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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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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2:14
第 四 卷 第五章 劉寅之死

    曾鶯鶯曾經聽丈夫「劉秀」說過自己的身份因此對丈夫是劉仲並不太感意外但是對那林渺才是真正的劉秀卻感到極為意外。

    舂陵劉家的長老會議自然無法瞞過曾鶯鶯再怎麼說她也是劉家的兒媳。

    在曾鶯鶯的直覺中舂陵劉家將有大事情生這是一個女性的直覺不過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這些。

    不可否認曾鶯鶯確實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曾經是燕子樓的台柱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聽說過?她也學會了遇事不驚見怪不怪。

    在這一點之上李盈香雖也是大家閨秀卻與曾鶯鶯相去甚遠。

    舂陵劉家的人都不能不說曾鶯鶯賢慧在做人和處理事情上總能夠讓人無話可說。在賢慧之上更透著精明果敢的性情有時候讓人覺得曾鶯鶯如果是個男子那她一定可以叱咤風雲。

    曾鶯鶯本就是名滿天下的人物但卻寄身舂陵劉家並不曾張揚自己的個性更不擺任何架子這讓舂陵劉家的人感到慶幸。

    劉家有這樣的夫人確實應該慶幸所以劉寅在入宛城見劉玄之前便先回到舂陵來見這位弟媳。

    劉寅回舂陵也就只是為此其它的事情他在很早之前便已經安排好了。在他心中所剩的這最後一個未了心願便是要見這位曾名動天下的弟媳。

    曾鶯鶯的歌聲乃天下一絕琴技與舞姿也都使天下男人為之傾倒女子為其迷醉。

    劉寅見曾鶯鶯卻不是聆聽其歌聲的也不是來聽她撫琴輕舞。

    任何見到劉寅走入曾鶯鶯所居後廂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一點

    劉寅一入後廂便以絕快的手法捏碎了小屏兒的咽喉。

    小屏兒是曾鶯鶯一起自燕子樓帶來親如姐妹的俏婢。

    劉寅殺了小屏兒沒有給小屏兒掙扎和慘叫的機會。

    劉寅要殺一個丫頭那個丫頭便注定要死即使是劉寅要殺一個全無防範的高手也是易如反掌保證不會讓那人出任何聲音。

    江湖中人對劉寅的傳聞從來都不會懷疑也不敢懷疑。

    所以劉寅一出手小屏兒就死了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屏兒死了劉寅帶著微笑殺了她她這一生最後說的一句話便是回答劉寅的問話:「少夫人在後花園。」

    曾鶯鶯在後花園!

    小屏兒的屍體被劉寅的親衛拖走了這一切像是從未生過。

    當然這很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劉寅突然出手殺小屏兒但他們不敢問。

    劉寅從不喜歡人問多餘的話如果可以說出來他絕不會瞞在心裡如果他不想說任何想問原因的人都只會注定是個悽慘的結局。

    劉寅是個軍人更天生便是將才做人跟治軍一樣嚴謹。因此在他身邊的人一般都明白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應該閉嘴。

    劉寅沒說原因他只是走向後花園。

    劉家的後花園很大有些像皇宮內院畢竟舂陵劉家乃漢室正統而且更是富甲一方的大家族。

    曾鶯鶯在後花園看幾名俏婢擲球意態甚閒在疏柳的殘影之下微倚小亭上有著無限的風姿手中還握著一支白玉洞簫。

    劉寅含笑而入神情微有點倦意。

    那群戲球的俏婢見劉寅走入立刻停住遊戲趕忙行禮。

    劉寅在舂陵劉家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在更始軍中劉寅身為大司徒;在舂陵劉家則是一族之長一家之主!

    每個劉家的人都尊敬劉寅都敬仰劉寅的為人。

    如果只是在劉家的本系之中選擇一個繼承天下者那劉家的人定會選劉寅而不是劉玄。

    劉寅並沒有承襲帝業因為綠林軍並不是劉家的儘管之中融合了劉家的許多力量但劉寅卻沒有劉玄那般幸運也許叫狡詐。

    也許劉寅的悲哀在於天時不濟而成了帝業的失敗者但沒人可以否認劉寅的能力和威望。

    劉寅的表情依然很和藹儘管天生便具一股肅殺的霸氣但並不讓人感到驚懼。

    「老爺……」

    曾鶯鶯也見到了劉寅的到來不由得臉色微變忙起身施禮。

    「鶯鶯見過長兄!」

    「鶯鶯不用多禮我只是順道回家看看在點小事要向你交代一下。」劉寅含笑道說話間已經走入小亭之中。

    曾鶯鶯垂不敢與劉寅對視道:「不知長兄有何事?還要勞親自大駕讓下人傳一聲就行了。」

    「呵我們好像很少有機會在一起聊聊了如果今日不親來只怕往後便沒有機會了!」劉寅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啊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長兄竟如此悲觀!」曾鶯鶯大吃一驚臉上頓顯示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聖上下旨傳詔我去見他。」劉寅又嘆了口氣道。

    那些親衛很知趣地守在亭外稍遠之處並不敢妨礙兩人談話。

    「難道這有何不妥?」曾鶯鶯再驚。

    「聖上忌我已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了現在天下已是其囊中之物飛鳥盡良弓藏這一點乃是天下至理……」

    「可是兄長與聖上有血脈關係血濃於水再怎麼說也要念及兄弟之情呀!」曾鶯鶯打斷劉寅的話道。

    「我真希望我與他不是兄弟那樣他也不會這麼急著要對付我了!」劉寅嘆了口氣道。

    「那長兄有何打算?」曾鶯鶯問道。

    「生死對於我來說倒是無關緊要只是我尚有幾個心願未了。因此我才來找弟妹!」劉寅道。

    「長兄還有何未了心願?」

    「第一個便是二弟劉仲你的好夫君!如果我出了什麼不測只怕他會做出過激的事來!」劉寅道。

    「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幫夫君的。」

    「第二個便是三弟劉秀他現在人在梟城尚未能回家拜祖只怕他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劉家江山社稷的事!」劉寅又道。

    「這個……我聽夫君說起過三弟的為人其聰明過人智慧更是少有敵手雖寄身市井卻通曉大義至理應不會做出什麼壞事吧?」曾鶯鶯道。

    「第三個擔心的便是你!」劉寅的話一說完便在曾鶯鶯錯愕之際抓住了其握玉簫的右手並緊扣脈門。

    「長兄!」曾鶯鶯吃了一驚不由得意外地低呼。

    「第三個擔心的是一個潛在舂陵劉家的奸細如果這個奸細不除劉家只怕會沒有寧日了!」劉寅吸了口氣冷冷地道。

    「長兄懷疑我是奸細?」曾鶯鶯臉色慘白卻有種說不出的哀婉傷感那種神情便是鐵石心腸之人見了也會黯然傷神無法不為其感動。

    「你不僅是奸細還是天魔門的兩大聖女之一的陰月聖女!」劉寅卻不為所動冷然而狠厲地道。

    曾鶯鶯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的神彩臉色更是蒼白。

    「我不僅知道你是陰月聖女更知道你正在向我施以『天香魅法』不過很遺憾的是你遇上了我!所以天魔門的媚功根本就一無是處!」劉寅傲然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曾鶯鶯很快平靜了下來卻惑然問道。

    「舂陵劉家的事情沒有任何一點可以瞞得過我!南陽每生的一件事我也都了然於胸!」劉寅深深地吸了口氣冷然道。

    曾鶯鶯無語但卻咬牙不說話。

    「你把劉家所有事情都傳給了廖湛廖湛又傳給劉玄與你接頭的人有五個一個是中年屠夫在舂陵賣肉你與他見過一次小屏兒去過兩次所以那屠夫只好先你而死了。有一個是賣糖葫蘆的老頭你一共買了十次糖葫蘆有五次你讓小屏兒給了他紙條還有兩次以暗語傳訊他卻給你帶來了三條命令!不過很遺憾的是他是我的人你所有的話他先跟我說了再去告訴你師父秦盟。還有一個是乞丐婆你們只接觸過一次便是那次她討飯你讓小屏兒施捨了二兩銀子而秘密就在銀子之中後來老太婆死了銀子被搶了!」

    「是你殺的?」曾鶯鶯的臉色無比慘白這一刻她才知道劉寅有多可怕。

    「這樣的人怎須我動手?」劉寅不屑地道。

    「那還有兩個?」曾鶯鶯說話的聲音在顫抖。

    「有一個是蝶谷三怪的老大怪童子你與他接觸過兩次可惜當時我並沒能殺了他不過他仍沒有活到今天我已讓人在陳留殺了他!最後一個則是廖湛他是你天魔門十二聖之一他活著並不是因為他武功好而是因為他是劉玄身邊的人我暫時並不想殺他!」劉寅淡淡地道。

    曾鶯鶯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一直都低估了劉寅這個人要比想像得更可怕很多。

    「可惜你還有一個問題不清楚這可以說是你們的一大敗筆即廖湛是有著雙重身份的人!」劉寅淡淡一笑道。

    「雙重身份?」曾鶯鶯冴然問道。

    「他是你們天魔門十二聖使之一但同時也是邪神門徒所以你們的消息傳給了他也等於送給了邪神!」劉寅道。

    「他是邪神門徒?」曾鶯鶯吃了一驚臉色數變問道。

    「不錯天魔門之中早就有邪神的人安插其中你們不知道但這一切都瞞不過我!其實你的身份並不只我一個人知道二弟也很清楚!」劉寅又道。

    「夫君也清楚?」曾鶯鶯再次吃了一驚。

    「不錯因為廖湛對他的忠誠比對天魔門更甚!」

    「為什麼?」

    「因為二弟便是邪神的親傳弟子在八年前他就背著我拜邪神為師。他以為我不知道可是他也太小看我這做兄長的了只不過他是我兄弟所以我沒殺他因為我知道他絕不會甘心受制於邪神他所做的一切雖然絕卻一直都只是為了越我這個長兄為了能復漢室江山儘管他永遠都越不了我可我原諒了他即使是現在他想我死!想讓劉玄殺我!我都不會怪他但你卻不同!」說到這裡劉寅露出殘酷的笑容。

    「所以你要殺我?」曾鶯鶯覺得劉寅的心思深沉得有些可怕。

    「不錯我殺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劉寅又道。

    「什麼原因?」曾鶯鶯問道。

    「不想你壞了二弟的大事!」劉寅道。

    「壞他大事?」

    「不錯因為他想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而他的真實身份則由劉嘉頂替你是他的妻子劉嘉如果和你同床共枕必瞞不過你所以為了不讓他的計劃穿綁我必須代他出手殺了你!我知道他曾經愛過你肯定下不了手!」劉寅笑了。

    「他要以另一種身份出現?」曾鶯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他會以改頭換面術變成劉玄!然後漢室的江山就是我舂陵劉家的而不是劉玄的也更不會是天魔門的!」劉寅道。

    「你怎會知道這一切?」曾鶯鶯面若死灰地問道。

    「因為劉嘉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了我而在他身邊的許多人也都是我的邪神門徒之中也有我舂陵劉家的死士!」劉寅傲然笑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曾鶯鶯的心徹底地沉入了深淵。

    「因為讓你死得明白讓你死得甘心!」劉寅冷然道頓了頓旋即又道:「還有許多事是你根本就無法想到的!就比如為何我會明知去宛城會是死路一條卻還要去!是嗎?」

    「為什麼?」曾鶯鶯確有些好奇。

    「因為我活著便永遠無法讓天魔門與邪神門徒爭鬥起來還有另外一支潛於暗處的邪宗!如果我死了這三股力量就立刻會拼得你死我活甚至是三敗俱傷!從而最終能使天下得以安穩!」劉寅悠然道。

    「你死了便可讓他們相互爭殺?」曾鶯鶯不信地道。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二弟的性格他絕對是個很有才華和智慧的人當他化身為劉玄之時不僅是邪神的弟子也便成了你們天魔門的護法有廖湛為其打點保證天魔門不會有任何覺察那結果自然會借此不斷地消耗你天魔門的人。他為了擺脫邪神也必會借天魔門之手誅除那些礙手礙腳的人!」劉寅悠然笑道。

    「你可以選擇不死的!」

    「哼如果我不死二弟就永遠都無法實現他替身的計劃。天下間惟有我才是他最敬懼的人而你們天魔門與邪神的人都視我為眼中釘我若不死他們就不會存在大的矛盾如此一來我活著反而成了他們矛盾的緩衝!消滅天魔門、誅除邪神門徒和邪宗是我一生的心願之一如果能讓這三股勢力得到抑制和清除我死又有什麼不值得的?」

    頓了頓劉寅又道:「我從來都不覺得死亡有什麼可怕自劉家江山改姓王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在為準備活著而忙碌而是一直都在準備著死!」

    劉寅淡笑望著曾鶯鶯又道:「我知道你師尊秦盟乃是大秦遺孤一生都以復秦為目的所以他才會刻意培養傀儡皇帝直到某一天他也像王莽一樣攝政天下而你們不過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罷了!」

    曾鶯鶯還能說什麼?劉寅所知道的比她都要多她只是猜測才得出的答案而在劉寅的口中卻變成了事實說得那麼肯定卻又確是事實。

    「你知道我做一切的目的是為了誰嗎?」劉寅悠然一笑又問道。

    「誰?」

    「三弟劉秀也即是梟城的城主林渺!」劉寅吸了口氣道。

    曾鶯鶯神情變得有些怪異反問道:「難道你認為他比我夫君更有潛力?」

    「不錯!二弟之錯便錯在不該成為邪神的弟子否則我根本就不必去認三弟劉秀也不會承認林渺便是我劉室之後只要我不開口其他的任何人單方面承認林渺的身份都絕不會有人相信惟有我這舂陵劉家之主才能夠為其正身!」劉寅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曾鶯鶯這才恍然否則以劉仲的才華劉寅絕不會棄而不助問題是因為劉仲乃邪神弟子。

    劉仲想劉寅死而劉寅也安排了自己的後招使劉仲得不到舂陵劉家之助並讓其引得天魔門、邪神、邪宗三股強大勢力拚戰而劉寅可能安排下了另外的後招以助林渺在這之中揀得便宜。

    江湖中皆傳劉寅智深如海高瞻遠矚是繼武皇劉正之後劉家最可怕的人物只聽劉寅這一席話曾鶯鶯便知道江湖中的傳聞並沒有錯。

    劉寅在江湖中並未做出太多的大事件但是江湖中人卻能如此高看他這說明這一切並不是虛談。

    劉寅突然笑了笑得極為得意和詭異也讓曾鶯鶯感到一陣陣心寒。

    「你笑什麼?」曾鶯鶯的神色間懼意大露突然之間她竟覺得劉寅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人一個無所不知的人又如何能夠戰勝?她最後一點信心也被劉寅的詭笑奪走。

    劉寅吸了口氣道:「我笑陰月聖女還是中了我的計!」

    曾鶯鶯頓時神色大變!

    「哈哈不過已經遲了你的天香魅法已被破!因為你連最後一點信心也完全失去了!」劉寅冷笑道。

    直到此時曾鶯鶯哪還不明白?劉寅之所以與她說這些驚世駭俗的秘密就是要奪其信心徹底地破除她的媚功。

    劉寅不是想讓曾鶯鶯死得明明白白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下不了手殺曾鶯鶯。

    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在曾鶯鶯媚功未破之前捨得下手殺她也不可能下得了手劉寅也不例外!

    儘管劉寅知道必須殺了曾鶯鶯但是那並不等於就下得了手。

    當年武皇劉正因殺無辜十數萬而道心盡去心存魔念這才走火入魔。如果一個真正的高手很違心地去殺死一個無辜而且對自己深具影響的人那他心中將永遠存在一個陰影甚至使自己的心靈出現破綻劉寅便不想這樣的事情生。

    天香魅法的媚功可謂是天下無雙在不經意間便會影響人的意志使人生出無限的親情或是雜念。

    劉寅也不能例外所以他便說出了許許多多讓曾鶯鶯駭然的話以使其媚功損耗。

    天香魅法的施法者與其本身的自信和意念是分不開的當曾鶯鶯信心徹底瓦解後對劉寅生出無限懼意之時那麼天香魅法則不攻自破。

    曾鶯鶯現這一點之時已經遲了劉寅自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

    曾鶯鶯死了劉寅的功力震斷了其七經八脈於是生機俱絕而亡。

    她死得很安詳儀態依然絕美劉寅並不想破壞那種得天獨厚的美麗所以只以一種不破壞外表的方式殺了這位曾驚豔天下的美人。

    劉寅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的額角竟滲出了汗水與天香魅法相抗的經歷雖只是唇槍舌戰但是卻與高手決鬥無異一不小心便反會被對方所制。

    劉寅沒被制他的功力較之曾鶯鶯深厚得多這些年的苦修已使他擁有了讓人無法想像的意志力。

    江湖人總喜歡認為崆峒派掌門松鶴才是正道第一高手他們卻似乎忘了劉寅乃是武皇劉正的親侄子在武皇自江湖中消失之前便有二十歲了也便是說劉寅才是武皇劉正真正的傳人。

    劉仲的武功雖也在江湖中轟動但卻大多是由劉寅親自所授外加遊學各地遍訪名師所得劉寅才是真正繼武皇劉正之後正道的第一高手!

    只不過劉寅是一個極懂得收斂的人在江湖之中他從不輕易展示自己的武功是以他的武功多不為外人所知這也是江湖中人將松鶴排在劉寅之前的原因。

    一個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人是真正可怕的而劉寅不僅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實力更懂得在沉默之中去揮自己的所有力量。

    他苦心經營了二十餘年任何小視他的人都只會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遠處的丫頭並不知道曾鶯鶯死了她們只見到劉寅和曾鶯鶯談得很投機直到後來劉家人宣佈曾鶯鶯暴病身亡之時她們還以為只是在做夢。

    劉仲收到曾鶯鶯暴病而亡的消息及劉寅親自寫來的一封信時他竟然哭了。

    劉仲哭了便在自己的帥帳之中當著眾將士的面毫不作偽地痛哭流涕。

    眾將聽了都為之心酸主帥在帥帳之中流淚他們覺得劉仲是一個不作偽之人。

    眾將知道是曾鶯鶯死了於是每一個人都原諒了劉仲!更為曾鶯鶯感到慶幸能得夫如此深情此生也算是值得了。

    不過每個人的心中都不免多了幾分惆悵自古皆是紅顏多薄命曾鶯鶯也不例外。曾鶯鶯之死並不只是劉仲一個人的損失整個中原都不知道有多少王孫公子、江湖浪子為其落淚。

    劉仲掉淚眾將也相伴其哀然不過皆上前勸慰。

    劉仲流淚良久才止住一聲長嘆。

    所有人都以為劉仲在嘆曾鶯鶯但只有劉仲心中才明白他從來都不會為女人流淚從來都不會!

    劉仲流淚是因為劉寅的信!

    如果說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他最尊敬的人那這個人不是武皇劉正而是長兄劉寅!

    劉寅不僅僅是他長兄更是兼半父之職自小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其才華、其武學從來都是劉仲的榜樣。

    也許正因為如此他總覺得自己活在長兄的影子之中永遠都無法越。

    劉仲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便是為了有一天他能夠勝過長兄成為武皇劉正之後劉家的第一人。儘管在許多時候他可以不顧犧牲一切包括他長兄但是沒有人能否認他對劉寅的尊敬和感激。

    劉仲這一生都深受劉寅的影響在每一點細節之上都似在模仿劉寅這種情結是外人絕無法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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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2:40
.        劉寅來信了告訴劉仲曾鶯鶯死了。江湖中人都以為曾鶯鶯暴病而亡但劉仲卻知道絕不是這樣。

    他可以肯定曾鶯鶯是劉寅殺了這讓劉仲並不意外他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而劉寅的密涵之上也說明了。

    劉仲不怪劉寅他知道劉寅的性格絕不會留下身後未完之事。

    劉寅知道了曾鶯鶯的身份那麼曾鶯鶯遲早都會死。

    劉仲也很明白他絕不可能下得了手那麼劉寅代其出手才是最好的結果。但他也明白劉寅一旦真的出手殺了曾鶯鶯那麼他便是已經決定了什麼。

    劉仲知道長兄決定了什麼所以他才會流淚。

    沒有人知道劉仲是為劉寅的決定而流淚也許他再也沒有當眾為長兄流淚的機會了所以他毫不作偽。

    劉寅在信中已經估計到了自己的命運但也隱隱透露了一點關於劉仲和邪神的關係。

    劉仲知道信中說到這裡便已經足夠了因為他瞭解劉寅寫到這份上就說明劉寅完全知道了他與邪神的關係但劉寅卻不是責怨他而是叫他要好好利用這個身份和機會為舂陵劉家爭氣。

    劉寅確實沒有怪劉仲而是勸劉仲不要顧忌什麼放手而為方是大丈夫所為這種理解讓劉仲感動。

    他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越長兄劉寅永遠都不可能比劉寅更強因為他現自己對劉寅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但他對長兄的行事卻依然一知半解不得要領只自這一封信之上劉仲便可看出自己的差距。

    劉仲心中徒然有一種極重的失落感就像是失去了久立於家門前的古樹在經歷了無數風雨之後視野突然開闊。雖然是氣象一新的感覺可是在突然之間彷彿失去了重心少了憑藉無方向感了。

    劉寅便是那棵大樹但很快這棵大樹便會倒下在劉仲的心中倒下然後塌下一片天空。

    劉仲調整了一下心情對眾將的安慰只是笑了笑彷彿倏然之間決定了一件事情於是變得更堅定!

    林渺依然在梟城同一天他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是小刀六寄入關內的告之其與呼邪單于交好將與匈奴做生意並附有呼邪單于欲與梟城、信都交好的文書。

    這確實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便連林渺和任光都不得不佩服小刀六。

    誰不知道呼邪單于最恨的便是漢人但小刀六卻能與呼邪單于搭上關係真不知還有什麼人是不能與小刀六展生意關係的。

    林渺還知道小刀六這次前往大漠還收服了幾支馬賊沿途更受到了許多小部的歡迎便是在南匈奴之中也是極受歡迎的客人。因為小刀六的飆風騎為呼邪單于打了一次大勝仗更將天機弩的威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飆風騎的威名確實已響遍整個大漠其作戰能力之強幾讓呼邪單于驚羨不已。因此小刀六便成了呼邪單于的貴賓成了匈奴都要巴結的對象。

    小刀六確實是春風得意匈奴的各大部落的酋長競相交結這也給他帶來了無限的商機。

    匈奴人豪爽如果認定了你便是極誠懇因此在大漠小刀六比在中原還要得心應手是以為耿況準備數千匹良馬根本就不是問題。

    林渺還收到了劉寅的第二封信。

    這封信來得好快快得讓林渺的心情有些沉重。

    直覺中林渺感到他預測的事情將要生心中的陰影也越來越重。

    劉寅沒說劉玄召他相見的事而是說如果他有什麼不測那麼舂陵劉家便要靠林渺了而且還說將琦琪等人托負給他。

    這讓林渺有點意外這信為什麼不是給他二哥劉仲而是他呢?

    另外一個問題也同樣讓林渺無法釋懷劉寅這是託孤嗎?舂陵劉家可不只有他這個自小生長在外還未曾認祖歸宗的野小子至少還有一直以劉秀之名存在的劉仲就算是託孤也輪不到他。

    「難道劉仲也會出事?」林渺心中想於是他決定要去舂陵一趟。

    無論劉寅和劉仲會生什麼他都必須去舂陵因為他乃是真正的舂陵劉家的後人更是名符其實的劉家老三劉秀。

    林渺還知道「光武」這個名字是武皇劉正給他取的自小就對他寄予了厚望。

    「光武」顧名思義便是要恢復漢武皇帝劉徹全盛之時的大漢王朝。

    這是一個絕對有份量的名字是以劉仲用了這個名字十數年卻不敢在最後佔有它還得恢復自己的名字就是因為劉秀之名乃是武皇劉正所取。

    在劉家沒有人敢冒犯武皇劉正沒有人不尊重武皇劉正也正因為武皇七破皇城殺寒了王莽的膽才使王莽雖得天下卻不敢殺戮劉家之人。

    沒有人會不明白這是因為武皇劉正的存在。

    因此武皇劉正不只是武林的一個神話更是漢室江山和劉室子孫的一個神話即使是劉正信口取的一個名字在劉室子孫之中也絕不也有人隨便佔用和取同樣的名字這是對武皇的一種尊敬。

    林渺就是劉秀字光武這是他的榮幸因為這是武皇劉正為他取的沒有人敢隨意冒犯這個名字。

    所以林渺必須去舂陵去認祖歸宗!

    今日的林渺已不是昔日的林渺動一而牽全身他已是十數萬軍民的最高統帥每一個小小的錯漏都會影響到這十數萬人的生死。

    林渺不是莽撞之徒!

