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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立規矩
風吹來,云想容感覺到臉上冰涼一片,忙用手抹掉。孟氏素來最在意孩子,哪里會注意不到?緊張的停下腳步,掀起帷帽蹲在她身旁,拿帕子給她擦眼淚,滿目慈愛憐惜,柔聲道:“卿卿怎么哭了?”轉念一想,有可能是自己方才話說的太重,忙摟著她:“好了好了,娘不也是為了你好嗎?說你那些并不是要訓斥你,也不是不喜歡你了,不哭不哭。”
前世因早年喪母,母親又是被因休棄才求死,她自小到大在邱翦苓的指縫里求生存,吃了多少苦?她用盡心機才嫁給恬王世子,本以為從此以后就有了自己的家,一心相夫教子,可劉清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又受了多少罪?好容易她想開了,不再在乎劉清宇,只想著將孩子生下來,以后就守著兩個孩子過日子,將他們撫養成人,她卻因為連日與云明珠和劉清宇生氣,加上身體本就不好,最終難產而死。
所有無處傾訴的委屈此時都找到了發泄口,云想容摟著孟氏的脖子,哽咽著哭了起來。
“瞧你,還哭?在哭可就變成小丑妞了。”孟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云想容半晌才停住了哭泣,積壓在心里的郁氣似乎也隨著眼淚都流凈了,剩下的就只有堅定。
“娘親,你答應卿卿一件事好不好?”
“是不是想要嫣姐兒玩的那種瓷娃娃?”
云家是整個宗族里排長幼,五小姐云嫣容,是二房庶出的次女,今年八歲。
云想容搖了搖頭,“不是,往后我都不想要什么玩具,也不想瞎玩了。我只想讓娘親答應我一件事。”
這三個月來女兒就像突然長大了,除了愛去看梧桐樹和偶爾才流露出的天真爛漫,的確很少玩耍。孟氏有些心疼,點頭道:“卿卿說吧,只要娘親做得到。”
“你做得到,一定做得到的。”云想容黑葡萄似的大眼盈滿水霧,乞求的望著孟氏,小手拉著孟氏柔若無骨的素手,嬌嫩的聲音哽咽:“無論發生什么事,娘親都不要離開卿卿,好不好?”
孟氏聞言一愣,心酸的險些落下淚來。
原來這早熟的孩子一直都在害怕。她知道父親不疼她,在外面又有了孩子,她是怕她也離開她。
小小年紀,就懂得在邱翦苓面前表現出良好的教養,懂得提醒她用珍珠手串做還禮,懂得討趙姨奶奶的歡心,懂得練百壽圖準備生辰的時候討祖父的喜歡,懂得聽話,不哭不鬧,不要玩具,懂得學習……而她所有的準備和惶恐,都來源于她這個無能的母親。
“好,娘親答應你。一定不離開我們卿卿。”孟氏抱住女兒小小的身子,禁不住落了淚,又不想敏感的孩子看了難過,忙用手抹掉,起身拉著她的手道:“卿卿不是餓了嗎?咱們快些回去,讓醞釀給你做桂花糖糕吃。”
“好。”云想容乖巧的點頭,得到了母親的應允,心里的堅定又多了幾分。
邁進琉瓔閣的門檻,繞過雕刻著蓮花、荷葉和鯉魚的“蓮年有余”影壁,就到了院當中。十字形的青石地磚路,將院落分為四部分,十字的一“豎”正對琉瓔閣的二層小樓和影壁,一橫則通往東西廂房。臨近琉瓔閣東邊是一株枝干遒勁的櫻樹,現在的季節正是綠意盎然,西邊則是兩株銀桂,此時正值花期,銀白色的花朵如繁星點點,點綴在綠葉中間,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琉瓔閣的仆婢們大多住在倒座,此時正在倒座與東廂耳房之間的一口井邊,打的打水洗衣裳,閑話的閑話,竟無人發現孟氏帶著云想容回來。
