裡挨餓受熱的為你們開路,你們到好,這聲音大的難道以為這是沙漠裡就沒人聽到?儘管風流快活吧,小心做死在男人身上。”
  當然,這話她也只敢腹誹一番,還是認命的努力辨認方向。
  誰叫後面那位是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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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草原紅梅

  塞外小鎮本已處於沙漠之中,與義烏部族的領地距離並不算遙遠,三人行了六天,便在第七日清晨抵達了義烏族的領地範圍。
  塞外民族隨草而居,不斷遷徙,也許今年來了在這處,到了明年便又換了個地方,再也無法找到。
  只是這些不過是小部族的生活習性,大部族,尤其是義烏族,他們人口眾多,遷徙不易,早在幾百年前便畫下了地盤,一在塊肥沃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了。
  朝陽升起時,雅君她們腳下已不再是黃沙片片,青翠的綠草已星星點點的從一片黃中竄了出來,踏入了綠草茵茵之中,嫋嫋霧氣蕩漾,天空一片蔚藍,看上去煙波浩渺,如畫如夢,讓經歷了一翻風塵洗禮的她們頗有幾分懷疑這是不是“海市蜃樓”。
  雅君踏下駱駝,將琴兒抱了下來。
  一席白衫的他立于綠草藍天之中,宛若不小心落下人間的仙子,紅唇晧頰靈氣逼人,似乎七天六夜的沙漠之旅讓他頗為滋潤,竟然渲染了幾分魅惑。
  他看著眼前熟悉的草原,碧綠的眼珠中竟無聲的滴下了一顆淚珠。
  雅君將他摟於懷中,安慰般的扶上他的髮絲。
  他抓住她的衣襟,悲聲說道:“那日被擄後,琴兒本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再也看不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再也聽不到草原上豪邁的歌聲……”
  雅君低頭看他,嘴角微微上翹,“若是沒被擄走,琴兒豈不是見不到我了?還是說,琴兒在心中偷偷埋怨呢?”
  琴兒搖頭,仰頭望她,眉目之間已渲染上一層嬌羞,“能與雅君結識,是琴兒此生最幸運的事。”
  雅君壞笑,“可是因為那些情事讓琴兒欲罷不能呢?”
  琴兒怒瞪,翹起了殷紅的嘴唇。
  “呵呵……”雅君搖頭寵溺一笑,“你見了父母可還願意與我一同離開。”
  琴兒咬唇不語。
  雅君忽然猛的抱起了琴兒,在他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低聲道:“琴兒的唇飽滿柔軟,甘甜性感,可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你這番輕咬莫不是在邀請我一同品嘗?”
  琴兒抿嘴一笑,伸出食指在她的胸口輕戳,抱怨道:“你這張嘴總會說些丟人的話,這些話也不看看時候再說。”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旁狀似欣賞草原美景,耳朵卻拉的老長的三子。
  “呵呵……你我二人親密又何須在意她人眼光呢?”
  *
  雅君向來是個懶散的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在草地上行了一會,很快便沒了興致,又縮回到了駱駝上,順便也將佳人擄到身邊,拿他的大腿當了自己的枕頭,仰躺小酣了起來。
  琴兒卻是興致盎然,碧綠的大眼透過紗簾,仔細觀望家鄉景色,精緻的小臉興奮的一片嫣紅。
  忽然雅君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琴兒,問道:“琴兒有16歲嗎?”
  琴兒低頭看她,搖了搖頭。
  “你這身子……可還未發育啊……”她感慨道。
  “怎麼了?”
  雅君不答反問道:“你們草原人的身形是否都很魁梧?”
  琴兒身形一震,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冷了下來。
  “不知……”她坐起身上下打量起了眼前的人,目光銳利到他想要轉頭逃走,“琴兒長大後會給我怎樣的驚喜。”
  這邊說著,雅君拿過白玉煙杆,吸了一口,眯眼向琴兒望去,看他臉色變白,潔白的小手攥緊衣衫隱隱透出青色,淺笑著將白色的煙霧吹到了他的臉上,然後愉悅的看他唔鼻閃躲,壞心道:“琴兒想試下嗎?”
  琴兒瞪大眼睛看她,這吸煙的事向來是女人的消遣,男人怎可做這些有辱斯文的事,尤其是在情人面前,即使是吃飯也要用衣袖遮擋個嚴實。
  “來。”雅君不羈的笑著,又遞前了幾分。
  “不要。”琴兒側過腦袋,高高的仰起了頭,堅決道。
  “我想看。”
  “不!”
  “乖……”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順道從鼻子裡噴出了兩道冷氣。
  “琴兒……”語調變低。
  “你欺負人。”嘟嘴。
  “……”雅君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煙杆又遞前了幾分。
  在雅君壓迫的目光下,琴兒終於欲哭無淚的接過了煙杆。
  他喜歡看她手持白玉煙杆的慵懶依躺在一處;
  喜歡看她將煙雲從薄唇中吐出的模樣;
  喜歡她在吐完煙雲後眯眼向他看來,沙啞性感的叫著他的名字。
  所以他接過了煙,學著她的模樣用中指和食指夾住了煙杆,將煙嘴遞到了自己唇邊,淺淺的吸了一口,複又吐出。
  “再來一次,身子放鬆。”
  想了想腦海中她的映象,琴兒狀似無力的側躺下身子,一隻手支在軟塌上,一隻手將煙杆送入嘴中,閉目微吸,在口中醞釀一會,微眯著眼睛將口中的煙雲緩緩吐出。
  雅君從他手中拿回煙杆。
  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在琴兒詫異的眼光中站起了身,走出了紗簾,立於駱駝殼悶聲不語。
  她的這番舉動讓他不高興的嘟起了紅唇,起身想將她拽回來,卻在動作一半的時候又坐了回去,反身找到了軟榻上的紫色雕花木盒,開開關關,發出輕微的響聲。
  在外面發了好一會呆,雅君突然說道:“琴兒剛剛的模樣很美……”。
  停下手裡的動作,琴兒轉頭看她。
  “只是忽然讓我想起了許久不曾出現在腦海裡的人。”
  琴兒緩緩移到她身後,探出手臂,摟住她的腰,悶聲問道:“雅君的心裡還住著人……”
  “很多。”
  “有琴兒的位置嗎?”
  “有。”
  身後的人笑了,從她的手臂下鑽進身前,在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你來過草原嗎?”
  “沒有,琴兒為我講解如何?”