    也許在一年前林渺還有點莽撞和任性但一年後的今天這一切卻是不可能再生了他已經不是未歷江湖的混混。

    此刻沒有人敢說林渺是混混也許在某些行為之上仍有點無賴的習氣但那絕不是冒失而是手段。

    梟城也不是昔日的梟城已經到了極盛之時昔日的外城成了今日的內城各路的商販都趕趟兒似的擠向梟城和信都。

    這些商販大多都是來自中原因為他們知道梟城和信都都有絕對上乘的北方貨更多的是來自漠外和長白山的寶貝而這是在中原求之若渴的東西。

    來這裡的有大商賈有小商販當然也有許多是探子還有大量來梟城這片樂土開荒的難民。

    這使梟城和信都成了大漠與中原連接的樞扭其經濟自然以無法估計的度繁榮起來。

    這讓五校軍眼紅讓大槍義軍也眼紅但是五校軍根本就不敢輕迎梟城之鋒芒此刻梟城的銅馬軍可不是昔日的銅馬軍其作戰力之強讓王校心寒。

    當然並不只有梟城軍的力量還有信都數萬大軍在虎視眈眈任何想打梟城主意的人便不得不考慮清楚自己所要對付的是些什麼人。

    梟城城主林渺更是天下熾手可熱的人物其擅戰更是天下聞名以數千伏牛山的義軍擊潰王邑的十萬中軍自百萬大軍的圍困之下解救出昆陽。

    百餘年來天下從未有比這更經典的戰役除兩百年前一代天驕韓信用兵達到了如此境界之外誰能有這般威勢?最多也只有西楚霸王項羽有過破釜沉舟的經典可以與之相比。因此誰欲攻打梟城還要問問身邊有沒有像嚴尤那般名將。

    王校雖妒卻也並不是沒有撈到好處至少林渺與白善麟的作法使五校軍也自梟城繁榮的生意網中獲取了不少的利益這比以前要好多了。

    馮逸飛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激林渺而軍師段讓更力舉與梟城結盟以期分享更多的好處。

    當然五當家黃憲卻反對段讓的提議因為他認為梟城軍不可靠若結盟他日只怕會被林渺吃掉整個平臨城。

    馮逸飛一時也沒主見但至少他不會與梟城為敵也不想梟城變得冷清這也關係到他平臨城的利益。

    林渺心中自然很明白這一切所以他才敢在這種時候離開梟城而去舂陵。

    再過一段時間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現在王郎的勢力雖強但北上的勢頭卻被馬適求的義軍頂在鉅鹿。

    馬適求的義軍有梟城與信都的支持仍可以撐上一段時間所以林渺也並不擔心南面的王郎。

    東面乃是義兄任光的信都軍更不用擔心北面則有大哥吳漢在漁陽的兵力和上谷的耿況。

    耿況乃是耿純的兄長所以耿況只會與梟城和信都交好自不會威脅到梟城的展。

    梟城處於西北王校北面上谷東面信都南面鉅鹿之間確實佔了地利、人和加上天時因此正合林渺韜光養晦的策略。

    這一點連林渺都感慶幸。

    「大司徒!」馬武大步橫於劉寅身前阻住劉寅步向禁宮的路。

    「馬將軍為何擋我去路?」劉寅冴問。

    「大司徒!」馬武神色有些古怪卻不無忿然之色地欲言又止。

    「將軍有何話不妨直說!」劉寅惑然。

    「末將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馬武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但說無妨!」劉寅神色微變。

    「大司徒本可以不用回來的!」馬武咬咬牙似乎決定了什麼道。

    劉寅神色微緩頓時明白馬武的意思心中禁不住有些感動。馬武確實是他比較欣賞的人之一當日憑五千戰士死守淯陽月餘未失這才能有綠林軍反敗為勝的戰機此人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將才。

    「將軍的心意劉寅知道但有些事情並不只是個人的臆斷便可以決定的。做人但求無愧天地我為何不能回來?」劉寅說著笑了笑又道:「以馬將軍之才將來必是我大漢的樑柱好好珍重!」

    「大司徒!」馬武又叫了一聲。

    劉寅心中暗嘆道:「我意已決將軍請回吧!」

    馬武的目光絲毫不移堅定地對視著劉寅半晌才深吸了口氣懇然道:「大司徒是我馬武最敬佩的人跟大司徒一起作戰的日子也是我馬武最痛快的日子!」

    頓了頓馬武又道:「世間知音難覓末將希望大司徒能在見了聖上之後來與我共論兵法!」

    劉寅望了馬武一眼平靜地笑了笑道:「好我記得將軍的約會!」

    馬武一抱拳道:「我在府上設宴相候大司徒珍重了!」

    「珍重!」劉寅也還了一禮。

    馬武迅讓開路劉寅頭也沒回地便向禁宮行去卻聽得馬武的一聲嘆息自背後傳來他不由得又暗嘆了聲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

    「朕傳旨後你要花這麼長的時間來見朕嗎?」劉玄冷冷地質問道。

    「因聖上有意讓解一個夢是故我便順道去請教了一下一位先生以為聖上解開此夢!」劉寅淡然道。

    「哦你倒有心了!」劉玄不置可否卻笑了笑道。

    「聖上之事我怎敢怠慢?」

    「那你說朕那夢究竟是何意思呢?」劉玄又問。

    「天狗食日本為不吉之夢但今年乃天煞年君命沖太歲此夢為聖上所做卻是大吉之夢!」劉寅道。

    「何解?」劉玄冴問。

    「在這非常時期天狗食日則為奪天吞日之象也為破舊立新此為王莽氣數已盡聖上之威將逼臨天宮我大漢天下將復之兆!」劉寅道。

    劉玄聽了大喜旋即又問道:「這『日』又是指誰?」

    「自然是王莽!」

    「那這『天狗』呢?」劉玄又問。

    「聖上身邊的良臣勇將!」劉寅道。

    「嗯大司徒真是妙解那我夢『滿天大雪全身寒』又是何解?」劉玄繼續問道。

    「雪為聖潔之物滿天大雪必清天地濁氣掩九州十地之髒亂得天地一片清明此也為破舊立新之兆。至於聖上感身寒則是近來聖上操勞太多或是心火微旺應該傳太醫才是。」劉寅悠然道。

    劉玄神色突然一冷道:「大司徒真會說話我召你回都是有一個問題要請教!」

    「聖上何說此話『請教』二字叫劉寅怎能承受?」劉寅忙道。

    「哼大司徒有一個真命天子的三弟這『請教』二字怎就不能承受?」劉玄目射電芒道。

    劉寅立時跪下道:「聖上哪裡聽來的這些謠傳?臣確實有三弟流落在外近日也確有意讓其認祖歸宗但聖上所說的真命天子卻只屬謠傳!」

    「是謠傳嗎?聽說他背上有我們劉室歷代先皇所擁有的火龍紋難道他不是真命天子嗎?」劉玄冷冷地反問道。

    「聖上是從哪裡聽來的?此事我根本就不知曉因為我根本就未曾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否有火龍紋但若說擁有火龍紋便是真命天子只是無稽之談!昔日高祖背有火龍紋是因其斬白蛇以武力征服天下後歷代先皇不過是得以繼承而已據史所載大秦始皇也無火龍紋而另具司馬遷的記載昔日桂王劉建皇叔祖身具火龍紋而未得帝位!三叔劉正也身具火龍紋而未登帝位這些足以證明火龍紋並不是真命天子的象徵而聖上才是眾望所歸!試想以聖上此刻之兵力和聲望興復漢室江山指日可待萬里江山舍聖上其誰?」劉寅不緊不慢地陳述道。

    「哼你當朕是三歲孩童嗎?你分明是在藉機造勢另有所圖當朕不知你之狼子野心嗎?」劉玄冷聲道。

    「聖上明鑑劉寅從未有此心!」劉寅肯定地道卻無更多的解釋。

    「如果你真無此心那就證明給朕看看吧!」劉玄拍了拍掌。

    一名太監以玉盤端出一個白玉酒壺。

    劉寅的神色倏變有些憤然地望著劉玄。

    「大司徒如果真無此心便喝下這壺酒!」劉玄冷然道。

    劉寅的目光不由得環顧了一下四周王鳳、王匡、朱鮪、廖湛、李軼、張卯、陳牧等十數名劉玄的親信神情也都極為緊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劉寅的身上他們怎會不明白劉寅若是不服的話肯定將是雷霆一擊。

    儘管王鳳、王匡、陳牧、朱鮪、張卯、李軼諸人無不是卓高手但卻沒有人敢肯定自己能夠承受劉寅的一擊。

    劉寅一向是王鳳、王匡、王匡陳牧之輩最忌諱之人。

    沒有人知道劉寅的武功可怕到什麼程度但劉寅絕對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劉玄也很緊張他自然明白劉寅幼時便一直跟隨武皇劉正已經可算是武皇的親傳弟子這麼多年來只怕劉寅也不會比當年武皇劉正遜色多少。如果劉寅真的要反擊的話必將讓他的生命經受考驗。

    劉寅突地慘然一笑蹙然道:「罷了!罷了!」伸手便抓起酒壺。

    眾人的心神仍沒敢有半點鬆懈他們不敢相信劉寅會如此輕易就範。

    「我有一個請求還望聖上答應!」劉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說!」劉玄聲音變得微微緩和地道。

    「任何事情都只由我一人承擔與我的族人無關還請聖上不要為難我的族人!」劉寅肅然道。

    劉玄一怔肅然道:「朕答應你的請求!」

    「另外臣若去了請聖上準許讓我的族人將我安葬於舂陵!」劉寅又道。

    「朕答應你你放心去吧!」劉玄似乎也有點難過。

    「好有聖上這些話我可以安心了!」劉寅慘然一笑仰將壺中之酒傾於腹中。

    眾將頓時都閉上了眼似乎也不忍再看如此場面心中亦多了幾絲惻隱之心。

    「請聖上多珍重早日復我大漢江山……」劉寅說到這裡立刻摀住胸腹大口喘息。

    「大司徒我必不會負你所望你安心去吧!」劉玄此時心中也似極難過。

    朱鮪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劉寅喝下去的並不是酒而是水銀這比任何毒物都可怕。

    對於一個真正的高手毒酒是可完全被逼出的但水銀卻不是能夠逼出體外的毒物。

    也可以說世上無藥可救。

    劉寅痛得慘嚎一聲伸掌向腹部猛擊一掌。

    「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便倒地再無動靜。

    劉玄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向那太監打了個眼色。

    太監忙伸手探了一下劉寅的鼻息這才尖聲尖氣地道:「司徒大人已經氣絕身亡了!」

    劉玄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空洞但在他掃視殿中眾臣之時眾臣也都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抑或是滿臉羞愧。

    「給我厚葬大司徒將其靈柩送回舂陵今日大司徒暴病而亡確實是我更始之大悲下令全軍哀悼三日!」劉玄說完竟撫胸痛哭起來神情間無一絲嬌作之情。

    眾將也為之愕然。

    劉寅暴病而亡這是繼天下第一名妓曾鶯鶯暴病而亡後的又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

    劉寅的死比曾鶯鶯的死更具震撼力!

    舂陵軍的領更始政權的大司徒舂陵劉家的主人昔年武林皇帝的親侄兒更是大破宛城、大敗嚴尤等名將的三軍主帥這樣的人就這般突然暴病而亡自然會讓天下為之震驚。

    更始政權全軍上下為之哀悼三日自皇宮以內的更始皇帝、皇后皆吃齋三日軍營之中停戰三日。

    南陽百姓也都主動為之戴孝舂陵軍將士也皆為之戴孝。

    劉寅的死像神州大地之上響起一道巨大的霹靂!

    有人歡喜有人悲蹙也有人惋惜而更多的人則是不敢相信。

    事實終究是事實沒有人可以改變事實或是否定事實。

    劉仲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沒有哭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平靜得便像是面對某人打翻了一杯開水。

    劉仲的表情平靜得讓人以為他是冷血或是沒有人性。

    沒有人理解劉仲他也不需要人理解真正能理解劉仲的人只有劉寅但是劉寅卻死了。

    劉仲整理好軍務按詔停戰三天舉軍皆哀於是他帶著幾名親信飛趕宛城。

    劉仲並不是回舂陵看兄長的屍體而是帶著三軍的帥印回宛城請罪!

    劉仲有罪嗎?外人不知或許也只有劉仲自己才明白。

    有人明白就行不可否認劉仲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與此同時王莽也聽到了劉寅暴病而亡的消息起初他以為是假的痛叱探子但很快他便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他大笑了。

    王莽大笑直到眼淚都笑出來了他好久都沒有這麼痛快地笑過了。

    笑過之後王莽並沒有就此罷休更大咒劉寅的亡魂!他恨對這個英年早逝的人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劉寅他的大軍怎會敗得如此之慘?如果不是劉寅他豈會落得這幾乎眾叛親離的下場?所以面對劉寅的暴斃他大笑了!

    劉寅病亡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東平國樊祟大哭三聲兩日未食沉默五日未言只把赤眉軍眾將給嚇壞了。

    五日後樊祟說的第一句話不是下令而是仰天浩嘆:「伯升一去天下何人知我?天下何人知我……?」

    赤眉眾將皆為之黯然他們絕未想到這位與劉寅交情並不深厚的大龍頭竟然對死去的劉寅如此重視如此在乎。

    樊祟自那日之後變得有些沉鬱甚至連鬥志都為之消減不過赤眉軍依然能在東面橫行無忌。

    樊祟的改變也使赤眉軍充滿了變數籠上了一層陰影。

    劉寅的靈柩被運回了舂陵。

    舂陵百姓二十里相迎舂陵劉家更是百里相迎。

    滿城戴孝泣聲一片千里之外的劉家子孫皆趕赴舂陵奔喪。

    劉寅之死幾乎是劉家的一個大地震整個都亂了套。

    雖然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劉寅是怎樣死的但許多人心裡都很清楚劉寅受詔進宮之後便暴病而亡。

    接回劉寅靈柩的是劉忠這位劉家的老人表現得無比堅強不曾落下一滴眼淚。

    劉忠的平靜讓送靈柩至舂陵的朱鮪有些不自然是以他宣讀了劉玄的聖旨之後便匆匆返回了宛城連多呆一日都不肯。

    劉玄封劉琦琪為建平公主更賜金萬兩以示安撫舂陵劉家之人皆得安撫但卻沒有任何人多帶了半絲喜色。

    朱鮪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靈柩便擺在舂陵劉家的前庭大堂之中。

    沒有人敢開棺因為這是劉玄御賜的天棺以最佳的沉香木為料更以玉帛莽袍為蓋以示尊榮。

    舂陵劉家歷經數變即使是舂陵百姓也人心惶惶起來。

    江湖中眾說紛紜有說劉寅是被劉玄賜毒酒而死有說劉寅是被劉玄與眾高手聯手所殺也有人說劉寅在數場大戰之中本就身負重傷在宛城舊傷復而亡。

    還有人說劉寅練功走火入魔而死。

    更有些人劉寅是被重出江湖的殺手盟高手刺殺而死。

    總之關於劉寅的死有太多說法各種猜測都有每種可能都似乎有其道理又都存在著侷限性。

    劉寅在軍中的威信之高幾乎連劉玄都無法相比。因此劉寅的死對軍中的士氣難免會有很大的打擊再加上各種謠傳使得軍中將士們人心惶惶。

    尤其以舂陵將士的情緒最為低落這些人大多都是與劉寅共同舉事的親信將領。

    鄧晨、鄧寬、李通諸將更是堅持要查明劉寅的死因鬧得不可開交。

    劉玄為此事感到大為光火但舂陵將士在更始軍也佔著相當的實力絕對不容忽視一個處理不好也許便會使更始軍四分五裂步上昔日綠林軍後塵。

    劉玄當然不敢對鄧晨諸將採取過激的態度因為這並不是鄧晨幾人的事便是下江兵系的王常也支持鄧晨。

    在更始軍中有四大軍系除劉玄的平林軍與王鳳的新市兵外便是劉寅的舂陵兵與王常的下江兵。

    這些將領手中皆握有大量的兵權而且只要他們登高一呼立刻便會讓下江兵與舂陵軍自更始大軍之中分裂出去甚至是倒戈。因此劉玄也不敢作出什麼稍有過分的決定只能以懷柔手段安撫他們。

    而在這個時候劉仲卻離開前線來宛城向劉玄請罪。

    劉仲的回返與其交出三軍主帥兵符的決定讓劉玄大為歡喜和意外。

    自前線私回本是大罪但這是特殊情況所以劉玄並未定罪反而安撫劉仲。

    「愛卿當節哀順變!」劉玄裝作一副心疼的樣子道。

    「聖上請放心臣知道該如何做!」劉仲肯定地道頓了一下又接道:「臣回宛城是有一事要向聖上秘報!」

    「哦愛卿有何事要說呢?」劉玄冴然問道。

    「臣經查實內妻之死實是另有內情……」

    劉玄的臉色為之一變打斷劉仲的話問道:「就只有這些嗎?」

    「是的但卻有關於天魔門的諸項事宜!」劉仲又道。

    「嗯很好看來你確下了一番功夫去查鶯鶯之事。不過此事待退朝之後再商量此乃劉家家內之事!」劉玄話鋒一轉道。

    「臣遵命!」劉仲很知趣地退至一旁神色間有股抹之不去的傷感。

    眾將也都為之感到悲哀先是愛妻身死後不幾日便又是兄長身亡這些事情一波接著一波對劉仲的打擊也夠大的。

    聞說曾鶯鶯死訊傳至之時劉仲為之流淚可見其夫妻感情確實極深也難怪劉仲會去查訪曾鶯鶯之死。

    因此劉仲這般一說眾將也便不太意外但他們絕沒想到之中還有許多內情即使是劉玄也不曾料到劉仲的心思。

    劉仲卻似乎算計得很準因此他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劉寅之死武林各路人馬皆前來弔喪平日裡舂陵劉家的交遊極廣且天下各地都有生意網江湖之中許多門派也都與舂陵劉家有交情。因此自然有很多人絡繹趕來。

    劉寅雖然不似松鶴道長那般身為正道身一高手但其身死比松鶴的死反而要更為讓人感興趣一些。

    舂陵劉家也迅傳帖天下各處劉寅似乎早已料到今日之結果因此早便安排好了後事。

    劉忠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劉寅的吩咐去辦的。

    劉家的長老們對劉寅的吩咐也向來是絕對遵從。因此他們極為積極地作出了許多絕對重要的決定。

    劉寅的屍體只停放了兩天便下葬因為這是夏天七月的天氣正是酷熱難當之時屍體容易臭因此便不再等許多客人就已下葬。

    劉仲沒有趕回舂陵但有消息說劉仲滯留在宛城。

    身為舂陵劉家老三的劉秀也沒有趕來任誰也知道要從梟城趕到舂陵在接到消息後即使翅上翅膀飛過來也沒這麼快是以所有人都不曾怪劉秀同時也期待他快點回來。畢竟這曾是舂陵劉家寄予厚望的老三。

    舂陵劉家之人自然明白劉寅是如何死的甚至明白這之中的因果但是他們能說什麼?他們能做什麼?

    南陽是劉玄的地盤劉玄是更始皇帝是擁有數十萬大軍的更始天子。舂陵劉家雖勢力龐大根系極深卻絕無法抗拒更始政權的數十萬大軍!因此舂陵除了全城充滿著悲色外並無太多情緒高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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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3:14
第 四 卷 第六章 李代桃僵

    「聖上傳你進去!」一名老太監瞟了劉仲一眼道。

    劉仲淡淡地望了這老太監一眼反問:「公公如何稱呼?」

    「小人馬韓!」那小太監不冷不熱地道。

    劉仲沒有再說什麼跟在馬韓之後繞過幾道曲廊。

    這片地方劉仲並不陌生這是將昔日王興的侯府改建而成的現在雖然氣派多了但大體之上仍沒有改變。

    劉仲在宛城生活的時間絕不短而在這些日子裡宛城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基本上瞭若指掌。

    進入禁宮也使得劉仲自然想起了昔日王興尚在宛城之時的日子也自然想起了王興侯府之中激揚文字與鄧禹一起狂放無忌的日子。

    而今一切都變了變得陌生而壓抑也許這就是成長或者這便是他當初所幻想的生活。

    不過這種生活與劉仲想像中的生活確實要想去甚遠如果當初知道這成長的一路上竟要經歷如此的磨難和變故還會憧憬這一切嗎?

    劉仲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過生活總不會是讓人隨心所欲的。也許事情展到今日這地步並不是他的選擇而是為形勢所逼不得不一步步走過來。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總在背後以它想要的方向將你推向一條不歸路。當你走過來後才現這與你的理想越來越遠但是你卻沒有回頭路可走!這便是人生的悲哀。

    每個人一生所走過的軌跡都可以用線條拉起來而想找到存在的意義卻只能在這線條的彎曲之中去掘。活得越深刻的人線條彎曲的部分也就越多。

    每條路都有自己的風景都有自己的酸澀選擇了就必須無悔。

    劉仲無悔到今日這種地步他已經不想去為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而煩惱。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惟有選擇繼續前行!

    劉玄頎長的背影最先映入劉仲的眼簾。

    書房之中廖湛極乖巧地立於一旁在劉玄背後是兩名太監侍衛則立於門外。

    氣氛很森嚴在劉仲步入御書房之時仍沒有任何緩解的跡象。

    「臣叩見聖上!」劉仲跪拜在地。

    劉玄這才緩緩地轉身將目光自一面壁畫之上緩緩地移至劉仲的身上。

    「平身!」劉玄吸了口氣很平靜地道。

    「謝聖上!」

    「你現在可以對朕說在殿上未曾說完的事了!」劉玄道。

    「臣經調查現鶯鶯竟是為兄長所殺!」劉仲憤然道。

    劉玄臉色微變故作不知地「哦」了一聲似乎很是意外。

    「長兄殺了鶯鶯但卻是因為鶯鶯竟是天魔門的陰月聖女!」說到這裡劉仲長嘆了一聲劉玄則臉色疾變。

    「鶯鶯會是天魔門的陰月聖女?」劉玄故作驚冴地問道。

    「不錯我也不曾料到我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居然是混入我劉家的奸細!我來見聖上是想提醒聖上可能在我劉家之中早就潛伏有大量的奸細長兄之死或許也跟此有極大的關聯!」劉仲道。

    「這只是你的猜測?」劉玄反問道。

    「不!不是我的猜測而是查證的事實。據我所知廖大人應該知道我所說的並不假!」劉仲的目光突地投向廖湛冷然道。

    劉玄和廖湛的表情頓時大變劉玄也將目光投向了廖湛。

    「仲將軍此話是什麼意思?」廖湛大怒。

    「什麼意思你比我更清楚!」劉仲斷然道。

    「聖上請為微臣作主臣一向追隨聖上左右從無二心今日卻遭人如此污陷聖上定要還臣一個公道!」廖湛怒極跪於殿前憤然道。

    「廖愛卿先不要急如果確無此事朕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劉玄神色一正道旋又將目光投向劉仲反問道:「將軍此話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有我已擒住了其中一人此刻正在皇宮之外只要聖上想見臣可立刻將之傳進來!」劉仲肯定地道。

    廖湛的神色再變劉玄也神色微變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淡淡地道:「好你讓他進來見朕!」

    劉仲走出幾步向門口的侍衛說了聲隨即便又退回了御書房。

    「聖上如果隨便可以找一個人就能作證那王法又何在?」廖湛似乎有點急了忿然說道。

    「待朕親自審問結果自然便明何用多說?」劉玄淡然一笑道卻暗暗向廖湛使了個眼色。

    廖湛頓時明白劉玄又豈會不相信他?這之間只是他們的秘密劉仲如此捅出來只不過是將自己向死路上推而已。

    劉仲並未見到劉玄的眼色但他卻並不在意這些他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他絕對不會不知眼前的形勢。

    ……

    被侍衛帶進來的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普通得也許你錯認為他是你在大街之上見過的每一位平凡的老人。

    老人進入御書房便已駭然跪下廖湛的神色驟變但旋即又變得平靜只是這一切並沒有逃過劉仲的眼睛。

    「廖大人認識他吧?」劉仲冷冷地問道。

    「哼這樣的老頭宛城之中多得是我怎會識得他是哪一個?」廖湛反駁道。

    「但他卻知道廖大人乃是天魔門的聖使!」劉仲道。

    「你血口噴人!」廖湛怒叱道。

    劉玄的神色也變了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一閃而過。

    「我血口噴人嗎?不信讓聖上問問這位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血手蒼猿便知道我是不是在污陷你!」劉仲冷然道。

    「你是血手蒼猿?」劉玄問道。

    「小人正是血手蒼猿古名!」那老頭道。

    「你是天魔門的人?」劉玄又問。

    「不是!」古名回答得很肯定。

    劉仲的臉色頓變。

    「那廖愛卿是不是天魔門的人?」劉玄語氣有點冷。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古名很平靜地答道。

    劉仲頓時怒極反笑眸子裡射出駭人的殺機。

    「不知仲將軍還有何話可說?」廖湛冷冷地問道。

    劉仲把目光投向古名冷冷地道:「我看你是骨頭賤!」

    「你可以殺了我但要我說違心的話去害人我血手蒼猿不是那樣的人!」古名冷笑著堅定地道。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送你一程!」劉仲大怒伸掌狂拍而出。

    「住手!」劉玄冷喝一聲揮袖擋住劉仲的掌風。

    「噗……」劉仲的掌被劉玄擋住但劉玄突覺一股陰寒奇異的勁氣直破入經脈之中隨後劉仲的功力如潮水般湧入。

    劉玄不由得怒叱:「你……」但一句話猶未說完地上跪著的血手蒼猿身上的綁繩寸寸而裂雙掌如血洗一般的色彩狂襲向劉玄的小腹。

    「大膽狂徒!」廖湛大驚迅飛身狂撲而上。

    「砰……」劉玄身子狂震他撥開了血手蒼猿的攻擊但是卻無法完全避開劉仲的全力一擊噴出一口鮮血而此刻廖湛已來救。

    劉玄微鬆口氣之時卻駭然現廖湛的雙掌已沉沉地印在他的命門之上。

    「哇……」劉玄做夢也沒想到他如此信任的部屬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給他致命一擊但等他知道這一切之時已經遲了。

    那兩名老太監因事起突然也怔住了當其中一人現不妙之時他的胸前卻多了一截劍刃另一名老太監的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直至死之時也沒能出一聲有效的慘叫。

    劉仲的掌勢疾收再出之時掌尖竟散出濃濃的劍氣。

    「你認命吧!」劉仲的聲音極冷。

    劉玄想喊但卻聽到門外也傳來幾聲慘叫和悶響在三大高手的環攻之下他竟沒有機會呼出聲來。

    劉玄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招在連受兩記沉重之極的重擊之後根本就無法再接下劉仲與廖湛接踵而至的瘋狂襲擊頓時委頓於地龍袍染血。

    「為……什麼?」劉玄怨毒地望著廖湛。

    廖湛笑了冷冷地道:「因為我是邪神門徒天魔門的臥底!」

    劉玄愕然吃驚地望向劉仲恨恨地道:「你剛才所用的不是劉家的武功!」

    「不錯邪神的成名絕學滅仙掌!」劉仲並不否認。

    「你是邪神什麼人?」劉玄咳出了一口血有些虛弱地問道。

    「邪神惟一的親傳弟子!」劉仲傲然笑了。

    劉玄笑了笑得有點慘淡狠聲道:「你是為你長兄報仇我真後悔沒有連你也一起殺了!」

    「有些事情是沒有後悔的機會的!」劉仲不屑地道。

    「你確實有點婦人之仁!」廖湛也冷笑道。

    「哼你以為殺了我他們會放過你嗎?你滿門將因此而滅絕!」劉玄狠聲道。

    「你錯了!」劉仲冷冷一笑說話間自臉上撕下一張人皮。

    劉玄大驚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心不由得陷入了無底的深淵。

    「你應該可以去了保證不會有人知道真的劉玄已經遠離這個塵世了!」廖湛冷笑道。

    「你你這不可能!如果你你究竟是誰?」劉玄現自己竟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從未想過心中會有如此強烈的震撼。

    「我便是劉仲你可曾聽說過這個世上有一種越易容術的改頭換面術?」劉仲冷冷地笑問道。

    「將一個人按另一個人的面部永遠地改造出來!?」劉玄驚問。

    「不錯!所以你只好認命了!」劉仲不無得意地笑道。

    「如果你在大殿上戴著面具那不可能不可能瞞得過那些高手的眼睛這怎麼……」劉玄仍難以置信。

    「因為那人並不是我而是已改頭換面的劉嘉他根本就不用易容!」劉仲笑了旋又狠聲道:「從今以後我就是更始皇帝劉玄這個天下將是我的包括你所有的尊榮和嬪妃!這是你害死我長兄的代價!」

    劉玄滿臉憤怒一氣之下又狂噴出一大口鮮血。

    皇宮之中死了幾個太監和幾個護衛這是很正常的事劉玄下令這件事不許多張揚那些人自然不敢多說。

    劉玄身邊的親衛和太監們全都改換一新這只是內宮之事外人知道不知道也不敢多問。

    事實上劉玄後宮之事並沒有人敢過問包括劉玄的正妃和七位嬪妃。

    暫時因只偏於宛城不能算是正都更始政權正在展之中劉玄雖為更始皇帝但也不敢太張揚後宮之中並無太多絕色只與普通王侯相差無幾。

    當然劉玄身為更始皇帝在這種艱難時期也不能過太糜亂的生活至少不能犯重怒還要顧忌劉寅。

    不過現在劉寅死了再也無人危及到他的帝位便立刻下令大舉破王莽。

    劉玄撤下劉仲的三軍之帥讓其安於宛城修正曆法。不過因劉仲在昆陽大戰中立下大功所以任之為破虜大將軍封陽武侯。

    另外劉玄分兵兩路一路由王匡、朱鮪等將為統領北上攻取洛陽;另一路則由申屠建等人率領向西直搗長安。

    舂陵劉家的靈堂肅穆而慘淡儘管各方弔喪之人不斷卻無法揮去其悲涼的氣氛。

    李盈香和劉琦琪皆身披重孝守於靈堂。

    劉琦琪已經半月未語卻也再未流淚似乎在突然之間長大了變得成熟了儘管她被策封為建平公主但心中卻充滿了恨。

    李盈香是個軟弱的女人儘管美麗賢慧但在這種時候卻沒有了自己的主見所有的一切都交由劉忠和劉富處理。

    本來想等劉仲和劉嘉回來但劉嘉卻一直都不見蹤影劉仲被聖上留於宛城根本就沒有機會歸返舂陵。

    這讓舂陵劉家的人很憤然對劉仲也很失望。但劉琦琪卻堅信有一個人會來主持劉家之事她也堅信這個人定會為她報仇這個人便是她最想見卻又最不想認的三叔劉秀也即是梟城林渺。

    劉琦琪希望林渺永遠都只是林渺而不是劉秀但有些事情本就是殘酷的林渺就是她從小便未見過的三叔也是舂陵劉家二十年來一直急於尋找的三公子劉秀這使劉琦琪少女的夢被滅了但卻又多了一絲溫暖至少這個人是她三叔是她的親人!

    她多想有一個堅實的肩膀可以倚靠著痛快地哭一場她知道林渺絕對是可以讓她倚靠的人這不是愛情是信任!