云想容挑起半邊眉毛。
前世小時候沒注意過這些,可到了恬王府,她第一件就是拿對自己不恭敬的陪嫁香附打板子立了規矩,隨后拿捏了整個院子瞧不起自己的仆婦,至少做到人人恭敬。偌大的恬王府,自己的院落就是一個小家,如果鬧的下人不像下人主子不像主子,自己添堵,外人也看笑話。
今生重回琉瓔閣,她有了一種初到恬王府的感覺。
孟氏卻好似已經習以為常,拉著云想容徑直走向琉瓔閣,才一進門,一位二十出頭樣貌清秀的大丫鬟正從側廳走出來。見了孟氏驚喜的笑了,回頭就嚷:“夫人和六小姐回來了!”隨即快步到了孟氏跟前行禮,歡喜的道:“夫人,六小姐,您們可算回來了。”
孟氏微笑著將帷帽遞給她,笑道:“我們都餓了。”
“奴婢這就去預備!”云娘俯身,點了一下云想容的小鼻子:“還要做咱們卿卿最愛吃的桂花糖糕。”
被云娘的快樂感染,云想容也笑彎了明亮的桃花眼,嬌嫩的答了聲“好。”
云娘剛轉身,就聽見木質地板被踩的蹬蹬響,錯雜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前頭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婦人,她身材已經發福,身上穿著件半舊的鐵灰色綢襖,下著同色長裙。后頭的則是兩個十七八歲的三等丫鬟。
“乳娘。”孟氏嫣然一笑。
孫媽媽淚盈于睫,笑著先給孟氏和云想容行禮,隨后歡喜的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知蘭(知梅)見過夫人。”兩名丫鬟也行禮。
一行人就說笑著進了做宴息用的西側間,孫媽媽笑著問:“柳媽呢?”
孟氏笑著:“我吩咐她出去辦點事,應該快回來了。”
孫媽媽便不細問,趕忙吩咐知蘭、知梅去預備水給孟氏和云想容洗漱,自己則給孟氏倒茶。
正當這時,柳媽媽領著方才院中那幾個說話的仆婢走了進來。仆婢們留在外間,柳媽媽則進了西側間。
“回夫人,奴婢按著六小姐的吩咐,給了他們二兩銀子做程儀,讓他們回老家或是另外投親,衛二家的又是慚愧又是感激。后來老侯爺出去見了他們,他們并沒有挨打,奴婢怕引人注目,就趕緊回來了。”
孟氏松了口氣:“那就好。”隨后笑著捏了捏云想容的臉蛋:“還是咱們卿卿聰明善良,看出情況不對了就去幫了菊花。”
柳媽媽也點頭。
云想容咧著嘴笑了一下,她也是為了全家的將來,誰愿意惹上沈四那個煞神啊。
孫媽媽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拉過柳媽媽問了事情的經過,柳媽媽繪聲繪色的說了,孫媽媽也連連夸夫人和小姐菩薩心腸。
柳媽媽這才道:“香附、香櫞、還有幾個粗使的丫頭婆子,正在外頭等著給夫人和六小姐請安呢。”
云想容冷笑。
孟氏剛想說不必了,讓他們去做事,就被女兒搶了先:“我要出去看看。”
孟氏覺得無所謂,就點了頭,讓柳媽媽和孫媽媽陪著云想容出去,還囑咐道:“別拖拉,待會給卿卿吃口點心,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
“知道了。”
云想容背著手,小大人似的來到外間,剛一進門,就聽見幾人壓低聲音笑談。
孫媽媽不悅的咳嗽了一聲。那幾人立即警覺,齊齊的給云想容行禮:“六小姐。”
云想容不等說話,八歲的香附就笑嘻嘻的跑了過來拉著云想容的手:“卿卿你回來了!”
