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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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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6:43
第 四 卷 第十章 泰山之戰

    林渺受了傷不輕王翰的武功已經出了林渺的想像只有他才真正地知道天下高手是如何之多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若不是攝摩騰及時出手只怕他與歸鴻跡已經不能站在陣前了。

    王翰昔日殺手盟的真正主人這是歸鴻跡的證實。

    事實上林渺也沒有料到他身邊的無名氏便是昔日那最神秘的殺手盟頭號殺手歸鴻跡。

    昔日武皇七破皇城歸鴻跡沒有出現以至於十二大殺手慘敗於武皇劉正之手更使紅極一時的殺手盟灰飛煙滅。

    當然這並不能說只是歸鴻跡的錯不過確實沒有人能知道如果聚齊了十三大殺手武皇是不是還能大破未央宮呢?

    沒有人知道那種不可能重演的故事的結局能夠做的只是估計只能在心底去猜想。

    林渺受傷了梁心儀自然是極關心極痛心但梁心儀居然沒有更多言語只是告訴了林渺一個極為意外的消息。

    梁心儀為林渺生了一個兒子而這個兒子便寄養在宛城一個農戶的家中且她將小孩托負給了藏宮。

    梁心儀見過藏宮兩次但她卻知道這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請藏宮去南陽找回她的兒子並交給林渺。

    藏宮沒有找到林渺林渺更不知道有這件事的存在但林渺卻是欣喜之極他居然有兒子對梁心儀卻更多了一絲歉疚。

    梁心儀沒有說更多她不曾為孩子取名因為她生下孩子之時僅只來得及讓人將小孩送走後來孔庸死了她卻被大日法王所擄再後來她便陷身於虎狼之窟。她活著只是想讓林渺知道他們有一個兒子!

    林渺忘了傷痛只想到那未曾見面的兒子和藏宮。他不再奇怪為什麼藏宮會有梁心儀的畫像為什麼會畫得如此之傳神祇是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一段交往。

    小刀六感到有點心酸他終於再見到了梁心儀卻恍如隔世彼此只是近兩年未見卻生了如此之多的變化彷彿是做了一場光怪6離的夢而現實之中只剩下一點昔日的影子。

    相聚相對卻已無語滿心的情緒都哽咽在喉中無法吐出。

    梟城、信都、鉅鹿三地同慶因為此次壓住了王郎的氣焰同時也代表林渺與王郎正式宣戰。

    從這一刻起北方便多事了梟城與邯鄲成為兩股對立的勢力整個北方義軍的力量或許已經開始傾斜。

    一個是在北方經營了數十載的豪強擁有大軍十數萬以及數郡義軍的支持;一個是新近崛起於天下名動朝野的年輕代表同時也代表了漢室正統其同樣擁有河北數郡兵力的支持更被傳神為無敵的軍事天才。

    林渺的崛起確像是個奇蹟不過奇蹟並不讓人意外。在這個紛亂的世界裡什麼樣的可能都會存在便像是林渺突然成了舂陵劉家的三公子劉秀更成了漢室正統一樣。

    林渺向邯鄲宣戰並不只是因為這次與王郎兵力的正面對抗卻是因為梁心儀。

    梁心儀死了在隨林渺返回梟城的路途以讓所有人都為之意外和震驚的方式離開了人世。

    兇手是梁心儀自己!

    梁心儀的死讓林渺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曾以屈辱的方式在大日法王的淫威下苟活卻以高貴的姿態死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

    理由是:她已不再是昔日的梁心儀已經沒有顏面存於世上。

    昔日之所以活在大日法王的淫威之下是因為心願未了那便是想見林渺最後一面並告之兒子的下落或者可以說是在等一個機會讓所有敗壞自己貞潔的兇手死於自己的刀下包括大日法王!

    梁心儀見到了林渺見到了小刀六見到了梟城、信都的千軍萬馬她知道自己無法做到的和想做到的林渺一定會為她完成所以她不再以殘身苟活於世。

    林渺知道梁心儀的貞烈他一直相信梁心儀的貞烈但是卻沒能讓梁心儀活下去沒能不給梁心儀自殺的機會。

    心痛的不只是林渺更有小刀六但是一切都成了事實沒有誰可以讓命運重演或是改變。

    林渺沒有選擇流淚更沒有選擇頹喪他知道自己的責任不只是一個丈夫的身份而應該是一軍之帥一城之主一方之雄因此他知道自己應幹什麼應怎樣去對待任何意外所生的變故。

    他知道梁心儀不要他頹廢更知道許多該為梁心儀完成的心願他為自己擁有這樣貞烈的妻子感到驕傲。

    梟城舉城戴孝城中百姓和戰士尊敬林渺所以也同樣愛戴林渺的親人。

    沒有林渺便沒有梟城的繁榮和安定儘管戰火已經燃起但是梟城依然太平王郎的兵力尚無法延伸到這裡而且梟城的護衛已不是昔日的模樣。

    城外村連村堡連堡接成了一個很好的外廊只憑這些村堡便可阻止大批的外敵強攻。

    梟城的商業已經極為繁盛幾成了北方的商業樞扭百姓安居樂業也盛行小買賣。因此梟城內外的居民皆極為富有加之正是豐收之後梟城的積糧頓時儲滿倉庫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林渺。

    當然這也並非林渺一個人的功勞但如果沒有林渺駕馭這麼多的人才梟城依然只是昔日的銅馬軍那絕不可能出現今天這般盛況。

    林渺決定與王郎交戰便先要肅清軍隊。是以他派人去五校軍中曉以利害更給五校軍一些甜頭。

    他必須讓五校軍與自己合作否則便只有先滅了五校軍之後才能夠真正的去對付王郎一時之間北方戰雲密佈。

    泰山之戰確實也是人人關注的對象試問誰不想觀看當世的武林神話?

    昔日武皇劉正七破武皇只有居於長安附近的人才知道但知道真相的人依然是少之又少至於昔日武皇決戰泰山也同樣只是一個謎沒有外人知道頂多便是泰山附近的獵戶們看到了天象大變因而不敢出門他們想都沒想過這天象大變只是因為兩大絕世高手的交手。

    但今日不同武皇劉正與天魔宗宗主決戰卻已經是滿天風雨整個天下都知道了。

    人們對武皇劉正有一份好奇對天魔宗宗主同樣也有一份極度的好奇。

    不知道天魔宗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天魔宗宗主的人卻是太多這是近年來江湖之中最火最神秘卻又勢力最強大的組織在天下義軍紛起之際天魔宗就像是一個異類幾乎是無處不滲。

    而天魔宗宗主又為何會與武皇決戰呢?而能夠與武皇決戰的人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呢?這像是一個魔咒吸引著江湖中許多人為之瘋狂。

    於是泰山腳下變得無比的熱鬧甚至讓人忽略了那在長安城中風雨飄搖的王莽。

    王莽確已至末路。

    長安城的官兵很多倒戈相向王莽大赦城中各監獄的囚徒給予武器殺豬飲血在眾親衛相護之下聚囚徒誓:「有不為新室者社稷記之!」

    城外喊殺聲依然籠罩在整個長安城上空。

    長安城的天空彷彿滿佈陰雲囚徒們似乎都很沉默但在王莽誓匆匆離開後很快倒戈沒有人不恨極王莽更不可能有人為王莽賣命而今綠林軍便在城外又有誰還會傻得為一個窮途末路的敵人賣命?

    城內官兵大亂這些囚徒在獄中憋足了冤氣儘管沒有官兵訓練的那般精良和默契但這許多囚徒確也將城中鬧的一片混亂。

    囚徒們直衝宣平門一路奔殺。

    王莽更是大驚他根本就沒有料到這些囚徒如此頑固當然也有些囚徒一哄而散。

    城外聽到城內的喊殺聲又立刻加緊攻城。

    十月初一早晨綠林軍在囚徒們的相助之下破開宣平門衝入了長安城在城巷之中與官兵激戰。

    大戰一直都在持續到黃昏長安城內各官府都跑個精光。

    王莽無奈退駐皇宮直到第二天凌晨綠林軍才控制長安城包圍了皇宮。

    大戰持續一天一夜長安城內血流成河。

    申屠建、李松、鄧曄諸將立刻整頓義軍在長安城的百姓相助之下開始攻打皇宮。

    泰山附近因江湖人士雲集而顯得有些混亂。

    有許多多年的冤家走到了一塊自然便會大打出手。因此還沒等上得泰山就已經有許多人死於非命。

    泰山本是樊祟的地盤那裡的義軍卻並不敢多管泰山之上的事。

    赤眉軍本來就並不是一支十分正規的軍隊更明白江湖人的習慣自不願得罪這些來自各方的武林豪傑能做的便是趁此機會拉攏各方的英雄人物以壯大自己。

    樊祟自不會錯過攏絡江湖人士的機會如今天下的形式紛亂誰得天下尚是個未知之數如果能使自己的勢力再擴大一些自然便更多一分把握。

    當然樊祟也知道眼下的形式對他極為不利因為劉玄乃漢室正統且又攻下了洛陽長安也成了其囊中之物而他卻只能隅守東面在兵力和人氣之上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與劉玄對抗這是樊祟心中的隱痛不過他也是一代梟雄自然是不到最後不會放手至少不會在天下一統之前輕言放棄。

    聚賢莊。

    泰安城中最具聲名的莊園。

    聚賢莊主趙飛飛在豫魯地區聲名遠播未聞其名者極少。

    江湖中人未聞趙飛飛之名的也不多至少在魯地趙飛飛比魯南大俠張寬更具震懾力。

    有人說趙飛飛是東海第一高手壽通海的弟子也有人說其是壽通海的侄兒還有人說趙飛飛乃是天魔門的一位重要人物……

    當然傳聞終究是傳聞而不是事實儘管許多江湖中的傳聞並不都是空穴來風但也不能不相信。

    趙飛飛是個很低調的人在江湖之中是這樣不過聚賢莊卻並不是那麼低調。

    許多事情都並不是趙飛飛做主而是聚賢莊的管家趙東來。

    趙東來不低調黑道、白道只要能有錢賺的生意他都敢做彷彿他便是聚賢莊的主人了。只要他說做就等於是聚賢莊去做

    趙飛飛似乎並不管趙東來的事。

    江湖中人給趙東來的面子便是樊祟也會給趙東來幾分薄面。在赤眉軍大破泰安之時便不曾與聚賢莊生什麼衝突。

    也可以說聚賢莊與赤眉軍也有著某種交往。因此聚賢莊在豫魯之地確實是一股潛在的勢力其財大勢大莊中高手極眾但是近日來聚賢莊確實不順。

    先是莊中四大天王在朝陽樓中與人爭風吃醋被人殺了兩個後又是趙東來在莊外兩里處暴死。

    趙東來乃是與魯南大俠張寬齊名之輩但是他死了卻沒有人知道包括他身邊的親衛家丁也是沒有一個活口死狀極慘。

    居然有人惹上了聚賢莊這確實是讓人有些意外而且還在泰安城中殺了趙東來這幾乎是沒把聚賢莊放在眼裡。

    近來泰山之戰泰安極不安穩江湖人物川流不息多是為睹百年難得一見的高手之爭但這些江湖人之中能夠殺得了趙東來的人卻少之又少那麼又是誰有這麼大膽敢輕捋虎鬚呢?

    聚賢莊中的二號人物被暗殺泰安城中自然是鬧翻了天每一個到過泰安的武林人物都成了懷疑的對象而來鳳樓更是聚賢莊的主要目標。

    來鳳樓與朝陽樓相對而建乃是近兩月才建起來的最大酒樓客棧更有傳聞與朝陽樓聯手做生意使得青樓、賭坊、客棧、酒樓一條龍地聯營是以生意極為火爆。

    來鳳樓「來」的是有點意外但正好趕上四方江湖人士雲集泰安之時這使得來鳳樓成了江湖人的選。在這裡所住的大部分人都是商賈和江湖豪強不過卻很安寧沒有人敢在來鳳樓鬧事這一點實不能不讓人意外。

    這點意外便使聚賢莊對來鳳樓更多了幾分注意也多了幾分猜疑。

    入住來鳳樓的人都知道這是一股他們不應該惹的江湖實力因此來這裡的人都顯得謹慎不輕意鬧事。

    朝陽樓則不同鬧事者常有但聚賢莊熟悉朝陽樓這是泰安最早也最有名的一家青樓兼賭坊其老闆的身份是不用懷疑的。

    來鳳樓的掌櫃錢二三是個胖子臉上堆了許多肉使之眼睛小得像是在笑確是和氣生財的面相人緣似乎極佳。

    十月初一一大早錢二三便感到生意特別清冷。

    這使人有點意外街上冷風瑟瑟頗有點意興索然。

    奪命書生的出現是錢二三今天的第一個意外。

    奪命書生是踏著冷風走入來鳳樓的看上去似乎一臉風塵僕僕。

    錢二三第一眼便認出了柳生柳生也看見了胖掌櫃錢二三是以怔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只是找了一個角落安靜地坐下喚了聲:「一壺酒兩道小菜。」

    小二一怔柳生也不說要什麼菜他正想問時錢二三卻叱了一聲道:「去準備麻香豆腐、辣子雞丁!」

    小二有些驚冴似乎錢二三知道柳生要吃什麼於是他望了柳生一眼見柳生沒反對也便立刻去了後廚房。

    柳生似乎真的很沉得住氣一直都不吭聲望著那裱著一層紙的窗戶透入的那微白的光怔彷彿是心神飛越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客爺你要的酒菜來了!」小二放下酒菜喚了一聲。

    柳生沒有動依然望著窗戶怔小二喚第二聲時才扭頭看了一下。

    「放這兒!」說話間柳生自壺中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中半晌才吸了口氣道:「邯鄲和梟城交戰了你知道嗎?」

    錢二三怔了一下望了柳生一眼沒有說話。

    「邪宗的的宗主現身於內丘與林渺打了個兩敗俱傷!」柳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繼續道。

    「不可能!」錢二三的臉色急變脫口道。

    柳生望了錢二三一眼冷冷一笑道:「你終於肯說話了。」

    「為什麼不肯?我一直都在說話!」錢二三冷然道。

    「可惜呀可惜!」柳生冷冷一笑。

    「可惜什麼?」錢二三似乎微有點惱問道。

    「可惜你已經不是昔日太行五虎之一了太行五虎只是過往雲煙!」柳生嘆了口氣道。

    錢二三臉色極為難看喘了口氣道:「人各有志過去了的都過去了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願只可惜你是投錯了主!」柳生不屑地道。

    「這是我的事!」錢二三急辯。

    「不錯確實是你的事我差點忘了我們已經不是兄弟了不過我念在昔日的情分之上勸你還是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只怕來不及了!」柳生吸了口氣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錢二三臉色大變反問道。

    「你自己應該明白!」柳生喝了口酒道。

    錢二三的目光冷冷地盯著柳生。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不是你的敵人。」柳生沒有抬頭只是平靜地道。

    「想走只怕沒這麼容易!」一個冷冷的聲音悠然飄了進來。

    「嘩……」紙糊的木窗頓時裂開兩個大洞兩道人影踏著碎片悠然而入。

    「二大天王!」錢二三眼中閃出一絲冷芒低低地呼了一聲但他的目光卻被自門口行入的人給吸引住了。

    「趙飛飛!」錢二三吸了口氣自口中迸出三個有點冷的字聲音輕的似乎只是在說給自己聽。

    「小二趙莊主到了還不快招呼酒菜?!」錢二三突然回過神來幹笑了聲急忙吩咐道。

    「不知趙大莊主大駕光臨真是本店的榮幸呀不知莊主要些什麼?」錢二三依然極為鎮定地道。

    「我們莊主只要你的腦袋!」南天王聲音極冷地道。

    「南天王說笑了我這顆腦袋有什麼好?」錢二三乾笑一聲道。

    「既然你的腦袋不好留著也沒用!」北天王冷冷地補了一句。

    「錢二三不必和本莊主繞彎子交出兇手我可以饒你不死!」趙飛飛聲音平靜得讓錢二三心中毛。

    柳生沒有動依然只是在喝著酒似乎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而這裡的所有人又似都不曾當他存在。

    「我不明白莊主在說什麼?」錢二三吸了口氣道。

    「你會明白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兇手在哪裡或者說出雷霆威或是玄劍的下落!」趙飛飛冷冷地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錢二三也冷然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

    趙飛飛的話音剛落南北兩大天王的手已經到了錢二三的面前但錢二三的身前卻橫著一張大算盤。

    鋼珠銅骨在兩大天王的袖刀剛出之時便已經撞上了刀鋒。

    而在此時店中幾名小二的身形也如風般動了他們的目標自然是趙飛飛!

    趙飛飛沒有動連眼角都沒有斜一下但便在幾名小二的兵刃揮至趙飛飛身前三尺之時突然竄出一簇怒箭。

    怒箭準得嚇人每一支箭射入一個人的心臟不偏半分是以幾名小二的身子便仆倒在趙飛飛三尺之外。

    趙飛飛依然沒有動半根指頭連眼皮都未眨一下一切似乎都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錢二三卻吃了一驚他沒有看到箭出自何方但卻見到了八名全身裹於黑衣中的人每人身負大弓。

    看不清面目皆因其面目盡罩於黑巾之中不過錢二三並沒有太多的心思顧及這八個神秘的人物在南北兩大天王的強攻之下他也只能窮於應付。

    聚賢莊的實力並不是沒人知道卻不是每個人都見識過。

    錢二三戰十數招便立退疾退向後廚他知道趙飛飛不會放過他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勝過趙飛飛那群人。

    錢二三並不是一個習慣等待死亡的人身為昔日的太行五虎之一當然不是等閒之輩。

    南北兩大天王自然不想鬆懈但錢二三手中的鐵算盤卻炸成了無數碎珠如雨花般散射向空中的每一個角落。

    「好個天女散花!」趙飛飛淡淡地說了聲那八名箭手的箭便已經射了出去目標直取錢二三!取箭、上弦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完成動作利落快捷得讓人無法不驚嘆。而且八人的動作之整齊劃一如同一人便是一旁的柳生看了也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絲寒意。

    錢二三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極度的寒意他的身形雖快卻快不過這脫弦的利箭而「天女散花」自然也未曾考慮到這八支怒箭。

    趙飛飛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殺機望著錢二三那幾近絕望的表情及那絕殺的怒箭心中沒有半絲憐憫但他的目光卻在突然之間變得無比鋒銳。

    那是因為一隻拳頭!

    一隻無聲無息卻在死神的手下將錢二三拉回的拳頭。

    八支怒箭在同一時間爆成了碎末化成粉塵散落於錢二三的身前但那隻拳頭並沒有停止而是以無堅不摧的威勢撞入南北兩大天王的氣場。

    南北兩大天王正在躲避那如漫天花雨一般的鋼珠但他們卻似乎怎樣都無法避過這只拳頭無論他們怎麼改換身形怎麼變換方位最後仍只是撞上了那隻拳頭。

    於是兩大天王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緊接身軀便如駕雲一般飛了出去至於如何落地他們已經感覺不到。

    「雷霆震怒——雷霆威!」趙飛飛的聲音像冰一樣冷。

    拳頭滯於空中並緩緩回收來鳳樓中卻多了一位老者。

    「想不到江湖中還有這麼多人記的老夫這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雷霆威悠然地笑了笑道彷彿他剛才根本就未曾殺過人一般。

    「我以為你不敢出來既然你出來了那便償命吧!」趙飛飛冷冷地道。

    「如果你有足夠的能耐那便出手吧趙東來是我殺的。」

    「你為什麼要殺趙東來?」一名蒙面箭手厲聲喝問道。

    「不僅是趙東來每一個天魔門的人都得死!」雷霆威冷厲地道。

    趙飛飛怒笑了一聲便已出手了。

    趙飛飛出手很少真正知道其有多大實力的人也並不多但外面傳言此人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高手甚至比赤眉三老也不遑多讓。

    當然傳聞只是傳聞何況雷霆威乃是昔日的殺手之王也是天下間讓人聽到就頭痛的人物這兩人交手又是誰的勝算多一些呢?

    這只能等待結果!

    劉玄遷都洛陽宛城之地由王常留守劉仲整頓洛陽的文書為司隸校尉。

    定都洛陽長安也已是囊中之物劉玄自然遍寫詔書向各路反王義軍請各路反王義軍前來洛陽受封。

    劉玄為漢室正統且此刻已是天下勢力最強的一支軍隊各地反王軍自然臣服除河北諸義軍有黃河相阻外整個中原和江南都已成了劉玄的地盤。

    江南的秦豐、張霸最先稱臣因其與劉玄曾有約定若能破王邑大軍自然稱臣可是劉玄現在不只是破了王邑大軍更得洛陽重城長安也已攻破他們哪有不稱臣之理?

    綠林軍勢大更是因為其軍有著無數的絕頂高手諸如王鳳、王常、王匡、朱鮪等無一不是當今之世難得的猛將好手戰將如雲的綠林軍又豈有不勝之理?

    僅是劉家自身的高手便足夠讓人心驚而王莽舊朝的戰將已經死傷得無可戰之人或死或逃或傷或自立為王天下義軍即使是赤眉軍中的將領也無法與綠林軍相比。

    劉玄此刻的兵力已達百萬餘眾橫掃天下誰人能敵?

    河北雖劉玄未出兵但已封了河北最有聲望的劉秀為招撫大使行大司馬之職。

    劉秀與其梟城大軍還有一些舊漢勢力的依附使之成為了河北最強的力量之一惟有王郎的大軍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但是若劉秀聯合了劉玄得到劉玄的支持那麼劉秀的聲勢則絕對遠越王郎。

    南有劉玄北有梟城劉秀這天下自然成了劉家的。

    劉玄復漢更是得天下民心這是任何義軍也無法與之相比的即使是樊祟也知道若是劉玄真的攻下了長安那麼便是大勢已定他也不能不向劉玄稱臣了。

    趙飛飛的武功確實讓雷霆威有些意外儘管仍不能越雷霆威卻也相差無幾但若加上那八名神箭手便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趙飛飛以九人之力合擊雷霆威和錢二三並以一種特殊的陣法緊纏兩人窮追猛打雷霆威想走都沒有機會而錢二三已是負傷纍纍。

    來鳳樓則被幾位高手幾乎是掀翻了天樓中的住客則紛紛走避哪敢在這種是非之地久留?

    趙飛飛是越殺越勇儘管他沒有雷霆威那般強的功力卻比雷霆威更為靈動。

    錢二三苦戰暗嘆:「吾命休矣……」那八箭的攻勢幾乎是密不透風。

    柳生依然沒有動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掃過樓內的每一個角落卻未被驚走。他知道這絕對不是最後的戰局這是直覺是以他不走至少他要看看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他並不是一個縮頭藏尾的人!

    柳生沒有猜錯在錢二三的命只差劍尖三分之時來鳳樓中突然多了一柄巨劍。

    劍突然而至卻如破浪的巨鯊般游入戰局之中。

    八箭的奇陣若颶風中的飛葉散成碎片在那巨劍之中化為虛無。

    錢二三沒死而要殺他的人卻死了在那柄巨劍之下連人帶劍一分為二惟有一幕血影飛灑而下。

    巨劍餘勢未竭幻成巨龍絞出。

    「玄劍!」趙飛飛喊出這兩個字之時身邊的八箭已有四人身異處。

    沒有人能在巨劍之下輕迎其鋒!

    ——不!

    玄劍再旋之時卻現一隻手——

    一隻抓住了劍身的手!

    玄劍的心彷彿被火炙了一下一隻手居然抓住了他雷霆一般的巨劍!他沒能認出對方是誰之時錢二三已驚駭地呼了一聲:「柳生!」

    出手之人是柳生柳生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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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7:02
.    錢二三做夢也沒有想到天下間竟有人敢以赤手去抓玄劍的劍!更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人卻是太行五虎之一的柳生!

    玄劍的心神大震之時卻現另一隻手已以快得不可復加的度衝向他的胸膛。

    「轟……」雷霆威擋住了那襲向玄劍的手但整個人卻像觸電般身形狂飆出五丈落地之時壓碎了一張檀木桌。

    柳生身形沒有晃一下但玄劍手中的巨劍像是變成了一塊火紅的烙鐵。

    玄劍出掌掌如巨劍以開天闢地之勢斜斬柳生的脖項但在距柳生脖項五寸之時卻現自己的手斬在柳生的左手之中。

    玄劍心頭再駭他沒有現柳生是如何出掌的但卻現自己的掌勁有如泥牛入海化為無形。

    「咔……」玄劍聽到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便感到一陣鑽心劇痛傳遍全身隨即他的身軀也如雷霆威一般飛射了出去。

    因為柳生的一腳!

    柳生的腳踢陷了玄劍的胸膛在虛空中劃過一道血弦生命便已遠離玄劍而去。

    一切都只是在突然之間生雷霆威落地即如蝦子一般彈起卻並非攻向柳生而是射向來鳳樓之外。

    「想走?沒那麼容易!」趙飛飛的度也絕對不慢柳生出手的時候他便已經嚴陣以待了。因為他知道柳生出手根本就不需要他相助同時他也知道雷霆威一定會逃!

    事實果然沒出趙飛飛所料是以雷霆威沒能逃過趙飛飛的攔截。

    雷霆威強攻出手卻只讓趙飛飛退了七步但此時柳生卻已經橫在了雷霆威的身前。

    柳生沒有立刻出手只是冷冷地望著雷霆威笑容有點冷漠。

    「你究竟是誰?」雷霆威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猜不出世間有幾人能夠在一招之間將他擊退。

    柳生笑了笑輕抹臉龐袖袍移開卻是另一張極為年輕的面孔。

    雷霆威怔住了這張面孔絕對陌生而且極度年輕。

    「秦復!」錢二三聲音有些硬額角滲出了一顆顆汗珠。

    「你居然還知道我?」那人正是秦復但此刻其表情極度冷漠。

    「請宗主饒命請宗主饒命小人該死!」錢二三的腿一軟立刻跪倒在地。

    「你就是天魔門的第二代宗主秦復?」雷霆威的聲音也有些變了。

    「知道是本宗你應知道該怎麼做吧?」秦復的聲音有點冷傲。

    「天魔宗主有什麼了不起秦盟老夫都沒有放在心上我倒想看看你這黃毛小子有什麼了不起!」雷霆威冷哼一聲踏步而上身子若漲大的皮球一般。

    每步仿如金戈擊鼓裂心破腑的氣勢漫湧向靜立的秦復。

    秦復也冷哼道:「簡直自尋死路!」

    雷霆威出拳疾如奔雷狂若雷霆震怒但他迎來的卻只是秦復的拳頭。

    拳頭碰拳頭雷霆威聽到臂部骨節暴響隨即整條手臂陷入麻木之中強若狂洪驚濤的氣勁自麻木的手臂延伸而入將體內真氣衝擊得一片混亂。

    雷霆威暴退但才退五步便定住了出一聲慘嚎胸前透出一截劍尖。

    面對秦復雷霆威幾乎忘了身後倖存的箭手。

    倖存箭手對雷霆威是恨極是以在雷霆威後退之時便立刻出手。

    雷霆威被震得五內俱熱根本就無力阻擋背後的偷襲是以只好是死路一條了。

    錢二三想逃卻沒有力氣恍然間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是以在突然間變得沉默了。

    秦復悠然來到錢二三的身前語氣有點冷地問道:「膽敢背叛本宗你以為就憑那幾個老不死的便可以篡奪本宗的地位嗎?本宗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與壽通海串通一氣的所有人本宗便不計你欲反之罪!」

    錢二三的臉色一片煞白。

    「宗主已經給你機會了如果你想錯過的話應該知道怎樣的後果!」趙飛飛冷冷地道。

    錢二三幾不敢仰視秦復的目光半晌才洩氣地道:「我說只要宗主不殺小人小人願意將所知道的全都告訴宗主。」

    「很好壽通海答應給你什麼?」秦復反問。

    「總護法說事成後可以讓小人做玄鶴壇壇主。」

    「那好只要你老實與本宗合作本宗也可以讓你做玄鶴壇壇主!」秦復道。

    「謝宗主小人知無不言……」

    地皇四年(公元23年)十月初三皇宮被綠林軍焚燒王莽避火至宣室前殿後又在群臣扶持下上車至漸台。

    王邑領隨從千餘以漸台池水為掩護與綠林軍垂死相抗。

    經過晝夜交戰終箭盡兵絕王邑等將盡數戰死。

    王莽因多日未食無力征戰綠林軍在傍晚時分攻到台上殺死不少官員商人杜吳偷襲得手取王莽之綬印玉璽校尉公賓倒戈割下王莽級義軍則分裂王莽的屍體。

    一代梟雄末路之時竟死無全屍終年六十八歲。

    [註:王莽生於公元前四十五年字巨君三十八歲輔政五十一歲攝政五十四歲篡漢建立新朝稱帝。於六十八歲時連同他建立的新朝一同葬身於人們反抗鬥爭的火海中。]

    十月初六綠林軍大部分將領會師長安向更始皇帝劉玄呈送王莽的級並懸於宛市百姓擲擊之更有人割食其舌。不久官兵將士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王莽政權徹底垮台。

    劉玄下令整頓長安城詔告天下反王軍隊恢復漢室舊制更準備遷都長安。

    天下義軍無不相附綠林至此劉玄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此時的天下已歸綠林軍所控制。

    泰山。

    孔子曾曰:「登泰山而小天下!」昔年黃帝軒轅西拜崆峒東封泰山在泰山絕頂得道飛昇。後秦始皇更是東拜泰山尊其神為東嶽天齊仁聖帝。

    泰山一向為道教福地其山勢、氣勢雄偉磅礴峰巒突兀峻拔更有天下第一名山之稱。

    天下第一名山總有讓人嚮往之處在這十月初冬之際泰山腳下卻聚集了來自八方的江湖豪客卻沒有幾人真能上得泰山之頂。

    東嶽劍派雄踞泰山近百年之久而其更是為哀帝主持封禪儀式的御賜名門是以泰山便名正言順地由東嶽劍派坐鎮。

    東嶽劍派在近幾日已封絕山頂不許任何外人登上泰山絕峰。

    當然東嶽劍派並不是太讓人懼怕的百年前其或可稱為江湖上可怕的組織之一但百年之後卻變得沒落即使是其門主也不過是江湖七大名劍之一名氣尚在武林四聖之後但是今日登山的高手卻沒有誰能夠闖過東嶽劍派的封鎖線。

    那並不是因為岳宏的名氣與武學修為而是因為幾個怪人。

    知道這幾個怪人身份的人幾乎是少之又少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挑釁這幾個怪人的威勢。

    那群自稱是一方豪雄的高手在這幾個怪人的手下卻沒能夠走上五招。

    有人猜測這幾個怪人是天魔門中的高手也有人猜這些人是昔日武林皇帝的僕人。

    當年武皇七破皇城之時便有人見過其所帶的五僕。在二十年前武皇的五僕就已是天下難逢敵手出入長安城萬馬千軍而如入無人之境二十年後這些人的武功又會到了一個怎樣的境界呢?