    「夫人在主人的墳頭昨夜有人送了許多的冥馬燒了許多香紙!」一名家丁有些不安地稟報導。

    「是什麼人?」李盈香冴問道。

    「不知道昨夜守墓的人並沒有現來者是什麼人。」那家丁臉色有些怪地道。

    「這事跟忠叔說了沒有?」李盈香問道。

    「沒有忠管家出去了。」那家丁道。

    「忠叔出去了?出去幹什麼?」李盈香冴問。

    「不知道上午沒有回來。」那家丁道。

    「來者應該是朋友多派些人守好墓。」李盈香想了想道。

    「如果是朋友為什麼要偷偷地去?而不來靈堂?」那家丁仍有點疑惑。

    「或許是他有難言之隱你去跟富叔講一下!」李盈香道。

    「是!」那家丁迅退去。

    靈堂中又陷入了一種極為沉重的氣氛之中。

    幾名家將一動不動地護在靈堂的兩旁這個時候似乎並沒有人來祭靈。經過了數日的忙碌該來的人差不多都來了。

    雖然許多人都大老遠地趕來舂陵劉家弔喪但由於各地處於動亂之中許多事情尚需要打理也不能在舂陵久呆6續的都走了只留下幾個年長者幫助打理舂陵的事宜。

    「夫人但位姜萬寶先生求見!」一名知客的家丁入內相報導。

    「姜萬寶?」李盈香冴然她對這個名字並不太熟悉。

    「就是近來追隨蕭六公子的人!」那家丁忙解釋道他對姜萬寶的大名並不陌生皆因這七八個月來姜萬寶隨著小刀六的名聲鵲起堪稱是蕭六身邊的第一能人李盈香因久未問生意之事自不知道。

    「就是那個與三叔關係極好的蕭六嗎?」劉琦琪突然開口。

    那家丁倒嚇了一跳劉琦琪已經半月未語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確實讓人意外。

    「不錯便是與三爺一起的那個蕭六!」那家丁自聽說過蕭六與林渺之間深厚的情誼。

    李盈香眼睛一亮忙道:「快快有請!」

    姜萬寶走入靈堂恭恭敬敬地叩拜了一番神情極為肅穆之後才向李盈香和劉琦琪施禮。

    「姜先生自何方而來?」李盈香強打起精神問道。

    「回夫人萬寶此次是自廣陵趕回奉主公之命先來祭拜司徒大人的在天之靈望夫人節哀順變!」姜萬寶客氣地道。

    「令主公可是蕭六蕭老闆?」李盈香反問道。

    「不我主公乃是梟城林渺也是夫人的三弟劉秀!」姜萬寶懇然道。

    「啊……」李盈香一驚。

    「三叔他回來了?」劉琦琪喜問道。

    「三弟他怎麼還沒有來?」李盈香冴問。

    「主公昨晚去墓場祭靈現了可疑人物所以他先去追查那可疑人物去了讓萬寶先來一步他隨後便到!」姜萬寶解釋道。

    李盈香剛才還聽說墓場有異常情況聽林渺曾去過暗暗釋懷但卻不知道林渺所追的是何可疑人物。

    「回來了就好!他大哥一直都在盼著他回來!」李盈香的眼圈有點濕潤道。

    姜萬寶心中一陣酸澀他也明白劉寅之所以如此快便遭毒手很可能與相認林渺一事有關係但有些事情卻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主公想讓夫人和小姐到北方暫住些時日那邊的環境要安定一些所以主公特讓我先來與夫人商量一下。」姜萬寶道。

    「這個待三弟回來再從長計議先生遠道而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李盈香很客氣地道。

    「也好!」姜萬寶便不再堅持。

    林渺把玩著酒環眸子裡總有一絲淡淡的哀愁。

    甲秀樓在舂陵確實是第一流的不過這卻是舂陵劉家的產業。

    林渺並沒有進劉府因為他知道有許多人在一旁等待著他露面至於是敵是友那並不難猜。是以林渺便坐在這甲秀樓之中。

    即使是林渺的熟人此刻也無法認出林渺的身份。不可否認林渺的易容之術是越來越精明了。

    他在等人所以當那個掀開門簾便大步走入的胖老頭出現在他的眼簾時他的眼睛便亮了一下。

    那胖老頭目光四下掃了一番隨即便徑直落座在林渺的對面。

    林渺悠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道:「來了。」

    「老七見過主公!」那胖老頭很恭敬地道。

    「說吧。」林渺很平靜地道。

    「在舂陵眼下明暗勢力有好幾股而要對付主公的可能有樊祟的人據兄弟們的消息可能連樊祟的大將逄安和幽冥蝠王也都來了!」胖老人低聲道。

    林渺的神色微變但旋又恢復正常道:「還有些什麼人?」

    「另外可能是天魔門的人這些人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昨夜聽說天魔門的十數名高手無故暴斃於舂陵因此老七猜想可能是有更厲害的高手潛入了舂陵而對天魔門的人下手。」

    林渺微冴略喜道:「殺死天魔門的人至少不會是我們的敵人既然有人願意對付天魔門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老七也這樣想但是據老七所查這些人是死在一種極厲害的毒物之下只怕是五毒盟之人下的手。不過如果是五毒盟之人下的手難道他們會不怕天魔門的人報復?只怕這之中還有蹊蹺!」那胖老人道。

    林渺點了點頭想來吳山月也不是一個冒失的人。不過那極度神秘的吳山月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林渺只知道吳山月的存在卻並不知道這人是怎樣一個樣子事實上江湖之中並沒有幾人知道吳山月的樣子這個人在江湖中極為神秘。

    有人說吳山月乃是苗疆的高手也有人說吳山月乃是來自西域但卻沒有人真的能肯定這一切。

    不過誰都知道吳山月的毒並不比苗疆的毒遜色。

    苗疆的毒一向為人所稱道在那片蠻荒之地生活著也同樣擁有幾千年歷史的民族卻有著比中原熱土更為神秘奇詭的生活方式。

    當人談到用毒自然便會有人想到五毒盟和苗疆。

    林渺自然知道許多關於苗疆的典故不過他與苗疆並無瓜葛與五毒盟卻還有點交情因此他倒不懼。

    「很好我看便讓這些人狗咬狗好了!」林渺吸了口氣小聲道。

    「主公近來傳言武皇復出並將在某個秘密的地方與人決戰!只不知道這消息是否準確。」胖老人又神秘凝重地道。

    「哦?」林渺神色微變卻變得凝重起來忖道:「難道三叔已經找到了秦盟?」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何消息隨時來報!」林渺驀地眼角一動淡淡地道。

    胖老人忙起身而去林渺卻再一次端起酒杯目光變得很冷。

    林渺居然可以端著一杯酒靜座一個時辰而在他斜對面的那桌人居然也坐了一個多時辰。

    這讓林渺感到好笑也感到有趣是以他悠然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面對林渺的到來那桌人的臉色微變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可以借個位置嗎?」林渺很大方地坐下。

    其中一名年輕人手欲動卻為一中年人給壓住了。

    「既然先生願意又有何不可?我們歡迎得緊!」那中年人笑了笑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這位小兄弟看來很不歡迎的樣子。」林渺故意以一種怪怪的目光望向那被壓住的年輕人淡笑道。

    「你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為什麼要這麼歡迎你?」那年輕人冷然不忿地道。

    「印東!」另一邊的老者冷喝了一聲。

    「這位先生勿怪我這孫子從小就被寵得脾氣不好。」那老者依然很客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閣下三人應該是江湖人所稱的隴西狄門三英爺孫三人吧?」林渺淡然笑問道。

    林渺此話一出那爺孫三人的臉色皆大變。

    桌上的氣氛頓時顯得很緊張那老者的眸子裡閃過冷冷的寒芒反問道:「閣下是何人?」

    「聽說狄門三英與西域的王母門有很深的淵緣所以我只想找三位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林渺平靜地道。

    「我想閣下是認錯人了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狄門三英!」那中年漢子冷冷地道。

    「這位小兄弟手一動便呈內扣八大環的起手式想必就是狄英豪而閣下你反手壓住這位小兄弟之手的招式也不自覺用上了外扣內縛的纏絲手的起手式剛才這位老人家在吃東西時那動作像一隻貓這讓我想起了隴西狄門三英的老太爺狄猛那剩下的閣下必是狄龍了!」林渺悠然道。

    那三人的臉色皆變得有些難看他們沒有料到林渺竟是自這麼小的一點動作之中看出他們的身份。單憑他們的眼力和見識便可知此人絕不簡單。

    「天下武功本殊途同歸皆相去無幾難道閣下單憑這點小動作便如此臆斷嗎?」那中年人道。

    「天下武功確實是殊途同歸但是能將擒拿功夫練到隨心所欲、信手而的境界的人不多而能與狄門內外扣和纏絲手相似的擒拿手江湖中還不曾有過而且狄家的擒拿功夫從不外傳。因此三位除了是狄門三英之外我還想不到另外的人!」林渺笑了笑道。

    「你太抬舉我們了不知閣下想問什麼人?」那老者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問道。

    「我想問王母門的大日法王的下落!」林渺吸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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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3:29
.    狄門三英的神色大變頓時空氣都變得沉重了。

    林渺仍很平靜他知道這三人隨時都可以出手殺他但他仍無所畏懼地道:「我有一個朋友落在大日法王的身邊我一定要將她找回來還請三位給我一些線索!」

    狄龍和狄猛似乎微鬆了口氣狄龍問道:「你朋友是什麼人?」

    「是個女人!」

    「是個女人?」狄英豪微錯愕。

    「不錯是個女人而且還是我一位兄弟的妻子只是因某些原因失散了。近日聞聽在大日法王身邊出現所以我必須找回她!」林渺道。

    「你兄弟的妻子?」狄猛微冴神色間似乎又有點惋惜。

    「隴西狄門三英乃是西王母門的直系相信應該見過大日法王身邊的所有人我的那位朋友就是這幅畫中的人!」林渺說話間自袖中掏出一軸卷悠然攤開。

    「心儀!」狄英豪的神色大變失聲驚呼。

    林渺的神色也大變急問道:「你認識她嗎?」

    「你這卷畫是自哪裡來的?」狄龍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地問道。

    林渺心中一痛想不到自狄英豪口中呼出他妻子的名字竟然如此親密他真的不知道這一刻梁心儀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幅畫自然是我兄弟讓人畫的你們一定見過她!請問她現在在哪裡?」林渺強壓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問道。

    「你在說謊!她根本就沒有丈夫!」狄英豪怒叱道。

    「你見過她?」林渺反問。

    「當然她說過她愛我我是她惟一愛的人!」狄英豪激動甚至有些忿怒地道。

    「閣下真是她的朋友?」狄猛冷冷地問道。

    林渺的腦袋在聽完狄英豪的話時幾乎「嗡……」地一下炸開了連狄猛的問話都沒有聽到。

    「你究竟是什麼人?」狄龍冷問語氣之中略帶一絲殺機。

    林渺一怔強自收拾了一下心情卻並沒有回答狄龍的話只是冷冷地逼視著狄英豪問道:「那你與她的關係很好了?」

    「當然很好如果不是大日法王那老不死的破壞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為了她我們才遠逃中原!」狄英豪眸子裡充滿了凶光似乎有著無限的恨意。

    「那她現在在哪裡?」林渺吸了口氣以極大的耐心沉沉地問道。

    「當然是在大日法王的身邊!大日法王的女人還能在哪裡?」一個冷冷的聲音自門外悠然傳來。

    狄門三英臉色頓變「嗖……」地一下全都立身而起。

    「你們不用想著逃你們已經從西域逃到中原還能逃到哪裡去?敢與大日法王的女人偷情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那冷冷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林渺突然現自己的手在抖腦子中頓時似是一片空白。

    「大日法王的女人……與大日法王的女人偷情的人……」林渺的心中久久地激盪著這個聲音他不敢相信這是梁心儀現在所做的一切可是這些會是假的嗎?

    林渺不知道門外的幾人是如何進來的他的思緒一片混亂根本就忘記了去注意身邊的事或者根本就沒有興趣注意這些。

    「天雷、冷火兩位上師想不到居然勞動二位真是我狄氏祖孫的榮幸了!」狄龍淡漠地笑了笑道。

    「哈你何幸之有?如果只有我兩人前來你定會高興因為你們又可以順利逃走了!我天雷尚有點自知之明我這點本事還殺不了你狄龍!」天雷上師道。

    「風雲雷電四大上師全部聚齊再加上我你應該更感到榮幸了是嗎?」冷火上師笑了笑道。

    這一次狄門三英確實變了臉色八大上師居然聚齊了五人他們怎會不心沉海底?

    「哼你以為空口說就可以嚇唬得了我們嗎?」狄英豪冷冷地道。

    天雷上師冷冷地望了狄英豪一眼不無惋惜地道:「大日法王本欲納你為親傳弟子你卻色膽包天去與梁心儀那種賤女人勾搭而送了一生的前程我真為你感到不值!」

    「真不明白梁心儀那騷女人有什麼……」

    「住口——!」

    林渺與狄英豪同時怒喝!聲若驚雷只讓四座俱驚。

    「哦原來梁心儀還有另一個姘夫!」冷火上師不無譏諷地道。

    「不許你再污辱她!否則你永遠將閉上你的鳥嘴!」林渺的眸子裡閃過駭人的殺機冷冷地逼視著冷火上師。

    狄英豪也為林渺渾身散出的濃濃殺機給鎮住了他沒想到林渺比他的反應更為激烈。

    「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來你是為梁心儀那騷蹄子迷昏了頭……」冷火上師冷厲地笑了笑卻並未被林渺的神情所懾。

    「不過也還真不能怪他嘗過那騷蹄子味道的人又怎能忘懷呢?」天雷上師淫笑著道。

    冷火上師也會心地笑了起來但驟然之間卻現自己笑不出來了他現一隻手掌在他身前無休止地擴大!

    冷火上師慌忙出手但他絕沒想過世上會有這樣快的攻擊度。

    冷火上師的身上頓時燃起一層青冷的火焰狂嚎著推出兩團青色的冷焰。

    空氣彷彿全都燃燒了起來但便在冷火上師才推出一半的時候他的掌便觸及了那無休止擴大的手掌。

    「啪……噗……砰……」

    一聲連續而又有節奏的聲音響過冷火上師先現自己的雙掌碎裂接著雙臂如散豆腐一般化為碎肉然後便覺胸前一陣悶。他在清楚感受到體內肋骨全部碎裂內陷之時五臟六腑也全部自口中和肛門處噴了出來整個人更如紙鳶一般飛出了甲秀樓之外。

    一切的生便只在電光石火之間所有的人都似乎只是在做了一場夢一般呆呆地怔。

    「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林渺的聲音冷得讓人如置於寒冬臘月渾然忘卻此刻已是盛夏酷暑。

    天雷上師的臉色灰白他望著地上冷火上師吐出的已經擠碎了的五臟居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升上脊背更有一種噁心得想吐的感覺。

    狄門三英也傻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狂野、如此霸道的掌勁這一刻他們才知道眼前這人是如何的可怕但他們卻想不起江湖中有這樣一號人物而且與梁心儀會有一種特殊的關係難道說梁心儀真的是他兄弟的妻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天雷上師此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意識到自己實在不該激怒這個煞星。

    林渺慘然一笑道:「你根本就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但你可以知道每一個污辱過梁心儀的人都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死!包括大日法王!」

    天雷上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他感受到林渺這句話中的份量而林渺那堅定的決心也讓他為之心寒。

    「梁心儀是你什麼人?」天雷上師仍有些不死心地道。

    「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林渺沒有回答而以冷極的聲音道。

    狄英豪感到好笑這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八大上師之一今日居然如此怕事。不過他也確實為林渺那一掌所震懾他很明白八大上師每個人都是極為可怕的高手可是這樣的高手在林渺怒極的一招之下便被斬殺那林渺的武功又是何等的可怕可想而知。

    此時數道人影自門外飛掠入他們是被冷火上師的屍體所驚來者自然是風雲雷電的另外三位上師。

    天雷上師此時卻疾退如風般疾退他知道自己絕不是林渺的對手如果他不退的話林渺定會在另外三人趕到之前殺了他!

    天雷上師並不覺得自己的武功會比冷火上師強他自然無法接下林渺那驚世駭俗的一掌所以惟有先退再四人聯手出擊。

    天雷上師一動林渺便動了!

    林渺絕不讓四大上師有聯手的機會他見過四諦尊者聯手結陣後的威力儘管這四大上師並無四諦尊者那般功力但那絕對是很難纏的。

    是以林渺要先殺了天雷上師絕對不給他任何機會!

    林渺出手一刀!

    沒有人知道刀從何來只覺一道亮彩劃破長空。

    虛空裂開天地裂開便連這甲秀樓也彷彿裂開了。

    當然這只是虛像但天雷上師卻是真的裂開了真真實實地在虛空中化為兩半灑下一抹血雨腸臟漏了一地噁心之極。

    林渺的刀一閃即滅就像出時一樣沒有人知道刀歸於何處但他自虛空中冉冉而落的姿態卻是灑脫之極。

    風、雲、電三大上師趕入他們也呆住了三人看著林渺殺了天雷上師但是卻無法施以半點援手皆因他們再快也快不過林渺的刀。

    狄門三英傻眼了他們剛見過林渺那霸烈無匹的一掌殺了冷火上師這刻又以詭異莫測的一刀殺了天雷上師他們就像做了一場夢一般。在他們眼裡便是大日法王只怕也不會比林渺恐怖他們慶幸此人不是敵人但卻暗驚中原居然有如此高手。

    疾風、暗雲、驚電三大上師眼睛都紅了天雷上師居然便在他們眼下如此暴死而且死狀如此之慘這怎叫他們不怒?不驚?但他們也為林渺疾若驚鴻的一刀鎮住了。

    「你殺了他?」疾風有點明知故問似乎尚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你都看到了!」林渺神色很冷像一塊冰冷的生鐵。

    「你為什麼要殺他?」疾風又問顯得有點驚怒。

    「因為他不該污辱一個女人!」林渺回答得很含糊。

    「一個女人?」疾風眼睛再次瞪大。

    「梁心儀!」林渺吸了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悲憤道。

    「又是這個女人!」疾風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彷彿是對林渺所說的那個名字有點深惡痛絕。

    「你認識這個女人?」疾風冷問。

    「你回去告訴大日法王讓他將梁心儀送回中原否則我必滅王母門!」林渺語氣冷硬而堅決像是兩塊堅冰相擊那種感覺只讓每個人都心中泛寒。

    疾風笑了笑得有點不屑有點怪異冷冷地道:「你也太狂了吧?梁心儀是我們法王的女人憑什麼送回中原?你又是什麼人?」

    「因為我便是她的丈夫!」林渺語破天驚地道。

    「你是她丈夫?」不僅三大上師大驚便是狄門三英也大吃一驚。

    狄英豪這才明白為什麼林渺會比他更激動出手比他們更狠辣而且一開始便要找尋梁心儀還有一張那般栩栩如生的畫相。

    事實上樑心儀並不是這怪人兄弟的妻子而是他自己的妻子。

    狄英豪心中一陣傷感一陣沮喪他明白林渺的話絕不會說謊擁有這般絕武功的人也不用說謊。

    狄英豪也禁不住為林渺難受試想一個人的妻子若為人所奪成為別人的玩物那這個男人心中會有多麼憤怨?多大的痛苦?因此他完全可以理解林渺何以出手絕不留情。

    「她是你的妻子?你都可以做他的父親了!」暗雲上師不信地道。

    林渺心在滴血他寧可梁心儀是真的死去但事實上樑心儀沒死不僅沒死還讓他知道了消息可是這個消息卻像是刀子般在割絞著他的心。

    現實終究要去面對梁心儀沒死那他便要找到她帶回她!畢竟這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這上半生最愛的女人正因為如此林渺才會痛心!

    林渺不是一個不敢正視現實的人但他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是他的恥辱!若天下人知道他連妻子都無法保護而且成為別人的女人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譽將會大打折扣甚至會讓江湖人不屑那他的梟城軍展也將受到極大的影響因此他不可以暴露身份。

    「你覺得我很老嗎?」林渺突然恢復自己的聲音冷問道。

    「你易容了?你究竟是誰?」驚電頓悟冴問他聽出林渺的聲音極為年輕。

    「如果你們真想知道那你們就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更不可能見到大日法王!」林渺冷殺地道。

    林渺的話中有股讓人不敢不信的力量抑或這與散自林渺身上那股霸烈的王者之氣有關。

    儘管林渺易了容但仍有種讓人不敢仰視的力量。

    這些人不由得都在苦思中原又有哪一個年輕人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功呢?

    「哼殺了我王母門下的上師你拿命來吧!」驚電怒吼一聲身形狂掠而上身如怒鴻劍如驚電。

    快好快的劍!

    狄門三英也為林渺捏了把汗驚電的劍在八大上師之中以快著稱其度幾可與驚鴻相比肉眼難辨。

    林渺吸了口氣今日的他已不再是昔日的他。第二次自死亡沼澤中出來後他的武功和功力更是一日千里較之當日戰杜月之時又不知高出了多少。

    這些都得益於他已逐漸將體內大聖丹和烈罡芙蓉果的力量融合而使自身不斷地強大起來。

    驚電的劍確實快如果是在未第二次進入死亡沼澤之前林渺或許會應付得手忙腳亂但今日的他不再是昔日的他。

    驚電的劍在林渺身前尺許頓住只因林渺的雙指!

    林渺雙指極悠然而出便在驚電的劍抵達身前尺許處時就頓住了再無寸進也難有寸進。

    所有人都驚呆了每個人都看清了林渺那悠緩而遲鈍的出指動作可是這快若驚鴻的劍竟沒能避開這兩根指頭。

    暗雲和疾風也便在此同時出手了他們知道驚電與林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們必須出手!

    林渺冷冷一笑驚電一驚欲撤劍之時驀覺手中長劍斷為三截。

    林渺兩指間挾有一截而這一截卻以比驚電攻出的度快上數倍之插入驚電的心臟於是驚電慘嚎著飛跌而出。

    這一切的生太過簡單而快捷所有人的思維似乎都慢林渺動作半拍待他們意識到驚電可能完了的時候林渺已經消失在暗雲和疾風的攻勢之中。

    不林渺並不是消失而是已經在暗雲和疾風兩人的身後悠然而立。

    林渺沒有出手但暗雲和疾風卻已經擊空了。

    如果林渺出手的話暗雲和疾風也絕不會好過。

    暗雲和疾風擊空忙駭然轉身現林渺左手正端著一隻酒杯右手抱於胸前神色很陰冷地看著兩人。

    暗雲和疾風的心底直冒寒氣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身法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對手!兩人知道今日如果林渺要殺他們那他們一定不可能活過明天。

    林渺的目光卻投向狄門三英平靜地道:「這兩個人便交給你們了!」

    狄門三英一愣頓時明白林渺是讓他們來殺暗雲和疾風這兩大上師。他們一直都坐於一旁旁觀本以為林渺會代他們盡數誅之沒想到林渺竟留了一手。

    狄門三英沒敢違抗林渺的話語之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他們不自覺地聽命而行。

    對於林渺舉手投足間便擊殺了三大上師的武功狄門三英確實不敢領教。因此如果能與林渺合作至少他們便再也不用害怕王母門下的追殺了。

    暗雲和疾風這時才意識到他們今日之所以追來中原便是為了追殺狄門三英。可是他們還沒與狄門三英交手便已經被一個陌生人殺了三名兄弟這對他們的打擊確實極大而這一刻他們還得面對狄門三英。

    「你們出手吧!」狄龍冷冷地道。

    狄英豪眸子裡也閃過冷冷的殺機他也是年輕人年輕人都有人的鬥志和好勝心儘管他知道自己遠遠無法達到林渺的那種境界但也不想在別人的面前丟臉。而且這神秘的男子可能會是他所愛的女人的丈夫這樣他便更不能丟臉了。

    林渺很悠然地喝著酒他倒要看看狄家的人怎樣對付這兩個人。同時他也要狄家的人也陷入與王母門絕對的對抗之中那時他便可以放心利用這三人去獲得王母門的資料和秘密。

    當然林渺對狄英豪所說的那句「心儀說只愛我一人」的話很怒儘管林渺並不會如此無容人之量地殺了他但是至少也要稍稍教訓他一下這便讓疾風和暗雲去動手了。

    林渺不出手也並不全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他現有雙極為明亮的目光正投入甲秀樓所以他不再出手。

    林渺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的武功只有保持適度的神秘才能夠在緊要的時候揮出最大的作用。

    這一刻他心中的恨意已稍有平復因此並不急於誅殺這兩人。

    甲秀樓中的夥計和掌櫃都躲於一邊他們也為林渺那驚人的殺戮給鎮住了所以並沒有上前勸阻。

    仇恨在有些時候必須用血腥來償還。這些日子來劉家已經連續出現了這許多大事儘管甲秀樓是劉家的產業卻也不想多管閒事惹上太多麻煩。

    狄英豪一出手便搭住了暗雲的槍然後在暗雲的槍用力捅出之時狄英豪的手又搭在了暗雲的手腕之上。

    暗雲並沒有讓狄英豪有機會折斷他的手腕手中的槍柄竟內縮回刺順手腕平平滑出極為詭異。

    狄英豪只好鬆手他並不想被暗雲的槍扎斷他的手。他不能否認暗雲的槍法很詭僅用指頭便可舞動若飛。

    暗雲的槍很短兩尺八寸的兩桿鐵槍有點像判官筆。

    狄英豪一鬆手暗雲的兩桿短槍便左挑又刺指東打西倒極為犀利。

    這些在林渺身上毫無用處因為當暗雲還沒能刺中林渺之時便必會被林渺以極快的度殺死。

    但狄英豪不是林渺在度上他佔不到什麼便宜不過他有一雙好手。

    生在狄家有一雙好手很重要他們可以像揉麵條一般揉開別人的兵器可以左挑右撥地將別人的兵器引向一旁更似乎不怕任何兵刃的鋒利。

    只要是被狄家之人的手纏住了一般都很難擺脫總像是在一個泥沼之中越陷越深直至被其吞噬。

    狄英豪的火候還要差一點但狄龍的一雙手卻讓疾風欲罷不能。

    狄龍的一雙手像是在四面的虛空之中織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無論你怎麼沖怎麼突都總會撞在他的手上而且如果讓這雙手沾上了身體則必會讓你破皮亂肉骨損筋傷。

    疾風雖然是八大上師之一但與狄龍相比兩人之間尚且一段差距。

    狄家之人能被王母門看中並非幸至否則也不會派出五大上師來追殺狄家祖孫三人了。

    只可惜這五大上師遇上了林渺這個煞星而出師未捷身先死只剩下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狄家父子的對手所幸狄猛並沒有出手。

    狄猛似乎並不屑於出手以祖孫三人對付兩大上師乃是對狄家的污辱。所以他選擇了旁觀。

    狄猛不時地望一下林渺他對這個神秘人感到很是高深莫測但他很明白即使是他祖孫三人聯手都不可能是這神秘人的對手他在思索中原人物中哪一個與此人相似?

    當然狄猛並無法找到答案他這次前來舂陵本是想借與劉寅的關係尋救劉寅的庇護但讓他意想不到的卻是劉寅居然暴病而亡而且死得這麼巧合他們只好失望地暫寄甲秀樓也正在考慮何去何從卻沒料到竟遇上這樣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人。

    狄猛對林渺只有敬服他知道此人定是個年輕人而且隱約知道此人的身份可能非同小可。最初他因為聽了林渺和胖老七的對話而引得林渺的注意因此他明白林渺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對於中原大有來頭的人狄猛也惹不起這戰火紛飛的中原凡是大有來頭的人都擁有不可以得罪的背景而他狄門三英不過只是逃亡之人。

    場中疾風的雙腕終於在狄龍的第一百七十三招時被折斷隨之雙肩裂開脖子錯位身上筋骨幾乎在剎那之間全部錯位變形。

    疾風死了死得很慘狄龍下手極狠因為西王母門的人也殺了他的家人只剩下他們祖孫三個逃入中原。因此他對西王母門的人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疾風死了暗雲更是心神大亂於是終也在狄英豪手中失招儘管他挑破了狄英豪的肩臂但狄英豪卻折了他的手和右腳再無作戰之力。

    狄英豪要殺暗雲卻被林渺阻止住了。

    「留他一命!」林渺的話狄英豪本不想聽甚至心中對林渺有一絲妒恨但他還是住手了彷彿是拗不過林渺話語之中的威儀。他不得不承認林渺的話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面對林渺狄英豪出現從未有過的氣餒他覺得如果被林渺逼視著他會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你回去告訴大日法王我希望他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王母門樑心儀是我的妻子任何人再對她有一點污辱我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林渺的話很平靜但在平靜之中卻隱含著一層揮之不去的血腥。

    暗雲沒有說話他也說不出什麼來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除非他想選擇死!