云想容含笑不語,黑葡萄似的眼睛沉靜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跟她的珍哥兒同樣的歲數,卻遠不及珍哥兒多了,笑容諂媚,以為伺候了小姐就是高人一頭,眼角眉梢都是驕傲,她前世也是到了恬王府才看穿了香附的本質。
想到兒子,云想容不免唏噓。
香附被云想容這樣看著,漸漸覺得不對勁,不自覺的放開了手,垂下頭,低聲道了句:“怎么了?”
云想容背著量其他人,香櫞與香附同歲,圓圓的蘋果臉,比香附沉穩,也比香附縝密多了。所以前世她才有心計想方設法的爬上劉清宇的床,最后被她配給了劉清宇的小廝。
其余的四名粗使丫鬟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她不記得名字,兩名粗使婆子袖子都用縛膊綁住,好方便干活。
有時候沉默的力量是很大的。云想容畢竟是濟安侯的嫡出孫女,永昌候的嫡長女。
仆婢們都低下了頭。
前廳里安靜的落根針都聽得清。
云想容這才道:“祖父常說‘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咱們琉瓔閣的人難道就不是濟安侯府的人?祖父的訓誡不用聽了?侯府的規矩不用守了?我雖年紀小,可也沒見過見了主母不行禮問候的下人。如果祖父和祖母知道了,定會很生氣。”
孫媽媽和柳媽媽驚愕的對視了一眼。孫媽媽驚訝,畢竟三個月前的六小姐還愛玩愛鬧天真的很。
柳媽媽卻早已經接受了云想容的變化,不由得感慨,原來卿卿是為了娘親抱不平,憐惜之情泛濫。
香附驚愕的瞪圓了眼。
香櫞低著頭,嘴角抿了抿。
四名粗使丫頭和兩個婆子則是低著頭,心里頭雖然不以為然,可到底怕這位小姐去跟老侯爺和老夫人告狀,便都恭順的道“錯了”之類的話。
第六章 耳報神
“因著你們是我和母親身邊的人,咱們關起門來是一家,未免將來落人笑柄,今日我就先給你們立個規矩。你們不敬主子,到院中罰跪一個時辰。若下次再犯,罰跪時辰翻倍,若犯三次,祖母也會給我派得體的人來了。濟安侯府不要不像下人的下人。都聽明白了嗎!”最后一句童音落地有聲。
幾人恭敬的道是。
香附卻跺腳搖頭:“卿卿,一個時辰啊,你也不心疼……”
云想容豎起一根手指打斷了香附的話:“因為香附不尊主命,你們全體再多跪一個時辰。”
香附的表情像是被什么東西噎到。
其余仆婦則都責怪的瞪了香附,紛紛去院子里跪下。香附最后一個出門,委屈的憋著嘴,挑了個樹蔭處跪好。
云想容站在廡廊下望著罰跪的八人,面色沉靜。
重活一次,如果還按著上輩子的活法豈不是浪費了老天給的機會?能有如此奇遇,當好生珍惜才是,她不會再屈從,只會明確自己想要的,并且爭取。她知道她的表現會引人懷疑,可一直畏首畏尾,不如讓所有人盡快適應了現在的自己。至于別人背后說她什么,她才不在乎,要緊的是日子過的舒服。
一回頭,正看到孟氏若有所思的依著西側間的紫檀木蓮紋圓光罩邊。云想容笑吟吟的跑了過去,“娘親,云娘的桂花糖糕還沒做好嗎,我餓。”
孟氏卻不回答,蹲下身溫柔的摸摸她的頭,道:“卿卿,你罰的太重了,他們雖是下人,但也是人……”
孟氏說了許多教導云想容要心存善良的話,云想容都安靜乖巧的聽著,點著頭表示贊同。
見女兒如此聽話,孟氏憐愛的捏了捏她的小臉就要起身,云想容卻拉住孟氏的手,道:“娘親,卿卿有問題。”
孟氏點頭:“哦?卿卿有什么問題?”