  琴兒看向遠方,自豪的說道:“這裡都屬於義烏族,眼前,還有看不見的地方都是,這裡綠草茵茵,牛羊成群,每日清晨族民都會將家裡的牛羊放牧在草原上,她們吆喝著跨騎在馬背上來回馳跑,草原的中心是我的家,那裡有華麗的宮殿,親切的族民,她們會豪爽的大聲談笑,會在節日的夜晚聚集在一起放聲高歌,他們會虔誠的向草原大神祈求國泰民安,會彪悍的拿起武器抵抗每次外族的入侵守護自己的部族……”
  吸上一口煙,雅君吻上了他的唇,終止了他的話,將口中的煙氣度到了他的口中,探出舌頭在他的唇中來回掠取。
  煙氣無處發洩,被吸入了肺中,琴兒劇烈咳嗽了起來。
  他咳嗽的很用力,胸口劇烈起伏著,身子無骨般的軟在了她的懷裡,晶瑩的淚水劃出眼眶,滴落在雅君的手背上,畫成水花,他看著她,眼中帶著控訴。
  雅君笑了,將他一把抱起,進了紗簾。
  她拉開他的衣衫,露出漂亮的鎖骨,
  吻如蜻蜓點水般接連印上。
  衣服繼續向下脫落,
  露出了精緻美麗的紅蒂,他的紅蒂是淡淡的粉色,上面的小點已可愛的硬了起來。
  “琴兒的身子真敏感。”這般說著,她低下頭,溫柔品嘗,舌尖在上面打著旋,來回撥弄。
  幾縷髮絲落下,隨著她的動作在他的肌膚上撩撥著。
  “唔……”琴兒嬌吟,眼神渙散。
  白皙有力的手解開腰帶,左右一撥,美麗的身子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粉色的嫩芽嬌怯的抬著頭,微微顫動。
  帶有薄繭的手在他的身上來回遊移,卻獨獨避開了翹首以盼的部位……
  “雅君……”琴兒沙啞叫著,話中帶著懇請。
  她收回手,笑看著他在情 欲中輾轉,向她迎來。
  “琴兒莫急。”她從木箱中找出了一個小盒,是與他初識那日置於床頭的黑盒。
  打開黑盒,從裡面拿出了一根細長尖銳的銀針。
  琴兒看著她,情 欲未退。
  銀針在黑盒中沾點,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針尖上已是如血般的紅。
  將銀針在她的胸口上紮下,琴兒吃痛畏縮,卻不曾躲避。
  刺下……
  琴兒的額頭上早已是一片汗水,下身的嫩芽早已萎縮了下去。
  雅君抬頭看他,眼中帶著淡淡的嘉許。
  血跡緩緩沁出……
  白玉般的身子溢出了一層薄汗。
  下唇被咬出了血。
  琴兒看著她,碧波蕩漾的眼中滿滿的是她神情專注的臉,即使痛的想要這麼死去,卻強迫自己不能昏倒,想看她,完完整整的看著她,一下一下的,在自己的身上烙下她的印記。
  疼痛讓她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只知道太陽已緩緩的落下了地平線。
  在黑暗來臨的時候,她收起了針,吻上了那處烙印,溫潤的舌頭在上面來回舔拭。
  異樣的感覺伴隨著疼痛從胸口傳進他的心裡。
  她吻上他,吸吮他下唇的血珠。
  然後探入口中。
  血腥味和莫名的芬芳在唇齒間漫溢,就如這帳中的梅香。
  “琴兒……”
  “唔……”
  “這是梅花……”
  “嗯……”
  “每過一年,我便為你秀上一朵,直至它在你身上完全綻放。”
  “雅君……”他動情的叫著,氣息已淩亂。
  她覆上他,包裹了他。
  她來回搖動著,
  在月下,
  身下的人嬌喘連連,隨著她的晃動上下擺動。
  白玉般的身上,那朵梅花開的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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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7-29 18:29:42 |只看該作者
七.月夜狼襲

  琴兒再次醒來時月已西落,天上繁星點點,駱駝早已縮回殼中安眠。
  身邊的人緊緊的摟著他,將他置於臂膀之中。
  微微轉了下身子,琴兒抬起小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癡癡的笑著。
  睡顏的主人睜開眼,裡面一片清明,全無睡意。
  他笑容擴大,將頭埋入她的胸前來回廝磨,一隻小手同時覆上她的胸口來回畫著圈圈。
  很快,他的手被雅君緊緊的攥在了手心,
  他抬頭看她,
  月光之下,她的眼中竟有淡淡的血絲。
  “雅君你……”
  “睡覺。”不許質疑的口氣命令道。
  “哦。”偷偷的又看了她眼中疲憊一眼,才乖乖的垂下頭,閉上了眼睛。
  *
  “嗷……嗚……”
  “嗷嗚……嗚……”
  寂靜的夜晚突然響起了狼叫,而且近在咫尺。
  剛剛閉上眼睛的琴兒猛的坐起了身,驚恐道:“草原狼……”
  話還沒感慨完,就被雅君不悅的拉回了身邊。
  “雅君,是草原狼。”
  “嗯。”雅君閉目應聲。
  “怎麼辦?”琴兒來回扭動著,想要坐起身,卻被雅君死死的壓在了身下。
  琴兒還在兀自扭動著,雅君只能無奈的睜開了眼,拍了拍他的臉蛋,安撫道:“別怕,沒事情的。”
  “可是……”
  雅君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直到吻的他斷了氣,方才離開說道:“三子會處理的,你乖乖睡覺就是。”
  “草……”大喘了一口氣,琴兒埋怨的瞪了她一眼,“草原狼最少都是三隻同時出現,多的時候可以有幾十隻,三子會有危險的。”
  “呵呵……”雅君輕笑,“只有五隻,不用擔心她,若是連這種事也做不了,她也不配跟著我了。”
  看雅君說的肯定,琴兒也只能無奈的閉了口。
  不一會,帳子外傳來了搏鬥聲,距離不是很遠,以琴兒的耳力隱約可以聽見武器揮動和蹦跳落地的聲音。
  他側頭向帳外望去,想要看清外面的情況,臉上有著擔心。
  見到他這副模樣,雅君從他身上移開,將他打橫抱在了胸前,向激戰的方向躍去。
  皎月之下。
  三子正舞動長劍上下翻飛,周身劍氣籠罩。
  不遠處的綠草上已經倒下了一隻灰色的草原狼,剩餘四隻都圍攏在三子身旁,來回撲咬。
  琴兒的心已提到了胸口,這些狼個頭足有半個三子那麼高,尖銳的牙齒和爪子在月下散出駭人的光芒。
  一隻狼撲上前去,三子側身擋開,順手砍在了它的腦袋上,那只狼悲鳴一聲落在了一旁,來回搖晃著腦子,顯然這下僅僅是打懵了它。
  剩下的三隻狼竟然隱含攻擊方法,分先後順序分別撲咬,有些甚至撲在空處,擋住了三子閃躲的方位。
  這樣僵持了好一會,雅君雙眼微眯,裡面寒光閃耀,顯然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銅頭鐵尾豆腐腰。”她這般說著,聲音不大,卻正好讓三子聽見,然後抱著琴兒轉身向駱駝處走了回去。
  龜殼之下,駱駝將頭和腳都縮在了裡面,只露出一雙漆黑的大眼在殼內觀望,一副貪生怕死到了極點的模樣。
  “我還想看!”琴兒拉長脖子,向她身後望去。
  “我想睡覺。”
  “不嘛,我想看。”
  “睡覺……”
  “雅君……”
  “……”
  兩個上了駱駝,又在帳子裡墨蹟了一會,三子帶著一身的血腥味立在了帳外。
  “三子,那些狼你都怎麼處理了?”雅君問道。
  “丟在原處。”
  “把皮拔了,縫個墊子。”
  “縫?呃!縫什麼?誰縫?”