    ……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狄猛神態極恭敬。

    林渺吸了口氣道:「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諸位願意請與我換個地方吧。」

    「請公子帶路!」狄龍不無尊敬地道。""

    「哈哈哈……想不到林渺也有藏頭露尾的時候有什麼話不在這裡說又要到哪裡去說呀?」一道身影如大鳥般掠入甲秀樓。

    那人話語一出甲秀樓中諸人皆吃了一驚尤其是那些夥伴和掌櫃他們自然知道林渺乃是舂陵劉家的三公子卻沒想到這出手如此狠辣的人居然便是劉秀。

    林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冴異之色但旋又變得平靜地叫了一聲:「蝠王!」

    「哈哈哈……想不到半年餘不見你的武功居然進步這麼快就連老夫也差點看走眼了!」幽冥蝠王朗笑道。

    「晴兒近來可好?」林渺關心地問道。

    「她很好前些日子自我師姐呂母那裡回來她很想念你所以特囑老夫勿必要請你去一趟莒城!」幽冥蝠王笑了笑道。

    林渺淡淡一笑道:「待我事情辦妥自然會去把她接回來蝠王來此便只是為了這些嗎?」

    「自然你可是個熾手可熱的人物老夫當然是專為你而來了!」幽冥蝠王笑了笑道。

    「我想蝠王定然另有要事若是與我有關何不直說?」林渺反問。

    「城主果然快人快語上次我來找你是因為一塊『三老令』但今日前來找你卻是因為另一樣東西。」幽冥蝠王道。

    林渺心知肚明上次樊祟親自出手現在樊祟沒時間幽冥蝠王便來了或是逄安也跟著來了這兩人皆是樊祟身邊的不世高手可是樊祟確實對他很重視。

    「不知道蝠王要的是何物呢?」林渺故作不知地反問道。

    「琅邪鬼叟交給你的另外一樣東西。」幽冥蝠王吸了口氣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林渺含笑道。

    「鬼叟前輩只交給了我一樣東西但是我已經交給你了還會有什麼東西?」林渺故作不解地道。

    「城主真會演戲我們經過調查那東西鬼叟已經拿出來了但後來失蹤了他死之前只見過你一個人所以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會有別人拿!」

    「哦鬼叟前輩還將他的畢生所學『鬼影劫』給了我莫非蝠王也想學這絕世身法?」林渺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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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4:11
第 四 卷 第七章 認祖歸宗

    幽冥蝠王冷冷一笑傲然道:「那確實是不世身法但也不會比我的好!我有何用拾人家牙穗?」旋又神色一正冷問道:「你是給還是不給?」

    「我不知道你要什麼?」林渺堅定地道。

    「《神農本草經》巧奪天工卷!」幽冥蝠王沉聲道。

    「哦我聽說過但從未見過。」林渺搖頭煞有其事地道。

    「看來你是不想與我們合作了?」幽冥蝠王有點惱火。

    「我林渺從不怕人威脅沒有便是沒有!難道要讓我去皇宮內院去給你找這只有皇家才有的東西?」林渺也毫不示弱地道。

    「哼皇家內院根本就不會再有這東西天下也只有一卷而這一卷就在你手中!」幽冥蝠王道。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林渺笑道。

    「天機駑和魯公舟只有『巧奪天工卷』中才會有記載如果那不在你手中你怎會讓人造出如此利器戰船?」

    「哈哈哈……」林渺不由得大笑道:「因為我聰明呀許多事情都只是人想出來的只要你有腦子便會創新!」

    幽冥蝠王臉色頓變怒道:「如此說來只好拿下你再說!」

    林渺又一笑道:「蝠王應該知道這裡並不是赤眉軍的地方。」

    「天下哪裡不都一樣?」幽冥蝠王冷哼道。

    「我敬蝠王是個人物並不想與蝠王動手蝠王又何必要苦苦相逼呢?」林渺道。

    「哼這個世界上沒有苦苦相逼的人只有不肯合作的人!你出手吧!」幽冥蝠王道。

    狄門三英也都怔住了他們自然聽說過林渺的名頭這些日子中江湖之中最搶眼的年輕人也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人物許多人都認為此人乃是北方最有作為的人物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上而且武功竟是如此之強確如江湖中傳言並沒有誇大其辭。

    當然他們自也知道幽冥蝠王的名氣這人在數十年前便已成名這些年來一直都是赤眉軍的中堅人物其武功也已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狄猛雖從未與幽冥蝠王交過手卻也知道這人的武功可怕一時之間他們便怔在一旁。

    狄英豪從來都很自負在西域一帶更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是以在他聽到林渺的名氣之後總有點不知可否甚至是躍躍欲試想與之一比現在得知眼前這武功深不可測的人便是林渺頓時大感沮喪再想到林渺居然可能是梁心儀的丈夫他的心神更亂。

    林渺的聲勢如日中天其擁有整個梟城近十萬軍民更在江湖之中聲名鵲起在昆陽之戰中名動神州這些無不是讓狄英豪望塵莫及。

    因此狄英豪心中的酸楚自是難以言喻他出身於武林世家而林渺的出身不過只是宛城的一個小混混但此時卻讓赤眉軍大動干戈還派出幽冥蝠王這樣的不世高手來對付可見林渺在江湖的份量是如何重。

    當然狄英豪也知道林渺可能便是舂陵劉家的老三劉秀而這個身份絕不敢讓人小覷。

    林渺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這樣對大家都不會有好處的!」

    「我不管除非你交出《神農本草經》!」幽冥蝠王固執地道。

    「我沒有!」林渺當然不能承認他知道如果他承認的話所引出的麻煩只怕與玄門寶藏一樣讓人頭痛。

    「你出手吧!」幽冥蝠王道。

    「你是客我是主如果要出手你先請!」林渺吸了口氣他知道這一次也是無法避免的不過他並不是十個月前的林渺那時候他根本不是幽冥蝠王的對手但今日結果只會逆轉過來。

    當然幽冥蝠王乃是晴兒的師父林渺自不想傷害他怕赤眉軍會對晴兒不利。

    「我倒忘了你已經不叫林渺而叫劉秀了那就讓我看看這些日子來你長進了多少!」幽冥蝠王笑道。

    「不會讓你失望的!」林渺自信地笑了笑。

    林渺笑容一展的時候幽冥蝠王便已經出手了。

    李盈香在劉家不得不擔起主人的職位儘管劉家仍有幾位長者和劉寅的堂兄弟但總是因為許多事忙得脫不開身。

    近來舂陵劉家盤點帳目將許多東西開始清理這便要花大量的人力。

    另外劉寅在去世前曾立下遺言還作了許多後續應急的安排。可以說整個舂陵劉家從頭到尾都要改換一番這當然是為了劉家的利益。

    舂陵劉家向來都擁有強大的凝聚力每一個人都擁有極強的使命感而在劉寅去世後每個人都更強烈地有了危機感他們信任劉寅就像信任當年的武皇劉正一般。

    當然這一切都得歸功於劉寅這二十多年的苦心經營也讓他建立起了一個絕對完整健全的家族體系而這個家族體系則絕對會遵從他的任何志願或遺願。若非如此劉寅絕對不敢如此輕易就死。

    有人將林渺出現在甲秀樓之事迅傳到了李盈香的耳中。

    於是劉府之中立刻派出了高手前往甲秀樓。

    林渺乃是劉家老三乃當年武皇劉正最寵的劉秀更被劉寅寄予了極大的厚望自然不能讓其出現任何差錯。

    與林渺為敵的人便等於是與舂陵劉家為敵。因此劉家自不能不派出大批高手。

    幽冥蝠王出手卻並未能如願讓林渺吃驚或是後退。

    林渺只是悠然出掌不帶半點風聲輕若無物地迎上幽冥蝠王的掌勢。

    幽冥蝠王連改十餘個方位但依然未能避過與林渺的手掌相觸。

    「噗……」兩掌相疊並未出強烈的爆裂聲而是出一陣悶悶的低響。

    幽冥蝠王的臉色卻變了他感到自己的掌勁如擊在巨大的洪流之中一觸而沒整個心神便如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旋窩在虛無縹緲中浮游。

    幽冥蝠王急忙撤掌飛退但在此時那股洪流卻倒沖而回強大如山洪般的力道全部撞入幽冥蝠王的體內。

    幽冥蝠王如一隻倒射的大鳥翻出甲秀樓外但在虛空之中又如束翼的蝙蝠劃過一道詭異的弧跡又倒射回甲秀樓之中。

    狄猛也為之駭然世間竟有如此詭異的身法居然可以在空中自由迴旋如鳥兒一般。

    幽冥蝠王一去即回搓指成刀指尖竟似燃起了一抹黑紅。

    「冥焰指!」一聲低低的驚呼傳來而在此時一道人影斜斜地插入林渺與幽冥蝠王之間。

    「轟……」一陣山搖地動的巨響幽冥蝠王竟然倒撞而出落地之時踩碎一張桌子。

    那撞入其中的身影也暴退五步撞壞兩張長椅。

    「好功力!」那插入其中與幽冥蝠王對了一掌的是個老者。

    幽冥蝠王的臉色都變了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老朽劉忠舂陵劉家的內務總管!」那老者淡淡一笑旋又向林渺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歡迎三公子回到家中!」

    「你是忠叔?」林渺也吃了一驚他也沒想到這看上去有點大腹便便、胖胖的老頭居然有如此靈活的身法以及如此深厚的功力。

    「小人正是劉忠迎接來遲還請三公子勿怪!」劉忠依然是笑呵呵地回應。

    「舂陵劉家果然藏龍臥虎真是失敬!」幽冥蝠王悻悻地冷笑道。

    「不敢當但在舂陵還從來沒有人敢對劉家的人無禮念在赤眉軍與我劉家交情非淺的份上蝠王還是請回吧!」劉忠淡然而不無驕傲地應道。

    幽冥蝠王大怒冷哼道:「別人怕你舂陵劉家本尊豈會懼你?」說著再次攻上。

    「蝠王何必如此大的火氣?有話可以好好商量在這裡互傷和氣又是何必?」一個很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兩道人影自窗口飛落而入立於劉忠與幽冥蝠王之間。

    幽冥蝠王只覺得兩股強大的氣勢將其心神緊鎖不由得頓住攻擊卻現身前五尺外立著兩名中年漢子。

    「你們也是劉家之人?」幽冥蝠王驚問。

    「不錯我叫劉林!」一名頗有福態的中年人笑了笑隨即又道:「不過我屬於外八房的劉家子孫!」

    「我叫李狂!劉寅是我姐夫。」另一名中年人淡淡地道。

    「劉林、李狂?!」幽冥蝠王現在江湖之中他還從未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字但是他卻深切地感受到來自這兩人身上的氣勢至少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勝過這兩人的聯手。

    「見過忠叔!嫂嫂讓我們來接三爺回家!」劉林轉身向劉忠行了一禮又極為客氣地向林渺道。

    「不用多禮謝謝嫂子的關心了!」林渺心中有點感動。

    「能見到三爺回來姐夫在九泉之下也定會高興只可惜姐夫尚未能見過三爺一面!」李狂不無傷感地道。

    林渺的心中也一陣傷感他知道這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易容了李狂的話意本就是要讓他確定身份。

    林渺撕下易容露出那張略帶蹙然的臉眸子裡似乎含有頗多郁色慨然長嘆道:「只可惜我還是來遲了。」

    「果然是三公子!」劉忠欣然道。

    劉忠的這一句話便肯定了林渺的身份。劉忠曾見過林渺那是在宛城的時候這一年多來雖然林渺在氣勢之上改變了很多但是容貌上並沒有什麼改變。

    幽冥蝠王知道今日絕無法討到好處便是樊崇親來也一樣這裡劉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比他遜色而林渺的功力尤其深不可測一招之間他便吃了點虧。這使他知道林渺已不是十月前的林渺而江湖之中許多關於林渺的傳聞也全都是真的。

    舂陵劉家的真正實力外人很難知曉但一直都沒人敢惹因為武林皇帝劉正便是出自舂陵劉家。

    舂陵劉家可以出一個武林皇帝自然便不會缺少高手儘管這些人無法與武皇相比但也不會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

    幽冥蝠王這下完全相信舂陵劉家的低調絕不是向人示弱在劉家像劉忠和劉林這樣的高手還有多少呢?這個只有劉家的主要人物才能回答。

    「蝠王若不介意便請去府上用用茶!」劉忠很悠然地道他的態度總是那麼客氣與那慈祥而平和的外表倒是很相稱。

    「好意我心領了此情只待他日再報告辭!」幽冥蝠王道。

    「不送!」劉忠也淡淡地道。

    狄英豪見林渺揭下易容面皮卻是如此俊朗而深具氣派頓時黯然頗有些自慚形穢且有劉家如此多的高手擁護。而他只不過是一個被王母門下追殺得四處逃竄的人自有點不是滋味。

    當然狄英豪對林渺也只有驚羨亦深深為林渺那一身王者霸氣所懾那是一種透自骨子裡的氣勢。

    狄猛和狄龍則與狄英豪心情不同他們對林渺只有敬仰要知道這樣一個年輕人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開創出這樣一片天地確實不易。此刻雖有劉家眾多高手但這些人並不影響林渺的形象。

    「三位也與我一同去府上吧。」林渺很客氣地道。

    「三位是……?」劉忠很客氣地問道。

    「在下狄猛這是犬子狄龍他是我孫子狄英豪見過劉總管!」狄猛恭敬地施了一禮道。

    「哦原來是狄門三英有失遠迎了我們三公子邀請你們你們便不用客氣了!」劉忠笑道。

    林渺心中微感彆扭不過他並不介意。

    劉林卻很恭敬地道:「外面已為三爺備好了馬匹請三爺起步!」

    「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這麼客氣以後大家便像兄弟一樣!」林渺拍了拍劉林的肩頭懇然道。

    林渺歸返舂陵劉家在祭過長兄劉寅的亡靈之後便在劉忠等一干人劉家長老的安排下舉行認祖歸宗儀式。

    林渺是劉秀的身份自然沒有人敢懷疑那小塊血玉璽便是最有力的證據而在其背上的火龍紋更是誰也無法偽裝的。

    只是可惜沒有劉正或劉寅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來為林渺作鑑證。

    當然林渺的回歸是大局已定之事。林渺自身的身份和德望便夠他成為劉家的老三而無爭議何況林渺乃是武皇劉正與劉寅共同相認的舂陵劉家老三。

    讓人意外的卻是劉仲居然在這種時候也不回舂陵。

    劉忠下了數次書信但劉仲卻因更始帝劉玄之命而無法返回。

    劉玄究竟是在弄什麼鬼?舂陵劉家的人都無法不恨劉玄但又有什麼辦法?人家乃是新政權的九五之尊擁有數十萬大軍和無數的高手。

    舂陵劉家雖然強悍但是與劉玄此刻的更始政權相比卻是相去甚遠劉仲此刻身為人臣又豈能私自作主?

    劉仲未回但認祖歸宗之事依然照舊。劉寅在生之時幾乎都已經料到了這一切因此劉家之人並未因此而亂套。相反每個人對劉寅安排事情之細緻、計劃之周全更是深感敬佩。

    劉寅這一生中做事向以細緻和沉穩著稱從未犯過什麼錯漏要說有錯漏惟一可以算的便是更始政權為劉玄所得而未能由他來掌管。

    這是個極大的遺憾也鑄成了劉寅的死因。古今之帝王者清除異己是從未有例外的劉寅對劉玄的威脅是直接的所以劉玄必須除掉劉寅。

    當然之中尚有許多未曾算到的細節便連劉玄也未曾想到。

    劉玄不曾想到他殺了劉寅之後接著會生什麼事情但劉寅想到了也在他的計劃之中。相較而言劉寅比劉玄更工於算計也更可怕這便是王鳳、王匡、朱鮪等人不敢立劉寅為帝的原因之一。

    一個懷有異心和權欲的臣子是不希望擁有明君的存在的這也是劉玄應運而生和劉寅遺憾死亡的原因。

    林渺的鮮血滴入了舂陵劉家的神龕之內從此他便不再是林渺而是名正言順的劉秀!因為他體內流淌的確實是劉家的血液只有劉家內系的血統才能夠讓神龕接受自己的血液並吸納它。

    一個遊子的回歸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但是這個代價似乎也太沉重了。當然這只是巧合的代價劉家人都不可能會把劉寅的死牽扯到林渺的身上。相反林渺身上似乎又寄託著舂陵劉家的另一分希望。

    這是一個源於先祖的傳說。

    林渺回歸劉家但他絕不想在舂陵劉家多呆因為劉玄並不想他存在。是以為了不讓劉玄驚覺他的歸來他便立刻動身離開了舂陵。

    劉忠也是很明白事理的人劉寅被劉玄害死而這新歸返家門的劉秀擁有劉家相傳的火龍紋這便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子的相格劉玄會放過他嗎?這個確實很難說。因此劉忠並不阻止林渺即刻返回梟城。

    劉忠還有一點未明白那是林渺知道劉玄與天魔門的關係因此劉玄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知情者。

    舂陵劉家的勢力也會在林渺回歸後北移在劉玄控制之外的範圍去展自己既然劉仲無法在劉玄手下得到展倒不如全力支持北方的劉秀。

    舂陵劉家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沒有人敢小視他們的力量。劉玄雖除了劉寅卻並未動搖舂陵劉家的根他也不敢!畢竟在更始軍中舂陵子弟兵也佔了四分之一的人馬劉玄也擔不起這個風險。

    逼得舂陵劉家急了也絕對沒有好處!

    劉玄確實是個很心急的人而且消息也頗靈通在知道林渺已經到了舂陵劉家之後立刻傳下聖旨召見。

    但可惜的是聖旨下到的時候林渺已經離開了舂陵。

    林渺雖是劉家之人但卻不是更始政權的人這道聖旨只能算是空談。

    林渺乃梟城城主並沒有承認劉玄的正統地位。因此自然可以不用理會劉玄而舂陵劉家則稱林渺已然離去只能讓聖旨回轉。

    舂陵劉家此刻自然知道劉玄也是急著要找林渺不過所幸林渺有先見之明。

    如果林渺仍在舂陵劉家的話雖可拒接聖旨但卻會讓劉家處於極不利的位置。

    劉玄的聖旨倒不是要對付林渺而是要封其為更始政權的平川侯更記其在昆陽之戰中與劉仲共立大功讓林渺去宛城受封。

    當然這確實是個誘人的說法但誰都知道事情不可能會這麼簡單。若林渺去了宛城劉玄的地方那還不是成了劉玄俎上之肉?

    儘管宛城乃是林渺生長之地但是此刻宛城擁有強大的兵力駐守他又如何能夠鬥得過劉玄?

    暫時惹不起劉玄但林渺躲得起如果他要刻意去躲的話倒還沒有人能真正抓住他劉玄便是派十萬大軍來也是妄然。

    能夠找到林渺的只有那陰魂不散的幽冥蝠王。

    幽冥蝠王找人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幾乎是林渺無論如何易容或是改裝都難逃過幽冥蝠王的追蹤。

    十月前是這樣十月之後還是這個樣子這讓林渺有點光火。

    幽冥蝠王並不上前找麻煩只是像影子一般緊緊地跟在林渺不遠處若即若離。

    林渺進酒樓他也進酒樓林渺出他也出;林渺進客棧他也進客棧上路他也跟著上路。

    林渺幾乎是服了這個老東西如果不是看在晴兒的份上他真的要上前除掉這個老傢伙。不過幽冥蝠王一副死豬不怕熱水泡的樣子不搭話也不惹事倒讓林渺找不藉口。

    林渺好耐心但狄門三英可沒這麼好的耐心不過他們也知道這老頭真的是難纏。無論他們怎樣走都甩不掉這個尾巴可見江湖之中對這個老鬼的傳聞確實是沒有錯能成為赤眉三老之一更不是僥倖。

    狄英豪最先耐不住他年輕氣盛卻無林渺那般沉穩的修養先便要上前找麻煩。

    第一次被狄龍制止了第二次被林渺制止了。

    狄英豪和他的父親、祖父對林渺都極為仰慕更寄予了對付西王母門的厚望所以他們願意跟隨林渺對林渺的話自是言聽計從。他們對林渺的智慧極為信任只覺與林渺接觸越多便越覺此人深不可測。

    讓狄門三英驚冴的是在中原每個地方都似乎有林渺的人每到一個地方都有人接應。而這些人還不是舂陵劉家的人而是地地道道屬於林渺自己的力量。

    林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在江湖之中潛伏有多少力量?而林渺擁有如此多的力量卻並不對幽冥蝠王出手這讓狄門三英有點不解了。不過狄英豪第三次要出手林渺沒有阻止只是說了聲:「小心!」

    有這句話就夠了所以狄英豪向幽冥蝠王行了過去。

    幽冥蝠王裝作沒有看到狄英豪抑或他確實並不想與林渺真正地正面衝突。

    狄英豪毫不客氣地在幽冥蝠王的桌上擂了一拳冷冷地笑了笑道:「老蝙蝠你都跟了我近千里究竟要干些什麼?何不爽快點這般陰魂不散是哪門子道理?」

    「是你們一直都在跟著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為什麼我就不可以走這條路?」幽冥蝠王並沒有出手抑或是因為知道此刻出手絕佔不了便宜。否則以他的脾氣如此後生小輩居然敢擂他的桌子他早就出手教訓了但這一刻他居然忍住了即使是狄英豪出言不遜他也沒反應。

    「不過我看你確實是很不順眼!」狄英豪似乎絲毫不將幽冥蝠王放在眼裡一般不屑地道。

    幽冥蝠王臉色一變這種後生小輩居然敢向他如此無理地叫囂。

    「我也看你不順眼!」幽冥蝠王說話間突然出手。

    出手是桌上的筷子筷子快如疾電般飆向狄英豪的心窩。

    狄英豪早有防備不過幽冥蝠王的度仍然讓他為之駭然。

    「啪……」狄英豪出手一拗竟然折斷了筷子。

    筷子一斷但握在幽冥蝠王手中的一截仍然以極快的度刺出。

    狄英豪的手內扣八大環如一道道環弧竟在緊要的關頭擒住了幽冥蝠王的手腕並下壓。

    「噗……」而在此時幽冥蝠王指尖一彈那半截筷子如箭般射向狄英豪的小腹不過打橫卻飛來另一隻筷子將那半截斷筷撞飛而出。

    出手的自然是林渺他見筷子斷了便知不妙不過出手還算及時。

    幽冥蝠王見筷子被激飛手臂一抖狄英豪功力自無法與幽冥蝠王相比竟抓捏不住讓其手腕掙脫。

    「啪……」幽冥蝠王翻腕出掌直擊狄英豪的指爪之上。

    狄英豪悶哼一聲倒退六步方穩住身形但與幽冥蝠王對掌的五指竟有點顫。

    「好功力!」狄猛的身形爆射而出十指化出無數的爪影如天羅般罩下。

    幽冥蝠王吃了一驚低呼了聲:「狄家大力鷹爪!」

    狄英豪曲指再張確實吃了一驚這才知道自己的武功與幽冥蝠王確實差了一大截如果不是林渺相救只怕已經身受重傷了忙向林渺稱謝。

    「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林渺略帶嘉許地道想當日在棘陽之時自己還不是被幽冥蝠王一掌擊傷?他對此老的功力是深有體會的。

    狄英豪只好坐下看祖父與幽冥蝠王交手。

    狄猛擁有數十年功力更憑其狄家博雜的擒拿手早年便縱橫南北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天下的擒拿手法他幾乎無所不精。

    在江湖本就有個說法那便是沈家的暗器狄家的手。

    狄家的手上功夫確實是一絕狄猛的大力鷹爪可洞金裂石一生曾拜過十四位擒拿高手為師精通七十八種大小擒拿手。是以便連西王母門對狄家都另眼相看。

    大日法王本是眼高於頂的絕世高手但為籠絡狄家欲收狄英豪為弟子卻沒料到狄英豪竟愛上了梁心儀而鬧得如此結局。

    狄家只有狄英豪獨子西王母門欲殺狄英豪便幾乎是要滅狄家狄龍和狄猛自然不答應。

    狄猛與幽冥蝠王的功力相當轉瞬間兩人在彈丸之地便交換了近百招以快打快。狄猛雖然變換了二十餘種擒拿手但卻未能制住幽冥蝠王。

    幽冥蝠王自然知道這老傢伙可不是狄英豪那毛頭小子所能比的如果一旦被纏上的話便絕難甩開。因此他也不敢與狄猛搭上手。

    百招過後狄猛似乎也有點招架不了幽冥蝠王的攻勢。幽冥蝠王的真氣奇寒滲入經脈之中使動作漸漸地受到了影響變得有些沉重而緩慢。

    狄猛的招式一慢幽冥蝠王便擴大了優勢搶攻搶打。

    幽冥蝠王本就是以度著稱!

    狄龍見父親招式漸緩他也立刻加入戰團對付幽冥蝠王這樣的高手他並不必在乎是不是單打獨鬥。

    狄龍身形剛閃入打橫卻插入一道白影。

    「砰……啪……」在空中狄龍與白影連擊兩下。

    狄龍竟然落地不穩連退三步而那白影如一隻仙鶴般優雅之極地旋落一張桌子之上竟是一個絕色美女。

    狄龍一呆他居然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兩掌擊退頓感顏面大失怒吼著再次飛撲而上。

    「住手!」林渺突地低喝。

    狄龍忙頓住身子狄猛也迅抽身而出幽冥蝠王並未追襲似乎仍不想惹得林渺出手但他對那突如其來的白衣美女卻大感意外地呼了聲:「晴兒!」

    「晴兒!」林渺大喜地呼了一聲。

    突然而來的白衣少女竟是與林渺相別十月有餘的晴兒這怎不讓林渺喜出望外?

    「師侄見過師叔……」晴兒剛一施禮卻聽到了林渺的呼聲不由得迅轉身卻見那中年漢子已立身而起一怔之際立刻意識到什麼不由驚喜之極地呼道:「公子!」

    「晴兒!」林渺撕下面具又叫了一聲。

    「公子真的是你!」晴兒見果然是林渺久別重逢喜不自勝飛撲向林渺。

    林渺自也是大喜晴兒雖然無白玉蘭諸女的美麗但與他之間的感情卻絕對純樸而真實兩人之間更似乎多了一種兄妹的情愫這比任何感情都純真和坦然。林渺大喜之下擁住晴兒。

    兩人便在大庭廣眾之下緊緊相擁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外人是怎樣看的。

    兩人不久相擁良久才分林渺捧起晴兒的臉不由得欣喜地笑了。

    晴兒大感羞赧卻也喜形於色。

    「十月未見我的晴兒可變得更美了!」林渺笑道。

    「公子又在拿晴兒開玩笑!不過見到公子晴兒真的好高興。」晴兒興奮地道。

    「哪有本來就是真的。哦你怎會來這裡?」林渺旋即又正色問道。

    「我得知師叔在這裡便找到這裡來了我以為公子會在舂陵我想去舂陵見你沒想到公子竟在這裡。」晴兒道。

    「好險就錯開了!」林渺笑了。

    「是啊!對了你們怎麼和師叔打起來?」晴兒冴問道。

    「他是你師叔不是你師父嗎?」林渺冴問。

    「不師叔帶我去了莒城後便把我送到了我師父呂母她老人家那裡我師父是呂母!」晴兒解釋道。

    「哦?」林渺恍然想到呂母乃是天下第一奇女子便是樊祟之輩也對其禮敬有加天下各路義軍都尊其為聖母只不過在兩月前去世了。

    「你與師叔之間不是已經不再是仇敵了嗎?」晴兒冴問道。

    林渺苦笑道:「這要問你的好師叔了。」

    晴兒不由得轉頭向幽冥蝠王問道:「師叔這是怎麼回事?」

    「你一個小孩子不懂我是奉龍頭之命前來向他取一樣東西!」幽冥蝠王對晴兒似乎有幾分尊敬說話也不是太長輩氣。

    「那是什麼東西?」晴兒心中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問道。

    「《神農本草經》!」幽冥蝠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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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4:26
.    晴兒不由得向林渺望了一眼她不說話了如果叫她在林渺與幽冥蝠王之間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林渺。當初她之所以願意與幽冥蝠王一起也是為了林渺在這個世間除了師父外便只有林渺才是她最重要的人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林渺她才不會跟呂母學武功。不過此刻呂母去世了她自然便回來找林渺了。

    「我沒有!我都已經跟你說了。」林渺依然很平靜地道。

    「你騙不了我!」幽冥蝠王肯定地道。

    「這對你沒有一點好處你根本就打不過我甚至連我的朋友你都不能勝!就算有你也拿不去又何苦要跟我千里呢?」林渺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我總會找到機會的!」幽冥蝠王似乎很死心眼。

    林渺不由得苦笑著搖頭道:「如果不是因為晴兒你根本就沒有機會跟到這裡我敬你是個人物所以才不為難你你若真的要苦苦相逼我只好不客氣了!」

    「我不在乎如果你讓我打消念頭就必須打敗我!」幽冥蝠王固執地道。

    「師叔!」晴兒也有點急了她不知道今天的林渺已非昔日的林渺所以擔心。

    「如果真要這樣那我只好要得罪一回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公子!」晴兒大急。

    「放心我已不是十月前的林渺!」林渺自信地笑著安慰道。

    狄門三英自然對林渺有信心不過他們對這突如其來的這絕色美女有點意外狄龍更知此女武功在他之上卻沒料到會是林渺的朋友或是女人不過也慶幸是朋友否則他的臉可丟大了。

    晴兒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她一直都對林渺有著異常的信賴對林渺的任何事都有信心十月前是如此十月之後也同樣是如此。

    林渺知道不出手是不可能了對於幽冥蝠王這樣一個陰魂不散的對手不絕其念頭很難有效果。

    林渺這已經是第五次與幽冥蝠王交手以前每次都是狼狽不堪而終除那日在宛城之中以巧計傷了幽冥蝠王后便再也未正式交過手。

    幽冥蝠王知道今日的林渺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林渺。不過他只與林渺對過一掌並不覺得林渺便能勝過他。

    晴兒的出現讓幽冥蝠王知道如果再與林渺糾纏只會使局勢變得難堪所以他只能提出與林渺一戰。

    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幽冥蝠王只是要完成樊祟交給的任務如果他敗給了林渺也好向樊祟有個交代。

    「小心!」晴兒很關切地對林渺叮囑了一聲這種關係讓狄門三英有點弄不明白。幽冥蝠王明明是晴兒的師叔但她卻幫林渺而不幫幽冥蝠王這確實讓人費解。

    當然狄門三英並不知道林渺與晴兒的關係也並不清楚這幾個人的過去。

    林渺只是很坦然地笑了笑他知道晴兒在關心他。不過他對自己很自信至少他在面對幽冥蝠王的時候是這樣。

    他們並不是第一次交手林渺對幽冥蝠王的武功也已經有所瞭解以他強的模仿能力甚至已經可以將幽冥蝠王的招式施展得很具威力所以他有信心。

    幽冥蝠王的武功並不會比富平的武功更強但富平卻敗在了林渺的手中。

    「請!」林渺很客氣很灑脫對幽冥蝠王因晴兒的關係他並不想下手太重或有失禮節。

    幽冥蝠王不再猶豫翩然而出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青鴻。

    殺氣頓時瀰漫於酒樓的每一個角落。

    「蝠刀!」狄猛吃驚地低呼了一聲幽冥蝠王終於出了兵刃。

    幽冥蝠王的兵刃是一柄猶如蝠翼般的薄刀青冷而鋒銳。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過這件兵刃在昔日的交手之中幽冥蝠王從未用過他這神秘的兵刃讓人誤以為幽冥蝠王並不會用兵刃但在這次與林渺的交手之中一出手便動用了幾乎是二十年未曾動過的蝠刀。

    幽冥蝠王已將林渺當成了最可怕的敵人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因此一出手便毫無保留。

    狄猛知道剛才幽冥蝠王與他交手時仍有保留。這名動東方的老頭確實要比他勝上一籌。

    盛名之下無虛士!

