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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陳苦) [在妓院里出生的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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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5: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平淡一幕~ 加入書籤
又是一個深夜,顏羅王找到了個村莊,其時羅芙已經伏在他背上睡著了。他隨便找了一家,敲了門,出來的是一個年輕壯漢。

那壯漢見顏羅王背著個女的,他就咕噥道:「什麼時候了,俺和老婆睡得正香,你敲門做啥?」

顏羅王陪笑道:「大哥,想在你這裡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壯漢仔細看看他,道:「看你頭髮奇奇怪怪的,但並不像什麼壞人。好吧!我這屋是連著的裡外屋,外屋就借你一晚,不過,你們不要把我老婆吵醒了,否則我趕你們出去,俺可疼俺老婆了。這是你老婆嗎?」

顏羅王笑道:「她是我姐,你也別吵醒她了,否則我們兩個到外面去幹架。你覺得你打得過我嗎?」

壯漢站到顏羅王面前比了比,道:「你高大些,俺不想跟你打。這外屋是放柴放東西的,有點亂,但俺以前沒本事起裡屋的時候,就在這裡睡的,所以還有張舊床,你將就著躺了。我要進裡屋陪老婆,裡屋和外屋沒門隔著,可你不要進來偷看俺和老婆睡覺,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大哥的老婆一定很美!」顏羅王隨口說了句,卻拍中了馬屁。

只見那壯漢傻笑道:「你果然有眼光,我老婆是本村最漂亮的美人兒。」

什麼眼光啊!顏羅王根本就沒見過他老婆,他卻開心過度,忽略了這一點──隨口拍馬屁可是顏羅王的專長。

壯漢開心地回到了裡屋,顏羅王把羅芙放到那張床上,卻見羅芙的眼睛睜得老大──他還以為羅芙睡著了的,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了。

「我以為你也會說我是你老婆的,不料你說我是你姐姐。還好你沒說我是你老婆,如果你敢說,我就要鬧了。」羅芙道。

顏羅王還是笑笑,道:「我這人很少去承認一個女人是我的老婆,即使是與我有著某種關係的,我也不會輕易地承諾,何況是你?」

羅芙道:「那就好,希望你不要對我起色心。」

顏羅王累倒在地上,道:「睡吧!你睡那床,雖然有點髒,但你的衣服早就髒了,明天我找幾套新的衣服給你。嗯,你有錢在身嗎?」

「有。」

「那我就放心了,我本來還打算明天替這主人砍柴,好借他老婆兩三套衣服,現在看來可以用買的了。」顏羅王仰躺在地上,雖然這地是髒了些,但地面是平整的,比那山洞舒服多了,他覺得能夠安靜地躺在地上,身旁的床上躺著羅芙──這些,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顏羅王一覺就睡到天明,還是那壯漢叫醒他的,他睜開眼睛,看見羅芙也醒了,那壯漢正呆呆地看著羅芙,他便站起來把手在壯漢的眼睛前面招了招。

壯漢此時才醒轉過來,尷尬地道:「你姐真漂亮,比我老婆還漂亮,像山林裡傳說中的狐仙。」

羅芙的臉卻是冷冷淡淡的,或者還有一些茫然,顏羅王笑道:「如果你那個老婆聽到你對別的女子說出這番話,她可能跟你鬧了。」

「俺老婆不吃醋。」

原來山漢也懂得吃醋的說法,顏羅王奇怪地道:「怎麼不吃醋了?」

壯漢趾高氣揚地道:「俺是本村第一壯漢加第一帥哥,俺有三個老婆,個個相處得很好,不吃醋,只吃飯,然後勤奮地做活。」

壯漢剛說罷,顏羅王就看到從裡屋走出三個年輕少婦,都具五六分姿色,顏羅王簡直是驚訝了。

他瞧了瞧那三個少婦,又瞧著壯漢,嘴裡叫道:「大哥,小子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求大哥收小子為徒,教我如何讓女人不吃醋。」

壯漢得意地道:「這可是要看天分的,你小子紅頭髮的,黑乎乎的,沒我帥,有女人為你吃醋嗎?所以,沒必要浪費我的時間來教你。我要養三個老婆,可是很忙的。」

三個少婦走到羅芙面前,其中一個道:「老公,昨晚來了個天仙般的妹妹,你怎麼不把我們喊出來?怎麼能讓這般的人兒睡在這髒床上啊?」

那壯漢道:「昨晚暗,而且她伏在她弟弟的背上,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她長得這般水。」

顏羅王笑道:「三位夫人,不知能否給我姐兩三套新衣裳?」

「當然可以,我們的衣服若是能穿在仙子妹妹的身上,是我們的榮耀。昨晚怠慢你們了,我們家這個人傻兮兮的,不懂待客之道。但是,我們喜歡的,就是他的傻兮兮,其實他不是笨蛋。」

壯漢翻起白眼,拉住顏羅王道:「兄弟,娘們的話不要信,我傻,怎麼娶她們?你跟我來,我也給套我的衣服讓你穿,但你比我高一點,可能有點不合身,但你那身衣服都成破爛了,不換是不行的了。」

於是顏羅王被壯漢拉起試衣服,而他的三個年輕老婆張羅著給羅芙沐浴,顏羅王後來也沐浴了。

就這般忙活了個把時辰,顏羅王和羅芙被這家人熱情款待,並且吃了午餐,然後顏羅王說要買一匹馬,壯漢就出去牽回來一頭牛,他道:「馬兒沒有,只有這牛,能騎人,你把牠當馬騎吧!」

顏羅王無奈,在牛背上紮了個座鞍,然後給了壯漢足夠的銀子,就把羅芙抱到座鞍上,牽起牛繩,朝壯漢所指的出路的方向行去。

行了半日,見到官道,顏羅王終於鬆了口氣,回頭對羅芙笑道:「這牛的速度真慢,見到草就要吃,害我拉得好辛苦。」

羅芙不答他,她除了偶而說幾句話之外,很多時候都很茫然,與其說是冷淡,不如說是迷茫。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一直糾纏著她的生活,才致使她變得不愛說話,雙眼亦時常流露著一種迷茫。顏羅王每看到她,心中都隱隱作痛,他記起小時候的羅芙是極其活潑,甚至像紫天椒一般──雖小卻是火辣辣的。

是誰令羅芙變成這般模樣呢?

顏羅王知道她不愛說話,所以有時儘管自言自語的,不管羅芙聽還是不聽,他儘管說了,時不時地就把那故事重複著,而羅芙也不知在不在聽,只是很少回應他。

他希望羅芙能夠活潑起來,於是找各種話說,故事、傳說、笑言,什麼都出來了。

羅芙聽了,有時只是笑笑,並無言。

沿著官道行走,牛兒沒草啃了,走得快了些,過往的人都很奇怪,一個紅髮的男人牽著一頭黃牛,而黃牛上坐著一個嬌美的少女,這情景多少令人覺得奇異。顏羅王卻是不當一回事的,羅芙對於別人的眼光也表現得很漠然,或許根本沒有值得她關心的事情吧!

至晚時,走進一個小鎮,顏羅王決定在這小鎮上休息一段日子。於是找了間客棧,要了間房──本來他想要兩間的,但怕羅芙悄悄離去,有了這層擔憂,他就不敢要兩間了。

翌日,顏羅王牽那牛到市鎮上去賣了,討回些銀子,給自己訂做了些衣服。他實在穿不慣那山漢的衣服,短了還不說,似乎還有點窄小,弄得他全身不舒服的。他還是喜歡那種長長的披風,可以敞開胸膛,但看起來卻很瀟灑的──其實應該說他有著輕微的暴露癖,老喜歡裸著胸膛。

在這小鎮逗留了三天,因為羅芙還不能夠自由行動,所以顏羅王也放心她。然而三四天過去,羅芙可以站起來在房間裡走走了,顏羅王就只好整天地守在房間裡,羅芙對此很厭煩,可她一時也沒力氣趕顏羅王走,顏羅王在這種時候又特別的死皮賴臉,幸好他真的沒對她做出什麼來,倒是很認真地照顧她。

她對於顏羅王的照顧有些迷惑,按說她刺了顏羅王一刀,還令他受盡鷹翼的折磨,他應該恨得要殺她才是的,可她一覺醒來後,她看不出顏羅王對自己有著半絲的恨意。

她原來以為顏羅王是貪圖自己的美色,後來發覺並非如此,這傢伙除了呆呆地看自己以外,不對自己做出任何過分的事情,早兩天他買回來一把斧頭,就關在房子胡砍了半天,她知道他是用斧的,卻不料除了靈色斧之外,他拿著別的斧頭的時候也會這般的興奮。

想起他的靈色斧,她就想起自己的五彩鳳刀,現在這兩把名器都丟了,以後還能不能找回來?師傅知道了會不會罵自己?其實師傅很疼自己的,雖然師傅平時很冷漠,幾乎不和自己說話,但她心裡知道師傅很疼她。

她不像土靈花主和金色花主,沒有了五彩鳳刀,她的功力使不出五成。若說起五行花主,使用武器的三個,在功力上都及不上使用拳腳的那兩個,但若配上各自相應的武器,則五人的水平相當,誰也制不了誰。當然,這或許也有意外,就是水晶花主凌思靜,她的功力甚至超出李清玉和霸靈。

顏羅王怕羅芙悄悄離去,所以這整天的都守在房間裡,跟羅芙又說那故事,但還是只說到臭豆腐被翠姨推落山崖。

羅芙不知道在不在聽,顏羅王說完,她只是淡淡地說一句,「你別老說同一個故事,我已經可以背出來了,麻煩你換點新意的。」

顏羅王嘆道:「要換點新意麼?」

「嗯。如果不換,你可以閉口,我想安靜些。」羅芙道。

顏羅王坐在地上,撫摸著新買回來的斧頭,然後抬頭看著靠坐在床桿上的羅芙,道:「那你躺下睡吧!我不吵你就是了。」

羅芙卻道:「我想問你,你胸口上的傷如何了?」

顏羅王心中歡喜,道:「好了,全都好了,呵呵,有你的關心,什麼都好了。」

羅芙漠然的臉露出一抹嬌笑,嗔叱道:「誰──關心你了?」

「沒有嗎?」顏羅王一陣失落,低頭又摸手中的斧頭。

羅芙道:「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如果說想佔我便宜,看情況似乎又不是的,能夠告訴我為什麼嗎?你殺了我師兄,為何卻不把我也殺了?」

顏羅王嘆道:「等你的記憶恢復,你就明白一切了。」

羅芙驚道:「你是說因為我失去的記憶?你知道我十二歲以前的事情?」

顏羅王再度抬頭,凝視羅芙,道:「與我無關的一切,我很少管的。貪圖你的美色,並非我的風格,要知道我身邊所圍繞的女人,每個都有不輸於你的絕色,我卻怕得躲著她們,因此,不會特意地招惹女人,所以你不用防著我。我說過不傷害你,這話出自我的真心。或許你知道,我殺了蜀山九龍裡的四人,所使手段極其殘忍。我現在也可以告訴你,我把你師兄的屍體磨擦成肉泥了,但是,你與他們無關。他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以後會把這些事情說給你知。但你要聽我話,乖乖待在我身邊,這樣我才能保護你不受他們的傷害。我這趟回揚州,是帶你回去見一個人的。」

「什麼人?」

「她是你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最親的人?」羅芙顯得有些激動,從這些對話中,她確定顏羅王清楚她十二歲以前的事,而且她現在也終於明白顏羅王是認識自己的。

「嗯,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跟我回揚州,她等你,已經好多年了。」顏羅王說到此處,心裡一酸,聲音有些發顫。

羅芙的臉色再變,道:「你憑什麼說你清楚我的過往?」

「憑你腰間那粉紅的胎記!當你看到那個人,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不假,因為你長得,跟那人很像的。」

「我?腰間的胎記?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羅芙只聽到了顏羅王前面的那句話,她的思維就斷了一下,此時緊張地問道。

顏羅王想了想,終於把鷹翼所做的事情說出來。

羅芙聽了之後,一臉的漠然,久久才道:「原來他是這般的人。」

「你相信我說的話?」顏羅王小心地問道。

羅芙淡然道:「因為你沒有必要欺騙我。」

就一句話,感動得顏羅王淚水直流。

羅芙道:「男人怎麼這般容易流淚?」

而顏羅王聽了,想起羅芙小時候經常說的話──「男人怎麼這般愛哭」。

他笑了,擦了眼淚,道:「流淚並非女人的特權,男人的眼淚比女人的眼淚要珍貴許多,能夠看到我笑的人很多,但能夠看到我流淚的人卻很少。」

「能夠看到我身體的人也很少。」羅芙盯著顏羅王,突然說了這句。

顏羅王立即低頭撫斧,大氣也不敢透。

而羅芙卻不放過他,繼續道:「我師傅曾說她愛著上代的靈色教主,所以把世代的仇恨也忘了,但上代靈色教主卻背叛了她,所以她說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女人也不是好東西。她遷恨世間的人,因此變得愛殺人,說她殺了很多無辜的人,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希望我能夠把火焰堂再扳回正道,可是,我出來這趟,卻聽到很多關於我的救命恩人的壞話,說他們九個是邪惡的毒蛇、火焰堂是邪惡的門派、我是邪惡的花主。可不管我多麼的邪惡,我這副身體還是純潔的,如今被兩雙眼睛污辱了,一雙眼睛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另一雙眼睛的主人卻在我面前,你希望我怎麼對待這雙眼睛的主人?」

顏羅王額頭冒汗,垂臉說道:「我那時是閉著眼睛替你穿衣的,我什麼也沒看見,而且,我對女人的身體不是很好奇,我已經有很多女人了。」

「顏羅王──」羅芙突然喝叱,怒道:「把頭抬起來,對著我說話,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顏羅王沒有抬頭,只是道:「我那時是閉著眼睛的──」

「我要你說最後那句。」羅芙冷叱。

顏羅王心頭一震,抬眼望著羅芙,本該是冷漠的臉此時卻一臉的怒色,他驀然想起羅紫玫,接著又想起紅珠,心裡大叫不妙,支吾著道:「我、我有、咳,有妻子了。」

羅芙隨手抓起枕頭就砸過來,叱道:「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我不跟你計較。」

顏羅王任由枕頭砸中他的臉,待枕頭落地,他撿了起來,走到床前,把枕頭放了,默默地走出門去,掩上門,在房間門前呆呆地坐著,後悔自己把鷹翼要姦淫羅芙的事情說出來,若不說出的話,羅芙就不會知道他曾經看過她的身體,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了。

過往的客人奇怪地看他,但見他手裡玩著一把斧頭,也不敢招惹他。直到客棧小二送晚飯過來,他也沒敢進去,只是叫小二把飯菜端到屋裡去。

小二出來,對他道:「那姑娘叫你進去。」

顏羅王謝了他,站起身,覺得雙腿有點麻,在門旁站了一會,終於硬著頭皮低著臉走進房裡,他以為會招來一陣臭罵,不料什麼聲響也沒有,他抬起臉,只見羅芙坐在桌子上正用著餐,他心裡一安,轉身關了房門,立在當場。

「你很飽?」羅芙沒有看他,卻把話問了。

顏羅王道:「啊?是很飽。」

羅芙便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她用餐結束,她才抬臉看著顏羅王,道:「我剛才想起來了,你的妻子應該是鳳將,是吧?」

顏羅王點點頭,忽然又搖搖頭,道:「我不想提起這些事情,你還要挖我眼睛嗎?」

羅芙盯著顏羅王,道:「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想不到她不但失憶,且還這般地健忘,但顏羅王聽了卻放心許多,道:「你沒有說過,這是我自己說的。我、我可以吃飯嗎?我很餓了。」

「剛才你不是說很飽嗎?」原來羅芙也不是很健忘的。

顏羅王很尷尬,道:「我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什麼,所以就胡亂應了。」

羅芙離開飯桌,走到顏羅王面前,奪過顏羅王手中的斧頭,道:「吃飯和睡覺的時候,不要拿著斧頭。我已經決定隨你去揚州了,因為你好像真的知道我十二歲以前的事情,但是,你身無分文,所以你得聽我的話,明天開始起程,入住客棧時候,要開兩間房,你睡一間,我睡一間。不要擔心我逃跑,我時常想著的就是失去的記憶,如今遇到你,即使你要逃跑,我也不會讓你走的。還有,吃飯沐浴後,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總覺得你的傷口腐爛了,可你一句話也沒哼,你到底是什麼人來的?」

顏羅王很開心地笑著,把斧頭交給羅芙,身軀站得筆直,道:「我是男人。」


第十一章 ~還汝真名~ 加入書籤
兩個月後,顏羅王與羅芙進入江浙境內。羅芙早已經恢復,顏羅王的傷口也痊癒了。

這段不算短的時間內,他與羅芙相處的挺融洽,羅芙是不愛說話的,顏羅王自語的時候較多,有時候羅芙嫌他太吵,就叫他安靜些。而顏羅王總喜歡說臭芋頭和臭豆腐的故事,這就叫羅芙聽得耳繭都出來了,可他百說不厭的。其實她哪知道顏羅王的喜悅和幸福:活著的親人,都找到了,這就是他顏羅王最大的幸福。

羅芙最受不了的是顏羅王總愛提著斧頭,無論去到哪裡,睡覺、吃飯、洗澡,他都要提著斧頭的,她覺得顏羅王有些變態,她怎麼能夠明白,只有提著斧頭的時候,顏羅王才有一種安全感──只有提著斧頭的時候,他才能夠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一切。

顏羅王沒有通知在京城的眾女,他知道他一路上的紅髮,會讓她們的耳目知道,應該會追著到揚州的,且京城的事情,有許多令他不知如何處理,他知道她們很擔心他,可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把羅芙帶回紅珠的身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卻不知道京城的眾女,因為他留下靈色斧而幾乎發瘋,凌思靜為此心痛得幾次暈迷。就在她們準備攻打火焰堂之時,卻得到各地報過來的消息,於是她們就一路追了過來,眾女雖不知道原由,卻瞭解他正趕往揚州,因此,就起程直接趕往揚州來了。

只是,顏羅王無法預料的是,凌思靜已經命在旦夕──本來兩年的壽命,卻因受太多打擊,而令她的壽命快速地縮短。

她只想,在她死前,再見顏羅王一面。

而顏羅王能夠滿足她死前最後的願望嗎?

顏羅王不瞭解這些,當然也無從回答,可撇開這些,他現在是快樂的。早上從客棧出發,騎兩匹馬上路,黃昏時竟又碰到山區,要翻過這山脈,起碼得兩天的時間,顏羅王對此很無奈,只得繼續趕路。

夜慢慢地長了,十月的夜,星晴。山風悠悠,萬里星耀。

「我們在山頂過一夜吧!」很少說話的羅芙,卻在此時建議道。

「也好,這天,不見得會下雨。」

顏羅王贊成羅芙的建議,兩人把馬牽好了,顏羅王就跟著羅芙上山。

到得山頂,山風猛烈,羅芙仰臉看天,嘆道:「在這上面,星星好近,似乎隨手可摘。黑鬼,你能夠幫我摘下天上的星星嗎?」

這段時日,羅芙已經習慣稱呼顏羅王為「黑鬼」,顏羅王對此沒有半絲意見,反正,都有很多人這麼叫的,誰叫他本來生得就有點黑呢?

顏羅王道:「我不能夠採摘天下的星星,但我能夠拔除地上的雜草。」

「哦?可是為何要拔草地上的雜草?世界上若沒有了雜草怎麼行?」

顏羅王笑道:「我只拔除刮傷我腳板的那幾根雜草──連根地拔除,叫它們永不超生。」

「你說話倒是很特別的,我以前有問過鷹翼,問他能不能夠替我摘下天上的星星,他說不但星星要摘下來給我,就連月亮和大陽都可以摘給我。跟你說,那時我有一點點感動哩!可我此刻才知道,能夠隨便發一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誓言的男人,也能夠隨便地做些傷害女人的事情。黑鬼,你會不會傷害女人?」

羅芙此時的話特多,顏羅王喜歡她的話多些,但卻不喜歡她提出的問題,然而她既然提出了,他總得回答,他道:「我傷害過──很多的女人。」

羅芙聽了,沒再言語,卻朝山巔上行去,顏羅王跟著她,她走到懸崖邊,只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身體一陣搖晃,顏羅王在背後看出她的異樣,急忙從背後扶住她,她依勢靠到顏羅王的胸膛。

好一會兒,她才道:「我還是不能站在懸崖邊,每次站到懸崖,往懸崖下一看,不管看不看得到地面,我都會感到陣陣暈眩,好似就要掉下去的恐懼總侵襲我的心房。」

顏羅王想起她曾經被綠翠推落山崖,這恐懼應該是潛意識裡的。

「不能站在懸崖上,就不要站好了。世間懸崖雖多,可你不走去,總沒問題的。」顏羅王說罷,就要縮手回來。

羅芙喊了一聲,「不要放開我。」

顏羅王就繼續摟抱著她,山風吹過她的髮,撩拋起來,那髮絲柔柔的劃過他的臉龐,他覺著癢癢兒,就聽她道:「可是我偏偏很想站到懸崖邊的,因為每當站在懸崖上,我似乎都感到很熟悉,一種強烈的恐慌令我覺得很熟悉。黑鬼,你知道嗎?我經常會做這樣的夢,就是夢見我被人推落了山崖,就像你說的故事裡的那個女孩,被她的翠姨推落山崖一樣,可我夢不見誰把我推落山崖,而夢也不告訴我為何我會那般的恐懼。」

顏羅王自覺地擁緊她,道:「有朝一日,你會瞭解所有的恐懼都已經過去,因為我在你的身邊。」

山風狂吹,兩人一陣沉默。

久久,羅芙幽幽地道:「黑鬼,你會傷害我嗎?」

「很難傷害。」

「但還是會傷害,是吧?」羅芙追問道。

顏羅王嘆道:「不曾想過傷害你,但我不能夠坦言是否會傷害,因為我傷害過太多,沒有權利說不傷害,可我真的不願意傷害你,因此,我只能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來塞搪你。」

羅芙道:「你向來都這般老實?」

「我不是個老實的人,基本上,我很少說真話。但面對著你,我不需要虛假。因為我要告訴你一個真實,關於你的和關於我的,以及關於其他的。」

「能夠把我十二歲以前的事情說給我知道嗎?」羅芙幽然問道:「你說要還我一個真實,為何你明知我十二歲以前的事,卻不和我說呢?」

顏羅王在心裡嘆息:已經和你說了,而且你已經背熟了,只是你不知道那故事裡的臭豆腐其實就是你,那裡面受傷的人,都是你的親人。

他道:「我想要你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記憶,而不是別人複製給你的,所以,我選擇不說,哪天你能夠記起來了,你自然知道一切。如果你永遠記不起來,則便永遠從十二歲開始,至少這十二歲開始的,不是令你很心痛的。無憶啊!我想給你重新取一個名字,可以嗎?」

「嗯,你說。」

顏羅王輕聲道:「羅芙。」

「羅芙?」她一陣呢喃,繼而道:「綾羅芙蓉?似乎顯得有點惆悵,芙蓉本來是明晰的,為何卻要加一層綾羅呢?」

顏羅王懂不了太多,他只是把她的名字還原罷了,他道:「你,不喜歡嗎?」

羅芙道:「其實這名字很適合我的,我以前的記憶便被蒙住了,可無憶這名字是我師傅取的,總不能不要吧?」

「羅芙這名字,是你的母親取的。」顏羅王沉痛地說了一句。

羅芙的嬌體狂震,轉過身來抓住顏羅王的胸衣,激動地道:「你說我娘?你竟然認得我娘?為何你以前一直不說?你到底是我什麼人?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啊?」

顏羅王突然捧著她的嫩臉,壓抑不住情緒,喊叫道:「四姐,我是你的玉弟啊!那時你叫我為臭芋頭,而你就是臭豆腐,我這趟帶你回揚州,就是要帶你見娘。」

「你騙我!你說的那是故事,不是真的。我叫無憶,是蜀山九龍救活我的,他們不是你故事裡的惡人。你騙人,你是騙子,騙子!」

顏羅王喝道:「你醒醒!他們殺了蕭娘,把你和二姐還有翠姨擄到山頂,翠姨把你推落山崖,他們輪姦了翠姨和二姐,二姐被他們輪姦至死,後來還殺了二娘,想強姦三姐和三娘,我所說的不是故事,是一個真實。」

他幾乎把羅芙失憶的事情全忘了,本來不想把事情說清楚的,不料此刻卻突然什麼都說出來了,只因他──憋得太辛苦。

「我不信!我才不是什麼臭豆腐,我才不會有那麼難聽的花名!你走開,我不要去見誰了,你離我遠遠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在騙我!」羅芙強力把顏羅王推開,雙手抱著頭,狂叫道:「我的頭好痛,求你不要說了,你讓我靜一靜,讓我靜靜,我的頭好痛。」

顏羅王所說的故事與她失去的模糊記憶絞結在一起,這失去的記憶時常困繞著她,此時與顏羅王長時以來的故事重合,時不時地在腦海裡劃過一些畫面,令她的頭感到一種脹裂的痛苦。

顏羅王卻不瞭解這些,被羅芙推開的他,又朝羅芙走了過來,道:「四姐──」

「不要叫我四姐,我不是你的四姐,我叫無憶。除了師傅和乾爹、乾娘,我沒有其他的親人,你不過來,不要過來!」

「四姐,你冷靜點,我不會傷害你的。」顏羅王看著羅芙往後退,而後面就是山崖,他的心也揪到一塊,只得停下腳步。

但羅芙卻停不下來了,她嘴裡仍然叫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壞蛋,不要過來,不要撕我的衣服!翠姨,救救芙兒──」

一聲慘叫,傳遍無度的夜籠罩的山野,羅芙一腳踏空,竟然就這般掉落了山崖。顏羅王在她失腳的瞬間,狂喝著,身體前撲,要把羅芙墜落的身體接住,卻只抓到了羅芙身上的某處衣裳。伴隨著衣服的裂聲及狂吹的風聲,顏羅王的身體直朝山崖下墜落,半空中他運氣穩住了身體,落到山谷,他體內的靈色聖魂擴散,照紅山地。

找尋了一會,終於找到躺在地上暈迷不醒的羅芙,他急忙抱起她,嘶叫道:「四姐,你不要死!都是我害你的,我不應該跟你說的,我以前就想過不要對你說,可我剛才失控了。即使你一輩不恢復記憶也好,只要你在身邊,只要你在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你醒來,我向你承認我是在說謊,你仍然叫無憶,是的,你叫無憶,你的生命和記憶都從十二歲開始。十二歲之前的記憶,讓我幫你保留著,你醒醒啊!」

顏羅王橫抱起血跡斑斑的羅芙,黑暗中,瘋狂地掠飛上山,勁奔官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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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5: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為你生子~ 加入書籤
顏羅王在官道旁生起一堆火,察看了羅芙的傷勢,她的身體受了些傷,但卻都不是很重的傷,且她頭上雖然流血不止,可拔開她的髮根,那裡的傷勢也關非很大。想想也是,羅芙身為一代花主,即使她處於極度混亂中而墜落山崖,她本身的罡氣也會在碰撞到地面的那一刻保護她的,所以她此次所受的傷,其實都是一些小傷而已。

顏羅王放心了許多,撕下衣服替她包紮了某些傷口,然後抱起她上馬,將另一匹馬放逃了,騎在馬上抱著昏迷的羅芙策馬狂奔。

翻過了兩個山嶺,天見亮了,他懷中的羅芙微微動動,緩緩地睜開雙眼,但他因急趕路,不曾發覺。

羅芙悄悄仰臉瞧著顏羅王的臉龐,看得入了迷,顏羅王策馬許久,驀然低首之時,迎上羅芙一雙熱烈的淚眼,驚得幾乎從馬上滾下來。

他急忙勒住馬繩,把狂奔的馬兒停下來,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羅芙不答反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顏羅王道:「咳,去、咳,去。」

「去我娘那裡嗎?」

顏羅王急忙道:「剛才我說的是騙你的,我所說的故事也是瞎編,你不要當真了,我想不到你會那麼激動,對不起,差點把你害了。」

羅芙道:「你已經害得我受傷了,怎麼說你差點?」

「嗯,是我把你害了。對不起,下次不會再在你面前說那個瞎故事了。我要帶你去見一個,那個人是我的娘。」

「不是我的娘了嗎?」

顏羅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就要下馬。

羅芙抓住他的手,道:「我受傷了,讓我靠靠。」

他只得作罷,繼續騎著馬慢慢地前行。

羅芙又道:「黑鬼,那個故事,我想繼續聽下去,關於那個臭豆腐的,你就不要說了,但你說其他人的,特別是那個爛芋頭的,我想聽,你能說嗎?」

顏羅王為難了,想了一會,道:「如果你想聽,我就編出來吧!但是,你不要相信才好,我真的只是在說謊,哄你開心的。」

羅芙忽然道:「我喜歡聽你說謊。」

「這夜什麼時候才結束,黑黑的令人覺得路很長,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

顏羅王嘆息一聲,就把自己的經歷以故事的形式說出來了,關於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了羅芙。他在說故事的同時,聽到羅芙的輕泣,他抱緊了羅芙,邊回憶邊從嘴裡說出來。

野風渺茫,黑夜漸去,當他把故事說完,東方蹦起一線紅色的光明,那是他黑亮的眼睛看到的又一線黎明曙光,而同時在羅芙的美眸裡看到了眼淚,那眼淚,此時晶瑩剔透,竟消失了她一度的迷茫。

「那十個惡人,其實就是蜀山九龍吧?那臭芋頭就是你自己吧?」

羅芙突如其來的問,顏羅王竟然無法回答,他放開羅芙,跳下馬來,牽著馬繩,在前面拉著馬走路。

羅芙追問道:「你這事說得太明顯了,為何連承認的勇氣也沒有?」

顏羅王道:「只是一個瞎編出來的故事罷了。」

「你這樣回揚州,留在京城的那些女孩怎麼辦?為了我一個,讓她們為你牽掛,傷害了她們的真心,你認為值得嗎?」

顏羅王低著頭,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只有覺得對不起,但我心中很坦然,我有我的,絕對的理由。」

「是嗎?你做事都這般絕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絕對了?我記得──」羅芙突然頓住了,好一會才道:「我記得你說傷害過許多女孩,你指的就是她們吧?」