  “墊子,你。”
  “小姐……那是男子的活計……”說到這裡,三子還瞅了瞅琴兒。
  “琴兒會嗎?”
  琴兒仰頭看她,捂嘴笑了起來,“琴兒不會。”貓兒般的綠眼眯成了一條縫,裡面閃著狡詐。
  “琴公子……”三子哭喪個臉,叫她舞刀動槍她絕對是二話不說,可是拿起細小的針線在狼皮上像個男人似的穿來插去的那不等於要她的命。
  琴兒縷了縷自己的頭髮,斜睨了她一眼。“三子,你傻了?不會找個男人幫你縫?”
  “這荒郊野外的哪裡找男人?”
  “義烏王都,大延國隨便你選,哪兒男人不多啊?”
  話說到這份上,三子算是明白了,她老人家帶了個男人不顧時間地點荒山野嶺大漠草原的四處發情,到了這份上還嫌棄她聽了牆角礙了事兒。
  “去吧,去吧。”大小姐不耐煩了揮了揮衣袖,斷了她最後一點念想。
  很囧的。
  爛透的。
  月色清冷,孤單影只,失魂落魄,一人一騎(駱駝?)走天涯。
  某三就這樣透明的退了場。
  *
  低下頭,雅君揮袖一卷琴兒的小腰,又滾在了一起。
  “琴兒心思細膩玲瓏剔透。”她這般贊他。
  琴兒捂嘴媚笑,“雅君才是愛惜體貼部下的人呢。”
  “怎麼說?”
  “看她舞劍雖然有力,卻腦子混沌,”
  “哦?”
  “三子臉上這些日子長了很多痘。”
  “呵呵……琴兒觀察入微。”
  “只要與雅君有關,琴兒都會深深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沒了打下手的人,這些日子你我二人吃、穿、住怎麼辦?”
  “還有幾日才到的了王都?”
  “我們才進草原第一天。”
  琴兒想了想,咬唇下了決心,“琴兒做與你吃。”
  “好!”某君臉皮很厚的一口應了下來,絲毫沒考慮這年代男子的身份待遇以及琴兒的柔弱嬌貴。
  “……”琴兒張了張粉紅的小嘴,遂又閉上,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第一次知道了眼前這人竟然與他所知道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給三子長了個長假,卻苦了開口放假的人。
  天微微亮。
  琴兒翻下駱駝,移步金蓮的蹭到了昨夜三子殺狼之處,五隻狼整齊的在草原上挺屍,皮毛全無,臨死還要赤身裸體。
  走到裸狼那處,拿出鑲金的小匕首,割了十來分鐘,方才卸下了一隻狼腿,然後又拖著狼腿蹭了回去。
  雅君正坐在紗簾之中昏昏欲睡,衣衫半褪,露出了大半個胸脯,衣裙下擺撈到了大腿根部,紅衫雪肌,帶著誘惑的味道眯眼望著遠遠蹭過來的琴兒。
  到了帳下,有些委屈的一把將狼腿甩在了駱駝旁,正打算婉目瞪去,卻看見了這般風情,頓時腦袋一蒙,在對方招出的手中,以風般的速度飛撲了過去。
  琴兒美,傾國傾城。
  雅君俊,魅人心魄。
  雖男女有別,實則俊俏美麗的臉蛋總能擾人心神。
  若是那日拍下琴兒的是那名面黃黑齒胖女人,想必琴兒早已經以死明志,順便帶著傷了自己的人一同下了地獄,也沒了那麼多的刺殺偷襲,暗自掙扎。
  可是那人是雅君。
  第一印象極其重要。
  雅君雖身處荒涼大漠,可是從內至外透出的氣息都於那些莽夫不同,宛若草原上的大樹,鳥群中的蒼鷹,格格不入的氣息只要稍微有些眼力勁的都能分辨出。
  琴兒眼毒,即使生於皇家倍受寵愛,見的人,聽的事也與普通人不同。既然跑不掉,哭無用,一堆懶柿子裡拍下了自己的是不知道怎麼混跡在裡面的金蘋果,他還折騰個什麼勁。
  俊女美男,如乾柴遇見了烈火,還沒見到火星就自己燃燒了起來,這火勢洶湧,燃的那叫一個旺。
  所以琴兒撲是撲過去了,該親熱的還是親熱了,該做的還是做了。
  最後,兩人四目相望,艱澀的咽下了一口外焦裡焦的狼腿肉,然後很有默契的噴口而出,不約而同的想念起了三子……
  駱駝,三子帶走了一隻,還留了一隻給她們當移動大床。
  大床走走停停,邊走邊吃,晃晃悠悠。
  殼背上的紅色紗簾來回晃動,一陣清風吹來,紅紗軟綿綿的飄了起來,溢出陣陣梅香。
  帳內。
  一紅一白,長髮糾纏。
  耳鬢廝磨,臉色發青。
  “我想我們需要個廚子。”雅君說。
  “嗯。”琴兒答。
  “會烤肉的廚子。”
  “嗯?”挑眉。
  “手藝高超的廚子。”
  “呃……”
  “附近哪裡有人?”