    至於這幾個怪人是不是昔日武皇的僕人並沒有人敢肯定但卻有人認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昔日黃河幫的創始人遲守信也便是現在北方第一大幫黃河幫幫主遲昭平的父親。

    天下人沒有不知道黃河幫的眼下黃河幫統一了黃河與濟水之間的大片地域更讓富平和獲索臣服聲勢之盛更是隨北方劉秀的展而水漲船高。

    林渺便是劉秀此刻早被天下人所認同便是劉玄也沒否認那誰還有資格否認呢?

    而黃河幫的老幫主卻出現在泰山之上這自然是讓人驚冴和不解。

    世間的許多事本就是讓人難以理解的便像昔日遲守信所領的黃河幫正如日中天之時卻突然傳位其女遲昭平而在江湖中銷聲匿跡這本就是個謎。

    泰山之頂兩大當世無敵高手決戰自然是足夠吸引人心神的事情以至於儘管有這幾位無名高手相阻卻仍有人想上山一睹究竟。

    能夠闖上山的人並非沒有也並不是一定要打敗遲守信幾人而是只要能夠在遲守信等人手上走過百招不敗者才有資格上泰山但僅止於上泰山不得越過南天門上玉皇頂和日觀峰。

    沒有人敢惹怒武皇因此能上得南天門便已心願足了。

    沒有人敢想像兩大高手決戰會是怎樣的戰況但每個人都在期待。

    阿姆度也在期待他上了南天門本來滿懷豪**一戰武皇劉正但是在上得南天門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原來也不過如此!只憑武皇的幾個僕人便讓他很是狼狽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勝過這幾位神秘的高手。

    若連武皇的僕人都沒有把握戰勝那根本就沒有資格挑戰中原武林的神話武皇劉正因此他只好安分地守在南天門外。

    守在南天門外的並不只有阿姆度自言談之中他知道所來之人有東海義軍的另一大勢力的領張步!

    張步也到了南天門甚至有赤眉軍三老之一的楊音另外還有幾位神秘的人物但誰都知道能上得南天門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武功足以震懾一方的級高手而這些人都是為了觀看這神秘的一戰。

    許多人都對這一戰抱有強烈的希望但是守在南天門外的高手都已經守候了三天卻沒有一點收穫。

    武林皇帝劉正與天魔門的宗主彷彿根本就不曾到達玉皇極巔。

    當然阿姆度知道武皇到了南天門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那股自玉皇頂所散出來的奇異而野性爆烈的殺氣。

    能夠讓自己的戰意和殺氣籠罩整個玉皇頂的人便只有武皇劉正或是天魔門宗主!

    玉皇頂之上似乎只有一個高手彷彿找不到第二個人的生機這讓阿姆度諸人極為奇怪除非是兩大高手中有一人失約否則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究竟是怎麼回事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知道的因為沒有人敢輕易越過南天門。

    一天、兩天、三天……泰山之頂平靜了五天仍沒有任何高手決戰的痕跡終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忿然。

    「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意思?竟讓我們在這裡白等了五天!」一人忿然大步越過南天門。

    「請回南天門是禁地!」便在那人剛跨過南天門之際卻橫空攔出一名高瘦清奇的道人。

    道人的聲音很冷靜平穩卻有種說不出的堅決。

    那人一怔立刻定住了腳步他感受到了來自這名道人身上的強大氣勢如一柄插天的古劍留於地面之上的巨鋒。

    「你是誰?」那人冷問。

    「我是武皇的僕人誰想過南天門就必須先過我這一關!」

    「你以為你可以阻止得了我?」那神秘人冷笑問道。

    「除非你是邪神!」道人也冷然道。

    「你好狂難道天下間只有邪神才能勝你?我就不信!」那神秘人不屑地一笑。

    道人的眸子裡閃過比劍還鋒利的神采卻無法看透這神秘人物面具之後的面孔但捕捉到了那似曾相識的眼神。

    眼神相觸神秘人便已出手了天地似乎突然變得死寂而沉悶。

    道人悠然一笑身形頓時消失在神秘人物的前方在熾熱靜寂的氣流之中遠遠地立在五丈之外的一塊巨石之上。

    「請!武皇已經等你很久了!」道人的臉部綻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淡漠地道。

    「崆峒派的流雲飄!」那神秘人物吃了一驚反問道。

    「不錯邪神的功力更勝昔年多多!」道人並不否認地道。

    「松鶴已死想不到崆峒派居然還有人能將流雲飄練到這等境界難道你便是三十年前反出崆峒派的陰風?」邪神吃驚地問道。

    「邪神未忘故人陰風自感榮幸!邪神請了!」陰風道長不置可否地道。

    邪神卻猶豫了聽陰風的口氣似乎武皇劉正正在山頂等他而且等候多時。

    「你便是邪神?」阿姆度突地踏入南天門冷冷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邪神不屑地打量了一下阿姆度。

    「貴霸國九段武士也便是玉月與松鶴約戰武當山的阿姆度!松鶴是不是你殺的?」阿姆度極為忿然地冷問道。

    邪神不由得笑了:「原來是你你想向我挑戰?」

    「不錯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能耐!」阿姆度冷聲道。

    「你殺了我師侄?」陰風的臉色大變冷問道。

    「不錯!」邪神並不否認。

    陰風背上的劍竟「嗚嗚……」地鳴叫起來彷彿欲脫鞘飛出。

    邪神神情頓時肅然。

    阿姆度卻為之駭然他突然感到內心升起一股奇異的寒氣彷彿有一柄模糊而實在的劍在擴張來自陰風身上的氣勢如無孔不入的劍氣透過每一個毛孔射入肌體之內。

    「陰風!」一縷遙似自九天雲外飄來的聲音悠然傳至南天門又在每一個人的心中迴蕩歷久不息。

    陰風身上的殺氣頓斂表情平靜得如無風的湖面:「你可以過去了。」

    邪神突地冷冷一笑身形暴退道:「我為什麼要去?」

    「你以為你可以走得了嗎?」那自遙遠處飄來的聲音又一次飄了過來。

    邪神度快極但另一條身影也同樣快。

    「砰……」邪神身形狂撞在陰風的身上陰風倒跌三丈邪神也暴退三步兩股瘋狂的勁氣若風暴般在南天門內捲起石走沙飛枝殘葉碎天空一片混沌。

    當天空自混沌之中安靜下來之時邪神卻現自己的身前多了另一道身影。

    「劉正!」邪神脫口驚呼。

    「故人相見又何必急著要走呢?」劉正頭亂如雜草鬍子更將面目遮掩的不見其表情。

    「你沒有與秦盟交手?」邪神有些駭然地問道。

    「他只是一個廢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再為其出手!」武皇劉正悠然道。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邪神神色大變地失聲道。

    「世間不可能的事情太多只是你沒有想到而已!」武皇冷冷地道。

    「你的計劃落空了!」秦盟的聲音很平靜卻掩飾不住自己的虛弱。

    邪神死死地盯著秦盟這與他想像中的秦盟確實有很大的區別。

    「你不是秦盟秦盟絕不會是這樣的!」邪神失聲道。

    「如假包換!本宗二十年前與武皇一戰其傷便一直不曾好過儘管以功力強壓住了傷勢卻無法阻止五臟六腑的衰死。一月前舊傷復還有三日可活但在死前卻有最後一個願望。」秦盟慘然一笑道。

    「最後一個願望?」邪神冴問。

    「不錯那日與武皇決戰本不會傷勢嚴重到不可治癒的地步但拜你和王莽所賜使本宗傷上加傷所以我今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秦盟悠然笑了笑道。

    「你想殺我?」邪神感到有些好笑。

    「我功力盡失自然殺不了你但有人會殺你!」

    邪神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武皇劉正懇切地道:「劉兄我們從無怨仇……」

    「我本以為在我快要出關之時那奇異的笛音乃是秦盟所這才引我走火入魔從而讓無數無辜之人死於我手但很遺憾的卻是那笛音是你設下的圈套你的用心也太毒了一點我劉正一生行事只求無愧於心無愧於天下但卻在閉關二十年後成了武林的罪人我不得不感激你!」劉正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無恨意地道。

    「我想劉兄是誤會了!」

    「我從不會誤會任何人!你的身份我早便已經查清楚了。昔日你師父王翰設下圈套引我與秦盟決戰更亂我大漢江山今日我能找到秦盟也是拜你所賜。你們師徒二人都是我劉家的大敵為天下蒼生百姓我也不能放過你這等禍!」劉正長長地吸了口氣道。

    邪神的心神大震。

    「王翰乃是無憂林的叛徒卻能教出王莽和你這樣兩個禍害天下的弟子真不能不讓人佩服!」秦盟不無揶揄地道。

    「你不是一直都想向我挑戰嗎?我便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劉正淡淡地道。

    「你一直都在等我?」邪神問道。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或者來的人是王翰!只是你的耐心比我想像的要好居然能五天不動聲色!」劉正笑了。

    「城主赤眉軍傳來消息稱樊祟義軍有欲臣服劉玄之心並準備去洛陽受封!」朱右神色甚憂地道。

    林渺神色微變反問道:「你的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朱右肯定地道。

    林渺深吸了口氣道:「絕不能讓赤眉軍成為劉玄的力量!」

    「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朱右道。

    「如果赤眉軍臣服了劉玄那麼我居於北方就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你迅讓賈復來見我!」林渺沉聲道。

    朱右望了林渺一眼應聲退了下去。

    樊祟的決定讓其部下眾將有些難以接受但樊祟乃是赤眉軍之眼下的形式確實不宜再連年征戰。

    赤眉軍征戰多年儘管人才濟濟但是卻也是兵疲馬困。

    戰爭並不是真的那般吸引人何況此刻劉玄許以給赤眉軍眾主將以列侯之位的承諾這也是一種誘惑。

    看看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在身邊倒下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戰死沙場的會不會是自己因此儘管臣於他人並不是大家所願但卻也不能說不是一個極好的選擇。是以當樊祟如此決定之後謝祿、徐宣、逄安諸將也沒有反對。

    事實上樊祟與他們情同手足上下一心這才能使赤眉軍連年征戰而不敗。

    樊祟安排妥當赤眉軍中之事時已是身心略感疲倦他也為一方之雄先劉玄而舉義旗可是卻要他去臣服劉玄這讓他確實心有不忿。

    當然樊祟此去洛陽卻並不是全因劉玄而是因為另一個人。

    樊祟辦好軍中之事便立刻趕回府中許多的事情尚要向這位等在他府中之人陳述。

    樊府極大卻有一處禁地而這神秘人物便等候在密室之中。

    樊祟的腳步略有猶豫而范憶卻在此時出現了。

    范憶是他的義子樊祟也不能否認此人確實是個人才。

    「義父!」范憶的神情依然很恭敬輕輕地喚了一聲。

    「少主可在?」樊祟輕嘆了一聲問道。

    「少主已經等候多時了請您進去!」范憶應了一聲。

    「你在外面等著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入這裡!」樊祟叮囑了一句。

    「孩兒明白!」范憶點了點頭。

    樊祟推開玄鐵重門趙飛飛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國師!」趙飛飛極恭敬地喚了一聲。

    樊祟擺了擺手目光卻投向室內面壁的背影之上。

    「少主!」樊祟叫了一聲。

    那背影悠然轉了過來卻是一張極為清秀的面孔赫然正是秦復!

    「國師辛苦了請坐!」秦復的語氣也極為緩和道。

    「謝少主!臣已經將軍中之事按少主之意安排好了。」樊祟恭敬地道。

    「很好!你不愧為我大秦第一忠臣如果他日復我大秦必不會虧待國師!」秦復不無嘉許和感激之意。

    「臣歷代受大秦之恩更受歷代主公之眷顧為復我大秦甘願拼盡一身骨頭!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少主要我前去洛陽受封於劉玄?」樊祟神情有些惑然地問道。

    「劉玄乃是本宗護法之一但近日卻連誅本宗安排在綠林軍中的高手想必已有背叛之心。此刻他已為天子掌握百萬大軍我們此時若與其硬拚勢必難有勝算因此我們必須等待時機!」秦復吸了口氣道。

    「如果他背叛天魔門就讓我派人去取他級回來……」

    「他身邊高手如雲若是伯父未武功全失或有可能但伯父卻武功盡失更有武皇劉正那老不死的誰能輕易取下劉玄級?何況你並不是天魔門的人我也不想你暴露自己的身份。」秦復道。

    「主公武功全失可是卻仍與武皇約戰泰山那豈不是……」樊祟吃驚地道。

    「伯父並沒有想過活著下山他早有安排即使是武皇不瘋也逃不過此劫!」秦復不無感傷地道。

    樊祟半晌才道:「武皇武功舉世無敵幾已達神乎之境主公……」

    「你放心泰山之戰武皇將永遠消失於天下也許還可以拖一個邪神下水!其實在泰山絕頂伯父早就讓人埋下了一千斤火藥只要一經點著整個玉皇頂都會分崩離析更別說血肉之軀了!」秦復肯定地道。

    「火藥?那是什麼東西?」

    「伯父學究天人武學、機關巧器無一不登峰造極那是他一次練丹之時偶有所感才造出了這些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我也說不清但那種東西只須半兩便可炸死一頭猛虎威力之強難以形容!」秦復不無神往地道。

    樊祟不語他知道秦覆沒有說錯秦盟確實是學究天人更有天下第一巧手之稱能與之相比者天下難尋其一機關巧器便連昔日的武皇也歎為觀止!如果說秦盟真的在玉皇頂上有所準備自是有把握可以成功的。

    「眼下的要務便是壽通海那老匹夫居然膽敢趁伯父重傷勾結幾位長老欲篡本宗之位。因此我要借你手下的高手先清理天魔門之亂你則可去洛陽穩住劉玄待我清理了宗內之事後你便立刻與我回軍中會合再逐鹿中原。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劉玄必不是個真能治好天下的明君王鳳和王匡之輩也不是甘於屈居人下之人!」秦復斷然道。

    樊祟眼睛一亮頓有所悟道:「臣明白少主的意思!」

    秦復不由得笑了。

    「城主不知找屬下來所為何事?」賈復恭敬地問道。

    「有消息稱樊祟要率眾部將降於劉玄你可聽說過此事?」林渺淡問道。

    「屬下剛聽說。」

    「你有什麼想法?」林渺反問道。

    賈復一怔不是很明白林渺的意思但隱隱感覺到一些什麼道:「如果樊祟真心實意地降服於劉玄那麼天下再無敢與綠林軍相抗衡者漢室必復只是……」

    「只是什麼?」林渺反問道。

    「劉玄不是一個能成大事之人得到天下後只怕會如王莽般苛政相差無幾。」賈復道。

    「何以見得?」林渺反問。

    「他剛掌大權便害死寅將軍可見其無容人之量。而其在洛陽的表現更是讓人失望居然因張長叔獻他兩百萬兩銀子和一座御花園便放過這個大貪官甚至還讓其官至二品。此等做法可見劉玄不是一個真的深具遠見的人物!」賈復道。

    「我看若是樊祟真的降了劉玄只怕對城主極為不利!」賈復隨即又補充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知我者賈先生也我找先生前來便是為了此事!」

    「願聽城主吩咐!」賈復道。

    「不知賈先生有何高見以避免此事生?」林渺反問。

    「這件事只怕有些難辦。」賈復道。

    「賈先生此言差矣我倒覺得此事不難。」林渺道。

    「願聞其詳!」

    「只要先生代我去見兩個人此事便不難辦了。」林渺道。

    「兩個人?」賈復冴問道。

    「王鳳和陳牧!」

    賈復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亮林渺又接著道:「樊祟征戰近十年乃一代梟雄如果讓他屈居人下定不會心服但如果只給他虛銜而不給兵權他必會再反而以王鳳與陳牧兩人的性格必難容劉玄身邊多出這樣一個強大的威脅。所以你只要代我去見見王鳳和陳牧就行了。」

    「屬下明白此去必不會讓城主失望!」賈復至此哪還不明白林渺的話意?

    「要花費多少金銀便在姜先生那裡拿。」林渺道。

    「報城主舂陵大夫人和大小姐來了!」一名親衛前來相報導。

    「什麼?」

    林渺一怔隨即立刻明白道:「你是說我嫂子和琦琪來了?」

    「不錯正是他們!」那親衛肯定地道。

    林渺大喜他早就派人去接李盈香母女了幾經周折終於將之接到梟城。

    事實上若真能接來李盈香和劉琦琪則更能讓劉家人歸心更能證實林渺是漢室正統的子孫。

    這是一個極具象徵意義的決定是以林渺很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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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7:35
第 四 卷 第十一章 出征王郎

    泰山之戰的結果讓天下人皆驚整個玉皇頂夷去兩尺玉皇頂上的草木更是化為灰燼。

    整個泰山都似乎顫抖了天空中灑下一陣石雨便連山腳下都有飛自玉皇頂上的石末。

    這一切並不是因為武皇與邪神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而是因為秦盟點燃了一種奇異的東西。

    南天門在巨大的衝擊之中毀去而武皇和邪神及秦盟都在驚天動地的巨爆中化為碎末抑或是葬身絕崖之底。

    南天門外守候的高手也無法抗拒那巨大無匹的衝擊或傷或走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殺傷力。

    幾乎是每個人都為之傻眼了若非能上南天門者無一不是級高手否則只怕被那強大的衝擊波和碎石衝擊得不死也是重傷了。

    泰山之頂究竟生了什麼事並沒有多少人真的知道沒能上南天門的人還以為這是武皇劉正與天魔門的宗主秦盟交手所引起的強殺傷力。

    泰山之頂本就是天象大變武皇和邪神兩大高手交手也是百年難遇的一戰儘管二十年前邪神的武功排在武皇之後但相去也不是太遠而這二十年來武皇因走火入魔武功大打折扣而邪神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長進相較之下邪神與武皇也有一戰之力即使武皇能勝也要至千招之後了但他們卻忽略了秦盟。

    秦盟早就料到此戰局是以早在玉皇頂埋下了火藥機關只待武皇和邪神交手時在其無暇分神之下引爆火藥以求與這兩大無敵高手同歸於盡。

    秦盟以求同歸於盡自然是為了秦復因為在此之前他已將功力全部傳給了秦復包括其畢生所學的武功。他知道如果讓這幾大無敵高手同時消失那麼天下間能成為秦復對手的幾乎沒有或是少之又少這一番安排可謂是用心良苦。

    事實上誰也沒有想到秦盟會有這一手在臨死之際尚要拉這兩大無敵高手下水。

    武皇因走火入魔思想有些混亂神志並不是太過清醒所以並沒能現秦盟的陰謀。否則以武皇的絕世天資想暗算他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邪神是清醒的卻苦於被武皇纏住根本就沒有辦法抽身去管其它這才中了秦盟的暗算。

    泰山之戰孰勝孰負已沒人知曉在江湖之中只有一種傳聞那便是同歸於盡。另有一種傳聞卻是天魔門的宗主秦盟與邪神兩人聯手戰武皇劉正一人這才使得三人同歸於盡於泰山絕巔玉皇頂。

    事實究竟是怎樣便是那些守候在南天門的高手也不是完全知道他們也是看得糊裡糊塗但最後是三個人同歸於盡的結果他們並不否認。

    這些人也不會輕易在江湖中以訛傳訛更難得有人能從他們口中得到真實的消息。因此結果如何只能是江湖人自己去亂猜了。

    但無論這三大無敵高手是如何死的都足以成為江湖中的一段神話。

    武皇劉正本就是武林的神話其神聖的地位無人能及他的死自然也讓許多人為之惋惜而劉家子孫則更是悲痛之極。

    劉正是武林的神話同時也是劉家的守護神如果不是劉正的存在王莽當年早已殺盡所有劉家正統的子孫就是因為武皇劉正的存在這才使得劉室子孫得以保存以至於在二十年後有重複漢室江山的力量。可以說漢室中興沒有武皇劉正那是不可能實現的。

    劉正戰亡便像長安城破、王莽身死的消息一樣迅傳遍了大江南北。

    傳到梟城之時已是泰山之戰後的五天。

    林渺得知此消息也是心神大震不無悲傷之情。儘管他與武皇劉正只有兩面之緣但武皇對他卻有授藝之恩甚至將其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給了林渺這才使林渺的武功能夠極地提高。

    儘管武皇親自指點的機會幾乎沒有但以林渺聰穎的天資按照書冊上所寫習練也同樣擁有絕佳的效果。否則只怕當日根本就不能與王翰正面相抗。

    林渺沒有太多的悲傷因為此刻他正準備大舉與王郎作戰。在前線他的部隊在王郎的大將李育的手下連敗了兩陣如果不是信都劉植和耿純帶來宗族子弟兵相援只怕這一戰會敗到梟城了。

    耿純親自督戰大戰李育又借來信都的騎兵這才穩住戰況。

    信都周圍的諸郡之長都表示臣服林渺是因為林渺此刻代表的身份是漢室的大司馬由劉玄任命的招討使更是漢室正統又是北方一大勢力。

    林渺近日派人去各郡徵集兵源更調集各郡國的材官和騎士為兵並親領兵先向北強攻中山之盧奴(今河北定縣)。

    梟城軍在此時才表現出其常的作戰力平日訓練在這一刻有所體現。

    林渺親自掛帥征戰僅用了三天便大破盧奴又在五校軍的支持下攻克常山之真定與大槍義軍短兵相接。

    五校軍是不得不降於林渺一來林渺勢大又是鄰居若不降最先受到攻擊的將是他們;二來經過十餘月的經營臨平與梟城幾乎成了一體五校軍許多利益都與梟城軍唇齒相依因此選擇臣服和合作乃是最為明智的。

    北定盧奴後林渺便立刻與耿純合兵在馬適求的指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元氏(今河北元氏縣西北)。

    此刻林渺的聲勢已大壯大槍軍避走太行。他們本與王郎結成一氣但林渺卻讓大軍封鎖房子城(今河北高邑西)斷其與王郎聯繫的通道等於是將大槍義軍孤立了起來以至於其不得不避走太行。

    高湖、重連兩軍欲夾攻林渺但卻遭黃河幫的精銳自背後偷襲嚇得只好回護老巢而不敢輕舉妄動。

    富平的義軍幾乎已歸附到黃河幫旗下而獲索則領一些人降於赤眉其地也逐漸為黃河幫吞噬。

    遲昭平所使的正是昔日林渺定下之計整個濟水北部數郡都已經在黃河幫的控制之下其兵力已達五萬之眾足以稱雄一方但黃河幫卻是梟城的最強支持者。

    遲昭平是無條件支持梟城軍!形成南北聯手之勢對王郎確實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壓力。

    王郎也想出征黃河幫但有黃河相阻想出兵卻不能不懼黃河幫的水師。

    黃河幫的水師戰船神出鬼沒度之快幾讓王郎吃驚他的水軍與黃河幫一觸即潰便是湖陽世家的船也不能與之相比。

    而在此刻湖陽世家的船也遲遲無法運到北方。

    當然王郎雖然勢大也不宜多方作戰此刻北方林渺攻勢兇猛絕倫他也不敢不小心。

    林渺部下大將極多諸如鄭志、耿純、劉植、卓茂、朱右、李度還有一些新加入梟城軍的新人。

    林渺絕不是一個吝嗇給人才機會的人賢才都能在其手下揮作用。

    讓邯鄲軍頭大的卻是梟城大將鐵頭此人確有萬夫莫敵之勇力大無窮每次出戰必身先士卒一身銅皮鐵骨普通刀劍難傷其皮毛數戰之下立刻揚威沙場!

    大戰才開場林渺便迎來了一群親密的戰友景丹、堅鐔還有戚成功也紛紛來投一時之間其帳下更是大將如雲人才濟濟最讓林渺痛快的卻是鄧禹的趕來。

    鄧禹是在林渺兵困房子城之時趕到的。

    鄧禹是去梟城找林渺但撲了個空於是便將柳宛兒安置在梟城單槍匹馬便來到了房子城外找尋林渺。

    知鄧禹趕來林渺出營五里相迎前幾日他尚念叨著如果有鄧禹為他出謀划算那後防也不會混亂了。

    朱右在處理情報和天下太平之時或能主持大局但對整個形式的把握仍是不當以至於糧草諸方面並不協調。

    鄧禹之名早已天下聞名而在其單槍匹馬解昆陽之圍後其名氣更是如日中天讓天下人為之敬仰其才華在多年前便得到了人們的認同。

    「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願賭服輸鄧禹若是不守信義只怕也無顏活於世上了。」

    「鄧兄何用說此話?你能來助我乃林渺之福!」林渺搶下馬。

    鄧禹一笑也躍下馬背迅跪於林渺身前懇然道:「鄧禹願以此身聽城主差遣!」

    「鄧兄何以如此?」林渺忙扶起驚問道。

    「我既已輸自然無話可說一切聽城主的吩咐鄧禹無敢不從!」鄧禹肅然道。

    「哈鄧兄不必如此咱們依然是好兄弟你來得正及時我正需要你為我打理後防之務走!我們去營中細細商量。」林渺客氣地道。

    王郎極為震怒林渺連奪他數城這時他才真的感受到來自林渺的威脅。

    昔日感到的威脅並不直接但此刻卻是絕對直接。

    儘管邯鄲的兵力比林渺更為強盛但是林渺用兵莫可揣度更以奇兵著稱現在又聽說鄧禹這等人才也投奔了林渺使林渺聲勢大壯不僅如此鄧禹更以數千戰士以極大破樂陽。

    鄧禹破樂陽便與林渺的大軍幾乎是自三面合圍邯鄲之勢。

    所幸王郎有堅城為憑尚可與之相持但梟城的糧草儲備極足各方面的物資則由小刀六的商隊源源運至信都又有域外的馬匹補充其後備力量確實極強。

    王郎甚至有些嫉妒林渺擁有小刀六這樣的人物相助儘管他也經營了二十多年但比起各地的生意網絡甚至不如小刀六而且在中原之地他的商隊完全受到綠林軍的干擾難以運進物資。

    綠林軍此刻在中原勢大劉玄自命漢室正統但王郎卻在邯鄲稱帝這自然讓劉玄極為震怒儘管劉玄對林渺不至洛陽受封有點惱但至少林渺已經稱臣更說明了原因同是劉家子孫因此林渺與王郎交戰劉玄雖不兵助林渺卻也不會讓王郎在中原運去太多的物資。

    劉玄知道林渺與王郎開戰立刻詔收以示嘉獎自是想借林渺之手除掉北方對他最有威脅的王郎。

    在各方的形式之中林渺都佔著極大的優勢。

    劉玄的心情確實是極好長安已破舊朝的文武百官都願奉其為君準備迎其遷都長安漢室二十多年的災難終於能在他的手中終結這確實是讓劉玄引以為傲。

    光復漢室這是多大的功業如同高祖創立漢室天下。

    最讓劉玄興奮的是赤眉軍的降服樊祟及其一群將領正在前來洛陽的路途少了赤眉軍這樣的勁敵這個漢室江山便是十餘九穩了。

    想到漢室的中興劉玄沒有理由不歡喜他身邊的功臣良將如雲而討他歡喜的人也極多尤以廖湛和杜吳為最。

    廖湛和杜吳可以說是他最忠實的心腹杜吳在江湖之中打理一切更為其送來百名絕色美女的大禮這使得劉玄心花怒放。

    劉玄本非不識大體之人但因天下已在掌握之中再無顧忌心懷大放之下自然不再收斂而且此刻他乃大漢天子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是無可厚非的。

    曾鶯鶯為劉寅所殺真劉玄的妻妾被他以天下未復、不提男女之事為由打入冷宮壓抑了太久的他自然是一不可收拾。

    杜吳這一百名絕色美女正是火上添柴使得劉玄的性情也在無形之中改變。

    若是昔日的劉仲絕不會生這樣的情況但是此刻劉仲已經是劉玄的面孔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以劉玄的標準去做。

    儘管成了劉玄之後劉仲得到了想要的虛華和權力得到了萬人的尊崇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劉仲內心的痛苦。他活著卻不是自己不是真實的自己便像是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惡夢!