顏羅王沒有回頭,但羅芙看見顏羅王的頭向前點了點,她就道:「你所說的妻子,應該就是水晶花主凌思靜吧?」

「嗯。」

羅芙嘆道:「以後要對她好些,別讓她受太大的刺激,她可是受不了刺激的人兒。」她似乎知道凌思靜的命運,但一時也沒給顏羅王明說。

顏羅王道:「我會對她好的,對不起的人太多,不想連她也對不起了。」

羅芙邀請顏羅王上馬,「你上馬來吧!這樣能夠走得快些,如此,要什麼時候才能翻過這帶山脈?」

顏羅王回頭看看,道:「你不怕?」

羅芙展臉一笑,俏臉惹花綻,她道:「我怕你幹嘛?要怕,也是你怕我才對,我什麼時候怕過你的?」

顏羅王想了想,走回馬旁邊,跳上馬背。

羅芙順勢就靠住他,道:「關於你的故事,我想問一下,你要怎麼對待你的三娘和你的三姐?」

顏羅王一陣緊張,身體就有些僵硬。

羅芙抓住他的兩隻手,拉他的手抱緊自己,道:「抱我,否則我會掉下去的。怎麼,我問的問題很難回答嗎?」

「可以不回答嗎?」顏羅王感到從未有過的艱難,在羅芙面前回答關於紅珠的事情,讓他感到非常的為難。

「那我就問你李清玉和金葉的事情吧!你仍然無法回答是吧?」

「嗯,無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事情如何,就讓它如何,從什麼地方來的,也讓她回到什麼地方去。」

羅芙卻突然道:「你沒想過她們母女都會懷上你的孩子?」

一句話幾乎要把顏羅王嚇得跌倒落馬,他慌道:「那金葉,和李福這麼多年,也就李清玉一個孩子,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懷上吧?」

羅芙道:「你大概不知道李福和上代靈色教主爭女人,可實力上李福根本無法與路照照相提並論,只是李福在運數上以及艷福上似乎都要比路照照要好一些,畢竟人家是大俠,除了兩個花主喜歡他之外,還有一大堆俠女也喜歡李福。路照照最恨李福搶了金色花主和木蘭花主,所以有一次兩人對招時,路照照使出他獨創的『色色終結指』,不但令李福武功全廢,且令李福從此沒有生育能力,根本不是金葉的問題。但是,如果金葉這次懷孕,那就變得很複雜了。」

顏羅王暗暗求上蒼保佑,希望金葉不要有身孕才好,這金葉如果在這種時節懷孕,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羅芙道:「你害怕了吧?其實你不需要害怕,那時你是為了救她,再後來是她自己要求的,你擔憂什麼?該擔憂的應該是李福,他從十七年前和路照照一戰後,就再沒有生育能力,若他老婆又有身孕,他這綠帽就戴得慘了。可這也是他罪有應得,因為他也讓木蘭花主的丈夫戴了一輩子的綠帽。木蘭花主的處子之身是給李福的,即使後來嫁給揚州府台,李福還暗中和蘭容保持親密的關係,這次也該輪他自己戴戴綠帽了。」

顏羅王道:「你似乎很不喜歡李福?」

羅芙道:「因為我師傅討厭他,他仗著他是大俠,老和我師傅的情人作對,嗯,也就是你的師傅路照照。偏偏那李福沒本事,老愛出風頭,真以為自己是武林的救世主,後來又入朝當官,真是武林人的恥辱。」

「所以你也跟著不喜歡李福?其實我覺得李福這人很不錯,至少他不壞,至於路照照,這殺千刀的,害我好慘,我見到他,要追砍他九條街十條巷。」顏羅王把路照照恨得牙癢癢的。

羅芙道:「路照照這人也不壞,只是他的樣子總是很囂張,而且武林中數他的武功第一,個個人都怕他罷了,因此江湖上他的稱號為『色色魔人』,可他偏喜歡稱自己為『色色美男』,自以為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不料出現個李福李大俠,他就特別的不高興了。要知道,靈色教主前三代都是非常英俊的美男子,就你一個算不得英俊了。但你很高大,想不到你會長得這般高大的,靠在你懷裡,有種很安全的感覺,彷彿你的身體能夠把塌落的天也頂撐起來。」

她似乎變得很多話了,顏羅王從沒見過羅芙這般多話的,他覺得有點奇怪。

「你的三姐和三娘都很愛你吧?和你相處這段日子,我發覺自己也喜歡上你了。以無憶的名義,喜歡上你。無憶可以愛顏羅王嗎?顏羅王可以愛無憶嗎?」羅芙在顏羅王懷裡輕輕呢喃,「無憶想替顏羅王生孩子,生個黑黑壯壯的小孩子,一個愛哭的黑黑壯壯的小男孩,你喜歡嗎?」

駕!

顏羅王突然策馬奔馳,山風狂吹,把羅芙的呢喃吹送到背後,靠依在顏羅王胸膛的羅芙幽幽悄嘆,閉上雙眼,安靜地睡去。


第十三章 ~一對夫婦~ 加入書籤
十日後,顏羅王和羅芙進入天長境內。

當晚入住客棧,翌日天明起程,經一山道,兩匹馬正前行,忽聽前面傳來呼救聲,顏羅王和羅芙對望一眼,羅芙策馬就奔,顏羅王只得跟後。

奔不多時,只見兩個山匪模樣的人正圍著踢打地上的一個人,而其他三個山匪則合力制著地上的一個婦人。那三人中,兩人壓著婦人,另一人已經站起來解褲子,見有人來,八個山匪竟然一窩蜂地逃了。

羅芙就欲追去,顏羅王道:「這事有點蹊蹺,不要追了。」

兩騎馬到達那對男女旁邊,發覺是一對中年男女,男的相貌平凡,但卻生得高大,女的有幾分姿色,似乎是途中遇到山匪,男的被打了,女的差點被輪姦,那女的胸衣盡碎,一對碩大的乳房露在體外,褲子早就被撕光了,雙腿間竟然不見一絲毛髮,那胯間隆起的生殖器肥嫩之極,似乎是傳說中的「白虎」之穴。

顏羅王提著斧頭,走到中年男人旁邊,問道:「那些山匪怎麼看見我們就逃跑了?」

羅芙聽到他如此說,就嗔叱道:「黑鬼,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見他們這般慘,就沒有半點同情心嗎?」

那中年男人有氣無力地道:「他們不是山匪,是鎮上的一群地痞,我夫婦昨晚經過那鎮,他們瞧見我妻子有幾分姿色,今晨起程時就跟蹤上了,在這裡對我們下手,可能是他們見你們帶著武器,乃有本事之人,所以怕得逃跑吧!謝謝你們的相救,讓我的妻子能夠保留清白之身。」

顏羅王臉上閃得一抹笑,道:「不用謝我,我並沒有救你們,你還能動作吧?」

「應該能夠的。」中年男人答道。

「無憶,我們走吧!讓他照顧他的妻子就行了。」顏羅王說一句,就欲上馬。

羅芙卻罵叱道:「黑鬼,你怎麼這般沒良心?你想見死不救嗎?」

顏羅王皺了皺眉,道:「我都說了這事有些蹊蹺,你怎麼變得這般熱心了?我記得你以前是冷冷漠漠的,跌落山崖之外,你醒過來,就變了很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婦人坐起來哭泣,偏偏大張著雙腿對著顏羅王,若是以前的顏羅王早就鼻血上流了,可現在顏羅王卻沒多少興趣──即使她是天下奇穴,顏羅王也不為之所動。

他轉臉朝那中年漢子道:「你給你婆姨找套衣服穿上,她這般張著雙腿朝我,是什麼意思?以為老子不是男人嗎?」

那中年男人急忙爬起來,找到丟落地上的包袱,取出一套衣服拿給那婦人,那婦人接過衣服卻放到一邊,把她被撕碎的衣服脫了,再慢慢地穿上新衣。這過程中,她竟然一點也不躲避別人的眼光,只是顏羅王和羅芙都背轉身去了,顏羅王不是扮君子,只是與他無關的女人,他懶得管。

那婦人穿好衣服,特意跑到顏羅王身旁,道謝道:「謝謝少俠相救,奴家今生無以為報,但願為僕為奴侍候少俠。」

「你別老套了,誰他媽的是大俠?若非老子最憎恨強姦,早就幹爆你。媽的,在陌生男人面前還大張雙腿,你活該被強姦!當老子不是男人?無憶,走吧!」顏羅王躍上馬,回頭卻見羅芙惱瞪著自己,他心一軟,又跳下馬來,走到羅芙身前,道:「好吧!我求你了,我們還得趕路。他們現在又沒事了,我們何必留在這裡?」

羅芙哽咽道:「你怎麼可以變得這般殘酷、這般的壞?」

顏羅王一怔,道:「我沒有變啊!我一直都是這般的。」

「不,你就是變了!」

顏羅王道:「好吧!就算我變了,你說吧,要我是什麼樣的人?好人嗎?我這輩子最怕做的就是無謂的好人,而且我說過這事有蹊蹺,我不想管這事情,你知道嗎?」

羅芙語氣放軟了下來,道:「那你不要對別人那般說話,你不知道他們遭遇了不幸嗎?」

「那好,我向他們道歉!」顏羅王轉身朝那對夫婦道:「對不起了兩位,如果兩位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要告辭了。」

那男的卻道:「大俠──」

「我說過不要叫我大俠!」顏羅王喝吼起來。

那對夫婦嚇了一跳,只聽那男的怯怯地道:「我們真的無以為報,就此為牛為馬侍候你們小夫妻的,不知能否給我們報恩的機會?」

羅芙的俏臉兒又紅了,顏羅王卻道:「報什麼恩,我對你們有恩嗎?還有,我們不是夫妻,你別搞錯了!」

「哼!」羅芙很生氣,別轉身去。

顏羅王心中一驚,抓著她的雙肩,小心地道:「無憶,我又說錯話了嗎?」

羅芙背著臉道:「不要碰我,我們又不是夫妻。」

顏羅王面對羅芙的嗔嬌,多少心裡不是味兒,偏偏身旁還有兩雙奇怪的眼睛,他瞧瞧那對夫婦,回頭又對羅芙道:「我向你認錯了,你饒過我吧!你說怎麼就怎麼,我聽你的好不?」

「我可不敢要你聽我的話!」羅芙的語氣輕了些,但還是怨氣沖天的樣子。

顏羅王心中發狠,立時從背後抱住她。

她掙扎道:「放開我,你不要抱我,這裡有人哪!」

「關我屁事!」顏羅王把羅芙抱上馬,就要上自己的馬。

那對夫婦跟了上來,跪在馬前,那男的道:「求你們收我們為僕吧!欠恩不報,我們夫婦心裡不安。」

顏羅王道:「你們擋著我的道路了,知道嗎?」

那婦人道:「求你們收我們為僕。」

顏羅王抓抓頭髮,斧頭揮向前面,指著兩人,道:「世上哪有你們這種人?我又沒說救了你們,早知我看到你們被那群人胡來的時候,我就也掉轉馬頭逃跑,我顏羅王堂堂男子漢,不會照顧自己,要你們服侍?怎麼?你要你老婆服侍我睡覺嗎?」

那男的一時無言,那女的卻道:「如果主人需要的話,奴家也可以服侍的,奴家可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我呸!什麼樣的女人老子沒見過,還要你這騷婦?」顏羅王罵了一句,那婆姨就垂下臉去。

那男的道:「其實我們怕這一路上還遇到歹徒,所以要跟著恩人的。我們要到揚州去,恩人就讓我們一路上服侍你們吧!如果恩人覺得我們服侍得還好,就留下我們,如果覺得我們服侍不好,我們到了揚州,就含淚道別恩人們。」

顏羅王道:「你說什麼屁話?含淚道什麼別的?我聽不懂文縐縐的話。以為你們真的想做我僕人,原來是想要我保護你們。那漢子,老實說,你這老婆很騷的,你看緊她,別叫她偷漢給你戴綠帽。被強姦?我看她好像還蠻喜歡的。」

那男的嚅嚅地道:「主人,其實我知道這些,我妻子天生淫格,但幸至今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做了,你也不知道。」顏羅王晒了一句,然而不耐煩地道:「要我保護就跟著我屁股後面,但別想我對你們有多好,我向來不大信任陌生人。起來吧!跪在我馬前,是想讓我的馬兒踩你們幾腳才舒服嗎?」

兩夫妻起來,那男的道:「主人,忘記介紹了,我叫羽大蜀,我妻子賤號草小華。」

顏羅王道:「你們兩個傢伙的名字真是絕配,一個『你大支』,一個『操小媽』的。」

「你不要把別人的名字亂改好不好?多難聽!」羅芙在一旁紅著臉抗議。

顏羅王極不好意思地對羅芙笑笑,道:「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你也知道我是在什麼地方出生的。」

羅芙嗔道:「我還不知道你有多壞哩!」

羽大蜀就附和道:「看你們小倆口的多恩愛,呵呵。」

顏羅王雙眼一瞪他,他就閉口了,顏羅王轉頭瞧見羅芙紅著臉歡喜的樣子,本來想要罵羽大蜀幾句的,結果什麼也罵不出來了,他道:「走吧!就快到揚州了,到了揚州,你們離我遠遠的,我這趟被人利用了,當起別人的免費保鏢了。」

他就要策馬前奔,草小華就嬌叫道:「主人,我們沒有馬兒,跑不得主人的馬兒快啊!怎麼辦才好呢?」

羅芙立即就道:「我把我的馬兒讓你們夫婦騎吧!」

顏羅王正煩得右手抓頭,聽得羅芙所說,無力地把手放下來,羅芙已經躍坐到他的前面了,他也沒再說什麼,策馬奔馳,那對夫婦便騎了羅芙的馬跟在後面。

顏羅王遠遠地拋掉他們一段路,才對懷裡的羅芙道:「你是不是故意要坐到我的懷裡來的?」

羅芙回首仰臉,微微一笑,嘴角拉出一線甜蜜,柔聲道:「喜歡在你懷裡的感覺,但是到了揚州,可能你就不願意抱我了,在那之前,不能多抱我一些時候嗎?如果你心裡還有一點在意我,就不要拒絕我的依靠,即使不能夠讓我依靠一世,也讓我依靠一時,好麼?」

顏羅王瞧見她那淡紅的櫻嘴張啟之間嘟噘得可愛,心中一陣悸動,俯首吻上她的嘴,底下的坐騎一聲長嘶,四蹄踏風,塵煙飛揚,一路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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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6: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煙雨淒迷
第一章 ~夢裡哭泣~ 加入書籤
顏羅王沒有直接進入揚州城,而是首先到了春風揚萬里。

阿森伯和他的兒孫輩見到顏羅王回來,都熱情地招待,他的兒子中有兩個是與顏羅王同齡的,因此也就特別的熟絡,只是他們奇怪顏羅王怎麼變成紅髮了,而且長得高壯之極。

羅芙從進入春風揚萬里開始,就眼淚止不住地流,顏羅王問她為何了,按說她失去記憶是不可能對這裡有感情,她說,她見這裡的人生活得好和睦,感動得流淚了,顏羅王於是不大去注意,因為在這裡,他實在無法注意太多。

阿森伯見到羅芙的那刻,就問羅芙是不是顏羅王的媳婦,羅芙臉紅而不答,顏羅王想回答不是,卻見羅芙的神態,他只好朝阿森伯點點頭,羅芙臉帶著紅暈笑了。阿森伯說,羅芙長得好像小芙芙,顏羅王再看羅芙,卻見羅芙並沒有反駁的意思,他的心就放下了。

那對夫婦本來說到了揚州就離開顏羅王的,但顏羅王要趕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哀求顏羅王讓他們再侍候恩人一陣,顏羅王見這段日子以來他們都熱心地照顧自己的起居飲食,而且並無其他的異常,也就不特意地趕他們。加上他知道這對夫婦像自己一般的窮,他和他們夫婦幾乎都是吃羅芙的,這讓顏羅王覺得很窩心,想找到路喜喜,乾脆自己到妓院去當龜公打雜賺點生活費才好,卻不知路喜喜會不會收他?

當晚阿森伯收拾了三間房,顏羅王住了下來,準備明日再起程前往揚州城。他睡在原來他與蕭路君睡的房間,而羅芙睡在原來她與羅紫玫睡的房間,半夜時分,顏羅王聽到敲門聲,問是誰時,卻是羅芙,她說她要進來與顏羅王睡,顏羅王急忙著衣——他習慣裸睡——出來開了門。

羅芙撲到顏羅王身上,道:「我作惡夢了,睡不著,你抱我睡好嗎?」

顏羅王搔搔頭,一蓬紅髮亂亂的,道:「我是正常男人了,抱著一個女人睡,會出問題的。」

「能出什麼問題?」

顏羅王無言以答。

羅芙又道:「出了問題,不要你負責就是了,你怕什麼?再說你男人一個,連抱個女人都不敢?我生得很醜嗎?男人對於美麗女人的投懷送抱,就應該表現像男人的氣魄出來,你不是很討厭我吧?」

「不是,絕不是。」顏羅王急忙否認。

羅芙關了門,跑到床上躺了。

顏羅王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羅芙,想起小時候經常與她睡的,後來大些的時候,求她讓他和她們兩姐妹睡,她們也不願意,不料此刻親自跑過來了,如果她記得他是她弟弟,她又會怎麼樣呢?

「你不上來嗎?」羅芙嗔聲怨道。

顏羅王裝糊塗道:「上哪裡?」

羅芙嗔道:「上床啊!難道你還想上我嗎?」

顏羅王尷尬地咳嗽,道:「無憶,還是不要了吧!我怕我失控,你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的,碰到女人的身體就很衝動,你以後還要嫁人的。」

羅芙道:「我是要嫁人的,可我就嫁你,你不要我嗎?」

「我、我、我,」顏羅王右手抓拳舉在胸前,突然鬆開右手,舉了上來,一口就咬在自己的拇指,道:「我要你。」

羅芙嬌笑起來,道:「那就上來吧!其實我只是想在你懷裡睡覺而已,不給你做其他事情的,如果你要對我毛手毛腳,我就踢你下床。」

「不會,我已經沒有毛手毛腳的習慣了。」

顏羅王爬上床,又聽羅芙道:「也不准弄亂我的頭髮。」

顏羅王一愣,想起羅芙小時候就經常為了頭髮亂而打他,不料長大了還是改不了這習慣,她的頭髮亂,哪能怪他?誰睡覺的時候頭髮不亂的?但偏偏羅芙在這事上少了一根筋,或是多一根筋,總執著她的頭髮是顏羅王弄亂的,每次要找顏羅王算賬,偏偏那時候的顏羅王嘴硬,身手卻不硬,竟然打不過一個小女孩?

他上得床,羅芙就擠上他的懷裡,顏羅王被她那火熱的嬌體一擠,心裡立即亂亂的,身體的血液也開始沸騰,似乎集中到了某一點。

羅芙應該是感覺到了,輕聲道:「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碰到女人的身體就像條發情的公狗。」

羅芙這番話,說得顏羅王臉面臊熱,心想:是你自己要我上來的,如今卻說我?

「但是,女人有時候也像發情的母狗,是不?」羅芙在後面加一句,顏羅王竟然糊里糊塗地「嗯」了一聲,羅芙立即惱起來,捶著顏羅王的胸,嗔罵道:「人家說男人是公狗,你不承認,說女人是母狗時,你卻應得這麼快,你是什麼意思?」

顏羅王嚅道:「沒、沒什麼意思,我根本沒聽到你說什麼,所以才胡亂應的。」

「好啊!我說話你不聽,這麼近你都聽不到?你在想誰了?」

顏羅王頭大如斗,怎翻都不是人了!女人,無論如何說,道理好像都在她那一方?

顏羅王艱難地道:「我心裡在掙扎,我要不要和你做那回事情。到底要不要呢?心裡很矛盾。」

這話把羅芙震懾住了,她道:「誰、誰要和你做那事?我要睡了,不要吵我,壞蛋。」

她果然安靜下來,漸漸地睡著,顏羅王很想笑,可他怕吵醒她,於是就抱著她也入夢了。

在夢裡,他似乎追趕一隻小白兔,不料那小白兔突然變成一隻大黃牛,那黃牛屁股一蹶,雙腳就踢在他的胸膛,他只感到身體微痛,就睜開雙眼,一瞧,胡了,竟然被羅芙踢下床來了,他爬起來看看,只見羅芙叭嗒著嘴,正在夢裡發笑,他氣一洩,又坐到地上,心想:多少年了,還是不能改變睡著了就踢人的習慣,真是的,說什麼我的胸膛有安全感,可我睡在你身邊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什麼時候被你踢中命根,啥都玩完了!

顏羅王怨氣沖天地躺在地板上,久而久之,也就又睡了。

翌日,辭別阿森老漢一家,不一日,到達揚州。憑著對揚州城的熟悉以及凌思靜曾說的地址,顏羅王很快就找到紅珠居住的宅院,於是讓門僕進入通知,頃刻後,一群女人就跑了出來——想不到她們竟然比他還先到達,顏羅王一看,來的人還真齊:李清玉、蘭心、霸靈、路喜喜、凌思靜、紅珠、羅紫玫。

霸靈遠遠的就罵起來,「黑鬼,你跑哪裡去了?害人家擔心死了,啊!你竟然又帶回一個女人,還是、還是火焰那臭妮子!?你是不是想氣死人?姐,你看他有多花心,你真不該把什麼都給了他。」

彼此走近,紅珠和羅紫玫看到羅芙,三女就定定地對望,霸靈正想找羅芙算帳,看到這等情景,她也震懾住了。

凌思靜走到顏羅王身旁,輕聲道:「哥,她是火焰花主無憶?」

「嗯。」顏羅王輕應一聲,摟住凌思靜,看看可憐兮兮的蘭心,也就順手摟她過來,然後看了看李清玉,心想,她不是說和她歡好了,就什麼都結束了,怎麼還跟了過來?看來她是騙人的,唉,又被騙了。

此時,紅珠含淚走到羅芙身前,撫摸羅芙的臉蛋,激動地道:「芙、芙兒?」

羅芙卻未應,只是凝望著紅珠,眼中似是已帶淚,她道:「阿姨,我不叫芙兒,我叫無憶,阿姨認識我嗎?」

紅珠一陣失望,道:「是這樣嗎?你不是我的女兒?你跟我的女兒長得好像,也很像我,我還以為你是芙兒呢!」無力地放落手。

顏羅王放開兩女,走到兩女旁邊,在紅珠耳邊一陣低語。

紅珠喜極而泣,忽又臉露憂傷,道:「玉兒,只要芙兒還活著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紅珠牽起羅芙的手,輕聲道:「無憶,你跟阿姨到房裡來,阿姨想和你說些悄悄話,好嗎?」

「嗯。」羅芙回首看了一眼顏羅王,然後就跟隨紅珠進去了。

顏羅王朝羅紫玫道:「三姐,你也進去吧!那無憶其實就是四姐,只是她失憶了,你進入和四姐好好相處,看她能不能記得你們。」

眾女這才知道為何火焰花主會與顏羅王一同前往揚州,原來這無憶真是他的四姐,也怪不得他什麼也不說,就趕回揚州了。

那對夫婦此時道:「主人,我們該怎麼辦?」

顏羅王道:「你們不走了嗎?」

「我們還想繼續服侍主人,有個紅髮的主人,是我們的幸福。」

顏羅王看了看他們,哂道:「還不是想讓我白養你們?你們也該找點活幹了,去,把這院子掃一掃,什麼做馬做牛的,到頭來還不是我養你們,跟你們說,我可是很窮的。」

草小華道:「主人住這麼大的院子,還是窮人嗎?」

顏羅王看看凌思靜,道:「這是我妻子的,不是我的。」

「主人的妻子,看起來好像都很有錢耶!」

顏羅王道:「我只有一個——咳咳!」

他看見路喜喜和李清玉狠瞪著自己,就把話咽到肚子,想想當初真不該被李清玉騙了,現在和她有了那層關係,更是難以處理了,也不知道她還要不要他不得碰其他的女人?

「去!去找活兒幹,沒事幹,就跟你老公親熱去,在這裡礙眼得緊。」顏羅王心裡一陣煩,把這對夫婦趕跑了。

霸靈走過來道:「黑、黑鬼,剛才那是你四姐?你怎麼不早說啊?」

顏羅王道:「你以為我會隨便帶個女人回來見我娘嗎?話說回來了,你們怎麼這般融洽了?竟然相約到了這裡,不吵架了?」

霸靈學乖巧不到片刻,一聽顏羅王的話,就吼道:「誰說不吵的?我還要跟蘭心那小妮子打架,上次我們還沒分出輸贏!蘭心,過來,抽你的劍。」

蘭心看了看她,立即跑到顏羅王的懷裡,嗔道:「我不。」

「啊啊!你真不知羞恥,這裡的人對黑鬼最壞的就是你,你竟然一有空就鑽他懷抱,你還知道羞字怎麼寫嗎?給我出來!」霸靈就跑過來拉蘭心。

蘭心卻死抱著顏羅王,道:「野丫頭,你和我作對幹什麼?我又不是你的最大敵人,你應該去找李清玉和你姐姐,她們都奪了你先機了,你還跟我胡鬧?你跟我一樣可憐的,思靜是他承認的妻子,你姐和李清玉都跟他那個了,只有你和我還被冷落在一旁,你有沒有良心的,整天和我作對?」

霸靈道:「我幹嘛要和你作對?你曾差點殺了我的僕人,現在又老窩在我僕人的胸膛,我怎麼看得下去?」

「又不叫你看!」

凌思靜道:「你們兩個別吵了,這裡都沒人吵,就你們兩個吵,哥才剛回來,你們以為他不累嗎?蘭心姐姐,你出來吧!」

蘭心現在似乎特別聽凌思靜的話,乖乖地放開顏羅王。

路喜喜過來道:「我要回會賓樓了,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顏羅王看看凌思靜和一直未說話的李清玉,道:「沒有。」

路喜喜無言地走過他身旁,顏羅王突然轉身抱住她,俯首吻了她,然後道:「我很快就過去找你的。」

路喜喜艷臉一笑,踮起腳就吻了顏羅王的臉,道:「黑屁股最近乖了許多,也不逃跑了,你有妻子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顏羅王看著她離開,回頭看看還有四個女孩在圍著自己,一時不知問哪個好,就道:「我走了這麼遠路,想睡一覺,你們沒意見吧?」

霸靈立即道:「黑鬼,我要跟你睡。」

蘭心就嗔罵道:「野丫頭,你說我不知羞恥,你現在說的話更是不知羞恥。」

「什麼啊!你跟我說這些?我以前都是在我僕人懷裡睡的,關你什麼事?要說話也輪不到你,我姐是他第一個女人,怎麼也得我姐說了算。」

蘭心聰明地道:「那他就是你的姐夫,你怎麼還可以這般?」

「想打架嗎?」霸靈氣往上衝。

蘭心在這些事上也不示弱,就道:「以為我會怕你?」

「你們慢慢打。」顏羅王不理她們,轉身對凌思靜道:「思靜,你帶我去躺躺,我想休息一會。」

凌思靜果然把顏羅王帶到自己的寢室,其實她的寢室同其他幾個女孩的寢室都在同一個宅屋裡,只是這宅屋偏大,裡面有許多廂房,凌思靜便睡了其中之一。

當凌思靜從裡面出來時,正要掩門,李清玉就走了進去,霸靈吼叫道:「李清玉,你進去幹什麼?」

凌思靜似乎也沒什麼意見,李清玉進去後,她就從外面把門拽上了。

霸靈喝道:「凌思靜,你可是黑鬼的妻子,怎麼容得別的女人進去和他睡覺?」

凌思靜嘆道:「只要她安安靜靜地陪哥,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反正不睡也睡過了。你別老是這麼多意見,你若不喜歡,沒人留你的。」

「你、你,我恨不得殺了你!若非因為你,他當初也不會拒絕我,現在都讓別人奪了先機,即使嫁他,也要做小的,嗚嗚,我不服啊!凌思靜,你這小妮子難道一點醋意也沒有?」

蘭心道:「思靜是好人,當然不會跟李清玉一般計較了。」

霸靈轉眼看著蘭心,就要親蘭心,蘭心急忙躲開,霸靈就道:「蘭心,讓我親一個嘛!我發覺你剛才說的話太合我心意了,不如我們也服毒自殺吧?」

蘭心大眼珠一轉,道:「我為何要服毒自殺?」

「因為可以威脅黑鬼啊!」

「我不了。這趟回來,師兄向我提親,我家人已經答應了,我想想平時師兄對我都很好的,所以已經不想再和你們爭了,再爭,我的清白也要不回來,而且他現在這麼多女孩喜歡,我算得什麼?」蘭心說到最後,眼淚都流出來了,越來越無力。

霸靈聽了心中感慨萬千,是啊!她們何必爭這些個呢?