  “不知道。”
  “唉……”歎氣,看了看身邊的美人,雅君一點調情的心思都沒有,暗悔恨自己怎麼不找個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男人。
  “三子那個白癡,本少爺叫她走,她還真的走了。”怨氣無處發洩,遂轉到了最無辜的人身上。
  “嗯。” 琴兒點頭。“就算走也該把肉烤好嘛。”
  “無視上級。”
  “沒有尊卑。”
  “頭大無腦。”
  “癡愚呆笨。”
  ……
  ……
  “琴兒……”雅君突然停止洩憤,邪笑道。“前面有人。”
  話音剛落,紗簾內就沒了她的蹤影,再次出現時,肩上已抗了一個人。
  將那人甩在紗簾之外,駝殼之上,琴兒好奇的湊了過去。
  “咦,這人……?”
  那人側躺著,已經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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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義烏神祀

  頭髮紛亂,遮擋了面容,身上穿的義烏族寬鬆服飾,只是衣服上裂開數十處長口,下面的肌膚是一道道血痕,有些嚴重的傷口甚至皮肉翻起,血似乎早已經止,卻在雅君甩在駝殼上時又迸裂了傷口,浸出滴滴血珠。
  琴兒伸出手撥開他的髮絲,髮絲下的面容也有些髒亂,還帶了星星點點幹成褐色的血跡,大約可以看出是個很清秀的男子。
  琴兒抬眼看向雅君。
  “狼抓的。”雅君解釋道。
  “他好像快死了。”
  “嗯。”
  “怎麼辦?”
  “丟了。”
  琴兒沒應聲,在和自己的善心交戰。
  先不說他們兩人沒東西吃,若是救了這人還要幫他治病,口也多了一張,而且看這副模樣也離死不遠了,丟他讓他自生自滅,救他讓他餓死其實也沒多大的差別。
  見到琴兒沒說話,雅君一把抓起了那人的腰帶提了起來,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轉頭看向琴兒問道:“神祀是神的祭祀的意思吧?”
  “嗯。”
  “這人說他是神祀,本以為你會認識,既然如此丟了也好。”說畢就將那人一甩拋出了三、四米,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了‘嘭’的一聲,順帶著一聲微弱的嬌吟。
  這一下,竟然把那人給摔醒了。
  琴兒這邊一聽是神祀心中便暗叫不好,剛想開口就看見大大的一坨成個抛物線的飛了出去,他那心也隨著這人的落地重重的摔了一下。
  焦急之下,他赤足奔了過去,晶瑩的玉足在草地上很快的劃開了一條條細微的傷口。
  撲到那人身邊,抬起他的頭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人已經醒了過來,眼睛虛弱的微合,眼珠的焦距四處渙散,那下摔的不輕。
  琴兒用手在溫柔的將他臉上的污穢擦了擦,見到沒什麼效果,便放棄的在他的眉眼中仔細的尋找了起來。
  然後小心的問道:“義烏瑪邑神祀?”
  那人動了動乾裂的嘴唇,沒發出聲。
  琴兒急忙回頭叫道:“雅君,水!快。”
  被水滋潤了唇,名叫義烏瑪邑的神祀又昏昏的睡了過去,只是這次她在駝殼上有了一席之地。
  *
  看著琴兒在紗帳內細心的照顧這個男人,坐在外面,雅君狠狠的吸了口煙,挑眉嗤笑了起來。
  這年頭,隨便在草原上散步也能來個英雄救美,而這美人還大有來頭,當真是無趣到了極點。
  不過那模樣,怕是也算不得是個美人吧,清秀而已,無趣還是無趣。
  又抽了口煙,將煙灰磕倒於駝殼上,雅君站了起來,沒有知會一聲便躍身飛出,向草原深處疾馳而去。
  雅君回來的時候琴兒已經躺在那個稱為義烏瑪邑神祀的男人身邊淺睡,他的睡眠很淺,瘦弱的身子縮成一團,雙手緊緊環在前胸,小巧的鼻子紅紅的,額頭微微皺起,睫毛顫抖著,上面還有透明的淚水在閃耀。
  看著這樣的他,夕陽之下,雅君的眼睛黝黑深邃,然後臉上露出了憐惜,將他抱入懷裡。
  琴兒被抱起的動靜驚醒,先是一驚,看清了來人,嘴一癟,就要哭出來。
  “不准哭。”雅君皺眉道。
  她這般命令著只是單純不想費心安慰他,不料他卻是聽話的露出了笑容,只有眼角的淚珠晃啊晃的。
  那淚珠讓她看著很是刺眼,惡狠狠的就被她拭了去。
  “雅君是去幫琴兒弄吃的了嗎?琴兒聞到了,好香……”他眯眼幸福的笑著,紅豔的臉頰不知是紅紗映襯還是高興使然,夕陽的昏暈散在他的身上,碧綠的眸子變成了淺紫色,散發出輕靈的氣息。
  將尚帶溫熱的烤肉遞到了琴兒的面前,狹長的鳳眼轉向了還仰躺在紗帳內昏睡的人,他的身上的傷口已被粗略清理,裹了一層層的絹布,雖然看上去有些淩亂,但是如果算應急處理還算可以,由於傷處較多,那個神祀除了頭外幾乎都被纏裹了個嚴實,可以想像琴兒照顧這個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應該是受了不少累。
  鳳目看向正抬袖遮嘴優雅的和一塊骨頭較勁的琴兒問道:“神祀是什麼?”順道撥開他遮擋在嘴前的衣袖,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儀態。”伸手為他抹去了嘴角的油漬。
  琴兒咽下嘴裡的食物,淺淺一笑:“神祀是草原大神的使者,傳達神的旨意。”
  黝黑的鳳目看向木乃伊般的神祀,搖頭低笑。
  “義烏瑪邑神祀是義烏族最受尊敬的人呢,神祀他為了全身心的侍奉草原大神甚至做了‘戒沐’。”
  “戒沐?不會是剃了光頭當和尚吧?”