    昔日以劉仲的身份儘管沒有太大的權力但至少仍是他自己是一個真實的自己有自己的思想和個性但改變了容顏之後他便只能出賣自己的靈魂抹去自己的個性以一種虛假的姿態出現。因此在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之後卻無法填平內心的空虛是以劉仲無法不痛苦。

    在這種心靈的折磨之下劉仲這個假劉玄的性格也在慢慢地改變。

    劉仲自己也不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出現抑或他自己都不曾注意自己性情的細微變化。

    ——但是劉嘉注意到了旁觀者清劉嘉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卻開始痛了。

    劉嘉心痛同樣也是為自己他活成了劉仲但卻沒有了自己這種感覺讓人瘋狂!但他沒有瘋狂因為他尊重劉仲為這個昔日的三哥出力他心甘情願所以他仍清醒著更為漢室的復興而驕傲為舂陵劉家能主宰天下而歡呼這只是屬於少數人的秘密因此劉嘉在意假劉玄的每一點變化。

    所以劉嘉找劉玄談過幾次但是劉玄不但沒有接受他的提議反而訓斥了劉嘉。

    劉玄是當今天子而劉嘉只是一朝臣子他無權說太多。

    劉嘉無奈地退下他已經感覺到劉玄心性的變化但更多的卻是感到無能為力他似乎成了角落中一個幾乎被遺忘的角色背負昔日昆陽大捷的虛名卻難再有建樹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劉仲更不能如昔日劉仲一般放手大干一番。

    倏然間劉嘉想到了劉秀那個居於梟城的舂陵劉家老三!

    「仲將軍何以鬱鬱不樂?」

    劉嘉正心神不定之時倏聞一聲質問不由得心神微震抬頭看時不由得笑道:「剛才被聖上訓斥了一番。敬國公何時返回洛陽而與大司空同來見聖上定有要事生了吧?」

    「哦聖上近日心情不好嗎?」王鳳冴問道。

    「敬國公見過聖上自然知道!」劉嘉並不想與王鳳多說昔日劉寅之死多少與王鳳這些人有關。因此劉嘉對這群妒賢嫉能的人極為不屑儘管這些人無一不是頂級高手。

    「報皇上敬國公與大司空求見!」一名內侍稟報導。

    劉玄似乎心情尚未好轉道:「讓他們在門外候傳!」

    「皇上敬國公說有要事稟於皇上!」那內侍有些猶豫地道。

    「好吧傳!」劉玄也有些無奈王鳳與陳牧所代表的是軍方中的兩根支柱而且此二人在新朝中的份量絕不小。

    「臣王鳳、陳牧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愛卿平身不知兩位愛卿有何事呀?」劉玄道。

    「謝皇上臣此來是因樊祟之事!」王鳳直截了當地道。

    劉玄神情立肅關於樊祟之事自然是大事。

    陳牧的目光卻投向殿中的內侍和宮監劉玄努了一下嘴那些宮監和內侍知趣地退了出去。

    「有事便稟上來吧!」劉玄道。

    「臣派出的探子回報樊祟在前來洛陽之前便在赤眉軍中作下極度秘密的安排!」王鳳語出驚人地道。

    「什麼安排?」劉玄吃了一驚。

    「赤眉軍的前鋒營移至東郡附近大有西進之勢且赤眉軍各旅有積極備戰的動向皇上不能不小心呀!」陳牧出言道。

    「哦竟有此事?難道樊祟此來投降有假不成?」劉玄大為震怒地問道。

    「依臣看樊祟此來確沒有安什麼好心皇上還是小心為上!」王鳳提醒道。

    「那朕便在他入長安時斬了他們我倒要看看赤眉軍沒有了樊祟逄安那些人還有什麼作為!」劉玄冷殺地道。

    「此事萬萬不可!」陳牧忙道。

    「有何不可?」劉玄反問。

    「樊祟此賊雖賊心不死野心勃勃但此次是以臣服為名來我洛陽若是皇上在沒有他們想造反的證據之前便殺他們於洛陽只怕會讓天下人寒心往後誰還敢臣服於皇上?因此樊祟絕不能殺!」陳牧道。

    「嗯大司空所言極是!」劉玄並不糊塗在大局之上他依然不會不明事理眼下正是天下反王軍紛紛臣服的關鍵時刻如果他沒有理由而殺了樊祟的話那隻怕會使天下反王勢力各自為朕誰也不敢來洛陽受封了。到時候戰亂仍將無休止地延續。

    「那以二位愛卿的意見認為該如何處理樊祟?」劉玄反問道。

    「臣以為樊祟不能殺我們還要封其官職但卻不能讓其擁有實權更永久留在洛陽只要樊祟留在洛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便不怕他飛上了天而且赤眉軍也會投鼠忌器天下各路反王軍自然也便無話可說!」王鳳提議道。

    「敬國公是說軟禁他?」劉玄立刻明白其話意反問道。

    「皇上聖明臣正是此意!這樣一來既可堵天下人之嘴二來又可防患於未然天下自然輕易可定!」王鳳肯定地道。

    「大司空的意思呢?」劉玄的目光轉投向陳牧反問道。

    「臣之見與敬國公相仿臣認為敬國公之計確實妙極!」陳牧附和道。

    「很好朕心中有數此事待樊祟來朝之後再議你們二人先行退下!」劉玄吸了口氣道。

    「臣先行告退!」王鳳與陳牧頓喜形於色彎腰而退。

    劉玄卻陷入了沉思。

    「主公屬下幸不負所囑!」賈復興奮地道。

    林渺極喜問道:「怎樣?」

    「王鳳和陳牧果然中計勸說劉玄。劉玄封樊祟及其所領的二十餘位大將為列侯卻沒有實權更將其安排在一片府第之中不許私離洛陽等於是軟禁於洛陽想來樊祟必不會長久受制於人受此閒氣。」賈復笑道。

    「做得好!劉玄啊劉玄你殺我長兄這天下自不應是你這無容人之量者之物!」林渺恨恨地道。

    「主公賈復願為主公身邊之先鋒卒為主公平定河北效犬馬之勞懇請主公恩準!」賈復誠懇地道。

    「哦?」林渺微冴打量了賈復一眼反問道:「你想行軍打仗?」

    「不錯!大丈夫當以征戰沙場變榮還請主公給我這個機會!」賈復肅然道。

    「好!我就封你為偏將編至鄧禹軍師的帳下!」林渺悠然道。

    「謝主公!」賈復大喜。

    林渺心神突覺有些恍惚情緒沒來由地波動了一下不由得抬頭卻見一道幽風吹入帳內。

    林渺一驚不由得低呼:「怡雪!」

    帳中已多了一人林渺身邊的狄龍與狄英豪立刻出手。

    「住手!」林渺低喝。

    狄龍和狄英豪一怔他們不知道這突然不告而入的神秘人物是誰但他們最先想到的卻是林渺的安危。

    「怡雪怎會是你?」林渺大喜立起。

    入帳之人正是與林渺一別數月的無憂林傳人怡雪這怎不讓林渺歡喜異常?

    怡雪的神情極冷聲音有些冷漠地反問道:「我究竟應該叫你劉秀還是林渺?」

    林渺一怔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地道:「林渺是我的過去劉秀是我的現在名諱只是一個代稱而已!」

    「你錯了名諱不只是代表一個代稱更可以定格一個人的地位和權勢!」怡雪冷然道。

    「你怎麼了?為什麼今天說話這般怪?你不知道我很記掛你嗎?還沒謝你上次相救之恩呢!」林渺惑然道。

    怡雪漠然一笑道:「你記掛的只是權力只是私慾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林渺有些莫名其妙地道。

    「你應該明白我以前看錯你了以為你是一位只為天下百姓著想的大英雄是一位救萬民於水火的好漢但是你卻為了一己私慾挑起劉玄與樊祟之間的戰爭使本可以平靜生活的百姓再次陷入水火之中!」怡雪有些怒意地道。

    林渺啞然錯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難道不是你讓人去遊說王鳳和陳牧的嗎?」怡雪反問。

    林渺吸了口氣與怡雪對視半晌才道:「不錯是我安排人去遊說的。但即使沒有我的遊說王鳳和陳牧之輩也不會讓劉玄真個接納樊祟我只不過是為一件本來就會生的事添了把火使之加進行而已!」

    「你知道若是綠林軍和赤眉軍交戰將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喪命於戰亂嗎?」怡雪冷問道。

    「你以為赤眉軍降了天下便會太平嗎?百姓便可以安居樂業嗎?現在赤眉軍屯於濮陽並未與綠林軍有任何衝突你看看百姓都安居樂業了嗎?你再看看赤眉軍的動向樊祟在入洛陽之前便已經準備了退路你以為他這是真的降嗎?」

    頓了頓林渺又道:「此刻河北未定南方只要有一把火就可能重新動盪巴蜀的公孫述自立為王根本就沒有降意隴西有隗囂這些人未定誰敢稱天下太平?依我看這次赤眉軍的舉動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劉玄與公孫述或是隗囂交戰樊祟必趁機攻擊後方那時南方秦豐也必反綠林軍才真的是背腹受敵我這只不過是想劉玄先平定中原和東海而已!」

    「狡辯如果樊祟降服公孫述和隗囂何以敢戰?雖巴蜀有地利可憑但隴西卻如何能擋百萬大軍?」怡雪斥道。

    「沒有生的事情誰能預料結果?」林渺反問。

    「但你不該火上添油劉玄畢竟是你族兄也是人心所向你如此做分明是想趁亂自得天下滿足你的私慾而已!」

    「不管你怎麼說我劉秀做事都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個有多偉大的人物我只是一個混混出身不知大義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無賴也好我並不在乎只要我問心無愧就不怕人罵!」林渺也有些惱火地道。

    怡雪冷冷地望著林渺半晌未語。

    狄氏父子有些錯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他們並沒能看到怡雪的面容卻知一定與林渺有某種特殊的關係而讓他們吃驚的卻是這女子進入帥帳卻沒有驚動帳外的護衛這使得他們為之愕然同時也明白此女絕非一般人物。

    對於天下大局諸事狄氏父子自然不太懂也插不上嘴但他們是林渺的親衛高手自然以林渺的安危為主任何人若要對林渺不利必須先要放倒他們!

    但是此刻林渺並沒有讓他們出手而且也不宜出手。

    「我們今日可不可以不說這些?這些尚很遙遠誰能說得清其中的變數?為了這件未能預料的事傷了彼此的和氣值得嗎?」林渺吸了口氣問道。

    「你變了!」怡雪道。

    「我沒變只是我更清楚自己該怎麼活下去!」林渺肯定地道頓了頓又道:「你來找我便只是為了這些嗎?」

    「你知道無憂林的弟子之所以出山便是為了找尋天下的明主!」怡雪道。

    狄氏父子吃了一驚這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

    「是的我知道難道你已經認定了劉玄?」林渺問道。

    「你以為天下誰比他更合適?」怡雪反問。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我來北方?」林渺吸了口氣質問道。

    「那是往昔!」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不是我變了是你變了如果你認為劉玄是明君的話我無話可說但你不應該將你的意見強加於我我並不這麼看所以讓你很失望!」

    「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怡雪說完轉身便向帳外行去。

    「站住!」林渺脫口道。

    「劉元帥要擒下我嗎?」怡雪反問道。

    「怡雪我們就不可以靜下心來好好談談嗎?難道劉秀真的就這般不屑嗎?」林渺大步走到怡雪的身旁懇然道。

    「我此次下山除了天下百姓之事不談私事!」怡雪冷然道。

    林渺的臉色頓顯沉鬱吸了口氣駁斥道:「難道對無憂林的叛徒王翰你們也可以置身事外嗎?何為天下百姓之事?真是笑話!無憂林口口聲聲為天下百姓何以天魔門大行其道?何以邪宗禍亂江湖?何以至今天下武林尚是若一盤散沙?無憂林做了什麼?在江湖戰亂紛起之時無憂林的人去了哪裡?人說防患於未然何以當初無憂林的人不出手到禍及了百姓才以救世之主的身份出現?很偉大嗎?很崇高嗎?解救萬民於水火就憑你們無憂林幾顆腦袋、幾雙手?就你們幾個人能夠讓天下百姓幸福起來嗎?」

    「誰說只有我們幾顆腦袋、幾雙手?誰說只有我們無憂林的幾個人?難道天下的有志之士和千萬百姓不是人嗎?」怡雪反問。

    「天下的有志之士會再追隨無憂林嗎?千萬百姓會再隨你們揭竿而起嗎?現在的江湖已不再是昔日的江湖那些散落的江湖遊俠們也都在為自己的前途和功業打算也都在為自己的幸福和退路謀劃!你們現在在江湖中可以聚集起來的高手還不如綠林軍中的高手多甚至比赤眉軍中的角色都要少憑他們能行嗎?」林渺反問。

    「我自然知道但我為什麼要去江湖號召?我為什麼不可以去聲援綠林軍?」怡雪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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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7:51
.    林渺也笑了不置可否地道:「你確實可以聲援綠林軍但他們卻並不一定會接受。別忘了天魔門和邪宗無孔不入你們的初始目的不應該是天下百姓而應該是這禍亂江湖、害苦百姓的邪魔外道即使劉玄得天下這些邪魔外道不除必像白蟻一般大房總會有傾塌之日難道你們去綠林軍便可以清出魔門餘孽、邪神門徒?」

    怡雪啞然儘管林渺語鋒犀利卻不無理據也讓人難以反駁。

    「無憂林尊為天下正道之為蒼生謀福是義之所在卻不是治天下、平天下的組織治天下、平天下要的不是武功而是軍隊的武力是制約天下的王法是能給黎明百姓的禮儀道德!因此天下之爭無憂林不要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更不要踰越了自己的角色否則只怕會像當年無憂林叛徒王翰給天下所帶來的創傷一樣生無可挽回的悲劇!」

    頓了頓林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想成為罪人也希望這個天下不會出現那樣的罪人!」

    「元帥……」「不要放走刺客!」

    帳外的護衛似乎有所覺大隊人馬迅趕了過來。

    魯青和赤練劍急步奔入帳中。

    林渺一擺手打住了魯青諸人的動作。

    「雪姑娘!」魯青顯然認出了怡雪有些錯愕。

    「你們全給我退下!」林渺吩咐了一聲。

    赤練劍和魯青諸人望了一眼連狄家父子也都跟著退了出去。

    大帳之中惟有林渺與怡雪相對顯得異常安靜。

    「我不希望你以太世俗的眼光看我至少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卑劣!」林渺嘆了口氣道。

    「我也希望你能像你說的那樣今天換作是我師姐她會殺了你因為她不想有任何人破壞劉玄一統天下的大業至少在這一刻天下已有七分在劉玄手中他坐擁天下的可能性遠遠過你!」怡雪道。

    「如果無憂林的傳人都像她這麼武斷那這個天下也便了無生趣!既然我選擇了這一條路就已經想過會有人欲殺我而後快但你放心便是王翰想殺我都無功而返而這個世上擁有王翰這等修為者不會過數人!」林渺自信地道。

    怡雪也吸了口氣道:「那你好自為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出了什麼對不起天下百姓的事我同樣會來殺你!」

    「你覺得我會嗎?」林渺反問。

    「你說過將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沒有生的事是沒有人知道會不會的!」怡雪吸了口氣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突然改口道:「怡雪要不要到我的軍營中去看看?」

    怡雪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卻道:「王郎的橫野大將軍劉奉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這次兩軍交戰你要小心了!」

    「謝雪兒關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曾研究過此人所有戰鬥的用兵此人確可算是個將才不過我心中早有數過幾天可能要下雪了北方的冬天總是特別的冷你也要注意了。」林渺坦然道。

    怡雪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道:「今日就此別過!」

    「你要去哪兒?」林渺忍不住問了一句。

    「天大地大去該去的地方。」怡雪道。

    林渺心中一陣莫名的傷感怡雪的冷漠讓他不無傷感但卻知道他無權挽留怡雪此刻的他並非孑然一身而他能為怡雪留下一個什麼位置呢?他沒辦法把全部的身心全都給怡雪那便不配奢求換來怡雪的愛是以林渺無語。

    「我送你出營!」林渺吸了口氣道。

    「陛下橫野將軍來信請求運送戰備糧草!」劉林吸了口氣道。

    「橫野將軍難道只想死守任城?」王郎一聽立刻反問道。

    「橫野將軍正是此意再過些日子便已是大雪封凍之時劉秀大軍此刻連戰皆捷必士氣正旺若與之硬拚只怕難以討到好處。因此橫野將軍想先避其鋒銳再游擊其後防劉秀之兵必退!」劉林解釋道。

    王郎的眉頭微皺吸了口氣問道:「劉秀的大軍真有如此兇猛嗎?」

    「臣冴細研究了劉秀的每一戰此人擅用奇兵擅利用形勢兵行險招卻又無跡可循極為詭變對付他只有穩打穩紮步步為營方能有勝算!」劉林道。

    「是啊當日劉秀這小子化名梁渺混入邯鄲便是兵行險招這小子確實詭變!」山西惡鬼恨恨地道。

    「而這次大日法王之所以身受重傷也是因為這小子太詭詐橫野將軍攜城穩守應該是一個好策略。」張參也道。

    「他需要多少糧草?」王郎問道。

    「兩月的軍糧!」劉林道。

    「好明天由義飛親自押送!」王郎道他也知道林渺絕不好惹這個年輕人能在一年餘的時間內飛崛起除了機遇之外也確實包含了其自身的智慧、能力在其中當日獨闖邯鄲便可見一斑。

    「臣代小兒張義飛接旨!」張參忙挺身道。

    「嗯很好另外讓人告訴高湖與重連兩人讓他們各抽出兩千精銳隨時待命以備急需時用!」王郎肅然道。

    「臣稍候立刻去辦!」劉林道。

    「朕就不信鬥不過一個黃毛小子!」王郎自語道旋又問道:「大日法王的傷勢如何?」

    「法王所中之刀幾乎透入心臟只怕月內無法復原儘管有太皇的聖藥也仍需數月時間調養。」

    「林渺這小子好狠!」王郎不由得吸了口冷氣以大日法王的武功卻險死於林渺的刀下可見此人的武功確實已經不再是昔日大鬧邯鄲時所能相比的。

    「邪神居然在泰山之頂與武皇同歸於盡你們可有查出是什麼人殺了玄劍和雷霆威?」王郎神情極為凝重地道。

    「料來不會是劉秀的人劉秀的人沒去過泰山聽說與聚賢莊莊主趙飛飛有關!」劉林想了想道。

    「天下間能同時殺死他們二人者不多便是林渺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武皇已死秦盟、邪神也亡於泰山天下間哪裡還有這般可怕的高手?」王郎質問。

    殿中眾臣皆無語誰也不知道天下間哪還有這般可怕的高手有些人並不知道玄劍和雷霆威的武功卻聽說過昔日與武皇戰於長安僥倖存活下來的天下最可怕的殺手卻在一日間被人殺了兩個這怎能不讓人心驚?

    「陛下何不問一問太皇?也許太皇知道是何人也說不定!」張參提議道。

    「哼太皇正在閉關此事何能驚擾他?好了此事朕自有主張你們先退下吧。」王郎微有些不悅地道。

    「邯鄲秘報!」阿四急趕至林渺的帳中沉聲道。

    「何事?」林渺冴問。

    「邯鄲來的飛鴿傳書!」阿四親手送上一隻灰色的信鴿。

    林渺接過信鴿解下其足下的紙條細看神情微變。

    「傳我口諭讓諸營將士小心防範尤其要小心絕殺的刺殺!」林渺沉聲吩咐道。

    「殺手絕殺?!」赤練劍吃了一驚。

    「不錯就是昔日殺手絕殺你去告知鄧禹諸將軍讓他們小心提防!」

    「屬下這便去!」赤練劍自然知道殺手絕殺的厲害當日殺手絕殺在林渺手中救走了玄劍和雷霆威其武功之詭確實讓人無法不驚更何況昔日蒼穹十三邪的威名依然震懾江湖無人敢忘。

    「另外主簿去通知卓茂帶一千騎兵隨時待命!」林渺又道。

    朱右應聲而去。

    林渺卻皺起了眉頭近些日子生的事確實太多而且連連征戰忽略了許多江湖之中的事但這些事情卻又都是不能夠忽略的如此看來自己身邊的機制尚不夠健全還有待改進。

    儘管此去的梟城軍商有小刀六和姜萬寶文有歐陽振羽、朱右等人武有林渺自己、鄧禹、賈復、卓茂及數十員猛將但是這些並未完全健全有些尚有待完善就比方說江湖中的動靜梟城軍的反應就極慢可是江湖之中許多事情都能左右整個戰局。

    正思忖間卓茂全身披掛大步行入帳中:「主公傳末將有何吩咐?」

    「劉奉要與我們打一場持久戰而且王郎已讓張義飛押運大批糧草趕往任城我要你去截這批糧草哪怕是點火將之燒了也不能讓其送到任城!」林渺肯定地道。

    卓茂一怔肅然道:「末將必不讓主公失望!」

    「另外你必須利用好此次機會誘劉奉出城!」林渺道旋又攤開一張地圖道:「你可以在官莊口埋伏最好讓劉奉知道你在截糧草這樣劉奉必會派人前往接應此時你們便可……」

    林渺一陣密語卓茂神色數變隨即露出喜色卻又有些困惑地道:「可是……」

    「其它的事情我會安排你只須依計而行!」林渺肅然道。

    「末將領命!」卓茂恭敬地道對林渺的計劃他從不敢抱懷疑的態度儘管尚有些疑惑。

    「此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攻下任城只怕要到明春了。因此若是有失軍法處置!」

    「末將明白!」

    「好你立刻去準備!」林渺道。

    樊祟極為鬱悶這一切並不出他的意料劉玄並不是真的就不懼他樊祟。

    當年韓信貴為楚王還有英布諸王皆因勢大而為劉邦所忌這才招致殺身之禍而他樊祟前來洛陽臣服又能有什麼結果?

    劉玄之所以不敢殺他是因天下未定擔心影響諸路反王軍的情緒一旦天下大定他樊祟又豈能逃過劉寅當日的下場?

    不過樊祟也無怨因為他並不是因為劉玄才來投奔洛陽而是因為秦復他不知道秦復此刻怎樣了卻相信秦復有能力定下大局。

    以此刻秦復的武功應該不在壽通海之下。

    當然樊祟絕不會低估壽通海的力量這個能與他齊名天下的級高手的武功只怕還要勝他一籌儘管秦復得到了秦盟的全部功力但若想除掉此人絕非易事。

    劉玄軟禁了樊祟但仍是小視了樊祟如果樊祟想要離開洛陽的話並不難但是與他一同前來洛陽的赤眉軍將士只怕會受到牽連他也不能拋開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獨自離開因此他必須等待一個機會。

    機會並不是沒有而且已經快了樊祟自然已經聽說劉玄要遷都長安的消息若是遷都劉玄絕不可能顧及得了這麼周全那時他便可與眾赤眉軍將領衝出洛陽。

    邪神死了武皇死了便連秦盟也過世了天下間又有幾人能擋他?若說昔日綠林軍中還有一個劉寅可與他一決高下但今日綠林軍中的高手若論單打獨鬥只怕無人是他之敵儘管劉玄也是極為卓的高手。

    洛陽城外的消息依然能很快傳入樊祟的耳中而對每一條消息他都不會放過。

    在洛陽聽得最多的還是關於北方尚在持續的戰況。

    戰爭僅限於劉秀與王郎之間。整個天下就只有北方的爭戰是最激烈的其餘的各地雖有零星的一些爭戰卻根本就是強弩之末而中原則已全在綠林軍的統治之下。因此關於河北的消息自然是最為搶耳的且一切正在開始。

    樊祟並不是很看得起王郎但是他卻被劉秀耍了幾次而且劉秀在河北所做的一切他都有準確的情報包括以少勝多敗銅馬退王校更大破富平、獲索使得黃河幫幾乎統一了濟水以北、黃河以南的數百里方圓。另外更與馬適求的義軍合擊大敗王郎的軍隊於內丘這使得天下人無不為之矚目。

    而最讓樊祟刮目相看的卻是劉秀在短短的十月間使得梟城和信都成為北方的商貿樞紐讓梟城的百姓安居樂業上下一心。

    樊祟曾派人前往梟城購買過戰馬而且特讓部下觀察了一下梟城內外的構造但帶回的消息卻是讓他極度的吃驚。

    本來一座小小的梟城居然向外擴展了十數里由村堡組成的外城形成了極堅固的工事可見梟城確實具有強大的凝聚力和號召力更能得到百姓的信賴。

    對梟城整體的規劃也應是出自高人之手因此使那些村堡可以軍民兩用。

    梟城中的每一位百姓和戰士都似有著一股積極向上激昂的精神這也給赤眉軍的探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一切都逃不過樊祟的掌握因此劉秀雖然尚處於弱勢之下但樊祟絕不敢小視此子甚至覺得劉秀才是北方最具潛力和威脅的人物。

    樊祟征戰天下多年而在江湖之中也浪跡多年看人是不會錯的在梟城和信都城中存在著極多的人才而這些人才足以讓劉秀成為北方之主。

    劉秀曾向劉玄自動討封更表示臣服卻未到洛陽受封自此之中也可見劉秀的聰明。

    昔日憑林渺之名便已經名動天下而後又轉為劉秀成為漢室正統再出現劉秀請封之事樊祟不能不佩服劉秀的心計。

    劉玄封賜劉秀這便等於代表天下所有劉家的人承認了劉秀為漢室正統的地位承認了劉秀有資格成為漢室子孫。

    這並不只是單憑心計更說明劉秀深具遠見知道成為漢室正統這個身份的重要性所以才會委曲求全。

    樊祟知道劉秀並不是甘於人下的人至少不會甘於劉玄之下因為劉玄與其有殺兄之仇而劉秀深具遠見的安排便足以證明其極具野心。

    眼下的天下四分一為極西王莽的殘餘二為河北數十路尚各自為朕的義軍另一線則是東面的赤眉軍和具備一統天下條件的綠林軍。

    極西的王莽殘餘不足為患最多就只是割地自居而東方的赤眉軍勢力雖強但樊祟卻選擇降於劉玄惟一隻有北方亂成一片的眾義軍是一股潛力絕不可小視的力量如果誰能一統河北以其豐饒富足的土地和塞外源源不絕的物資足有逐鹿中原的本錢。

    樊祟這才會對北方的人物極其留意而在北方所有人物若不是劉秀如一匹黑馬般奇蹟般崛起王郎倒也是個人物但是劉秀卻在短短十月之中一躍成為北方最有影響的人物鋒芒蓋過了所有人足以與經營了數十年的力量相抗衡。

    當然劉秀的特別還在於對中原的經營關於他的組織靠冶造兵器迅崛起將資源成倍地增長。

    所有的這一切都像是奇蹟儘管劉秀與小刀六多少有點不擇手段有趁渾水摸魚之嫌但在這亂世之中能夠成功誰又會在乎手段?

    事以成敗論英雄如果不計劉秀在河北立下的功業單憑經商耍手段他與小刀六也足以傲視天下。

    如此人才不僅僅是樊祟為之惻目天下各路反王軍又有誰不驚羨?

    劉秀與王郎大戰一開始劉秀處於下風但近來梟城軍卻未敗一陣王郎的大軍節節敗退。

    這一切並不出樊祟意料之外何況又有了鄧禹這般人物為林渺出力便是劉玄也有些眼紅。

    事實上劉玄確實有些眼紅鄧禹居然去梟城助劉秀!他自然最清楚自己這位兄弟的才華和能力但他卻無法阻止這一切因為他不能告訴鄧禹他便是昔日的劉仲。

    這讓劉玄有些痛苦但得到了權力卻無法不為之付出代價他讓人去各地尋找風痴和火怪。

    劉玄只想在某些時候恢復自己的樣子失去了自我的感覺會讓人瘋狂而掌握了太多的權力則會有更多的權力受害者。

    有時候劉玄甚至怕見劉嘉因為劉嘉擁有著他昔日的面容看到劉嘉劉玄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昔日的灑脫想起往昔的情結這幾乎讓他想痛哭一場所以劉玄在遷都的前夕封劉嘉為漢中王離京而去。

    無論如何劉玄都把劉嘉當作最好的兄弟因為他知道此人絕對忠誠兩人一起長大更因為他而讓劉嘉付出了太多封其為漢中王也是對劉嘉的一種補償。

    張義飛很傲因為他是王郎的弟子而王郎又是漢王。他身為驃騎大將軍又有一個好父親自然很傲。

    兵書張義飛讀過不少武功也絕對不錯但自小受盡寵愛所以對待兵士並不將之記在心上因其目中無人常讓手下的將士敢怒不敢言。

    當然張義飛並不太在乎這些他是驃騎大將軍手中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確實很美妙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此次由他親運糧草可見王郎是多麼看重他。

    他所到之處各城的城主都極盡心招待各路守將則是對其禮敬有加誰不知道張義飛的身份和其父親在王郎身邊的份量?

    當然張義飛的武功也是人盡皆知的確有萬夫莫擋之勇。

    在王郎的眾多弟子之中張義飛最受寵也是因為其極具天賦。

    「將軍如果我們再行的話可能要二更才能到任城不如我們先紮營待天亮再趕路這樣也安全一些!」一些督軍望瞭望快要西下的夕陽吸了口氣道。

    「前面是什麼地方?」張義飛淡淡地問道。

    「官莊!」

    「官莊?那好便在官莊休息!吩咐人去通知橫野大將軍讓他派人前來接我們的糧草!」張義飛吩咐道。

    「將軍官莊到任城不過二十餘里要勞煩劉將軍只怕不好吧?」那督軍有些為難地道。

    「這裡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張義飛不悅地道。

    「是!」那督軍一臉悻悻然地道。

    劉奉有點惱火張義飛居然讓他派人去官莊接應。

    此地距官莊不過二十里地即使是親自送至任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張義飛卻要他接這擺明著是不把他看在眼裡!擺出這種臭架子劉奉自然惱火。

    劉奉自不會真把張義飛放在眼裡他們雖同朝為將但若張義飛不是沾著與王郎的關係又算什麼東西?