凌思靜嘆道:「你們能這麼想就好,雖然這也許令哥傷心,但是,至少讓他輕鬆些。」

霸靈突然一腳踹那門,吼道:「李清玉,你給我出來,把我的僕人讓給蘭心一會。你出來,否則我要踢爛門了。」

門突然開了,李清玉從裡面出來,衣衫不整的,她沒理會霸靈,只是朝蘭心道:「你剛才的話,好像令他很難受,你進去陪他一會。」

李清玉拉起霸靈就走,凌思靜看看蘭心,低嘆一聲,無言地離去了。

蘭心想了想,進入屋裡,把門鎖好,站在門背,看著背對著自己而躺的顏羅王,過了許久,幽幽一嘆,轉身又待開門離去。

顏羅王卻道:「既然進來了,就陪我最後一次吧!」

蘭心又轉過身來,走到床前,脫掉靴子,輕輕地爬上床,側身摟抱著顏羅王,道:「你恨蘭心嗎?蘭心要嫁人了,嫁給師兄,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師兄的。」

顏羅王道:「你師兄是好人,而且他只有你一個,應該會好好地愛你,給你幸福,不像我,我身邊圍繞了太多的女人,不能夠給你任何東西,連感情也要撕著分你可憐的一點點,你的選擇是對的。」

蘭心道:「除了你姐,和你相遇最早的是我,如果、如果那時我沒刺你一劍,你會不會心疼我多一些呢?」

顏羅王輕聲道:「如果不是你刺我一劍,或者我們根本就不會相遇,不會相遇你,也不會相遇李清玉,很多的事情,都因你那一劍,才讓我的人生有了改變。可你為何那時那麼衝動?你現在還是改不了那毛病,其實你很善良,並不想殺人的,為何整天說著要殺人呢?」

蘭心嗔道:「人家就喜歡那麼說嘛!而且你那時罵人,我從來沒被人罵過的,你又是小賊,人家好討厭壞人的。」

顏羅王嘆道:「一個流浪的孩子,無家可歸的孩子,為了活著,偷一兩個饅頭是很正常的,我曾經也乞食、也偷、也搶比我小的孩子手中的食物,是因為我要活下去,我長大了,我在蘇州,為了生活,去當了土匪,我的斧頭曾砍過很多無辜的人們,可是,我後悔嗎?我沒有,因為我必須那麼做,哪怕那般做了,是犯法的,是傷害別人的,我也要做,因為如果我不傷害別人,我就無法讓自己的親人活下去。但是,沒有必要,我不會去傷害他人。一頭狼,非到飢餓時,也不會獵取弱小的動物的。然而世間就有些人,他們活得好好的,偏偏要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種人,比我還要爛,還要該殺。蘭心,我是個爛人,為何偏偏你要愛上我這個爛人呢?」

「我又沒有說愛你。」蘭心的嘴硬是不會變的。

顏羅王聽了也不當一回事,他道:「不愛也罷,愛了,我反而無法承受。」

「你毀了我的清白,我只是要你負責任而已,我要你不能看別的女人,也不能有別的女人,可是你做不到,你負不起責任,所以我就要離開你,我、我不愛你的。有那麼多女孩愛你了,還缺我嗎?」

顏羅王轉過身來,面對著她,道:「蘭心,你那一劍最早地傷了我的身體,而你這些話,也是最早地傷了我的心。這些,我都心甘情願地讓你傷著,但希望你不要受到我的傷害。我以前真的壞,但我現在只對某些人壞,某些時候我不像個人,可是平時的我,希望回到我的過去。因為,我找到了我的親人,我希望我能夠安心地面對她們,至少讓她們覺得,我顏羅王還像個人,哪怕不是她們期待中的好人也罷。你愛不愛我,我不去追究,你要離去,我的心有點難受,只是我仍然不會留你,因為我沒權利,也沒有那個必要。我有一個娘以前和我說過,男人可以同時愛許多女人,只要喜歡的女人,可以用一切的手段獵得。我想,世間的東西,我喜歡的又何其多,但我能夠擁有的又有多少?我不喜歡仇恨以及悲痛,卻反而比別人擁有更多。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的,就能夠得到,而你不想要的,就可以躲開。其實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仇,不是恨,不是愛,也不是憎,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人生,一種平靜。這些,你們不能夠給我,我從小在世間掙扎,我已經很厭倦,我想平靜地過活,哪怕一輩子砍柴,只要讓我的心安靜,我就感到幸福,你懂嗎?」

「我不懂,你不說過要開一間天下第一的妓院嗎?」蘭心的聲音有點哽咽,像是被草菜梗了嫩喉。

顏羅王嘆道:「其實我後來想想,那只是我小時候天真的誓言而已,且蕭娘畢竟不喜歡我開妓院的,因為妓院越多,也就證明這世界苦命的女子越多,而我的幾個娘都是苦命的。之所以把這誓言執於口中,是因為我覺得愧對蕭娘,怕我以後真的實踐不了諾言,可要實踐,畢竟也不能叫她歡喜的。如果說這世間誰最討厭妓院,那就是妓女了。她是妓女,我親娘也是妓女,而我是她們的兒子。」

蘭心道:「那你就是說不開妓院了?」

顏羅王微微一笑,「不,有能力,我一樣會開。」

蘭心一怔,她的心兒突然跳得很厲害,伸嘴就吻了一下顏羅王,嗔道:「不要對我笑,你笑的時候,我的心兒很亂的。」

「是嗎?我以為很多人討厭我笑,原來你喜歡。」

「你還要不要把我們五行花主弄去做妓女?」蘭心提起舊問題。

顏羅王突然捧起蘭心的臉,使勁地親吻,吻了一陣,放開她,道:「罵人的氣話,能夠當真嗎?」

蘭心嗔道:「我還以為你是言出必行的。」

「操!沒那回事,我這人說假話的時候絕對比說真話的時候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我像是那種言出必行的君子嗎?我只是個爛人,甚至不是人,是吧?」

「不是的,你是一個好男人,不管你心裡愛著多少個女人,你都同樣可愛。也不管你面對仇人的時候多麼的冷酷,你還是可愛的。即使你平時說謊哄人的時候,你一樣的可愛。可是你,從來沒有哄過我,為何你不哄哄我?」蘭心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顏羅王擦著她的淚,輕聲嘆道:「我現在不是在哄你嗎?可你卻是不開心的,乖,陪我睡一個覺,什麼也不做,把我這被你傷害過的胸膛讓給你半天的時間,醒來後,你就是別人懷抱裡的女人了,那個時候,不要想起我。」

「真的什麼也不做嗎?」

「嗯,什麼也不做,但我會緊緊地抱住你,然後在夢裡哭一次,還你那一滴眼淚,你知道的,醒著的時候,我不能夠——不能夠哭的。睡吧!你是這般的任性,又是這般的善良,可以不恨的,我都不恨了,欠著的,也不還你了,下一輩子,遇到我的時候,不要劃我一劍,那樣你就會過得開心些,我知道你的心也背負著對我的愧疚哩!」顏羅王抱緊了蘭心,閉上了雙眼。

蘭心無言地依偎在他的胸膛輕輕地哭泣,漸漸地她睡著了,夢裡聽到一種哭咽,她醒過來,發覺那是顏羅王在哭,他緊閉著的雙眼流著淚,她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但她知道他真的哭了,發誓不哭的他,真的哭了。

難道這就是他說的——為她,在睡夢裡哭一次?

她不願意呼喚他,既然他已經說過那是睡夢裡的,且就讓他保持他的「夢」的悲傷,至少這悲傷,足夠她蘭心擁有一輩子。多少年了,他就為她蘭心哭了這一次,無論他是睡著還是醒著,對她蘭心來說,都足夠了。

她也可以安心地去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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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6: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母女相認~ 加入書籤
羅芙隨紅珠進入房裡,紅珠就抱著羅芙哭,羅芙也在同時緊緊地抱住紅珠在哭。

兩女哭了一陣,羅芙忽然道:「娘,你哭什麼?芙兒不是回來了嗎?」

紅珠驚得放開羅芙,一雙淚眼盯著羅芙,道:「你、你不是失憶了嗎?」

羅芙扶紅珠到床上,道:「其實我在路上已經恢復記憶了,只是騙著鼻涕蟲罷了。他每日在我耳邊說我們以前的事情,我已經找到一些影子了,那時我腦海裡一些記憶在掙扎,他走過來,我怕他,失腳掉落山崖的瞬間,我就全部記起來了。」接著將一路上的事情敘說了。

紅珠聽罷,嗔叱道:「你怎麼能騙玉兒?」

羅芙垂臉道:「因為我發覺自己喜歡上他了,如果太早恢復記憶,我就是他的姐姐,就不能賴著他,但我如果沒有記憶的話,我則是無憶,我可以繼續喜歡他的。三姐不也是在初遇到他的時候,裝作不認識他嗎?」

羅紫玫剛巧進來,「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

羅芙回首一笑,就撲到羅紫玫懷裡,嬌喊道:「三姐!」

羅紫玫擁著羅芙也哭,羅芙道:「三姐,別哭,你的小芙芙活著哩,我回去後,會把蜀山九龍殺了的,你莫要哭,我會替二娘報仇的,我以前不知道,把他們當作恩人,但我師傅對我很好的,她也不知道蜀山九龍所做的事,所以你們不要怪火焰堂。」

羅紫玫擁著她坐回床上,道:「你知道我最初撿到你的刀的時候,有多恨你嗎?如果你那時真的把玉弟殺了,即使最後知道你是芙兒,我還是會把你殺了的。」

羅芙哭道:「如果我真的殺了他,我知道一切後,不用你們來殺我,我或者已經到地獄去見他了。但他雖然不是很強,卻是很悍的,我當時是被他打敗的,後來的事情,待我以後一一向你說。只是現在要問你,三姐,你愛爛芋頭嗎?」

羅紫玫臉一紅,道:「姐弟的,有什麼愛不愛的。」

羅芙撒嬌道:「三姐,是不是這麼多年沒見了,你要和芙兒見外?難道你不疼芙兒了?」

紅珠道:「芙兒,你姐她愛玉兒,娘也愛,這些你應該清楚的,何必再問?我們這一家人,無論以什麼方式,終是聚在一起了,其他的事情,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娘不想讓玉兒再受累,你們若果不接受這種事情,也不要多說什麼。娘只想他報了仇之後,下半世過得安寧些,你們別吵他。」

兩姐妹對紅珠坦蕩的言語感到震撼,在她們的印象中,紅珠是個極柔弱的母親,不料此刻如此的大膽,或許是生活讓她堅強起來——她們忽然覺得,此時的紅珠有了玉娘的影子。

兩女偎依著紅珠,羅芙輕聲道:「芙兒不怪娘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一個女人在那種情況,的確是沒得選擇,娘做得很對,他也沒做錯什麼,要怪就怪命運的捉弄。其實一開始芙兒並不喜歡他的,只是後來和他相處一段日子,到後來恢復記憶,知道他是玉弟,可我已經喜歡上他了,是以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感情去喜歡的。可是,他為何這般多的女孩?」

紅珠道:「他有多少女人,那是不關我們的事的。我們喜歡他是一回事,但我們首先是他的親人,不能像別的女人一樣給他煩心。如果真的不能夠接受,我可以只把他當兒子,你們也可以只把他當弟弟,因為他一直都是你們的弟弟的,你們的弟弟有這麼多女孩喜歡,你們不感到驕傲嗎?」

羅芙嗔道:「一點也不。」

紅珠嘆道:「你是要和那幾個女孩一起爭了?那個叫蘭心的女孩,其實娘很喜歡她的,只是她似乎也不能接受玉兒有許多女人,所以她準備嫁人了。玉兒一直不能夠忘記的女孩中,她是其中之一,不管曾經是因恨還是為愛,玉兒都把她記著。娘知道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當初她救過我們母子一次的。玉兒嘴裡說恨她,心裡卻很感激她,她要嫁人了,玉兒一定很傷心吧!唉。」

羅芙道:「我沒必要和誰爭,只是從小屬於我們的,哪能給別人搶跑了?」

紅珠嘆道:「從小屬於你們的,只是你們的弟弟而已。」

「現在不同了,我們知道他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他總有一天會被別的女人搶走,那爛芋頭花心得緊,以前在春風揚萬里的時候,小小的他就很壞,天天都跑去看阿姨們和客人做那事情,看得不知有多開心,長大的他,不就更壞了?」

紅珠笑道:「小時候的事情哪能算數的,假如他真的很壞,這些女孩,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的,但他現在都不大想招惹她們。其實他真正承認的,最初的就是思靜。嗯,思靜也是你們的妹妹,我認她做女兒了,你們以後別欺負她,我們在蘇州那段日子,都是她照顧我們的。若非她,玉兒早就被官府捉去砍頭了。」

羅芙幽然一嘆,道:「如果他知道凌思靜的事情,他不知道要傷心多久。」

「什麼事情?」

羅芙便把凌思靜已經不能活多久的事情說了出來,她道:「這些都是師傅跟我說的,我今日看到她的氣色,我想,她已經到了最後的時段了,不知道為何,她本該還有兩年壽命的,卻變成這般。」

羅紫玫感傷地道:「她這段日子受到的刺激太大,那心臟承受不了。」

紅珠卻又哭泣,哭著道:「怪不得她平時總說心兒痛,我還以為是因為玉兒讓她傷心而已,現在該怎麼辦?」

她站了起來,就要走出去,凌思靜等女卻走了進來,她就抱住凌思靜哭得悲傷。

凌思靜不知因何,便問道:「娘,你幹嘛又哭了?哥不是回來了嗎?」

紅珠道:「娘是因為開心才哭的。」

她就越見哭得厲害,凌思靜安慰她,霸靈和李清玉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紅珠哭了好一陣,道:「思靜啊!你哥回來了,娘立即給你辦婚事,可好?」

霸靈驚道:「為何這麼急?」

羅紫玫道:「霸靈,別多嘴。」

霸靈心中雖氣,卻不敢與羅紫玫抬摃,心裡暗自想了想,驀然想起了什麼,走到羅紫玫身旁,輕聲道:「你娘是不是知道思靜的事了?」

「嗯。」

霸靈的氣就全部消了,她坐到羅紫玫身旁,輕聲嘆道:「也該如此了,我們不急,她卻是急的。總不能叫她付出一切,卻不能夠得到任何東西吧!即使是個名份和短暫的擁有,也是應該的。我霸靈和誰爭,就是不敢與她爭,在她面前,我們都應該感到自卑,她是我們五行花主中最強的一個,也是黑鬼認定的妻子,卻表現得最弱最安靜,她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般。」

此時凌思靜笑道:「娘莫急,思靜還可以再等哩,等哥報了仇,思靜就帶哥和娘回家,其他的事情,思靜不管了。」

羅紫玫聽了凌思靜的話,轉臉對羅芙道:「芙兒,我忘記和你說了,你不要殺蜀山九龍,什麼恩仇,讓玉弟去解決,這是娘的吩咐,以後你會明白的。」

羅芙一臉的困惑,但還是頷首道:「嗯。」

「不行,娘一定要給你舉辦婚禮,娘要你和玉兒成親。」

凌思靜道:「可是,應該成親的是喜喜和清玉姐姐啊!她們肚裡都有了哥的孩子,娘你不知道嗎?」

李清玉的臉一紅,轉身走了出去,道:「我去蘭姨家裡走走,晚上再回來。」

五女看著她離去,紅珠只有嘆息,但還是堅持道:「這些事情,待後再議,娘已經決定了,近期擇日為你和玉兒辦婚事。娘不想對不起你,也不想讓玉兒對不住你,更不想你有什麼遺憾的。」

凌思靜想了想,看了看羅紫玫,而羅紫玫微微地點點頭,她大概已經料到出了什麼問題,便道:「娘,思靜沒有任何遺憾的,這一生,能夠遇到娘和哥,是思靜最大的幸福,娘要思靜和哥成親,思靜就聽娘的。但是,娘也要對她們好些,顧及她們的感受,因為思靜知道,她們也像思靜一般喜歡哥,不能沒有哥的。唉,若果像其他女子一般,什麼也不懂,只聽父母之命,則什麼問題也沒有了。無心的人,比有心的人,過得幸福多了。」

羅芙走過來,站在凌思靜身旁,道:「可以叫你一聲妹妹嗎?我們只有弟弟,卻沒有妹妹哩,你叫我們一聲姐姐可好?」

凌思靜含淚道:「姐姐。」

羅芙牽起她的手兒,道:「你放寬心些,什麼事情,都有姐姐哩!姐姐誰也不怕,誰也不給面子的,但姐姐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紅珠道:「我們到城裡走走吧!順便找個算命的擇個日子。」

眾女贊成,就同往城裡去了。


第三章 ~命運之謎~ 加入書籤
相術以及風水,在世道中,算是較獨特的風景,可這種風景,幾乎滿街都可以看到的。羅芙有些不贊成去算命,因為曾經就因一個道士給顏羅王點算,才有她們的災難,但是,她不相信顏羅王是地獄裡出來的勾魂使者——這點上,她和羅紫玫的意見是相同的。

然而辦某種喜事之時,無論紅白,人們都會依賴這些未知的方式,或者說這是一種迷信,可它真實地存在著。紅珠否決了羅芙的抗議,還是率著四女去了一個地理師的攤位,要給顏羅王和凌思靜擇個好日子。

她把顏羅王和凌思靜的生辰給了地理師,那老漢翻書查證一陣,又在紙上一陣揮毫,忽然看了看凌思靜和其他的人,便道:「你們這婚事辦不成了。」

眾女立即想到凌思靜的將死,霸靈火氣上衝,罵道:「老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老漢也不怒,只是笑道:「按我這推算,這小姑娘短期內沒法成親,而且我算到,這小姑娘如果要成親的話,必須是與許多姑娘一同嫁給一個男人的。這算的,畢竟不是很準確,但可以肯定,她短期內成不了親的。據我所算得知,她還是奉子成親的,唉,這世道真是淪落了,沒成親就有了孩子。」

如果是李清玉在此,可能真的要把他的攤也翻了。

霸靈只是罵道:「你這算得一點都不準。」

老漢還是笑道:「信則靈。」

霸靈道:「那你說說她能活多少歲?」

老漢道:「我看這姑娘的命格很奇怪,但絕對是長命百歲之人。」

霸靈聽了,怔了怔,然後道:「希望如你所說吧!我不和你鬧了,就相信你吧!你給她擇個日子,要好的。」

老漢奇道:「真的還要擇日嗎?」

紅珠道:「嗯。」

「那好吧!我就按她的生辰擇個好日子,可是,不管怎麼樣的好日子她都是成不了親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接著地理師就挑了一個日子,她們後來才知道,這個日子竟然和蘭心與燕中成親的日子不謀而合。

紅珠謝了他,然後帶著四個年輕女孩離開了,可她們左想右想的,想不通那老漢的話。按老漢的說法,凌思靜非夭折的命,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又說凌思靜是奉子成親的,還跟很多女孩一同成親,這實在把她們說糊塗了。

究竟該信,還是不信呢?

她們都希望地理師說的是真的,但凌思靜的祖輩都遭了那種厄運,凌思靜她能倖免嗎?

這是一個謎——她們都沒有提出來,因為即使提出來,徒然傷懷,暫時是無法解開的。

大家帶著疑惑在街道上行走,因她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引來街道上許多熱烈的目光。霸靈是很喜歡別人看她的,羅芙還是以冷漠的模樣對此視而不見,可凌思靜、羅紫玫和紅珠卻不大習慣這種目光。

羅紫玫小聲道:「三娘,紫玫想回去睡覺。」

凌思靜就道:「三姐,我陪你回去吧?」

「嗯。」

紅珠沒有反對,就讓凌思靜和羅紫玫回去了。

目送她們回去,紅珠就對霸靈道:「靈靈,我們去看看你姐姐吧!」


三女來到會賓樓前,卻不見路喜喜——她似乎已經不在門前招客了。

她們正欲進入,裡面出來一個人,紅珠的心猛的一跳,那人赫然是揚州府台劉賢達,她見了就轉身欲走。

可是劉賢達的眼特別地尖,他看見紅珠就喝道:「前面的婊子,給本府台站住!」

紅珠不敢停留,劉賢達追了過來,到得霸靈和羅芙身前時,被羅芙一腳就踢了出去,倒在地上直呼痛,指著羅芙道:「哪裡來的小婊子,敢踢本府台大人?!」

霸靈罵道:「劉賢達,莫非看在上代木蘭花主的面上,我早就殺了你。」

劉賢達心中大驚,道:「你們是誰?」

霸靈道:「你去問蘭心就知道了。」

劉賢達心中雖驚,一時卻無懼,站了起來耍了耍官威,喝道:「本人是揚州府台、朝廷命官,你們這等竟敢欺負本府台,不怕被捉去砍頭?」

「喲,府台大人,你要捉誰去砍頭啊?」路喜喜從門裡走出來。

劉賢達彷彿遇到了救星似的,他道:「喜娘,這兩個是不是你養的婊子,她們竟敢對我無理,你要怎麼交待?」

紅珠跑了一段路,見劉賢達沒追來,她轉頭看見兩女正與劉賢達爭論,於是也折轉回頭了。

羅芙抱住她,道:「娘,別怕,這傢伙以前想對你——」

「住嘴!」劉賢達喝喊,他很怕羅芙把他的事抖出來,這裡可是都被百姓包圍著的,如果那事揚出來了,他的麻煩就大了。

他道:「本府台大人有大量,今日不與你們計較,來日再說。」說罷,他喝開人群,急忙想逃跑。

霸靈一把抓住他的背領,笑道:「府台大人,你莫是怕了我們幾個小女子?」

在百姓面前,被一個女孩扯住背領是極失面子的事情,劉賢達有點慌張,連忙道:「放開我,否則抓你到官府。」

「那好啊!我們正想造訪府台大人的家。」

「我、我幹嘛要帶你們回我家?」

霸靈就道:「因為清玉妹妹在你家裡啊!我們是去找她的。」

劉賢達驚道:「你說李清玉?你們認識她?」

霸靈笑道:「李清玉和蘭心見了我,都得叫我一聲姐姐。還有哦,你剛才追的人,李清玉叫她一聲娘的,劉大人,你覺得你的府台還能夠當多久?」

劉賢達雙腿一軟,他在揚州是不怕誰,可是李清玉在揚州,他就怕李清玉了,這紅珠什麼時候成了李清玉的娘了?

「你胡說,她是黑傢伙的娘,怎麼是李清玉的娘?你別唬我,李清玉的娘是金葉郡主,這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霸靈在他旁邊輕聲道:「那你知不知道李清玉的肚子裡有黑鬼的孩子?」

劉賢達嚇得臉色都白了,想起當年自己那般對顏羅王,這次顏羅王回來,若果真的與李清玉有那層關係,他劉賢達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他怯怯地道:「不、不知道,你、你們又是誰?」

霸靈笑道:「我們都沒有李清玉的後台,不過,可以告訴你一下,我是土靈花主,這是火焰花主,她是紅珠阿姨的親生女兒,你不覺得她們很像嗎?」

「很、很像。」劉賢達顧不了許多,隨便應了一句,就掙脫霸靈的手,風也似的逃了。

霸靈在他背後喊道:「劉大人,待會我們去你家,你可要準備招待啊!」

路喜喜、霸靈、羅芙對望而笑,紅珠奇道:「劉大人怎麼這般怕你們?」

羅芙笑道:「娘,她不是怕我們,而是怕李清玉,李清玉的爹娘可是很有來頭的,另外,悄悄告訴你,玉弟周圍的幾個女人都很有來頭,思靜是蘇州第一首富之女,可這些都不重要,蘇州府衙其實是水晶坊的人,而且,在朝裡,也有水晶坊的人。而劉賢達之所以能夠做上揚州的府台,是因為他有一個好老婆。」


路喜喜邀請三女進入會賓樓的後院,至她的閨房坐了。

紅珠看著路喜喜,嘆道:「多少個月了?」

路喜喜羞道:「三個月了。」

紅珠道:「這事快不能拖了,要不要和思靜一起把婚事辦了?」

路喜喜道:「不了,我不想成婚。」

紅珠道:「你還是放不開嗎?其實我以前也是和紫玫的娘一同侍候一個男人的,不也過來了?我真想不通你們,如果不想成婚,何必要對他那麼好?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了。但孩子你要留著,那是我家玉兒的孩子,孩子出世後也跟我家玉兒姓。」

路喜喜道:「我開妓院的,什麼都見過,並不為那些而不成婚。而是,那是凌思靜的日子,她也沒多少時日了,在她僅有的歲月,我何必還要去和她爭搶?讓她獨自與羅王成親吧!我想李清玉也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凌思靜那孩子啊!我們都疼她,因為她實在太好了。」

紅珠道:「道理是這麼說,可總是虧欠了你們。」

「他本來就欠我們所有人,他也還不了那麼多,倒是讓他欠著的好。」

四女嘆息,坐飲了一盅,紅珠就要告辭了。霸靈說要到劉府,紅珠心裡有些不安,但羅芙也說要過去看看,於是三女又一起前往劉賢達的家裡。


霸靈三女到得劉府,不料劉賢達推病不出,卻是李清玉和蘭容出來迎接的,與李清玉、蘭容前來的,還有劉福生和劉敏,以及燕中。

蘭容把她們邀到會客廳,她與紅珠本是熟悉,就與紅珠聊了起來,不久僕人過來,說小姐在哭,蘭容就讓丫鬟把她的小女兒抱過來了。眾女看見這三歲模樣的可愛漂亮小人兒,個個搶著要抱,可這人兒似乎怕生,只要蘭容抱。

蘭容抱著她,道:「她叫蘭顏,我取了我自己的姓,不讓她跟老爺姓,倒過來叫顏蘭,這名字好聽嗎?」

霸靈笑道:「蘭姨,這名字好聽極了,如果姓劉,就不好聽了。」

蘭容淒淡地一笑,道:「你娘她以前很不喜歡我,你長得真像你娘。」

霸靈道:「我娘最不喜歡的是火焰花主,並非蘭姨。」

蘭容笑道:「這些我知道,你娘和火焰花主搶你爹,其實這搶來搶去的,最後誰也沒有得到。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有些話要與紅珠到我房裡說。」

她抱著蘭顏起來,與紅珠同走了。


進入自己的房裡,蘭容邀請紅珠坐在床上,把女兒遞給紅珠,道:「你抱抱她。」

紅珠接過蘭顏,蘭顏是睡著了,沒有鬧哭。

紅珠道:「這孩子生得好可愛,記得以前我在這裡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哩!」

蘭容道:「我有些話和你說了,但你不要與其他人說,我這事藏在心中好久,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找不到一個人說說的,今日你來,我覺得可以與你說說。」

紅珠隨口道:「嗯,夫人,你說,紅珠聽著。」

蘭容道:「你知道顏羅王是我救的吧?」

「嗯。」

「這孩子的名字,其實應該叫顏蘭,她是羅王的孩子——」

「啊呀?」紅珠驚得嘴兒張大,瞪著蘭容,一雙眼睛驚疑萬分,她道:「你說,這孩子是玉兒的?」

「嗯,我救他的時候懷上的。」

紅珠道:「你救他,怎麼會懷上他的孩子?」

蘭容雖是婦人了,卻還是像少女般紅了臉兒,她道:「這事真不知該怎麼和你說,我就簡單地和你說說吧!」

她接而把事情的始末說了,紅珠聽了後感嘆這世界真的什麼奇怪的事兒也有,可她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她問道:「夫人,你那時應該是初次見到玉兒,而且玉兒當時還是小孩子,為何你卻要那般救他?」

蘭容嘆道:「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我這生愛過兩個男人,但所愛的都沒有得到,卻替他們每人生了一個孩子。我現在的丈夫,其實是個沒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那另一個孩子是誰的?」

蘭容道:「這個,我就不想說了。」

紅珠也不好再問這方面的事情,於是轉移話題道:「夫人,可以冒昧地問問你喜歡我家玉兒嗎?」

「前情已結,後情難續。若不愛他,何必為他生孩子?」蘭容從紅珠懷裡抱過蘭顏,然後道:「他現在是靈色教主,以前的靈色教主沒有一個可以得到善果的,我只希望他能夠幸福。你和我一樣,都是過來的人了,年紀都不小了,何必爭個兒女情長是不?我知道,你也喜歡你的兒子,且你兒子也喜歡你。」

紅珠道:「以前那道士說他是地獄來的勾魂使者,我想他應該是地獄來的桃花使者,這輩子牽涉太多的桃花運了。夫人,你打算怎麼辦?」

蘭容撩了撩髮絲,道:「也沒有什麼打算的,你莫讓他知道,他那時處於昏死狀態中,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我騙了他好久,也就繼續騙下去,騙個一輩子好了。」

紅珠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難怪以前路照照說他不是處男了,他卻堅持自己是處男,原來他失身於夫人。」

蘭容笑道:「你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嗯,是了,蘭心要和燕中結婚了,羅王他怎麼表示?」

紅珠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玉兒應該很在意蘭心的。」

蘭容放下手,撫摸著蘭顏熟睡的可愛臉蛋,道:「我不大贊成這婚事,可是蘭心的父母卻是這般主張的,而且蘭心也沒有反對。只是這幾年來,燕中和我家的敏兒走得很近,我覺得他和敏兒有些不尋常的關係,而蘭心愛的人也不是燕中。蘭心或者以為燕中只愛她,所以沒有拒絕,可去京城的一路上,燕中和敏兒的情景,我看著實在是有點問題,就怕他騙了蘭心。燕中是個坦蕩的君子,但某些事情上,他是不願意和人提起的。他不像羅王,羅王這人做事很假,可在這種事情上,他從來不隱瞞,我想,圍在他周圍的女子,應該每個都清楚他的情史的,是吧?」

紅珠想也沒想,就道:「玉兒確是沒有隱瞞,連他跟我的事情,他都和她們說了,弄得我在女兒面前很尷尬。」

蘭容又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的兒子福生,我做娘的,哪有不清楚自己的兒子的?可他畢竟是我的親生兒子,你轉告羅王,如果福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請他看在我蘭容的份上,饒過福生,好嗎?」

「劉公子看起來並不是壞人啊?」

蘭容無奈地笑笑,道:「人是不可貌相的,羅王看起來也不是好人,可他真的不壞哩!」

紅珠想不明白,可她還是答應了蘭容,她道:「我會轉告玉兒的。」

蘭容道:「謝謝了,我家老爺雖然很壞,卻也不是毒心腸的人,你現在不要怕他,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改天你讓羅王來一下,讓羅王和他喝杯酒,他們可能就和好了。當初是因為你,但他並沒有達到目的,我想,這仇也應該解了。」

紅珠不願提起前事,不輕不重地道:「玉兒喝酒很快就會醉的,他怎麼喝得過劉大人?」

蘭容笑道:「那就只喝一杯好了,嘻嘻,像他那般強壯的男人,想不到竟然喝不了酒的,真是奇怪。」

紅珠也贊同道:「他的確是個非常強壯的男人。」

兩個婦人會心地一笑,蘭容突然道:「你有沒有試過他的強壯度?」

紅珠的臉嚓地紅了,她說出一句粗話,「呸,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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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7: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雙鳳同窩~ 加入書籤
晚時,顏羅王送走蘭心,也當送走他與蘭心的一段情仇。羅紫玫和凌思靜分左右站在他的身旁,久久地站著。