  她這般問著,琴兒的臉瞬間紅了,吞吞吐吐的說道:“差,差不多就是那樣了。”
  “哦?”雅君抿嘴輕笑,一下吻上了他。
  琴兒抬手擋住她,“不,不要,神祀在……”接下來的話在逐漸加深的吻中消失。
  他總是那麼容易動情,她只需在他的身上微微撩撥,如火般的激情就會瞬間淹沒他的思緒,只為她綻放獨屬他的美。
  看著他的身子承受不住般的顫慄,看著他發出微弱的哽咽聲。
  雅君在他的唇上來回廝磨。
  一雙漆黑的鳳眼抬起,與剛剛睜開的,平淡無波的黑眼直直對視。
  手上的動作加快,琴兒的意識瞬間如燦爛的煙花般綻放。
  “嗯……”低叫著。挺直了身子,頭高高的仰起,露出了細嫩白皙的脖子。
  煙花消失,腦海一片空白……
  雅君鬆開手,移動到唇前,在白色的液體上輕舔,露出了邪佞的笑。
  那人看著他,面無表情,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呵呵……”她輕笑著,心情大好,在琴兒的脖子上輕輕的咬了一下。
  琴兒一個冷顫睜開了眼。
  這才想起此時的處境,偷偷的望了一眼躺在旁邊的神祀,見他依舊昏迷,松了一口氣。
  雅君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回到懷裡,
  問道:“琴兒怕我丟下你嗎?”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笑道:“雅君不會”。
  “呵呵,那還哭紅了鼻子。”
  琴兒嬌紅著臉,嘟起了嘴唇,解釋道:“琴兒是肚子餓的嘛。”
  “呵呵……”她輕笑著吻了吻他的額頭,柔聲道:“我說過,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便永遠不會放開你。”
  “琴兒不會。”
  她摟緊他不語,又看向了那睫毛微微顫動的人。
  *
  義烏瑪邑是在第二天清晨決定的正式醒過來,這可高興壞了琴兒,上下跑動著問他哪裡不舒服。
  他只是微笑搖頭,向琴兒表達了謝意。
  在分了幾天的斷斷續續談話中,琴兒這才知道,因為義烏族的小公子也就是他被人擄走生死不明,族長大發雷霆,四處派人搜索,甚至邀請義烏的神祀義烏瑪邑在義烏的各個區域祈禱,祈禱能夠順利尋回義烏雅琴公子,於是他便帶著小部分的神祀離開王都在義烏境內的各個小部群中行走,順便為族人祈福禳災,義務雅琴公子失蹤的日子很長,王都一直沒有消息調他回去,他便越走越遠,甚至快要抵達義烏族的邊境,於是這才打算往回走,可是做了決定的當天便被白日裡很難看見的草原狼圍攻,在隨行人員的誓死保衛下方才九死一生的逃了出來,於是之後就被他們救了。
  琴兒大歎命運的神奇,又跪在駝殼上做了一番虔誠的禱告,方才甘休。
  當琴兒和義烏瑪邑分了數天聊天的時候,雅君便坐在紗帳之外,一壺酒,一杯盞,自倒自飲,淺嘬淺嘗。
  這邊義烏瑪邑終於把話將完,雅君便開口說道:“琴兒可願意隨我去大延國。”
  “願意!”琴兒蹦跳著撲到她身上,“待見了母王我們便去嗎?還是在義烏玩夠了再走?”
  “神祀你說呢?”沒有理會琴兒的話,雅君看向了躺在紗帳內的人。
  義烏瑪邑垂下眼,思考許久,搖了搖頭,“你可帶著雅琴公子離開,瑪邑還需回去。”
  “呵呵……”雅君笑了,“神祀的話裡果然有所隱瞞啊。”
  “是雅君小姐縝密。”義烏瑪邑不鹹不淡的恭維她。
  琴兒左右看了看他們,笑容漸漸消失,眉頭一寸一寸攏起,將兩人的對話在心中來回思量,
  向義烏瑪邑疑惑問道:“王都是否有危險?”
  義烏瑪邑不語,只是看向了雅君。
  雅君笑道:“這義烏族建都多少年?”
  “四百多年。”琴兒答道。
  “王族旁枝可多?”
  琴兒點頭。
  “你可有王姨手握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是否受萬民敬愛,不甘於下?”
  琴兒瞪圓眼睛,大聲道:“不要亂說,我王姨向來敬我母王,以母王馬首是瞻。”
  “呵呵,那好,那你說說你母王又有何種品性?”
  “勤政愛民,仁德治國。”
  “行,那就先說到這裡,我再問你,你為何會被人擄走?又如何能夠輕易離開王帳,離開王都?”
  “……”琴兒咬唇不語。
  “想必是你王姨暗中行事,又或她言語誘惑吧。”
  琴兒垂下了眼,肩膀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王母疼你愛你,恨不得將世間的珍寶都送與你吧?”
  “既然你丟失了,那麼你王母必然譴出大量人手尋找你,王都警衛頓時出現空缺,此時行事不是最佳時機?”
  “嗯!”琴兒點了點頭,眼眶濕潤,話到了這裡,他也漸漸明白。
  “還有前夜襲擊我們的狼,雖然我未真正見過草原狼,但是對它們的攻擊模式也略有耳聞,你認為那種深善配合的縱擊之術野生的狼可會?是嗎?”最後兩句,雅君將目光看向了義烏瑪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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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7-29 18:30:20 |只看該作者
九.姓葉名白

  琴兒也轉頭看向他,期盼的眼神在他緩慢的點頭下破碎泯滅。
  他猛的轉頭一把抓住了雅君的衣襟,“可,可是她殺我有什麼用?我不過是個男子,對她的王位絲毫沒有威脅,又何必做出這些暴露自己?”他不死心尤做最後掙扎。
  雅君緩緩的笑了,笑的令人心寒,“斬草除根,她的隱忍,她的遠慮,正是她的野心。”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心中最後的虛幻泡沫。
  “跟我走,琴兒。”她看著他這般說道。
  琴兒看著她,粉紅的嘴唇微微顫抖,然後搖頭,“雅君你有辦法的是不是?你可以救母王的是不是?你救救她們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
  雅君低頭看他,“一個人又怎麼和一個國家鬥?琴兒你不該這般天真,你母叔處心積慮,步步謹慎,又怎麼會被我扳倒?”
  “你可以的,琴兒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琴兒求求你,你幫幫琴兒。”說完他坐直了身子,面向雅君重重的磕了一頭。
  這一頭,讓雅君閉上了眼,只覺得這晚的夜風為什麼是這般的冷。
  再次睜眼時,眼中已帶笑容,她抬起琴兒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笑道:“琴兒可知此生我最不願的便是捲入江湖紛爭,王朝霸業,不過……”她摸搓著他的唇,緩緩說道:“既然琴兒已這般逼我,我便插上一手吧,只望琴兒明白此事絕不可有二次。”
  手中佳人的臉綻放出一抹笑容,如午夜的嬌蘭,惹人憐惜。
  他撲到她懷中,廝磨撒嬌。
  她撫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只望這後果你承擔的起。”
  他的身子一緊,不明的看向她。
  雅君搖頭輕笑,將目光移向了遠處,食指拇指併攏,移向唇邊,吹出了一聲悠長的口號,傳至草原深處……
  少時,一個身影從草原的那頭疾馳過來,他腳下的步伐不快,可是每次跨步間都躍出丈餘,一頭漆黑的長髮高高束在腦後,跳躍間上下飛舞,方才升起的月,承載在他的身後,讓一出現便分外關注他的琴兒只覺得那人宛如披星戴月,卻又是風擎雷馳。
  那人馳於駝前,單膝跪在草原上,冷聲說道:“小姐!”