    蝠刀冷而絕虛若無形快若疾電刀出便已破入林渺的氣場之中。

    林渺側身如風輪一般旋動起來只似一抹灰影一縷淡煙在千萬刀刃之下如碎柳般化成無數影跡。

    幽冥蝠王一擊即退未能以快絕一刀逼退林渺一步他知道自己必須準備迎接林渺驚天一擊。

    幽冥蝠王退步之際林渺的刀影便在虛空炸開如一片濺起的水霧迷濛而透明。

    絲絲縷縷的氣勁碎虛空破風裂氣然後漫布每一寸空間。

    狄英豪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寒氣自林渺身上透散而出如八爪魚一般瀰漫於每一寸空間他全身不禁感到有點抖。

    此際乃夏末秋初但卻有如剎那間進入了寒冬臘月寒極冷極。

    晴兒駭然現酒杯中的酒在瞬息間竟凝上了一層薄冰而酒壺之外居然結有一層晶瑩的霜花。

    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什麼功力?世間竟有如此極寒的氣勁於內透於外……

    幽冥蝠王也為之駭然他所修習的也是玄寒的氣勁但是與林渺這所散出來的極寒相比卻是相去甚遠他不由得低低地驚呼:「冰魄神功!」

    幽冥蝠王聽說過天下極寒的武學乃是黃河幫的上代幫主遲守信所創的冰魄神功或許只有這武功才能擁有如此至極的陰寒。

    林渺笑了他的功力乃是於本心並不是冰魄神功而是借用了玄門內萬載玄冰的絕寒之氣所比冰魄神功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這只有林渺知道外人自無法明白個中道理但外人並不需要知道。

    幽冥蝠王飛退疾飛退如一隻竄過夜空的蝙蝠。

    林渺悠然而進似緩卻疾彷彿完全突破了空間的限制。

    一退一進不即不離幽冥蝠王連換數十種身法一直退出酒樓之外卻絲毫無法擺脫林渺刀勢的籠罩。

    「錚……」蝠刀終於還是觸及了林渺那冰寒的刀鋒。

    兩條身影錯身而過卻在剎那間互換了百刀之多其快得讓人無法找到頭緒但那金鐵交鳴的聲音卻如龍吟般在虛空中歷久不絕。

    眾人趕出酒樓之外林渺與幽冥蝠王背對而立相距四丈。

    幽冥蝠王的眉梢、際和衣服之上竟然結出了一層霜花臉色也有點蒼白。

    林渺沒有動手中已無刀沒有人知道他手中的刀去了哪裡或者他根本就不曾擁有過刀。

    風中林渺的輕衫飄搖如蒼崖勁松沉穩而泰然。

    幽冥蝠王敗了任誰都看得出。

    晴兒諸人趕了出來看到幽冥蝠王的樣子倒吃了一驚。

    林渺緩緩地轉過身來神色很平靜似不曾生過任何事情看不出喜悲。

    幽冥蝠王半晌才動了一下手上掉落一些霜粒衣服之上也掉下冰塊他整個人似乎被凍在了冰裡。

    狄門三英也為之駭然天下間居然會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功竟能出如此寒意連幽冥蝠王這等功力居然也能被凍住。

    「這是什麼武功?」幽冥蝠王深深地吁了口氣似乎是剛自冰洞之中爬上來有些慘淡地問道。

    「你敗了!」林渺並沒有回答幽冥蝠王的話只是淡然道他似乎並不想回答這些多餘的問題。

    幽冥蝠王怔了怔居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愴然緩緩地轉身與林渺正面相對道:「是的我敗了還問這些作啥?」

    林渺也笑了道:「你現在可以回去向樊祟有個交代了。」

    「你說得沒錯!」幽冥蝠王道。

    「這個世上真正的無敵不是靠武器而是靠人!我無法將他要的東西交給他就是他親自來找我也是一樣!」林渺想了想又補充道。

    幽冥蝠王冷冷地看了林渺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悠然而去卻掉下了一地的冰渣冰漬。

    路人都看傻了幾不相信這是真的在一個烈日高照的炎熱夏日裡居然有人身上能夠結出一層冰霜。

    晴兒當日跟隨幽冥蝠王去了莒城幽冥蝠王並沒有薄待她因為晴兒的確資質絕佳。他因忙於戰事而且並沒有精習門中只適合女人練習的「逆陰敗陽」是以幽冥蝠王將其送到了師姐呂母的門下。

    呂母的兒子當年為人所害便再無傳人在遲暮之年幽冥蝠王想讓晴兒去陪伴她。

    呂母對晴兒極好極寵因其特殊的體質更讓呂母心喜是以便傾力相授直到兩月前仙逝之際竟將殘餘的功力轉輸入晴兒的體內而使其功力大增。

    否則以晴兒自身的功力絕無法將狄龍一掌震退。

    聽得晴兒敘說別後的日子林渺又是喜又是愛。

    晴兒得知白玉蘭尚未能逃脫嫁入邯鄲王家的命運也為其痛哭了一場但她知道林渺盡力了幾次險死還生確實已做到對白玉蘭情深義重了。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命如果世事都能強求美滿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受苦的人了。

    林渺自然歡喜如今他身邊又多了一個助手一名高手更是隨時可以分享心事的人。

    遲昭平雖然是他的好知己卻無法丟下平原的事陪在他的身邊而怡雪更是神龍見不見尾如果事了他倒真想去巫山無憂林找怡雪。

    林渺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心太雜一方面要去找回梁心儀可心中卻還記著別的女人這確實讓他有點慚愧因此只好將怡雪的感情放在一邊。

    眼前他確實有許多事情需要解決天下的局勢依然未見明朗而他卻在為兒女私情糾纏不清。

    想到長兄劉寅對他寄予的厚望林渺有點汗顏更暗暗決定處理好梁心儀之事後便專心天下之志。

    劉玄害死了劉寅如果劉玄得天下那麼林渺便對不起舂陵劉家也對不起許多人對他的期望。

    另外劉玄若得天下必不會放過他在這個強存弱亡的年代除非自己依附劉玄從此苟且生活。

    但林渺不是這種人也做不到!他自小便生活在市井之中學著忍辱苟且但只要一有機會他便會給對手施以致命的一擊所以他能夠在宛城混混中成為名人更得虎頭幫幫主李心湖的器重若不是因為一些意外林渺也許便成了虎頭幫的幫主。

    當然如果林渺真的成了虎頭幫的幫主那便可能不會有今日的成就了。

    不可否認林渺失去了許多東西比如梁心儀還有那自小對他極好的包嫂等等但是如今他卻出人頭地了。

    林渺名動天下小刀六也名動天下了虎頭幫也不再是昔日的樣子每一個昔日跟隨在虎頭幫旗下的兄弟也都脫胎換骨地改變了自己本身的模樣只不過天下許多郡縣之中多了像昔日虎頭幫一樣的混混組織這些人卻是由游鐵龍和阿四這干人負責的負責收集各地的情報。

    也有許多人夾雜在難民之中四處流浪但這也都是屬於游鐵龍的部下。

    每個流浪的難民形如乞丐他們沒有更多的要求只要有人願意庇護他們在許多時候為他們出頭他們便願意為其賣命。而像游鐵龍負責的這遍佈各地的最底層的人物組成的聯盟便可以為這些人提供便利。

    天下戰火不斷難民四處皆有孤兒寡母更是多不勝數游鐵龍的這些組織則多由孤兒們組成的。

    小刀六目前在各地都有生意網絡資金等已經都不是問題每個地方只要培養幾個混混頭目就行了其它的便由這幾個混混頭目去揮這便使得梟城的消息網絡更嚴密天下各地的消息都不會有失。

    昔日宛城乃是中原幾大名城之一能在宛城地頭上混的人自然都不簡單。而後來林渺又對這些人加強了各方面的訓練本就是想讓這些人揮出大的作用。

    而在去年除夕之前這些虎頭幫的弟子便已隨小刀六的生意趕赴各地經過八個多月的展已經初具規模。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以一種極為良性的形式展一個獨立而完整的體系正以梟城為中心以林渺為中心運作著。

    這一切都讓林渺興奮讓林渺欣慰同時他也深深地感到一種壓在肩頭的責任這使他必須戰鬥必須為這許許多多的人的努力作出最好的答覆。

    這些日子來晴兒幾乎是封閉的對外面生的事情並不太清楚只是近兩月因為呂母去世她才知道江湖上的諸種傳聞也知道此刻的林渺已是名動天下更在昆陽之戰中大破敵軍百萬勇救昆陽。更明白林渺此刻是梟城城主並為黃河幫大破富平、獲索的聯軍幾乎是讓其全軍覆滅以至於黃河幫成了兩河之間最強的力量。她由衷地為林渺高興甚至感到驕傲。

    黃河幫近日也極忙大戰之後若不趁機收復臨近諸地只怕待獲索軍和富平軍恢復過來便沒有機會了。

    此即獲索軍和富平軍元氣大傷富平更被擒於平原黃河幫卻得其降兵聲威自是日盛。

    黃河幫名氣大盛本來一些地方懾服於富平和獲索的豪族又轉頭來依附黃河幫這種一邊逆轉的形式使得黃河幫更是迅得以展。

    當日林渺當富平寫信給部下這使得富平殘部知道領落在黃河幫手中皆不敢輕舉妄動。

    獲索本想再次聯合富平軍以對抗黃河幫的力量但是富平軍卻擔心黃河幫因此而遷怒富平反而害了領的性命只好拒絕與獲索聯合在一旁坐壁上觀同時還得派人去與黃河幫修好以保證富平的安全。

    當然富平的部下有一些人則乾脆暗中降服黃河幫。

    在這種年頭義軍與義軍之間本就沒有多大的界限何況在一開始黃河幫與富平、獲索軍本就交好雙方的部下都有過許多的交情。

    而這次本就是富平與獲索的不對但卻敗得這麼狼狽因此使得許多人都並不對黃河幫懷什麼仇恨而且這一刻的局勢已經很明朗黃河幫一方坐大若自己仍不改變戰略遲早會被其吞併倒不如借尚未撕破臉時改旗易幟還能在黃河幫中撈個一官半職的。

    林渺大敗富平與獲索聯軍這一戰確實打得漂亮而且在武功之上林渺以絕對的優勢勝了富平更震懾了那些降軍。

    在北方除了新興的王郎之外幾乎無人的風頭能蓋過林渺無人的名氣能與之比肩儘管他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梟城城主。

    的確林渺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梟城之主卻有著與其身份不相稱的影響力這確實讓人驚冴。

    不過細想卻又有其必然所在。

    林渺雖是小小梟城之主但他卻與天下幾股最強的力量有許多關聯而且又有許多的朋友支持。一個與天下各股力量都有瓜葛的人想不風風火火都有些難。

    ——與北方眼下最強的力量王郎是仇敵昔日大鬧邯鄲因此而成名。

    ——與北方最傳統的力量信都軍和漁陽的彭寵軍以及上谷的耿況大軍關係極佳更得其支持這便不能不讓各路義軍驚羨。因為這三路處於北方的義軍乃是舊朝的重臣更是雄據一方的軍閥每股力量都絕不可以小覷而這三股力量加起來幾乎是北方的一片天空。

    僅憑這一點林渺便絕不敢有人小視。

    ——與南方新興的更始政權也有著極大的關係以伏牛軍大破王邑百萬大軍而救昆陽這使其名動中原。

    而林渺的另一種身份——他竟是舂陵劉家的老三劉秀!這更讓林渺的名氣鍍上了一層皇室正統的光輝讓其成了舂陵劉家追捧的對象。有劉寅的刻意宣揚更扯出了江湖中神話人物武皇劉正。

    試問有這樣的身份又怎能不讓江湖側目?

    最慶幸的卻是林渺擁有小刀六及一干出身於市井的兄弟而這些人更組成了一個密集而龐大的力量。

    小刀六成了中原乃至漠外最有名氣、風頭最勁的商人之一這是因為其與林渺相依相附的原因。

    小刀六與林渺的合作確實是最妙的組合有著外人無法想像的默契這也是兩個能夠幾乎是同時間自兩個不同的領域之中崛起天之驕子。

    小刀六很明白他的這一切是林渺造就的。無論是資金、人力還是最初的技術都是林渺所賜他只是將這些人力、資金和技術揮到最佳的用途而已。

    林渺幸便幸在擁有這股潛於江湖上的實力這比攻佔任何城池都重要。

    所以林渺能夠以一座小小的梟城而名動九州引來八方豪傑競相投效。

    事實上此人的才智也確實足以名動天下鬧邯鄲不說而破銅馬軍敗五校軍建起北方的商業大鎮梟城而再大破王邑百萬大軍接著又在平原城外破獲索與富平的聯軍這一連串的功績確不能不讓人側目。以至於許多人都認為林渺必會是將來北方最為可怕的人物。

    南方則是更始政權的劉玄東方是赤眉軍的樊祟西面只有王莽尚在負隅頑抗北面則有那不可揣度的林渺隱而不天下的結果會是怎樣一種局勢那是很難預見的。

    天下也流傳著四君的說法這是自平原城外之戰後流傳出來的。

    東君樊祟南君劉玄西君王莽北君不是王郎而是劉秀。

    劉秀也即是林渺之所以用「劉秀」之名而非林渺是因為劉秀乃是漢室正統這比王郎更有說服力。許多人更願意接受一個由漢室正統來領導的新天下而林渺的真實身份便迎合了眾人的願望。

    黃河幫與梟城有著極密切的關係更有傳聞說黃河幫幫主乃是北君林渺的女人所以林渺這才幫其大破獲索和富平聯軍。

    事實上林渺與遲昭平交好的消息並不是第一天傳入江湖早在邯鄲之戰後便傳開了。

    也不知是因為遲昭平的關係而使林渺更加神秘還是因為林渺而使遲昭平更具聲望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有林渺成為黃河幫的一張牌這使黃河幫展更迅。

    遲昭平放著富平的人不對付專對付獲索軍在沒有富平大軍聯手的情況下在遭遇平原大戰後獲索軍戰鬥力和鬥志已大不如前而且實力更相差許多。因此面對黃河幫的洶洶來勢獲索軍幾無還手之力。

    遲昭平採取林渺的各個擊破之法以富平挾制富平軍讓其不敢輕舉妄動。在擊敗獲索後再圖調頭全力對付富平軍。

    這確實是很好的戰略也起到了極好的效果。

    獲索雖勇但是新近大敗氣勢盡喪而黃河幫銳氣正盛穩打穩紮步步為營內調外攻並進這使得獲索想以奇兵出襲都不可能而他的領地卻被黃河幫的兵力吞食鯨吞了。

    獲索此刻後悔也遲了遲昭平也不再講情面獲索這般對平原她自不會客氣。

    事實上一直以來遲昭平與獲索之間不過是虛與委蛇甘心坐小只是因為沒有機會實力不如人但此刻在形式之上便再無此顧忌。

    北方的形勢也因王郎的崛起和黃河幫的坐大而悄然改變戰火也已經不再止於最初的形態呈蔓延之勢而上。

    武林之中卻又有驚人之消息傳出有人說武皇劉正重出更要與天魔門宗主決戰於秘密之地。

    武林皇帝與天魔門主決戰!

    這消息是真是假並不易考證沒有幾個人真的見到了武皇劉正。

    儘管傳說武皇已經重出江湖了但除了年初松鶴領著一群人在四處追尋那個疑似武皇劉正的殺人狂魔外便再也沒有關於太多武皇劉正的消息。

    如果武皇劉正真的是那殺人狂魔許多人都不敢想像後來那殺人狂魔也銷聲匿跡了松鶴等人的追查也不了了之直到松鶴為邪神所殺仍沒有人能真正地告訴江湖眾人誰是那殺人狂魔。

    松鶴死了死於重出江湖的邪神之手而武當山上的約戰也不了了之。

    潛隱了二十年的邪神也出來攪亂江湖還有昔日的殺手盟、現在的天魔門與武皇劉正。

    這個江湖確實夠亂了也極為複雜而天魔門的神秘使得江湖中人根本就不知其宗主是誰又在哪裡。

    天魔門近來實力似乎大挫頻頻有人被神秘擊殺分壇被毀高手被殺至於是什麼原因或是什麼人所為卻非外人所能知道了。

    但江湖中人都不傻也明白此刻乃是非常時期各大組織的明爭暗鬥並不會比天下各路義軍之間的明爭暗鬥要弱。因此聰明人都學會明哲保身靜觀其變。

    天下各路義軍的形勢也都有所變化王莽的力量負隅於西部漸向長安緊縮而整個東、南、北三面已經完全脫離了王莽的控制。因此軍閥割地自居有的自立為王這使得各地義軍的主要目的已經不再是與官作戰而求生存而是如何擴大自己的力量吞併其它的義軍。

    這是一種全新的局勢地主豪紳們與江湖門派並不相同他們不是明哲保身靜觀其變而是更為活躍。

    這些人為了能在將來謀求到更多的利益他們此刻必須要選準機會和角色以便以最小的投入得到最大的回報。

    商人是天下最有冒險精神的人只有這樣的商人才能真正賺到更多的錢即使是輸得一敗塗地他們也決不回頭。

    當然在這種前途無法揣測的境況之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選準自己的角色但商人最重要的便是見風轉向隨機應變。因此天下各地的豪強大散家財招兵買馬揭竿而起與各路義軍遙相呼應紅紅火火地不亦樂乎。有的甚至於自封為將軍以堡自居。

    這種形式猶以南方居多另外便是更始大軍所過之處或欲到之處這些地方的豪強最積極。

    在劉家當權的歲月中儘管天下百姓的日子也都不好過但是那些豪強與地主們卻很舒服而王莽一掌權便雞犬不寧百姓沒好日子過連地主豪紳們也沒好日子過所以這些人對劉室復興有望自是大力支持。

    人都是很現實的他支持你便一定是你讓他有利可圖否則的話誰會對你好?這些豪強地主則更是如此。

    林渺等人行了兩日便到了濟水。

    林渺並不想自邯鄲經過在王郎的勢力範圍之中畢竟對他極為不利所以他才會選擇繞道濟水。

    這一路之上林渺早就安排好了接應的人手。

    此刻的林渺已不是慣於獨自行動的人儘管他身邊並沒有帶幾個人但他卻可以將人安排在這一路上。

    林渺想單獨行動也不行梟城的一些將領和軍師們都不同意他也只好由這些人安排。這一刻他倒體會到了做大人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自由一點都不行。

    這兩日晴兒總有一種感覺那便是彷彿有人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而且這些人絕對是含有敵意的。

    林渺沒有忘記晴兒有那種乎尋常的第六感覺所以他相信這是事實不過他並沒在意。他始終相信如果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煩就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群人會例外嗎?答案並不是想出來或者說出來的。

    只是這些人會是哪一路人馬呢?

    濟水浩浩渺渺煙波山色相映雅緻而清爽。

    止步於河邊只覺一路風塵盡去勞累也驟消精神大振八月的河風吹得極為清爽。

    「感覺真好!」晴兒不由道。

    「要不要下河游過去?」林渺帶住馬韁笑問道。

    晴兒不由得白了林渺一眼臉上升起一縷紅霞道:「要是公子讓晴兒游晴兒哪敢不從?這段河流應該還可以應付!」

    「哦?」林渺不由得笑了他知道湖陽世家乃是以造船出名的在家族之中會水性的人自然多水性好的自也不少但晴兒這個女流之輩水性好卻讓他有些意外。

    「別忘了呂母是把我關在一個海島上練功的每天都要在水裡泡兩個時辰!」晴兒道。

    「哦?」林渺恍然晴兒是在那海島上才學會的水性。不過他只是笑了笑道:「這裡山水如畫奈何人眼太雜我怎捨得讓我的乖晴兒拋頭露面呢?」

    晴兒也笑了。

    狄英豪望著水卻有點尷尬他反而不如一個女人因為他並不會水性。雖然他出生在隴西狄道城那裡有洮水經過但卻並未曾有過下大河游泳的經歷此刻面對濟水這浩浩蕩蕩的河水倒有點懼意。

    「公子爺你們要渡河嗎?」一名艄公揚聲喚道。

    晴兒眉頭皺了皺向林渺道:「我們五人五馬能渡過去嗎?」

    林渺望瞭望那並不太大的船也微皺眉他知道如果是鐵頭和季步或是洞庭二鬼自然是沒問題但是這艄公便不能保證了。

    「公子擔心是嗎?我們這有兩艘船渡五人五馬沒問題待我喚他過來!」那艄公似乎看出了林渺諸人的猶豫又道。

    「那你就把他喚過來吧!」狄龍道。

    「嘿就過來了。」艄公一指河心的那小黑點道。

    「剛才有三位公子過去你們就來了。」艄公道。

    「老人家在這裡擺渡多少年了?」林渺隨口問道。

    「有三四十年了吧究竟有多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我小的時候便在這裡長大!」艄公樂呵呵地笑應道。

    「這條河有多寬呀?」狄英豪臉色有點不好看問道。

    「現在是八月了這水汛期已過不是太寬就三四里寬。若是四五月這條河水可是滿的足有五里餘!」老艄公看了看河水似乎很深情地道。

    狄英豪為之咋舌三四里寬確實有夠寬的。

    「嘿劃快點!」艄公向河心划來的小船高喊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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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卷 第八章 濟水殺機

    劉玄神色間無喜無憂問道:「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廖湛的神色卻有點尷尬點頭道:「是的我都已經派出了十多路探子但是卻無法掌握到劉秀的行蹤而且……」

    「而且什麼?」劉玄淡淡地反問道。

    「而且只有兩路探子負傷而回其他的都無任何動靜!」廖湛無可奈何地道。

    劉玄依然平靜反問道:「你以為這些沒有回來的人去了哪裡?」

    「以臣之見只怕是凶多吉少!」廖湛尷尬地道。

    「會是誰幹的?是劉秀嗎?」劉玄又問。

    「應該不是回來的人說他們根本就沒能找到劉秀的行蹤就已經被別人現了。於是那些人便向他們出手了其中有很多高手!」廖湛道。

    「沒有原因?」劉玄的眉頭一皺冷問道。

    「沒有原因就像是雙方有著深仇大恨一般那些人一上來便不說一句話就出手這兩路探子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脫!」

    「一群飯桶!」劉玄也不由得惱罵道旋又冷冷地道:「這樣的人也敢回來見你?」

    「所以臣已經殺了他們!」廖湛肯定地道。

    「你做得很好我手下不需要廢物看來我們都低估了老三也低估了大哥!」劉玄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聖上認為這可能與舂陵劉家有關?」廖湛吃了一驚問道。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舂陵劉家但我卻仍看不透大哥究竟佈置了一些什麼。」劉玄不無感嘆地道。

    廖湛心頭微有點寒如果連身為舂陵劉家的二公子都無法清楚舂陵劉家的佈置那麼劉寅又會可怕到何種程度?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劉寅死了若是沒有死恐怕會更深具威脅。

    「老三是個聰明人事事料敵先機居然避過我的傳詔還能夠脫出我探子的耳目相信他定是在一路上安排了很多人!看來他早有逐鹿中原之心否則在中原又如何能安排這麼多神秘的力量?」劉玄自語道。

    「他不過僅擁有一城之力而已雖然有任光支持但兵不過十萬何況又有王郎的威脅迫在眉睫聖上卻是復大漢江山指日可待屆時下令征討天下又有誰敢不服?」廖湛道。

    劉玄不由得笑了淡淡地吸了口氣道:「雖得中原但豈能就輕言復大漢江山?北方以黃河為屏有一脈平川的富饒若是未能平定何談天下?」

    頓了頓劉玄又道:「你不曾聽說天下有四君的傳聞嗎?」

    廖湛尷尬地點點頭道:「那只不過是一些謠傳而已根本就不屬實!」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很實在的東西人活著就是最為重要的但有時候卻往往被他人所忽視這真是一種悲哀!」劉玄不無譏嘲地道。

    廖湛無語他自不能反駁劉玄的觀點如果是以前的劉玄他或許敢反駁但現在的劉玄已不是昔日的劉玄了。

    「王郎只怕根本就不是老三的對手江湖中人的眼光是雪亮的他們不看好王郎卻選擇老三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讓我選擇對手我寧可選擇兩個王郎也不願意選擇老三!」劉玄深吸了口氣道。

    「聖上也太高估劉秀了吧?」廖湛終於有點不認同。

    劉玄望了廖湛一眼依然很平靜地道:「我之所以不願意選擇老三並不是因為他是我的親弟弟!你應該明白任何可能成為我阻礙的人都是我的敵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

    廖湛被劉玄看得有點心寒所幸劉玄並沒有一直盯著他而是又繼續道:「說到玩手段只怕天下間能玩得過老三的人絕不多王郎雖苦心經營了數十年但是因其目光短淺不擅利用形式所以到現在也無法雄駐北方。而老三出道才一年多時間卻聲名鵲起天下側目那是因為他擅於利用一切的外在環境和機會能將最小的機會揮最大的作用。如果你給了他一個機會那他便可以讓你萬劫不復!除非他不出手!」

    廖湛心中仍有點不服他並未與林渺交過手一切只是止於傳聞因此他自是不以為意。

    「那聖上準備如何呢?」廖湛試探著問道。

    「如果無法將之除掉便只能選擇先穩住他!待他與王郎拚個你死我活之後再出手!」劉玄嘆了口氣道。

    「聖上前日王常送了百萬兩銀子給姜萬寶只怕……」

    劉玄眉頭一掀打斷廖湛的話道:「此事我知道這是當日姜萬寶送給王常天機弩的補償這只是他們之間的賭注!宛城果然在一年之內大破姜萬寶贏了這是他應該得到的東西!」

    「可是如果姜萬寶拿這百萬兩銀子去支持梟城軍那豈不是助長了梟城的氣焰?」廖湛不無擔憂地道。

    劉玄神色一笑道:「這個不用你擔心朕自有安排!」

    廖湛怔了怔不再多話但心中卻有種怪怪的感覺生出。

    狄英豪很是緊張船身在水中顛簸得很厲害他只好緊緊地抓住船舷居然比馬兒還要緊張。

    艄公朝他笑了笑好像是從沒見過比他更害怕水的人。

    狄猛和狄龍要稍好一點雖然也不怎麼懂水性但在船上倒也安穩。

    林渺和晴兒卻感到很是好笑他們倆乘坐一艘船十分自在。

    對於水林渺從來都沒有怕過反而覺得比在岸上更為親切。就是因為水他才數次死裡逃生還殺了殺手盟最可怕的殺手鬼影子和劍無心。

    船到河心林渺的臉色微變晴兒卻突地掠身撲向那艄公而在此時船身裂成數截化為碎木。

    「砰……」艄公的大槳在晴兒的掌下爆裂但其中竟迸出了一根極長的水分刺。

    「叮……」林渺彈出一截碎木。

    分水刺在碎木的相撞之下偏向一旁但艄公在晴兒的掌勢攻到之時倒投入水中竟水花不驚。

    「轟……」水面在晴兒的掌力之下凹進一個大坑但迅又恢復。

    健馬驚嘶地落入水中林渺卻一把抓住了欲追入水中的晴兒。

    「祭水上師!」狄龍吸了口涼氣他頓時認出了那根分水刺。

    「他是一個水下高手入水水花不驚你水性不如他!」林渺腳下踏著兩片碎木在河水之上如一片飄葉。

    狄猛突地意識到什麼轉身撲向他船上的艄公。

    那艄公一聲長笑躍身便縱入水中。

    「轟……」那艘小船被林渺一拂袖的氣勁撞得橫移五尺。

    三匹戰馬一擠竟全都落水狄英豪自小修練擒拿手手法之穩自不用說儘管他怕水但卻在船身橫移之時並未跌入水中。

    狄龍和狄猛也差點跌下水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們很快明白了林渺的用意因為在船身剛才停留的位置翻起一個巨大的水花顯然是祭水上師欲擊穿他們的小船但被林渺識破了。

    這船身毫無徵兆地橫移五尺確實出乎祭水上師的意料之外因此水下的一擊竟落空但晴兒撒手打下一把暗器。

    暗器入水如雨珠灑下有幾條魚兒漂起卻沒有對祭水上師構成威脅。

    「呼……」小船再次衝出一丈因為林渺與晴兒已落在船身上。

    船尾震了一下水中之人沒擊中船底卻擊中了船舷但船身又順水沖出五尺。

    林渺大袖一揮兩股強大的氣流沖在船尾的河面之上。

    小船如過江之卿一般在水面上標起整個船幾乎全都昂出了水面。

    狄龍父子正欲站直身形但站立不穩摔在船舷之上狄英豪死死地抓住船舷不放。

    「抓穩了!」林渺呼喝著船身在無槳之下也迅滑出四丈有餘。

    船尾下沉尾後的浪花翻騰在林渺沛然狂野的氣勁催逼之下船行如飛。

    戰馬在水中掙扎卻被浪頭捲走。

    船後冒出一顆腦袋卻在丈許之外但腦袋才冒出來便迎頭蓋臉的是晴兒的一把暗器那腦袋便又只好沉入水中。

    「祭水要是你能追得上我就下水找你!」林渺長笑道手中卻一點也不松。

    他不能與祭水在河心相斗儘管他自認水性絕佳但祭水乃是以水出名的水中高手任誰想在水中與之相鬥都得慎重何況狄家三人都不會水性若落水則惟有死路一條。

    因此林渺便與祭水比度!