凌思靜過了好久才說道:「哥,如果心疼捨不得,就去把她帶回來吧!」

顏羅王笑笑,道:「心疼是一回事,捨不得也是一回事,讓她離開更是一回事,這些沒有什麼相關聯的。思靜,娘她們去哪裡了?」

凌思靜臉兒淡紅,羅紫玫代答道:「娘到街上給你和思靜擇日。」

「擇日?」

「就是你們成親的日子。」

凌思靜道:「其實思靜不想那麼快的。」

顏羅王左手摟過她,道:「快些好,思靜,咱們快成親了,你不喜歡嗎?」

「喜歡,可喜喜和清玉怎麼辦呢?她們肚子裡可是有你的孩子的——」

顏羅王大驚,「什、什麼?她們有我的孩子了?」

羅紫玫嗔罵道:「你做了那事,哪能沒有孩子的?」

「是這樣嗎?」顏羅王想起金葉,如果金葉也有孩子,那可麻煩大了,記得那晚和金葉翻雲覆雨了不知多少次,只求神保佑金葉別懷上。

羅紫玫怨道:「你活這麼多年,連這些也不懂嗎?」

顏羅王不是不懂,而是現在他又想裝傻了,他道:「可能是她們說謊的,哪有那麼容易呢?那些妓女阿姨天天和客人做,也沒幾個懷上的。」

羅紫玫罵道:「混蛋,阿姨們有方法的,而且誰知道你的那個能力那麼強,一兩次就把人的肚子搞大了。」

顏羅王道:「豬豬,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以前很斯文的。」

「生氣的時候誰也斯文不來。」

顏羅王喊冤道:「我又沒惹你,你若不甘心,你也可以生,嘿嘿。」

羅紫玫道:「你是說我可以替你生孩子嗎?」

顏羅王腦袋轟地一下,他又習慣性地說錯話了,他急忙補救道:「豬豬,沒、沒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羅紫玫雙眼瞪著他,眼淚流出來,嗔哭道:「你要對三姐說話不算嗎?那你就別認我這個三姐,我也沒有你這個弟弟,我到外面去找我師傅,以後也不回家。」

顏羅王急忙抱住她,安慰道:「豬豬,我沒有說不讓你替我生孩子。」

羅紫玫威迫道:「那你現在就讓我生。」

顏羅王乾笑著回臉看凌思靜,凌思靜只是淡淡地道:「哥、姐,思靜要回去睡一會,好累哦!」

「思靜,思靜,你別走,待會我陪你睡啊!」顏羅王大喊道。

凌思靜頭也不回,她道:「哥,你陪三姐睡吧!你答應讓三姐生孩子的,男人要遵守承諾。」

顏羅王叫道:「豬豬是我三姐啊!」

凌思靜又道:「她是你三姐沒錯,可她也是你的女人。思靜覺得三姐比她們好,比她們都能夠照顧你,所以必須在她們之前把三姐推給你,找個機會也讓娘替你生孩子,嘻嘻。」

顏羅王無奈,回頭對羅紫玫道:「豬豬,思靜最近是不是病了?她怎麼說話不像以前?記得在揚州的時候,她要我只能喜歡她一個的,現在怎麼老做這種事情,好像她是媒人一般?」

羅紫玫道:「別想轉移話題,我問你剛才的話算不算?」

「豬豬,這樣不好的,你是姐姐,我是弟弟——」顏羅王沒說完,就被羅紫玫扯住了耳朵,叫道:「哎呀豬豬,別老扯我耳朵,我現在可是很強的。」

「你強,那你打我呀?」羅紫玫一點也不懼怕他。

顏羅王可憐兮兮地道:「那你扯吧!從小到大都欺負我。」

「跟我到房裡來。」羅紫玫扯著他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顏羅王不得已,跟羅紫玫入了房。

羅紫玫把房門鎖了,回頭盯著顏羅王,很認真地道:「姐這次要你,若你不需要姐,姐可以讓你離開,但以後姐會恨你一輩子。」

顏羅王看著羅紫玫認真的神情,清楚羅紫玫不是在說笑,他也就認真起來,緩緩地道:「三姐,為何要這麼急?」

羅紫玫道:「你要成親了,你成了親之後,也不知想不想我,你周圍太多女孩,我怕你把姐忘了。」

顏羅王凝視她,輕聲道:「三姐,過來。」

他張開雙臂,羅紫玫走入他的懷裡,他抱著她,柔聲道:「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如果三姐一定要我這般做,我不會拒絕的,畢竟我本來就不是人,無論是娘還是姐姐,我都可以的。」

羅紫玫仰起臉,她的身高很高,仰起臉的時候與顏羅王幾乎嘴兒對著嘴兒了,她道:「你說得很無奈,我不想你做得很無奈,如果你真喜歡我,那你表現得願意些。我不逼你,但我願意替你生孩子,哪怕一輩子沒名份,只是做為一個姐姐守在你身旁,仍然希望替你生孩子,照顧你和孩子。我不跟其他的女孩爭,我只想一輩子都守在你身旁,是你的姐姐也好,是你的女人也罷。你願意到我胸脯的時候,就來,不想來的時候,也可以走。有時候,我真的不想你是弟弟,可你仍然是我弟。姐不想其他的男人,只想把什麼都給了自己的弟弟,可你為何表現得如此無奈?難道,你真的不願意要姐?」

「你離開後,姐一直想著你,但不全是想著自己的弟弟,有時候想到你在我臉上輕輕的一吻,我的心兒就跳得很快。姐那時只想等你回來,什麼也不去想。姐想你這麼多年,已經不是急了。可你總把姐晾到一邊,姐的心裡很苦,姐從小和你長大,你給她們的,為何就不能給姐?姐已經不求你只守著姐一個人了,只求你能夠讓我有個理由守住你,若果沒有個理由,姐不能理直氣壯地守你,因為姐和她們不同,姐畢竟還是你的姐,所以你得給我一個打破這界線的理由,讓姐仍然是你的姐,但也不單純只是姐而已。」

「可以嗎,玉弟?」

顏羅王堅定地點點頭,道:「假如這是你想要的,我絕不會拒絕你,同時要跟你說聲,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想姐一輩子都守在我身邊的,哪怕小的時候,也有這種天真的想法,我希望我們的一家人,都不要分開,永遠相守。」

「嗯,活著的,都不要分開吧!我是這樣想的。你能讓我替你生孩子嗎?」

顏羅王道:「能的。」

「就現在?」

「嗯。」顏羅王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在笑中,他的拇指碰到他的嘴唇。

羅紫玫看到他這個動作,她也破涕為笑,因為她知道,顏羅王這從小養成的壞習慣,比任何承諾都要真實和堅定。


晚風在屋外吹,快入冬了,但這晚風帶著日頭的余熱,讓人覺得溫暖之極。

趁著這晚風,紅珠、李清玉、羅芙和霸靈回來了,進入共同居住的大宅,卻聽到某個廂房裡傳來迷熱的聲響,眾女看去,那是羅紫玫的房間。

眾女一陣疑惑,忽地聽到羅紫玫清晰的叫喊:「噢呀,痛,臭芋頭,你輕些。」

外面的四女的臉全紅了,李清玉道:「我先回房了。」

羅芙道:「娘,我們也入房間吧?」

「嗯。」紅珠答應著,卻見霸靈呆呆地站著看那房門,她暗嘆一聲走了。

只有霸靈留守在房門外,她站了許久,站得雙腿都酸了,裡面的聲息才停止。

門打開了,顏羅王從裡面出來,看見霸靈,他愣了一下,道:「你站在這裡多久了?」

霸靈道:「半個時辰。」

顏羅王尷尬地笑笑,道:「回去吧!」

「我要和你睡。」霸靈喝道,她撲到顏羅王身上捶打著他,哭喊道:「我以前讓你要我的時候,你說你有思靜了,我那時還以為你多麼專情,可你現在接二連三的,你要了她們,為何把我冷落?以前我睡在你懷裡的時候睡得多香的,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你懷裡,為了凌思靜,我把你讓出來,你卻亂搞。你和凌思靜,我不說什麼,可你既然如此了,為何還要拒我千里?我哪裡比不得她們了?蘭心走了,你也要我走嗎?蘭心和你不過就是一劍的關係,可我和你睡了多久?睡了多久啊?你心裡就沒有我嗎?」

顏羅王摟著她,道:「別哭,你可不像隨便哭的女孩。」

「我為什麼不能哭?你以為我很堅強嗎?我再堅強,也不能忍受你對我的冷落。你以為你是誰?那麼多女孩喜歡你,你開心了?現在你連姐姐都那個了,你、你說什麼以前的承諾,只有思靜一個妻子,我那時相信你,我真蠢。我說過,要你心分一半給我,你不願意,那麼我就要你的所有,我要你娶我,跟我回土靈堡。你是我的僕人,這是你說過的,我要你一輩都陪著我,聽我話。」

顏羅王仰臉望屋頂,沉聲道:「你說我心裡沒有你嗎?若我心裡沒有你,不會在殺人之後,投入你的胸脯的。可是僅僅因為心裡有你,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嗎?也許正因為在意你,所以不願意耽誤了你。蘭心走得好,因為我不能夠給她什麼。我曾說過我的心,其實是撕碎了的,只是我的承諾還完整,因此不想再給誰承諾。」

霸靈歇斯底里地道:「我也不要什麼承諾,我只要你心裡有我,你說你心裡有我,那你證明給我看。」

顏羅王道:「我在這些事上,是不會說謊的。即使說出來傷了你們的心,也不願意說謊。我說謊的事情太多,就這方面不喜歡說謊。因為從小那些阿姨們,就告訴我,不要騙女孩子,她們說,女孩子在這世界都很可憐的。她們雖然只是一些妓女,卻教給我很多東西。我說我的心有你,我的心也有其他的女孩,這是真的,我說不能給你承諾,也不能夠負得起責任,這也是真的。你睡在我懷裡那麼久,難道不清楚我的心麼?」

他感到心頭一陣悲哀,和痛。

霸靈哭道:「那你別把心藏著,你把屬於我的那一份給了我,我要,我現在就要。」

顏羅王低臉凝視她,道:「你真的要?」

霸靈含淚點頭。

顏羅王又道:「我沒有承諾,也不知道能否負得起責任,你是否還要堅持?像我這樣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明天的。」

「我不管明天是什麼樣,我只要你今天,只要你現在的。你給我,給了我,我就不再煩你。」

顏羅王突然把她橫抱起來,轉身走入羅紫玫的房間,把霸靈放到羅紫玫的床上,然後走出來把門關了。

再次走回去的時候,發覺羅紫玫已經醒了,顏羅王就道:「姐,借你的床用用。」

羅紫玫看看身旁的霸靈,無言地側身過去,無力地道:「玉弟,姐真不該醒過來的。」

顏羅王愧疚地道:「三姐,對不起,我換地方。」

「不必了,姐明白,可心裡有些痛,我想,以後也就習慣了。現在你就讓姐慢慢習慣吧!否則姐怕以後會更難受,因為以後可能有更多的女孩與姐同床侍候你,姐就先習慣這次吧!我很累了,要睡,很快就會睡著的。」羅紫玫哭咽輕訴。

霸靈抱住羅紫玫,在羅紫玫耳邊輕聲說了句。

羅紫玫驚而轉臉看著霸靈,忽然又轉過臉去,嘆道:「你別讓我弟傷心,否則我不能夠原諒你的。玉弟,你對她好些吧!她其實比姐要可憐多了。」

顏羅王站在床前寬衣,霸靈閉上了雙眼,但心扉卻大開,彷彿很大的海濤衝擊著她的心臟,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覺得床上有些濕潤,手沾到那濕,於是睜開雙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那是血,她知道是羅紫玫的處女之花玫,她轉眼瞧見顏羅王的胯間,那裡也是帶血的。

帶血的槍!

霸靈突然像個迎接敵人的女武士,可是這敵人為何如此的強大,也要叫她流出秘血麼?

夜色裡,一盞暗黃的燈,燒得有些紅了,像是什麼紅雨點兒,滴落在窗紙上。

昏黃中的點點迷紅,叫這夜也沾染了一滴桃紅。


第五章 ~鳳將深情~ 加入書籤
清晨,顏羅王醒來,卻不見了霸靈,他一時也沒在意,對身旁的羅紫玫道:「姐,不要睡懶覺了,你總是這麼愛睡,以後會教壞孩子的,你瞧霸靈起多早的。」

羅紫玫幽幽一嘆,道:「霸靈她離開了。」

「離開了?什麼意思?」

「記得昨晚她在我耳邊說話嗎?她那時說,她只要你這次,然後就回土靈堡去,不和我們爭你了,她說她回去陪她姥姥,她從小就是姥姥養大的,她也不找爹了。她要你轉告她的姐姐,要姐姐好好地照顧你。其實她並非一個霸道的女孩——」

顏羅王話沒聽說,就跳了起來,拉穿上褲子,披上披風就跑了出去,四處尋找,卻不見了霸靈,才知道羅紫玫所說的並沒有假。他想想以霸靈的個性,的確會做出這般的事情來的。

他回來,面對的卻是眾女,凌思靜問道:「哥,霸靈姐姐回家了嗎?」

顏羅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回去也好,在我這裡,也不能給她什麼。」

凌思靜急道:「哥,你追去土靈堡找她吧?」

顏羅王搖搖頭,道:「讓她走吧!我給不了她什麼,沒權利留住她的。其實——」他看了看眾女,道:「我沒權利留住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是嗎?」

凌思靜道:「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顏羅王笑道:「我這麼說,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只是說個大實話而已。思靜,我去一下會賓樓,我找喜喜,問一下蜀山九龍中剩下的幾個混蛋躲哪裡去了。」

紅珠便道:「玉兒,蘭容叫你去一趟她那裡。」

顏羅王驚道:「三娘,你是說劉賢達那裡?」

「嗯,她要你和他喝杯酒。」

「我幹嘛要和他喝酒?老子見到他,一斧頭劈了他!還和他喝酒?幹!不去。」

紅珠別有深意地道:「蘭容她想見你。」

提到蘭容,顏羅王倒是不敢說什麼,蘭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是無法改變的,可劉賢達嘛!卻又另當別論,更且有個劉福生,那就更令顏羅王心頭不爽快了。

「好吧!我會去看看她的,但我不見劉府其他的人。」顏羅王走了出去。

紅珠道:「思靜,你讓你爹到揚州一趟吧!這婚姻大事的,總得讓他知道。」

李清玉眼睛閃了閃,沒有說什麼,紅珠卻朝她道:「清玉,我們對不起你,但也請你先讓讓好嗎?」

李清玉淡淡地道:「過些天,我回京城了。」

凌思靜道:「清玉姐姐,你也要走嗎?」

李清玉道:「雖然我覺得你和他成親是對的,但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無法看著你跟他成親,留下來,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好好珍惜吧!」

「那哥怎麼辦?」

凌思靜提出這沉重的問題,但誰也無法回答,也許連顏羅王也回答不了。當然,顏羅王不會在意這些問題,哪怕他心再痛,他也不會問個為什麼。蘭心要嫁她的師兄了,霸靈離開了。想想,蘭心有點像蘭容,蘭容曾愛李福,最後卻嫁給劉賢達,而霸靈卻像她的娘,嘴裡說什麼都要,其實什麼都不要的。顏羅王自然也不會瞭解這些,他的心纏著太多的結,解不開的——他也不想去解了。

顏羅王走在街上,扛著斧頭,紅著髮,敞著胸,一些人似乎認得他了,喊他黑屁股,他全當沒聽見,逕直朝會賓樓去。

路喜喜不在會賓樓前了,他是男人,於是直接走了進去,一群妓女圍了過來叫爺的,在他身上亂摸,他只是笑,也不拒絕妓女們的親熱。

進入會賓樓,就見路喜喜走了出來,她看見顏羅王被妓女們圍著,臉色有些不好看,把妓女喝散了。

顏羅王走到她身旁,輕聲道:「為何要對她們那麼凶?」

路喜喜怒道:「你是不是想來我這裡嫖妓?」

顏羅王笑道:「是啊!」

「你——」

「但我只嫖你。」顏羅王樂呵呵地笑著,道:「帶我到後院去吧!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我這心有點亂,想你陪陪我。」

路喜喜看了看他,隨即招手叫來一個妓女,在那妓女耳邊交代了些事情,然後就領著顏羅王進入會賓樓後院。

來到閨閣,給顏羅王上了茶,她也坐了下來,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顏羅王喝了口茶,道:「這茶真苦啊!蘭心要嫁人了,你妹也回雲南去了。你是否也想過要離開我?」

路喜喜嗔道:「你以前不是叫我離開你的嗎?」

「或許吧!」顏羅王又喝了一口茶,又道:「真苦。」

路喜喜心中不忍,她知道顏羅王的往事,也知道顏羅王不是輕易說苦的人,其實這茶並不苦的,他卻連說了兩個「苦」字,她知道他心中確是苦著了,她道:「所有人都離開你,喜喜還在你身邊的,即使你有著像我這妓院般成群的女人,我也為你預留了位置,那位置只給你一個人的。我娘以前離開我爹,但我不想學我娘了,爭來爭去的,都是為了你。既然這般在意你,何必讓給你添累呢?」

顏羅王嘆道:「我要成親這事,你知道嗎?」

「嗯,都知道的。我做不了你的妻子,就做你的情人吧!我爹也是說我娘只是他的情人,其實爹對我娘挺好的,只是他同樣也對火焰花主和土靈花主很好,所以,我娘離開了他。我妹她離去的時候,有沒有和你做那回事?」

顏羅王點點頭,路喜喜道:「那我就放心多了,至少短期內她不會發作。其實她所修煉的功法,修得滿身毒性的,功力淺的時候,顯不出什麼來,但幾代下來,功力越來越高,高到她的身體無法承受。她的娘,就是因為與爹戰鬥的時候,強硬地提升功力,而致使後來毒性發作而亡的。爹不知道這些,我娘卻知道靈靈的娘是怎麼死的。靈靈她娘是自殺的,她忍受不了那毒性,又找不到我爹,身體都被蛇毒侵蝕了,痛苦中只好結束了自己的命。羅王啊!靈靈,她沒有你,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顏羅王驚道:「你為何這般說?」

路喜喜解釋道:「你別看她平時很健壯,很活潑,其實她也有她的尊嚴,她是個不認輸的女孩。從京城一路上回來,我與她同睡,她發作了兩次,她控制不了她身體內的毒性,每次發作,全身都發青發黑的。可她就是不准我說出來,但我卻知道,只有你能夠救她。靈色教和五行花主本是同宗,男主陽女主陰,功法都是相承的,而且靈色聖魂本來就有著雙修的味道,雖然到了五行花主,只有木蘭花主懂得雙修之法,但五行花主中的任何一種功法,都是圍繞著靈色聖魂而轉的,只要碰到擁有靈色聖魂的男人,就會自動運轉傳承裡的雙修。而你的靈色聖魂,能夠平息靈靈體內的毒氣,並且把毒性淨化和提升的。所以,她在離開前,如果和你做了那個的話,一年之內應該不會發作。這是我娘生前跟我說的,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跟靈靈說,她就離開了。她是我親妹妹,你若負她,這輩子,都別想我理你。」

「傻瓜!」顏羅王吼了一句,把一杯茶全喝了,道:「媽的,茶太苦,換酒來。」

路喜喜很順從地給他倒了酒,他舉杯就喝,喝了一杯,他道:「喜喜,有蜀山九龍的消息嗎?」

路喜喜道:「據龍將傳來的消息,蜀山九龍中剩下的鷹龍、鐵龍、毒龍、草龍和水龍都不在火焰堂,他們全群而出,且把火焰堂半數以上的武士帶離蜀川,應該是向你發起最後的攻勢,要把你滅掉。因此,據龍將和虎將的猜測,他們應該都會隱身在揚州城裡的。」

「龍將和虎將這兩個混蛋是誰?媽的,我答應過你爹,找到他們,踢爛他們的屁股的。」

路喜喜笑道:「其實你都見過他們的,嘻嘻,跟你說哦,他們以前一直在暗中的,很少跟我爹聯絡,那次背叛我爹後,他們都像我娘一樣一躲著我爹,可是,他們都準備面見你,因為他們覺得你比第二代和第三代都出色,也許能夠完成第一代靈色教主交代下來的使命。虎將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模樣,其實將近八十了,他是第一代靈色教主的部將,而現在的龍將則是第三代了,和我爹是一代的。他們怕你出事,就把靈色教的暗部勢力全部聚集揚州,準備與火焰堂開戰,可是,現在火焰花主是你四姐,似乎已經用不著什麼了,只要她說一句話,蜀山九龍就被完全孤立了。」

顏羅王嘆道:「我想不會那麼簡單的,四姐雖是火焰花主,但火焰堂一直都叫蜀山九龍操控,四姐只是個影子罷了。可即使這樣,也沒什麼可怕的,我顏羅王一個人也能夠把他們往死裡砍,像砍柴一樣,砍他們個十段八段的。喝酒!」

顏羅王又喝了一杯,有些醉意了,雙眼看著路喜喜,一副色急的模樣,舉手摸了摸路喜喜的嫩臉,道:「美人兒,你陪我喝酒,待會我陪你睡覺。」

路喜喜就知道他會這般,這靈色教主沒有一個不色的,唉。

她再倒了一杯酒給顏羅王,不料顏羅王喝了第三杯,一頭就栽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路喜喜以為他是裝的,推了推他,他卻「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跌落地上。

路喜喜皺了皺眉,道:「這黑屁股原來喝不得酒的,若非他強壯得嚇人,真懷疑他是不是男人,聽說他小時候還愛哭,真是的。靈色教主,就他最差勁了,生得黑黑的,都不英俊,不知道爹當初為何選他?難道爹能夠預測他還有女人緣嗎?黑乎乎,怎麼這麼多女孩喜歡他呢?嘻嘻,可人倒是生得鐵塔一般,好重!」

她拖抱起顏羅王,把他拖上床,讓他睡好,聽到外面有些吵,就出了去。


見劉府台帶著一干官差進妓院,路喜喜就笑道:「喲,府台大人,你帶你的孩兒們來光顧小樓啦?」

劉賢達道:「喜娘,你別發騷。我今日不是來你這裡教你的女兒怎麼做人的,我是來捉賊的。」

路喜喜媚笑道:「啊!劉大人,你要捉誰啊?我們這裡可都是靠本事掙錢的,掙的都是別人喜歡的錢哩,哪有什麼賊?要說賊,就只有採花賊了。」

劉賢達是聽到有人報訊,說顏羅王進了會賓樓,才趕過來的,他明知顏羅王跟李清玉的關係,可肚裡那氣消不了,管他什麼的,為了自己的面子,嚇唬嚇唬顏羅王也好,他這輩子最愛的是什麼?就是面子。

劉賢達道:「叫所有的客人都出來。」

路喜喜道:「劉大人,你也是客人,這樣不好吧?」

「我怎麼是客人了?我是府台大人。你若再多嘴,我連你也抓了。操,府台大人怎麼會來這種煙花場所?你如此說,不怕本官告你誣陷罪?」劉賢達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著實有幾分官威。

路喜喜看了,心裡想笑,又笑不出來,她只好道:「劉大人,你是來找黑屁股的吧?」

劉賢達驚道:「你怎麼知道?」

路喜喜笑道:「因為大人是個記仇的人。」

「胡說,本大人寬宏大量,像個記仇的人嗎?」

「那你說你找他幹嘛?」

劉賢達一愣,久久才道:「我要捉他回來當我的跟班。」

路喜喜心中驚疑,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可你帶這麼多人?」

劉賢達立即對後面的官差道:「去,出去,成什麼體統的,竟然進妓院?」

那些官差出去,路喜喜道:「劉大人,你真的不是尋仇的?」

劉賢達不耐煩地道:「本大人豈是記仇的人?」

路喜喜微微一笑,她並不懼怕劉賢達,於是把劉賢達領到後院。

劉賢達就道:「你怎麼會把顏羅王帶到後院來?我還是第一次進入後院,他怎麼隨便能進入你的後院?」

路喜喜道:「我見他紅頭髮,怕在外面把我的生意搶了,所以讓他到後面來了。」

「你確定他是紅頭髮的?」

「嗯。」

「嘿,這輩子沒見過紅頭髮的人,這黑屁股倒是挺不錯的,如果有個紅頭髮的跟班,一定很威風,連皇上都沒有我的面子大。」劉賢達正沾沾自喜的。

路喜喜聽得見他的確不像是來尋仇的,帶上這麼多官差,或許是怕顏羅王砍他吧,她道:「聽說黑屁股以前要殺大人,大人怎麼還對他那麼好?」

「笑話,他一個小小的砍柴僕,哪能殺我?那都是謠言來的。」劉賢達如此說著,心裡卻在想,若非容容叫我過來,我劉賢達死也不過來,他顏羅王現在飛得起來了,我劉賢達怕他個?唉,說不怕,還真有點怕。

但是,想到以前顏羅王在他身邊的時候那段快樂的日子,他又噓聲長嘆。這幾年來,走了顏羅王,令他的生活也失色了不少,到妓院嫖妓也沒多少樂趣,辦公時也提不起勁,想當初顏羅王站在台上,提一根棍,叫打誰,就狠狠地打誰,那場景多帶勁啊!現在的官差,沒一個有顏羅王的臂勁的,也沒有一個會在他耳邊時不時地說他辦案高明勝過包青天的,如果顏羅王還在身邊——呸!那黑小子要殺我,哪能養頭狼在身邊的?

劉賢達思忖著,不知不覺走入路喜喜的閨閣,卻見顏羅王倒在地上睡著。路喜喜看了簡直要抓狂,她明明把顏羅王拖上床的,不料顏羅王沒幾下就跌落床了,這人到底是怎麼睡覺的?

「這黑東西還是喜歡睡地上啊!」劉賢達看見顏羅王,一下子把仇恨都忘了,跑了過去,翻轉顏羅王一看,道:「啊!果然是黑東西,長了一頭紅頭髮,比以前強壯了許多倍,差點認不出來了。」

他摸著顏羅王的紅髮,嘖嘖稱奇,路喜喜把靈色斧拿了過來,往他面前一擺,道:「劉大人,你以前想強姦他的娘,你碰到他最好道歉認錯,你也許知道他和李清玉有關係,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她和土靈花主、火焰花主以及水晶花主都有關係,另外,你聽說過靈色教吧?」

劉賢達驚得目瞪口呆的,他真想不到顏羅王有這麼多後台,他道:「聽容容說過。」

路喜喜道:「你記住,他是靈色教主,就連皇上,他都能夠隨便殺得了的,所以你家夫人才讓你來向他賠罪。」

「你、你怎麼知道是容容叫我來的?」

「我猜的。」

劉賢達一屁股坐到地上,道:「他還記得我曾想強姦他三娘的事?」

路喜喜笑道:「大人可能是不記仇的人,可他則和大人相反,他就是非常記仇的人。他好像跟我說過,要把大人的命根割下來配酒。」

劉賢達臉色大變,掙扎著起來,道:「喜娘,我先走了,這黑東西,現在是比皇上還可怕的人物,我得躲著他,以後他如果在你這裡的話,你叫人通知我,我不想跟他在這裡碰面。」

路喜喜道:「這個可能就難了,他剛才說,想到大人府上看看大人的。」

劉賢達驚道:「還好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今天不回家了。這、這把斧頭是他的?」

「大人真英名,你看這斧頭多重,一百多斤耶,他一隻手就能掄起一陣風,連山都能劈開,大人要不要提提?」路喜喜笑著把斧柄推給劉賢達。

劉賢達大驚而退,轉身就逃了出去。

路喜喜在他後面道:「大人下次記得來幫我的新女兒取名哦!」

劉賢達沒有回答,只顧逃跑了。

「真是孬種一個,虧蘭容嫁他。」路喜喜回來,看著地上的顏羅王,笑罵道:「你也是的,好好的床不睡,偏要睡地上,早知我就不浪費力氣把你拖上床了。唉,以後我生個兒子可別像你——別像你這般苦命才好。現在你是什麼也不用怕了,皇帝老子也不敢拿你怎麼樣,你要保護的,你都能夠保護了。可是你本身,還需要別人來保護的。不知該說你很強,還是該嘆你很弱,你看起來是那般強,永遠都笑著面對一切,可你心裡痛苦著,總是把悲痛留給自己,即使你的心多堅強,你也會被痛苦壓得軟弱的。到時思靜離你而去,我若還離開你,你要怎麼辦呢?任誰離你而去,我都不會的,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不是鳳將給靈色教主的,是我路喜喜給一個男人的。安心睡吧!有我在,天塌下來,得先把我壓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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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7: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俯台之家~ 加入書籤
顏羅王進入劉府的時候,又是一個黃昏。

他剛到達這裡時,覺得這是一塊樂土,只是此刻,他心裡極不願意走入這裡。這個地方,夾雜著他的恩仇、他的喜歡和憎惡,有著他的歡樂,也有著他的悲傷。

他是來找蘭容的。來這裡,他誰也不想見,只想見蘭容。可他最先見面的,偏偏是他最不喜歡的人——劉福生。若說他仇恨劉賢達,那麼,劉福生便是他最憎惡的。劉賢達雖可憎,但老子總比兒子可愛一些。

劉福生的身旁相伴著燕中、蘭心和劉敏,劉福生看到顏羅王的一刻,他的臉色也變了,只是顏羅王並不曾說什麼,他也是個極於心的人,片刻之後,他的臉色就恢復正常。

顏羅王沒有問劉福生,也沒有向蘭心打招呼,他只是朝劉敏笑笑,向燕中打了個招呼,然後轉身要去找蘭容。

劉敏卻突然道:「黑眼。」

顏羅王停住腳步,道:「小姐,過得好嗎?」

劉敏輕聲道:「黑眼,你是來找夫人的吧?」

「嗯。」

劉敏道:「夫人剛好去了木蘭居,要好一會才回來,你到廳裡來坐坐吧!」

顏羅王笑道:「夫人不在,我就先離開了,小姐保重。」

劉敏急道:「為何不坐一會?我在京城的金色宮見了你,那時幾乎認不得你,可那時也說不上一句話,以前你不是這樣的,難道你來這裡只是想見夫人?其他的人,你都不要見了嗎?」

顏羅王看著一臉柔弱的劉敏,低嘆一聲,道:「小姐想見我麼?」

劉福生喝道:「黑鬼,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顏羅王的眼睛眨了眨,沒有看劉福生,只是沉聲道:「劉福生,我什麼意思也沒有,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家的僕人,你若再對我喝喊,怪不得我對你不客氣,我不知道能夠忍你多久。」

劉福生看顏羅王的神情,聽其聲色,顏羅王似乎是不知道他曾經謀害過金葉以及他顏羅王的,難道三龍並沒有把他供出來?