    「驃騎將軍是不是晚上寄於官莊?」劉奉淡淡地詢問那報信的督軍。

    「晚上道路不好走所以驃騎將軍才想明日天亮再動身。」那督軍道。

    「區區二十里路即使真的不好走急趕一程又何妨?分明是在路上耽誤了時間嘛!」

    「尹將軍!」劉奉叱了一聲。

    尹長生頓時噤口他為任城的偏將對劉奉確實敬服不過他一向看不慣張義飛的為人。

    當日伊長生居於邯鄲王府的時候便與張義飛打過交道那時他只是王郎府中的一個客卿後王郎起事為其東征西討立下了赫赫戰功。

    王郎極欣賞此人因其性子直爽不附風雅更擁有一身橫練硬功與解甲拳在江湖中頗有身份戰場之上更是有萬夫莫敵之勇這才升為偏將助劉奉攔截劉秀的南進。

    「你回去告訴驃騎將軍我會派人連夜趕去官莊接受糧草!」劉奉冷冷地道。

    「連夜押送?」那督軍冴問。

    「有何不可?」尹長生反問。

    「哦沒有……」

    「好長生你便帶五百戰士隨他前去官莊負責護送糧草回任城。」劉奉道。

    「末將明白!」尹長生應了聲。

    官莊並不是一座城而只是一個諸如驛站般的小鎮但在鎮外卻有高牆如同一座巨大的莊園對於普通盜賊的入襲有著極強的防禦能力。不過這一切並不適合對付大隊的攻城軍。

    不過此地距任城僅二十餘里到刑台也只數十里在刑台、任城、內丘三地之間。

    有那呈三角形的三座城池相護官莊倒也極平靜至少到目前為止戰火尚未燃到此地。

    張義飛選擇此地寄宿也並非沒有原因。

    官莊的裡正在張義飛駐於此地之後便立刻下令關閉四面的莊門不許有閒雜之人出入這也是為了安全。

    張義飛對裡正如此謹慎很是滿意這也讓他省心不少。

    官莊裡正是個很識趣的人而對張義飛的事自然也曾說過是以早已準備了好酒好菜為張義飛洗塵。

    因此裡正的府院之中倒也極為熱鬧。

    「報莊外有一隊自稱是任城來的人馬特來迎護糧草!」一名護衛極奔入莊中向張義飛恭敬地道。

    張義飛一怔眉頭微皺道:「怎麼如此快?」

    「小人不知是以來報將軍還請將軍定奪!」

    裡正也微愕儘管任城距此不過二十餘里但是探報一來一回沒有兩個時辰絕不行而且那還要是半刻也不停。

    夜裡的道路極難走如果任城兵將前來絕不會有這麼快是以這確實讓張義飛、裡正感到意外。

    「讓下官出去看一看吧!」裡正極乖巧地道。

    「本將軍和你同去!」張義飛吸了口氣抓起一旁的劍大步行了出去。

    官莊之外亮起了大片的火把一隊人馬在官莊之外密密地排開為者頂盔戴甲極具氣勢。

    張義飛站在莊門的樓上望了一眼微吃了一驚莊外的戰馬並不嘶鳴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過的戰旅而至少有三四百人之眾。

    「來者何人?快報上名來!」裡正在莊樓之上高喝。

    「你沒長眼睛嗎?本將軍前來接應糧草快開門!」為的戰將一帶馬韁來到莊門之外。

    火光之中城樓之上的張義飛和裡正立時看清了戰馬之上的人。

    「是尹將軍!」裡正立刻認出戰馬之上的人正是任城的副將尹長生。

    「快開門!」裡正哪敢得罪尹長生?忙下令。

    「慢!」張義飛卻出言相阻。

    「將軍?」裡正微惑。

    「尹將軍你可有遇到我派去任城的探子?」張義飛的目光在尹長生的騎兵之中掃了一下問道。

    「我等是得探報說將軍不日即到官莊是以受元帥之命提前動身由大路來此並未見到將軍所遣的探報或許是在路途錯過了。」尹長生道。

    「你們怎會知道本將軍會歇息於此?」張義飛又問道。

    「末將乃是順大路一直迎接直到此地才知將軍已駐於官莊便前來叫門難道這也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尹長生大惑問道。

    張義飛眉頭微皺尹長生的話中確實沒什麼破綻只是並沒見到他派出的探子相隨他這才有些奇怪。

    「將軍難道尹將軍您還信不過嗎?」裡正也有些奇怪他自然識得尹長生。

    尹長生乃是戰功赫赫的猛將更是任城的副將。官莊與任城相隔那麼近自然與尹長生打的交道也比較多里正與尹長生甚至還有一些交情此刻張義飛不讓尹長生進莊他自然是不解。

    張義飛冷冷地看了裡正一眼他自然也識的尹長生只是在有些時候他尚是一個謹慎的人而且他也想給尹長生一點下馬威不過此刻倒也不適合擺譜因此只好揮揮手道:「開門!」

    莊門緩緩打開尹長生帶著三百餘騎大搖大擺地快進入官莊之中。

    張義飛似乎在突然間感到微有點不妥正想不起來之時尹長生手中大刀一揮高喝道:「殺啊!」

    張義飛大驚那三百騎兵已經如潮水一般直殺入官莊之中。

    騎兵以極衝入而莊外的樹林之中更竄出數百快騎極衝向官莊。

    「關門!關門……」裡正大聲吼道但此刻哪裡關得了門?

    門口的王郎軍和官莊的莊丁已經被衝入的騎兵斬瓜切菜般殺得一個不剩。

    王郎的護糧軍尚沒弄清怎麼回事時便已經被殺得七零八落。

    「尹長生你反了不成?」張義飛如雲雀一般掠下城樓落於馬背連殺數人趕上尹長生怒喝道。

    「自然是反了納命來吧!」尹長生冷笑一聲大刀疾揮一時風聲如雷映著火光有若一道乍起的冷電。

    「你不是尹長生!」張義飛大驚他識的尹長生而尹長生絕沒有這般犀利的刀法。

    「不是又怎樣?」說話間尹長生與張義飛已連換數招戰馬錯開。

    尹長生並沒有放過張義飛的意思幾匹戰馬迅向張義飛圍攻而至。

    張義飛大驚也大怒這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這群人根本就不是任城的兵將而極有可能是劉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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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8:28
第 四 卷 第十二章 巧破任城

    當日劉秀大鬧邯鄲便是借易容之術偷龍轉鳳地將白玉蘭送出了邯鄲因此做出一張尹長生的面具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此刻後悔已經遲了。

    數百騎兵如同旋風一般在莊中捲起一道高塵並以極攻入裡正的莊院之中由於在人數上的優勢且這些騎兵只對那些存於車中的糧草放火點起了火便走並不與這群押糧兵太過糾纏是以很快又殺出裡正的府院而此時裡正的府院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張義飛武功雖然極高卻被尹長生等四名好手圍殺只被打得也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裡正卻被衝入的騎兵給斬殺了。

    張義飛見大勢已去只好含恨打馬落荒而逃惟身邊幾名親衛追隨而去。

    尹長生並不追趕而是迅與自莊內衝出的騎兵會合得知糧草已盡燒便又如一陣風般遠離官莊融入黑暗之中惟留下官莊之中一片狼藉。

    「報將軍官莊好像起火了!」一名牙將來到尹長生的馬前急稟道。

    「啊……」尹長生吃了一驚喝道:「快前進!」任城的戰士迅加快步伐。

    尹長生的五百戰士步騎交雜是以行軍的度並不是太快但是此刻官莊有險自然是全前進了。

    趕到官莊依然是滿地狼藉遍佈血腥還有不少人在呻吟、呼號四處的百姓也被火勢驚起奔走救火整個官莊亂成了一團。

    「裡正何在?你們將軍何在?糧草何在?」尹長生抓過一名小卒大聲喝問道。

    那小卒本像無頭蒼蠅一般自火海中逃出倒被這一喝給嚇醒了忙道:「報……報將軍裡正被殺了糧草被賊人給燒了驃騎……驃騎將軍不知去了哪兒……」

    「什麼?」尹長生大怒又叱道:「快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人不知小人本在裡正府院裡休息誰知……誰知突然便衝進一隊人馬見人就殺見糧就燒還把裡正的房子全燒瞭然後這些人又迅退走了小人出來時外面的弟兄都跑得差不多了也沒看到驃騎將軍。」那小卒一臉無辜地道。

    「一群飯桶!」尹長生氣得大罵一聲。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尹長生身邊的牙將問道。

    「聽說……聽說是尹長生反了帶人殺了進……」

    「胡說!」那牙將和尹長生的親衛怒叱著打斷了那小卒的話。

    「如果不……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其他的兄弟。」那小卒有些怕卻並不是太心虛。

    那牙將與尹長生對視一眼一臉的憤慨。

    「你去找他們來!」尹長生向那牙將吩咐了一聲。

    那牙將立刻明白尹長生的意思領著數十名小卒策馬而去。

    尹長生卻冷視著那小卒淡然道:「你看看我是誰?」

    那小卒懾於尹長生的氣勢有些心怯地望瞭望尹長生卻搖了搖頭。

    「我就是尹長生!」尹長生冷漠地道。

    「撲通……」那小卒一下子腿都軟了不自覺地跪了下來不住磕頭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還不想死我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殺了我會髒了你的手……」

    「起來!」尹長生又喝了一聲。

    那小卒立刻條件反射地又站了起來道:「將軍你不殺我我願給你做牛做馬……!」

    「你睜大眼睛看一下我們將軍是那個放火燒糧的人嗎?」尹長生的護衛怒叱道。

    「小人不知道將軍確實不是放火之人只是他人都這麼說我就這麼說其實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將軍看來那些押糧卒全跑光了。」那牙將只帶了幾個押糧之卒前來。

    「你們睜大狗眼看看這位是誰!」那牙將向那幾名小卒喝道。

    那幾人一看立刻嚇得「撲通」跪下磕頭如米地道:「尹將軍饒命啊小人無意與你為敵也不敢……」

    「你們在胡說什麼?」那牙將怒叱。

    一名小卒似乎膽子稍大一咬牙道:「將軍如果你不殺我們我們願意追隨你你讓我們放火燒糧我們就放火燒糧讓我們反我們也跟著反……」

    「大膽!」那牙將大怒拔刀便欲斬。

    「慢放了他們!」尹長生喝道。

    「將軍……」那牙將有些不解。

    「謝將軍不殺之恩若將軍不棄我們願跟隨將軍!」那幾名小卒大喜。

    尹長生沒答只是望了那牙將一眼吸了口氣道:「看來真是有人冒我之名燒了這些糧草!」

    「那……那將軍該怎麼辦?」那牙將臉色有些青地問道。

    「立刻返回任城向元帥稟明此事!」尹長生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

    「可是如果有人在皇上面前……」

    「皇上聖明自當明白事情真相何況還有元帥為我作證你們為我作證我尹長生頂天立地豈會懼於這些小伎倆?」尹長生冷然道。

    「是!」那牙將微鬆了口氣。

    「傳我之令立刻返回任城!」尹長生吩咐了一聲。

    那幾名被喚來的小卒也都傻了不知該何去何從。

    任城戰士迅又退出官莊但剛踏出莊門便迎來一陣如蝗的箭雨。

    當其衝的戰士立時慘死箭下前方的隊伍頓時亂了陣腳。

    尹長生撥開亂箭忙喝道:「快退回莊中!」

    那群戰士又都嚇得調頭就向莊內跑去。

    箭雨立刻在莊門口的地上釘滿了一層如長在荒山的亂蒿草。

    尹長生也不得不退回莊中迅關上莊門一時之間竟矇住了這一進一出卻死傷了近百人。

    「將軍外面有埋伏我們該怎麼辦?」那牙將肩頭也被射傷。

    尹長生一語不地登上哨台舉目遠眺只見莊外四面雜草地之中風驚獸走顯然確實有敵潛伏只是在黑夜裡無法看清究竟是一些什麼人更不知道敵人有多少。

    「讓莊中所有人都加強戒備小心敵人強攻!」尹長生吸了口氣道。

    「將軍依我看敵人也不會太多否則也不會趁我們出去時以暗箭偷襲卻不追殺他們不敢緊隨而入定是人手不夠!」一名副將分析道。

    「不錯敵人應該是人手不夠但是敵暗我明如果強自離去的話只能成為箭靶!」尹長生嘆了口氣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等天明嗎?」那副將也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如果我估計未錯的話敵人只是想把我們困於莊中而並不會拿我們怎樣!」尹長生吸了口氣道。

    「只是想把我們困於莊中?」那牙將和副將不解地道。

    「此人用計真毒他們以我之名燒掉糧草再將我們困於官莊之中必定是另有圖謀!」說到這裡尹長生大叫一聲:「不好!」

    「將軍怎麼了?」尹長生身邊的諸將大驚急問道。

    「任城危險!」尹長生臉色頓時煞白。

    那副將和牙將尚愕然不解。

    「將軍何以如此說?城中有元帥坐鎮以元帥之慎重便是劉秀親自出手也不足為懼……」

    「你們懂什麼?他們困我於此便是要借我之名詐出城門若是城門一開任城何以為憑?劉秀的易容之術天下一絕要想易成我之容貌是何其容易……」

    尹長生說到這裡其他人哪還會不明白?頓時臉色全都慘白。

    「不行我們得衝出去稟告元帥!」那副將急了。

    「外面尚不知有多少伏兵我們怎麼沖?能闖過那些亂箭嗎?」那牙將摸著肩頭的傷口無可奈何地道。

    「不行也要試試我們可以以木為盾結隊而出!」那副將提議道。

    「沒用的梟城軍的天機弩何其犀利又豈是那些木盾所能相抗的?」尹長生似乎有些洩氣地道。

    「那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破了任城吧?」那副將急了。

    「那也不能任由我們的兄弟送死呀!」那牙將立刻出言相駁道。

    「你們不要吵了還不下去想辦法?看看可以從哪個方向衝出去!不能大隊人馬衝出便讓幾人突圍去報信!」尹長生叱道。

    那兩人立刻不敢再爭那副將的眼睛亮了一下道:「末將願意突圍!」

    尹長生拍了拍那副將的肩頭讚道:「是條漢子我尹長生便給你掩護!」

    「元帥與將軍對我恩重如山我尤達何惜自身?!」那副將凜然道。

    那牙將似乎也受其氣勢所感拍了拍尤達的肩頭道:「你一定能行的!」

    尤達苦笑了一下道:「末將這就去準備!」

    「好我在正門引他們注意你便自偏門殺出一路小心!到任城要見機行事!」尹長生叮囑道。

    「末將明白!」尤達認真地點了點頭。

    官莊之門悠然打開此次尹長生小心多了每人手中都執有怪木厚盾三人一小組三組一小隊組合得極為緊密。

    尹長生高駐馬手執巨盾一手執槍百餘人緩步推進。

    「無形鼠輩有膽就出來與我一戰!」尹長生高喝。

    「嗖……」尹長生的高喝換來的卻是一簇箭雨不過此次眾人是有備而出木盾也在此時揮了極大的作用隊伍依然向前推進未曾停滯。

    「嗖……」莊子牆頭的尹長生戰士也以強弓還擊不過由於處於黑暗之中加上距離尚遠帶給對方的威脅並不是很大。

    「不知死活!」一聲冷哼自暗處響起箭嘯之聲頓時狂響。

    「啊……呀……哚……」

    一陣慘叫自尹長生身後的隊伍之中響起勁風中尹長生撥落幾支怒箭卻震得手心熱手中的巨木盾也被射穿。

    「退!」尹長生呼了一聲他知道這些敵人已經動用了天機弩。

    天機弩的殺傷力乃是各路軍隊之中公認的最具殺傷力和攻擊性的武器而這種武器卻是由劉秀與其兄弟蕭六製造出來的儘管這種兵器曾經賣給許多義軍但是王郎的軍隊擁有這種神弩不足千張。

    這千張天機弩還是自別的義軍手中花大價錢買過來的自劉秀與蕭六的手中根本就買不到這東西因為一開始劉秀便已決定這東西絕不賣給王郎這才使王郎有錢也買不到大批的天機弩。

    而這種天機弩在梟城軍中卻很普及還專門有兩支特訓的精銳天機營這兩隊人馬皆配備天機弩這一系列最好的兵器戰備。

    尹長生知道對方動用了天機弩自然不再作無謂的犧牲掩護著戰士急退回莊中關上大門卻驚出了一身冷汗一百餘人戰亡死傷近半。

    回到莊中也一個個面如土色。

    「尤達如何?」尹長生卻只在乎另一件事是以急忙問道。

    「尤達已經殺出了包圍!」一名尹長生的護衛軍身浴血氣喘吁吁地道。

    「很好你們送走他真是辛苦了!」尹長生鬆了口氣旋又自語道:「但願他能夠來得及。」

    任城城頭一片燈火。

    「尹將軍押糧回來了快開城門!」一名小將來到城門之下高呼。

    城頭守將放眼下望果見城下一片火把的光亮之中馬車之上橫七豎八地放著大大的麻袋。

    這些押糧車足足排了裡許長而在糧隊之旁守衛的是一些全副裝備的戰士。

    黑暗之中並不能看清這些人的面孔但確實都是任城軍的打扮。

    「快開門去告訴元帥糧草已經運送回城!」尹長生也策馬來到護城河前衝著樓上高喝。

    「果然是尹將軍!」城頭的守軍將士也認出了尹長生。

    守將望了城下糧隊一眼問了聲:「驃騎將軍沒來嗎?」

    「別提那驃騎將軍他架子大在官莊喝醉了不能趕夜路讓我們明日開城相迎!」尹長生極為憤然道。

    城頭的守將不由得也感憤然隨即揮手道:「放吊橋開城門!」

    尹長生的臉上升起了一絲冷笑。

    「把糧車推進去!」尹長生一揮手吩咐道。

    押糧軍立刻揮鞭趕著牛車、馬車向漸落的吊橋之上行去還有一些是由人推著車子徐徐而行的。

    尹長生一夾馬腹戰馬疾踏上吊橋身後的數十騎也迅跟入。

    開門的城卒忙行禮但再看時不由得大驚卻見這些入城之人全都是陌生面孔。

    「你們……你們不是任……」

    「我們不是!」尹長生刀鋒一揮那兩名守門之卒級飛出十步血濺滿地。

    「反了!反了……」另幾名守在城門口的小卒一見形勢不妙立刻大叫。

    尹長生一聲長嘯聲如鳳鳴龍吟直上九重霄漢手中長刀一揮高喝:「殺……!」

    「殺!」那隨尹長生之後入城的數十騎兵戰士立時若旋風般摘下長刀左手執天機弩右手揮刀直衝入城中。

    「快!快起吊橋關城門……!」

    「轟……」那些在馬車、牛車上的麻袋全都崩落車中迅躍出大批全副武裝的戰士立刻向任城之內殺去哪裡還讓人有起吊橋的機會?

    而遠處的馬蹄之聲大作天地似乎在迅搖晃。

    與此同時北城之外金鼓聲大作喊殺之聲震天顯然是有大軍正在攻城。

    「殺啊……殺……殺……」

    尹長生一撕面具高呼:「劉秀在此降者不殺!」說話之間人已如衝天火鳳般升上了城樓刀鋒化為暗夜之中的一道閃電

    那群正放箭的任城守軍頓化為數截。

    劉秀的身形快若虛影刀鋒更如一道厲風般掃過城頭每一個垛口中的守兵都幾乎是在沒能反應過來之時便已身異處。

    那城門口的守將哪見過這般威勢?他自然明白劉秀的可怕此刻劉秀的大軍已攻入城中他哪裡還敢反抗?與城頭的一干守卒皆駭然而降。

    城外大批騎兵也已如風般捲入任城之中為者正是卓茂他的騎兵洗劫了官莊燒了糧草後立刻操小道趕來任城同時也留下了數百人在官莊外伏擊尹長生阻止尹長生返回任城。

    此刻的劉奉尚未睡這些日子他都很晚才覺而在每天睡前他必讀一段《春秋》這是習慣。

    而這段時間則是因為他遇上了他征戰以來最為強悍的對手劉秀!

    劉奉從未小看劉秀他也不會小看任何一位劉家的子孫這是他的驕傲。

    因為劉奉始終相信劉家的子孫是最優秀的是這個世上最具潛力的這是他身為劉家一員最基本的驕傲便像他和兄長劉林都是這類人物所以劉奉絕不會小看劉秀。

    何況劉秀還是武皇劉正極為欣賞的人劉奉相信武皇便像是相信神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兄長劉林極力支持王郎他實不想與劉秀為敵。

    當然劉秀近來和往昔的表現都讓劉奉不敢小看。

    劉奉冴細研究過劉秀的每一戰包括在昆陽城救綠林軍甚至對劉秀與江湖人士對決他也會很冴細地研究。是以劉奉知道劉秀每一件在江湖之中廣為流傳的事。

    正因為對劉秀的研究極為深入這使他的心情也更為沉重因為他現劉秀行事不依常規沒有任何固定的模式作戰詭變百出對於江湖決鬥也是一樣似乎並不計名譽只求成功。

    劉秀像是一個混混的作風像一個無賴一樣戰鬥這便是劉奉對劉秀的評價。

    一個能像無賴一般戰鬥的人就不會默守陳規就不會以世俗人的方式去看待問題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劉奉確實有些頭痛但他卻必須面對。

    而近兩天劉奉卻沒來由地有點心緒不寧他總以為是自己確有些累了在苦思不到破敵之計後他只有選擇苦守。

    苦守是劉奉惟一的抉擇昔日他所有的作戰方式都以主動攻擊著稱可是這一次他卻要改變原則只因為這個對手是從未有過敗績的劉秀更是慣於以少勝多的強手。

    突然之間劉奉似乎有所覺他聽到了一聲極為高昂悠長的嘯聲此嘯聲彷彿自心底升起揮之不去。

    「好深厚的功力!」劉奉吃了一驚自語道但說完頓時色變他聽到了遙遙傳來的喊殺之聲。

    劉奉推開窗子那喊殺聲更為清晰而在此時一名偏將渾身浴血地奔了進來。

    「報……報元帥大事不好劉秀他……他攻入城中了……」

    「啊……」劉奉的腦中「嗡」地一聲響幾乎炸開了。

    劉秀居然這麼快就攻破了他這堅城而他居然毫無所覺!

    「元帥咱們快走吧前方的兄弟快挺不住了他們很快就要殺到這兒來了!」那偏將焦灼地道。

    「備馬!」劉奉這才清醒過來喝了一聲立刻回房摘下兵器甲冑。

    劉奉的家將立刻牽來其座騎一些家將早已全副武裝準備隨時作戰。

    衝出帥府任城之中早已亂在一片梟城軍與任城軍已殺成了一團。

    北城因城內已大亂因此在慌亂之下也被自北門狂攻的鄧禹大破城門殺入。

    梟城軍自兩座城門殺入頓時任城軍的抵抗在天機弩和鐵騎之下完全潰散。

    梟城的騎兵在任城大街小巷之中極推行所過之處任城軍在毫無鬥志的情況下死的死降的降更有些人打開城門自西門逃走。

    劉奉看到這種局面頓時氣得快窒息過去同時也明白大勢已去。

    「元帥我們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名偏將急忙催道。

    劉奉長嘆一聲只好調頭向西門逃去一群親衛相隨擁護。

    任城很快便已平定在梟城軍無堅不摧的攻勢之下任城戰士根本就無鬥志而且到處都傳聞劉奉逃走了於是那些戰士們只好無條件投降以換起保命的機會。

    劉秀攻到帥府之時府內已空只剩下幾名老弱應聲而降這時他才得知劉奉自西門逃走。

    劉秀立刻在帥府中坐鎮等待各路將士前來匯報城中的情況。

    而這些很快便有了結果城中的戰士大多已經降服餘者非死即逃劉奉與幾名副將蹤跡全無。

    對於城中的百姓並無驚擾因為百姓皆閉戶不敢出。在這種戰亂的年代百姓也已經習慣了如何保全自身。

    鄧禹最先來報城中初定劉秀立命鄧禹、馮異諸人擬寫文書公告城中百姓以安定民心另外收編受傷的戰士。

    此次詐開城門之計確使梟城軍損失大減一舉而破任城這座堅城但接下來的卻是如何善後以及下一步該如何攻克內丘的李育大軍。

    李育乃王郎最得力的一名大將其部下之兵幾佔王郎總兵力的三分之一。

    王郎便是憑李育北守而有邯鄲之穩固若不能破內丘李育大軍則攻打邯鄲只可能尾難以兼顧。

    李育必會傾兵攻襲梟城因此為瞭解除後顧之憂便必須先破李育的內丘大軍。

    而內丘則比任城不知堅固多少且李育更是一個極度可怕的對手昔日未隨王郎起事之前便已是名震北方因此林渺若想攻克李育大軍確需要費一些神。

    尤達知道自己來遲了城頭之上的大旗早已換成了梟城軍的。至於城內如何幾可想像得到因此他惟有長嘆一聲去搬兵解尹長生在官莊之圍。

    可是在這種情形之下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哪兒搬救兵好。

    刑台城的兵力自保倒是沒問題但要想出征則略顯不夠那便只好去內丘找李育了。可是尤達又擔心尹長生受不住攻擊而內丘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立刻趕來何況野戰是劉秀梟城軍的特長這之中的變數確實很難預料。

    李育得知任城失守心神大震若任城都被攻下那劉秀的大軍便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插入了他們的腹地從而對邯鄲和內丘的聯繫和交通造成極大的衝擊。

    不過李育心中稍安便是在於內丘的後援太行的各大寨洞都會向他們提供支援。

    太行十八寨七十二洞的人物本就大多與王郎有交情在這種情況下自然相助內丘這使李育並不擔心劉秀切斷其與邯鄲的聯繫。

    但是劉秀如此突然地便大敗劉奉奪下任城對王郎軍中的將士心理會有極大的衝擊這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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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8:47
.    劉秀的勢力也會在北方膨脹得更快更不可抑制。

    其它的諸如青犢、大彤諸路義軍因與劉秀有交情此刻卻只是袖手旁觀並不施以援手這讓王郎也無可奈何。

    當然大彤、青犢諸路義軍也是在極力擴張招兵買馬也頗有躍躍欲試想成為北方龍頭的野心不過卻是上江、大彤、鐵脛、五幡、青犢的聯合體。

    事實上這幾路義軍若是聯手確實是北方一股絕不可小視的力量。

    當然在這幾路義軍之中並無真正能主導一方的大將。

    王郎對任城的慘失大為震怒失城和糧草被燒全都是因為有人易容成尹長生這使王郎對尹長生也極為惱火甚至懷疑尹長生與劉秀本就是同夥。

    劉奉回到邯鄲他也說不清尹長生的身份因為他確實派尹長生去接應糧草而張義飛又說是尹長生燒的糧草他都無法為尹長生辯駁而任城被破也確是因為尹長生叫開了城門儘管在黑暗之中難以分清真假但不管結果怎麼說尹長生都脫不了干係。

    王郎下令若遇尹長生必擒之以洩心頭之恨。

    任城之失不僅損失了極多的糧草更傷亡近萬戰士而且還失去了北方的一面屏障。

    劉奉失任城卻因其身份特殊王郎也不好太過相責且此刻正是用人之際自不好再折損這樣的大將。不過對現在在邯鄲的軍防也略有些擔憂。

    劉秀巧破任城不僅名動北方便是中原諸地也為之冴然和震驚。

    劉秀的崛起本就足以讓天下人吃驚先不過是宛城的一個小混混後又在湖陽世家鬧了一通在宛城鬧一通再去邯鄲鬧一通後就成了梟城之主。

    這樣一個年輕人能在小小的梟城以奇蹟般地一躍而成為北方最具實力的人物又怎能不讓天下人為之矚目?

    若說南方的劉玄那是因為一開始便有勢力強大的綠林軍作支持更得劉家之人的支持但是劉秀卻是孑然一身一步步積累出今日的力量每一步都是他自己打拚出來的這確實讓人欽服。

    許多人是花了數十年的積累才得以功成名就但劉秀只用了兩年的時間。

    兩年的時間天下局勢已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王莽的王朝若雪山崩潰一般一不可收拾直到傾覆這之間便僅在這一兩年之間。

    而劉秀也由宛城的一個小人物一躍而成了北方的霸主其威名並不只是因為梟城軍的兵力同時也是因為其武功和智慧。

    相傳劉秀勝了湖陽世家的主人白善麟更在昔日殺手盟的級殺手手中每每生還還殺了鬼影子、劍無心等昔年讓江湖人聞名喪膽的殺手更與樊祟交過手甚至重創了西域王母門的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隨西域王母門進入中原來被認為是西域第一高手卻沒想到也重創於劉秀的刀下這便使得江湖之人把劉秀的武功傳得極神有人甚至說劉秀的武功乃是得到了武皇劉正的親傳這才會使其武功卓不凡。

    如果他真是武皇劉正的弟子自然不會有人再懷疑劉秀的武功任何江湖人物都會相信昔日武皇天下無敵其弟子也必是世上難有敵手。

    一個武功絕、智慧群、用兵若神的年輕人許多人都會驚羨。

    湖陽世家也在後悔昔日為何要讓白玉蘭嫁給王賢應為什麼不是那個並不起眼卻很有個性的林渺那樣也不會讓白玉蘭痛苦不堪也不會與劉秀成為敵人。

    當然此刻湖陽世家與劉秀並不是仇人這是因為白善麟和白善喜至少此刻雙方是合作的關係。不過要說白善麟沒有悔意那也是不現實的畢竟如果王郎與林渺的戰爭以林渺獲勝的話白玉蘭注定也會成為悲劇。

    白玉蘭的犧牲確實是讓人心痛的!不過白善麟終於找出了王翰。

    王翰這是湖陽世家找尋了數十年的人因此白善麟又可以返回湖陽世家了。

    劉玄遷都長安在百官的迎接之下於十一月十八日抵達長安。

    長安百姓相迎十里只為歡迎新君的到來因為劉玄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太平的契機。

    戰亂早已讓世人厭倦了也讓天下的百姓深受其害而綠林軍在攻下宛城後在南陽施行了一系列減免苛稅的利民政策這才是百姓擁戴綠林軍的原因之一。

    而劉玄正式遷都長安也便真正確立了其大漢天子的身份。

    劉玄定都長安立刻大封宗室和功臣封李軼為舞陰王田立為廩丘王朱鮪為大司馬王鳳為三輔王王匡為護國大將軍申屠健諸人皆封侯同時劉玄更大赦天下。

    而在此時洛陽傳來消息稱樊祟諸赤眉軍將領逃離了洛陽。

    洛陽守將派去追趕的人皆為樊祟所殺而且樊祟更返回濮陽赤眉軍中情況可能會有些不太妙。

    劉玄也吃了一驚樊祟果然逃了!