    比度這並不是不可以。若是普通的船自無法與祭水的度相比但這一刻卻不是小船經林渺的強大功力催逼其較之遊魚還快而祭水在水中的游會比游魚還快嗎?

    人畢竟不是生活在水裡的生命除了當年的水中無二之外誰能在水中的度快過游魚?

    相傳當年水中無二在水中行走的度疾若奔馬因此而成了邪道第三大高手更是殺手盟中排行第二的絕世高手只可惜他遇上了武皇劉正。

    即使是水中無二也無法逃過這個天下無敵的武皇劉正的屠殺!這是水中無二的悲哀不過江湖中從來都沒有人忘記過這個可怕的殺手。

    而今的祭水能與水中無二相比嗎?

    答案是肯定不能如果祭水能與水中無二相比也便不只是個上師了而應該是法王!因此林渺便與其一賭。

    祭水自然不想放過林渺如果這次他放過了林渺便再不會擁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在6地之上便是他再聚兩大上師也不是林渺的對手因此他惟有追!

    林渺的機警與晴兒的反應確讓祭水意外兩人配合那般默契以至於他沒有時間來鑿沉另一艘船。

    林渺並不是第一次在河面之上遇襲而晴兒那乎尋常的靈覺使他們在祭水心思一動之時便已經驚覺。

    狄猛穩住身子也來到船尾揮掌擊水推舟。

    兩股氣勁在水面上翻捲船行更在河面上劃過一道水線。

    祭水和那幾名船伕全都沉寂於水中不見蹤跡。

    雖然河水清澈卻極深並不能看清水底之物。因此林渺並不能知道這些人此刻所處的位置。

    小船飛向對岸滑去如掠過水面的飛鳥。林渺的功力似乎揮之不竭越催越勇使船身幾乎是在水面上跳躍而行。

    而在此時一艘大船自上游順風疾馳而過迎風招展的大旗之上斗大的一個描金「遲」字映入林渺的眼中。

    林渺頓時精神大振一聲長嘯如鳳鳴長嘯激盪於兩岸山谷之間。

    林渺嘯聲剛起河對岸也響起了一陣長嘯高昂蒼勁。同時四道人影如飛鳥一般向河中的林渺方向撲來。

    林渺駭然他對四人絕不陌生正是那日在谷城圍攻攝摩騰的四諦尊者。

    四諦尊者居然也守候於此他是見識過這四人聯手之威的當時連攝摩騰的武功都只有逃走一途。

    狄龍也識得四諦尊者是以他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待會兒必須分開他四人狄猛、狄龍你們便纏住無常尊者晴兒和狄英豪便對付無我尊者剩下的兩人就交給我絕不能讓他們有聯手佈陣的機會可知?」林渺沉聲吩咐道。

    晴兒看林渺的臉色便已經知道這四個人絕不簡單甚至是最大的威脅。

    「他們是什麼人?」晴兒問道。

    「王母門下的四大尊者大日法王之下最厲害的人物!」林渺解釋道。

    狄龍和狄猛見林渺一開始便分配給他們任務知道林渺一定是熟悉這四人心中也暗鬆了口氣。

    他們自然知道四諦尊者的可怕更明白這四人合擊的陣法連大日法王都沒有把握言勝。但狄猛和狄龍明白如果他們父子聯手對付無常尊者確實有一戰之力但是剩下的苦尊者和空尊者林渺一人能夠對付得了嗎?

    「還有水中的祭水怎麼辦?」狄龍擔心地問道。

    「他們有人去對付!」林渺一揮袖小船頓時改向向上游的那艘小船迎頭趕去。

    「他們是什麼人?」晴兒這時也注意到了那極具氣派的大型戰船船上的人面容已清晰可見。

    「我們的弟兄黃河幫的人來接應我們了!」林渺解釋道。

    狄英豪剛才還在擔心這一刻見那居然是黃河幫接應的船。

    久聞黃河幫橫行水道十數年水下功夫自然不會差如果有黃河幫的人出手自不用再擔心祭水的威脅。

    「砰……」祭水居然在船身改向之時撞中了船尾但還沒來得及再潛至船底之時船身倏地衝出了丈許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林渺不由得駭然此人在水下的度竟有如此之快而且一直便追在船尾只要船稍減一點便可潛入船下對船體造成巨大的破壞。

    狄猛更不敢怠慢忙運功催船。

    晴兒此刻也知道那要命的祭水上師便在船尾不遠處她也不敢怠慢冴細地盯著船尾水下的每一寸可疑之處她絕不想給祭水毀船的機會。

    而大船順流而下也極百丈距離頃刻間便至三十丈而四諦尊者也在數十丈外駕四艘小船如飛而至。

    林渺的船便是追逐的中心這一刻狄英豪心中踏實多了因為他的計算之中在幾組力量趕過來之前他們足以趕到大船邊上上了大船他便可以鬆一口氣了。

    大船之上也有兩乘小舟脫開船身向林渺的小船快迎來卻是鐵頭與洞庭二鬼及幾名黃河幫的水手。

    他們似乎也看出了林渺的窘態是以他們搶先而出駕舟如飛般迎向林渺。

    小舟的度自然要比大船快多了難得的是鐵頭身上竟未帶巨槳。

    「主公這幾隻小泥鰍便交給我們吧!」鐵頭朗聲高呼了一聲在十丈之外的船上如一隻橫空而過的青蛙般竄入水中驚起點點水花。

    洞庭二鬼也是一身精赤腰扎分水刃縱身隨在鐵頭之後竄入水中幾如溜水的蛇一般聲息極小。

    「他們的水性定很好!」晴兒見這三人入水的動作不由道。

    「那當然!」林渺也很自信這三人水上水下的功夫都可稱是高手。

    尤其是鐵頭跟隨林渺這些日子武功也是突飛猛進因其絕對的忠心林渺並不將自己的武功藏私自《霸王訣》上的一些武功中挑選一些傳給鐵頭所以鐵頭和魯青這些日子來確實已不同於往日。

    林渺的船與那四隻小船擦肩之時大船便已到了而在小船後不遠的水面之上翻起了巨大的水花。

    顯然是鐵頭與祭水上師的人已經交上了手。

    「主公!」大船之上放下軟梯赤練劍和駝子恭敬地立於軟梯邊。

    船頭之上的黃河幫弟子已搭好天機弩對準了飛駛而來的四諦尊者。

    狄英豪最先上船林渺卻向駝子打了個手勢並不上大船而是躍上一隻小輕舟之上在河面上順水飄搖與那逼來的四諦尊者遙遙相對。

    四諦尊者的四葉輕舟在河水之中穿擦以一種奇異的軌跡運運動向大船逼近。

    林渺卻已長嘯一聲人隨輕舟在大船將四船分於兩邊之時已飛撞向空尊者如一隻掠波的燕鳥。

    快若射出的怒箭!

    或者說林渺與他的輕舟本身就是一支怒箭。

    他不想給空尊者太多的機會更不想四諦尊者有聯手的機會。

    空尊者吃了一驚他這已不是第一次與林渺交手但卻比昔日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而狂野。

    強大的殺氣激得浪滔如自九天之上狂洩而下的瀑布席捲了十數丈。

    苦尊者也驚林渺的攻勢讓他吃驚讓他感到駭然是以他掠身自側面狂攻林渺他知道空尊者接不下這一擊。

    他們此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殺林渺皆因林渺太狂狂得讓大日法王恨。

    林渺殺了四大上師更讓疾風重傷幾乎成了殘廢這使得王母門的人大為震怒。

    還沒有多少人敢對王母門這般宣戰儘管其為西域的一大門派但在中原活動已不止十年二十年早在成帝之時他們便已涉足中原大日法王之名更是成了一個極為傳神的名字而林渺卻向他們叫囂。

    林渺只不過是個成名才年餘的黃毛小子竟然如此之狂大日法王又如何能忍?是以便派出四諦尊者欲追殺林渺。

    那日林渺在谷城無意之中救了攝摩騰而讓四諦尊者心中大恨因此對林渺四諦尊者自然不反對對付這個屢屢壞他們好事的人。

    只是今日的林渺已不是昔日的林渺更不像孤家寡人的攝摩騰。

    想要對付林渺那便必須面對所有擁護林渺的人而這之中包括林渺自身的力量及江湖中各道上的人馬。

    空尊者一路跟了林渺很久但他們並沒有見到林渺身邊的其他人。因此黃河幫戰船的出現只能是一個意外。

    他們哪裡知道晴兒一感到有人跟蹤之時林渺便立刻傳書讓鐵頭諸人在濟水接應。

    眼下濟水之地已經差不多都是黃河幫的勢力獲索和富平根本就無力抗拒因此黃河幫接應於此也是極為正常的。

    空尊者橫移小舟但又怎可能避開這十餘丈的浪頭?那股沛然而狂野的殺氣只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轟……」空尊者連人帶船一起被巨大的浪頭吞沒在一片迷茫之中他感覺到了林渺的存在於是他立刻出手了全力而為。

    苦尊者衝向林渺卻現自己竟也陷入了一片混沌迷茫之中而無法看清目標但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生機在這滔滔河水之中無限狂漲。他知道林渺已經出手了。

    林渺已經出手了十餘丈寬的浪滔驟然凝成一柄碩大無比的巨刀。

    水刀尾長十丈刀體之中凝著林渺與其所乘的輕舟自虛空狂斬而下。

    空尊者只覺眼前一亮浪滔消失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在陽光之下閃爍著異彩的巨刀。

    森森的寒意來自刀鋒自各個方向折射著陽光而使得虛空之中幻出一幕淡彩的虹蔚為奇觀。

    「呀……」空尊者大吼一聲身形暴漲如球輕舟射起撞向刀鋒。

    「轟……」

    刀碎輕舟化為碎末空尊者如一塊沉重的石頭疾墜而落在空中爆出一陣慘哼灑下一抹血花。

    苦尊者大駭在水刀碎裂之時他已經攻入了林渺的身前但他現了另一柄刀——冰刀!

    冰刀晶瑩通透映射著刺眼的光芒兩丈餘長的形體在空中橫切而過。

    寒氣透入骨髓整個河面的色彩都變得絢爛多姿。

    林渺便是冰刀的把柄整條輕舟都凝於冰刀之中如厚厚的刀脊。

    如此怪異的感覺確實讓苦尊者駭然此刻正是驕陽如火的暑天但是虛空卻凝出一柄冰刀這怎不讓他駭然?

    「當……」冰刀與苦尊者的鐵杵相交爆出的聲音清脆而悠揚。

    冰刀的刀鋒爆碎但冰粒如暴風雨一般灑向苦尊者皆帶著「颼颼……」的風聲。

    苦尊者只感到一股奇異的寒流自鐵杵之上鑽入經脈之中他腳下的船幾乎被壓下了水底。

    冰雨飛濺苦尊者不得不退卻無法帶著輕舟橫移輕舟在冰雨之下被砸得千瘡百孔已成一堆廢木。

    林渺的輕舟在空中竟旋轉起來自浪尖之上掠過而他手中卻出現了真實的刀。

    平凡而樸實的刀!

    刀鋒拖過一道長長的光彩碾過苦尊者那破碎的小船如飛般撞向正朝水面墜落的空尊者。

    大船上的黃河幫戰士與眾高手們皆看得心搖神馳沒想到林渺的刀勁居然如此猛烈攻勢之狂讓人為之咋舌這更激得眾人鬥志大盛。

    無常與無我兩大尊者的小舟將近便迎來了密密的弩矢。

    天機弩的威力足以穿甲破盾儘管無常與無我兩大尊者的武功卓卻也不敢輕迎其鋒小舟幾乎直立於水上如一面堅盾在注入了強大的功力之下竟擋住了箭雨。而後兩葉輕舟如巨斧一般撞向巨大的戰船。

    黃河幫的弟子也駭然這兩人的輕舟如果撞上船體只怕會讓大船損傷不小但便在此時幾條人影自大船之上狂掠而出直撞向那飛來的輕舟。

    狄龍和狄猛父子撲向無常尊者而魯青和晴兒則撲向無我尊者。

    狄英豪因不識水性只敢呆在大船之上狄猛和狄龍因得林渺的吩咐要其對付無常尊者是以儘管二人水性不好卻依然絲毫無懼地撲向無常尊者。他們也不想大船受損否則還有何面目見林渺?

    「轟……轟……」兩葉小舟在未撞到大船之前紛紛碎裂。

    狄猛和無常尊者對了一掌身子與碎舟的狄龍同時墜落河水之中。

    魯青與晴兒兩人卻是將無我尊者的小舟截下讓其登船不得。

    無常尊者和狄猛對一掌之時身子依然如蒼鷹般撲向大船之上便在此時他現眼前亮起了一片雪亮的劍花。

    赤練劍出手了他一直都等候在船舷之畔等待著最要命的一擊。

    赤練劍出手狄英豪的骨節也爆出了一串脆響。他已經遲疑了一步不能再在這些人面前丟醜了。

    「叮叮……」赤練劍在虛空中與無常尊者相交如金珠落玉盤般清亮悠長。

    赤練劍斜落於甲板之上倒退兩步而無常尊者也向河中墜落。

    「噗……」而此時無常尊者手臂忽長竟一把抓住了船舷。

    無常尊者抓住船舷的剎那狄英豪的手也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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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5:19
.    無常尊者悶哼一聲但身子卻像是蕩竹竿的猴子一般翻身落上甲板。

    狄英豪也冷哼一聲手心一抖無常尊者的身子又抖了出去他可不想讓無常尊者上得船來。

    林渺的刀在虛空中抹向苦尊者便在苦尊者幾乎避無可避之時河面突地爆開一個巨大的水花空尊者破水而出。

    空尊者的鉞影準確地截住林渺的刀鋒但卻被林渺的輕舟撞上。

    空尊者的身子如中巨杵飄飛而出像一隻放飛的紙鳶在空中灑下一抹血光。

    苦尊者怒嚎一聲空尊者連受兩記重擊而他們兩人聯手居然無法壓住林渺的攻勢而且一上來便為林渺的氣勢所懾將其可能存在的聯擊破壞無餘。

    林渺腳下的輕舟也化為碎末這是空尊者以身相抗的代價。

    林渺卻知道空尊者也同樣是銅筋鐵骨這一擊雖能讓其受重傷卻並不能奪其命。

    輕舟碎裂但林渺卻依然踏著一塊木板在浪尖之上劃過並未停下對苦尊者的攻勢。

    苦尊者確實有點苦在滔滔的河水之中畢竟不如6地之上他沒想到在河水之上林渺居然如此可怕這一刻他倒有些後悔選擇了這樣一個環境來對付林渺。

    如果四諦尊者聯手那時便不懼林渺了但是那艘巨大的戰船竟將他們四分在兩邊而無法相聚使四諦尊者根本就無法組成聯合之勢。

    這船巨大的戰船的出現只是個意外而任何的意外都可能造成最為致命的打擊。

    這裡畢竟是中原而不是西域在中原王母門雖狂但與林渺的實力相比卻是相去甚遠。在人員和物資之上中原並沒有多少人能真的勝過林渺。

    皆因各方支援之下林渺幾乎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得到支援。

    僅中原之地便有小刀六散於各地的分壇另外便是舂陵劉家的生意網及湖陽世家的人這些力量的任意一支都足以讓人心驚但林渺一人卻得到了三支力量的相助。因此四諦尊者想在中原對付林渺確實有點小看了這個對手。

    苦尊者接下了林渺橫空出世的十數刀而在水面之上也倒滑了五丈之多幾乎被林渺那刀鋒強大的震力擊沉入水中。

    而在林渺的狂擊之下苦尊者卻駭然現空尊者竟被潛入水下的黃河幫弟子擒上了大船幾乎是灌了一大肚子水。

    空尊者本就受了重傷這刻再喝一肚子水哪還有力氣掙扎?竟被黃河幫的一名小小的嘍囉給揪住了。

    苦尊者心神大分之際卻在林渺的刀下手忙腳亂讓其刀氣破體而入整個身子都幾乎要沉入水中。

    驀地苦尊者感到腳下一緊一雙手竟自水下緊扣其雙足大駭之下用力一掙而林渺指出如電連點其數大要穴。

    苦尊者慘然被擒心中氣苦卻無力相抗。

    無我尊者比無常尊者要狼狽多了魯青與晴兒聯手幾乎使他無還手之力而他的武功本就與無常尊者相去甚遠。

    無常尊者乃是四諦尊者中武功最強的狄猛、狄龍與赤練劍三人聯手卻仍未能佔到便宜不過無常尊者卻是知道今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他甚至想登上大船都不行船上擁有太多的高手。

    無常尊者看到了被擒的空尊者但是他卻無力相救而後又看到了苦尊者為林渺所制他立刻知道不妙便轉身投入無我尊者的戰團之中。

    「走!」無常尊者逼退晴兒與魯青只向無我尊者說了一句話。

    無我尊者已是無力為繼了又豈會再呆?縱身踏著舢板便向河岸上退走。

    無常尊者也絕不停留在狄龍和狄猛趕上來之時也踏水而去。

    林渺若飛鳥般躍上大船苦尊者龐大的身軀被貫在甲板之上。

    「兩位走好回去告訴大日法王如果想要祭水上師、空尊者和苦尊者的命那就用心儀來換!否則你們就等著收屍和滾回西域吧!」林渺長聲呼道。

    無常尊者心中大恨回應道:「今日之惠我定銘記於心他日自當回報!」

    「乞盼早日回覆!」林渺坦然既然已經與大日法王撕破了臉便不必再客氣。

    「哈哈哈……兩人一起回去似乎是太浪費了只你一人回去就行了!」一陣朗笑自江畔傳來同時一道身影直迎向正欲上岸的無常尊者迅如飛燕。

    無常尊者大驚出手之時那身影一滑竟自其身旁側過斜撞向無我尊者。

    無常尊者擊空無我尊者卻擊實但只覺雙手一緊那軀體整個地撞在他身上強大的氣勁沖得其跌下舢板。

    「無我!」無常尊者驚了一聲但無我尊者只出一聲悶哼。

    「攝摩騰你卑鄙!」無常尊者有些氣極敗壞地吼了聲。

    「哈哈哈……貧僧只是適逢其會你去告訴大日法王現在又多了一個人質!」

    來者正是攝摩騰在無我尊者大意之下竟然一舉遭擒。

    無常尊者根本就沒有勇氣追當日他們四諦尊者聯手都沒能殺了攝摩騰此刻他隻身一人自更不是攝摩騰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武功也同樣深不可測的林渺他惟有狼狽而走。

    攝摩騰如飛鳥一般掠向大船。船上的幾大高手對此人並不陌生前次在沔水之上便遭到攝摩騰的暗訪他們都知此人已是林渺的朋友。

    鐵頭諸人也自水下揪起了祭水上師肖憶居然受了傷還損失了四名黃河幫的弟子。

    林渺也不得不佩服這祭水上師的水下功夫居然要這麼幾位水下高手聯手還能傷了肖憶此人確名不虛傳。

    「我們又見面了大師!」林渺迎上如大鳥一般落至甲板的攝摩騰欣然道。

    攝摩騰也朗笑一聲將無我尊者貫至甲板上滾到苦尊者之旁。

    「施主的武功又大進真是可喜可賀!」攝摩騰笑道。

    「大師也一樣呀!」林渺道。

    船上沒見過攝摩騰的諸人也都暗自驚駭他們剛才見過無我尊者的武功但這行者居然可以一招之間便將之擒下儘管算是偷襲但也不能不讓人吃驚。

    「施主身邊確實是人才濟濟如果不是你們只怕我仍要被四人緊追了從西域追到中原也確實讓貧僧受夠了今日就此謝過!」攝摩騰笑道。

    「大師何用如此說?如果大師要對付他們的話還怕沒有機會嗎?只是大師宅心仁厚不欲與其同流而已!」林渺也客氣地道頓了頓旋又道:「如果大師不棄便入艙細議吧?」

    「請!」攝摩騰伸手作勢道。

    「小心!」晴兒突地驚呼。

    晴兒驚呼之時攝摩騰的手倏地加印向林渺的胸膛。

    眾人皆驚!林渺也大感意外但在晴兒驚呼之時他便已驚覺但是攝摩騰的動作何其之快他一怔之際掌心已印在了他的肩頭。

    晴兒以最快的度撲向攝摩騰她比任何人的反應度都要快是因為她擁有乎常人的直覺幾乎是攝摩騰心神一動之時她便呼喊了出來比攝摩騰出手的動作快半拍也因這半拍而救了林渺一命。

    林渺慘嚎一聲身子飛跌而出撞碎船艙跌入艙內。

    鐵頭諸人也都大驚出手而此時甲板之上的無我尊者、苦尊者倏地躍起狂襲而出。

    狄龍與狄猛正要攻向攝摩騰但苦尊者卻已狂襲而至幾乎被擊得措手不及但幸虧黃洞庭二鬼極為機警橫穿而出為兩人擋上了要命的一掌。

    洞庭二鬼的功力自不是兩大尊者的對手嘔血而退卻讓狄猛和狄龍有了回氣的時間頓時與兩大尊者對上了。

    鐵頭、魯青、赤練劍、晴兒、駝子和狄英豪眾人則皆齊攻攝摩騰。

    黃河幫眾弟子見這剛被擒回的敵人居然又起來傷人自怕空尊者也跳起來立刻也對仍擋在甲板之上的空尊者大施殺手。

    苦尊者大驚立刻轉身護住空尊者。

    攝摩騰在六大高手的狂攻之下一時竟也施展不開手腳。畢竟這些人皆非凡俗各有其特長相互配合之下也讓其一時佔不了便宜。

    黃河幫的弟子見林渺被擊飛也有的慌了手腳忙趕至艙中。

    林渺口角溢血卻掙紮著撐起了身子。攝摩騰這一掌擊偏了也讓林渺卸去一部分力道皆因晴兒的警示但這一掌的力道依然沉重得驚人。

    所幸今日的林渺已非昔日的林渺儘管傷重卻非致命。

    「城主!」黃河幫的弟子駭然呼道。

    林渺只覺得眼前有點黑五臟欲裂整隻臂膀幾乎無法抬起。

    「城主你沒事吧?」

    「沒事!」林渺強撐著坐起以最快的度聚斂心神凝氣。他必須壓住體內亂竄的真氣以減少對自己經脈的損害他不願去想為何攝摩騰居然要殺他。

    黃河幫戰船的甲板幾乎給毀得不成樣子這些高手以此為戰場。

    攝摩騰的功力之高確已讓人咋舌六名高手依然被其耍得團團轉其怪異的武功完全出乎諸人的意料更是奇招百出。

    倒是苦尊者和無我尊者情況有點不妙他們不僅要保護重傷的空尊者更要應付狄龍、狄猛、洞庭二鬼四大高手另外還有黃河幫的戰士不斷地騷擾使之窮於應付。

    黃河幫的弟子無法加入攝摩騰的戰團是因其激烈相沖的氣勁使他們根本就無法擠入。但是他們卻可以加入對付苦尊者的行列因為空尊者此刻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完全在他們威脅之中。

    便在此時河岸之上傳來一陣長嘯如空谷獅吼九天龍吟。

    船上諸人臉色皆變不知此刻來的又是什麼樣的高手。

    河岸之上一人如燕雀般掠波而至只在河面之上化為一道灰影讓人無法看清其面目。

    待黃河幫戰士意欲戒備之時那身影已如一隻自天而降的大鵬撲向攝摩騰與六大高手的戰圈。

    「大日法王你太卑鄙了!」那自天空中降下的身影暴喝聲如雷鳴瘋狂的氣勁若山嶽般壓下。

    晴兒諸人皆驚退他們感受到這股氣勁之悍烈並不比攝摩騰遜色。

    「轟……」攝摩騰已與來人互對了一掌。

    甲板如被巨石砸開的水面碎木若濺起的水花一般飛射而出。

    攝摩騰與來人各自倒掠而出卻撞向了狄龍。

    狄龍一驚之時竟被掌風掃中跌出八步。

    「走!」攝摩騰似乎絲毫不加猶豫抱起空尊者的軀體便飛掠上江面。

    空尊者和無我尊者已經意識到什麼本就已經左支右絀此時不走又待何時?

    那自空中飛落的身影在空中一扭身飛旋而落。

    眾人駭然此人竟又是一個攝摩騰!兩人的容貌分毫不差!

    整個船上的人都不由得繃緊了心神。

    「大日法王無常尊者在我手中如果你想保住無常和祭水之命的話就帶梁心儀來換!」後落上船的攝摩騰揚聲高呼。

    「閣下是……?」赤練劍戒備著問道。

    「貧僧攝摩騰!」那人道。

    「剛才那個是假的?」魯青問。

    「他便是大日法王在婆羅門有種叫偷星易日的**此法可以讓人在短時間之內變換面容。在西王母門中只有大日法王擁有這般功力。」攝摩騰解釋道。

    「林施主怎麼樣了?」攝摩騰問道說著便要走入內艙。

    「大師請留步!」赤練劍依然極為小心地戒備道。

    「讓大師進來這個是真的!」晴兒的聲音自艙內傳了出來。

    八月申屠建與李松在析人鄧曄、於匡起兵響應之下西向攻破武關。

    李松與於匡、鄧曄合兵又各自遣將分徇京畿各地。三輔大姓豪強申碭、王大等人也紛紛起事各自聚眾千餘自稱漢將軍與更始軍配合作戰。

    李松、鄧曄在華陰整治攻城器具準備大舉進攻長安城。

    王莽彷彿每天都要蒼老數年。數日前他親自下令毒死兩個親生兒子因其意圖謀逆。

    一月前當年追隨他的親信、朝中重臣甄阜、劉歆乃至本家的兄弟王涉都已反叛了他。

    王莽沒死甄阜死了劉歆與其兄弟王涉也自殺而死而他最看重的大司馬董忠最終也死於他的手中。

    [註:地皇四年(公元二十三年)七月劉歆估計王莽必敗大禍即至又怨恨王莽殺了其子便與衛將軍王涉、大司馬董忠、朝中重臣甄阜合謀準備劫持王莽去投降綠林軍。正待機舉事之時被人告了密董忠被殺劉歆與王涉皆自殺謀反宣告失敗。]

    王莽確已成了孤家寡人身邊已無可用之兵於是聽崔之言:「呼嗟告天以求救。」他率領群臣來到南郊把上天護佑自己的符命陳說一遍又宣讀了為自己歌功頌德的告天策然後捶胸頓足仰天高呼:「皇天既授臣莽何不殄滅眾賊?即令臣莽非是願下雷霆誅臣莽!」而後號啕大哭氣短力竭伏地叩頭。

    當日王莽命數千儒生為其悲哀及誦其策文。

    長安百姓卻暗下咒罵這些日子來王莽幾乎弄得長安城天翻地覆一時派人去破壞渭陵(元帝陵)一會兒又讓人去破壞延陵(成帝陵)還讓人以墨塗抹了陵垣改變其顏色真可謂是醜態百出。

    在武關失守華陰城被佔之後王莽不得不拚死一搏拜朝中九人為九虎大將軍調數萬精兵每人賞四千錢讓其東向迎擊義軍更將其妻關於宮中作人質逼其為自己賣命。

    在宮中王莽聚斂黃金無數卻不願多出軍餉以四千薄錢役卒出征而使軍士大為怨恨毫無鬥志。

    九位將軍在華陰大敗死的死逃的逃僅三人退保京師。

    更始大軍已經是勢不可擋萬眾歸心洛陽也因長安將陷幾乎有些絕望諸如張長叔、薛子仲這等巨賈貪官更是早已潛走。他們自然明白洛陽城破不僅他們的數萬家資不再便是老命也不保了。因此見形式不好便立刻開溜。

    諸如薛子仲、張長叔這樣的巨賈大貪有的是金銀這在什麼地方都能生存甚至有許多小股義軍希望得到這些人的支持。

    洛陽城破在即城中兵將仍有鬥志者不多。

    在昆陽之時擁有百萬大軍都未能勝綠林軍如今王莽末日已到又怎能守得住這洛陽孤城?