他如此想著,那心越發放下了,也不當顏羅王是回事了。

他依然喝罵道:「黑鬼,你可以不忍的,拿你的斧頭朝我劈下啊!別以為有幾個女人給你撐腰,你就囂張起來了,清玉最終是我的。」

顏羅王笑笑,道:「劉福生,老子真替你悲哀,你以為你在金色宮騙了多少個丫鬟,李清玉她不知道?老子心雖花花的,人也他媽的好色,可老子從來不騙女人。你說讓我不忍你?老實說,我也很不想忍,只是你母親畢竟救過我一回,所以我才忍到如今。若果真的不忍你——」

他的斧頭突然側砍而落,一片紅光衝向旁邊的假山,把一座假山劈成了兩半,然後接著道:「我有足夠的能力,在瞬間之內,把你這卑鄙小人劈成兩半。」

劉福生想不到顏羅王與在京城的時候差別如此大,他臉色變青,憤怒異常,卻一時不敢拿語言來頂撞顏羅王了。

蘭心道:「你不要在這裡亂來,他是我表哥。」

劉福生喝道:「表妹,殺了他。」

顏羅王扛著靈色斧,只是笑,蘭心卻道:「表哥,做人得有個分寸才好,你要殺,你自己去吧!」

劉福生料不到蘭心會如此回答自己,關於蘭心與顏羅王的情,這裡的三人其實並不知道,劉福生只知道凌思靜、李清玉和霸靈對顏羅王有情,卻忽略了蘭心,因為他覺得蘭心絕不會愛上顏羅王,而顏羅王也不會原諒蘭心——皆因蘭心曾經差點殺了顏羅王。

燕中道:「顏羅王,到廳裡坐一會吧!好多年不見了,我和你喝杯酒。」

顏羅王笑道:「喝茶吧!我這人不大喝酒。」

他不是有自知之明,只是路喜喜有交代,以後在外面不得喝酒,除非她在身旁。

劉福生怒道:「我家不歡迎這種人。」

顏羅王道:「我也不喜歡這裡,見過你娘,我就離開。你若不喜歡,有本事的話,可以趕我走,沒本事,就躲一邊去,省得我看著你,胃裡造反。媽的,噁心!」

「顏羅王,你!」劉福生就欲衝過來找顏羅王拚命。

顏羅王卻笑道:「來啊!過來吃我一斧。」

劉福生甩袖離去,走前說了一句話:「顏羅王,你別太囂張,你等著找人替你收屍吧!」

顏羅王看了看站在燕中左右的兩女,忽然發覺劉敏靠得燕中很近,隱約地感到一些什麼,只是他沉到了心裡,不願意去想,朝三人笑道:「走,咱們到裡面去喝口茶。燕兄,聽說你就要成親了?」

燕中笑道:「到時還請過來喝杯喜酒。」

「你這是邀請我?」

顏羅王走到他身旁,燕中本是高大的男人,但此刻站在顏羅王身旁,也矮上了一截。

兩人邊走邊談,兩個女孩卻跟在他們後面。

燕中道:「當然是邀請了。」

顏羅王笑道:「可惜我那天去不了。」

「為何?」

顏羅王道:「因為我和你,好像是同一天成親的。」

「你?和誰?」

「凌思靜,一個很美的女孩。不知燕兄除了即將成親的妻子,是否還有情人?」

燕中眼神蕩了蕩,似乎有些緊張,他急忙道:「沒、沒有。」

顏羅王大笑,道:「我有,哈哈,而且不知有幾個,可我那妻子不介意。燕兄想不到我這般的人也是如此風流吧?」

燕中只得隨口應道:「是想不到。」

說話間,四人進入大廳,僕人上了茶,四人分四邊做了,燕中坐顏羅王對面,而兩女分別坐他們之間。

顏羅王嘆道:「好久沒來這裡,以前在這裡的時候,只是替人砍柴的,現在卻成客人了。」

正說話時,何東芝、王梅和林鮮過來了。

顏羅王一看到林鮮,想起當年的糗事,莫名地緊張起來,也許他最怕的就是這淫騷婦人。王梅卻一如以前的柔靜,一副楚楚可憐的小人兒模樣,要說劉賢達的四個女人中,除了蘭容,顏羅王對王梅最有好感——畢竟她曾經幫他照顧過三娘的。

顏羅王朝她們打了招呼,那林鮮就媚聲叫道:「喲,這不是我們家的小羅嗎?長得好高大,這紅頭髮的,多漂亮啊!小羅,我有些話跟你說,你跟我過來可好?」

這騷娘們,竟然公然勾引顏羅王,簡直是淫膽包天,幹!

顏羅王笑道:「三夫人,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林鮮笑道:「當然是見得人的了,可人家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顏羅王道:「我對你的秘密,不是很感興趣。」

林鮮一臉的失落,三婦找了位子,一起坐了,那林鮮偏偏擠到顏羅王的左邊,而王梅很巧合地坐到了顏羅王的右邊,這已經使得顏羅王很尷尬了,不料何東芝說出更令顏羅王難堪的話來了。

「顏羅王,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家敏兒?」

顏羅王心中一驚,幾乎把手中的茶都蕩了出來,他看了看劉敏,轉向何東芝道:「二夫人想要小子如何?」

何東芝道:「你毀了女兒家的清白,不應該負責嗎?」

劉敏的臉色很蒼白,低著臉不說一句話。

顏羅王沉默了一陣,他只是看著蘭心,卻見蘭心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就道:「二夫人,這事得問問你的女兒吧?」

何東芝就問劉敏,「敏兒,你要不要嫁顏羅王?」

劉敏哽咽道:「娘,女兒求你別提這事了。」

何東芝道:「什麼別提?他敢做,就得承擔責任,他若還算個男人,就該給你個交代。顏羅王,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家敏兒?」

顏羅王一口茶入喉,幾乎嚥住了,他順了順喉嚨,咳了兩下,道:「二夫人,小子已經有娶妻了。」

「有妻子又如何?你可以把我家女兒納為妾,難道你覺得敏兒連做妾的資格也沒有嗎?嫌敏兒不夠漂亮?」何東芝冷笑道。

顏羅王心裡後悔來這一趟,他想不到會有如此多的問題,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林鮮暫且不說,這何東芝咄咄逼人的,卻又不能怪她,畢竟她也是為女兒著想,顏羅王也不想叫劉敏難堪,因此也沒有否認與劉敏的那層關係,這事就變得很複雜了。

他道:「敏兒很漂亮,只是我配不上她。」

「我呸!那你就配得上李清玉了?」

顏羅王冷汗直流,對付這種女人,他真的沒轍,偏偏又是老女人,唉,折磨人也。

他渾身不自在,只想早早逃離,期待救星的出現。

也許是天助他吧!蘭容此時剛好回來,入到廳堂,也聽到了何東芝的話,就道:「東芝,你別逼他了,他也有他的難處,但我想他會給你個交代的,否則他也不會來這裡了。」

何東芝急忙道:「求夫人替東芝作主,東芝只有敏兒一個女兒。」

蘭容笑道:「我會替你作主的。」

顏羅王站起來走到蘭容面前,跪下來要拜。

蘭容急忙扶起他,道:「你拜我不得。」

她身旁的蘭顏卻用稚嫩的聲音歡呼道:「娘、娘,紅紅的頭髮耶!娘,我要摸摸。」

蘭容叱道:「蘭兒,別調皮。」

蘭顏被蘭容突然的喝叱,捂著眼睛就哭了起來。

顏羅王抱起小小的她,舉她到肩上,讓她坐到他的肩膀,笑道:「小小姐,你儘管摸,叔叔這頭髮是不是很可愛?」

「嗯,叔叔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叫紅髮叔叔?蘭顏好喜歡叔叔!」

蘭容聽到蘭顏天真的話,她會心地笑了:真是父女同心啊!

顏羅王道:「蘭顏多少歲了?」

蘭顏稚真地道:「娘說蘭蘭四歲了哩!」

「還吃奶不?」

「不吃。」

顏羅王笑道:「蘭顏比叔叔小時候乖多了,叔叔四歲的時候還吃奶,還經常哭,蘭顏是否經常哭?」

「不哩,蘭蘭不是愛哭的女孩。」

顏羅王逗她,「可剛才到底是誰在哭呢?」

蘭顏道:「那是蘭蘭假裝的,不是真的哭。」

顏羅王笑道:「啊!和叔叔小時候挺像的,叔叔小時候經常被姐姐們欺負,也很會裝哭哩!」

「當然像了,不像哪成?」林鮮突然道。

蘭容瞪了一眼林鮮——她突然感到林鮮似乎知道了什麼,道:「羅王,你來找我的吧?」

「嗯。」

「那你一定是有事了,到我屋裡說吧!」蘭容自作主張地道。

顏羅王本想說沒什麼事的,可他也極想逃離這裡,劉敏雖叫他尷尬,但看著蘭心時,他的心有著難以承受的痛,他不願意自己在這裡久留。

他就一肩扛起斧頭,一肩挺著蘭顏,跟在蘭容後面走了。


進入蘭容的房裡,蘭容把蘭顏抱了下來,蘭顏卻要窩在顏羅王懷裡,她只得仍然讓顏羅王抱著。

蘭容道:「羅王,喜歡這孩子嗎?」

顏羅王道:「喜歡,她生得很像夫人。」

蘭容風韻正盛的嬌容上紅了一片,垂首道:「她的名字雖叫蘭顏,但你也可以叫她顏蘭,或者就叫她蘭蘭。」

顏羅王不疑有他,只是答應道:「嗯。夫人這些年都過得好吧?上次在木蘭居前說很快就會過來看望夫人,不料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

蘭容嘆道:「你能夠來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顏羅王道:「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顏羅王哪能不看的?」

「唉,僅僅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嗎?」

「啊?」顏羅王嘆疑一聲。

蘭容笑道:「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的。羅王,在此我求你一些事情,就是,福生他可能不喜歡你。」

顏羅王道:「我也不喜歡他。」

蘭容凝視顏羅王,道:「你在喜歡說謊的時候,還是這般誠實。如果福生曾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也請你原諒他,看在我的面上,至少給他留一條命,可以嗎?」

顏羅王想了想,沉重地點點頭。

蘭容含淚道:「謝謝了,羅王。」

「夫人如此好的人,為何卻有那般的兒子呢?」顏羅王突然道。

蘭容嘆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吧!但他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知道你現在比他強很多,能夠隨時隨地的要他的命,所以,我只得挾恩請求你。另外就是,老爺他也不是很壞的人,你找天和他喝杯酒吧!」

顏羅王站了起來,把蘭顏遞到蘭容懷抱,道:「夫人,我可以答應不找老爺報仇,也不殺你兒子,可是我無法和他們相處。也許他們在你眼中不算壞人,但在我眼中,他們比我還要爛的。我這一生人,最討厭強姦女人,偏偏他們都曾經想那般做。對不起,我顏羅王雖壞,卻壞得坦蕩,也許以前我能與他們相處,但現在的我,絕不會和他們在一起。我可以當作不認識他們,我只能做到這些,要我與他們結好,這輩子我做不到了。夫人,先告辭。夜了,留在夫人這裡,多有不便,再見。」

蘭容也沒有出言挽留,她看著顏羅王離去的背影,哀聲嘆道:「羅王啊!對不起,可他們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兒子,我即使不愛我丈夫,也是愛我兒子的。對你提出這般無禮的要求,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讓人為難,可我真的沒辦法啊!就這樣吧!一切都結束了。」


第七章 ~隱藏之情~ 加入書籤
顏羅王從蘭容房裡出來,想起劉敏,於是朝劉敏的房間走入,他但願劉敏沒有換房,他記得是在府院左側的廂房裡。

走到劉敏房前,顏羅王正想敲門,卻聽見裡面的聲音——如果是以前,他是聽不到的,但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砍柴郎,自然知道在裡面談話的人是劉敏和燕中。

「中,你要和蘭心成親,那我怎麼辦?我肚裡有你的孩子了啊!」這是劉敏的哭泣。

顏羅王站在外面怔住了,他想不到燕中與劉敏有情,但是三年都過去了,在這三年裡,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當初劉敏真愛的,或者也不是他顏羅王,只是劉敏對他很好罷了,那並不能夠代表感情的。

他本來要轉身走的,可燕中突然的一句話,使他留了下來。

只聽到燕中道:「敏兒,我很喜歡你,等我娶了蘭心,我再納你為妾。你知道的,你和我的時候,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顏羅王也回來了,如果你還喜歡他,我會讓你回到他的懷抱的。」

劉敏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喜歡黑眼,從心底喜歡黑眼,可我對不起他。你若不喜歡我,為何當初要和我?你明知道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的。」

燕中道:「我那時喝了酒,我醉了。」

劉敏大哭起來,道:「你醉了是你的事,可你那時對我也是帶著強迫性的,我後來不怪你,因為你那時說你喜歡我。」

燕中安慰道:「敏兒,我是真的喜歡的,可我更愛蘭心啊!她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一直都喜歡她,想娶她、保護她。」

「她是木蘭花主,要你保護嗎?」

「她其實很脆弱的。」

「那我由誰來保護?」

燕中道:「我也保護你的,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敏兒,你要相信我,待我成婚後,我就把你收了房,不會負了你和孩子的。」

劉敏哭道:「你們男人,平時都很好的,為何牽涉到女人的事情,就變得壞了?」

燕中嘆道:「也許就是這樣吧!顏羅王他也不是個壞人,可他卻騙了你。」

劉敏哭得急,她道:「中,我這輩子,有跟你說過我的身子是給黑眼的嗎?」

燕中靜了一會,道:「沒有。」

劉敏幽泣道:「知道我為何不說嗎?」

室中一陣安靜,又是劉敏在說:「我不知道是誰把這事傳出去的,我的身子在你之前的確不乾淨了,但不是黑眼。真的不是黑眼幹的,黑眼是為了保護我,才承認一切的!我欠著黑眼很多,我的身子他根本沒碰過,卻讓他受這種冤屈,我對不起他啊,求你以後別在我面前說是黑眼害了我!你知道嗎?黑眼對我最好了,他說過還要我的,可我沒臉求他要我。中,我喜歡你,可我也喜歡黑眼。」

燕中驚道:「不是顏羅王,那是誰?」

劉敏哀求道:「中,你別問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說的。」

燕中嘆道:「我們一直以來都錯怪顏羅王了?」

「嗯,他是個很好的人,這世上,就他最好了。」

燕中道:「他確是一條漢子,比我燕中還要鐵錚錚的漢子,我在他面前,感到無地自容。敏兒,我會照顧你和孩子的,再過半個月我就成婚了,我成婚之後,求蘭心讓我納你為妾,好嗎?」

劉敏哭道:「嗯,你要記得你說的話,我娘也是為妾的,我只圖個安穩,只圖肚裡的孩子有個父親,其他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的。中,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是喜歡我的嗎?不嫌棄我的身子不乾淨嗎?」

燕中發誓道:「我真的喜歡你,不嫌棄你,你其實是一個很純潔的女孩。」

劉敏道:「我們這般,是否對得起蘭心?中,你不打算跟蘭心說清楚嗎?」

燕中道:「敏兒,我不能說啊!我怕。」

「那就不要說了,我也不想你為難,畢竟你是我孩子的父親。你回去吧!蘭心還在門外等你。」

劉敏說著,顏羅王就聽到腳步聲,他急忙躲到一邊去了。

燕中從劉敏房裡出來,很快就離去。

顏羅王躲了好一會,然後才走到劉敏房前,敲了門。

劉敏出來開門,看見是顏羅王,她驚喜道:「黑眼,你是來看我的?」

「嗯。」顏羅王輕應。

劉敏把他領進房裡,就要倒茶。

顏羅王阻止道:「小姐,不用了,我坐一會就走。」

劉敏過來坐下,道:「黑眼,我不是讓你不要叫我小姐嗎?難道你叫我一聲敏兒也不可以?三年不見了,你長得比以前漂亮多了,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顏羅王笑道:「黑黑的,有什麼好看呢?」

劉敏道:「黑黑的,才能夠永遠保持一個顏色,太白的,總是容易變色。」

顏羅王道:「想不到小姐——」

劉敏生氣地打斷顏羅王的話,「不是說別叫我小姐嗎?」

顏羅王怔了怔,又笑道:「敏兒說話也很有道理了。」

劉敏站起來,走到顏羅王背後,撫摸顏羅王的紅髮,道:「黑眼,你這髮是怎麼紅的?」

顏羅王道:「血洗紅的。」

「血怎麼能夠把頭髮洗紅?」

顏羅王道:「我也不知道,可它就是紅了。敏兒不喜歡?」

劉敏伏在了顏羅王的背上,「敏兒很喜歡哩!」

顏羅王感到她胸脯的柔軟,他沒有抗拒,也沒有說什麼。

劉敏繼續道:「其實敏兒喜歡黑眼比喜歡紅髮多很多,敏兒這輩子最喜歡黑眼,你相信嗎?」

「我相信。」

劉敏的淚落入顏羅王的頸項,哭咽道:「敏兒多想嫁給黑眼,哪怕只做黑眼的一個小妾也好!可敏兒現在不能夠了,從三年前開始就不能夠要求黑眼娶敏兒了,敏兒知道自己傷了黑眼的心,可敏兒沒辦法。敏兒是個很壞的女人哩,現在敏兒的肚子裡還有別的男人的孩子了,黑眼知道會生氣嗎?」

顏羅王無言,他無法回答劉敏的話。

劉敏道:「黑眼,我想要你一次,可以嗎?」

顏羅王的身體震了一下,可他還是沒有言語。

劉敏又哭道:「我知道我不應該這般,可是我總想說出來。我真的好想跟你好一次,讓你疼愛我一次,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沒有資格了。只是讓你受到冤屈,卻沒有真實地給你一次,敏兒總覺得對不起你,即使這輩子為奴任你踐踏,我還是還不清欠你的。黑眼,陪我一次好嗎?」

顏羅王轉頭,朝劉敏淡然一笑,道:「敏兒,我曾跟你說過,當你處女的鮮血還未乾時,不要對別的男人說你願意。而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當你肚裡懷著孩子的時候,別對孩子父親以外的男人獻情。敏兒,你不是一個壞女孩,我卻是個很壞的男人。拒了你的好意,傷了你的真心,我很無奈,可是我真的無法接受,因為,我很壞。我得離開了,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叫我一聲大哥吧,我同樣愛護你的。」

顏羅王輕輕地拿開劉敏的手,在劉敏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放開她,走出門去了。

劉敏坐倒在地上哭泣,她邊哭邊喃喃自語道:「黑眼,你一點也不壞,你是最好的人,只是敏兒對不起你,如果下輩子可以重來,敏兒為你留住清白,和所有的情。」

顏羅王聽不到這些,他只管走了出來,鬆了一口氣,也許在此之前,他還可以接受劉敏,只是因她與燕中的事情,他已經不能夠奪人所好了。他知道燕中是喜歡劉敏的,當然燕中也喜歡蘭心,他自己是男人,自然多少能夠原諒男人的多情。他顏羅王不也是這般的嗎?

「小羅,你終於肯出來啦?」

顏羅王被林鮮這一嬌喚,嚇得跳了起來,他轉眼就看見林鮮扭著屁股兒跑過來,他拔腿就逃。

林鮮在後面追著喊道:「小羅,你別逃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顏羅王瞬間就把林鮮甩掉了,心裡暗呼道:「媽的,當年就想吃我,現在還不放過我,這女人真他媽的騷,也不知給劉賢達戴了多少綠帽兒的。」


顏羅王一鼓氣回到會賓樓,路喜喜接他回內院,用了餐、沖了澡,兩人躺在床上。

顏羅王道:「喜喜,我以後就住這裡吧!直到和思靜成親的那日。」

路喜喜道:「不行。」

「為何?難道你怕思靜生氣?」

「才不是,你住這裡,你天天要,我很難下床的。」

顏羅王樂得抱緊她,笑道:「不要怕,你這裡不是有很多女孩嗎?」

「你——我捶死你!」路喜喜在顏羅王身上揮出一陣粉拳。

顏羅王任她捶打,道:「你明天去跟思靜說一下,就說我想在你這裡靜靜,那邊太多女人,我安靜不下來,我想,思靜不會怪你的。」

「好吧!」路喜喜答應了。

顏羅王閉上雙眼,道:「睡吧!我不會讓你起不了床的,你有孩子了,我們就只安靜地睡覺,什麼也不做。」

「誰說有孩子就不能做的?我要你。」路喜喜就趴到顏羅王身上。

顏羅王叫道:「不行啊!強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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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婚禮之變~ 加入書籤
翌日,路喜喜去與凌思靜和紅珠說了。顏羅王就此住在會賓樓的後院,到得第五日,凌思靜過來說李清玉回京城了,顏羅王騎馬就沿京城的官道上追去,追了兩日,追不到李清玉,他就反轉回來,進入會賓樓就要酒,路喜喜給他酒,他喝醉了,就在地上打滾睡,睡夢中,不停地喊著李清玉的名字。眾女這才知道李清玉在他的心中是怎般的地位。他醒來後,什麼也沒說,仍然在會賓樓住著,而紅珠也就替他與凌思靜張羅著婚事,羅紫玫偷偷地到會賓樓陪了顏羅王幾次,路喜喜對此也沒有異議。

終於到了顏羅王成親的日子——也是蘭心與燕中成親的日子。顏羅王當晚也喝了酒,他醉了,路喜喜讓人把他抬了回去。翌日一早,顏羅王還是笑得很開心,因為今日正是他跟凌思靜成婚的大喜之日。

凌圖還是首次見到顏羅王,卻對顏羅王很是滿意,他來之前本不贊成的,但知道顏羅王乃靈色教主,且是凌思靜深愛的男人,那一頭紅髮雖然奇怪,卻獨特而威風,夠資格做他凌圖的女婿。

顏羅王與凌思靜的婚禮之日,來的人不是很多,因為顏羅王的親人本來就少,但蘭容卻過來了,雖然蘭心同樣地辦婚事,可蘭容讓劉賢達和劉福生去了蘭心那邊,她就過來顏羅王這邊了。

凌圖因趕來揚州,也無暇通知什麼親人,只是隨身帶了十多個保鏢而已。這似乎變得很簡單,與蘭心那邊的熱鬧形成了對比。

喜事從清晨張羅到晌午,凌思靜戴著紅蓋頭被伴娘領到喜堂時,卻突然找不到紅珠了——大家都忙著做事,一時忽略,以為紅珠只是臨時離開了,不料叫人去找,卻找不到。

正在此時,守在門口的煞古急急走進喜堂,把一張紙遞給顏羅王。

顏羅王看了紙條,笑容全凝,他把紙條撕成碎片,走到凌思靜身旁,輕聲道:「思靜,你坐在這裡等我,我回來後再領你入洞房。」

凌圖急問道:「王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顏羅王道:「岳父,沒什麼事,我出去殺幾個人就回來。」

他說得很輕鬆,但卻震驚全堂,凌思靜猛的掀開紅蓋頭,道:「哥,是不是娘出事了?」

「那幾個混蛋把娘擄去了,要我單獨去見他們。」顏羅王道。

羅芙攔在他面前,道:「爛芋頭,你不帶上你的斧頭嗎?」

顏羅王道:「他們不准我帶斧頭,如果我帶斧頭,他們就要先殺了三娘。他們要我單獨去見他們,你們不要跟過來。四姐,我會把娘帶回來的,用我這條爛命向你保證。媽的,竟挑在我大喜之日鬧事,挑的時間真好,哈哈!」

顏羅王狂笑著,所有的悲傷一齊集於他的心,蘭心給的、霸靈給的、李清玉給的,以及仇的、恨的,一切的悲痛,令他憤怒異常,他的狂笑,代表著他的終極的憤怒。

他撕開身上的新郎裝,赤著精壯的上身,踏步而出,在他那如鐵的身體裡,閃爍血的光芒,紅髮無風自動,抖揚如血雲!

凌思靜、羅芙、羅紫玫和路喜喜四女互相凝望,路喜喜道:「他沒有靈色斧,敵人又有人質在手,他處於絕對的劣勢,我不能坐視不管。」

凌思靜轉頭對凌圖道:「爹,你負責招待客人,就說這婚事不辦了,請大家原諒。」

羅紫玫問煞古道:「煞老,你知道地址嗎?」

煞古道:「我雖看了紙條,但上面只說讓姑爺出門外,自然有人接應,我想此刻他們已經離去了。」

路喜喜道:「你們集中人全城搜索,我回會賓樓招集人手,即使把揚州城翻轉過來,也要把人找出來。」

她說罷,身影閃動,瞬間從喜堂消失。

蘭容此時過來道:「要不要通知蘭心?」

羅芙冷言道:「她都已經是別家的媳婦,叫她幹嘛?我們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蘭容無言,凌思靜柔聲道:「蘭姨,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我們就不打擾她了,雖然揚州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但我們要找出蜀山九龍,也非難事,多謝蘭姨的好意,只是這趟成不了婚了,那算命的真準哩!倒害蘭姨白跑一趟,以後……可能也沒有機會讓蘭姨參加思靜的婚禮了,只是不管如何,思靜都不會讓哥受到傷害的。」

蘭容嘆道:「清玉和她的爹娘其實還在我府上的,如果需要,你們就去通知他們吧!他們能夠動用整個揚州的官差,或者這樣對你們有些幫助。」

三女感到奇怪,但事情緊急,也沒時間去多想,她們各自分頭領人出去了。

只是顏羅王究竟在哪裡呢?


正如煞古所言,顏羅王出得門來,就有人過來給他引路了。

急走了一段路,至城西的暗巷裡,那領路人道:「到了,你進裡面吧!我領了別人的錢,只負責帶你到這裡。」

顏羅王看看四周,這巷有點像京城的爛人巷,很髒。他此時站在一間巷屋門口,門前站著幾個打扮的很騷的女人,他知道這裡是暗窖,眉頭皺了皺,就走了進去,兩邊的野妓過來摟他,他就摟著兩個妓女進到裡面,赫然看見草龍、水龍和毒龍,水龍和草龍各摟抱著兩個妓女,而毒龍卻抱著他的三娘。

見他進來,毒龍笑道:「黑小子,咱老毒又跟你見面了,你小子還挺會享受的,怎麼你還笑得出來?沒見到老子懷裡是誰嗎?哈哈,咱們在妓院結怨,也就在妓院清仇,我選的地方不錯吧?」

顏羅王笑道:「不錯,我很喜歡妓院。」

毒龍狂笑道:「哈哈,你們瞧瞧,果然是妓女生出來的雜種,還說他喜歡妓院。黑雜種,你是否喜歡妓女?」

「喜歡。」

「好,你現在立即操你懷裡的妓女給俺們看戲,聽說你黑雜種有支大東西,不知道是否中用?」毒龍淫笑著,一把匕首輕拍在紅珠的臉上,一隻手抓揉著紅珠的胸脯,道:「黑雜種,我這支匕首可是沾了毒的,只要我劃破她的一點臉皮,她就立即沒命哦!她現在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你如果對你的速度很有信心,儘管過來救她。有她在手中,我很放心,即使所有的花主率幾千人過來,只要我有她在,就沒人敢動我毒龍,俺夠毒吧?」

顏羅王看著紅珠那雙慌亂的眼睛裡流出了眼淚,他道:「老子死也不強迫女人。」

紅珠聽到他這句話,慌亂的眼睛露出一抹笑意。

草龍立即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走到顏羅王身前,遞給顏羅王,道:「借給你的,以後記得還我。我從今日開始脫離九龍,我怕了你。這事不是我做的,你放了我兩次,雖然我曾害過你,但我並沒有殺你的親人,也沒有真的強姦她們。本來想提前通知你的,可我也是剛知道。」

他回到座位前,摟過兩個妓女,對毒龍道:「老七,這遊戲我不繼續玩了,你們今日如果不死,就來殺我好了。我去年娶了婆姨,那婆姨今年剛給我生了個女兒,我做了半輩子的爛人,可我從此想做個好父親的。」

說罷,他摟著兩個妓女出去了,出去之前,回頭道:「顏羅王,你是條漢子,十六年後,我把女兒嫁給你,我女兒很漂亮的,因為她娘也很漂亮,她長得不像我,像她娘,她娘很善良。」

毒龍罵道:「草龍,你這膽小鬼,我懶得跟你計較,就讓大哥殺你全家。」

草龍頭也不回,摟著兩個妓女走了,遠遠地還聽到他說:「小娘子,你知道俺這輩子看到的最強的男人是誰嗎?就是剛才那個裸著上身的黑小子,跟你們說,他下面那東西有這麼長、這麼粗,捅在你們婆姨那洞裡,塞爆你們的肉洞,哈哈。」

顏羅王聽了,笑笑,他朝外面喝道:「十六年後,我就塞爆你女兒那洞,操你女兒!」

毒龍道:「黑雜種,你已經不可能活到十六年以後了,他那女兒,留俺毒老七去操吧!你現在立即給老子操那兩個妓女,否則我就在你娘的臉蛋劃道紅線。」

顏羅王把銀子給了兩個妓女,道:「姐姐,我要在這裡和你們好,可以嗎?」

兩個妓女嬌笑道:「當然可以,而且我們可以不收你的錢,你長得真叫人心動,比那些俊俏的公子哥還要叫女人心兒癢。」

毒龍笑道:「黑雜種,既然如此,你可以隨便大操她們,也不算強來了,而且你也給了她們錢。放心,這裡被我們買下了,本來想強佔的,只是這揚州鎮,比不得你們春風揚萬里,我們不想生事,況且我們現在錢多得是,也不怕花那幾個錢,你盡情施為吧!讓你娘看看你在她面前是怎麼操婊子的,她雖然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可那眼睛看得很清楚喲,哈哈,她看完你操婊子,老子也叫你看看老子操你娘。以前沒操著,今日一定可以操爛她的洞的。」