    「萬歲我看樊祟必會起兵造反我們不能不防啊!」王常上前稟道。

    劉玄打量了王常一眼他對這位愛將確實是打心底喜歡不由得問道:「大將軍認為該怎麼辦?」

    「防患於未然我們必須守住赤眉軍西進之路再逐漸分化他們!若想破赤眉恐非一日兩日之功還得從長計議。」王常肅然道。

    「好!朕就派舞陰王李軼、廩丘王田立、大司馬朱鮪、白虎公陳僑率三十萬大軍與河南太守武勃共同鎮定洛陽伺機破赤眉!」劉玄悠然道。

    「臣等聽令!」李軼、田立、朱鮪、陳僑大喜立刻上前領命他們怎不知道洛陽地富油水豐厚而且又過離京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說了算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怎麼不讓他們歡喜?

    朝中諸將也似都有羨慕之意但卻沒人敢與這幾人爭功要知這幾人乃是綠林軍中昔日最早的開國功臣。

    「大將軍王常聽封!」劉玄又呼了聲。

    「臣王常在!」

    「朕封你為鄧王食邑八縣賜姓劉於明日立刻起身前往宛城行南陽太守之職朕賞你金牌一面可先斬後奏擁賞罰大權!」劉玄悠然道。

    「臣王常謝主隆恩!」王常大喜。

    殿中眾臣無不驚羨有些人甚至議論起來了要知道李軼雖封舞陰王但他與其他幾人共事洛陽並未賜國姓可是王常卻被賜八縣之地還被賜劉姓封鄧王后更有賞罰生殺大權也便是說整個南陽都成了王常的這是何等榮耀和恩寵?

    王鳳和王匡、陳牧諸人有些眼紅不過他們素知王常為人更明白王常的能力綠林軍若沒有王常只怕早在湖陽之時就被遷滅了王常可以說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更是整個更始天下最不能缺的人。

    「鄧王此去南陽一來震懾南方二來協防赤眉軍西進更要造福南陽百姓此任甚重鄧王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劉玄突然間竟顯得有些語重心長地道。

    「萬歲請放心臣必竭盡所能!」王常懇然道。

    「好若無它事便退朝吧!」劉玄打了個呵欠揮揮手道。

    公元二十四年終(更始二年)赤眉軍在樊祟的重整之下分為兩部西進中原。

    一部由樊祟與逄安率領攻擊長社南擊宛城。

    另一部由徐宣、謝祿、楊音指揮攻陷陽翟轉兵梁地擊殺了河南太守武勃。

    王常為樊祟大軍所逼死守宛城洛陽無救援之兵樊祟攻城數日不下惟有作罷進而謝祿、楊音兩道並進西向攻打長安。

    而與此同時各地王侯不理政事掌權後不思造福百姓卻恣意胡作非為。

    李軼、朱鮪在關東王匡、張卯在三輔都擅作威福殘暴虐民朝中官員也只知欺壓、掠奪百姓。

    劉玄對此卻聽之任之久尋風痴、火怪下落未果使得劉玄性情大變日常醉得不省人事少理政事。

    樊祟起兵西進連連大勝百姓重入水火之中各地昔日臣服更始政權的反王勢力又各擁兵自居使得天下再次四分五裂陷入你爭我奪的混亂局面。

    天下百姓更是對劉玄的政權傷透了心對綠林軍更是大失所望。

    次年正月樊祟、逄安攻破武關徐宣等人攻破6渾關會師於弘農那些百姓在對綠林軍更始政權徹底失望後紛紛加入赤眉軍天下百姓反而更希望赤眉軍能擊敗劉玄。

    樊祟對軍隊重新加以編制萬人為一營共分三十營每營置三老從事各一人一時聲勢大壯。

    同月劉秀在柏人大敗李育大軍並斬李育級王郎大將倪宏也相繼戰亡尹長生降於梟城軍。

    上谷(郡名屬幽州今河北懷來一帶)太守耿況、漁陽(郡名屬幽州今河北密雲一帶)太守彭寵派遣部將吳漢、寇恂率兵前來助戰。

    劉秀與那兩路大軍會合再集合信都大軍直逼邯鄲。

    王郎大軍望風披靡根本就不敢與劉秀一戰。

    王郎的大部分兵力只好退居邯鄲以求與劉秀作最後一搏。

    在這種王郎失勢的情況之下其它的義軍更是不敢相助皆懼萬一劉秀拿他們開刀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真個主動去惹劉秀?劉秀不來打他們已經夠好了。

    依然與邯鄲有所聯繫的便只有高湖與重連兩支義軍但其勢已不足為患因為黃河幫的牽制已經使他們有些頭痛想分身也是乏術。

    何況此刻劉秀的勢力並不懼這兩支義軍的聯攻。

    赤眉軍便像是昔日大攻長安的綠林軍一樣成了舉世矚目的力量。

    數月之間更始政權給天下百姓帶來的並不是平安和安定而是使得百姓處於更深的災難之中。

    綠林軍起身於山賊草寇而掌權之後這些人的本性全露了出來百姓自然成了受害者天下百姓怨聲載道。

    天下百姓確實沒想到綠林軍給他們帶來的卻是更為深重的災難這便在連年征戰給百姓帶來的苦難上又雪上加霜因此赤眉軍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

    昔日赤眉軍與綠林軍並立於天下百姓大多傾向於綠林那是因為綠林軍更多的是代表劉家的力量但這一刻卻截然不同。

    在這種時刻依然沒有人會忘記劉家之人沒有忘記大漢江山至少劉玄的更始政權所代表的依然是大漢天下。

    赤眉軍連連大捷軍容極盛但形式尚散這便成了最大的問題。

    樊祟的心中也沒譜但他得到了最好的消息卻是秦復平定了天魔門的叛亂儘管使天魔門內部元氣大傷但至少這場爭奪是秦復贏了。

    秦復來找樊祟是在平定天魔門內亂之後的兩個月因為他與壽通海交手雖殺了壽通海但自身也受了重傷這才閉關休養了兩月才追上就要西進長安的樊祟。

    「少主此刻是我們恢復大秦的最好時機我們指日可破長安然後我們便可改天下國號少主登基!」樊祟見到秦復心中略有激動地道。

    秦復欣然笑了道:「長安城並不是這麼好攻的不要忘了劉玄身邊最可怕的戰將尚未曾出手!王匡、張卯、申屠建、王鳳、朱鮪、胡段、李松等一些人無不是一代高手更是沙場猛將此戰並不易打!」

    樊祟熱情稍冷他知道秦復所說沒錯而他之所以到了弘農便減緩行軍之就是因為在華陰至長安這一段路上他將遇上更始政權中最難纏的對手這才必須步步為營小心行事。

    「臣也正是為此事煩惱綠林軍雖然此刻大失民心但軍中依然是戰將如雲我也深知王匡、申屠建之輩的能耐這些人一日在劉玄身邊我們便一日休想破長安城!」樊祟無可奈何地道。

    秦復也點了點頭但旋又道:「如今之計惟先分化更始政權的內部利用長安城內部的兄弟讓劉玄與這些人翻臉!」

    「但是這事說易行難我也曾想過可是根本就無法接近這些人。」樊祟道。

    「這個便由我安排我可以從廖湛這人下手此人昔日乃是我天魔門的聖使之一但後來居然叛我天魔門成為邪神門徒我會有辦法讓他去就犯的!」秦復眸子裡閃過一縷殺機。

    「廖湛此人我知道其為劉玄最為寵信的臣子之一如果少主能從此人身上著手那真是太好了不過只怕……」

    「不需顧慮這麼多最該想的還是赤眉軍赤眉軍已經到了這般聲勢了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政權擁立自己的皇帝了!」秦復道。

    「擁立自己的皇帝?少主是說我們立刻舉復秦大旗?」樊祟吃了一驚問道。

    秦復不由得笑了道:「大秦早已不復存在都過了兩百多年了人們早已對昔日的大秦沒什麼印象要立國號也不能是大秦!」

    「不是大秦?那我們該立什麼?」樊祟冴問。

    「大漢!」秦復道。

    「大漢?」樊祟惑然道。

    「不錯若立大秦必難得民心難服眾反王軍惟有也立大漢更打著漢室正統的名號與劉玄對著幹才能更多地爭取民心更大力度地壓倒劉玄的氣勢也減少了劉家後人的抵抗和鬥志!」秦復肯定地道。

    「若復用大漢那我們大秦的大業豈不是無法……」

    秦復打斷樊祟的話道:「能得天下何用分秦或漢?我大秦滅國兩百餘年所有蠃姓子孫都隱姓埋名了兩百多年對於名分我們早就看透了!所以我們只需要天下至於其它的卻並不是很重要。」

    「少主此話有理臣愚鈍不知該如何去做還請少主指點迷津。」樊祟眼睛一亮反問道。

    「若是不立漢室子孫也便不叫復漢那樣皇帝便應該由你或徐宣等人來做……」

    「這萬萬不行!這帝位自應是少主您的!」樊祟立刻打斷秦復的話道。

    秦復不由得笑了道:「我知道你對我忠心耿耿我並沒說此位由誰來做如果這個帝位立一個劉家正統的後人自然沒人可說了。」

    「劉家正統?那少主呢?」樊祟冴問。

    秦復又笑了笑道:「伯伯的易容之術冠絕天下我已用過數種江湖身份行於江湖而無人能識又何會在意再多用一種身份?」

    樊祟眼睛一亮道:「少主果然妙計屬下立刻去召集眾將商議不知少主想用什麼身份?」

    「昔日城陽王劉章的後代劉盆子!」秦復淡淡地道。

    「城陽王劉章都已經被人快忘掉了死了近百年……」

    「這樣才難被人查證!若是劉章尚未死我又如何能自圓其說?」秦復反問。

    樊祟一怔立刻會意秦復的話意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王郎的心情極壞劉秀的大軍已經快逼近邯鄲而在這種時候他認為可以成為最後武器的太皇王翰卻遇上了麻煩。

    為王翰護法的高手送來了四具屍體其中有一具乃是王翰護法高手的另外三具是入襲王翰閉關之處的外敵。

    沒有人認識這三人但是那些護法高手在說起這三人之時卻有種極不自然的表情他們告訴王郎這三個人的武功足以越江湖中所謂的一流高手。

    在收到屍體的第二天護法高手們又抬來了五具屍體但這次只有兩具是入襲的外敵。

    這些為王翰守護的乃是王翰這些年來親訓的死士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江湖一直以絕對的低調長伴於王翰左右。

    王郎一直以為這二十四死士加起來的力量絕對勝過昔日十三大殺手卻不想在兩天之中竟折損了四人而且尚不知對手是些什麼人。

    江湖之中有多少這樣武功卓且絕不怕死的人物呢?至少到目前還不知道。

    這些入侵的外敵每次都不多但這些人都是來與敵同歸於盡的他們不在乎被殺但在對手的劍插入他們的心臟之時他們也必定斬下對方的頭顱。

    是以這些人的出現使那被認為絕不怕死的二十四死士都變了臉色。

    王郎極為惱火但他根本就想不出這些人是什麼來路是以他只好派一百精兵增援王翰閉關之地以求讓這些不怕死的神秘人打消騷擾的念頭。同時他不得不派人去查這些人來自何處又是怎樣混到邯鄲城來的。

    讓王郎意想不到的結果是第三天的結果是那一百名精兵死去了五十人而二十死士又死去了三人但這次那些神秘人物去了五個五個全部死亡。

    三天之間二十四死士只剩下了十七個而敵人也死去了十人可是王郎尚不知道這些人來自何方又是什麼人明天還會不會繼續出現?

    這些人不斷地去騷擾王翰的閉關又究竟是為了什麼?江湖之中又有什麼樣的組織擁有這些可怕的高手?

    為了安全起見王郎不得不再加強守衛他絕不想讓任何人驚擾太皇王翰更下令大搜全城必須找出這些人的同黨。

    王翰上次與劉秀交手在劉秀與攝摩騰、歸鴻跡三大高手的聯手合擊之下傷得不輕因此閉關養好傷後又重新修習更厲害的武學而與劉秀之戰王郎最大的依靠或許便是王翰那無敵於世的武功了。

    天下間武皇劉正一死天魔門宗主秦盟也死了誰還能與王翰獨抗?便是今日無憂林之主只怕也無法勝過王翰或許只有劉秀這樣卓的高手與攝摩騰這異域級高手聯手或可一戰但攝摩騰並不是天天陪在劉秀的身邊因此只要有機會殺了劉秀與劉秀身邊的幾名重要將領梟城軍將不攻自破。

    此刻雖是二月但北方的天氣依然極寒冰凍數尺王郎大軍皆改攻為死守憑城而持倒使梟城軍的天機弩難以揮太大的作用。

    王郎也派大量的人趕製仿造的天機弩雖然無蕭六所制的殺傷力強但也能大大地提高作戰質量。

    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王郎之軍以凍城之法使劉秀欲攻城也難是以戰爭變得緩慢了許多。不過這並不是說王郎的危機得到瞭解決只不過是暫時緩和了一下。

    劉秀的大軍供給充足步步為營給王郎軍造成的心理和精神上的壓力絕對強大如果沒有奇蹟和特別的情況春來之時大地解凍後出將成為劉秀大舉狂攻的日子。

    邯鄲的前途實難預料。

    更始三年(公元二十五年)赤眉軍在樊祟和一干將領的堅持下以捉鱉的方式選擇了西漢城陽王劉章的後代放羊娃劉盆子為赤眉軍皇帝。

    劉盆子拜徐宣為丞相樊祟為御史大夫逄安為左大司馬謝祿為右大司馬楊音以下皆為列卿、將軍並詔告天下以示天威從而與劉玄真正成了對立。

    而此時赤眉軍從華陰進至鄭州長安已經在望但赤眉軍卻並未選擇立刻攻擊長安而是在遠觀長安形式。

    不過赤眉軍立有新君使得全軍上下人心振奮鬥志更旺其聲勢之強已讓劉玄深感不安。

    不僅劉玄不安長安城中的文武百官也都感到極度的不安赤眉軍來得太快了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

    劉玄下旨召李軼和朱鮪回京護駕但是李軼和朱鮪卻並不太受命而各路降服的反王軍此刻更是背信棄義割地自居對長安城的危機根本就愛理不理甚至是坐山觀虎鬥。

    惟漢中王劉嘉在積極備戰準備回京救駕。

    劉嘉知道劉玄的一切不管自己是何身份劉玄都是他自小敬佩的三哥;也不管此刻劉玄是不是當今皇帝是不是改頭換面的劉仲更不管天下百姓如何看如今的劉玄這個人都是他的親人所以劉嘉即使是死也要回兵京城。

    劉嘉對劉玄的新政也很失望劉玄改變了很多他數次見駕都見劉玄醉燻燻的不由感到痛心疾。

    劉嘉不知道何以他昔日敬佩的三哥怎會成為這樣的人昔日征戰沙場何等瀟灑?何等機智聰慧!更是深明大義對天下百姓更多關愛即使昔日宛城賣谷之時也是風流倜儻仁愛出了名。

    可是自劉寅死後又改頭換面為劉玄整個人完全變了變得沉鬱甚至有些優柔寡斷。在劉嘉眼裡這位他昔日的三哥權力愈大性情就愈消積甚至是墮落。

    眼看著大漢江山便要在赤眉軍鐵騎下得以復失劉嘉的心情是何等的急爍!

    不過劉嘉在此時卻想起了另一個人——劉秀!

    劉秀這位舂陵劉家的真正老三這位昔日流落江湖的劉家子孫!

    劉嘉相信劉秀在劉秀尚只是以林渺身份出現在江湖之時劉嘉便絕對信任林渺更對林渺的才華和智慧極為敬佩。

    在劉仲以劉秀身份征戰於沙場之時也只有林渺這個出道才一年多時間的年輕人能與其名氣相抗衡在昆陽之戰中更顯示出了其卓的膽識與軍事才能武功更是因那一戰名揚天下便是在綠林軍中也有著極高的聲望。

    更始政權之中的許多重要將領皆與之有著極深的交情最重要的卻是因為林渺是劉家人!

    劉嘉想到了劉秀這個此刻在河北紅極一時的兄弟若是有他前來助戰長安城之圍便絕對有希望。

    當然劉嘉並不奢望因為北方的戰況也正吃緊劉秀與王郎之戰還有與北方各路義軍的征戰劉秀根本無法抽身劉嘉也不會自私得讓劉秀抽身但劉嘉卻在劉秀身上看到了希望。

    於是劉嘉在出征之前他找來心腹親信將一封厚厚的親筆書信送去河北。

    這是劉嘉最後想做的事因為他根本就不認為此次出征會有生還的希望!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好了甚至對手下最優秀的將領也已想好了退路那便是推薦信。

    當然這些劉嘉並沒有這麼早就說出來他也不會做影響軍心的事。

    四月天氣已漸暖春花爛漫劉秀的大軍自三月開始橫掃只一個月時間便已經掃平了邯鄲城外所有的障礙其威勢之雄便連高湖、重連都不敢再向邯鄲增援了。

    劉秀大軍在吳漢、寇恂的相助之下將邯鄲城層層包圍更步步為營已逼至城下。

    王郎大慌但已到了山窮水盡必戰的境地外援幾乎完全被截斷甚至所有糧路都被封鎖了。

    邯鄲變成了一座孤城!

    但讓王郎意外的卻是那些日子一直騷擾王翰閉關的神秘人物再也未曾出現過。

    天氣漸暖戰局也越來越緊張但惟一可以讓王郎感到欣然的便是王翰終於可以出關了。

    王翰出關這絕對讓王郎吃了顆定心丸他並沒有把握勝劉秀但王翰卻不同只要有王翰撐著一切都是有可為的。

    想當年武皇劉正七破皇城以一人之力擊殺十數萬禁軍而如入無人之境如果王翰也能像昔日武皇一樣劉秀的梟城軍又有何懼?

    當然天下間只怕不可能再有武皇劉正那樣的人物出現即使是劉正未死於泰山之上也已無當年之勇這便是一個最大的悲哀。

    王郎當然也不敢奢望王翰擁有昔日武皇的雄威但至少可以讓梟城軍難受讓梟城軍中的高手痛苦。

    王翰出關邯鄲文武百官皆前往相迎確實將此老看成了邯鄲的救星。

    劉秀收到劉嘉的信已是四月中旬當他看到信中所說的一切時不由得傻了!這一切確實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劉嘉並沒有隱瞞所知道的一切包括劉仲殺了真劉玄而改頭換面坐上了今日帝位但也因此性情大變。同時更將更始政權此刻的形式分析了一遍告知形勢甚危。

    劉嘉的來信確有些石破天驚之感使劉秀對更始政權有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看法更生出了一絲歉意。若不是他讓人去挑起赤眉軍與劉玄的矛盾只怕劉玄也不會這麼快落至此等地步。

    同時也有另一個來自赤眉軍的消息那便是赤眉軍居然立一個放牛娃劉盆子為帝而宣稱此人乃是城陽王劉章的後代這確實有點滑稽。

    赤眉軍也打著光復漢室、誅除昏君的名號去攻打長安這確實有些讓世人感到好笑。

    不過劉玄的更始政權依然讓天下蒼生處於苦難之中這確實很傷百姓的心赤眉軍所打的旗號雖然好笑但卻有著極強的號召力。

    至少赤眉軍代表平民寄託了許多人新的希望在那些樸實的百姓思想中彷彿也只有劉家子孫才能夠成為當今天子因此赤眉軍這種振興漢室的舉動也並不被百姓所排斥。

    如果在沒有知道劉玄是自己二哥之前劉秀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種兩虎相爭的局面也只有天下再次變成亂局時他才有可能借北方之力掃平天下以光復漢室並為長兄劉寅報仇但是這一刻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劉寅的仇劉仲已經報了真的劉玄已死剩下的卻成了自家親兄弟在爭奪江山這種結局的確有些殘酷。

    劉秀知道劉嘉寫來此信就已經作了必死的決心!而劉嘉絕對是為了舂陵劉家盡忠的這讓劉秀心頭隱疼從而更堅定了劉秀一定要奪下邯鄲甚至是平定天下的決心。

    更始政權之所以亂成此局的一個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它是由四支義軍所組成下江兵、新市兵、平林軍和舂陵軍這幾路義軍自身本就存在一些矛盾而在劉玄大封功臣之時也略有偏頗這便造成了各軍之間的不睦與排斥。

    赤眉軍也正是在此時出手在綠林軍內部根基不穩不能團結抗外的情況下一舉攻到長安城外。

    如果綠林軍足夠團結以其百萬雄師又何懼赤眉軍?以綠林軍中那些卓的戰將赤眉軍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

    但是綠林軍卻敗在了自己人的手中這確實是一種深重的悲哀。

    劉秀知道自己與此絕對不同不同在自己身邊的每一位戰士都是因自己而存在梟城軍是絕對團結的整體而且都是忠心為自己賣命的是以他有著極為強大的優勢。

    在梟城軍中劉秀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這就比其它各路義軍更易控制和治理便是赤眉軍還有一個徐宣與樊祟去競爭但在梟城軍甚至是包括信都軍在內劉秀才是真正的主人。

    即使是任光也是全力支持劉秀願意稱臣忠於劉秀的命令。

    當然劉秀對任光的感激是絕對真摯的如果沒有這位義兄便沒有他今日所有的成就這是肯定的。

    任光無私地給了劉秀一個展平台那便是讓劉秀成了梟城之主。

    任光對劉秀的武功、才智絕對欣賞作為世代大漢盡忠的任家最希望的並不是擴張自己的野心而是擁護一位大漢的明君。

    儘管任光也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但他受影響最深的是忠君的思想因此他知道這位義弟乃是漢室正統之後便毫無保留地全力支持。他確信劉秀會是一位明君只看其治理梟城及近日所攻下的城池便可知道這位自小生活在市井之中受盡貧苦的義弟乃是一位心百姓著想。

    正因為劉秀一切都為百姓著想這才在每攻下一座城池後便立刻得到當地百姓的擁戴和支持其仁名更是遍傳天下吸引了更多的奇人異士和江湖豪傑。

    甚至出現了王郎的城池攻破後百姓出城相迎的場面這更堅定了任光對劉秀支持的決心。

    劉秀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一開始就嚴於厲己以身作則作戰之時更是身先士卒對百姓一視同仁定下官兵絕不許欺民的幾大規則。

    欺民者罪最重可以就地斬這般的嚴規使得梟城軍人人守紀不敢胡為。

    百姓能安定過日子自然便會對當權者尊敬因此劉秀徵兵買糧都極為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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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卷 第十三章 無敵高手

    「報皇上城外又是鄭志討戰!」一名御衛有些憤慨地回稟道。

    「不戰我看劉秀又能怎樣!」王郎沉聲吩咐了聲。

    「皇上我們已經閉門半月若是再不戰的話戰士們將會失去信心和鬥志劉秀也會越來越猖狂。」劉奉有些急灼地道。

    「橫野將軍認為誰出戰最好呢?鄭志乃是劉秀手下的猛將其武功將軍也見識過!」王郎吸了口氣反問道。

    「臣認為鄭志雖是位高手但也並不是不可取勝能勝鄭志者在我城中並不少只是梟城軍的攻勢犀利我軍難以在大局衝突之上與其相比對方的天機弩才是最可怕的!」張參無可奈何地道。

    「劉秀欺我邯鄲無人誰願出戰?」王郎想了想問道目光更投向立於殿中的諸武將但卻沒有人敢與王郎的目光相對。

    王郎心中極為惱怒這些平日裡不可一世的部下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沒人敢挺身而出。

    「沒人敢出戰難道到朕御駕親征嗎?」王郎冷哼了一聲道。

    「皇上讓臣出城與之一戰吧!」劉奉咬咬牙站出來道。

    王郎的目光投向劉奉多少有些讚許點點頭道:「朕為將軍擊鼓!」

    「謝皇上!」劉奉頓感鬥志狂升心中大為感動儘管他失了任城但王郎依然器重他是以他領了命便立刻大步出營。

    劉奉策馬領著兩千戰士衝出了城門。

    鄭志在城門外罵了半天終於見到有人出城迎戰不由得笑了打馬迎上。

    「我還以為邯鄲城中都是一些縮頭烏龜想不到居然還有人敢出來與我鄭志一較高下橫野將軍果然與眾不同!」鄭志不無譏諷地笑道。

    「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吧!我劉奉還沒把你鄭志放在眼裡!」劉奉不屑地道。

    鄭志眉頭一掀冷笑一聲拍馬便如離弦之箭般直標向劉奉。

    劉奉的眸子立刻合成一條縫隙犀利的目光竟將鄭志的長槍所劃過的軌跡捕捉得清清楚楚。

    「叮……」劉奉出手一棒橫架住鄭志的長槍也便在此時他座下的戰馬動了與鄭志的戰馬錯身之時腰際標射出一道雪亮的銀虹直削向鄭志。

    但鄭志卻在剎那間消失於馬背之上滑於馬腹下。

    劉奉改招之時戰馬已經錯開但他大棒卻落在了鄭志的馬股上。

    「希聿聿……」劉奉只覺馬身一震鄭志卻自馬腹的另一側翻出也一刀斬在劉奉的馬股上。

    劉奉的戰馬幾乎仆倒慘嘶一聲竟衝向梟城軍的陣容之中。

    鄭志的戰馬受傷也向邯鄲城中疾衝而去鄭志便索性一揮手中大刀高呼:「殺啊!」

    梟城軍見鄭志令哪還猶豫?立刻向邯鄲軍掩殺而去。

    邯鄲的戰士見鄭志刀斬劉奉的馬股皆吃了一驚鄭志喊出「衝殺」二字也立刻先聲奪人這使得邯鄲戰士以為劉奉敗了本來面對梟城軍便沒有多少鬥志此刻更是膽寒。

    劉奉大叫不好這一回合他與鄭志本是平手但是鄭志這般一呼立刻在氣勢上壓倒了他。而正當劉奉暗叫不好之時邯鄲城頭之上的金鼓聲大作王郎在城頭揮舞著大錘四野俱震。

    邯鄲戰士本來鬥志大滅但看王郎親自擂鼓無不精神大振振臂齊呼:「殺啊……」

    鄭志一聲冷笑手中大刀狂揮如斬瓜切菜般殺入王郎軍中。

    鄭志乃是劉秀身邊極為受寵的猛將昔日獨領銅馬三萬大軍攻襲信都其武功自然不凡在沙場之上若非數中劉秀計謀劉秀想收服這樣一員虎將絕不易。

    鄭志殺入敵群如虎入羊群。

    劉奉則調頭狂追鄭志他必須截住鄭志在王郎面前他不能太丟面子!

    鄭志回頭望了一眼快馬追來的劉奉不由得笑了他知道劉奉是個人物乃是王郎身邊有數的猛將之一但這次他卻耍了劉奉一道。當然他並不怕劉奉而在他回頭望向劉奉之時驀覺一絲陰冷的感覺自心底升起。

    鄭志不由得駭然他知道有一雙眼睛在看他於是他將目光投向邯鄲的城頭立時狂震因為他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充滿了冷意又似乎包容天地萬物、浩翰無比的眼睛不禁脫口呼出:「王翰——」

    鄭志喊出「王翰」的名字之時虛空之中多了一支箭。

    箭出自王翰而目標則是鄭志。

    鄭志想躲但他現自己的度竟是那般凝滯抑或是那支箭太快快得越了視覺的極限而能逾過思感和靈魂的幻動。

    鄭志狂嚎一聲出刀他知道自己無法快過這一箭但他卻可以擋畢竟他也是曾震懾一方的人物。

    「轟……」鄭志只覺整個身子似乎在剎那間炸開了刀與箭相觸那箭上的力道如十萬道山洪狂洩而下。

    刀碎成鐵皮炸射而開鄭志的整條手臂陷入一片麻木之中然後便看到劉奉到了身邊。

    劉奉的眼中竟沒有殺機反而儘是憐憫和惋惜那高舉而起的大棒定於空中並未向鄭志的頭頂碎落。

    鄭志愕然扭頭他知道自己沒有力量擋劉奉這一擊因為他的身體被那一箭震得麻木了可是劉奉不擊下來這使鄭志惑然。

    「你為什麼不下手?」鄭志惑然問道。

    劉奉竟嘆了口氣臉上微有愕然眼神極怪地盯著鄭志的前胸。

    鄭志更惑目光不由得隨劉奉望去頓時神色狂變不由得狂嚎一聲翻身栽落馬下他竟現胸前有一個直穿後背的大血洞!

    鄭志在看到那大血洞之時彷彿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劇痛腦子最後的意識便是王翰那支箭洞穿了自己於是——他死了!