    林渺返回梟城已是九月其傷極重故在平原小住十數日在遲昭平與晴兒二女相陪之下倒也自在逍遙。

    養傷之餘林渺則更強化自己身邊諸人武功與眾人精研招式之中的破綻讓晴兒更增實戰之經驗使遲昭平的武功也再提高一個檔次。

    林渺此刻是身具數家之長更是聚數家絕世武學為一身儘管其所學皆不全但以其卓智慧和自身的罕見功力竟逐漸將之融合為一體。

    《霸王訣》林渺只學了前半部的武功而未能得其內功修習之法僅知此基礎入門但林渺卻身具《廣成帝訣》之中的絕世內功心法。因此林渺在兩種武功的互補之下又得玄門之內的極寒之氣而洗筋易髓此刻的武功確實已是天下罕有敵手。

    林渺自身的功力也足以讓天下人側目機緣巧合之下不僅吞服了烈罡芙蓉果還服下了大聖丹若能將之全部揮至少可擁有百年之功力。而在林渺的體內似乎尚有另外一股存在的潛力這股潛力是林渺無法覺察到卻確實存在的。

    只有在特殊的時候它才會以一種生機的形式迸出來依林渺的估計這可能是因為在玄境之中吸納了自天外天滲入玄境中的魔氣的原因。

    這股力量一直隱而不卻不知其潛力究竟有多大。

    林渺無法在正常情況下探測到自然就無法知道這股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了因此他也不會去為這件事想太多。

    林渺只是專心養傷然後將《霸王訣》的武功或是他總結出來的武功傳給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他始終知道一點只有所有人都強大起來了才是真正的強大否則無論怎樣也只是孤家寡人。

    傳說王莽也是絕世高手但是他卻無法以一人之力抗拒更始大軍。

    昔日武皇劉正更是無敵於天下但想殺一個王莽卻也身負重傷無法在那眾多的高手圍攻下全身而退。

    林渺自小生長在最低層的天和街他最清楚集體的力量。最厲害的混混往往因為其手下擁有別人不敢招惹的大批兄弟若獨來獨往那便只能成為浪子。

    體驗過最底層生活的人往往只會做一些最為實際的事會省去許多花巧和無益的東西而得最大的實惠。

    在經歷過大日法王之後林渺知道身邊每一個人的武功都是至關重要的在與攝摩騰切磋之後林渺更覺得武學實可以意想天開完全能另闢蹊徑。

    西域的武學與中土的武學確有差距其瑜珈術之絕幾乎到了無以復加之境兩人相互切磋確實受益極豐。

    黃河幫在對待富平軍與獲索軍方面的態度很是謹慎他們也明白想要花最小的代價便要策略。

    放鬆對富平軍的限制卻加強對獲索軍的控制和打擊。

    如果能夠控制兩河之間的地方那絕對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

    遲昭平現在稍擔心的是怕獲索在無奈之下可能會選擇去投奔王郎。

    逼得太急獲索投奔王郎並不是沒有可能失敗會讓他不會去想太多的後果。

    如果他將王郎的大軍引入兩河之間那黃河幫的展勢必受挫。

    而林渺此刻也沒有更高明的策略所以只能讓一切順其自然。倒是遲昭平象末卜先知般放緩了對付獲索的步伐並未將之逼得太緊。

    林渺返回梟城傷勢已經差不多痊癒於是開始謀劃與大日法王換人。

    大日法王絕不是個庸人其武功甚至比攝摩騰還要高而且此人以一代宗師的身份卻施以偷襲的手段可見此人絕不是一個講原則的人。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可以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未必就會守信。

    林渺一開始就對西王母門沒好感或許是因為一開始空尊者便對怡雪無理的原因吧。後來與西王母門人的接觸也是怨多於喜而當他聽到西王母門的人竟有辱梁心儀之時便已決定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將這個行事邪僻的門派消滅不管其是在中原還是在西域。

    一直以來沒有誰能夠真正取代梁心儀在他心中的位置這也是因為林渺一直以來對梁心儀懷著深深的歉疚。

    如果他不是因為藏宮的那幅畫而知梁心儀尚活著的話也許他會少去很多麻煩但遺憾的是他知道了梁心儀還活著而且還在大日法王的手中。

    以前林渺並不太在意這個西王母門但是自那日之後他便開始收聚西王母門的資料及在江湖中的各種動態。

    時間仍不是太過緊迫王郎的威脅尚不能影響到梟城而他也仍需要更多地積累資本只有在擁有足夠的力量之下一舉而起再一鼓作氣。

    在這種時候民心依然是很重要的而林渺在不斷招兵買馬的同時更不斷地鞏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於是借勢散出各種立意要廢出王莽舊制的消息更專門設立「民策府」。

    民策府專門製出一些廢除舊制符合民心的新制度而這些則散於王郎的勢力範圍之中。另外這些人專門處理百姓的各種需要及與官府之間的矛盾也會為百姓討公道。

    這只是一個附設卻是任何義軍所沒有的機制。

    借商人與難民之口將這種消息遠播。另外林渺更派使臣去見劉玄表示天下若定必當尊其為大願為臣子扶持漢室之社稷並承認劉玄的劉室皇權的地位。

    林渺的決定有點突兀更讓群臣心有所惑便是朱右諸人也都有所不解。

    也有些人認為林渺乃是舂陵劉家的老三劉秀劉寅乃是更始政權的大司徒劉仲也是更始軍的人物儘管劉寅病故但是林渺既已認祖歸宗便當以劉秀的身份尊劉玄為大共保漢室江山。因此有些梟城將領對林渺的決定並不意外。

    朱右諸人卻是深知林渺的人對林渺如此作法自是不解。

    林渺自然知道此舉很可能會影響軍心也知道朱右定會來找他商議。

    朱右並不只是一人而來與其同來的有卓茂、歐陽振羽。

    「城主大可自立何以稱臣?」朱右直言。

    林渺笑了道:「我若自立便須以武力服河北但若稱臣則可以威服河北!」

    「如若劉玄要主公交出兵權呢?」卓茂擔心地問道。

    「我根本就不必要回覆劉玄的使臣我只要劉玄給我一個回覆然後就可以不用去管其它的了!」林渺道。

    「臣仍不解!」朱右道。

    「哈哈哈我意欲稱臣只是想騙得劉玄承認我乃劉室正統乃是實至名歸的劉秀就行了往後我們便可以做我們該做的事!」林渺淡然一笑道。

    歐陽振羽似有所悟問道:「可是如果劉玄讓主公去京城授封呢?」

    「我為什麼要去?想要不去可以找到一千個理由!」林渺狡黠地道。

    「可是這不會激怒劉玄嗎?」朱右問道。

    「他會怒的但他不會表現得很明顯至少當他的使者到梟城時這使者還得口甜如蜜。我既已稱臣他便不敢早與我撕破臉而當他要撕破臉時我想也已經遲了!」林渺自信地道。

    三人恍然頓時明白林渺此舉只是借劉玄之名名正言順地成為漢室正統更借此刻劉玄的聲勢來擴張但卻不必向劉玄做出什麼承諾。

    劉玄若想北方平定必倚重於梟城的林渺那時林渺就可明正言順收復北方。當劉玄想找茬時只怕河北已經差不多了那時梟城的力量就不是沒有與更始政權一拼之力。

    幾人心悅誠服對林渺的高瞻遠矚確實心服他自然不瞭解林渺對借別人的名頭來壯大自己在宛城做混混時是常用到的招式。而這種不依常歸的行事方式卻不是這些沒有那種經歷的人所能明白的。

    林渺絕對是個只講成敗而不則手段的人只是他堅持自己最基礎的原則這也是林渺何以能在天下這種亂局之中迅成長起來的最大原因。

    小刀六順利歸返梟城帶著大批的漠外禮物呼邪單于竟然讓他成為使者以表示與中原交好的願望。

    此去漠外更是滿載而歸不僅帶回了耿況所需要的馬匹更也為梟城軍帶回了一千匹上佳的匈奴馬為信都送上了五百匹。

    小刀六出手之大方確讓人不能不歡迎北方諸股勢力對之幾乎是趨之若渴連塞北沈家的風頭都被蓋過了。

    當然小刀六自然不會做對不起塞北沈家的事他們之間本就是合作無間相互獲利的。

    飆風騎之名更是名動大漠無人敢輕迎其鋒。

    呼邪單于更與小刀六達成長期交易的協定這次的大漠之行本以為只須一個餘月但卻足足用了三月時間卻絕對值得與漠外各部落都搭上了交情這倒使小刀六成了中原和漠外的大紅人。

    這個戰亂的世界只有擁有最強的武力才能受人尊重或是你能讓別人成為最強的人那你也可以得到尊重。而小刀六便是後一種人因此他受到任何力量的歡迎得到諸方面的支持。

    小刀六對中原的消息知道得不太多但是他此次是先到信都才回梟城。

    在回梟城之前他便已知道了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乃是舂陵劉家的劉秀知道晴兒回來了還知道了梁心儀尚活著。因此他一入梟城便直接找到林渺。

    梁心儀還活著不僅僅只是對林渺的震憾很大對小刀六也同樣是如此。

    這一點林渺心中有數隻是他沒有料到小刀六這麼快便知道了。

    「心儀還活著?!」小刀六的語氣顯得格外平靜。

    林渺很肯定地點頭然後便將藏宮的畫交給了小刀六。

    小刀六拿著畫眼中竟有淚花!冴細地審視著手中的畫竟現梁心儀眸子深處似有道之不盡的哀婉與愁緒他的手有些抖問道:「這是誰畫的?」

    「藏宮!在去年十月所畫!」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所以心儀一定還活著?」小刀六問道。

    「是的!」

    「那她現在哪裡?」

    「你聽說過西域王母門這個門派沒有?」林渺也反問。

    「聽說過還知道是婆羅門的一支其主為大日法王座下有四諦尊者八大上師。」小刀六悠然道。

    「看來這段日子你對江湖中的一切也瞭解得很多!」林渺道。

    小刀六沒有半點歡喜之意若在昔日他可能還會有點得意但今日的小刀六已不是昔日的蕭六。

    林渺變了小刀六也變了隨著天下的局勢而變這是一種成長。

    小刀六的心情只有沉重因為他似乎明白林渺說起這個話題的意思。

    「你是說心儀在西王母門?」小刀六問。

    「不錯也許她就在大日法王的身邊且已成了他的女人!」

    「不可能!」小刀六斷然否定。

    林渺澀然一笑沒有說話。

    小刀六的額上顯出青筋半晌才道:「我瞭解心儀以她之剛烈寧可選擇死也絕不會順從大日法王!」

    「我也和你一樣瞭解心儀!」林渺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道。

    「那你為什麼要那樣說?」小刀六質問道。

    「因為這可能是事實!」林渺吸了口氣臉上閃現出一絲淡而冷的殺機。

    小刀六很痛儘管梁心儀已經是林渺的妻子但他們幾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青梅竹馬甚至是一起出生入死共患難他對梁心儀的感情之深刻並不下於林渺。

    林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對小刀六的表現一點也不意外更不會吃醋因為他們是最好的兄弟他信任小刀六。

    「你準備怎樣?」小刀六突地反問。

    「換人我抓住了大日法王座下的席尊者無常和祭水上師!」林渺道。

    「大日法王一定會換?」小刀六又問。

    「不知道!」

    「如果他不換呢?」小刀六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色問道。

    「我要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包括他的王母門!」林渺回答得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頭寒。

    小刀六的臉上綻出了一絲澀然的笑意問道:「你給他多少天時間?」

    「一個月!」林渺又道。

    「還有幾天?」小刀六又問。

    「兩天!」林渺吸了口氣臉上泛出一股濃濃的殺機。

    小刀六的臉色也變了他知道這兩天的意義更知道這兩天若錯過了可能會生些什麼事情。

    「大日法王的行蹤何在?」小刀六問道。

    「不知道但他手下幾大尊者的行蹤已在邯鄲!」林渺道。

    「邯鄲?那麼就是說兩天之內不可能會有什麼明確的答覆了?」小刀六神色再變。

    「他們是想讓王郎來對付我!」林渺吸了口氣頓了頓又道:「但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錯得是怎樣厲害!」

    小刀六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現林渺捏碎了那張紅木椅的扶柱。

    林渺見到了東郭子元是東郭子元要見他小刀六專為其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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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5:59
第 四 卷 第九章 再見愛人

    東郭子元很早便想見林渺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如今他終於見到了林渺。

    東郭子元見了林渺有些激動納頭便拜而這個時候小刀六才知道東郭子元居然是天機神算東方詠的弟子曾在東方詠門下學藝五年後因某種原因而回歸家門。

    算起來東郭子元還是宋留根的師兄這讓林渺和小刀六都感到意外。

    小刀六一直都知道東郭子元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知其身份後則為之恍然同時有點慶幸自己居然能得東方詠的傳人之助確實很是意外。

    林渺自不是第一次聽說東方詠更知道此人乃是與三叔武皇劉正並稱的惟一奇人。

    若說二十年前天下有人能與武皇劉正並肩而立於江湖那這個人便是天機神算東方詠。

    得其傳人相助自是讓林渺歡喜而更讓林渺激起心中波瀾的卻是東郭子元是因為新星才找到河北更稱林渺便是那顆真的紫薇新星這與姬漠然的說法似乎不謀而合甚至也符合昔日天機神算東方詠的預言。

    而這預言乃是刑風所說的這幾個人之間並無關聯但是其口吻竟不謀而合難道自己真的是天命所歸?這讓林渺興奮也讓林渺充滿了無限的鬥志和漏*點而大日法王的事情也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近日來梟城確實熱鬧了許多傅文也自父城趕來見林渺。

    昔日結義傅文最小但卻最是天真而傅文更帶來了馮異。

    馮異也是父城的名人林渺曾在聚英莊住了數日便與馮異極為投緣此人本是穎川郡任郡椽之職但後來卻被貶父城在父城縣長苗萌府上而與林渺相見恨晚。

    數月前父城失守他便入了綠林軍但並不得志在未被重用的情況下便與傅文北上來投林渺。

    馮異不僅是自己來投更帶了同邑人銚期、叔壽、段建、左隆等一干人同來梟城依附林渺。

    [註:馮異字公孫穎川郡父城縣人(今河南郟縣南)王莽末年任穎川郡郡椽之職後投劉秀名列東漢中興功臣雲台二十八將之一被光武帝封為應侯為諸將中最先封侯者。]

    林渺再得如此多的人才自然是歡喜異常立刻授馮異為偏將以恢復劉室江山為名義去河間招兵買馬。

    林渺自回梟城之後便立刻以漢室正統自居更以恢復漢室江山為名向河北各縣散楫文。

    廢舊制免苛稅在北方仍有許多漢室舊臣而且林渺已有任光與耿況的支持因此都不敢反對。

    何況林渺所定的新制對各郡縣的大小官員並無影響同時也是讓各豪族百姓皆受益所以人人都願意接受新制。

    林渺最大的優勢便是任光的支持和耿況的支持這在北方結成了一個鐵三角。

    耿況雖未明確表示支持林渺但與林渺交好這是不可否認的。因此林渺以劉秀的身份說話便有了資本出有了份量否則僅以梟城的力量尚不足以震懾北方這是可以肯定的。

    林渺不加征討便是想先鞏固義軍之外的漢室舊臣的力量因為王郎也在極力爭取這些人的支持。

    王郎處心積慮了二十載其財力和兵力到目前為止絕對比林渺強而且其以漢成帝之子的身份也能對各地的漢室舊臣取到誘惑。

    此刻天下呈四面之勢東面樊祟擁有絕對的威懾力南面和中原已成了更始政權的天下惟西面和蜀中尚為舊漢的割據勢力北面則是義軍與舊漢朝廷雜居之地形勢最為特殊。

    儘管義軍橫行河北但各州府的兵力仍不能小看無論是誰若得了他們的支持必能夠雄據河北。

    林渺不能不全力施為以加重對這些舊漢勢力的影響以對抗邯鄲的王郎。

    值得慶幸的是林渺得到江湖正道力量的大力支持又有湖陽世家和舂陵劉家在暗中施以影響使其在許多方面都擁有極大的優勢。

    單憑林渺自身的力量自是不夠但林渺最擅利用外在的形式。

    儘管林渺此刻部下中能人眾多但在緊要時刻仍覺人手不夠用。

    便連賈復也正在趕回梟城的途中而此刻傅文、馮異來得正是時候只是二哥傅俊地在更始軍中為將不曾來而老四宋留根也不知道蹤跡何方。

    有馮異等一干豪傑前來相助在人手之上便能有更充分的安排。

    林渺現在需要運作的並不只是北方的一切更有整個中原的龐大生意網和情報網。所幸中原有姜萬寶這顆智腦其作用絕不遜色於小刀六。

    而這次姜萬寶更傳來消息將有一百萬兩銀子由賈復北運而回這是昔日與王常的賭約所得。而眼下宛城和南陽早定王常自然要赴賭約便是劉玄也不能反對因為當時下江兵眾將都在場也都是參與賭注的人。何況當時如果沒有姜萬寶在困難之時免費贈送的天機弩綠林軍根本就不可能有今日的更始政權因此下江兵諸將皆願賭服輸。

    這些人也輸得心服口服心甘情願張卯、成丹諸將無不是更始政權中的支柱人物有王常、張卯、成丹說話這事自然是真。

    這一刻更始政權得了整個南陽又豈在乎這區區一百萬兩銀子?

    姜萬寶是個細心的人他知道王常、張卯和成丹這些人是不會出爾反爾的但劉玄卻難說。因此他把這個任務交給賈復他相信只有賈復親自出手才會更安全。

    劉玄臉色鐵青他也知道這次運送銀子的人名為賈復更知道此人智計過人因為他派出去劫銀的人全都空手而回。

    第一撥人馬劫銀劫了個空第二撥人反而被賈復設計耍了一通第三撥人馬卻中計被天虎寨的人殺個落花流水只有最後一撥人找到了賈復找到了那一百萬兩銀子但是賈復身邊的力量卻大大地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血戰之後賈復依然揚長而去這些人想追卻有點心虛因為接應賈復的人馬已經趕到了。

    賈復的人馬過了濟水便不會再給更始機會。

    劉玄也不得不嘆自己仍小看了林渺手下的人。他知道姜萬寶是個極為厲害的人但卻知道這次送銀子的不是姜萬寶因此他可能是有點估計不足在姜萬寶的手下也有這般人才。

    劉玄知道他應該狠力去關注林渺留在中原的力量了不過他不覺得林渺會是最大的威脅。

    最大的威脅來自天魔門當劉玄對天魔門知道得越多便越覺得其可怕這股力量甚至已經滲至了更始政權中的許多骨幹之中。在更始政權之中有許多人便是天魔門之人。

    劉玄自不是昔日的劉玄而是舂陵劉家的劉仲以其野心絕不想讓天魔門操控了自己的力量。因此他必須清除各處的天魔門力量。

    天魔門的人絕想不到此刻的劉玄已不是昔日的劉玄也絕不會想到出賣其所有內部消息的居然會是他們的護法。

    而要對付天魔門劉玄則是借邪神的力量。

    邪神也是劉玄所要清除的對象但他只會對邪神表現得極為謙恭至少在沒有除去天魔門的威脅之前他對邪神祇會以最謙恭的姿態出現因為邪神便在他的皇宮之中。

    天魔門也知道四處劫殺他們弟子的人便是邪神門徒但是邪神門徒也如同天魔門一樣神秘極難對付。

    因此在江湖之中儘管天魔門的力量要強過邪神門徒卻似乎陷於敵暗我明的不利地位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劉玄要的便是這種效果當邪神門徒與天魔門兩敗俱傷之時他便可以憑藉自己培養起來的親信力量而毀去這兩股力量的殘餘那時他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做大漢天子了。

    林渺自梟城寫來表析這讓他有點意外猜不透林渺心中想的是什麼但無論是什麼他都必須回覆更把降表遍示群臣。因林渺乃是舂陵劉家之後也是漢室正統又雄居北方自然不能不封。

    劉玄心中卻是另有打算他先給林渺一個名分然後讓林渺前來京城授印信。但他絕不想林渺再活著返回北方因此他並不怕給林渺一個什麼很高的虛銜。

    劉玄傳旨因劉秀在昆陽之戰中立有大功等同於劉仲因此封為陽武侯更行大司徒之職持節過河招撫河北諸州郡讓其回京授印持節。

    劉玄的聖旨快傳出這確實極具誘惑但有許多人都很明白林渺只要來京城便是有來無回。至少也會永遠軟禁在京城之中因此並沒有人爭議。

    另外有許多人都認為劉寅本是更始政權的大司徒林渺是其親弟弟而且若昆陽之戰中沒有林渺便不會有綠林軍的今天所以劉玄對林渺的封賞並不過分而讓林渺行大司徒之職過河招撫河北諸郡只怕沒有人比林渺更適合擔此任務因其在北方本就有自己的力量更是名動北方極有影響。

    九月中旬洛陽舉城而降劉玄大喜立刻決定自宛城遷都洛陽。

    而此刻長安城也是在風雨中飄搖王莽幾乎已無可派之兵九虎將有六人或死或逃另外三人也是在京師苟延殘喘現在連守長安城的兵力都不夠而義軍已經逼臨城下。

    李松、鄧曄等已整合了華陰所有的攻城器具準備對長安城強攻。

    王莽已無法可想只得出最後的下策赦免獄中囚徒讓其拿兵器上陣打仗但讓他想不到的卻是這些囚徒還沒出城便一哄而散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上陣送死。

    王莽幾乎已經絕望了而長安城外的進攻便要開始了他幾乎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惟一可做的便是坐以待斃。他已經數日未食未眠精神幾近崩潰內心深處已經感到深深的絕望。

    老天並沒有幫他整個長安城的人都似乎在恨他突然之間他覺得讓人恨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深深的孤獨使悲哀深深地種入他的心海數十年的浮華到頭來只好孑然一身便連自己的兒子都選擇了背叛更別說是外人了。

    也是該作一個了結的時候了人生七十古來稀雖然這對王莽來說算不了什麼以他的功力如果真的想活下去只怕很難有人能找得到他。但是如果天下的人都已經拋棄了他他又何必要再苟合?不如與自己的王朝一起埋葬這也是王莽不離長安的原因。

    生與死對於王莽來說已經不再重要想自己三十八歲輔政獨霸朝野五十一歲攝政更時無人能迎其然雖為武皇劉正幾乎逼上絕路但他終還是沒死。

    被武皇劉正逼上絕路這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試想當年的天下又有誰能是武皇劉正之敵呢?此人只能是武林的一個神話即使是兩百多年前的西楚霸王和漢高祖都無法與之相比江湖中三百年所未曾有過的絕世奇才。放眼當今江湖雖也有武學奇才輩出可是無人能出武皇劉正之左更不會有人能夠在江湖之中取代他的地位。

    王莽並不以為恥他這一輩子也夠了儘管五十四歲時才真正稱帝但也做了十四年的大漢天子讓天下有十四年的時間是姓王的!他不後悔。

    死至少他比許許多多的帝王都要讓世人矚目同時也相信古往今來只有他才有這樣的能力儘管他無法在武功上與武皇劉正相提並論但卻在另外的方面勝過了武皇劉正。他霸佔了劉家的江山主宰了劉家命運二十載王莽滿足了。

    劉玄定都洛陽其聲威更是大振更始軍已經成了天下所矚目的對象。

    洛陽一得長安便已在指掌之間恢復漢室江山幾乎沒有什麼懸念。

    但另一件事卻比劉玄遷都洛陽更讓江湖驚咋那便是玉皇頂決戰。

    玉皇頂決戰代表正與魔的兩大頂級高手也是一個神一般的人物與另一個神秘莫測卻足以讓天下震撼的人物。

    武林皇帝與天魔門的宗主。

    天魔門的宗主二十年前與武林皇帝秘密決戰的神秘人物。那時候沒有人知道這神秘人物的身份但今日天下皆知。

    天魔門的宗主昔日天下第一妙手秦盟。

    秦盟乃二十年前俠聖秦鳴的兄長。

    有人傳說因秦鳴為王莽殺害而秦盟便偷入皇宮盜走了王莽的數件重寶後來也在皇宮的高手圍殺中死於亂刀之下。可是這一刻卻有人傳說當年死於皇宮之中的人竟在這一刻成為兩度對決武林皇帝的人這怎不讓天下驚咋?

    二十年前泰山絕頂神秘一戰為天下人所錯過而與武林皇帝錯失二十年但這次卻沒有人願意錯過。

    事實上任何關於武林皇帝的消息都可以風行江湖何況是武林皇帝復出後的天下第一大事?

    決鬥永遠都是江湖之中一個不老的話題永遠都能成為人們所嚮往的事情。

    因為漏*點因為熱鬧也因為神秘所以江湖人喜歡決鬥喜歡看決鬥。

    當年武皇七破皇城已成了神話而今日又能創造出什麼樣不巧的神話呢?

    江湖中都快淡忘了那個昔日的第一妙手秦盟皆因為這些年來江湖太亂了天下也太亂了江湖中的每個人都自顧不暇沒多少時間去想其它的事情也便漸漸地把這個昔日在江湖中雖有名氣卻並不是太顯眼的人物記在心上。

    昔日秦盟雖極為有名但昔日江湖中名人太多諸如武皇劉正、邪神、殺手盟……每一個人都比秦盟張揚另外各大門派的高手極多諸如崆峒派還有湖陽世家、天機神算之類的而秦盟只不過較之七大劍客名氣要響一些而已比三聖都要差一截所以江湖中人都幾乎將之忘記。

    可是此人在二十年前便可以成為武林皇帝的對手可見江湖中人是怎樣小看了此人的存在這讓江湖中所有人都感到慚愧難堪。

    而更讓人難堪的卻是秦盟居然還是江湖中最為神秘的組織之一天魔門的宗主!此人隱忍二十載不可見其是如何的深沉。

    每個人都在好奇當年也曾有許多人與秦盟有過交往還記得秦盟的模樣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今日的秦盟會是什麼樣子。

    畢竟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二十多年一切都變了。

    今日的秦盟會是昔日的樣子嗎?還是昔日的第一妙手嗎?

    這些年來他又去了哪裡呢?為什麼銷聲匿跡那麼多年又重出江湖?

    許許多多的疑問讓江湖中所有人都為之困惑。

    林渺沒有困惑他只是在完成另外一件事——接回梁心儀!

    林渺要接回梁心儀不管梁心儀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都是他的妻子。

    如果給林渺機會他會殺死大日法王。

    內丘北近太行南近邯鄲東對鉅鹿此地並未為義軍所佔但卻是在義軍的活動範圍之中。

    內丘縣令擁小城而立因其無甚重要意義倒也在夾縫之中生存了下來抑或是因內丘縣令做人圓通老到之故。

    城北是一片起伏的山嶺接太行而自成一脈風景。

    北望城是在這起伏的山嶺之中的一片清靜地。

    不過北望坡近來卻因王郎與馬適求的交戰而變得不安靜了空氣裡似乎仍有點淡淡的血腥和冷殺。

    秋風中彷彿尚可聽到隱約的征殺之音讓這片靜謐的天地更多了幾絲詭異和神秘。

    或許並不是征殺之聲而是刀聲金屬的殺伐之音不是因為戰場而是因為一柄插於堅石之中的刀!

    刀鋒沒入堅石三寸刃口迎風自然殺意凜然。

    卓茂立如山垣在冷風中一身長衫悠然盤於石上目視刀身彷彿在領悟一種禪機。

    他在等人等大日法王的到來!

    林渺對梁心儀的事絕不會袖手只是他並未出現在這裡因為大日法王也沒有來。

    來的人是空尊者!