“娘親要我心存善念固然是對的,可是尊卑有別,做下人的目無主上,是不是錯的呢?”
孟氏一窒,隨即點頭。
“既然是錯的,卿卿不該叫她們改正嗎?今日在咱們自己家,他們不過是罰跪了事,如果是在外面,他們沖撞的是大伯母、二伯母、或是祖母和祖父,那會如何?恐怕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罰跪了。我聽香附說,他們都是牙婆販來的,運氣好才到了咱們家,如果再被販一次,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孫媽媽和柳媽媽贊同的點頭,三夫人就是心腸太軟了才縱容的這起子下人沒上沒下,他們反而覺得六小姐做的好,目無尊尚只罰跪兩個時辰,并不重。
孟氏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樣。這些下人最會逢高踩低,見了老夫人和其他夫人,自然恭恭敬敬的,也不會像剛才那樣。
他們只敢怠慢自己和卿卿,或許是平日她太過于縱容他們了。
見孟氏若有所思,云想容滿意的笑了。娘親沒有直接下令免了那些人的罰,而是來教導她,可見還是很尊重自己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改變孟氏,還是要慢慢來。
云想容便拉著孟氏去吃了兩口桂花糖糕,隨即換了身湘妃色纏枝菊蓮暗紋緞襖子和同色裙子,脖子上掛了鎏金項圈,頭發也重新梳了雙丫,孟氏還用尾指沾了胭脂在她眉心點了個紅點。
“走吧。”滿意的看了女兒半晌,孟氏才吩咐人備轎。
走出琉瓔閣,沿著抄手游廊出了后花園的大門,就來到了內宅的西走廊。過了拱橋往東北邊去是長房的“嬌容館”、“明月堂”、“清芷芳榭”和“聽雪香榭”,分別住著四小姐云嬌容;大老爺云海和夫人錢氏;二少爺云佑宜;大少爺云佳宜和大奶奶邢氏。
往南邊走,第一個路過的是毗鄰后花園的“弄玉樓”,住著二房的三小姐和五小姐,隨后便是老夫人的“春暉堂”和二房的“秉潔園”。
轎子從春暉堂和秉潔園之間寬敞的空地一路向西,緩緩停在春暉堂朝南開的院門前。
下了轎,云娘攙扶孟氏走在前頭,柳媽媽則是牽著云想容的手跟在后面。
老夫人平日待客用的花廳正對著回形石榴紋的影壁,廊下柱礎雕了蓮花祥云紋,東西兩側各有四間帶耳房的廂房,院中是一株蒼勁的老槐樹,風吹過,樹葉簌簌飄落,與廡廊下擺放的秋菊盆栽相映成一副動靜結合的唯美畫面,又讓人感覺到肅穆、清高和尊貴。
云想容對這里的印象已經不很深刻,不過她記得祖母段氏是老安國公段正義的嫡長女,自幼飽讀詩書,精通音律,性情與常人相比清高一些,但也有當家主母歷練而來的圓滑嚴厲和精明。
見一行人到來,院中的丫鬟婆子們紛紛行禮。
大丫鬟月皎恰好挑門簾出來,見了孟氏,平凡的臉上堆滿和善的笑,柔聲問候:“三夫人回來了,老夫人才剛還跟大夫人、二夫人叨念您和六小姐呢。”隨即回身打起簾籠,稟了句:“老夫人,三夫人和六小姐來了。”
孟氏微笑頷首,先行進里屋去給老夫人行禮。云想容則和柳媽媽、云娘留在了外間。
月皎笑著為云想容端來了棗泥山藥甜糕,柔聲道:“六小姐嘗嘗,這是小廚房才剛送來的點心,還熱乎的呢。”
段氏跟前最得力的人有四個。
陪房李媽媽和鄭媽媽,一個負責協理老夫人管理府中人事,一個負責管理府中瑣事。