  雅君挑了挑眉,“你總是這麼無趣,就連出現的時間都分秒不差。”
  那人不語,只是保持的原本的姿勢垂頭恭聽。
  雅君瞪了他一眼,想了想,他又看不見,無趣的揮了揮手,“幫我添酒。”
  那人站起了身。
  琴兒這才看見那人身材及高,肩膀寬厚,在一席黑衫的包裹下可見肌肉膨脹,只是這胸卻是平的。
  是個男人。
  對於任何出現在雅君身旁的男人都能令他出現敵意,可是這人,僅僅一眼,他便笑了。
  這個世界,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只能用一字形容,醜!
  那人跨上駱駝,端正的跪在雅君面前,拿起酒壺,為她滿上了一杯,遂又恢復到端正的跪坐姿勢。
  自始自終沒有抬過頭。
  雅君拿起酒杯,看向那人的頭頂笑了,對琴兒說道,“喂我。”
  琴兒優雅的拿過酒杯,湊上粉唇,一飲而盡,又度到了雅君的口內,小舌順便在她口中繞了繞,方才離開。
  “美酒,佳人,月下。”雅君笑道:“好!”
  琴兒將酒杯攥在手裡拿捏了一會,才放回到駝殼上,那人很快的又將其倒滿。
  這次琴兒不待雅君吩咐,又將酒一口包在嘴裡,送到了她的唇中。
  這般反復著,直到雅君微微有了醉意方才讓琴兒將包在口中的酒自己咽了下去。
  雅君微醺,琴兒卻早已醉上了頭,身子軟軟的攤在雅君身上,小手已不顧旁人探入了雅君的衣衫中撫摸挑逗。
  雅君一笑,亦伸手進了他的下身套.弄把玩。
  那人的隱忍力極好,目光一直落在駝殼上,動都未動,似乎專注於駝殼的花紋是如何在億萬年的演化中形成般。
  雅君心中怒氣灼燒,手中不覺一緊,琴兒吃痛的低呼了起來,雅君急忙鬆手,在琴兒的額頭上烙下一吻,對那人冷聲說道:“你去找三子,明日將她帶回來,對了,順便將午餐和治療的藥物也一道帶來。”
  那人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垂下了頭,轉身離開,速度由慢到快,很快的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三子,還沒走遠嗎?”琴兒醉眼惺忪,情.欲染頰,喃噥著,聲音柔柔軟軟邀人與他共醉。
  “一日的行程怕是已快到王都了。”
  “那明日午時……”
  “他從未讓我失望過。”雅君這般說這,眼睛又看向了身後閉目養神的義烏瑪邑,邪佞的笑了。
  *
  第二日,雅君依舊坐於駝殼上,手持紙扇微微搖晃,帶起清風無數,髮絲翻飛。
  酒與扇,向來為雅者之冠,以雅君的自命風流秉性,又怎可缺一,只是沙漠風大,若是再搖扇耍酷,那便有了裝瘋嫌疑,於是便被她束之高閣,今日不知何故又被她翻找了出來,紙扇晃動間又引得琴兒心花怒放。
  不到午時,草原那頭便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踏步流星。
  那人,竟真的將三子準時帶了回來。
  三子跑到雅君面前就一把攤在了地上,大口喘氣,那人雖氣喘如牛,卻依舊恭敬的單膝跪於地上,一動不動。
  “白,起來吧。”
  被雅君稱為白的男人站起,又從懷裡掏出了幾個瓶罐遞到了她面前。
  琴兒這才算是完全的看清的男子的臉,他的面容不算醜,劍眉星目,鼻樑挺直,嘴唇略薄,只是這容貌卻是女子的臉,再配上身形,若是身為女子定然是風流人物,只是這若是男人……
  雅君接過瓶罐遞給了琴兒,讓他去給義烏瑪邑上藥。
  待到琴兒進了帳後,雅君將紙扇合攏對白勾了勾將他喚了過來,“手給我。”
  白頓了頓,伸出自己的左手,上面滿是長途奔徙的汗水。
  雅君抬起手,食指中指併攏搭在他的脈搏上,閉目傾聽許久,方才睜眼看向他。
  然後笑了。
  “你真的很無趣呢,內力已遠遠預支,還強撐在我面前,滾下去吧,今夜出發。”
  “是!”白沉聲應道。
  正打算轉身離開,腦子一陣昏眩,腳下踉蹌了幾步。
  雅君伸出手正準備接他。
  他竟然又晃蕩著身子立穩了,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駝殼。
  雅君打開扇子遮住了嘴,狹長的鳳眼眯成了一條小縫。
  待到白走了十來步後,掩在扇後的嘴用不大不小,不鹹不淡的語氣說道:“本就已經夠醜了,還帶著一身汗臭,這可怎麼給你找婆家。”
  白的身形一蹌,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待到白的蹤跡消失,雅君的目光這才看向了躺在草地上挺屍的三子。
  下了駱駝,雅君用鞋尖踢了踢她,說道:“休息夠了就起來吧。”
  “呼哧……呼哧……小姐……”聲調上提,已經破聲了,“要……要死了……”往下掉,掉到沒聲。
  “你才要死了呢,快給我滾起來。”
  萬分哀怨的看了雅君幾眼,三子最終不情不願的站起了身,不過那身形……卻是如同沒了骨頭般,半癱在駝殼上,扭來擰去。
  雅君挑了挑眉毛,最終還是將徘徊在嘴邊的訓斥給吞了回去。
  雅君斜倚在駝殼上,輕搖紙扇,等了好一會,這才懶洋洋的問道:“把你看到的說給我聽聽。”。
  三子皺起了眉頭,看了看紗帳的方向,低聲說道:“果然如小姐所料,這義烏族的王都怕是出了大事。”
  “嗯,繼續。”
  “那日我連夜趕到王都,便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王都百里範圍內都有重兵把守,尤其是我們前行的方向,巡邏的衛兵更是多如牛毛……”
  說到這裡,三子垂眼看了看少爺的扇子,正有一下沒一下敲打在手心中,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頓了一下,方才說道:“王都的城門早已關上,我避過守衛潛到城牆之下,一看,那城牆叫一個高啊,一眼看不到頂,所幸早有準備,拿出長繩,繩上帶有三勾,向上一拋————”
  “啪!”一聲脆響,雅君將扇子重重的打在手上,上下打量著一臉彪悍的三子笑道:“我曾聽過兩個女人一台戲,不知你這一個女人唱的又是哪出戲?”