    空尊者的影子在驕陽之下拖得很長但他一出現的時候那插於石上的刀鋒便出了一陣陣輕嘯彷彿有股強大的生命力在其中激盪澎湃。

    卓茂緩緩地睜開眼睛便看到了空尊者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撞表情都稍改或是有點驚愕。

    空尊者的傷勢顯然已經好了不過臉色似乎仍有點黃。

    「就你一個人?」卓茂淡淡地問道。

    「你是誰?」空尊者冷問。

    「卓茂!」卓茂應了聲。

    「劉秀為何不來?你是他什麼人?」空尊者有些恨恨地問道。

    「那大日為什麼不來?」卓茂冷冷地反問。

    「你算什麼東西?讓劉秀跟我說話!」空尊者怒叱。

    「就憑你這禿驢還不配讓我們主公看上一眼!」卓茂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兩人便已說話了。

    空尊者大怒其脾氣火爆卻沒想到竟被人如此說怎會不讓其大惱?不過他卻知道今日自己處於被動是不可以在正事未辦成之前便太過激的。

    「你不用再說太多的廢話如果就只你一個人前來那我們今日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卓茂很冷然地道。

    「那你們的人可帶來了?」空尊者也冷然反問道。

    「我們先要看到梁心儀見了她之後我們自然會把人帶出來!」卓茂淡淡地道。

    「哼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在耍詭計?」空尊者冷問道。

    「我們沒有必要耍詭計我會讓人和你一起去證實梁心儀的存在而且在這十里之內我們會讓你看到無常尊者和祭水的存在。」卓茂道。

    空尊者臉色一變怒叱道:「那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耍的詭計?」

    卓茂冷冷一笑道:「大日根本就沒有一點誠意因為他已經決定放棄無常了根本就不會交換人質你不過是來試探而已。」

    「放屁!」空尊者大罵。

    卓茂卻並未生氣反而笑了。

    空尊者突地出一聲長嘯聲振四野那插於石上的刀也跟著出一陣輕吟。

    卓茂看見了一群人而在這群人之中卻只有一個人能吸引他的目光。

    一個女人一個極美的女人就像暗夜裡的一顆明珠讓整個空蕩的山野蒙上了一層湧動的生機。

    女人清麗憂鬱修長婀娜如一株綻於水中的芙蓉。

    略顯蒼白的臉色淡而憂傷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恬淡從容的堅強那透體的靈氣有種逼人的震撼。

    卓茂呆然但他身後的兩人卻脫口輕呼了聲:「心儀!」

    「心儀!」卓茂低念了一遍頓時回過神來他知道眼前這女人便是梁心儀。

    這絕不會錯!林渺選擇這兩人跟他同來是因為這兩人也同樣是生長在天和街與梁心儀一起長大。

    梁心儀卓茂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聞中的女人讓林渺心傷卻永遠都無法忘懷的女人!他的心意有點激動。

    在見林渺的時候卓茂便有點激動那次林渺剛自平原大勝獲索和富平軍之後回梟城林渺比他的想像更要讓人尊敬而此刻在見到梁心儀時他竟有同樣的感覺。

    不是因為梁心儀那不可逼視的美麗而是那憂傷中透出淡定而堅強的眼神彷彿是在劫火之後依然盛開的一朵小花在一片灰燼之中仍保持著嬌豔的顏色以至於使卓茂忽略了那一群伴在梁心儀左右的人。

    「你要的人我帶來了!我們的人呢?」空尊者冷冷地打斷了卓茂遐想的思緒。

    卓茂悠然而立立在刀鋒之後那三尺長的刀鋒襯著他高頎而完美的體型竟自然生出一股凜烈的肅殺之氣。

    空尊者的眸子裡暴出一縷淡淡的冴異。

    梁心儀身邊的人也都似乎感受到卓茂身上的那股氣勢而梁心儀依然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或許她只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根本就不曾注意這個高立於青石之上的人。

    「請問夫人可是宛城梁心儀?」卓茂吸了口氣問道。

    梁心儀一怔神色間微有些錯愕表情頓時變得極為複雜起來她打量了卓茂一眼卻現了卓茂身後的兩人。

    「心儀是阿渺讓我們來的。」那兩人上前兩步急切地道。

    「我師兄呢?」空尊者身子向前一橫怒叱道。

    梁心儀的臉色頓時顯得更蒼白眼中的神色更憂傷。

    「他呢?」梁心儀終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反問道。

    那兩人不由一怔目光投向卓茂似乎在徵求卓茂的答案。

    「主公就在附近只要夫人跟我去便立刻可以見到主公了。」卓茂語氣平靜卻很懇然地道。

    「你們要的人我已帶來了我們要的人呢?」空尊者冷問道。

    卓茂笑了笑道:「我們自然不會怠慢你們要的人!」說完甩手打出一道旗花在空中炸出美麗的星星點點。

    旗花炸開便有一陣急促的蹄聲響起在地平線的另一方土坡之上一隊快騎迅出現在眾人的眼下再以飆風般的度趕至陣前。

    空尊者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來人正是狄猛與狄英豪爺孫倆及另外一群梟城的好手。

    在人數之上雙方似乎並不相上下而且梟城多為馬上戰士其高手也甚眾只怕是三大尊者齊至也不會佔到什麼便宜而林渺卻依然沒有出現。

    林渺為什麼不出現?他又去了何方?難道他不想急於見到梁心儀?

    「你要的人來了!」卓茂指了一下被捆在馬背之上的無常尊者和祭水上師淡然道。

    「好了也不用多說什麼把人送過來吧!」卓茂吸了口氣道。

    「你休想什麼詭計!」空尊者顯得微有些警惕地道。

    「沒想到大日也有你這樣怕事的手下如果你們連這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又何必要約定與我們在此地交換人呢?何不乾脆讓我們將人送去邯鄲王郎府上不就得了?」卓茂不屑地笑道。

    空尊者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卓茂一眼他與卓茂鬥口自然是有敗無勝。卓茂文武雙全這也正是很快被林渺委以重任的原因。

    事實上如卓茂這等人物能收歸己用確實很幸運林渺和朱右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絕不會浪費這等人才更要留住這等人才。

    梟城雖小卻是藏龍臥虎之地因其處於特殊的地域又有特殊的環境營造出一種特殊的氛圍而使其商業達。另因人口眾多其農業也漸興起。

    在梟城之外開荒種地者極多這使得梟城之外的大片沃土得到開利用屯糧積兵的效果極妙。

    就因為這些有利的因素這才使得梟城擁有特別的吸引力讓許多的豪傑願意前來投效。

    當然另一個原因也是因林渺這些日子來所建立的聲譽試問誰不想投效明主找一個有潛力的主子?如此在這亂世之中創出一番大業也更容易些。

    卓茂便是因此而前來投效的。

    而朱右重英雄識英雄重用了卓茂林渺歸返更是對卓茂禮待有佳這使卓茂自是願以身相報竭力而為。

    無常尊者的神情略有些頹喪成為別人階下囚的這些日子確實使他的信心受到了強大的打擊。

    但這一切能怪林渺嗎?都只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若換了他對林渺也會是這樣。

    刀便架在無常尊者的脖子上天機弩全部上弦對準了無常尊者這是讓空尊者諸人知道如果敢耍詭計的話無常尊者依然只是死路一條。

    送梁心儀出來的是一匹戰馬而那群隨梁心儀來的人也隨時有射殺梁心儀的準備。

    梁心儀沒有被束縛。

    無常尊者與祭水也在馬背之上但他們似乎已經無法運功。

    梟城軍見梁心儀打馬而來也鬆開無常尊者和祭水的馬韁而在陣前走馬換將。

    每個人的心情都很緊張如果有一方鬆弛的話人質必將會死於亂箭之下是以誰也不敢亂動。

    梁心儀的表情依然有點木然的冷靜看不出其心中的喜憂但眸子裡那淡淡的哀傷卻依然為卓茂捕提到。

    三匹戰馬漸漸走近每個人的心中都很緊張誰都知道如果此刻生變故的話誰也不敢放箭若放箭必會誤傷己方之人尤其是梁心儀不會武功其結果則是更難預料。

    無常尊者不敢亂動他根本就不知道背後有多少支箭對準了他的心臟也許只要他稍動一下便立刻會被利箭穿透。

    祭水卻是積下了一肚子的火他居然在梟城受了近半個月的虐待在水中被人所擒這確實是奇恥大恥是以他絕不想讓林渺好過他早就暗暗過誓。

    戰馬錯身而過祭水便在此時動了反手抓向自己擦肩的梁心儀儘管他的功力被封住了但動作依然快捷之極。

    卓茂一聲怒喝。

    祭水突然現自己的胸前穿出了一截箭尖冰涼的感覺極快地漫遍全身。

    梁心儀驚呼了一聲好看見這支箭自她的身邊擦過如電光一閃而沒然後祭水的手便停在空中僅剎那間她便聽到了祭水那恢復意識似地一聲尖厲的慘叫。

    空尊者一聲怒吼他知道祭水死了也看見了祭水的動作儘管祭水未安好心但祭水終還是死了死在一支不知自何處射來的怒箭之下。

    準得駭人的一箭一擊而殺!沒有任何多餘的懸念。

    無常尊者的身子倏地滑至馬腹之下空尊者一方的箭矢也立刻飛灑而出全都射向梁心儀。

    梁心儀感到後面弦響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根本就無法躲避也躲避不了但便在此時她突然現身前的地面之下竟快無倫地隆起一條土埂彷彿有一隻巨碩的大鼠在地面之下奔行。

    「轟……」梁心儀還沒弄清怎麼回事時身後便已爆起了一團巨大的土塵。

    泥土如箭雨般飛射而出在空中竟彷彿築起了一道巨大的屏障。

    梁心儀駭然回她沒有現那追射而來的箭矢而是現身後竟展開了一面牆。

    一面泥土築成的牆混沌朦朧一片如一方巨盾箭矢沒入牆中即被絞碎。

    祭水的馬和屍體竟自空中落下是被這自地底爆出的力量沖上了虛空。

    連屍帶馬沖上了虛空。

    空尊者駭然王郎的部下也都駭然為這突然而生的變故為這突然出現的強大殺機。

    梁心儀定神她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看到了那懶懶的笑意自那張臉上擴散開來親切而淡定焉焉的有種厭世的感覺卻絕對真正。

    老人向梁心儀笑了笑牙齒很黃然後樑心儀便覺身形一緊已被那老人攬住了腰肢。

    「歸鴻跡——」一道焦雷般的聲音自虛空響起一條人影若秋雁般掠過虛空直撲向那自土中鑽出的老人。

    「大日法王!」狄猛驚呼了一聲於是天機弩的利矢全都射向了那自虛空落下的身影。

    大日法王終於出現了他沒想到來救梁心儀的人不是林渺而是天下第一遁歸鴻跡!

    這個二十餘年都不曾現身江湖的邪道第二大高手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確實讓人感到意外。

    大日法王識得歸鴻跡的武功天下間也只有歸鴻跡的遁地**能有這般詭異所以他再也不能不出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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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6:16
.    大日法王絕不想讓梁心儀走沒有男人捨得把這樣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因此他早就有所安排。

    而這個安排是針對林渺!

    對付林渺並不只是大日法王一個人的想法王郎也是如此而這次卻是大日法王與王郎的合作每一步計劃都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安排。

    怒矢在虛空之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罩住大日法王飄下的每一寸空間。

    梁心儀的臉色也有些慘白她知道大日法王是一個怎樣的人也知道此人如何可怕當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她便無法不緊張。

    大日法王大袖一揮那弩矢大網竟調頭所有的弩矢全都倒射向歸鴻跡。

    歸鴻跡一手抱起梁心儀旋身另一隻手在虛空中劃了一個半弧。

    梁心儀驚冴地現那許多的弩矢竟然如被吸入陷渦的蝗蟲全都沒入半弧之中然後便飛灑向奔來的空尊者諸人。

    大日法王如一片暗雲般罩下地面之上只有一片陰影。

    「小心!」梁心儀不由得驚呼只覺眼前盡黑。

    歸鴻跡冷冷一笑卻不伸手相抗便在此時突地在黑暗之中亮起一道刺眼的電火如撕開虛空的極光自地面爆射而起。

    虛空頓時割碎連梁心儀的聲音也被割碎。

    是一柄刀一柄驚世駭俗、驚天泣地的刀!

    一刀出風雲變色天崩地裂。

    出手的人竟是滑至馬腹的無常尊者!

    無常尊者的刀!

    無常尊者竟然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刀法如此驚世駭俗的力量!

    空尊者脫口驚呼出了一個名字——林渺!

    是的是林渺一個深深烙入空尊者靈魂的名字。

    空尊者更不是第一次見識林渺的刀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了這一招是林渺的刀招也只有林渺的刀才有如此可怕的爆力和震撼力。

    無常尊者根本就不會擁有這樣的手段和功力。

    梁心儀看到了這一刀看到了那道破空的弧跡但她卻不知道這一刀從何而出向何而去。

    歸鴻跡笑了一切都在林渺的計劃之中。

    大日法王突然之間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便是他根本就忽視了林渺在哪裡這個問題。

    在歸鴻跡要搶走梁心儀的那一刻他便再也顧不得隱身搶著出擊了但這正中了林渺的詭計也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林渺要麼不出現若出現一定會出現在他最該出現而又是大日法王最不想他出現的地方。

    大日法王在濟水之上暗算了林渺這一刻林渺要連本帶利追回來所以他絕對沒有一點猶豫絕對沒有任何仁慈可講。

    戰爭本就是沒有道理可講亂世的原則便是強存弱亡不管你用什麼手段。

    林渺向來都不講究手段只要能殺敵!

    大日法王想改變攻擊方向想在空中挪動位置但是他的度又怎能避開林渺這全力一擊?一個是以有心算無心一個是根本就沒有料到等他現不妙之時便只能勉強移開致命的要害。

    大日法王在空中連連變換了一百三十八個方位但最終仍未能避開林渺這閃電般的一刀。

    刀沒入大日法王的胸膛但大日法王的掌已將刀身斬斷右掌卻印向林渺的胸膛。

    一切都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轟……」林渺倏然出掌刀斷之時他的掌已與大日法王的手掌相接。

    強大無比的氣勁在虛空中激起一股翻騰的塵暴地面裂出巨大的土坑。

    在強大的氣流相沖之下大日法王胸間刀傷之處竟射出一股血箭其碩大的身軀倒跌而出。

    林渺也倒跌而落著地之時又再倒退八步方才穩住身子手中依然握著半截斷刀。

    大日法王跌落之時竟踉蹌坐倒地上林渺這一刀傷得他實在很重在受了重傷之下再出掌其功力自然大打折扣居然在林渺那浩瀚的掌勁之下不支。

    林渺的功力之深厚讓大日法王難以置信其體內似乎湧動著無限的潛力掌力陰寒之中又似夾著罡烈的火勁。

    論功力之純正林渺確實不及大日法王苦修了數十載所得來的功力但是大日法王受傷在先功力大打折扣這一擊林渺自然佔了優勢。

    「殺!」林渺立穩身子揮臂一呼卓茂諸人的天機弩如雨般飛灑向空尊者一方那隊勁騎更是如風般狂捲而出。

    空尊者與那群王郎派來的高手幾乎都一下子矇住了大日法王竟一出手便被林渺暗算致以重傷這場仗還用打嗎?

    林渺朗聲道:「大日前次你偷襲了我這次便當是還給你好了!不過還要還回我的本錢!」

    說話間林渺錯步如風般再一次撞向掙紮著起身的大日法王。

    如果給林渺一個機會他絕對不會讓大日法王這樣的對手活下去。

    越是危險的對手便越要一擊致命否則只會後患無窮。

    林渺更明白如果再想找到一個如此對付大日法王的機會那幾乎是不可能所以他絕不會放過一切可能存在的機會。

    殺大日法王更是因為林渺恨這個曾佔有梁心儀的男人。

    在林渺自梁心儀的眸子裡看到那哀傷的神彩之時他的心都碎了他要殺大日法王!

    剛才那一刀並不是太致命儘管有可能讓大日法王一命歸西但林渺卻希望看到大日法王死在自己的眼皮之下。

    「殺殺……」突然之間四面喊殺之聲倏起無數的呼聲自四面的坡上傳來。

    塵土揚上天空如雲似霧蹄聲使整個天地都在震顫。

    王郎的大部人馬如潮水般向北望坡狂湧而至。

    林渺的臉色變了!

    林渺變了臉色並不是因為這自四面如潮水般湧至的王郎大軍而是一柄劍!

    一柄劍一柄古玉長劍如驚空的閃電竟比林渺的度更快一籌地截在大日法王之前。

    劍截住了林渺的刀但卻似乎是刺入了林渺的心中。

    林渺從未遇到比這一劍更可怕的感覺。

    劍不是來自真實而是來自心裡彷彿是一直潛伏於內心深處的某地然後便在剎那間爆出無可比擬的殺傷力。

    不僅僅是摧毀林渺的刀招更要摧毀林渺存在的生機和鬥志。

    林渺沒看到這一劍來自何處也沒有看清出劍者是何人但他卻退!

    退林渺一退五丈猶如一陣疾風!

    林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現了劍的主人。

    一個須皆白卻紅光滿面的老頭皮膚有如嬰兒般粉嫩。

    林渺並沒有現劍但他知道這個老頭自己便是劍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爆的劍。

    劍只會出現在最該出現的地方而林渺所感覺到的並不只是這個老頭而是一團燃燒的生機。

    生機嵌入大自然之中與天地渾為一體。

    老頭已不是老頭是劍是天地是大自然中的風或是每一種生命。

    林渺感到手心竟微有汗珠滲出絲絲涼意在心中不斷地擴散。

    「王翰!」歸鴻跡的眼裡卻爆出一絲驚懼低低地念出了一個名字。

    「鴻跡你老多了。」那老者突然開口說出了一句讓林渺為之愕然的話。

    林渺的臉色變了他知道這老頭的話是對無名氏說的而無名氏正是當年蒼穹十三邪之中最可怕的歸鴻跡。

    「你是王家老祖宗?!」林渺突然想起了白善麟曾講過的話。

    那老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冴意淡淡地笑道:「年輕人你確實很了不起居然避過了老夫一招心劍。看來江湖中的傳聞尚小看你了。」

    「心劍?!」林渺駭然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什麼人了更知道眼前這個老頭乃是出自無憂林更是怡雪師叔祖一輩的可怕人物。

    無憂林的武功江湖之中沒有人能知其深奧之處幾到不可揣測之境眼前這老人出手的竟是聞所未聞的心劍這更證實了這個老頭的身份。

    王郎居然動用了這個幾可與昔日武皇相匹的絕世高手可見對林渺是如何的重視。

    林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叫苦這個昔日暗中主持殺手盟的邪宗宗主居然為他而親自出手。

    林渺也想到了邪神這老頭與邪神究竟誰更厲害一些呢?

    不過王翰在江湖之中潛隱五十餘載這種甘於寂寞的心態又有誰能夠與之相比呢?其年齡更已達百歲卻看上去並不老。

    空尊者急急扶起了大日法王而卓茂身邊的騎兵已經衝到了林渺的身邊卻全都止於林渺的身後悠然與王翰相對。

    戰馬低嘶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彌於虛空之中的強大殺氣。

    王翰一人靜立於空曠之中竟有一種接天插地的蒼奇。

    林渺手中已無刀輕風中衣衫飄灑他已摘下了無常尊者的面具而在他的身後則是數十高手排成一排以他為中心似乎組成一道傲立於風浪之中的海岸。

    數十人對王翰一人其奔湧的殺氣似乎達到了一個飽和點。

    似乎並沒有人在意那自四面奔殺而來的王郎大軍。

    「轟轟轟……」而在此時北、東、西三面響起了三聲炮響隨即極奔出兩支勁騎如利刃一般直插向王郎的大軍之中。

    兩支勁騎足有四千之眾而且清一色的都是長刀健馬。

    四千精騎!

    這絕不是個小數目而在這種低丘陵之地騎兵的衝擊力是無法估計的其殺傷力與其度是成正比的。

    騎兵繞過林渺與王翰對峙的地方直接奔殺那群普通戰士。

    但林渺並沒有太高興儘管他知道自己布下的這支勁騎一定可以以極擊潰王郎的大軍但——王翰卻必須由他自己面對這是不可能有人代替的。

    戰王翰將是林渺最大的挑戰一個是無憂林之主的師伯的人就憑這一點便足以與武林皇帝劉正一較長短。

    武林皇帝是武林中的神而無憂林則是江湖的神話。

    在談到武林皇帝之時從來都沒有人忘記無憂林的存在。

    可是天下間絕沒有人知道神話般的無憂林中卻出了一個叛徒一個讓天下黑暗了數十載的叛徒!

    林渺知道有些問題終還是需要面對某些人總會在成長的路上出現這是不能改變的命運。

    林渺有些開始相信命運了也正因此他對自己更自信。

    經歷了無數的劫難但是依然活著而且每一次都更成熟一些。他也相信這個世上是沒有什麼不可以戰勝的包括眼前的這邪宗宗主。

    邪宗究竟是怎樣一個概念江湖中人並不是太明白因為其遠沒有天魔門出名甚至江湖之中邪神門徒都要比邪宗更有名。

    當然這並不是說林渺便可以大意的對待眼前這個級高手。

    王翰並沒有出手只是遙望著林渺像一棵枯朽的樹木。

    但林渺知道王翰出手了手未動心已動。

    劍自林渺的心中生起以一種虛幻的形式卻能爆出實質的殺傷力這是邪法還是武功?

    林渺無法說清卻不能否認這種攻擊方式的可怕。

    所以林渺也出手了先機或許已無所謂。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需要先機但當武功越了這個範圍時一切都會以另一種形式表現先機或許已經不再重要。

    林渺與王翰之間相距五丈五丈並不能算是空間。

    一出手距離便已不存在心劍已入林渺的心但林渺的刀也沒入了王翰的氣場之中。

    殺戮是相互的王翰欲殺林渺卻不能不接林渺這一刀。

    「叮……」白玉劍。

    刀與劍擦身而過林渺與王翰的身子錯位之際卻是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在兩人初立之地擊出一道焦煙。

    卓茂知道他們已只是旁觀者不可能還能在之中插手什麼於是他便完成他所要完成的任務——護送梁心儀回梟城到一個最為安全的地方去。

    「夫人請與我們一起走!」卓茂很恭敬梁心儀是林渺的妻子真正的過門妻子也便是梟城的女主人。

    「不我不走!」梁心儀肯定地道她的眼中依然是淡淡的落寞和傷感。

    卓茂一怔冴然道:「可是這裡很危險!」

    「我要陪阿渺!」梁心儀長長地吸了口氣表情更是落寞卻有說不出的堅定彷彿在其脆弱的外殼中包裹的是一塊堅硬的石頭或鋼鐵。

    卓茂有些傻眼了梁心儀的話並不是無理取鬧他也一樣關心林渺的安危儘管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的身份就憑其一出手便讓林渺放棄放棄殺大日法王而且還被逼退便可見這老頭絕非等閒之輩。

    自一個人的氣勢之中卓茂可以感覺得出這個老頭是個絕世高手。

    「夫人我們離遠點在那山坡之上等主公吧。」卓茂突然想到了一個折衷之法道。

    梁心儀望了卓茂一眼又望瞭望那神情肅然的數十高手及那自兩面衝出的數千精騎眸子裡閃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光彩。

    她知道今日的林渺已不是昔日的林渺她從未想過林渺居然擁有如此武功便連大日法王也幾乎喪命於林渺一刀之下。

    而林渺的這群部下對她的關心也使梁心儀看出林渺在這些人中的份量是如何的沉重還有這數千騎兵所擁有的實力是她昔日在宛城之時想都不曾想過的。

    今日的林渺變了別過近兩年林渺確實變了梁心儀知道自己也變了但是她的變化卻不像林渺這樣成了另一個極端於是她心中湧出了莫名的悲哀。

    「心儀那邊還有人在等你!」說話的是兩名昔日虎頭幫的弟子。

    梁心儀認識他們但這兩人也似乎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再有昔日的痞氣卻多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朝氣。

    「誰?」梁心儀的目光不由向那方的土坡之上望去卻見那土坡上多了一桿大旗。

    旗上迎風招展著一個斗大的「劉」字!

    那土坡之上居然還有一支人馬「劉」字自然是梟城軍。

    梟城軍全都打起「劉」家的旗號因為林渺乃是舂陵劉家老三劉秀打起劉家的旗號是名正言順的。

    梁心儀的目光並不是落在那桿大旗之上而是落在旗下那個人的身上。

    一張熟悉之極卻又有些陌生的面孔梁心儀口中不由得低念了聲:「六子!」

    「六子!」梁心儀的淚水便滑了出來她終於是見到了親人。

    親人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當一個人完全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兩年受盡欺辱之時親人對他們來說又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小刀六的馬蹄如飛就像天空迅聚籠的密雲。

    小刀六的身後百餘騎也如一陣風般捲了過來。

    「心儀!」小刀六振臂而呼。

    一句親切而又熟悉的呼喚梁心儀突然現自己流淚了。

    「噼……嘩……」梁心儀心神狂震之時一道閃電便劈落在她的身邊。

    卓茂嚇了一跳吃驚地呼道:「夫人我們快離開這裡!」

    梁心儀也回過神來卻現天已經全都暗了下來密積的電火將地面劈出一個又一個焦黑的坑窪而林渺與那老者竟完全糾纏在電火之中已經分不出彼此只有兩團火焰一般閃爍的光芒藉著電火的光華揮出驚天動地的異彩。

    梁心儀被鎮住了不由得慘呼了一聲:「阿渺!」

    梁心儀從沒想過世間居然會有如此場面。

    林渺聽到了梁心儀的呼喚心神竟然鬆了一下。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一戰卻無法忘掉對梁心儀的愛那是烙在心靈深處的感情!

    卓茂臉色變了!在梁心儀呼出聲的那一刻他想阻止都不可能。他知道這可能會出現怎樣的後果。

    卓茂所猜到的後果果然應驗林渺的身子自電火中游離而出卻在虛空中灑下了一口鮮血。

    腥紅**的鮮血在電火之中化為紅色的氣焰林渺的身子牽扯著兩道電火如劃過虛空的慧星。

    墜落之時手中的刀寸寸而裂。

    「阿渺!」梁心儀更急。

    「夫人不要讓主人分神!」卓茂驚呼他一把拉住梁心儀肅然道。

    梁心儀一怔她看出了眼前這個很沉穩的男人眼裡竟有一絲惱怒和責備不由心中一顫。

    「林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王翰像是空中虛無的風和氣已在林渺落地之時飄至。

    「天地怒——」林渺突地再一次立直身子手中竟又多了一柄刀。

    林渺身上的刀似乎無窮無盡卻沒有人知道林渺的刀藏在哪兒但林渺確確實實自身上掏出了三柄刀。

    刀接上虛無的天空數十道猛烈的光束自暗雲之中射下接在林渺的刀尖之上。

    刀鋒霎時變得如明珠一般光華流溢那道光華更自刀身透入林渺的身子。

    林渺也如刀一般散出無可比擬的亮彩如爆炸的恆星一般形成一道無形的光雲吞噬了林渺的刀、林渺的人及其身邊的每一寸空間。

    光華更以四面八方輻射的形式侵入每一寸虛空吞噬了王翰。

    「六道無間——」王翰也在虛空中暴吼了一聲。

    雲層頓如撕裂了口的海堤大水直傾而下化成飄潑大雨在天火交錯之中幻成奇異的形態。

    彷彿有億萬生命在狂舞!

    所有人都看呆了便連遠處奔來的小刀六也呆了天空似乎在突然之間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混沌之中。

    光和電吞噬了天地之中的一切並以林渺與王翰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

    「快走!」卓茂想也沒想抓起梁心儀打馬便向光芒副射的相反方向狂奔。

    卓茂身邊的人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立刻夾馬狂退。

    戰馬似乎也意識到了死亡的氣息驚悚之下長嘶而逃。

    每個生命都具備對危險走避的天性戰馬自也不例外。

    天地變得異常混沌在奔逃之中每個人似乎都忘記了身邊的每一件事包括那傾下的風雨和整個充斥著殺機的世界。

    天亮了因為電火;天暗了因為那傾天而下如暗雲似的大雨。

    黑暗之中似乎有無數張狂野性的嘶吼。

    五識六覺在剎那間靜止。

    將人心神再次引入現實中的是風嘯、馬嘶!

    黑暗遠去之後眾人恍然覺天地一片蕭瑟一片寧和。

    戰場之上硝煙依然裊裊而起屍狼藉破車敗旌四處可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搜尋尋找那混沌的源頭尋找那製造混沌的罪人。

    冷風中林渺立成一株凋零的樹悠然靜立在一片廢墟的大坑邊。

    王翰已不在在林渺的面前只有一個巨大的土坑歸鴻跡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於另一個人的身上那是一個極為高大魁偉的背影——攝摩騰!

    是攝摩騰並不只卓茂識的此人但是沒有人知道攝摩騰是何時出現的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趕到了現場而且出現在林渺的身邊。

    王翰又是去了何處?在剛才那無法知曉時間的片刻究竟生了什麼?究竟出現了什麼意外?

    誰勝?誰敗?

    所有人都懷著強烈的疑問。

    林渺沒動攝摩騰也沒動歸鴻跡彷彿是在嘆氣。在漫天降落的塵埃之中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

    沒有人知道是喜是憂是悲是愁。

    王郎的大軍在數千騎兵的衝擊之下已經開始潰逃而王翰的突然消失使他們的精神也似乎在剎那之間崩潰。

    而在那塵埃猶未落定之時王郎的大軍已經若潮水般退卻有點莫名其妙但所有人都似乎意識到一個問題——林渺的力量佔了上風王翰走了!

    王翰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退走!

    王翰走了為什麼而走?難道林渺不想將他留下?難道林渺就不能將他留下?許許多多的問題也許只有林渺明白但沒人問。

    王郎的大軍疾退梟城和馬適求的騎兵勢如破竹追殺十數里。

    馬適求的大軍一直都受王郎的壓迫恨極王郎無奈王郎勢大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機會讓王郎嘗嘗厲害這次林渺的出手則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是以殺得極為痛快。

    當然這次前來的不只是馬適求的義軍更多的是梟城軍與信都的戰士。

    ……

    梁心儀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林渺確已經證實了他已不再是昔日的林渺而是一方霸主一代高手手下更是戰將如雲。只憑這數千騎兵便足以讓天下人不敢小視林渺。

    梁心儀覺得林渺有些陌生儘管依然是昔日那個模樣依然是那般熱烈但是在梁心儀的眼中兩人之間已經存在了極大的距離和反差。

    她不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林渺的身邊儘管林渺便在她的身前那是一種只有心才能抵達的距離。

    相聚重逢梁心儀心中極度傷感她也不再是昔日冰清玉潔的她也不再是昔日高傲純情的她。

    造化捉弄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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