    劉奉心中毛他不由得抬頭望了城頭一眼並未見到王翰的影子可是卻對王翰那詭異無比的一箭擁有著無比的懼意。

    他不敢想像那一箭有多強的力量和多快的度居然碎裂了鄭志的刀且洞穿了鄭志的胸膛!一支拇指般的箭卻留下一個拳頭大的洞甚至讓鄭志沒有痛的感覺這像是一種魔法。

    劉奉深吸了口氣一揮大棒大吼一聲:「殺啊……」

    梟城軍見主將鄭志喪命不由得心神大亂在邯鄲戰士的反撲之下立刻潰退。

    「殺啊……」邯鄲城門也大開王郎大軍如洪水般湧出向梟城軍掩殺而至。

    ……

    梟城軍被殺退五里使賈復立刻引兵接應以天機弩之威將邯鄲軍擊退使敗退的戰士逃過追殺。

    王郎的大軍只好又迅返回邯鄲城中關閉城門。此次擊殺鄭志雖只是小勝一場卻也足以讓王郎大軍人心振奮。不過在梟城軍的天機弩之下王郎軍也損失了千餘戰士卻斬殺梟城軍數千。

    這是王郎與劉秀開戰以來後期之中難得出現的勝利。

    王郎也極喜而這次的功臣劉奉自然也風光了一回。

    只是劉奉並不是太高興因為他知道這一戰並不全是他的功勞最大的功勞應該是王翰是以他並不是真的高興。

    當然劉奉也鬆了一口氣至少這次他沒有丟臉。

    鄭志戰死梟城軍諸將為之大震全軍皆哀。

    劉秀讓人搶回了鄭志的屍體以最高禮節送回梟城安葬更對鄭志的家人妥善安排。

    鄭志的死狀卻讓梟城軍每一位將領都為之毛骨悚然勁箭碎刀、貫胸卻能將其前胸洞穿偌大血洞且直通後背如此手段確實是驚世駭俗。

    「是誰擁有這麼深厚的功力?」鄧禹的臉色也極為難看惑然問道。

    「王翰!」劉秀吸了口氣充滿殺機地道。

    「王翰……?」鄧禹依然惑然他似乎從未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

    「此人乃是無憂林的叛徒無憂林掌門的師伯!」劉秀又補充了一句。

    鄧禹頓時傻了他自然知道無憂林的厲害傳說無憂林的武功便是當年武皇也忌避三分稱之為天下三大奇學之一。無憂林之主從未步足江湖但無憂林的傳人皆是江湖之中的絕頂高手可是這個王翰居然會是無憂林掌門人的師伯這是何等驚人!

    鄧禹無語如果有這樣一個級高手為王郎助陣那此次破邯鄲之期又將是何日?誰又會是王翰之敵呢?

    「我一定要拔下這老東西的臭皮!」李度嘴唇都咬出了血充滿殺機地道。

    「征戰沙場難免有這一天王翰這老東西的武功已達無人之境若是能再找回攝摩騰大師或許可以殺了他否則……」

    「卓茂你這不是長人家志氣滅自己威風嗎?」鐵頭極為不滿地斥道。

    「好了不要吵了!」劉秀冷然道。

    劉秀瞪了鐵頭一眼道:「卓將軍說的沒錯王翰的武功只怕比邪神之輩還要可怕不在武皇之下我與其交過手若非攝摩騰大師相助只怕我早在內丘死去多時如果只憑我們的力量想要硬破邯鄲只怕要因王翰而付出絕對慘重的代價因此我們絕不能強攻!」

    「一切聽憑主公吩咐!」鐵頭對劉秀的話倒是不敢有絲毫的反駁。

    「可是人海茫茫我們又到哪裡去找攝摩騰大師呢?」馮異嘆了口氣道。

    眾將不由得大為洩氣誰都曾聽說過昔日武皇七破武皇的神話如果說王翰幾可與武皇劉正相媲美那麼誰人可敵?而武皇在泰山之頂已仙去難不成梟城軍到了邯鄲城下又要無功而返?到時天下英雄又會怎麼看呢?

    「不!這個世上還有人能對付王翰!」劉秀吸了口氣肯定地道。

    「啊……」眾將頓時大喜。

    「馮異聽令!」劉秀沉聲道。

    「屬下在!」馮異忙應聲而出。

    「我修書一封你立刻給我送到白善麟老爺子手中他或許不在湖陽世家你讓姜萬寶迅告訴你他的下落另傳書姜萬寶找尋攝摩騰大師望其前來河北助我!」劉秀說話間立刻有人送來筆墨紙硯。

    劉秀也不再多說提筆就寫。

    眾將給愕住了他們不知劉秀要找白善麟幹嘛難道說白善麟能夠對付得了王翰?而且眾人皆知白善麟與王郎乃是親家這一南一北的結合被天下人都看好。

    不過沒人敢問因為劉秀如此做必有其道理至少到目前為止劉秀所做的一切尚不曾出現過太無聊的情況。

    「報……」一名侍衛慌裡慌張地衝入帥帳之中呼道。

    劉秀一驚抬頭有些不悅地望了那侍衛一眼肅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主公蕭爺遇刺受了重傷!」

    「什麼?」劉秀大吃一驚手中筆失手落地殿中諸將也為之大驚。

    「這是信都來的加急書信信使正在外面等候。」那侍衛又道同時遞上一封書信。

    「快傳!」劉秀接過書信忙拆開細讀一遍神情微緩和了一些。

    「主公蕭兄弟如何?」鄧禹和馮異忙關切地問道。

    「生命無大礙不過要休養幾個月。」劉秀微鬆了口氣。

    眾將也鬆了口氣不由得問道:「是什麼人居然能夠闖過歸前輩等高手的護衛而傷了蕭兄弟?」

    「殺手盟最可怕的殺手絕殺!」劉秀沉聲道。

    「絕殺!?」眾人又驚憤然道:「這王郎好狠的手段!」

    「小人叩見主公!」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大步行入帳中手中卻提著一個小包。

    「絕殺的人頭何在?」劉秀突然問道。

    「在這裡蕭爺命小人親手交給主公!」那信使雙手捧上手中的小包。

    眾將冴然他們似沒想到殺手絕殺居然死了。

    「很好你完成了任務回去告訴蕭六讓他好好養傷我會帶著王郎的人頭去見他的!」劉秀讓魯青接過小包叮囑道。

    「小人明白這就回去向蕭爺稟報!」那信使有點受寵若驚地道。

    「蕭兄弟居然殺了絕殺?!」鄧禹不由感到極為欣慰。

    「是歸前輩殺的天下間如果還有人能殺絕殺也許便只有歸前輩!」劉秀悠然吁了一口氣道。

    其實劉秀早就知道王郎派出絕殺來暗殺他身邊的重要人物是以他很早便讓部將小心防備但卻沒想到絕殺要殺的居然是小刀六可見王郎也不笨。

    事實上如果小刀六死了對劉秀的打擊比死去了其他的任何人都大所以絕殺選擇了小刀六但是絕殺沒想到為小刀六護衛的除了一群經過特殊訓練的飆風騎戰士和蘇氏兄弟之外還有一個昔日殺手盟十三邪的老大歸鴻跡。是以雖然絕殺重傷了小刀六卻也死于歸鴻跡和蘇氏兄弟的手下。

    歸鴻跡能成為昔日十三邪老大也並非幸致他對絕殺的武功極熟悉如果公平決鬥兩人的武功或在伯仲之間但這次卻是蘇氏兄弟與歸鴻跡聯手因此絕殺死了。

    「把絕殺的級掛出大營要讓王郎看看!」劉秀吩咐了一聲。

    「主公找我們有何吩咐?」鄧禹與吳漢雙雙而至見劉秀正在帥案旁查閱地圖不由問道。

    劉秀抬頭望了兩人一眼招了招手道:「你們過來看看。」

    鄧禹和吳漢微冴同時湊到帥案之前順著劉秀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兩人不由得相對望了一眼失聲問道:「主公要去打尤來?」

    劉秀不由得笑了笑問道:「如何?」

    「可是邯鄲尚未攻下若是抽兵南攻尤來只怕會……」吳漢微有些擔憂地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笑道:「這才叫出奇制勝尤來絕對想不到我會在此時棄邯鄲不顧而去攻打他!」

    鄧禹眼中閃過一絲光彩點頭道:「尤來絕對料想不到!因此如果我們度夠快的話在他們沒有作好準備之前便可將之擊潰而我們根本就不需動用太多的兵力!」

    劉秀不由得笑了反向吳漢問道:「大哥以為如何呢?」

    「我們攻打尤來至少也要一萬兵力才能大獲全勝但如果戰決的話要麼有倍於尤來的兵力要麼能讓這一萬人成為奇兵。但是這一萬人可不是個小數目怎可能不引人注意呢?因此我認為很難!」吳漢肅然道。

    「大哥所言極是尤來大軍為三萬兵力若想大舉進攻且戰決我們至少需五萬之眾!而我軍總兵力在十餘萬又需留守各地到邯鄲也便只有七萬我最多也只能分出兩萬兵力!是以攻打尤來必須智取!」劉秀吸了口氣道。

    「如果我們調撥幽州、冀州十郡的兵力便可達二十萬……」

    「如果那樣的話便會讓其它各路義軍知道我有吞併他們之心必會結而共敵要是我已攻下邯鄲倒無所謂但此刻卻不能!」劉秀道。

    「那我們又如何打尤來呢?」鄧禹也微有些困惑問道。

    劉秀笑了笑道:「我們為何不先破魏郡奪鄴城之地!這樣尤來必無所疑我們就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先破鄴城再轉兵隆慮!」

    「先破鄴城再轉兵隆慮?」吳漢微冴。

    「可是鄴城又豈是輕易可破?又隔了清漳水!」鄧禹憂心地道。

    「這個你放心!」劉秀向外面的侍衛道:「傳熊業!」

    吳漢和鄧禹不知此人是誰但很快便聽到腳步之聲自帳外傳來。

    「屬下熊業叩見主公!」一名中年漢子恭敬地向劉秀行跪拜之禮。

    「免禮對於鄴城的情況查探得怎麼樣了?」劉秀淡笑問道。

    「報主公鄴城此刻防守甚嚴對我們也有所戒備但城中守軍僅八千人。」熊業淡淡地道。

    「八千兵力?」吳漢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我倒忘了介紹他昔日乃是鄴城的都尉後為奸人所逼才離開鄴城的。」劉秀笑著介紹道。

    鄧禹神色一動隱隱把握到了劉秀的話意。

    熊業向鄧禹和吳漢抱拳施了一禮。

    「熊先生如果我給你一萬兵力你能在幾天之中拿下鄴城?」劉秀突然問道。

    「最多兩天!」熊業肯定地道。

    「熊將軍這麼有把握?」吳漢惑然問道。

    「因為在鄴城之中尚有我的許多舊部只要我傳出消息他們便可立刻與我內外聯合破鄴城自不難。」

    「如果我給你兩萬戰士呢?」劉秀又問道。

    熊業一怔吸了口氣道:「一天!」

    「很好我就給你兩萬戰士但我卻要你兩天才奪下鄴城不能早一天也不能遲一天!」劉秀笑了笑道。

    鄴城不由得冴然弄不懂劉秀此舉是何意難道早一點奪下鄴城還不好嗎?

    「另外我再讓吳漢將軍助你我這裡有個錦囊到了鄴城之下你便拆開它再按錦囊所述行事!」劉秀自懷中掏出兩個錦囊拋向熊業和吳漢。

    熊業不由望了吳漢一眼不知劉秀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既是劉秀所說他自然不敢多問不過卻對劉秀給他重兵的這份信任很是感激。

    「屬下定遵主公之命!」熊業道。

    「另外記住不可以讓外人知道吳漢將軍是與你同時出征的否則軍法處置!」劉秀又叮囑道。

    熊業更惑卻知劉秀深謀遠慮這樣安排自有道理。

    「劉秀小兒爾敢出來與老夫一戰否?」王翰的聲音幾乎是傳遍了整個梟城軍營的每一個角落而且只讓營中的戰士頭眼昏無法自持。

    劉秀的眉頭微皺他知道這一天總會要來的。

    王翰終會來向他挑戰!劉秀最擔心的便是這種情況的生但是他卻不能不應戰。

    「主公你不能出戰!」卓茂親自見過當日劉秀與王翰交手他知道王翰的武功確實太過可怕不由得提醒道。

    「你認為我不是他的對手?」劉秀吸了口氣反問道。

    「不是屬下只是認為主公乃千金之軀何用親身犯險?我們就再等幾日也不急呀!」卓茂神色微變解釋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起來道:「你很會說話不過如果我不出手王翰絕不罷手。何況我與他之間總得見一個高下昔日害我大漢江山若是讓外人代我懲治於他我大漢顏面何在?」

    「可是……」卓茂急了。

    「王翰的武功確實是世間難有敵手但並不是沒有破綻我已經冴細地研究過他的武功這半年多來一直都在等與其再決高下的一天!你與鄧禹將軍諸人給我觀陣。」劉秀緩緩地卸下身上的甲冑。

    「主公!」戚成功大步行入帳中。

    「戚將軍何事?」劉秀問道。

    「昔日主公贈刀於我我憑此刀手刃仇人更斬殺十數名江湖惡賊今知主公出戰王翰故特將此刀還於主公望主公憑此刀斬此惡賊復我大漢江山!」戚成功說完一捋戰袍跪倒在地雙手捧起龍騰刀懇然道。

    劉秀望了戚成功一眼心中略生感動一時間更是豪氣干雲朗笑道:「好!此刀我收下就讓它痛飲王翰之血復我大漢江山!」

    戚成功大喜。

    劉秀一握刀鞘龍騰刀立刻出龍吟般的輕嘯。

    卓茂和戚成功不由得愕然。

    劉秀卻笑了起來感嘆道:「龍騰也感到了大戰將臨它也在叫!」

    鄧禹諸人知劉秀要獨自出戰王翰不由得皆大驚數名大將欲阻劉秀但卻被劉秀回絕更被劉秀以軍令為由禁止諸將勸阻。

    鄧禹知道沒辦法勸阻劉秀儘管他們都知道昔日劉秀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雖然總是險中求勝但那之中總有可以賭的成分可是這一次眾將心中卻沒有一點底。

    鄭志的武功眾將心中也清楚在這些人當中並沒有幾人敢說自己一定能獨勝鄭志但是鄭志卻只是死在王翰的箭下那王翰的功力確實是駭人聽聞。

    此刻劉秀身為一軍之主帥若是有什麼閃失那又如何向那數十萬軍民交代?

    鄧禹不知何時劉秀變得這般堅決和固執不過他也知道如果劉秀不出戰便沒有人能有與王翰一戰之力。

    儘管鄧禹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負卻明白與劉秀之間尚有差距。

    劉秀一身輕裝刀負於背上劍掛於腰間。

    四月的天陽光正暖花草繁茂倒也顯得春意昂然生機勃勃只是在整個虛空之中彷彿瀰漫著一層濃烈的死氣。

    森然的殺氣彷彿滲於每一縷春風之中再傳於每個人的內心春天裡卻有種從未有過的寒意。

    王翰沒有再長嘯和呼叫因為他感覺到了劉秀的戰意一往無回、堅定不移的戰意。

    戰意便像是地形的潮水自梟城軍軍營之中湧出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王翰的心靈然後化為殺氣接天入地漫於每一寸虛空愈演愈烈。

    王翰知道劉秀不再逃避抑或一開始劉秀便不曾逃避過只是在積累戰意殺機。

    王翰一人立於荒丘之上此地距梟城軍營三里卻可以看到梟城軍營所在。是以劉秀一出營門他們的目光便在虛空之中糾纏在一起。

    四方烏雲以極向這片荒丘之頂湧來受這片虛空異樣氣流的牽引如漫過海堤的潮水般讓天空中的陽光悠然暗去。

    梟城軍的連營在劉秀緩步步出之時便立刻後撤無絲毫零亂。

    王翰目光中不無讚許之意只看梟城軍撤營的秩序便知道梟城軍的成功並非僥倖至少代表劉秀或其部下能治軍的人才甚眾但是他卻難以想像這個年輕人是怎樣擁有這麼強的號召力的。

    在一年多前他或許根本就沒將這個年輕人當個人物但是此刻劉秀卻成了他的對手。

    昔日天下能成為他對手的人至少也是年近古稀也僅只武皇劉正之輩但是此刻眼前這年輕人至少小他一甲子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長江後浪推前浪如果此子不除假以時日只怕又將是另一個武皇劉正了那時對他的威脅或許會更大。

    於是王翰更堅定了除掉劉秀之心事實上若是不能除掉劉秀那麼他這麼多年來的經營便會付之東流。

    昔日他助王莽登基那是因為王莽是他的內侄但是王莽當權之後卻不想受他擺佈這才使他決心栽培自己的兒子王郎誰想到時機成熟時卻又殺出一個劉秀。

    王翰這一生只在武皇劉正手中敗過一次因此這些年來一直都處心積慮地要除掉劉正而當年因劉正知其出賣大漢江山誓要追殺他這才使王翰這麼多年來一直處于歸隱狀態。

    至少在武皇劉正沒死之前王翰並不敢輕易露面而王翰並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武皇劉正的武功不僅沒長勁反而所剩不到昔年七成。當然王翰並不知道這些他只知武皇劉正乃是當之無愧的武林第一人。

    雲合、天暗!劉秀、王翰相隔十丈。

    王翰所有的遐思全都收斂他覺得劉秀的戰意無孔不入鑽入他的心間他知道在此時自己不該分神也不能分神或許他應該將劉秀看得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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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19:35
.    劉秀沒有表情但眉宇間卻有種說不出的自信和傲意。

    「你一個人來?」王翰有點冴異地打量了劉秀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冴細地打量一個年輕人。

    「你認為我該幾個人一起來?」劉秀淡然笑了笑反問道。

    「至少歸鴻跡應該來攝摩騰也不來嗎?」王翰試探著問道。

    「你上次沒有被打怕嗎?他們來了那你不是立刻就要跑那我找誰試刀?」劉秀依然是不慍不火地道。

    王翰不怒反笑他覺得劉秀實在夠狂不過他現這個半年未見的後生小輩今日的氣勢變了許多。

    當日內丘之戰時劉秀是以無常尊者的形象出現氣勢極為詭異但今日之劉秀僅從容一站便散出了逼人的皇氣彷彿是無法高攀、君臨天下的聖臣那種睥睨眾生的神態生出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衝擊著王翰的心靈。

    一個能把氣勢轉化為深具攻擊力的人王翰已經很久都未曾遇到過。

    半年時間裡劉秀變了更沉穩更深邃那雙眸子之中彷彿是無限深遠的天空包容著整個天與地及眾生萬物。

    「你作惡了數十年為無憂林、為劉家、為天下蒼生我也要與你一戰!這是上天安排的一切你我都逃不了!」

    「哈哈哈……」王翰大笑半晌才道:「如果這話是武皇劉正所說還差不多就憑你仍不夠資格!」

    劉秀也笑了從容地道:「你老了!真的老了就連思想也這般頑固今日是你挑戰我而不是我挑戰你!」

    王翰神色一變頓時啞然事實也確是如此是他單槍匹馬出城叫陣的這才讓劉秀出戰。

    「其實武道何用分年齡?那只是一種境界只是一種心的體會和禪悟得道僅在一夕之間明悟也僅一剎那有人修行百年尚無法悟破一結有人弱冠則已通明。是以你依然守舊依然未曾堪透這一結想想你近百年的修行恐怕只是臨淵羨魚落入小成了。」劉秀淡淡地道。

    王翰心神大震劉秀此番話如重杵般擊在其心上恍惚間彷彿立於他身前的並不是劉秀而是昔日那君臨天下的武皇劉正!

    「我感到你的心中有亂相修心數十載卻無法將心永遠保持在明鏡無華的狀態下這證明你心中尚有拂之不去的雜念更沒能真的抵達武學的至境!這將會成為你最為致命的地方!」劉秀侃侃而談旋又笑道:「王翰呀王翰!」

    「嘩……霹……」數道閃電若巨劍一般自天空中劈落沒入劉秀與王翰附近的土地使沉暗的世界多了幾分詭異。

    山丘之上的戰機愈來愈濃在劉秀說話的同時王翰的身上似乎燃起了一層詭異的火焰散出森森死氣。

    劉秀依然平靜迎風而立坦然、飄逸若安於山丘之頂的一棵古木一塊方石那般自然彷彿整個人、整個靈魂都嵌入了天地之中合為一體。

    王翰的神色極度凝重他不再當今日的劉秀是半年前的劉秀而是當成了繼一代天驕劉正之後的又一個絕對可怕的對手!而劉秀身上的氣勢和氣質更與劉正當年極為神似不過卻也多了一絲詭異。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問道:「你練成了《廣成帝訣》?」

    劉秀不由得笑了很坦然地道:「這一切都得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無法悟透最後一招!」

    「最後一招?」王翰愕然。

    「在道家中叫遁去之一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萬物最後一招即是遁去之一!」

    「遁去之一?」

    「天因遁去其一而有春夏交替日昇日落人因遁去之一方有六道輪迴悟通此一者則可齊天而生與萬物相融借天地生機而遁於天道此乃最後一招!」

    「哈哈哈……」王翰不由得大笑充滿睥睨地道:「說得真好聽只可惜這一切只是止於空談而已你根本就沒能找到這最後一招的所在!」

    劉秀神色不變也笑了道:「不錯我是沒有找到這最後一招的所在但我卻可以戰勝你!」

    「哼!黃口孺子不知天高地厚!」王翰不屑地道。

    「那我便讓你嘗嘗道與魔交融的最高境界!」劉秀說話間一挺胸。

    「嘩……」一道閃電以無與倫比的度擊落劉秀的頭頂劉秀頓時化為一道光影向四面八方無休止地擴散、輻射。

    王翰心中大震劉秀竟是傷人先傷己以己身接天雷。

    「輪迴第五道——」在那無休止輻射的光華之中傳出一陣龍吟虎嘯般的聲音將天空中咆嘯的霹靂聲盡數壓下。而在光華之中更有另一道濃重的光影如翻騰的巨龍一般劃向王翰——

    鄧禹和梟城諸將都手中捏了把冷汗梟城軍撤至十里之外但卻留下鄧禹諸高手和五百敢死隊在觀陣。

    他們害怕劉秀會出事如果沒有劉秀梟城軍也便不再成梟城軍了。是以如果萬一不妙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搶下劉秀但是此刻他們卻在暗暗咋舌。

    那接天插地、無休止輻射的光華在數十里之外便可看到而這一切都是劉秀的傑作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凜烈無比的殺氣和戰意割面生痛使戰馬哀嘶不已那些敢死戰士一個個搖搖欲倒彷彿在忍受著無法承受的衝擊若處於驚濤駭浪中的小舟般無所依憑。

    「鄧將軍我看戰士們受不住了不如讓他們退後兩里吧?」卓茂望瞭望那些戰士道。

    鄧禹心中也暗駭點點頭傳令道:「你們都退後兩里見令行事!」

    那些戰士大喜趕忙打馬後撤。

    「快看!」魯青駭然指向地面。

    眾人目光投去不由得駭然只見地上繁茂的花草如火灼一般迅乾枯更如被蝗群蠶食般以劉秀為中心向四面不斷伸展片刻間化為荒土而且都快到了鄧禹諸人的身前。

    「我們必須退!」狄猛沙啞著聲音肯定地道。

    「怎麼會這樣?」戚成功駭然。

    「我不知道只聽說過在婆羅門中有一種邪功可以借吸納身邊萬物的生機為己用再將生機轉化為功力殺死對手。因此此邪功一旦使出必使周圍所有生命俱乾枯而亡!」狄猛吸了口氣道。

    「我也聽說過此種邪功只是從未聽說有人練成過!」鄧禹眉頭緊鎖。

    「不我聽說只有婆羅門之主鳩摩羅王練成此功是以連西域王母的大日法王都不敢有違婆羅門之命!」狄猛道。

    「後撤吧。」鄧禹不再說什麼但他的目光卻落在劉秀與王翰之戰上。

    在山丘之中無法看清人影但在一白一黑的兩團光影中卻似有億萬惡獸狂舞方圓兩里之內的樹木花草摧枯拉朽般化為飛灰。

    強大無比的氣勁在電火之中糾結成野性的風暴向四面逸散而出。

    風暴所過之處化為一片廢墟天地之間顯得更為詭異而幽深千萬道電火射向劉秀的光影之中在那光影中結成碩大無朋的光球如奇異的卵般在虛空中衝撞疾若流星劃過。

    光怪6離得使人以為置身於魔境夢魘之中無法醒轉。

    與此同時邯鄲城上的王郎居然也開始不安起來了他從未對父親失去過信心因為他知道論智慧論武功天下間僅武皇劉正可以與之相媲但劉正已死於泰山是以他覺得天下間已無人可再成其父的對手。可是今日他知道自己錯了。

    劉秀的出現一開始便打破了王郎的計劃即使是當日大鬧邯鄲之時也差點破壞了他與湖陽世家聯姻的計劃。

    那個時候王郎就知道如果劉秀不能歸為己用那必將成為心腹大患今日居然應驗。

    只不過便是王郎也未曾預料到劉秀成為威脅到他王氏家族最可怕的人僅用了一年多時間如果當初知道這個結果他甚至願意以白玉蘭為代價換得劉秀這樣的人才。

    當然在如今天下能夠駕馭劉秀之人絕不多王郎也有自知之明他不夠格!

    沒人能看出王翰與劉秀誰勝誰負也沒有人真能斷定結果一切都在茫然之中。

    王郎雖目力驚人但在邯鄲城上與之相隔近十里他也無法看清在那團光影之中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邯鄲城頭的戰士幾乎睜不開眼睛自十里之外捲來的風暴之中夾著無數的微塵割面生痛更強勁得讓他們幾乎立足不穩。

    天空暗得嚇人像倒扣而下的鍋底雨欲下未下卻堆積了萬里厚的密雲如同懸於虛空上的巨大蜂窩隨時都可能墜落砸碎大地上的每一點生機……

    「皇上我們何不趁機去偷襲梟城軍的大營呢?」劉林突然提醒道。

    王郎一怔不由得將目光遠遠地投向梟城軍大營的方向但茫茫一片在原野之上到處都是電火狂射而落仿若森羅絕域。

    「丞相沒見到現在的天氣嗎?你以為大軍能夠穿過去嗎?」王郎反問道。

    劉林眉頭一皺道:「我們可以繞過此地自後方偷襲!」

    「丞相所說甚是只不過那樣可能會多花一些時間。」張參也贊同道。

    「既然二位愛卿如此說不知哪位愛卿願意擔此重任呀?」王郎詢問道。

    「微臣願往!」張義飛突地站了出來沉聲道。

    「哦?」王郎心喜道:「好飛兒願往再好不過了!我給你五千人馬讓橫野將軍接應你!」

    「皇上……」張參頓時色變道。

    「哦大司馬有什麼意見嗎?」王郎反問。

    「飛兒年輕氣盛我看並不適合擔當此任!」張參瞪了張義飛一眼道。

    「爹孩兒已經不小了!」張義飛固執地道。

    「是啊飛兒乃是朕的愛將我覺得年輕氣盛才好。」王郎道。

    「可是……!」

    「你不必多說了飛兒你立刻點兵從南門繞道而出回來朕必有重賞!」王郎打斷張參的話道。

    「謝皇上!」

    「報……!」

    王郎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場決戰之時突有探馬快報而來。

    「稟皇上鄴城被破梟城軍已奪下魏郡!」那探子一臉風塵顯然是一路狂趕而至連氣都喘不過來。

    「啊……」王郎不由得吃了一驚。

    「怎會這麼快?梟城軍根本就沒有什麼動靜!」張參道。

    「劉秀這小子真夠陰的!」劉林恨恨地道。

    「梟城軍多少人破城?」王郎又問。

    「約萬人左右是熊業領兵趁鄴城大亂之時攻入鄴城城中官兵盡降!」那探子又道。

    王郎長吸了口氣微平復了心神隨即目光又投向遠處的土丘自語道:「劉秀就看今日你能不能逃過此劫了若今日你敗了鄴城遲早總會是我的河北也還會是我的!」但是很快他又為之色變。

    因為土丘之上的戰況又一次生變化!

    「皇上華陰告急赤眉軍的攻勢猛烈只怕華陰城守不了多久了。」胡段神色黯然地稟告道。

    劉玄這幾日的心情也極為煩亂不過今日也是很難得地出席早朝。

    「眾位愛卿認為如何才好?赤眉已欺到我們眼前了!」劉玄漠然問道。

    「臣以為我們該集結大軍與其決一死戰!我朝戰將如雲以堅對堅不信赤眉軍能有多大作為!」鄧曄出列肅然道。

    「哦諸位卿家認為鄧愛卿所言如何呢?」劉玄又問道。

    「皇上臣以為赤眉軍此刻銳氣正盛而且擁兵數十萬以長安城的兵力尚不足以全勝而大司馬和舞陰王在洛陽尚有三十萬大軍與其苦守長安倒不如流動作戰給赤眉留一座空城而後再斷赤眉東歸之路方能將其盡數殲滅!」張卯出列道。

    「張侯所說極是赤眉軍多為東海之人遠離家鄉必定思親若是給其空城再斷其東歸之路必會使之軍心大恐正如昔日項羽的垓下之圍四面楚歌那樣赤眉將不攻自潰!」廖湛也附和道。

    「這樣怎行?長安乃是大漢之都我們怎麼能夠棄都城而走?那樣如何向長安城數十萬百姓交代?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於匡極力反對道。

    「於將軍所說有理朕好不容易遷都長安若因赤眉之亂而再去洛陽豈不讓天下人恥笑?何況這座城價值億萬豈能拱手讓人?此事萬萬行不通!」劉玄也義正嚴辭地道。

    「皇上!」張卯還想說什麼但劉玄立刻讓其打住道:「此事休提!」

    「成大事何拘小節?」申屠建也出言道。

    「這豈是小節?朕還沒糊塗到不識大體的地步我叫你們思索退兵之策你們倒想讓我遷都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劉玄極為惱火地道。

    眾臣皆不再說話或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劉玄這麼大的脾氣實讓他們不知如何是好但若是說錯了什麼話而得罪了張卯和申屠建這可是誰也不想生的事只因這幾人的權勢極大。

    「如果眾愛卿想不出辦法朕便命鄧愛卿領兵五萬相助華陰定要守住華陰於愛卿擬加急文書讓舞陰王和大司馬出兵襲擾赤眉後防!」

    「臣遵旨!」於匡和鄧曄立刻領命。

    「好吧退朝!」劉玄揮揮手道。

    「皇上漢中王已領兵十萬回救長安此刻大軍已至!」內侍趕上劉玄忙道。

    劉玄眉頭一舒立刻停下腳步向身邊的太監揮了揮手讓其避開。

    那內侍吃了一驚不知劉玄這是什麼意思。

    「來得好五弟你果然是我最忠實的兄弟!」頓了頓劉玄立刻道:「你立刻拿我的口諭出京去見漢中王讓其行軍必須謹慎並移師茂陵先按兵不動!」

    那內侍惑然卻不敢多加詢問。

    「漢中王歸返的消息不可外傳讓其去茂陵更是密旨如果稍有洩漏朕必滅你九族!」劉玄又補充道。

    那內侍嚇得「撲通」一聲跪下臉色蒼白地道:「皇上明鑑臣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會將消息外洩……」

    「但願!若事成回京朕重重有賞你立刻備馬出京吧。」劉玄掏出一塊金牌道。

    「輪迴第八道——」

    天地彷彿在剎那間產生了無限的共鳴漫天暗雲若驚濤駭浪般翻湧起來那自天空射下的電火結為光柱重落荒丘白影之中。

    白影中卵形的巨球頓時化為里長的巨刀整個刀身竟透出五彩的異芒。

    異芒若億萬柄刀鋒向四面八方狂射……

    王郎的眸子裡閃過駭然之色邯鄲城頭的旌旗在剎那間同時折斷如被刀切斧劈在旌旗飄落之際化為蝴蝶般的碎片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托著向十里外的兩大絕世高手交戰處飄去。

    所有人都傻了這虛空之中究竟存在著什麼?這究竟是不是一個真實的夢?