大丫鬟月皎是李媽媽的外甥女,人穩重,識大體,會來事,長相又很安心,頗得段氏的重用。
還有一個與月皎相同的大丫鬟琇瑩則是精通詩書精于棋藝,能與段氏玩到一起去,段氏很是喜歡。
這四個人在老夫人跟前說一句話,甚至比大夫人和二夫人還要有效用。
云想容笑吟吟的道謝:“多謝月皎姐姐。”
月皎有些意外,旁的幾位小姐除了三小姐之外,其余人很少會對她如此客氣。月皎禮數周全的還禮:“六小姐客氣了,奴婢不敢當。”
云想容甜甜的笑了一下,笑容中滿是友善。過猶不及,多余討好的話說了反而會讓人不舒服。
月皎也回以一笑,總覺得六小姐好像和以前不同了,不在是那個只知道傻玩的小孩子了。
“六小姐,老夫人請您進去。”
一個身著淺綠色襦裙圍淡粉色腰裙,身姿若柳,一身書卷氣的十七八歲美貌婢女走了出來,正是琇瑩。
云想容下地,笑道:“琇瑩姐姐。”
“六小姐。”琇瑩盈盈行禮,又給云娘和柳媽媽也見了禮。
云娘和柳媽媽忙還禮。
云想容心中對段氏的評價高了一層。單看她身邊兩個得力的大丫鬟,就知道段氏最起碼不辜負“飽讀詩書”的名聲。
到了側間,就見正當中端坐著一位身著松花綠色素緞豎領寬袖長襖,下著淺褐色云回紋金襕邊馬面裙,年近六十的清瘦婦人,她頭上梳著利落的的大髻,斜插著一根紫玉竹節紋的簪子,耳上的耳鐺、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和雙手腕子上的鐲子是成套的祖母綠。
細長的眉毛描畫精致,在皺紋初生的瓜子臉上顯得很惹眼,狹長的鳳眼因上了年紀,眼皮有些耷拉,顴骨略高,薄唇涂丹。
這就是濟安侯夫人段氏,她的正牌祖母了。
云想容恭恭敬敬的跪在琇瑩為她搬來的鵝黃色花團錦簇暗紋錦墊上給段氏叩頭,口稱“祖母金安。”
粉雕玉琢的女娃如此正經八百的給自己行禮,段氏面帶笑容的道:“快起來吧。”
“多謝祖母。”
云想容站起身,乖巧的站到了孟氏的身邊。
孟氏此時正半欠著身子坐在末位上。
云想容邊打量坐在右手邊的大夫人錢氏和二夫人湯氏。
印象中這兩人一個潑辣美貌一個知書達理,但前世時她喪母后就去了永昌侯府,少與濟安侯府的人打交道,只有出閣的時候才見過他們,記憶也不深了。
錢氏穿了件橘紅色素段交領窄袖襦,下著象牙白千層紗石榴裙,腰上圍豆綠色的腰裙,系淺綠色的細腰帶,宮絳上綴著一大枚成色上佳的銅錢形碧玉壓裙。與她顏色新鮮的裝扮相比,只穿了件蔥綠素緞暗金襕邊交領褙子下著月白長裙的湯氏,裝扮的就簡單了些。
錢氏年近四十歲,但保養得益,本就生的眉目如畫體態風流,加上鮮艷的裝扮,顯得她一下子年輕了十歲,竟跟二夫人湯氏看起來差不多。
此刻二人都笑著與孟氏說起這三月來家中一切都好之類的話,孟氏含笑應著。
老夫人段氏笑望著云想容,道:“聽說方才卿卿回府來時路見不平了一次,回了琉瓔閣又整治了以下犯上的下人?”
誰的耳報神這么快!
云想容有些驚訝。
孟氏也有些慌亂,起身恭敬的道:“回母親的話……”
“我問的是卿卿。”段氏聲音溫和,眼神溫柔的望著孟氏。
孟氏絕色容顏上立即飛上紅霞,尷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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