水龍拍手道:「七哥這主意真是妙極了,虧老大想得出來,我想老大和大嫂一定在暗中瞧著。」

「閉嘴,輪不到你說話,你他媽的被他嚇得滿街逃,還有臉說話?黑雜種,可以了,操那些婊子吧!」

顏羅王的拇指伸到嘴邊,很溫柔地對身旁的妓女道:「姐姐們,麻煩你們寬衣,對不起了。」

兩個妓女其實也知道顏羅王的情況,她們憎惡兩龍,卻同情顏羅王,她們異口同聲道:「別說對不起,我們雖然是賣的,卻也知道對錯,知道人世間的醜惡,你放心吧!我們一點也不怪你,你真是個好孩子。」

她們開始寬衣,她們都有三十多歲,雖然沒有多少姿色,但身材白白嫩嫩的,依然保持得很好。

顏羅王解下褲子,右邊的妓女道:「孩子,來吧!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顏羅王放開左邊的妓女,摟住右邊妓女的肥臀,挺胯直入,爆入妓女的溫房裡。

毒龍在一旁看著,一隻手在紅珠的身上抓摸,狂笑道:「老八,這黑雜種果然不愧是妓院裡出來的,天生能操,媽的,這般操下去,妓女也被他操死。老子看得爽極了,也要找他娘來操操。」

他一隻手撕開紅珠的胸衣,顏羅王的動作突然停止,他馬上喝道:「黑雜種,不准停,操死那個,還要操這個,直到老子說停為止。」

那妓女此時正趴在桌子上,她回首要與顏羅王接吻,顏羅王此時憤怒,並不想與她玩,她卻朝顏羅王眨著一雙春眼,顏羅王心中一動,把臉依了過去。

那妓女輕聲地在顏羅王耳邊道:「我娘以前也是被惡人強姦死的,那些惡人還殺了我爹,後來把我也強姦了,然後賣我到窖子,我一直都這般苟活。孩子,我現在很快樂哩,你叫什麼名字?」

「顏羅王。」

「閻羅王?真是奇怪的名字,我叫蓮花。孩子,你要記住我!」

驀的,蓮花突然轉身朝左撲過去。她所趴的桌子本來就在毒龍面前,離不到兩步,這朝左撲過去,正好撲到毒龍身上,毒龍右手的匕首就直接刺入她的胸膛,她的雙手抓住毒龍的右手,喊出一生中最後的一句話,「孩子,快救你娘!」

顏羅王顧不得許多,一把從毒龍懷裡搶過紅珠。毒龍正一腳踢在蓮花身上,蓮花的身體倒飛,他右手的匕首同時刺向顏羅王的左臂,顏羅王奮起左腳,踢向他的右手,他急忙閃開。

顏羅王抱了紅珠也急閃到蓮花的身旁,一手摟起蓮花,喊道:「蓮花姐姐,蓮花姐姐。」

但蓮花已經永遠聽不到他的呼喚了——這個素不相識的妓女,卻為了幫助他而喪命。

草龍放開了另外兩個妓女,那兩個妓女和另一個妓女跑了過來,顏羅王道:「你們把她抬進屋裡,好好地照看著,我會替她報仇的。」

三個妓女把蓮花的屍體抬進了廂房,顏羅王面對著兩龍,道:「毒龍,你還有什麼絕招,儘管使出來吧!我顏羅王對天發誓,今日誓殺你們兩個。」

毒龍笑道:「顏羅王,對上我,你只有死路一條。我挾持你的三娘,只是為了好玩些,我毒龍不是什麼武功高手,卻是用毒的高手。在這裡,我已經施放了八種毒,雖然你的功力高強未曾發覺,但現在也該是發作的時候了,這種毒可不是見血封喉的,而是慢慢地折磨你。哈哈,我清楚地知道土靈那小妮子離開了你,老實說,如果那小妮子沒離開你,我也不敢這麼張揚,你別以為那小妮子沒什麼用處,她一身是毒,劇烈無比,她就是一個天然的毒體,但是,她也是一個解毒庫,她百毒不侵,她的血當也可解百毒。只是,她離開了你,活該你被我毒龍整死。待我整死你後,再把你那些小娘子一個個地姦死,她們武功雖高,卻仍然怕毒,明著我雖然怕她們,但暗裡卻從無懼過,我只是怕她們背後的勢力罷了。但到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黑雜種,你的鼻子和眼睛都流血了,可證明俺老毒說的話一點也假。」

顏羅王左手抱住紅珠,舉起右手擦了擦眼,然後看看自己的右手,他在那血上舔了舔,笑道:「很新鮮,要不要嘗嘗?」

水龍也在同時感到心口悶痛,他猛然舉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自己的血,他暴喝道:「毒龍,你對我也施了毒?」

毒龍笑道:「老八,這毒是剛才我看戲的時候施的,一時心頭爽快,忘了先給你解藥了。還好我本來只備了三顆的,我自己吃了一顆,另一顆本來是給草龍的,他在看戲前就走了,也毒他不著。」

他掏出兩顆綠色藥丸,水龍急忙奪過一顆,吞了進去,他的臉色瞬間好轉。

與此同時,顏羅王提起椅子就朝毒龍擲去,這一擲含著強大的靈色聖魂,毒龍在躲閃之時,那手中剩下的僅有一顆解藥落到地上,顏羅王搶先一步撿了起來,水龍和毒龍大驚,兩人正想逃,卻見顏羅王把解藥塞入了紅珠的嘴裡,便心中大定。

毒龍又笑道:「黑雜種,那是唯一的解藥了,我是有備而來的,即使死也要拖你下地獄,所以我只帶了三顆,你竟然給那婆姨吃了?害我虛驚一場。」

此時,剛才進入屋裡的三個妓女慘叫起來,很快就恢復平靜,顏羅王清楚那三個妓女已經陪蓮花而去了,心中一陣悲憤,笑得瘋狂。

毒龍心驚,喝道:「老八,殺了他,你武功比我好,快上!」

雖然顏羅王此時毒發攻身,且沒有靈色斧在手,但水龍仍然心中怯怕,只是箭在弦上拉得緊,不得不發,他揮劍就撲了過來。

顏羅王此時全身都呈黑紫之色,血液似乎要在他的身體內燃燒、爆發,他痛苦難忍,終於嚎叫出來,左手放開紅珠,水龍的一劍剛好刺到他的左胸。

因毒制著靈色聖魂的發揮,水龍的劍很輕易就刺入顏羅王的胸膛,但是因顏羅王的一聲悲狼似的嚎叫,他的手在那時軟了一下,顏羅王的左手就揮打在他的劍身上,把劍斷成兩半,右手迅速突伸,抓住他的左手,喝喊一聲,把他的身體拉甩落地。

與此同時,顏羅王的雙腿一軟,撲倒在水龍的背上,趁機雙手抓住水龍的雙腿,猛的又站了起來,提起水龍,把他倒翻過來,雙手爆然一抖,水龍被直直地抖了起來,顏羅王用盡最後的力氣,撕分開自己的雙手,血從水龍的左胸噴射出來,而在他的慘叫聲中,他的身體也在瞬間被撕成兩半。

血雨紛呈中,毒龍竄身而至,到達顏羅王的身前,手中的匕首刺入顏羅王的右胸,顏羅王龐大的身體仰然而倒。

毒龍狂笑道:「黑雜種,你再強,也要死於我毒龍的毒手,待會我再姦了你娘,可惜你看不到了,哈哈。」

「毒龍,你笑得太早了,姑奶奶還沒走哩!」

霸靈的聲音傳入毒龍耳裡,他抬頭一看,只見門外站滿了人,但進來的只有霸靈一個,他心中煞驚,急忙要逃,霸靈一掌推出,彷彿千百條靈蛇纏在他身上似的,他的身體陡然一軟,身體除了受到嚴重的內傷之外,還被掌毒侵入了奇經百脈,落地打滾慘呼。

霸靈走到顏羅王身旁,用那有毒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入顏羅王的嘴裡,同時喝道:「思靜,快去找蘭心,只有她能夠救活黑鬼,我雖能夠解他的毒,卻不能夠冶療他的傷……快去啊!」


第九章 ~玉蘭還春~ 加入書籤
木蘭居熱鬧非凡,來往的喜客把偌大的木蘭居塞滿了。

此時正是蘭心與燕中即將拜堂之吉時,蘭心的心裡卻突然想到與她同一天成婚的顏羅王,紅蓋頭底下的她,滲出了眼淚,但沒有一個人知道。

就在她與燕中站在雙方父母的面前,準備拜天地的時候,凌思靜和羅芙閃入喜堂,凌思靜喝道:「請慢成禮!」

喜堂裡的人大驚之下,卻已經見到兩女立在喜堂。

蘭心的父親蘭沙喝道:「你們是誰,敢闖喜堂?」

羅芙冷言道:「火焰花主及水晶花主。蘭心,我來告訴你的是,我弟就快死了。」

燕中道:「你弟是誰?」

「顏羅王。」

燕中道:「顏羅王死,干我妻子什麼事?又不是我妻子殺了他。」

凌思靜哭道:「蘭心,哥的左右胸都被刺穿了啊!」

蘭心突然掀開紅蓋頭,喜堂裡的人都看到她流的晶瑩的悲淚,她哭著對燕中道:「師兄,這婚我不結了!對不起,師兄,我愛的人不是你,真的對不起,我沒辦法離開他。爹娘,你們就再允許蘭心任性一次,就一次!」掩臉衝出喜堂。

燕中欲追去,羅芙和凌思靜擋住他,道:「燕中,你別去了,蘭心的心從來不屬於你,即使你娶了她,也是娶了她的軀殼,你們兩個都不會真的幸福。你就放過她,你去了也沒用的,她不會回頭。」

燕中突然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羅芙和凌思靜再次向蘭心的父母道歉,然而她們不等蘭心的父母回答,她們就閃身掠出了喜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凌思靜買落的豪宅裡。

在眾女所居住的院前閣樓裡排滿了人,都是這裡各個門派的人,而閣樓裡面則是門派的首腦人物。紅珠已經醒了,與羅紫玫等一干人塞在顏羅王的房間,顏羅王此時正昏死不醒,紅珠、蘭容、金葉、羅紫玫、李清玉、路喜喜、霸靈以及剛到達的蘭心伏在床前哭泣,而凌圖和李福也是一臉的黯然。

蘭心哭喊道:「哥,你別死,蘭心不嫁了,不嫁了。」

蘭容道:「我們都出去吧!都到閣樓前去,顏羅王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一群人急忙走出顏羅王的廂房,把房門關了,同時把其他的人也趕出閣樓,連閣樓的正門也關了,各領首人把各自的門徒驅出院宅,閣樓前就只站著一些重要的人物。

李福安慰金葉道:「夫人,你別哭了,我還沒贊成清玉嫁給他,他還不是我們的女婿。」

眾人一瞪他,金葉哭罵道:「你懂什麼?他死了,我們女兒怎麼辦?女兒的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讓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父親嗎?」

李福頭一垂,嘆道:「只好保佑他活了,唉,我李福的女兒怎麼會愛上個砍柴的了?當初真不該讓他們相遇。」

眾人心裡擔憂,卻也沒辦法,只求蘭心真的能夠救活顏羅王。

而蘭心真的能夠救活顏羅王嗎?

蘭心亦不知道,她只知道——即使把自己的命填了,也要讓顏羅王活過來。

所謂的玉蘭還春,是蘭容最後教她的,是一種陰陽雙修之法,以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作賭注,且必須男方學有高深的陽功,當初蘭容之所以用此種方法,就因為她確定顏羅王學過高深的壯陽之功法,能夠在施展玉蘭還春之術時,使得陰陽之氣旋轉加速,在瞬間聯接下男女雙方的氣息和力量,以圖短時間內達到陰陽的融合,用女方本身的氣血維持男方生命的同時,也牽引男方生陽的氣息不停地運轉,讓生命再度回歸男方的一種古老的還陽之術。

但這種功法極其危險,因為昏死中的人,根本不懂得控制本身的氣息,如果女方心力不堅,或是其中出一點差錯,雙方都會因陰陽不調導致氣息混亂而致死——然而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在生命即將終結的顏羅王身上,只得冒險施為,哪怕為此賠上蘭心的命,只要蘭心願意與顏羅王同生共死,則都怨不得誰。

蘭心看著滿身是血的顏羅王,她的雙手顫抖著去解顏羅王的褲帶,雖然她曾經見過顏羅王全裸的模樣,但那時沒有什麼念頭,此刻懷著那種念頭來救顏羅王,她的心不可能平靜。

「你要蘭心安心地去嫁人,你卻弄成這副模樣,蘭心本來已經不想再煩你的了,可你知道蘭心多麼喜歡你嗎?喜歡到,寧願和別的女人共享你,其實蘭心的獨佔欲比她們都要強的,真的想讓你的生命中只有我一個!可你不是,你總欺負蘭心。思靜她很可憐,蘭心才讓步的。如果不是因為思靜,蘭心才不會讓步。我說過,這胸脯都為你留著,可你不要,蘭心才想給別人的,現在還是給回你,給你這一次,不管你要還是不要,蘭心以後都不給別人了。蘭心真愛你哩,哥,你聽得到嗎?」

「如果你那時留蘭心,蘭心絕對不會離開你去嫁給師兄的,可你竟然叫蘭心嫁給師兄,蘭心多恨你,你知道嗎?」

她已經替顏羅王除掉褲子,此時正褪除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潔白無瑕的嬌嫩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當她把一切的衣物脫除,她緩緩地趴到顏羅王染滿血的身體上,她的身體也在同時散發著茫白的光彩,那是玉蘭還春術的氣勁在散發,要知道顏羅王此時在昏死中,得通過這種氣息刺激他的生息,最重要的是刺激他的茫然的性慾,以使他的命根能夠正常地勃起,否則根本無法進行陰陽融合。

「你以前說對我沒有興趣,後來我知道不是那樣的。但那時我問了姑姑,姑姑說,只要用玉蘭還春術,只要你還活著,都會對我有興趣的。其實即使不用,我也知道你對我有興趣,那次陪你睡,你雖沒有要我,但我的身體感覺到你的堅硬,蘭心再笨,也知道一些東西的。哥,蘭心好愛你,什麼都可以給你的,為何你卻狠心讓蘭心嫁人呢?你不知道蘭心會痛苦一輩子的嗎?你好狠的心,蘭心都不是你的仇人了,卻還對蘭心這般狠。」

「我雖給過你一劍,可那是無心的,而且、而且,我那時不知道會喜歡你的。我真正喜歡你,是從你救我的時候才知道的,原來這幾年一直都很想你哩,你黑黑的,都不漂亮,可蘭心就是喜歡你。」

「我現在把什麼都給你!以前說你毀了清白,那是我耍賴,冤枉你,現在就把清白給了你,可惜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的,可你根本沒有知覺,我感到好委屈,要哭,嗚嗚!」

「你那裡好硬、好熱,生得好恐怖哦,會不會讓蘭心很痛呢?」

蘭心坐了起來,感到自己下體濕濕的,令她羞不可當,她笨拙地導引著顏羅王,廂房裡呈現一片春色,與這晚秋的氣氛極不相襯,只是在微涼的將入冬的秋風的蕭條中多了一絲桃春的味道。那味道漸漸地濃了,在蘭心的嘶聲力竭的痛呼中,竟然使得外面守候的人感受到了濃濃的春意,叫女人們熱紅了臉兒,讓男人們心血澎湃……

蘭心的任性是無度的,她的某些時候的喊叫也是無度的,在此途中,蘭心的父母過來,聽到此情景,兩老默默地離去,他們還有許多後事要辦理,或者還得安慰他們的弟子燕中,蘭心讓他們丟盡了臉,可他們沒辦法,真能夠說話的,木蘭居就是蘭心的,他們只是蘭心的父母而已。

大家靜靜地等待了一個多時辰,一切平靜了,裡面沒有聲響,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裡面的兩人是死是活的,蘭容說她進去看看,於是紅珠打開門,和蘭容一起開啟了那扇小門,開出了一道縫,從縫裡看見蘭心正吻舔著顏羅王,而顏羅王全身除了包紮在胸口的繃帶,便無他物,她們急忙關上門,走了出來。

蘭容落淚道:「他們沒事了,你們各自散去吧!」

人群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而正如蘭容所說,顏羅王的性命終於讓蘭心救活了。雖然傷口仍然在痛,可他也總算把命撿回來了,只是身體很虛弱,根本無法動作,但他知道蘭心正在輕輕地吻著自己。

他無力地道:「你沒和你師兄成親?」

蘭心聽了似乎很生氣,背轉身去,嗔道:「我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現在救了你一命,我欠你的,我還清了,我就去和師兄成親。」

顏羅王沒有力氣動作,只是虛弱地道:「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要到婚禮上把你搶回來,只是我對不起你們,不想再拖累你們,所以我最終還是沒有去,畢竟我覺得你的師兄或許更適合你。但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放你走了,哪怕你說我有多貪心,都不放你了。」

蘭心轉過身來,柔聲道:「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讓她們告訴你吧!我很累,沒力氣多說話。」

蘭心道:「你的胸膛,已經不是只有我的劍傷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哎,你說。」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再讓別人的劍刺穿你的胸膛。」

顏羅王忍痛笑了,道:「那你得在我身邊保護我才行,我自己作不了主的。」

「哪有男人叫女人保護的?」

「我就是。」

蘭心嗔道:「我才不哩,你剛才讓我那麼痛,我恨你,我以後都不要見你了,除非你跟其他的女孩都不見面。」

顏羅王嘆道:「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甚至不屬於我自己。蘭心,我要你,但也捨不得她們。如果你定要如此,雖然我剛說了不放你的,但我還是會讓你離開,畢竟你不願意的,我不強迫你。我顏羅王,從來不強迫女人。」

蘭心道:「可你傷害了很多女人。」

顏羅王道:「也許你是對的,可這世間,傷害女人的男人何其多,並不止我顏羅王一個,只是已經傷害,便難以補救。在這世上,女人比男人命苦得多,我想,我的命,也沒有她們的苦吧!蘭心,我真的累了,要睡,你若累了,也在我旁邊睡一會,你若要走,我也沒有力氣挽留你。但你走時,你跟你姑姑說一聲,讓她帶蘭顏過來,我想醒來的第一眼,看見我的女兒。」

蘭心驚道:「我姑的女兒是你的?」

顏羅王閉上雙眼,道:「我想是的,你姑姑救我的時候,應該也是像你一樣的。我現在想起來,算了算那時的日子剛好吻合,而且你姑姑平時對我的態度,再加上劉賢達多少年並沒有讓他的妻妾再生一個子兒,你姑姑的孩子應該是我顏羅王的,她的眼睛像我的一樣漂亮。你以前不是說我的眼睛漂亮嗎?」

蘭心想起蘭容曾經的話中話,也終於肯定顏羅王的猜測,她氣道:「你那時才多大?都怪我,如果我沒用劍傷你,我姑就不會為你犧牲,現在該怎麼辦?我恨死你了,你和誰不好,為何要和我姑姑?我走了,我不要留在這裡。」

蘭心起身欲著衣,不料下體疼痛,她又躺了下來,輕聲在顏羅王耳邊道:「我那裡很痛,我睡一覺再走,都是你害的。」

顏羅王臉露笑容,他呼出一句,「是你迷姦我的。」

蘭心氣怒,舉手要捶打顏羅王,落到半空就停止了,手很輕地放在顏羅王的繃帶上,撫摸著他受傷的胸膛,悄悄地閉上雙眼,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輕輕地呢喃道:「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終於也是得到你了,你是我蘭心的,而且你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我,這些也就夠我守望一輩子了。哥,蘭心愛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可蘭心不喜歡和別的女孩分享你,但你現在是我蘭心一個人的,至少現在你是的。」

廂房裡變得很安靜了,蘭心睡在顏羅王的身旁,睡得很安靜,她忘記了今日是她與燕中的大婚之日,而她卻與顏羅王洞房了。顏羅王也暫時忘卻了一切,在蘭心如清流般的氣息中,他睡得比平時沉了許多──他此時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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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8: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深夜傾談~ 加入書籤
蘭心醒來時,顏羅王還在睡,她悄悄地穿上衣服,爬越過顏羅王,下床著了鞋就打開門出來,其時夜色很深了,但在閣樓裡卻還有一群女人守在外面,閣樓是關著的。

蘭心看見面前一大群人,羞得要縮回去,蘭容就道:「心兒,出來吧!都是婦人了,還害什麼羞呢?誰不知道你在裡面幹了什麼事的?」

蘭心看了看留守在這裡的人:李清玉、霸靈、羅芙、羅紫玫、凌思靜、紅珠、蘭容、路喜喜,加上自己,共九個女性,據她所知,都全部與顏羅王有關係的,蘭容還給顏羅王生了蘭顏,李清玉和路喜喜都有了身孕,她想到以後要跟這些女人共享顏羅王,她心裡就很不甘、很難受。

她投入蘭容的懷抱,嬌嗔道:「姑姑,你說話好壞,蘭心要不理你了。」

霸靈走過來,拉起蘭心,就猛親蘭心的臉。

蘭心一邊推拒她,一邊怒道:「野丫頭,別吻我,我討厭。」

霸靈笑道:「這是給你的獎勵,是你救了我的僕人的。」

「哼!我聽說你不是回土靈堡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霸靈傲然道:「若不是我回來的及時,我的僕人早給人害死了。我在途中被我姥姥捉住,我把委屈都說了,姥姥就押著我回來,要找我的僕人算賬,不料發生這事。蘭心,明天我把姥姥介紹給你認識,現在夜深了,她睡了。」

蘭心推著霸靈,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蘭容道:「心兒,你爹娘來過了,他們沒有說什麼。」

蘭心道:「姑姑,可是我總覺得對不起燕師兄,燕師兄對我那麼好的,我答應跟他成親,卻在大婚之日逃跑了。」

蘭容嘆道:「不要覺得對不起他,其實他也對不起你的。心兒啊!羅王沒跟你說燕中的事情吧?羅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說罷了。劉敏的肚子裡有了孩子,那是你燕師兄的,而且你燕師兄也很喜歡敏敏,是真心的喜歡。男人啊!都能夠同時喜歡好多個的,不像我們女人。」

蘭心對於燕中與劉敏之事並不介意,她聽到此處,只覺胸口輕鬆了許多,她問道:「劉敏不是喜歡哥嗎?」

「你口中的哥是誰?」

蘭心的嫩臉緋紅,輕聲道:「就是黑鬼。」

蘭容笑道:「他好像比你小吧?」

「可人家就要叫他哥。」

蘭心跺腳的樣子很可愛,眾女都笑了,紅珠道:「叫什麼都無所謂,喜歡著,就叫吧!」

蘭容道:「關於敏敏和羅王的事情,也許你們都聽羅王承認過是他做的,可在這裡,我告訴你們,那事不是羅王做的,至於是誰做的,我就不說了。」

她慚愧地一嘆,劉敏的清白毀於劉福生,她是清楚的,只是劉敏不方便說,她做為劉福生的母親,就更難說出口了。

紅珠也道:「玉兒沒有否認,也許是為了保護她吧!」

蘭容點點頭,道:「嗯。」

李清玉此時道:「蘭姨,我想回去了。」

蘭容正欲說話,紅珠就問道:「清玉,你不是說回京城了的嗎?怎麼你還在揚州的,卻為何不來見我們?」

今日一天在忙,而且李清玉是在顏羅王出事後才出現的,紅珠一直想問,卻沒問。

李清玉垂首道:「我本來是要回京的,可剛好我爹娘來了揚州,我就留下來了,幾次要過來看看的,可我爹他不准我過來。」

紅珠嘆道:「我家玉兒都對不起你們,可我知道他的心裡都有你們,偏偏每個都傷害了,唉。」

眾女無言,紅珠又道:「今晚大家都在這裡睡吧!明早誰要走的,我做娘的也不敢留你們,你們都是有身分的女孩,不像我,我是個沒身分也沒地位的女人,所以我對男人沒有任何要求,當初也是作別人的妾,同姐姐們一同侍候一個男人,現在也活過來了。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玉兒為了保護我,不知多少次不要命了,這次也是,他從來沒為自己想過的,這孩子殺人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活像地獄裡來的閻羅,可在我的眼中,他是我最疼愛的孩子,也是我最愛的——」她垂首下去,頓了一會,接著說出兩個字,「男人。」

在這裡的所有女性,都明白她與顏羅王之間的不倫之情,那也是兩人的命運造成的,只是已經成為事實,要改變,總也難。

紅珠見大家都沉默,於是繼續道:「也許你們都是很優秀的,都不會懂得我們這些平常人家的女孩。我們幾乎是無能言喜歡的,像我與玉姐——紫玫、芙兒,娘也不怕在這跟你們說,我和你們的娘,其實並不愛你爹。我們是他買來的,他也只把我們當作發洩和生育的工具,甚至把我們當作妓女,可我們仍然沒有怨言,只要他養著我們,我們就覺得幸福了。不止我和玉姐,其實這世道,很多女人的命都是如此,沒有愛也沒有情,卻必須成為那個男人的私有品,而那個男人總是有著許多這樣的私有品,即使有了,他們仍然無法滿足,還會去妓院、出外面買女奴,遠的就不說了,就說蘭容他丈夫吧!家裡不是養著很多妻妾嗎?可他還是會去妓院,那年還想姦淫我,若非玉兒出現,我可能——」

她看了看蘭容,發覺蘭容並沒有生氣,她則再道:「當時玉兒什麼也不會,而且還是小孩子,卻用一把鈍鈍的砍柴斧保護了我。而且我相信,那時在他的心中,我純粹只是他的娘。至於後來的發展,那或者是命吧!是命讓我知道如何去愛一個男人,去感受一個男人的愛。哪怕這愛只是那個男人感情中的百分之一,也夠我這樣的女人滿足的了。本是無可言愛的,也終於懂得愛了,即使對象是自己奶大的兒子,我愛得也無悔的。但我並不求什麼,我只求他能夠活得很好,活得很好哩!他總是我的兒子,我曾經說過,我這身子與其給別人糟蹋,不如給我的兒子享用。這話我以前說了,我現在仍然可以這麼說。」

「你們都是可以驕傲的女人,然而,當你們真的嫁了人,即使不是嫁給我的兒子,你們所嫁的也必定是權傾一方或是富貴一地的男人家,那樣的男人,永遠不可能只屬於你們自己的。因此,你們所想要的,獨佔一個男人的念頭,只不過是年輕時的妄想。哪怕以你們的力量,形式上能夠控制,但實際上他們仍然在外面有著女人。除非你們願意嫁給一個沒有本事的男人,可是,你們想想,一旦那人娶了你們,不就也是有本事的男人了嗎?這最好的例子莫過於蘭容的丈夫。對不起,蘭姐,又說到你了。」

「我兒不算一個有本事的男人,他沒權,甚至沒有幾分錢,可他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他坐得正、頂得天!他永遠都笑著,可是你們知道他心裡有多苦有多累?我知道他欠你們許多,可是做為一個母親,我不希望看到他活得太累,如果你們不能夠原諒他的多情,則選擇離他而去,他再痛,痛個一輩子,也不會累個一輩子。我們母女三人與他本是一家,我可以是他的母親,也可以是他的女人,她們可以是他的姐姐,也可以是他的女人。你們可以做他的女人,也可以不顧他而去,我都不強求你們,只是別在他面前爭來吵去,也別讓他的心負荷太多。他從小就負荷著很深的仇恨,負荷不了你們的情啊!」

紅珠說得眾女都落淚,她站起來,道:「你們誰要離去,便動身吧!我知道你們並不怕走夜路,你們比男人還強的。如果不離去的,就請照顧他。思靜,你不能太累,我看你今日臉色很不好,你陪娘睡好了。」

凌思靜隨紅珠入了廂房。

霸靈道:「蘭心,你和我睡吧!我們說悄悄話。」

蘭心反射性地道:「我為何要與你這野丫頭睡?」

霸靈道:「我們兩個最親熱啊!」

「誰和你親熱了?我懶得理你,我自己睡。」

蘭心隨便入了一間廂房,正巧是霸靈的,霸靈就跟著走過去,蘭心急忙把門關了。

霸靈在外面叫道:「蘭心,那是我的房間啊!你讓我進去。」

羅芙也拉著羅紫玫的手,道:「姐,你和我睡吧!」

羅紫玫爽快答應了。

路喜喜走到霸靈身後,輕聲道:「靈靈,你跟姐姐睡,別鬧蘭心了,她很累的,你也是,你今日流了很多血的,姐和你說些話,嗯?」

霸靈回臉看看路喜喜,點了點頭,卻突然看見李清玉還未動,她就道:「喂,李清玉,你要睡哪裡?」

李清玉沒有回答她,直接走入顏羅王所在的廂房,霸靈就要衝過去,卻被路喜喜扯住了。

路喜喜道:「靈靈,讓她陪他,他現在很需要她的,李清玉雖然高傲,但對於他,她是很溫柔的,也很能安慰他,因為她是他心靈的最初啊!」

霸靈很不情願地跟她姐姐進屋了,進到房裡,兩女躺下。

路喜喜道:「靈靈啊!以後別跟她們吵,要吵也不要在思靜面前吵,今日思靜為了羅王的傷,幾乎昏厥,我怕她再受一次刺激,就會沒命的。如果你不能安靜,你暫時離開這裡,待思靜安靜幸福地走了,你才回來,那時你要怎麼吵就怎麼吵。羅王他娘今日說的話,是為了思靜的,今日可是思靜的大喜之日,卻成了她生命中的終結點,因為今日,她的壽命不知縮短了多少,你看到她今日心痛的樣子沒有?看得人都心疼哩,那麼好的女孩,卻是那般的命。若說苦,她比你們都苦的,我想她曾經也是很想獨佔羅王的,只是因她的命運,她只得替羅王選擇適合羅王的女孩,把自己所愛的拱手讓人,否則真要爭的話,你們沒有一個爭得過她。她看起來是最柔弱的,卻是你們之中最強的一個,同樣的,她看起來是最安靜的,但在羅王面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最具威力的。這麼多女孩,羅王只承認她是他的妻子,由此可知了。」

霸靈幽傷道:「那我呢?我在他心中算什麼?」

路喜喜笑道:「你在他心中同樣的重要,否則他不會要了你。你知道嗎?你離開那天,他到姐那裡,他喝醉了,是為你,後來又醉了一次,是為李清玉。在他心中,我們都是他不能割捨的,但他總感到欠著我們每一個人。若我們真愛他,便得讓他感到他能令我們每一個人都快樂、幸福。可這又是何其難呢?靈靈,睡吧!不懂的,以後你會懂。」

霸靈卻突然道:「姐,明天我求姥姥不鬧事了,姥姥她是想來找他算賬的,明天我就求姥姥和我回土靈堡。姐,我好像有身孕,我那個應該早些日子就來的,可現在還沒來,我想不到我也像李清玉一樣,一個晚上就有了身孕,他、他真能下種!」

路喜喜逗笑道:「像他那樣強壯的男人,當然能幹了,嘻嘻!」

霸靈突然舉嘴過去,道:「姐,我要親親!」

「什麼?」路喜喜忽然瞭解為何蘭心這般懼怕霸靈了,然而,黑暗中,她還是輕輕地親了她妹妹的嘴兒,然後霸靈就安靜地睡了。

路喜喜不會瞭解,從小失去父母的霸靈,是她姥姥養大的,而那個土靈堡的靈宮姥姥總是愛在小霸靈的嘴上玩親親,如此小霸靈才能安靜地睡覺,即使長大後,霸靈還改不了這習慣,所以她也不覺得女人親女人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覺得這是很正常很自然的,就像她願意替顏羅王生孩子一樣的自然。


第十一章 ~三杯之嘆~ 加入書籤
顏羅王醒來的時候是翌日的清晨,他睜眼看見李清玉睡在他的身旁,他伸出手,牽扯得他的胸部疼痛,但他還是把手放在李清玉的臉上,很輕地撫摸著。李清玉感到他手的溫度,也醒轉過來了,她迷睜著一雙美眸,任由顏羅王撫摸她。

顏羅王道:「什麼時候睡到我身旁的?」

李清玉柔嗔道:「你睡著的時候。」

顏羅王道:「我以為你真的回京城了。」

「所以你就騎馬狂追了我兩天?」李清玉笑問道,在她的臉上綻放花般的溫笑。

顏羅王好想吻吻她,可他身體動作不了,他道:「不想讓你走得無言,你總得留給我一些話吧?」

李清玉道:「我根本沒有離開揚州,所以才沒有和你道別。只是我爹娘到了劉府,我就被我爹暗裡叫過去了,所以欺騙你說我回京城了,因為我爹他不願意讓我跟你,他說,家族不會贊成的。他以前和我娘時,也受到家族的百般阻撓,所以事先給我警告,可他知道我肚裡有了你的孩子,他也很無奈。他對那劉福生很好,他自己被路照照廢了武功,但最近卻在教劉福生武功,我怕劉福生會對付你,我很不喜歡他,可他整日纏著我。」

顏羅王清楚李福為何對劉福生那麼好,因為劉福生長得跟李福很相像,再加上他所知道的一切,他猜測劉福生就是李福和蘭容的兒子,從「劉福生」這名字可以得知,「福生」不就是「福」生出來的兒子嗎?李福自己當然是不能生孩子的,可他卻能夠讓蘭容替他生孩子,畢竟他是蘭容的第一個男人。

他道:「清玉,我想問你些事。按理說,我以前只算是個大孩子,而當時劉福生是個成熟的長得很好看的男人,而且又是很有身分的,為何你那時不選他,偏要喜歡我這個黑不溜丟的砍柴郎?難道你那時就知道我會生得這般高大強壯嗎?」

「呸!誰貪圖你高大強壯?你現在弱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還說高大強壯哩!你也不害羞。」

「我本來就是個不知羞的人。」

李清玉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顏羅王叫道:「李清玉,鬆口啊!這手指可不是手臂,手臂咬下一塊肉還在,手指咬斷了就慘了。」

李清玉鬆口嗔罵道:「誰叫你要碰別的女人?我跟你說,我不能嫁給你,我李清玉可不願意和她們一起嫁給你,雖然在她們面前不說話了,可我這是跟你悄悄說的,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嗎?」

顏羅王看著她清艷嬌美的臉,雖不知她說話的真假,但他想以她驕傲的性格,她應該也是不能夠接受他身邊圍繞著許多女孩的,其實不止是她,就說蘭心的任性、霸靈的霸道,這三個女孩中誰又甘願和別的女孩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呢?路喜喜似乎接受了,但那僅是一種較成熟的表現而已,並不見得路喜喜真心地接受。況且羅紫玫和羅芙,雖因他是她們的弟弟,不想煩他,可這些女孩中,誰個不想把他獨佔的?或者他顏羅王這輩子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就這艷福夠他炫耀了,可這艷福,叫他多少難以承受!