    五彩的巨刀裂開密雲天開、地裂、風破霎時整個虛空竟出現一片血紅。

    「啊……冰雹冰……」

    邯鄲城頭的士卒突然慘叫起來天空中竟落下碗口大的冰雹冰雹如一顆顆砲彈般破落城頭。

    城頭的邯鄲戰士立刻盔歪甲斜哭爹喊娘起來有的甚至當場砸死於城頭或暈死過去。

    王郎與眾將也皆大驚馬兒哀嘶驚跳旗杆轟然被擊折。

    「退下城頭!」王郎不由得呼道他立於城樓之上那厚瓦被砸得碎片橫飛幾欲洞穿不過卻可以抵擋一時。

    其實不用王郎說那些士兵也迅尋找角落和隱蔽之處跑不及者或死或傷幾匹戰馬也倒地而斃。

    城垛口的厚城磚有的竟被巨大冰雹砸裂開來聲勢之驚人讓人無法想像。

    那無數巨大的冰雹一顆顆、一片片、一幕幕漫山遍野地砸下使得天空如同崩潰的大山洩落九天蔚為奇觀。

    巨大冰雹砸地成坑濺起塵土飛揚天地頓時陷入一片混沌。

    邯鄲城中的百姓在天空大變之時便已躲入屋中但是這巨大的冰雹依然能洞穿許多屋面使得城中一片恐慌。

    不僅僅邯鄲城中是此情況梟城軍營也好不了多少隻因其退得極遠又在山溝之中的大帳之內可以迅躲避冰雹有拳頭大小那些帳篷勉強可以應付但破損也極厲害。

    這種奇怪的天象只使每個人都如置身惡夢之中。

    天空之中瀰漫著無法形容的寒意彷彿又回到了寒冬臘月。

    王翰無法想像劉秀招勢的凌厲和狂野更讓他駭然的是自劉秀身上感到一股透自心底的寒意。

    周圍的空氣變得凝滯地上更結上了一層極厚的冰。

    巨大的冰雹在兩人氣場之中立刻化成水氣但水氣落下又成了堅冰而這寒意卻是來自劉秀的身上。

    地面上結下堅冰使得王翰與地面的生機氣場頓時隔開那源源不絕補充給王翰的生機一斷王翰頓感壓力狂增而來自劉秀刀鋒上無堅不摧的罡氣以無孔不入的形式破入他的氣場。

    六道輪迴可是劉秀竟然打出了第八道!

    第八道輪迴是什麼?第八道輪迴在哪裡?

    沒有人知道事實上王翰並沒有感到劉秀的刀在何處甚至不知道劉秀在哪裡在他的眼中只有一片虛空。

    一片虛無飄渺卻又充盈著無限張力和吸力的虛空。

    在虛空之中存在著一個彷彿由無數柄刀鋒組成的黑洞。

    所有的生機和物質都似無法擺脫這充滿無限死氣的黑洞的吸引包括王翰自己。

    王翰記起了昔日與武皇劉正的一戰記起了那斬天破地的一劍和那可以讓世人永遠無法掙脫的意境。

    王翰知道一切都是虛的但卻無法找到哪裡才是這虛幻境界的出口哪裡才是可以衝破一切的受力點他知道如果不立刻找出來自己將在劉秀的輪迴第八道中被絞成粉碎這絕對不是虛談!

    天地寂然虛空寂然王翰只覺得自己成了浩翰宇宙中一顆孤寂的星辰在身邊只有無盡的黑暗只有無法形容的死寂但宿命卻又安排著他圍繞一個足以將他毀滅的中心旋轉更不斷地向這個死亡的中心滑去。

    在浩翰的虛空中無所憑藉無法訴說卻能清晰地感受死亡威脅的折磨思想和靈魂也顯得無比的空洞。

    鄧禹也都傻了他們在冰雹之中沒有絲毫退縮只是以功力護住戰馬和自己冰雹則自身邊悠然滑落但他們的心神卻被遠處山丘之上的戰況震撼得無法回收。

    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什麼刀法?這又是什麼樣的境界?

    如夢似幻!無法明白決戰者的心情卻能夠感受到毀滅天地的肅殺。

    鄧禹此刻彷彿明白了為什麼劉秀堅決要出戰王翰。

    是的劉秀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不會是一個不識大體、不顧大局的人。如果連此刻的劉秀都無法戰勝王翰的話那麼梟城軍只怕永遠都沒有機會破邯鄲!永遠都不會戰勝王翰了!

    高手與高手的決鬥在於一種心態如果有一次不敢應戰那麼今生都休想自那種陰影之中走出會成為心中的一個死結。

    劉秀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即使他的武功較之王翰遜色一籌也絕不會退縮至少可以以戰鬥來提升自己的勇氣和激自己的戰意。

    不過此刻的劉秀卻是讓人吃驚的奇蹟至少讓鄧禹吃驚。

    所有梟城軍的將領都在吃驚他們都只知道自己的主公武功卓但卻從不知究竟卓到什麼樣的程度。

    江湖之中一直傳言劉秀昔日殺鬼影子、劍無心更大戰殺手之王雷霆威但如果看過今日劉秀武功的人必會知道昔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王翰因為絕殺的頭顱而激起了殺機這才前來挑戰劉秀但是他也太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劉秀?

    鄧禹知道一年前的劉秀並不會比他厲害但是一年之後的劉秀卻是他永遠都無法企及的就像昔日的武林皇帝。

    這之中會是一個偶然嗎?抑或是一個奇蹟?

    半年前卓茂見過劉秀出手那時劉秀確實卓絕不凡但是與今日相比卻有著天壤之別。

    半年的時間劉秀變得讓人難以置信彷彿生命便是在蛻變中跳躍他才明白劉秀何以如此自信敢出戰。

    魯青和鐵頭是陪伴劉秀時間最長的人他們在最初見到劉秀之時劉秀只不過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儘管表現得比他們更具天分但卻並不會比他們厲害多少。

    他們知道劉秀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便是那次自死亡沼澤之中回來後。

    劉秀自死亡沼澤之中回來於是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一般變化。

    魯青和鐵頭知道劉秀定是找到了那塊萬載玄冰而且有更讓人無法想像的際遇這才使得其武學有著一日千里的進步。

    王翰確實沒想到劉秀會如此可怕更沒有想到的卻是若沒有他上一次的出手劉秀絕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正因為上次內丘之戰使劉秀乍然明白玄境的奧妙更重要的卻是他身兼道魔兩派的最高武學《廣成帝訣》和《霸王訣》而他更吸盡了玄境之中蚩尤的魔氣。

    這種沉積了數千載的魔氣一直在劉秀的體內潛藏而未能好好利用但是在內丘之戰時王翰的出手使他的生命抵達到了一個無法承受的地步此時那股潛於體內的魔氣卻竄了出來使劉秀在那一剎那頓悟玄境之秘。

    在生死的邊緣才能脫生死去理解一種在活著的時候絕無法理解的事物。

    自那之後劉秀苦思月餘竟利用玄境的魔氣結合浩然帝炁使《廣成帝訣》的武功與《霸王訣》的武學融合而另創一種新的武學和境界。

    經過這半年多來的琢磨和熟悉劉秀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與王翰一戰。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劉秀這幾年來奇遇不斷因其服食了烈罡芙蓉果又吞下了火怪辛苦練得的七竅通天丹功力足有百年之多更加之吸納了玄門的絕寒之氣與玄境之中的魔氣這使得劉秀的功力足以達到震古爍今的地步而且體內更充盈著奇異的氣體充盈著奇異的生機體質也完全得以改造。

    當然這之中的許多因素尚歸功於劉秀的聰穎和悟性在江湖中的每一戰都能夠讓他吸取教訓從而達到進步的目的。

    武學是沒有止境的劉秀很清楚這一天因此他從未懈怠過。

    征戰天下便必須要有征戰天下的本錢和能力。

    王翰絕不會認命!他存在於江湖數十年生命力、鬥志和武功及經驗早已不是一般的概念可以概括的。

    至少王翰絕不認輸在沒有活路可尋的情況下他惟有一種選擇那便是——賭!

    賭拿命去賭最強之處也便是最弱之處是以王翰凝聚了所有的功力暴吼一聲——萬念無間!

    「萬念無間……萬念無間……萬念無間……」聲音如同在群峰中迴蕩又似自九霄悠然而下或自九幽轟然滾出。

    鄧禹與諸將只見王翰那團黑色氣團在一剎那間暴漲數十倍然後拉長……

    一道電光的映照之下王翰的身形卻自黑色氣團中穿出化為一柄巨劍直迎那劈天開地的巨刀刀鋒。

    「轟……」一聲巨響夾著無與倫比的氣勁迅以兩人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炸開地面若被無數小行星衝擊泥土沙石噴起數丈之高於是兩道糾纏在空中的光影被升上空中的泥土完全包裹。

    王翰只覺得那虛空中的黑洞裡有著無限張狂的撕扯力更聚滿了無數的電場光柱光怪6離的顏色卻是無數鋒利無比的刀氣他已經不可迴避的直衝了進去並讓自己的力量在其中無限地擴張。

    「轟……」虛空不再是虛空天地也不再死寂在突然間王翰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他看到了空寂之外的東西——天與地雲與冰雹那升上天空的泥土及那糾結於虛空中張牙舞爪若無數怪蛇的電火……

    他破出了劉秀的那一招絕殺之招——輪迴第八道。

    他破了輪迴第八道那麼劉秀呢?那個年輕人是否會有更可怕的武功呢?王翰居然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懼意。

    輪迴之外依然是現實的世界生與死的邊緣王翰知道自己受了傷而且絕不輕只是他不知道劉秀在哪裡。

    王翰沒有看到劉秀但他卻看到了另一個人!一個他絕不想看到的人只是這世上的許多事並不是由人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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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0:34
第 四 卷 第十四章 大破邯鄲

    鄧禹大驚!梟城諸將也大驚王翰破了劉秀驚天動地的一刀並將那五彩光團化為碎片而此刻劉秀和王翰全吞沒於那升上虛空的泥土之中但是他們卻現一人竟乘一隻大鳥自南方的天空快飛來。

    鄧禹從未見過此人但卻看清了那是一隻巨大的仙鶴鶴上乘坐著一位老人。

    仙鶴以無與倫比的度俯衝入泥土漫天的戰場之中。

    是敵是友沒有人知道鄧禹卻叫了聲:「不好!我們快去救主公!」

    與此同時邯鄲城上諸人也看清了這裡的一切王郎知道王翰破了劉秀的殺招更看清了那隻飛入戰團的大鳥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也意識到可能不好是以他也大喝一聲:「出城接應太皇!」

    天空依然灰暗電火未散仙鶴在電光中穿行以極為優雅的姿態悠然落在那塵土漫漫的丘頂與王翰相對。

    王翰的神情有些微苦澀在塵土的衝擊之下悠然落地但目光卻落在仙鶴的背上。

    「嘎……」仙鶴一聲長吟天地與之相合在奔雷的聲音中歷久不息。

    鶴背之上的老者鶴童顏神情肅穆傲然間卻有一絲倦怠或是一絲慨然。

    「七十年沒見了師兄依然健朗!」鶴背上的老者目光悠然投向王翰悠然嘆了口氣道。

    「是啊七十載沒見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兄!」王翰也有點感慨地道。

    「無論多少年我都不會忘懷因為我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老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你終於還是等到了。」王翰不無揶揄地道。

    「是的我等到了本以為過了七十年我可以不用外人幫便可完成師父的遺願卻沒想到終還是要別人代我出手。」老者嘆了口氣道。

    「因為我是師兄永遠都是!師父當年不是已經說過我才是無憂林的第一奇才嗎?」王翰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

    「是啊不過你此刻傷得不輕卻已經不是我的對手!」那白鬚老人淡淡地道。

    「你想乘人之危?」王翰怒叱道。

    白鬚老人目光卻投向了那片蓬鬆的泥土向仙鶴道:「鶴兒去把他救起來吧。」

    「戛戛……」仙鶴高若野馬大步向那土堆行去而白鬚老者卻若輕風一般落至王翰兩丈之外。

    白鬚老者嘆道:「你已經在外停留了七十載難道還未滿足嗎?你看這戰火燎燃的天下你心安嗎?無憂林的武功是用來濟世救民的師兄你走得太遠了!」

    「如果你還當我是師兄就不要管我的事!」王翰道。

    「我當你是師兄但卻更不能違背師父的意願!我已經六十年不曾返回無憂林了很想回去!」白鬚老者無可奈何地道。

    「師父說了什麼?」

    「他老人家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帶回無憂林若是無法帶你回去那我也就終身休想返回師門。因此我必須帶你回去!」白鬚老者肅然道。

    「如果我不回去呢?」

    「那師弟只好得罪了!」白鬚老者吸了口氣道。

    王翰的目光透出一股冷厲的殺氣瞪瞪地盯著白鬚老者。

    「師兄被浩然帝炁所傷更同時為戰神魔氣所侵半月之內若枉動真氣只怕內外交煎一身武功俱廢是以我勸師兄最好不要出手。」白鬚老者淡然道。

    王翰心中一陣無奈他自己的傷比誰都清楚。他勝了劉秀儘管可以殺了劉秀但是卻也無法不被劉秀所傷這種戰局確是兩敗俱傷之局若不是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敵人此刻他必會趁機斬殺劉秀只是現在他沒有機會。

    ……

    劉秀的整個身子全都被埋入了土中那仙鶴極有靈性地將之扒出地面用巨翅拂去劉秀身上的泥土如同一個偉大的母親照顧孩子一樣向昏迷的劉秀口中滴下涎水。

    震盪之下劉秀悠然醒轉駭然現這只巨鶴想動卻渾身酸漲力道無法使出而身上竟有十數道傷口不過在泥土的掩埋之下居然不再流血。

    見劉秀醒來仙鶴振嘶鳴了一下似是極度欣然。

    「你醒了?你先好好躺一下你的朋友已過來了!」白鬚老者的目光向快馬趕來的鄧禹望了一眼極為慈和地道。

    劉秀看到了王翰又看到了那白鬚老者不由吃驚地問道:「你是誰?」

    「你送信給他的那人!」白鬚老者淡淡地笑了笑道。

    「白家老祖宗?!」劉秀大喜脫口道。

    「咳咳……」劉秀一喜血氣上湧立刻咳出幾口鮮血。

    白鬚老者眼中滿是慈和之色頷點點頭道:「不錯!你傷勢很重不易激動。」

    「主公……」鄧禹諸人躍身離開馬背如射出的箭矢般越奔馳的健馬飄落荒丘之上急奔向劉秀。

    仙鶴又鳴叫了一聲撲哧了兩下翅膀悠然又走到白家老祖宗的身邊。

    「主公……!」鄧禹和卓茂忙扶起劉秀卻見劉秀並未死去心中微感放心。

    「你沒事吧?」鐵頭急切地問道。

    「還死不了!」劉秀苦笑著道。

    「我去殺了那老王八!」鐵頭大鐵槳一收如下山猛虎般躍上虛空雙手掄槳以雷霆萬鈞之勢狂砸而下。

    地上泥土若被颶風激起捲起沙暴撲向王翰。

    王翰神色微變這光頭年輕人的勁道之猛烈確實讓人吃驚若是在平時他對此根本就不屑一顧但此刻他卻是身受重傷已無法抗拒鐵頭這一擊。

    「叮……」一聲脆響鐵頭只覺身子一震如騰雲駕霧般倒跌五丈這才翻身落地雙腿卻陷入了泥土中半尺之深。

    鐵頭駭然那股力道來自何方他都沒能看清竟被擊得暴退五丈!

    鐵頭不由大怒鐵槳一橫再次疾步向王翰攻去強大的殺氣和戰意激得蓬鬆的泥土飛濺以鐵頭為中心如一條騰舞的惡龍。

    「鐵將軍!」鄧禹喝叱了一聲。

    鐵頭一怔硬生生剎住腳步有些忿然地問道:「鄧將軍難道不要我殺這惡賊?」

    「二弟你回來!」魯青也吩咐了一聲他卻將目光投向了白家老祖宗聲音有些冷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魯青不得無禮他乃湖陽世家老祖宗白太爺。」劉秀不由得有些虛弱地叱了一聲。

    「啊!湖陽世家與邯鄲王家乃一丘之貉我們何用客氣!」鐵頭更驚。

    「老夫並無惡意王翰便交由老夫帶回無憂林處置吧。邯鄲的大軍很快就要到了你們還是先回營為他療傷否則可能會使其傷情惡化!」白老太爺不慍不火地道。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今日不除此賊他日必成禍患!」鐵頭固執地道。

    「鐵頭!」劉秀呼了聲。

    「主公他們可是一家人若是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呀!」鐵頭急道。

    「你們還是先考慮自己吧王郎的大軍已經在五里之外了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個極為柔和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悠悠飄來。

    眾人聞聲如沐春風靈台霎時一片清明。

    「怡雪!」劉秀不由得自語道他對這聲音太熟悉了一聽就知道自何人。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人影信步穿過塵霧清爽自然如九天玄女下凡。

    沒人看清其罩於面紗之中的面目但卻沒有人會懷疑這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弟子怡雪拜見師叔祖!」那搖曳的身影來到白老太爺的身前深施一禮道。

    白老太爺欣然一笑道:「看來六十年未回無憂林尚沒被忘記。」

    「師爺她老人家常提起師叔祖一直乞盼師叔祖能重返無憂林。」怡雪也欣然道。

    「妙林收了幾個好徒兒師叔祖這便可以回無憂林終老了。」白老太爺說著爽朗一笑目光卻投向王翰道:「師兄有我陪你在無憂林中也不會寂寞我們該走了。」

    王翰神色一變與白老太爺目光相視良久才長嘆了一口氣道:「走吧。」他知道今日自己已無路可選要麼便惟有死於此處即使是王郎的大軍趕到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沒有人可以將他從這個師弟手中救走。

    王翰與白老太爺七十年未見但他卻知道這個師弟的武功絕不在他之下即使是沒有受傷也沒有穩勝的把握。因此王郎若是趕到只是多增殺戮或許回無憂林才是最好的歸宿。

    白老太爺也吁了口氣一抬手自指尖竟射出數道五彩的氣柱擊在王翰的身上。

    王翰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但卻撐著未倒。

    「你廢了他的武功?」鄧禹吃了一驚冴然向白老太爺問道。

    白老太爺平靜地點點頭道:「在無憂林中是不需要用武功的。」

    「不好!有大隊人馬趕來我們趕快走!」卓茂伏地細聽不由大驚道。

    「夥計我們也該走了。」白老太爺一撫仙鶴的背抓起王翰便飄在上了鶴背。

    仙鶴一聲長鳴振翅悠然滑向天空背負二人卻無半絲負重之感。

    「弟子恭送師叔祖!」怡雪向空中一拜。

    「雪姑娘我們走吧。」鐵頭與怡雪並不陌生是以並不見外道。

    怡雪望了劉秀一眼吸了口氣問道:「你沒事吧?」

    劉秀不由勉強笑了笑略有些虛弱地道:「我沒事!」隨即又轉向卓茂道:「按原計劃行事!」

    卓茂點了點頭道:「主公放心屬下明白!」說話間自懷中掏出一個尖型號角對著天空吹了起來。

    「嗚……嗚……」

    卓茂的號角聲響起立刻便聽遠處也連續響起了一陣號角之聲相互應和。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卓茂說著抱起劉秀縱身躍上馬背一抖韁繩便向梟城軍大營奔去。

    眾人有的尚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皆跟在卓茂之後策馬向營中奔去。

    王郎在邯鄲城頭遠遠觀望天空依然陰暗但冰雹早停只有零碎的幾道閃電劃破虛空而在他注視著那土丘之時卻現一隻大鳥又升空而起。

    大鳥越飛越近王郎終看清了是只仙鶴而鶴背之上更隱約有人影他不由得更是冴然。

    城頭的戰士更是驚愕。

    「神仙……」有人呼叫了起來但王郎卻駭然現自己的父親也正在鶴背之上神情委頓。

    「父皇——」王郎不由得高呼但仙鶴很快隱入一片雲層之中消失在視線之外。

    「快追我父皇在上面!」王郎大急呼道。

    「皇上追……追什麼?」一名近衛莫名其妙不由問道。

    「追那隻鶴!飯桶!」王郎憤怒地喝道。

    那近衛駭然跪下:「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還不快去追?!」王郎叱道。

    那近衛忙起身向一旁的其他近衛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追剛才那隻仙鶴!」

    那些人不由得全為之愕然抬頭望瞭望天空哪有仙鶴的影子?但既是王郎下的命令誰敢不從?只好像模像樣地備馬向仙鶴飛去的方向追去。

    王郎的心跳竟有些快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而此刻那號角之聲自四面突地響起。

    「皇上大事不好城軍截斷我軍返城的路線大司馬中了他們的埋伏!」一名在樓台上觀望的戰士慌裡慌張地來報。

    「什麼?」王郎心神大震立刻登上城樓最高處果見自四野湧出大批騎兵向張參大軍的背後圍擊迅切斷張參返回邯鄲城的歸路。

    「皇上你看……我們該怎麼辦?若他們兩面夾攻只怕大司馬有危險!」劉奉擔心地道。

    「皇上我們快派兵去解救大司馬吧?」一旁的城頭守將也急了。

    王郎的目光遠眺梟城軍的兩路人馬合起來三千左右但因騎兵佔大多數衝擊力和破壞力極強同時更給張參與邯鄲戰士一種心理壓力。

    張參所領之軍也不過五千若在兩頭夾擊之下形式確實甚危只是王郎不知劉秀是何時在這邊埋下的兩路伏兵可能是因為天色太暗而山丘之戰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這才使得劉秀身邊的將領暗自遣兵調向兩翼。

    王郎額際不由滲出了冷汗劉秀的可怕之處確實出乎他的意料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安排伏兵。

    「劉秀!」王郎一手抓裂身前的大石垛狠狠地叫出兩個字。

    張參在聽到號角之聲時便已覺奇怪等他聽到身後蹄聲大作時回頭一看卻見兩道高揚的塵埃從他後方迅自兩個方向合攏並向他們圍攻而至。

    張參意識到不妙之時已經不及回頭因為他必須要救回王翰至少他尚不知王翰已為人帶走。

    「殺……」梟城軍大營方向也是金鼓聲和蹄聲大作大隊的梟城軍在賈復的帶領下向張參急迎而至。

    左右兩翼為姚期和叔壽等猛將梟城大軍呈四面向張參包圍。

    王郎軍見此陣勢立刻內部自亂了起來。

    張參知道大事不妙再也沒心思救王翰調頭便向邯鄲方向倒殺而回。

    斷張參後路的乃是段建、左隆等昔日與馮異一起同來投奔劉秀的眾城豪強更都是與聚英莊傅俊交好的英雄豪傑。

    王郎軍調頭返城但迎著他們的卻是天機弩的強勢攻殺雙方還未短兵相交便已讓王郎的戰士倒下三分之一。

    「殺啊……」王郎軍一受阻身後賈復的大軍也跟著殺至。

    張參的五千兵馬便像是鳥啄下掙扎的青蟲立刻被沖得七零八落。

    「張參投降吧你今日是沒有出路了!」賈復揚聲高呼領著數將迅向張參靠近。

    張參此刻也是失去了鬥志只想殺出重圍逃返邯鄲但是梟城軍兵多將廣想衝出重圍談何容易?

    天機弩的力道強猛之極不過在混戰的情況之下並不敢動用怕傷及自己人因此這使張參也多了一份機會。

    張參的武功確實卓在王郎三大功臣中僅劉林可與之相比便是王郎也不過較之稍勝一籌。

    張參所過之處梟城軍也人仰馬翻若不是段建和左隆兩人趕至雙戰張參勉強擋了一會只怕在賈復趕來之前便已衝出了包圍。

    賈復趕來之時段建被打下馬背但只是受輕傷。

    賈復趕至便與左隆雙戰張參卻仍無法穩住張參。

    段建又爬上馬再戰姚期也趕了過來四人共戰張參這才使張參幾無還手之力。

    姚期與賈復武功最強張參雖猛但在這四大高手的圍攻之下也無法佔到絲毫優勢看著自己的戰士迅減少或死或降張參的心神也大亂。

    「轟……轟……轟……」三聲炮響邯鄲城門大開劉奉領著一支輕騎迅殺出城外直撲張參的戰場。

    王郎絕不想看到張參戰死不只是因為張參乃其義弟更因張參若死邯鄲便再無可支撐的大將那與邯鄲城破又有什麼區別?

    此刻王郎知道劉秀不死也一定身受重傷若是有張參與劉林在邯鄲城中尚有一戰的機會因此他必須救回張參!

    劉奉騎兵一出便聽得城外又是一陣號角之聲隨即又有一隊人馬自一側殺出如潮水般湧向劉奉的大軍。

    「寇恂在此何人敢敵?!」一聲有若焦雷般的呼喝自這側衝而出的大軍中傳出。

    「耿翕在此爾等納命來——」又是一聲巨喝在亂軍之中迅衝出一名銀盔銀甲的粉面後生卻殺氣直逼劉奉而至。

    劉奉本想去救張參卻沒料到半道上又殺出這第一支人馬而且這員小將更是以快得不可思議的度直接截住他。

    劉奉自聽說過耿翕之名更知道耿翕乃是耿況最寵愛的兒子不僅是因其英俊不凡更是因其在燕、幽兩州戰無敵手更曾在十五歲之時單騎追殺匈奴呼邪單于大將門提都巴兩百里。因此耿翕雖年紀輕輕卻早已名振域外和燕幽兩地。

    而王郎派去燕幽招降的高手也是被耿翕和寇恂兩人擊殺因此劉奉絕不敢輕視。

    「劉奉投降吧小爺便饒你不死何用給王郎這種無能之輩賣命?」耿翕朗聲道。

    「廢話少說劉奉還沒到要你這黃毛小子教訓的地步就讓我見識一下你耿家槍法有何厲害吧!」劉奉不屑地道。

    「你會後悔的!」耿翕傲然一笑挾馬疾衝而出。

    「駕!」劉奉也一帶馬衝殺而過。

    耿翕一聲長嘯身子卻自馬鞍射出如怒矢一般帶著槍以無堅不摧之勢一直撞向劉奉槍鋒更幻成了無數點灑落的花雨。

    劉奉微驚卻現無論自己如何改變方向都無法避開這一擊因此他不再選擇閃避大棒狂掃而出。

    「轟……」劉奉身形狂震卻現耿翕的槍依然沒有改變方向朝他無孔不入地攻來。

    「哧……」劉奉倒滑入馬腹雙腿夾馬腹的馬蹬險險避過一槍卻被挑開了一片戰甲心中不由得暗叫「好險」!