  三子愣了一下才知道小姐在嫌自己囉嗦,嘴裡嘟噥了兩句,簡明扼要的說道:“王都城門關閉,城內的百姓都躲在自家院裡,路上只見士兵調動,正想細查便被小姐您傳人給叫回來了。”
  雅君思索,手中的扇子又啪啪的輕響起來,“你回去吧。”
  “嗯。啊!!!???”三子哭喪個臉,“真回去?”
  “是。”
  “那……”三子看了看正專心處理神祀傷口實則側耳傾聽的琴兒說道:“是琴公子請求?”
  雅君輕笑。
  “去吧,我們後日到,你不用急著現身。”
  得到命令,三子二話不說,轉身便離開了。
  從二人出現直到二人消失,雖然這話說起來頗長,實際上卻是極短的時間。
  琴兒上藥的工作還沒做完,她又不好貿然挑帳進去,何況進去了也沒什麼看頭。
  她繞著駱駝走了兩圈,目光定向一處,忽然嘴角笑意驟現,晃晃悠悠的向目視方向走了過去。
  這只是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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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30:32 |只看該作者
十.大延邪教

  本來打算當夜便出發的,不知琴兒是太過焦急,還是這些日子的勞累,整個人突然病倒,發了很高的燒,渾渾噩噩的,滴水不進,眼看著兩天的時間整個人就瘦了一圈,躺在軟塌上低低囈語。
  一下子帳內多了兩個病號,雅君也沒了法,只能讓白入簾照顧。
  馱了四個人的駱駝移動速度頓時慢了下來,還好駱駝這種生物的負重極強,頭腦很笨,只要不從它的視線內上到背上,它便一直只當自己馱了兩個人,儘量保持原速前進,只是這呼哧嗨呦的喘氣聲卻是讓雅君時時輕笑。
  行了將近十個日夜,路過了數個小部群,方才進入義烏部落的中心範圍。
  義烏的內戰似乎也在這幾天定下了勝負,週邊也只留下了少量的的兵力駐紮。
  見到這種情況,重病初愈的琴兒眼中又濃濃的添上了一筆擔憂和自責。
  對於他的這種狀況,雅君也只能細心安慰,讓他別急。
  雖說週邊的兵力很少,可是一隻駱駝這麼囂張的馱了四個人在草原上行走,很遠就可看見,琴兒擔心他們會處在明處情況不利。
  雅君反而笑道:“琴兒身體未愈,怎可長途奔徙,就這般明目張膽的走吧。”
  琴兒搖頭,“可是母王……”
  “即便現在趕去也來不及了,成王敗寇,你王母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琴兒的眼眶頓時紅了,抓住雅君的衣袖,目露懇求。
  雅君轉頭看他,伸手在她泛白的唇上輕撫,柔聲問道:“琴兒當真要去大都救母?若是我此刻叫你跟我回大延國的話,你會如何選擇?”
  *
  大延國國土遼闊,子民億萬。
  億萬子民,人格各異,有人安享太平,有人爭權奪利,有人忠心報國,有人畫地為王。
  於是,王朝之外,便有了民間組織,所謂江湖,。
  任何事物,有光就有暗,有正就有反。
  江湖裡的正者,正派也,以德者自居,開山立派,廣收門徒,任意教派戒規第一條便是行正者之路,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己任。
  江湖裡的反者,魔教也,任意妄為,肆意殺戮,不安於一禺,每個教主、門主、派主的畢生宏願便是稱霸武林一統江湖。
  正與魔對比強烈,中間自然就有了灰色地帶。
  邪教。
  抑或邪人。
  邪,亦正亦魔,非善非惡,不與正為伍,也不與魔同道,意為個人喜好至上。
  夾心肉,外有五花肉兩片,內有豆沙一層。
  正、魔就好比那夾心肉上的五花肉,肥碩油美,人們爭相搶奪。
  邪便是那薄薄的一層豆沙,有人喜愛,有人厭棄,明明身處其中,卻又不與其為伍,獨具風味。
  正派說:滅了他。
  魔教說:拉攏他。
  生在夾縫裡,邪教若想還保留這個邪字,就必須有立足的本錢。
  若是正教以仁義道德拉攏群眾,那麼魔教就以血腥鎮壓擴張勢力。
  一個騙心,一個嚇心。
  那麼論起邪教的立足資本便是力量。
  絕對的力量,不妥協任何一方的力量,令人懼怕的震懾他人的力量。
  大延國邪教眾多,有教有宮有殿有堂有門有個人,而邪教之首當屬千極教。
  千極教教眾百萬,遍佈各處,從販夫走卒到當朝一品大員,勢力不可謂是根深蒂固。
  教主葉飛庭武功極強,至今無十合之將。
  從教主的個人力量,到教眾的勢力班底都讓人束手無策。
  教主葉飛庭其人行事極其貼切她的頭銜,邪教教主。
  本有顛覆王國的本事卻只是縮在教裡飲酒作樂與愛人、情人賞花吟月,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某日,教主葉飛庭睡夢中驚醒,大手一揮,率領教眾萬人挑了衡山派,又將該派的掌門,現任的武林盟主抓上千極教折磨數月,放之。
  後,友人問。
  武林盟主如被人強.奸的男子,掩面痛哭了起來。
  於是真相大白,千極教教主葉飛庭某日做夢,武林盟主調戲了其最寵愛的男子,憤起,遂抓之。
  又有,
  葉飛庭向來不齒所謂的武林大會以武會友,每次必派人攪和,之後這類活動便從白天改成了夜晚,正大光明改成了地下操作。
  武林群雄奮起,圍攻千極教。
  三日後敗退。
  從此,江湖少了三派四教五門,掌門人死傷無數。
  打不得,惹不起,還要防著她老人家做夢夢到自己,這邪字也唯有她畫的最圓。
  圍攻之後,葉飛庭未追未殺,又縮回到山上過起了自己的神仙日子,二十年未出江湖。
  後傳,葉飛庭有一女,姓葉名雅君,行事風格頗得她母親真傳。
  江湖人的心,又狠狠擰了一下。
  *
  義烏族,大草原上的王者,與大延國比鄰而居。
  義烏族的戰士神勇善戰,馬上功夫了得,遊擊戰更是讓每每領兵征服它的大延國將領頭疼。
  它建國四百年,大延國便打了它三百年。