這些女孩中,他到底最愛的是誰呢?他分不清楚,他若分得清楚,他的心也不會被她們撕成一片片的——或者男人的心,在對待女人的時候,本來就是不完整的吧!

李清玉幽然一嘆,嫩手撫摸顏羅王的胸膛,道:「不想迫你了,你娘說的,你的人生本是被迫出來的,但我心中又不甘,所以要離開你。不是因為不愛你而離開,而是正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會離開的。你可以恨我,因為我也恨你。」

顏羅王無言,他感到心中有說不出的痛,比他胸膛的傷還要痛上好幾倍。

「我們之中,你只承認思靜是你的妻子,不想這般的,但還是要說你是對的。記得對她好些,別再傷害她,別讓她有任何遺憾,因為我不願意看到你將來後悔。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走了。」

李清玉的美眸終於流落清露般的淚水,顏羅王顫抖著聲音道:「讓我、讓我再一次,擦一擦你的眼淚,我怕以後再也無法撫摸你,我這次已經無法去追趕你,而且我再也沒理由去要求你什麼,只求你讓我摸一摸你為我流落的眼淚,就好。」

李清玉撐起上身,把臉靠過去,顏羅王舉起手顫抖地拭摸著她的眼睫、她的眼角、她的眼淚、她的悲傷,忍不住心中一陣劇痛,不停地咳嗽,李清玉埋臉下去瘋了似的吻他,在他的臉上都吻遍了,才落床來,著了鞋就哭泣著跑了出去。

顏羅王看著她的影子消失,閉上雙眼,痛苦地呻吟一聲,雙眼簾合上兩顆淚珠。

一會之後,他聽到腳步聲,一隻溫柔的手兒輕拭著他的眼淚,他聽到了凌思靜清脆明麗的聲音,「哥,不要悲傷,還有思靜哩,思靜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思靜陪你直到思靜告別人間的那一刻。」

顏羅王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精靈般的凌思靜、玫瑰似的羅芙、白荷樣的羅紫玫,他朝她們微微一笑,道:「都坐我身邊來吧!」

三女中,羅紫玫捧著一盤溫水,羅芙和凌思靜各拿著一條毛巾,她們都坐到床沿上,羅紫玫坐在中,凌思靜坐在顏羅王的臉旁,羅芙坐在他的腿邊,凌思靜掀開那並不厚的被單,顏羅王赤裸的軀體出現在三女眼裡,羅紫玫和凌思靜都是見過的,只有羅芙未曾得見——小時候的顏羅王和現在的顏羅王的身體是有很大差別的,偏她又是坐在顏羅王的腿邊,那就看得更清楚了,她的臉紅得就像火玫瑰一般。

可她畢竟不是一般女孩——從小都不是!

她小時候可是辣得要命的,比霸靈還要霸道還要無理還要辣,只是經一場劫難,變了性格,變得冷漠了,此時雖然已經恢復記憶,但既養成的性格卻是難變回去的,況且顏羅王還不知道她恢復記憶這回事哩!

凌思靜已經把毛巾放入溫水裡,扭乾了毛巾,用毛巾輕擦著顏羅王的臉龐,而羅芙卻沒有半點動作。

羅紫玫嗔道:「你怎麼還呆愣著?不幫他擦身嗎?」

羅芙驚醒,連忙把毛巾沉入溫水盤裡,然後提起來扭乾了,就要去擦顏羅王的腳。

羅紫玫又道:「先從上面擦過去,你幹嘛先擦腳底?」

羅芙抬眼看看羅紫玫,一臉的紅艷,然後她低頭看著顏羅王的胯間,那雙手拈著毛巾要覆過去,至半途中,忽地把毛巾放入水盤裡,羞然道:「我、我不幫他擦身了,我出去陪娘煮藥。」

雖然她在顏羅王面前表現得沒有恢復記憶,而且紅珠和羅紫玫等女也替她保密,但眾所周知的,她一早就認了紅珠為娘,也認了羅紫玫為姐姐,只是她還沒有認顏羅王是她的弟弟——憑什麼?就憑她羅芙還在失憶中,嘿呵!

但顏羅王多少猜出一些來了——他也不說破。

看她轉身跑出了廂房,顏羅王開玩笑地道:「我那裡真的很難看嗎?竟然嚇得她逃跑,她以前可是很不怕的,還往我那裡死命的打,害我痛得哭了好久,回去讓蕭娘吹噓噓!」

羅紫玫把水搬放到一邊,接著拿起毛巾,替顏羅王擦拭下身,一邊擦一邊道:「三娘和我說的,你那裡的確夠恐怖的,她見到都怕。」

這次換顏羅王尷尬了,他道:「嗯咳,三娘怎麼和你說這些話?姐,可我卻不見你怕耶!」

羅紫玫嗔叱道:「我比三娘生得高壯,可也是很怕的,但是,但是,也很喜歡——」

她越說聲音越低,臉兒也有些淡紅了,她瞄眼一瞧凌思靜,只見凌思靜白嫩的臉像被紅水晶映照出來的影像一般。

凌思靜羞然的模樣,令羅紫玫越感羞澀,兩女於是無言,默默地擦拭著顏羅王的身體。

待她們擦完,顏羅王小心地問道:「她們呢?」

凌思靜和羅紫玫對望一眼,凌思靜道:「喜喜姐姐回會賓樓了,說會再過來看你的,霸靈和蘭心姐姐已經離去,她們只說回家,其他的都沒有說。」

顏羅王道:「來這趟,只是為了讓我顏羅王再欠她們一命嗎?」

他的手輕按在胸口,臉上仍然呈露微笑,但瞭解顏羅王的兩女,卻知道他的心口正在抽痛,只是習慣性地對她們笑而已。

兩女對望一眼,各自流淚,凌思靜道:「哥,你安心休養吧!不要想太多。」

顏羅王嘆道:「思靜,對不起,本該是我和你的好日子,卻讓你擔憂傷心的,等我好了,再隆重地娶你。」

凌思靜道:「這怪不得哥的,有哥的話,思靜就夠歡喜了。」

羅紫玫捧起水盤,道:「玉弟,你躺一會,待會娘就會把藥和補品端來給你,你的傷,可能要休養三四個月的,但你的身體和平常人不同,會比平常人好得快好幾倍。毒龍我們只是困著,還未把他殺了,因為娘不讓我們的手沾血,她說女人的手應該是乾淨的。」

顏羅王道:「你代我謝謝娘吧!我不好在娘面前提這事的。你們小心些,因為九龍中還有他們的老大鷹龍,至於那個鐵龍,他不會暗算我們的,即使他要為他的兄弟報仇,他也會光明正大的來,他還算條漢子。」

「嗯。」兩女應答著,退出了顏羅王的房間。

顏羅王仰望著天板,喃喃自語道:「真想喝三杯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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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8: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靈色主將~ 加入書籤
黃昏時,羅紫玫和凌思靜正替顏羅王擦身之時,那草小華突然走了進來,房間的三人都沒料到她會這般貿然闖入,顏羅王赤裸的身體也不及用新的被單蓋上,可她竟然可以坦然地走到床前,看到顏羅王的裸體,她的水眼還發亮。

羅紫玫喝叱道:「草小華,你幹嘛突然進來?」

草小華道:「我是來通知主人的,有一個叫路照照的男人在找主人。」

「路照照?」顏羅王驚叫起來。

羅紫玫卻首先道:「那你也要敲門才進來啊!你無聲無息的,你這是做下人的本份嗎?」

草小華垂首道:「我一時忘記了,請夫人見諒。」

羅紫玫聽到草小華叫她為夫人,她臉兒雖紅,氣卻消了大半,道:「你去轉告那人,就說你的主人現在不見任何人。」

「不,草小華,你讓他進來吧!」顏羅王急忙道。

草小華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顏羅王的裸體,然後吃吃地笑著離開了。

羅紫玫惱道:「爛芋頭,你收的什麼僕人?怎麼看她都像個騷包,看她剛才的樣子,恨不得把你吃下去。」

顏羅王笑道:「豬豬吃醋啦?呵呵,讓她看看也無妨,我顏羅王也不是怕看的。」

羅紫玫諷刺道:「是啊!你是不怕看,你這裸露狂,你當然不怕看了,哪天你到大街上裸跑,你都無所謂哩!」

顏羅王道:「我以前裸露胸膛,那是有原因的。現在知道,靈色三將都已經見過我了,所以我就不必再裸露胸膛了。老實說,我真是有點喜歡裸著胸膛,這習慣越來越叫我喜歡了,我這胸膛裸在空氣中,讓我覺得很威風。」

羅紫玫笑罵道:「你最威風的時候,是幫別人暗夜裡砍柴,把整條街都吵得不能安寧的時候。你威風?你砍柴吧!」

顏羅王微笑著,聽到外面一陣聲響,他急忙道:「快,快用被子把我蓋住。」

羅紫玫道:「你不是說你喜歡裸露嗎?」

「關著門的時候喜歡。」

顏羅王隨口回答了一句,兩女就急急地把換過的新被單蓋在他的身上,就見紅珠和羅芙領著路照照進來。

顏羅王看見路照照光彩照人的,完全沒有當初乞丐的半點影子,他就氣得想起來把路照照掐死。

路照照卻笑得很囂張的樣子,他道:「啊!黑屁股,你還沒死啊?我以為你已經去見你的兄弟閻羅王了,想不到你不但沒死,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孩陪在床邊啊!哈哈!」

顏羅王抓狂道:「思靜,去拿我的斧頭過來,我劈了他!」

路照照一聽,立即跑出門去,當顏羅王以為他是怕了逃跑之時,他又折轉入來,手中還提著那把靈色斧,他道:「是不是這把啊?哈哈,在我手中了,你怎麼劈我?真的要劈我的話,我就給你好了,可你有力氣拿嗎?沒力氣吧?沒力氣,我就替你拿著好了。」

顏羅王被激得幾乎嘔血,掙扎著要起來和路照照廝打,卻沒有什麼力氣。

路照照變本加厲的在顏羅王眼前大跳舞,還邀請紅珠道:「小娘子,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

紅珠道:「親家——」

「不要叫我親家,叫我色色美男,我比你兒子帥多了。啊!你怎麼能叫我親家?」

紅珠道:「你的兩個女兒都是我家玉兒的女人。」

「什麼?我有兩個女兒?哪兩個?」

羅芙道:「路喜喜、土靈花主霸靈。」

路照照臉面變色,指著顏羅王問道:「都是他的女人?都和他睡過了?」

羅芙紅著臉點頭。

路照照沒心情跳舞了,他吼叫道:「顏羅王,我要掐死你!我以為你小子只騙了我大女兒,原來把我一直不知道的小女兒也騙了,我還沒見過我那小女兒,她竟然就被你睡了,我要掐死你!」

羅紫玫和凌思靜急忙把他攔住,他就叫道:「你們兩個快閃開,我路照照不想以大欺小。」

凌思靜道:「那你欺負哥,不是以大欺小嗎?」

「你是誰?」

「我是水晶花主凌思靜啊!路叔叔。」

路照照忽然笑道:「對,就要叫我叔叔,哈哈,叫得我比你爹年輕多了,真爽!不過,叫我色色叔叔,更好聽些。」

外面傳來凌圖的聲音,「大哥,你怎麼可能比我年輕?」

路照照掉頭就道:「你女兒叫我叔叔,就證明你比我老,你不服嗎?」

凌圖笑道:「沒有什麼不服的,我只是順便帶三個人來見你。」

「什麼人?」

「看見你就知道了。」

路照照怒色沖沖地道:「把他們給我喊進來,媽的,老子非拆了他們的皮。」

只見從門外走入三人,最先進來的是路喜喜。

路照照看見路喜喜,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早已經知道路喜喜就是他的女兒,但接著進來的兩人卻令躺在床上的顏羅王跳將起來,那兩人赫然是:虎威候和綠翠的夫君阿龍。

路照照見到兩人,就走了過去,猛踹兩人的屁股。兩人都不敢躲,就連虎威候這等年紀了,被路照照踢屁股,他也不敢躲避。

路照照已經完全沒有武功,他狂踢了一陣,洩氣了,罵道:「你們這兩個混蛋,看著我被五行花主那五個娘們圍攻,也不過來給我解圍,害老子半輩子性無能,不知錯過多少艷福,你們怎麼補償我的前半生?若我知道你們的老窩在哪裡,我早去殺了你們。」

虎威候乾笑道:「這也怪不得我們,鳳將她拿著靈色斧走了,你沒靈色斧,拼不過五行花主,我們去了,也是徒添傷亡。再說了,祖訓言明,要三將一致意見的,鳳將都離你而去,我們怎麼敢出面?且我們知道你和五行花主中的兩個有牽連,她們不會真的要你的命,只是把你的武功封印罷了。」

路照照喝道:「那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們這兩個混蛋,害我不敢找她們,如果我不是因為性無能,霸敏她也不會早逝,只要她能夠渡過三十歲,她就一生安然無恙的,你們害我的三個情人死了兩個,你們這兩個混蛋,我殺了你們!」

路照照雙手就去掐龍將的脖子,龍將被他掐得咳嗽,也不敢反抗。

綠翠衝了進來,猛然推開路照照,哭喊道:「你想掐死阿龍嗎?」

路照照看看綠翠,突然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虎將過來安慰道:「其實不是不想幫你解圍,而是我們趕不及。你那時和五行花主中的兩個都是那種關係,我們也想不到她們兩個會和其他三個聯手對付你,那土靈花主她是明白你被封制功力後的後果的,但她還是和其他四個花主封制了你的功力,她是懷著必死之心的。這些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們。雖然恨你不爭氣,但你選的第四代卻非常不錯,這傢伙很殘忍,但卻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把五行花主全部都馴服了,完成了第一代交代下來的使命。你和第二代,雖然長得比他帥,可都沒有他的能力。」

「什麼能力,我路照照不及他黑屁股?!」

路照照大哭著走到顏羅王床前掀開被子,眾人往那一看,驚呼出來。

路照照急忙又把被單蓋上了,轉頭帶淚乾笑道:「是不怎麼及得上,哈哈!」

路喜喜罵道:「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路照照受女兒這一罵,不敢笑也不敢出言,只是凝視著路喜喜,深情地喊出女兒的名字,「喜喜!」

路喜喜心中雖恨路照照,但路照照多少年未曾喚她的名了,此時聽到父親的呼喚,她的淚催得急,投入路照照的懷抱,哭道:「爹,女兒好想你!」

路照照哭喊道:「爹對不起你們啊!」

顏羅王氣道:「老東西了,還學小孩一般哭,也不知羞。」

路照照掉頭道:「黑傢伙,信不信我掐死你?」

顏羅王道:「有種就等我傷好,看誰掐死誰!媽的,害得老子被無數的婆姨追著滿街跑,老子可不是你這般老色狼,還說給我什麼易容術,卻只是教我染頭髮,又說留有財產給我,害我得去當土匪。路照照,你這害人精,有種給老子等著。」

路照照笑道:「我沒種,我怎麼有兩個女兒?」

提到他的兩個女兒,他的心又不順了,突然吼道:「黑屁股,你把我的兩個女兒都騙了,我要掐死你!」

顏羅王道:「是你自己讓我叫五行花主去做妓的,誰知道其中之一是你女兒啊?」

路照照糊道:「媽的,都做你一個人的妓女嗎?」

路照照這句話得罪了這裡的所有女人,她們都哼出一聲,眼睛殺人似的瞪著路照照——他當沒看見。

顏羅王也喝罵道:「我操,我倒覺得老子是她們的妓男。」

路照照放開路喜喜,拍手叫好道:「好好,你的確有做妓男的天分,你不是要開天下第一的妓院嗎?這世道似乎還沒有妓男,你做了妓男,你家不就是天下第一的妓院嗎?」

「我切!我情人開的就是天下第一的妓院,還用得著我開嗎?」

路照照道:「那是我女兒開的,干你屁事!」

顏羅王發覺爭不過路照照,又無法起來跟他幹架,他就擺臉過去,不想與路照照多言了。

紅珠此時悄悄地把綠翠帶出去了,羅紫玫和羅芙也急忙跟了過去。

凌思靜卻坐在床邊,對路照照道:「路伯伯,你別吵了,他需要休息。」

路照照眼睛瞪得老大,道:「小靜靜,你怎麼叫我伯伯了?」

凌思靜賭氣道:「因為你惹思靜生氣了。」

路照照道:「那好,我不惹你生氣,你記得叫我叔叔,別喊我伯伯,把我喊老了可不好。」

緊接著,他一把抓住虎將和龍將的手,把兩人拖出去,吼道:「你們兩個混蛋,跟我出來,非得跟你們算清楚半輩子的賬不可。」

凌圖笑道:「我也出去看熱鬧,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一些老朋友都過來了,哈哈。」

路喜喜在凌圖出去後,把門反鎖了。

顏羅王轉過臉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路喜喜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顏羅王不知路喜喜為何生氣,他問道:「喜喜,你怎麼了?」

「你想想你剛才說了什麼話。」

顏羅王疑惑道:「什麼話?」

凌思靜笑道:「哥,你說你是我們的妓男,所以姐姐生氣了。」

顏羅王尷尬地道:「那是為了和你爹吵架才隨口說出的,我怎麼可能甘心做妓男呢?」

路喜喜嗔罵道:「你還說?」

顏羅王笑道:「請打我的嘴巴——但要輕一些。」

他把臉湊過來的神情,惹得兩女都笑了,不料他又是一陣咳嗽,嘴角痛得有些拉扯,兩女都急了。

顏羅王道:「沒事的。」

與此同時,凌思靜身子一彎,右手摀住心口,冷汗從她的額頭流滲出來。

顏羅王察覺到了,急問道:「思靜,你怎麼了?」

凌思靜強笑道:「沒事,哥,讓喜喜姐姐照顧你,思靜出去一會。」沒等顏羅王答應,就走了出去。

顏羅王轉而問路喜喜道:「思靜的身體好像並不好?」

路喜喜經他這一問,本想把凌思靜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她也知道凌思靜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最近心痛的的強度及頻率都在增,但她想到顏羅王此時也是重傷在身,她就道:「沒什麼,可能是傷風了。」

顏羅王心中一寬,舒出一口氣,道:「靈色三將及你父親為何都來了?」

路喜喜道:「虎將和龍將各保藏著靈色武學的上下部,他們是來把靈色武學傳給你的,雖然我爹也懂得,但祖訓有明言,不經他們同意,他是不得傳你武功招式的,他們觀察你一些日子,雖然不見得很喜歡你,但覺得你能夠完成第一代交代下來的使命,所以還是承認了你,要把靈色武學全數傳於你了。」

顏羅王道:「我總有一件事不明白,靈色教主的使命到底是什麼?」

路喜喜嗔道:「很無聊的,第一代因為沒與五行花主結合,而導致世仇遠結,因此,在他死前,他想消解這段仇怨,便交代下來,每代靈色教主都以娶到五行花主為目標,直到把五行花主都娶到為止,所以靈色教的教主擇徒的第一條件都是英俊高大,誰知道我爹當初會選你?那時你既不高大,更不帥。但是,他胡亂選的人,卻似乎選對了。我娘也知道這些的,只是她醋勁太大,所以離開我爹。」

顏羅王笑道:「那你的醋勁又有多大?」

「大過我娘的!」路喜喜嗔怨著,輕捶在顏羅王的胸膛。

顏羅王慘叫一聲,「謀殺親夫啊!」


第十三章 ~決鬥來臨~ 加入書籤
因為路照照及龍將、虎將的到來,顏羅王養傷也不能安靜,路照照一出現,兩人就開始吵架,而龍將、虎將卻把靈色武學秘訣給了顏羅王,天天逼著顏羅王去看那些秘訣,顏羅王偏不喜歡看書的,他一輩子就看過兩本書:《男人至寶》及路照照給他的靈色聖魂修煉之秘訣——這些不知道能不能算書的。

為了保全起見,龍將、虎將給顏羅王看的時候,都會守在顏羅王的身旁,有不懂的,他們就解釋,看得顏羅王煩透的時候,他們就把秘訣又收回來。如此過了一個月,顏羅王終於能夠落地走幾步了,而冬也終於到來。

此日,龍將和虎將又拿秘訣來逼顏羅王背,顏羅王皺著眉頭看了一陣,突然道:「你們能不能夠出去一陣?」

虎將不滿地道:「我們為何要出去?我們的任務就是看著你把靈色武學背熟,等你身體好了,還要看著練習。如果我們出去了,你偷懶睡覺怎麼辦?」

顏羅王叫道:「喂,老頭,在虎威賭坊的時候,你裝作不認識我,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現在想把我逼死嗎?」

龍將道:「這是規定。」

顏羅王哀求道:「你們在這裡看著,我不能安心地看,怎麼能夠背得熟?」

虎將道:「路照照怎麼選你這個不識字的傢伙為第四代?這些天老要教你認字,背了一個月也不見你背下來,問你什麼也不懂。」

顏羅王道:「所以你們就讓我靜靜地看,我的天資本來就不高,你們在旁邊像兩頭狼一般盯著我,我怎麼還看得進去?出去,要不然老子不學了,我操,老子沒什麼武學,也一樣打敗五行花主,打得她們落花流水的,你們急什麼?做了你們靈色教主,真像做男妓。對了,虎老頭,你的財產是否分我一半?你知道我最需要錢的,其他的,我不大需要了。」

虎將笑道:「那些財產本來就是靈色教的,我只是守著罷了。」

顏羅王歡呼道:「我終於成為有錢人了。」

虎將道:「不能夠隨便用的。」

「出去!」顏羅王火大了,吼道:「媽的,讓我做一回有錢人的夢也不行,硬要把我的美夢打碎,再不出去,老子就撕書了!」

虎將和龍將對望一眼,無奈地嘆氣,只得退出去,顏羅王叫他們把門掩了,他們在房前外站了一會,聞到裡面傳出來的燒焦味,急忙推開而入,只見顏羅王已經把那兩部秘訣燒得七七八八了,看見他們進來,他看著他們笑得很爽。虎將和龍將都傻了眼,要救已經救不及了,兩人的氣直往頭腦上衝,虎將最先吼叫起來,走過去就把顏羅王踢飛了,龍將急忙去撲火,救出幾片燒剩的碎紙,而虎將還在追打顏羅王,顏羅王大聲喊救,外面的人都跑了進來,羅紫玫、路喜喜、羅芙和凌思靜急忙攔住虎將。

虎將白眉橫豎,吼道:「快讓開,我要殺了他!」

路喜喜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將捧著那些紙灰,哀聲道:「他把秘訣全部燒了。」

路照照一聽龍將的話,也要衝過去扭打顏羅王,而顏羅王躲四女背後,喊道:「叫你們天天讓我背,我不燒它,它煩死我。媽的,養個傷也不給我安寧,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路喜喜回頭叱道:「誰過分?你不想學,就不學好了,何必把秘訣燒了?」

顏羅王突然挺身喝道:「現在誰是教主?」

沒有人回答,顏羅王又道:「現在老子是教主,老子要燒就燒。你們說過,靈色教主的目標是娶五行花主,娶女人需要武功嗎?第一代本來就是錯誤的,把秘訣分成兩部,害我得了靈色聖魂後,還是打不過五行花主,難道也要我以後的弟子繼承了靈色聖魂之後,再千方百計地去等他們問『你的龍頭好漂亮』這種噁心的話嗎?從我起,靈色教全部權力回歸我一個人,所有的決定由我顏羅王拍案,也可以說,從我起,世間沒有靈色教,我什麼也不要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我要把靈色武學秘訣給燒了。你不看看你老爹活得多累?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躲一邊,找了半輩子也找不著,這樣的教主有個屁用,不當也罷。」

路照照聽到這裡,又拍手起來,叫道:「很好,果然不愧是黑屁股,深得我心,燒了就燒了,老子當了一輩子的靈色教主,結果半輩子成了沒用的男人,還真他媽的不爽,我以第三代教主的身分,贊成你的做法,哈哈。什麼靈色教主,什麼五行花主,都去他媽的!黑屁股,你果然是我的好徒弟,替師傅出了一口氣。」

上下兩代教主都發話了,龍虎二將也沒辦法,而且他們的確不能拿顏羅王怎麼樣。

雖說虎將伴隨過第一代教主,但他靜下來想想,也許第一代教主所要的,也是這般的結果吧!如今這顏羅王雖然沒有娶到五行花主,但與五行花主個個有情,就離開的金色花主和土靈花主都懷了他的孩子,或許木蘭花主也懷上他的孩子了,這四代的仇怨也總算解了,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回歸教主的時候了,但是,這第四代黑傢伙沒學會秘訣就把秘訣燒了,這以後該怎麼辦呢?