    耿翕不見了在劉奉翻上馬背的那一剎他竟沒現耿翕身在何處只有耿翕那奔馳而過的白馬以矯健的姿態衝過。

    「希……」劉奉身下戰馬一聲驚嘶劉奉只感壓力大增整個天空彷彿化成了一塊鉛板壓下他駭然抬頭卻現一桿銀槍自天空中俯衝而下槍身更挾帶雷霆萬鈞之力封住了劉奉的每一寸方位。

    耿翕一擊落空竟足點馬騰上了虛空是以劉奉翻上馬背之時自然無法看到耿翕的所在。

    「呀……」劉奉大吼一聲也一蹬馬身挺身向空中迎去。

    「轟……」槍棒相交劉奉竟連連擋了八十一槍才重重墜落。

    「希……」劉奉身子跌落戰馬之上戰馬一聲慘嘶忍不住那沉重的衝擊力跪倒在地。

    劉奉的身子也因馬身跪倒歪了一下而這一歪劉奉立刻知道不妙是以極向一旁狂掠。

    「呀……」劉奉的身形不謂不快但仍未能完全避開耿翕趁虛而入的一槍在肩頭拖下了尺許長的血槽。

    劉奉知道再戰必死在身形一著地之時立刻躍身撲倒一名梟城騎兵策馬落荒而逃。

    耿翕身形飄落正是戰馬奔至之時是以輕巧地落於馬背長嘯一聲道:「劉奉看你往哪裡逃!」迅張弓搭箭。

    劉奉聽得弦響調頭欲擋但因一條手臂無法使力並未能擊中勁箭座下馬匹中箭倒下他的身形也隨之仆倒在地。

    這一摔也跌得七葷八素待他欲爬起之時脖子上已經架了數柄利刃。

    耿翕大笑著沖上呼喝道:「綁了!」

    劉奉眼睛一閉暗嘆一聲自己一世英名卻敗在一個娃娃手中。

    邯鄲軍見劉奉被擒哪敢再戰?紛紛慌忙調頭便向邯鄲城中逃跑。

    與此同時王郎在城頭看了更是大驚他已經折損了李育現在若是劉奉和張參也失了那他身邊還有什麼人可用?而王翰也不知被什麼人抓去下落不明。

    最急的還是劉林眼看著弟弟被擒卻無能為力他知道即使是自己下去也於事無補寇恂乃是燕幽兩州的名將更是耿況部下第一勇將其武功之強據傳已不在耿況之下。

    劉林也沒有把握勝過寇恂而在劉秀的軍中還有許多勇將尚未出現也不知劉秀在城外埋下了多少伏兵這使得邯鄲城頭的人只能眼睜睜望著城外那不協調的戰事繼續展。

    王郎再看那群戰士竟向城下奔來顯然是想回城但寇恂卻尾隨追殺而至他不由得大驚呼道:「關城頭——起吊橋!」

    「皇上這些戰士要歸城……」劉林提醒道。

    「不行否則對方必會跟著殺進城快快放箭——」王郎狠聲道。

    「嗖……」城頭立刻箭如雨下那些欲返回邯鄲城的邯鄲戰士立刻被射倒一大片。

    梟城軍也死傷近百於是這些人又駭然而退。

    「降者不殺!」寇恂大刀一舉高喝了一聲。

    這群邯鄲戰士見城上竟下令射殺他們不由得人人大怒哪還會為王郎賣命?立刻拋下兵器。

    一時之間盡數拋下兵器投降。

    「弓弩手!」寇恂一揮手立刻在城外排下一隊盾牌天機弩射手們迅蹲下一時城上城下箭疾如雨。

    天機弩的射程遠遠出普通弓箭儘管是由下向上射也不會大失優勢。

    眼看邯鄲城門悠然閉上驀地城中喊殺聲頓起吊橋「轟」然垂落。

    「殺呀……」寇恂一看機不可失大刀一揮立刻領頭向邯鄲城中殺去。

    「殺呀……殺……」姚期、賈復也領兵隨後狂衝而至。

    王郎扭頭幾乎氣暈過去城中殺出的那一隊人馬並非別人竟是他的親家白善麟與一干家將。

    白善麟竟打開城門殺出了城外而斬斷吊橋的人卻是一直都是王賢應親信的祥林。

    祥林終於出手了白善麟也出手了這些人本都是王郎最信得過的人更不曾虧待過這些人卻沒想到最後置他於萬劫不復之境的竟是這些人!

    「給我殺了他!」王郎都快氣瘋了已經顧不了身份立刻撲向祥林他絕對不會放過這人!

    祥林此刻也正在城頭之上他斬斷吊橋迅擊殺身邊的幾名守卒見王郎向他飛射而來哪敢應戰?儘管這兩年他苦練武功也得了王賢應和王府中許多高手的指點但僅只是一個普通高手若與王郎對敵只怕三招不到便會致命。

    事實上祥林並沒有在城頭苦戰的念頭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斬斷吊橋不離開的話那麼便惟有戰死一途他可沒有劉秀那麼好的武功。

    「皇上再見了!」祥林一扯那懸住吊橋的繩索縱身躍下城樓。

    王郎飛撲上城頭卻只見那拉吊橋的滑輪飛轉動然後猛地繃緊他伸頭一看祥林已經離地不到一丈卻因吊橋的繩子就這樣掛住了。

    吊繩本來設計得恰到好處剛好能及地而若是繩子到地的話祥林必落到地上摔死但繩子卻被祥林斬去兩丈這才使得他離地一丈多時懸掛於虛空正是這個緩衝救了祥林一命。

    祥林乃是宛城的老混混一生之中有無數次逃命他哪會去做真正的傻事?因此一開始他便算好了逃走的方式。

    「再見!」祥林的腳在城牆上一撐借繩子一蕩之力一個漂亮的翻身落上吊橋。

    「射死他!」王郎大吼隨即搶來一張大弓但再看之時祥林已經衝入了城門洞內與梟城軍一起殺入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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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0:51
.    以祥林之刁滑自然知道王郎是誓欲殺他若他暴露在王郎的視線中必難逃其怒箭的射殺因此倒不如與大軍一起鑽入城內這樣王郎就無法在人群中找到他了。

    在邯鄲祥林只怕王郎和劉林兩人其他人他倒不會在意。

    「好狡猾的小子!」劉林看著祥林鑽入城門洞不由得讚道。

    王郎氣得都要砸弓了。

    「皇上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只怕來不及了!」劉林勸道。

    「你們給我守住!守住!」王郎對城內的守軍高喝而此時卻有梟城軍已殺上了城頭。

    一時之間城內城外喊殺聲震天梟城軍在眾多高手控制城門之下如潮水般湧入。

    另外一批則借勾索、雲梯自城頭爬上。

    城頭之上已經沒有多少邯鄲守軍因張參戰死劉奉被擒城中之人哪還有鬥志?此刻城門大開有些人便已經開始逃命或者在城門口苦戰反而城頭防守不是那麼緊。

    梟城大軍如洪水般湧來大舉起進攻而城中的守軍早已陣腳大亂。

    今天所生的一切都有點離奇先是天空中降下巨大的冰雹砸死砸傷不少人這使得城中官兵銳氣大減。

    而在那山丘之上劉秀與王翰的大戰引得天象大變那無可比擬的詭異場面更是讓人心神俱飛這些人親眼見到劉秀的神威而對梟城軍便多了一份懼意。

    張參戰死劉奉被擒張義飛領兵出城生死未卜在一開戰之時邯鄲城中便減少了一萬餘兵力。再加上王郎下令對返城的戰士施以亂箭這更寒了邯鄲戰士們的心削弱了他們的鬥志此時城門一開立刻在梟城軍鋒銳的攻勢之下潰散。

    王郎不敢戰他知道梟城軍衝入城中即意味著什麼。

    正面與梟城軍硬撼邯鄲軍尚遜一籌在兵器的裝備之上梟城軍有著極大的優勢而在氣勢之上梟城軍更是銳不可擋。

    王郎心懸父親的安危現在沒有了這樣一個高手為自己撐台而十三殺手中的絕殺也慘死十三殺手已成了過去。

    惟一讓王郎感到安慰的卻是他尚有王翰親訓的死士死去了七人還有十七人這些人保他離開邯鄲應該不成問題。

    王郎絕沒想到事實的展竟會到如此地步當日他在邯鄲拚命追殺劉秀今日劉秀卻領大軍大破邯鄲這應了劉秀當日說的話:「他一定會回來的!」

    邯鄲城中喊殺之聲不絕百姓閉門不出大街小巷四處都是廝殺的人群也不斷有邯鄲軍投降而且是降兵越來越多。

    賈復與寇恂讓士兵到處呼喊:「王郎已死降者不殺……王郎已死……降者不殺……」的口號城中各處都飄蕩著這種聲音這使得城中的守軍都弄不清真假因為王郎確實不知去了哪兒而且混亂之中誰也沒注意王郎的行動。在這種情況之下誰還敢負隅頑抗?那豈不是死路一條?因此邯鄲城的戰士紛紛投降。

    戰局很快便漸漸轉向皇宮和王郎昔日的府第。

    寇恂和姚期諸將早已封鎖了各路口一入城便搶佔了最有利的位置。

    段建、左隆、叔壽、賈復諸人則清理城中各處殘餘。

    此時鐵頭和卓茂也領大軍趕來。

    只怕王郎根本沒有料到他這一逃加了城中的戰士投降的過程使得梟城軍更快地控制了城中的各個出路口正如昔日王郎封鎖城門追尋劉秀一樣只是這一次卻沒那麼幸運因為梟城的數萬大軍足以控制住大局而王郎最遭的是想先帶著皇宮中的東西逃走但等他想出來時皇宮已經被全面包圍了這一切快得讓他還沒有作好準備。

    但是——無論如何他必須殺出去!是以在這種時候他的十七名死士便揮了作用。

    王郎身邊的十七死士在梟城軍中無人能擋若以一對一這些人無一是寇恂的對手但是這些人卻有十七個便是天機弩對其威脅也不是很大。

    一時之間梟城軍只被殺得人仰馬翻竟硬生生被對方殺出了一條血路。

    寇恂諸人也大大吃了一驚這些死士確實極為可怕便是他也拿這些人沒辦法但卻絕不想放過王郎因此他在後面狂追不捨。

    王郎心中湧起了一絲無奈但成王敗寇這是至理能怪誰呢?此刻他只想衝出去在邯鄲之外尚有王家的一些產業只要他能找回父親就還有可能東山再起。

    王翰是他的惟一希望如果不知王翰還活著王郎必會留在邯鄲死戰到底但是正因這份希望使他放棄了鬥志也使邯鄲的力量潰敗得更快。

    「寇將軍把他交給我!」一騎白馬飛馳而至卻是白善麟與一干尾隨而至的家將。

    「白善麟你這老匹夫!胳膊肘往外拐我必不會放過你!」王郎一見白善麟分外眼紅不由得破口大罵道。

    「怪只怪你是王翰的兒子怪只怪你是邪宗的宗主所以我們注定不能共存!」白善麟語氣平靜地道。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王郎神色大變大聲問道。

    「我乃無憂林外支任何與無憂林有關的直系和旁系都絕不可為禍江湖只能以正義存在!你身為無憂林傳人的兒子卻是邪惡組織邪宗的主人因此便注定成為無憂林的叛逆惟有死路一條!」白善麟長長地吸了口氣道。

    「你殺我你女兒將不會有幸福的!」王郎冷笑道。

    白善麟澀然一笑向身後的人喝道:「死士聽令立刻給我殺了那十七人!」

    「是主人!」白善麟身邊的一群人木然答道隨即便如蒼鷹一般撲向那十七名似不知疲倦的王家死士。

    「我只想告訴你白家任何一個人都隨時準備為正義而死。」白善麟淡然道。

    「啊……」

    白家死士竟全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打法只一剎那間便結束了與王郎死士的戰鬥他們選擇的方式卻是挨別人一刀然後破對方一刀於是生與死就在一招之間。

    所有人都呆了在長街之上十七對死士相互凝視他們沒倒是因為刀都在對方的身體之中於是相互凝視如枯死的木雕。

    王郎頓時記起了前些日子驚擾王翰閉關的一群人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

    寇恂這身經百戰的悍將也為之呆住了這些慘烈的殺法確實讓他心底透出寒氣。

    這就是湖陽世家的死士真正的死士只為主人一個命令便毫不猶豫地去死這是一種瘋狂!

    王郎也傻了他本引以為憑的十七位高手卻在頃刻之間便與人同歸於盡了這使他一時心中儘是空白。

    「給我殺!」寇恂回過神來吼道。

    王郎卻仍在想白善麟的那句話:「湖陽世家的每一個人都隨時準備為正義而死……」

    鄧禹喚來軍醫冴細為劉秀檢查傷勢經過馬背之上的顛簸劉秀又吐了幾口鮮血。

    若非鶴涎乃奇世之珍只怕劉秀此刻早已不省人事了。

    王翰的武功之強比劉秀想像的更可怕或是這半年多來王翰也確實下了一番功夫完善自己的修為。

    劉秀敗了在最後一招敗在王翰萬念無間之上。

    萬念無間究竟是什麼武功?劉秀不知道便是熟知無間劍道的怡雪都不知道但卻可以肯定這是源於無間劍道。

    怡雪自然聽說過王翰乃是無憂林近百年來資質最佳的奇才因此在江湖之中混跡數十載尚無法讓無憂林找到其蹤跡這樣一個奇才創出一式高於無間劍道的武功並不奇怪。

    劉秀並不會氣餒至少他重創了王翰!在兩次交鋒之中他雖然落入下風但他的進步卻是誰也無法否認的而且其進步甚至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天下間能勝王翰的人除了昔日的武林皇帝劉正之外便沒有人可以做到而劉秀如此年輕便可以與王翰決戰這足以將他傳為江湖之中無人可比的佳話。

    劉秀的傷確實極重但被鶴涎保住了元氣因此並無生命危險。

    鄧禹此刻擔心的不只是劉秀的傷勢更多的卻是邯鄲之戰。

    這一戰至關重要若梟城軍無法攻陷邯鄲那王郎必死守如拖上數月只會嚴重影響逐鹿中原的大計。

    鄧禹自然明白劉秀逐鹿中原的決心否則劉秀也不會這麼急著讓吳漢平定尤來的大軍。

    劉秀此舉是看出了赤眉軍很有可能會使劉玄的天下覆滅如果梟城軍不能在赤眉軍攻下長安之前統一河北只怕到時候戰局難料也便很難問鼎中原是以劉秀才必須加快統一北方的步伐。

    任何拖延都可能陷入被動之中鄧禹也絕對明白眼下的形式若是他連這個形式也無法明白那便不配讓劉秀如此看重。

    儘管鄧禹知道劉秀出身市井在混混之中長大但是他對劉秀那卓的遠見不得不佩服從當日姜萬寶與王常打賭半年內破宛城定南陽到後來劉秀斷言綠林軍十個月直搗長安這一切都沒有絲毫的差池可見劉秀確實深具敏銳的洞察力和常的遠見卓識。

    鄧禹在劉玄手下並不得志因為劉玄並不是一個擅聽別人意見的人當然他並不知此刻坐擁天下者並非昔日的劉玄而他卻胸懷大志欲助明君!縱看天下惟他與劉秀相交甚厚更知其智慧和心胸這才在賭輸之後誠心前來相助劉秀因此他對今日的邯鄲之戰寄予了極大的厚望。

    怡雪也立在劉秀的身邊但卻沒有多說什麼或是根本就沒有必要說什麼。

    劉秀疲憊得只想好好睡一覺臉色有點蒼白身上十餘處傷口已包紮好但內腑受傷極重。

    直到有人提回張參的級送來五花大綁的劉奉時劉秀依然沒有太清醒地說一句話。

    ……

    張參被殺劉奉受傷被擒這無疑給了鄧禹一顆定心丸至少可以保證邯鄲城不再是那般可怕了。

    而從這結果可以看出劉秀那些看似多餘的佈置卻是真正的料敵先機或是對邯鄲之戰早已胸有成竹。

    鄧禹不得不服劉秀用兵之奇怡雪也為之冴然她並未見過劉秀用兵昔日僅只是聽說劉秀用兵如神因此才能夠很快地在北方壯大起來而她對兵法並不懂但看劉秀今日在與王翰大戰之時仍能夠掌握全軍的大局可見其確實是名不虛傳而她心中也略湧起了一絲愧意。

    「你們還不給劉大將軍鬆綁!」鄧禹望了那幾名押回劉奉的戰士叱道。

    那幾名戰士忙解開劉奉身上的牛筋。

    「讓劉大將軍受委屈了!」鄧禹極為客氣地上前拱手道。

    「哼!」劉奉不屑地扭過頭去。

    「叫軍醫來給劉大將軍傷口上藥。」鄧禹又吩咐了一聲。

    「別假惺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劉奉冷冷地道。

    「我為什麼要殺將軍?將軍乃忠義之士戰爭只不過是各為其主並無誰對誰錯和仇恨現在邯鄲城破今主王郎已死將軍與我們之間便已無恩怨何不坐下來靜心一談呢?」鄧禹很平靜地笑了笑道。

    「胡說!邯鄲城豈會破?」劉奉怒叱道。

    「事實勝於雄辯不若我們先於此飲酒下棋待中軍來報如何?」鄧禹依然很坦然自信地道。

    劉奉不由一愕見鄧禹說得如此自信坦然他竟不敢應承。

    「怎麼?劉大將軍也對邯鄲沒信心了?」鄧禹笑著反問道。

    「我為什麼沒信心?」劉奉不服氣地反問。

    「那很好!」鄧禹向一邊的護衛道:「設酒擺棋!」旋又扭頭向劉奉道:「請將軍先包紮一下傷口。」

    劉奉一愕他不得不對鄧禹另眼相看只看這年輕人的氣度就足以讓人為之折服。

    劉奉望著不語的鄧禹故意以言語刺激道:「怎麼不見劉秀?」

    鄧禹只是淺笑道:「主公已領軍殺入邯鄲自然不在營地這裡的一切便由我主事。」

    「我看是他此刻性命垂危吧?」劉奉試探道。

    「呵呵……」鄧禹不由笑了道:「我家主公雖然年輕卻經歷了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領教過無數高手不就是區區一戰嗎?略受小傷但又豈能妨礙他上陣殺敵?」

    劉奉神色一變鄧禹的話使他的心神微亂如果是劉秀親自出手那麼邯鄲城之破絕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如果說劉秀一點傷也未受那實難讓人置信受些小傷也正是情理之中的事。

    「報——」一名中軍大步行入。

    「說!」鄧禹平靜地道。

    劉奉頓時心神大為緊張也不知道這中軍所報會是什麼消息。

    「在西南方五里處出現一批敵兵正快向我營靠近人數約五千左右。」那中軍急促地稟道。

    劉奉頓時想起了張義飛那支欲偷襲的戰旅卻沒料到竟在這種時候才到。

    鄧禹神色不變只是淡然向帳中諸將道:「李度將軍領一千人馬在營外一里處伏擊吳喬喜和尤新二位將軍各領五百人馬自兩翼衝擊魯青將軍便領一千人馬繞到敵方後防截住其歸路!」

    「末將領命!」李度諸將皆應聲而去。

    劉奉神色數變他不知道張義飛是如何佈置的但看鄧禹如此輕鬆微笑間用兵倒有點為張義飛擔心起來他很清楚梟城軍天機弩的殺傷力若是伏擊那破壞力是難以想像的。

    「劉將軍該你執棋了不過你的這一條龍快被截斷了。」鄧禹道。

    劉奉不由得回過神來他無法不佩服鄧禹的鎮定如此年紀卻比一個征戰了數十載沙場的老將還要沉穩由此可見此人的修養確實有過人之處。

    劉奉絕非沒有聽說過鄧禹之名鄧禹成名之早應是十五歲那時鄧禹尚在長安求學乃是京城王孫公子所談論的對象被許多士大夫謂之為奇才更難得的是其文武全才在京城年輕一輩中並沒有幾個對手可謂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而鄧禹在梟城軍中的地位也日漸尊貴更是劉秀身邊的軍師在河北諸戰之中運籌帷幄極有大將之風可以排在劉秀眾將之其自不簡單。

    張卯的神色有些凝重半晌才道:「這樣恐怕很難引起大混亂!」

    「如果我們不作出此決定只怕根本就無力阻止赤眉軍攻破長安之危那時我們一起全都完了。」廖湛苦惱地道。

    「我認為廖侯爺說的沒錯如果我們劫持皇上離開長安只要能以此法打敗赤眉軍皇上定會理解我們一片苦心的天下百姓也會理解我們。」胡殷附和道。

    「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事只怕你我幾人都不免人頭落地!」申屠建有點擔心地道。

    「此事只有我們幾人和安國公知道安國公也是全力支持我們若若事敗我們還可以去安國公那裡以安國公的十萬大軍我們也不懼長安。」胡殷道。

    張卯眉頭皺了起來道:「這事尚有些不妥皇上除長安兵力之外還有漢中王與舞陰王、鄭王幾處兵力若是他們聯手我們只怕也沒有機會。」

    「怕什麼現在各王自據根本就沒有閒情管我們又有樊祟之亂只要我們行事小心些必能成功!」廖湛道。

    「我們可以再勸勸皇上讓其放棄長安……」

    「皇上在長安享樂慣了又豈會聽我們的勸告?你沒見皇上在早朝之上一意孤行的態度嗎?」胡殷打斷申屠建的話道。

    「是啊我可不想我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因一個人而毀於一旦!」廖湛忿然道。

    「既然如此為了江山社稷我們也只好冒一回險了!」張卯無可奈何地道。

    「申侯呢?」胡殷與廖湛的目光不由地都投向了申屠建。

    申屠建不由得苦笑道:「我們乃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既然你們不反對那我只好跟你們一干了!」

    「這才是好兄弟!」廖湛不由得拍了拍申屠建的肩讚道。

    「朕就猜到他們會有此心!哼申屠建呀申屠建你們也未免也太輕視朕了!」劉玄神色微有些猙獰地道。

    「柳公公!」

    「奴才在!」

    「你立刻傳朕密旨讓杜吳火帶禁軍包圍這幾個反賊的府邸一定要把張卯、申屠建、胡殷、廖湛這一干反賊抓住若是誰敢拒捕殺無赦!」劉玄肅然道。

    「張公公!」

    「奴才在!」

    「你也傳朕聖旨於李松兄弟二人讓其封鎖長安所有城門禁止任何人出入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都不得開門!」劉玄又道。

    「奴才明白!」

    「哼想造反?就別怪朕不念舊情!」劉玄深吸了口氣道。

    「報——」中軍再次入帳卻是渾身浴血。

    鄧禹也微驚但聲音依然很平靜地問道:「如何?」

    那中軍的氣息有些急促但神色間卻極為沉穩劉奉一看便彷彿已知結果。

    「回軍師敵軍已被擊潰降一千九百四十人殺敵兩千剩下的向邯鄲方向潰逃魯青將軍正在追殺!」那中軍很清楚地報出數目沒有絲毫零亂。

    「嗯很好我會給你們每人記功一件。我方傷亡情況如何?」鄧禹又問道。

    「我方有一百七十六人戰死兩百餘人受傷但已無礙。」那中軍道。

    鄧禹神色一變責問道:「怎會傷亡如何嚴重?」

    「因敵將實在太過厲害這些兄弟都是在圍堵之時身亡。」

    「對方是何人為將?」鄧禹問道。

    「張參之子張義飛!」

    「難怪好!你先下去吧。」鄧禹微恍然。

    「報——」又一名中軍極奔入帳中見到鄧禹便立刻呼道:「軍師大喜!」

    鄧禹冴然頓也喜形於色地問道:「何事大喜?」

    「邯鄲城破城中守軍盡降王郎被擒劉林戰死……!」

    「嘩……」劉奉立身而起卻帶翻了桌幾神色極為猙獰。

    那中軍嚇了一跳不由怯怯地望了鄧禹一眼。

    鄧禹心中也暗嘆了口氣劉林戰死這是個意外但心中卻大鬆了一口氣至少邯鄲已破。

    「將軍節哀戰場之上各為其主生死總是難免。」鄧禹安慰道。

    劉奉慘然一笑道:「罷了罷了你們也殺了我吧不用對我如此假惺惺的!」

    「我們需要的乃是將軍這種人才如今王郎兵敗我勸將軍良禽擇木而棲又何用如此?」鄧禹道。

    「你們殺了我兄長今後我們之間便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劉奉若是降你豈不是不忠不孝不義之輩?」

    「將軍何用如此固執?」鄧禹還想勸。

    「鄧軍師好意劉奉心領梟城軍中擁有如軍師這般人物我劉奉敗得心服但絕不是不識大義大體之人請軍師代我轉告劉秀希望我家江山能光復昌盛到永遠!」劉奉說完一聲悲嘯在鄧禹尚未來得及阻止之時已一拳擊碎了自己的天靈蓋。

    「將軍!」鄧禹大驚一把扶住劉奉倒下的軀體。

    劉奉的表情沒有痛苦以虛弱得只有鄧禹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劉奉……一生……無愧……無愧……天地——」

    鄧禹一時怔住了劉奉就死在他的懷中他的心有著莫名的痛楚就是因為劉奉最後一句話。

    劉奉死了但最後一句話卻有著無法抹殺的份量——他一生無愧於天地!

    在忠、孝、義面前劉奉選擇以死來維護自己忠、孝、義的氣節這給鄧禹心靈的震撼之強是無法衡量的也正因為這一句話使得鄧禹成為東漢開國功臣之一生皆得劉秀帝業中最親信最得力的功臣。

    帳中的其他梟城軍將領也為之震撼不已中軍們卻傻眼了。

    「將劉將軍的屍厚葬於邯鄲城外傳令不許傷害劉將軍的家人!」鄧禹悠然放下劉奉的屍體吸了口氣不無惋惜地吩咐道。

    梟城軍以極快的度清理了邯鄲城中的一切並出榜安民對於百姓在此城之中的損失也加以部分補償。

    這些舉措立刻贏得了邯鄲城的民心而眾敗軍降卒則交由趕回的馮異親自處理。

    劉秀是在邯鄲城破之後的第五天才進城的因其傷勢太過嚴重不得不在城外休養五天而讓馮異和寇恂、鄧禹三人將邯鄲城中一切安置妥當後他入城也便更安全。

    劉秀入城之時已經可以騎馬因其體質奇特功力也恢復了四五成傷勢雖未痊癒卻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幾日梟城軍在邯鄲城中的表現極佳這使得邯鄲百姓對這個新入邯鄲的主人極為歡迎。

    事實上劉秀在北方的口碑本就極好。北方十幾路大小義軍之中只有梟城軍的紀律最為嚴明而且各種曆法使得轄區之內百姓皆能安居樂業盜賊盡去軍民互敬。

    而梟城和鉅鹿、信都三地之間的繁榮更是有目共睹許多各地百姓在逃難之時先想到的便是梟城。

    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又有誰不希望擁有一個真心為百姓著想的明君?又有誰不希望這連年的戰亂早日停止享受太平安寧呢?

    因此劉秀的崛起使得北方百姓皆渴望成其子民。

    梟城軍在邯鄲城中的表現也使邯鄲百姓疑慮盡消是以百姓主動夾道歡迎許多人更是欲一睹劉秀之風采。

    由於各種關於劉秀的傳聞使得人們對這個似乎無所不能、勇敢無敵的年輕霸主心儀嚮往。

    有些人甚至開始關心劉秀是否娶妻生子或是可能會娶幾位妻子……

    劉秀身邊眾多高手雜在親衛之間以確保其絕對安全。

    當然這都是因為劉秀依然有重傷在身若是平時根本就沒必要在人群之中夾著高手相護。

    鄧禹諸將親自將劉秀迎入城中。

    邯鄲可謂是北方的重城昔日趙都的遺風尚在城高牆厚護城河引清漳水使得水深河寬確實是一座堅城。因此劉秀最先想要的便是得到邯鄲。

    若有邯鄲再得鄴城便可借之為跳板進軍中原。當然南端的青犢諸路義軍尚是阻礙。

    進駐邯鄲劉秀立刻收到吳漢的捷報尤來軍大敗吳漢斬殺尤來使尤來軍大部分盡數降服。

    劉秀大喜在重新整合編排諸路降軍之後此刻的兵力竟達三十萬之眾而且這些天每日都有人願意入伍各路豪強紛紛投效使得梟城軍迅膨脹起來。

    而此刻劉秀再不遲疑立刻派寇恂、耿翕領兵五萬直擊高湖、重連合黃河幫兩面夾擊他要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將高湖與重連擊潰。

    對於遲昭平一直在為他而戰劉秀心中確實多了許多愧疚和感激。因此他要盡快擊潰高湖、重連使得黃河幫與梟城軍順利整合那時他就可以讓遲昭平留在自己身邊也正式迎娶這位風雲一時的江湖女強人。

    遲昭平確對劉秀情深義重這一點所有梟城軍的將領都清楚也都敬佩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劉秀才能其成就帝業。

    ……

    入主邯鄲劉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會姬漠然。他知道此人是遲昭平的義父更是一代奇人因此他第一件事便是拜會姬漠然並讓其代自己正式提親。

    然後才是處理關於王郎的事而在這之中劉秀想到了白玉蘭。

    沒有人為難白玉蘭和王賢應而王郎的其他家人則全都下獄了。

    想到白玉蘭劉秀黯然欲泣小晴則自梟城趕來早已哭成了淚人。

    劉秀害怕見到白玉蘭!他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位昔日情義深重的愛人。

    白善麟確實夠狠心這一點劉秀也不能不承認。

    劉秀沒有白善麟那般狠但是不管怎樣他仍是要見白玉蘭一次不管會生怎樣的結果也不管相互間會有怎樣的情緒他總不能迴避現實。

    生活是很現實的現實卻又是殘酷的如果說這是天命那便是上天跟他開了一個傷感的玩笑。

    小晴似乎明白劉秀的感受她可以哭但劉秀卻不能他是個男人更是一方霸主是睥睨天下的一代宗師許多的情緒他只能放在心中。

    「主公!」侍衛極恭敬地向劉秀行禮在他們的眼中劉秀不僅是主帥更是神話。

    王郎的皇宮極奢侈廊橋亭謝九曲回還在侍衛們帶領下繞了好遠的路才到白玉蘭和王賢應所居住的地方。

    這裡馮異已下令不准任何人擅自騷擾而且屋中所需必須供應最好的。

    「你們在外面等著。」劉秀揮手阻住鐵頭、赤練劍和一干貼身相護的高手淡淡地道。

    「主公……」眾人微愕略有憂心地道。

    「不必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劉秀的語氣極為平靜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是王賢應……」

    劉秀打斷駝子的話在小院門口頓了一下這才悠然踏入小院之中。

    小院的桃花開得正豔如天邊的彩霞春意昂然不可遏制。

    小院中是一座極雅緻幽靜的閣樓。

    劉秀的到來讓守在閣樓外的兩名俏婢無所釋從她們乃是王賢應的婢僕卻似乎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大破邯鄲、無敵於北方的霸主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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