  最好一次便是攻到了王都城外,卻被義烏族的戰士劫了糧草,數萬士兵活活困死在他們征戰的土地上。
  最終大延國的皇帝終於決定休養生息。
  這遠征實在太遠,何況中間還隔了一片脾氣極其不好的大漠。
  借著大漠的看門,戰士的守衛,義烏族終於迎來了和平百年。
  義烏族人的血脈裡流淌的是好戰的因數,百年的和平再次讓他們蠢蠢欲動,於是沒了外敵,內戰爆發了。
  姑且不說這內戰是以什麼名義,以什麼步驟在進行,最終反方是獲得了全面的大勝利。
  只是這新王屁股還沒坐熱,挑釁的人就上門了。
  據聞那人,喜好紅衣,殷紅似血,每過一處,駐守在當地的將領便被斬下了腦袋,直直的向王都而來。
  新王氣急,派了三千驍勇善戰的義烏戰士滅其,卻莫名奇妙的反被滅了。
  這戰績,讓人心寒。
  而紅衣女子的事情一時間朝野上下滿天飛,只要不是天天宅在家中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叮噹……叮噹……”悠揚的鈴聲由遠處緩緩飄出,穿過空氣,傳入了人耳。
  守在城門下的衛兵,皆好奇的向響聲處望去。
  遠遠的,一隻黃色的駱駝正緩緩向她們爬來,那巨大的身子每動一下,那聲音便響上一聲。
  駝背上坐有一人,紅紗薄裙手持紙扇,輕輕揮動。
  她身後有張紅色的紗帳,紗帳一角掛了串金色的鈴鐺,左右晃動。
  風吹過,露出了紗帳內的人,那人肌膚賽雪,體態婀娜,僅僅是那麼倚靠著,便能勾人心魄。(為毛這情景讓我想起了東方不敗。)
  城門守衛咽了口口水,面面相窺,腿肚子不約而同的打起了顫。
  “嗚……”
  城牆之上忽然響起了號角聲,王都黑漆金釘的城門同時間也緩緩打開,發出了“嘎——”的沉重聲音。
  大門內緩緩的行出了兩列身著月白色裘衣,頭帶珍珠的男人,整齊的站於大門兩側,頭微垂,目視腳尖,雙手攏於腹前。
  然後又出現了一群腰胯大刀,身穿皮甲的士兵,延續那些男人的位置向大門外延伸了百米。
  最後一頂裝飾奢華的亭轎由四個女人抬著從大門裡緩緩行出,轎上坐著一個身穿華服的40上下的女人,容貌頗為彪悍,身形魁梧。
  黃色的駱駝還是不緊不慢的爬著,駝殼上的人揮了揮扇子,嘴角微微翹起。
  這陣勢……
  雅君眯起了眼,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琴兒,你說,這是歡迎我們呢?還是準備給我們個下馬威?”
  身後紅紗探出一隻手,白皙的手腕與紅紗相得益彰。
  手腕上挑,紅紗掀起,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只是這佳人卻是面露愁容,泫然欲泣。
  一轎一騎緩慢接近。
  道路兩旁士兵的手以暗暗的移向了刀柄。
  行到百米,雙方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轎上女人與雅君相互對視,
  許久,那女人下了轎,制止了護衛隨行,一步一步的向雅君走去,步履踉蹌,臉上已是一副哀戚神色。
  “雅琴,我的好孩子。”人還未到,這聲便遠遠的傳了出來,語氣中那是一個癡愛悲切。
  琴兒抓緊手中的紅紗,力量之大已微微顫抖。
  雅君躍下駝殼,擋在了女人面前。
  女人腳步頓停,神情謹慎了些許,問道:“你是……”
  “在下葉雅君。”雅君拱手。
  “哦,我知道,就是你救了琴兒。”
  “正是。”
  “琴兒可還好?”
  “很好。”
  “哦,那就好,本王定要向你致以最真誠的謝意。”
  “哪裡,有佳人相伴,葉某正是求之不得呢。”
  雅君這話說的不恭不敬,表面上看來卻又是一副謙虛有禮的樣子,哽的那女人頓了頓。
  “哈哈……”女人大笑,上下打量雅君,點頭道:“好,果然是來自大延國的英雄,今日本王定要為你設宴聊表謝意。”
  “哦。難道您是琴兒的母親?葉雅君在這裡有禮了。”雅君又再拱手。
  “唉。”女人搖頭歎氣,“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待我們進了城再說。”
  雅君回頭看向琴兒,身後的紅紗早已落下,紗內的白色身影正趴在墊褥上低聲哭泣。
  回頭,搖扇,頷首。
  很快,城門外又抬出了一張金頂亭轎,置於駱駝身旁。
  然後兩個盛裝侍男上了駝殼,將琴兒攙扶上了轎子。
  雅君站在琴兒的亭轎外,隨著轎子緩緩步行。
  轎上琴兒雖然淚痕未幹,卻是端正跪坐,臉上露出了拍賣那夜的高傲神色,只是這視線卻是緊緊追隨在那抹紅衫之上。
  王都很大,其中建築雖然無法與千年歷史的大延國都相比,卻豪邁厚重,極有異域風格,他們行的大道,道上有無數義烏族民觀望,卻被衛兵
  擋在了大道兩邊,見到雅君後指指點點目露駭色。
  雅君只當自己受到了熱烈歡迎,還回以親切笑容。
  行了許久,到了王帳,所謂王帳與大延國的皇城沒有區別,規模宏偉,如蟄伏在草原上的獅子,讓人仰望尊敬。
  入目全是一塊塊的白色的大理石堆砌,金漆點綴,想必在這缺鐵缺石的大草原,義烏王族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行過了寬闊的廣場,一名男侍行了過來,對琴兒行禮說道:“雅琴公子可先回自己帳中稍做休息,稍後大王召見。”
  琴兒斜睨了他一眼,沉聲說道:“知道了。”
  然後那名男侍又對雅君行禮道:“大王請您前與她同去。”
  雅君還未做表示,琴兒突然尖聲說道:“什麼意思?王姨她想幹嗎?”
  雅君轉身看他,對他露出了稍安勿躁的笑容。
  這一笑,便是靈藥仙丹,靈芝妙藥,頃刻間穩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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