他道:「既然如此,這東西也不是我老頭的,我就不管了,只是,以後你黑小子被別人追殺的時候,別怪我們。」

顏羅王分開路喜喜和羅紫玫,站到四女面前,與虎將對立著,笑道:「你以為我顏羅王那麼容易被人追殺嗎?喜喜,帶我去見毒龍,我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要跟他做個了結。」

紅珠急道:「玉兒,你又要殺人?」

顏羅王很簡單地回道:「嗯,不是殺人,只是斬蛇。」

眾人看到他說這種話時的笑容,都感到心頭一冷。

龍將不曾見識過顏羅王的殘酷,但虎將是清楚地知道的,他從背後搭手在顏羅王的肩膀,道:「雖然你很不懂事,我不見得很喜歡你,但某些時候,像你這種人真的讓江湖人聞風喪膽,叫靈色教威懾江湖,我希望有那麼一天,你能夠率領靈色教成為武林的代言人!」

顏羅王回頭,朝虎將微微一笑,道:「沒有那麼一天,因為我只想開妓院,不想知道什麼武林和江湖,我之所以殺人,是因為我喜歡殺他們!」

說罷,他跟隨路喜喜出去了。

出得房間,羅紫玫把靈色斧提了過來,顏羅王扛起斧頭,對眾人道:「你們最好不要跟過來,我跟你們先說明,我現在還像個人,待會就不是人了。喜喜,把關著毒龍的地方說給我聽,我自己去好了,你也別去了。」

路喜喜把關著毒龍的屋子說了,原來是在這院宅北面的暗屋裡,那裡整日有幾十個武士守著。

顏羅王笑道:「身體剛好,我去伸展一下筋骨,哈哈。」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路喜喜突然道:「留著毒龍的命,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紅珠嘆道:「沒有對錯的,但所有的仇,讓他去了結吧!這是屬於我們的仇,卻只能夠叫他一個人承受。如果不是他親手了結的,他這輩子也許都放不下,他是我的兒子,我瞭解他。」

路照照贊同道:「顏羅王的確是這麼一個人,我當初也見識過他的殘忍,一個能夠對自己生命和身體殘忍的孩子,在他長大後面對著仇人,自然更加殘忍,唉!」

凌思靜卻道:「不,哥很善良,我從來沒看見哥欺負任何一個善良的人,除了蘇州那一段錯誤的人生之外,他從來不欺負善良的人們的,他所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哥他殘忍,只是對自己殘忍罷了。他笑的時候,你們以為他真的快樂嗎?他殺那些惡人的時候,也是流著淚的啊!他在生活裡微笑,可他哪時候不在噩夢裡掙扎?」


顏羅王聽不到凌思靜替他的辯護,他直接走到那暗屋前,那四五十個武士都讓開,顏羅王舉斧劈開門,裡面衝出很濃的腥臭味,光線突然的射入,靠坐在裡牆的瘦乾的毒龍用雙手擋住了光線。

顏羅王踏著滿地的屎尿走到毒龍面前,道:「毒龍,想不到你也有這天吧?聞著自己的屎尿過了一個多月的滋味如何啊?」

毒龍已經完全被廢了武功,此刻聽到顏羅王的聲音,他猛然撲倒在顏羅王的腳下,以哀求的眼神仰看著顏羅王,嘴巴張啟之間卻是沒有語言。

顏羅王朝外面道:「他是不是被點了啞穴了?」

其中一個武士回道:「回教主,這裡是鬧市,我們怕他叫喊,所以灌了他啞藥,他發不出聲音了。」

顏羅王回頭對毒龍道:「你在求我饒你嗎?」

毒龍猛點頭。

顏羅王狂笑道:「老子饒誰,也不會饒你。你不是說你很毒嗎?那就讓你看看是你毒,還是我顏羅王毒!」

他一腳踩在毒龍的頭上,把毒龍的頭壓在他自己的屙的屎尿上,喝道:「以前你叫老子吃你的屎,現在也叫你吃你自己的屎。給我吃,像條狗一般吃!」

他又一腳把毒龍踢飛,然後道:「老子半刻也不想留在這裡,可是有你在的地方,哪怕是糞池,老子也奉陪到底。」

他又一腳踩毒龍的頭到地,笑道:「吃啊!你不是說過你的屎很好吃的嗎?再不吃,老子把你劈成碎片!」

可憐瘦成乾的毒龍被顏羅王踩來踏去的,就是不能發言,張嘴之間,就含了滿嘴的屎尿。毒龍也許是被顏羅王踢怕了,乖乖地趴俯在地上,舔吃著自己所拉的屎尿,顏羅王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狂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外面的武士一陣作嘔,悄悄地離去了。

武士走後,羽大蜀夫婦悄悄地過來看了一下,兩人就急急忙地走了。顏羅王對此一概不曉,倒是龍將和綠翠及羅芙走了過來,綠翠從破門裡看到裡面的情景,急忙叫龍將和她離去了,只有羅芙流著淚看著裡面的情形,雖說蜀山九龍害她很苦,可這些年,她都把蜀山九龍當恩人,總生著一些感情的。

只是這些感情,在她恢復記憶後,已經淡到沒有痕跡了。

但是,她總有著一些惻隱之心的。

看到毒龍趴在顏羅王的腳前吃屎,她由不得哭喊道:「玉弟,別這樣了,你讓他早點死吧!我求你了。」

顏羅王回頭,帶淚的雙眼凝視屋外的羅芙,忽然笑著點點頭,再度回臉之時,卻看見毒龍跪趴在地上仰望著他猛的搖頭,那意思是叫顏羅王不要殺他,但顏羅王的靈色斧已經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外頭的羅芙急忙背轉身去,屋裡的顏羅王的斧頭已經朝毒龍劈砍下去,沒有半絲猶豫,一爆鮮血隨著斧頭的起落而飛濺,顏羅王掄動如飛的斧頭砍在毒龍瘦乾的身軀,毒龍到最後也沒得喊一聲,就被他剁成了肉醬。

「來人,把這些垃圾掃出去餵狗!」顏羅王竭盡力氣的悲嚎。

那些離去的武士復又跑了過來,而此時顏羅王正從暗屋裡出來,扛著滿是血的靈色斧的他,全身也都是血,那些武士往裡一看,只見毒龍被砍成了肉泥與屎尿雜成一堆,他們都感到一陣噁心,開始不停地嘔吐,對顏羅王更是懼如魔鬼!

顏羅王不管這些,只是走到羅芙的背後,把身體軟軟地靠在羅芙的背上,無力地道:「臭豆腐,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羅芙回首抱住他,悲哭道:「不,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你那時多可愛,多可愛啊!」

顏羅王淒笑道:「原來你已經記起來了,我早該猜到的,你騙了我好久。」

羅芙哭道:「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要你做我的弟弟,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所以我才欺騙你的,太早承認,我怕你不會接受我這個姐姐。」

「連娘我都接受了,還怕你嗎?臭豆腐,待會幫我把身子洗乾淨吧!洗了身子後,你陪我睡,我殺人後,第一次強烈想要和女人歡愛,要的就是你。」顏羅王的雙腿一軟,跪倒下來,他的身體本來就沒有恢復,這一陣身心疲憊的,連身軀也支撐不住了。

羅芙把他扶起來,扶持他回去。


回到前院那閣樓前,眾人竟然都不敢看顏羅王。

顏羅王抬頭笑了笑,說出驚人的話,「三娘,你和四姐幫我洗乾淨這些血,然後你們陪我睡覺,我現在想要你們兩個。」

眾人猛然抬頭,瞪視著顏羅王,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衝進來一個人。

那人喊道:「顏羅王,你做事果然夠魄力!俺鐵龍要和你決鬥,以生死論之!」

顏羅王回頭看見鐵龍,他笑道:「現在不行,因為我還不能全力地面對你。」

鐵龍冷然道:「好,那就約在半月後,那時你一定要恢復,因為那是對我鐵龍至少的尊敬,因為你雖殺了我鐵龍許多兄弟,但俺鐵龍還是敬重你。」

顏羅王道:「我定會全力以赴,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俺也會讓你死得心服口服。半月後,城東郊,北墓坡,俺等你!」鐵龍喝罷,轉身出去了。

顏羅王嘆道:「一切,都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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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0 15:58: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集 幸福哭泣(大結局)
第一章 ~幸福夕陽~ 加入書籤
黃昏總吊個殘陽,似乎是一種慣例,然而並非所有的殘陽,都代表悲哀。冬的殘陽是冷色的,像是冰塊裡的凝火,不見一絲的溫。而陽光,若果不溫熱,則便是一種破壞常理的存在。因此,冬陽落時,總給人一種很突然的感覺。而黑暗的到來,竟然也是那般的突然,而且顯得漫長。

顏羅王在漫長的夜裡,面對著的卻是紅珠和羅芙,這兩母女,一個是養育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四姐,然而此刻在他的面前,她們應該都是單純的女人而已。

他在殺了毒龍後心情壓抑,想尋求爆發的突發點,就指定了紅珠和羅芙,此時他的心中略略地後悔,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入了洞房不掀蓋頭,那是不行的了。

顏羅王卻開始打退堂鼓了,他道:「三娘,待會我睡地上,你和四姐睡床上。」

紅珠雙眼惱惱地一瞪他,嗔嬌道:「你剛才不是說得很大膽很絕嗎?怎麼現在又怕起來了?你以前是怎麼樣對待三娘的,你難道不記得了?是不是解了封制就不需要三娘了,就不記得你曾經承諾過的事情了?」

顏羅王想了想,他曾經好像的確說過恢復雄風後就娶三娘,補償三娘……

「記得。」他很老實地道,但他卻只是站在床前,望著兩女,根本沒有實行那個承諾的意思。

紅珠忽然紅了臉兒,那艷妖的臉蛋忽地垂下去,一雙白玉般的手兒絞結在一起,輕聲地道:「那你還怕什麼?娘都不怕,你倒怕了?你問問你姐她怕不怕?」

還不等顏羅王發問,羅芙也垂首,咬唇道:「娘,人家怕的,可怕的不是別的,怕的是爛芋頭,他、會不會讓人家很痛?」

紅珠側首看著自己的女兒,只見她的臉也紅桃,活見那一朵待盛的玫瑰蕾花,她就吃吃地笑了起來。

羅芙嗔道:「娘,你別這樣,多、多羞人啊!如果爛芋頭敢叫我痛,我就像當年一樣,把他那裡打壞了。」

顏羅王見她提起當年,驀然想起一件事情了,他道:「臭豆腐,還記得我和你們去偷窺的事情嗎?」

紅珠的臉就更顯紅了,擺臉一邊,不要理顏羅王。

而顏羅王卻爬過去在她耳邊道:「那時一個嫖客正和一個阿姨做那事,那阿姨靠著床張著雙腿,任那嫖客弄,她卻雙手織毛衣,你還記得嗎?哈哈!」

顏羅王說到最後不自覺地笑了,羅芙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全身的血都往臉門上衝,繼續嗔罵道:「我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顏羅王雙手按著她的玉腿,她的嬌體微顫,他卻逗她道:「如果你怕痛,待會你也拿毛衣來織織吧?」

羅芙一雙桃葉似的媚眼瞄了他一下,啐道:「我才不要織什麼毛衣,我羅芙會怕你這爛芋頭?你哪時候不是被我打得哭的?才不怕你哩!」

顏羅王見她的嘴嘟得可愛,就抱著她的臉吻住她的紅唇,羅芙一陣呻吟,與顏羅王瘋狂纏綿,紅珠看著自己養育的兒子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廝吻,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在複雜的感情中,她的身體竟然漸漸地升溫。

正迷茫間,顏羅王突然放開被他吻得透不過氣的羅芙,轉身就摟住紅珠,把留存著女兒的味道的厚唇堵在紅珠的小嘴,那剛剛挑逗過羅芙的小嘴的靈舌搗入她的嘴裡咂吻著她的丁香。

此次輪到羅芙瞪眼了,她真想不出顏羅王會幹得出來,可是想想他以前和娘不知多少次這般了,也就覺得舒服了許多,可心中總是夾雜著一種莫名的衝撞感,這種感覺令她頭腦亂亂得有些兒熱,她迷茫地道:「娘,我們真的要這樣嗎?」

紅珠被羅芙這一問,驚得推開顏羅王,而顏羅王本不防她有此一著,又剛好爬跪上床邊,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身體往後仰之瞬間,一雙手胡亂地抓扒,正好摟抓住兩母女,就連帶把她們都帶下床來,他的背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紅珠和羅芙則跌趴在他的身上。

他痛呼一聲,道:「三娘,你要我放開你,你說一句就好了,幹嘛突然推我?」

紅珠滿懷歉意地道:「玉兒,三娘不是故意的,你摔疼沒有?」

顏羅王無奈地道:「你們先起來,讓我喘口氣,再告訴你們我痛不痛的。」心裡卻想:不痛才怪,別以為你們兩母女很輕。

紅珠和羅芙急忙坐回床上,顏羅王坐了起來,他坐在地上,道:「我看還是算了,我有點想到豬豬房裡睡。」

羅芙叱道:「不准去,你今晚是屬於我和娘的,哪裡也去不得。我們什麼都不顧了,與你進這房,你難道還要負我們而去?」

顏羅王搔搔頭,笑道:「我不也是要背負一世的不倫罪名麼?」

紅珠悄解衣帶,嘆道:「既然如此,就讓罪名成立吧!反正這一切都是命,也是緣。玉兒,起來吧!三娘把什麼都給你,但在此之前,三娘要看著芙兒成為婦人,三娘負責在一旁教導芙兒,你說可好?」

羅芙嗔道:「娘,我不要你教啦!」

紅珠微笑道:「那你是懂得了?」

羅芙低首,輕輕搖頭。

紅珠沒繼續解自己的衣物,倒是爬到羅芙的背後替她寬衣,同時道:「玉兒,上來吧!讓你姐姐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讓我們一家人從此合為一體,永不分離。」

顏羅王緩緩地站了起來,道:「哪怕要背負所有的罪名,我也不會負你們的。」

他的右手撫摸著羅芙的臉,然後一手撫摸住羅芙胸前那比紅珠還要碩圓的處女的乳房,羅芙突然抓住他的右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黑夜裡,傳出顏羅王的痛呼聲,正當一些人覺得奇怪之時,外面的冬風陡起,吹掃著冬的落葉,夜裡迴盪著長久的「沙沙」般迷音,在這迷音中,莫名地又響起女人的一聲痛苦的尖叫,隨後,彷彿有了風吹過萬物的磨擦之暗響,彷彿是風嘯、又彷彿是葉鳴、再像是風推倒某物的碰撞聲,劈劈啪啪的、或遠或近的、飄飄渺渺的,卻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夜,在歡騰。

哪怕是冬的夜,似乎也來得熱騰了,像冰海突然起了波浪──

晚起潮,朝平息。

天微明時,顏羅王醒來,紅珠和羅芙一左一右地趴睡在他的身旁,他心頭沒有犯罪感,而是覺得一種無比的幸福和溫馨,想起昨晚他進入羅芙時她的掙扎隱隱地有了她小時候火辣的影子了,而當他以帶著羅芙的處女鮮血的命根探入紅珠體內的時候,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那種感覺,好像自己突然變成了孩子,在那一刻,又回到了母體裡,帶給母親歡喜,同時也帶給希望和祝福。

他思緒著,忽感右臉一陣濕熱,竟是羅芙偷偷地在吻他──她昨晚比她母親睡得早,所以也就起得早了。

顏羅王轉臉,笑道:「醒了?還痛嗎?」

羅芙若嗔若怨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嬌怨一聲,「痛死了,你得意了吧?」

顏羅王越是囂張地道:「還沒有,要你痛一輩子才滿意。」

「你──」羅芙彷彿怕吵醒紅珠,她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想報小時候之仇?」

顏羅王傲然地道:「我說過,男人長大了,都會打敗女人的,喏,現在你不是被我打敗了?」

「哥!」羅芙咬著顏羅王耳珠,輕輕的呼喚。

顏羅王震得幾乎要跳起來,他瞪大雙眼,道:「四姐,你怎麼叫反了?」

羅芙輕聲嬌嗔道:「蘭心她也大過你的,可她不是叫你哥嗎?在這種時候,人家喜歡叫你哥哥,難道不可以嗎?以後凡是我們私底下相處時,你都是人家的哥哥,我也大不了你多少,蘭心可以公然叫你哥哥,我就不能私底下叫你哥哥嗎?反正我們,本來就是很亂了的,不是嗎?」

顏羅王被她說得無話反駁,他道:「四姐,我出去了,你躺著。」

「這麼早,你要去哪裡?」羅芙還想繼續和顏羅王溫存。

顏羅王嘆道:「我想到劉府看看蘭容和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羅芙不解地道。

顏羅王把蘭容救他的事情說了。

羅芙雖生氣,但也沒有什麼好責備的,她幽然道:「那你去吧!把蘭顏帶過來,可不能讓我們家的人留在別人家裡。」

顏羅王答應著,為免驚醒紅珠,他輕悄悄地落床,穿戴好之後,就走出廂房。其時因天未明,大家都沒起來,他就走出了宅院,朝劉府過去。

來到劉府之時,日頭已經半天高了,街道上人來人往的,顏羅王讓門僕進去通報了,他扛著斧頭在大門外等候,不久蘭容和金葉出來了。他看到金葉,心裡有些慌張,但金葉並不發言。

蘭容卻笑道:「羅王,你一大早找我有什麼事情?」

顏羅王道:「夫人,能夠借一步說話嗎?」

蘭容猜測顏羅王有重要事情,於是道:「進我屋裡說吧!」

顏羅王道:「我不想進去了,我想劉賢達不喜歡我進他的府的,你兒子也不喜歡。夫人,你陪我往城外走走吧!嗯,把蘭顏帶上,可好?」

蘭容點點頭,折回院子裡去了。

顏羅王獨自面對金葉,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輕聲道:「你沒有懷孕吧?」

金葉也低著聲音道:「我又不像我女兒那麼年輕,自然有方法使我自己不懷孕,你是怕我懷孕嗎?若你喜歡我懷孕,我也可以幫你再生兩三個孩子的,你要嗎?我其實還很年輕。」

顏羅王聽了,在這冷天氣,額頭猛滲汗,他只是乾咳。

金葉又道:「我可能在揚州很長一段日子,有時候會悄悄去找你,以後凡我想你的時候,就去找你,你都要抽空陪我一些時候,因為我像我的女兒一樣愛你愛得無法自拔了。就這樣,這裡人眼雜的,我先進去了。」

顏羅王看著她的背影,目瞪口呆的,如果李福和李清玉知道他和金葉的秘密,不知要鬧得怎番地覆天翻?然而他來不及多想,蘭容就牽著蘭顏的小手兒出來了。

蘭顏看見顏羅王,歡叫道:「娘,紅髮叔叔哩,我要坐在紅髮叔叔的肩上。」

顏羅王立即彎腰下去,左手把她抱起,仔細地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兒,想到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一陣激動,就輕吻著她的小臉蛋,笑道:「蘭顏喜歡紅髮叔叔嗎?」

「喜歡,喜歡紅髮叔叔的紅髮。」蘭顏天真地道。

顏羅王把她放到左肩上,她坐在顏羅王的左肩,用稚嫩的聲音道:「紅髮叔叔好高耶,蘭顏也好高的。」

顏羅王笑笑,一路上哄逗著蘭顏,在蘭容的陪伴上出了城。

到了城郊,顏羅王才道:「夫人以前救我,也是像蘭心一般的吧?」

蘭容怔住了,她雖是婦人,臉兒仍然會紅的,她道:「你、你都知道了?是你三娘說的?」

顏羅王停了下來,放開靈色斧,伸出右手去撫摸她艷傾萬方的臉,嘆道:「我又不是笨蛋,並不需要誰告訴。原來,我欠夫人的,不僅僅是一條命而已。」

蘭容幽幽地道:「對不起羅王,騙了你這麼久。」

顏羅王的手從她的臉離開,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我來這趟,只是想問你,如果我要你帶著女兒跟我走,你會不會願意?」

蘭容無法回答。

顏羅王嘆道:「我陪你走半天吧!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離開揚州城的時候,我會把我的女兒帶走,我不放心她生長在劉府,劉賢達那般的人以及劉福生那種人,不會是她的好父親和好哥哥。」

蘭容還是沉默。

顏羅王抬頭看了看小蘭顏,發覺她有點睏了,他把她抱下來,以左手摟抱著她,然後彎腰再用右手提起地上的靈色斧扛在右肩上,對懷裡的蘭顏輕聲道:「蘭蘭,睡覺哩!」

蘭顏很快就睡著了,顏羅王和蘭容踩著郊外的枯草枯葉,兩人都很少說話,只是蘭容輕靠在顏羅王的右膀上。

當蘭顏再次醒來時,蘭顏要落地走走,顏羅王就牽著她的左手,而她的右手牽著蘭容的左手,在夕陽的映照下,兩道長的身影夾帶著一道小而短的跳躍著的影子,伸延到夕陽所照耀的天邊。


第二章 ~真實願望~ 加入書籤
顏羅王送蘭容回劉府時,竟然看見了羅紫玫。

羅紫玫見了他就奔了過來,道:「玉弟,你快回去,思靜她怕是熬不住了。」

顏羅王驚道:「什麼事?」

羅紫玫抓住他的手就回跑,邊跑邊說道:「你跟我走就是了,我邊走邊跟你說。」

在揚州城裡不適合施展輕功,但兩人奔跑的速度卻快速無比,在人群裡衝撞,一路上也不知撞倒多少人,那些百姓還沒碰到他們,就被他們身上發出來的氣勁撞偏,幸好他們都能夠控制體內氣息,不至於使人受傷了。

羅紫玫就在途中把凌思靜的病源說了,顏羅王才感到驚懼,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心急要見凌思靜,雙腿騰空而起,如同一道血箭勁朝那豪宅射去──羅紫玫竟然追不上他,如果她知道這正是靈色秘訣裡的「血魂遁飛」,她就不覺得驚訝了,能夠追上「血魂遁飛」的,這江湖裡,只有霸靈的「龍蛇引路」。


顏羅王衝入宅院,直接奔入閣樓,凌思靜居住的廂房裡塞滿了人,他們看見顏羅王進來,都讓出一條道,只見凌思靜臉無血色地躺在床上,她旁邊坐著悲淚縱橫的凌圖。

凌思靜看見顏羅王到來,她微微地朝顏羅王笑,顏羅王看到她的笑,卻突然想哭,只是他習慣性地沒有哭出來,但淚,卻落了。

他走到床前,凌圖緩緩地站了起來,讓出個位置,因為他知道此時女兒最需要的人──不是他這個父親,而是顏羅王。

顏羅王坐在床沿,就坐在凌思靜的臉旁,想起在蘇州近三年的點點滴滴,想起天真至潔的凌思靜後來竟變得安婉柔靜了,他的淚就止不住地流。

凌思靜舉起白嫩的手兒撫摸著他的眼睛,微笑道:「哥,不要這樣,思靜覺得現在很好,思靜痛苦了好久,現在都不痛了,好平靜啊!哥應該為思靜感到高興的,因為思靜終於不用受那種苦了。」

顏羅王緊緊地攏抓住她的涼涼的手兒,按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以悲柔的聲調說道:「為何,你從來不告訴我?也不讓別人告訴我?」

「因為思靜想安安靜靜地陪在哥身旁,直到最後的一刻,都不讓哥煩憂,卻不料到最後還是要給哥痛苦的,對不起。」凌思靜懷著歉意地道。

顏羅王把她抱起來,讓她靠著他的胸膛,淚水滴落她潔白的頸項,柔聲道:「你什麼事都為我著想,從來沒有為自己著想過的。你在蘇州的時候,也說過不得讓我碰其他的女人,可來到揚州,你竟然放任我和別的女孩好,我就應該從你的變化中去揣摩出一些什麼的,可我都忽略了。」

凌思靜強顏歡笑道:「我本來想悄悄地跟爹回家,不讓哥知道的,可我捨不得哥,想安靜地在哥的懷裡睡著,想讓哥愛我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哥你能答應嗎?」

眾人聽到此處,明白凌思靜話裡的意思,做為父親的凌圖立即出言道:「我們都出去吧!別讓我女兒有遺憾,都出去吧!」

凌圖與眾人出到外面,紅珠把門關了。

路照照突然道:「凌老弟,別太傷心,或許思靜還有救。」

凌圖驚喜道:「怎麼可能?以前你百般施為,都沒救活我妻子。」

路照照嘆道:「其實並非水晶花主有著悲涼的命運,土靈花主也有的,但土靈花主的救法,我卻沒有用在你妻子身上。」

「什麼救法?」

路照照起勁了,笑道:「就是歡愛啊!──靈色教主和五行花主之間有著奇怪的淵源,也有著奇異的功法融洽,可那時水晶花主是你的妻子,我用盡各種方法,就是不能開口說要跟她歡愛,所以一直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也適合水晶花主,但卻是適合土靈花主的。所有不能解開的結印,或許只要通過兩種功法的自然結合、流轉,就會解開。無疑的,歡愛是最好的方式,因為兩個相愛的人歡愛之時,很自然地就會達到身心融合的境界了。」

凌圖罵道:「你簡直是胡說!我女兒都快沒命了,誰還有心情聽你胡說?媽的,以前想跟我搶詩靜,現在卻拿這話塞搪我。一邊去,否則我跟你拚命,現在你也是沒武功的,我不一定就怕你。」

路照照也氣道:「算我沒說,媽的,好心沒好報,你以為我不會替小靜靜著想嗎?她小時候是我抱過的,我當她是女兒的。」

他說這句,也懶得跟凌圖再爭吵,大家都在外面安靜地守候,不想打擾屋裡的哀傷鴛鴦。


屋裡的兩人,也是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是安安靜靜的。

凌思靜說了一句「哥,讓我靜靜地靠依你的胸膛」,顏羅王就只是輕輕地摟著她,沒有說半句話。

凌思靜靠依了許久,幽幽地道:「哥,如果你能夠一輩子都這般摟著我,該有多好啊?可你總是有著許多的女人,你的胸膛不是屬於思靜一個人的,你的心也不是,所以你沒給我那樣的承諾對不?可你說思靜是你的小妻子,你從來都沒有變過,思靜很感激你,也為你感到不值,你應該完全可以像別的男人一樣給別的女人承諾的,可你就是沒有。」

「思靜像她們一樣,開始的時候,都只想要哥的心裡只有思靜一個,不能有其他的女孩。但哥你說你做不到,因為你的心裡從來都不只是只有思靜而已,思靜為此傷心了好久。然而,你離開蘇州後,思靜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無法陪伴你一生,所以思靜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只想陪在哥的身邊,好好地愛哥,也幫哥找一個能夠照顧哥一輩子的女人,可思靜還是找不到,因為愛哥的女孩子太多,無論她們怎般地爭吵,她們都是因為太愛哥了。思靜後來也不管這些了,只一心要陪著你,直到最後一刻才想悄悄地離開你。」

「可是,這個時刻來臨,我又改變了想法。哥,思靜是不是很多變呢?我無法離開你哩,只想死、也要死在你懷裡,只想讓你抱著我,我則靠偎你,直到我永遠睡著的那一瞬,都讓哥抱著我。我想,這樣的話,我就可以一輩子都擁有哥了,因為在我生命結束的時候,哥的懷裡沒有別的女孩,只有思靜一個。思靜從來沒有與她們爭過,也從此不需要再和她們爭了。」

「我想,我比她們都幸福,我在活著的時候,得到哥的承諾。我要死了,我將得到哥的關於我的一世的記憶。當哥和她們相處的時候,我知道哥會思念起我的,會思念起你的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小妻子哩!哥,我在那個世界等著你,到你厭倦了這人世,你累了,你來找思靜,思靜就在那裡等你,那時思靜還是這麼年輕,這麼愛你的。我活著的時候,不能夠獨擁哥的心,但在那個世界,哥的從陽間照折過來的影子,就是屬於思靜一人的了。」

「思靜感到很幸福,很平靜。在我最後的時刻,只想好好地感受哥對思靜的愛。思靜知道,哥的心裡有許多的女孩,可也知道哥是很愛思靜的,哥很少有流淚的時候,除了在夢裡,哥也從來不哭,可此時思靜靠著哥的心,聽到哥的心在哭泣呢!」

顏羅王緊摟著她,一種像是哭的哽咽從他的鼻孔裡傳出。

凌思靜含著淚道:「哥,你別哭,哥如果哭了,思靜就不能放心地到那世界了。思靜要哥堅強,要看到哥是笑著送思靜走的,那樣思靜才會放心。哥,思靜就要走了,在走前,思靜要把一切都留給你,不要擔心思靜的身體,這是思靜最後的要求。哥,你真真實實地愛思靜一次吧?用你的心、你的身體,愛思靜的心、思靜的身體,好嗎?這是思靜最後的請求,思靜想在你的愛中,快樂地睡去。」

凌思靜那如蒼白水晶般透澈的臉蛋仰了起來,一雙仍然明亮的帶著晶瑩淚珠的眼睛久久地望著顏羅王。

「可以的,哥愛你一世,你是哥永世的妻子。」

隨著顏羅王的一聲應諾,遠天的夕陽也嘆然沉落,暗的手撫摸了人間大地,在大地即將沉寂之時,廂房裡傳出凌思靜痛苦的卻又伴隨著一世的歡樂的呼喊,隨之,漫夜終於完成。

那是怎般的一個長夜呢!伴隨著男人的悲嗚和女人的嬌喘的。

而廂房外的人,在閣樓裡住的,都各自回房,不在閣樓裡住的,都出了閣樓,回到他們各自的居所。

冬的夜,無風,更顯沉寂。

顏羅王撫摸著凌思靜汗水淋漓的臉龐,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不知她是否沉睡過去了,他輕喚道:「思靜,思靜。」

凌思靜嚶嚀一聲,回應道:「哥,還可以繼續的,思靜覺得忽然有些力氣了,你可以繼續的,思靜覺得這痛好真實,這快樂也好真實,哥也好真實。思靜要帶著這些,帶著這些,睡去。因為思靜明天,再也無法醒過來,因為她是做長久的甜夢去了。哥明天也不要來叫醒思靜,就讓思靜擁有一輩子的美夢。無論我去了哪裡,哥都要想著思靜最美麗最可愛的模樣。」

顏羅王嘆道:「思靜,我不動了,我只想靜靜地摟著你,靜靜地融入你的身體、你的心靈、你的世界,靜靜地陪你睡。」

「那你就靜靜地睡在思靜的身體裡,思靜能夠感受到你的真實、你的力量、你的溫柔,這種感覺真好。」凌思靜氣息平緩地說著。

顏羅王的臉靠在凌思靜的胸脯,那柔軟的胸脯好平靜,他忽感凌思靜的手指在他的身上點了一下,他就此昏睡過去了。

暗夜裡聽到凌思靜的哭泣,她哭嚥著自語道:「對不起,哥,思靜只想讓你記住思靜活著的樣子,不想讓你瞭解思靜死後的醜陋模樣。哥,思靜真的好幸福,能夠在最後時刻擁有你,把你融入我的身心裡,這種感覺真的好真實,比你給我的痛、給我的歡樂,都要真實一千倍。思靜也要睡了,你承諾過的,明天不要來喚醒我,我知道你不會遵守這個承諾,所以思靜讓你睡得比思靜沉許多,讓你,沒來得及趕上思靜哩!你瞧,思靜就是這麼壞,可就是這麼愛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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