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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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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1:53
第 四 卷 第十五章 一統河北

    這自劉秀身上自然而生的氣勢也可看出。

    昔日劉秀身上並不具備這種氣勢這是在經歷百戰之後磨礪而出的銳氣那種氣度則是由於自信而顯示的威嚴。當然這與劉秀所練的《廣成帝訣》也脫不了關係。

    《廣成帝訣》自內部改造了劉秀的氣質使其天生所具的皇者之氣充分揮而讓人不敢仰視。

    「小婢見過……」那兩小婢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稱呼劉秀才好。

    「免禮。」劉秀溫和地吸了口氣道。

    「他們還好嗎?」劉秀望了閣樓內那有點深幽的景像一眼吸了口氣問道。

    「夫人和主公都好只是……」

    劉秀見兩俏婢欲言又止不由打斷其話又問道:「那些將軍對他們還好嗎?」

    「很好他們一開始就不打罵我們我們想要什麼他們都送來也沒打擾過我們。」俏婢又道。

    「那就好。」劉秀吸了口氣隨即移步向內閣行去。

    「大人請留步我們去通報一聲。」說話間一名小婢忙匆匆行了進去。

    劉秀不由得止步心中又湧起了昔日白玉蘭那幽傷而冷靜俏麗的面容往事彷彿就生在昨日一切都那麼清晰明朗。

    「造化弄人。」劉秀自語地嘆了口氣道。

    「大人夫人說不想見你。」那俏婢出來神情有點無奈地道。

    劉秀苦苦一笑卻並沒有止步依然向閣內行去。

    那兩俏婢一怔卻又不敢相阻。

    「你來了……」迎上劉秀的是王賢應王賢應沒有半絲敵意儘管神情異常頹喪卻很平靜平靜得讓劉秀有點意外。

    劉秀望瞭望這個昔日不可一世的世家子弟心中竟有種莫名的憐憫是以他點了點頭。

    「她在裡面情緒很不好也許你可以讓她開心一些。」王賢應的聲音依然那般平靜卻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澀然和悲哀。

    劉秀的心也一陣揪痛他完全可以體會出王賢應的痛苦那種痛苦的根源就是他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愛他的女人而且愛得那麼深!

    而更讓王賢應痛苦的卻是他知道白玉蘭心中所愛的人是誰但他卻無法讓白玉蘭抹去心中的影子。

    劉秀心中也一陣痛因為他從王賢應的口中聽出了白玉蘭對他的愛依然是那般深這才使得王賢應痛苦、悲哀、頹喪。

    愛一個人的偉大使劉秀並不覺得王賢應討厭至少王賢應執著!認真!對感情的執著便連劉秀也自嘆不如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白玉蘭一定很幸福王賢應也一定會快樂但是就因自己的出現才會產生這般讓人痛心的悲劇。

    劉秀沒跟王賢應多說只是悠然推開內廂的門。

    他看見了白玉蘭依然是一襲白裙顯得更纖瘦。

    沒有看到面孔只有一個亭亭玉立的背影給劉秀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卻多了幾分酸楚和無奈。

    「玉蘭!」劉秀喚了一聲。

    白玉蘭沒有動靜對著一搧開著的窗看院中的桃花。

    「玉蘭!」劉秀又叫了一聲。

    白玉蘭這才似收回心神卻依然未曾轉身僅是淡漠地問道:「你為什麼要來?」

    劉秀怔住了他為什麼要來?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來看你。」劉秀怔立了半晌才吸了口氣道。

    「看我?」白玉蘭不屑地笑了笑笑聲依然很優雅卻並不轉身望劉秀一眼。

    「是的看你。」劉秀重複道。

    「我已不是昔日的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白玉蘭悠然吁了一口氣很平靜地道。

    「我並沒有同情你只是來看你。」劉秀道。

    「這有區別嗎?」白玉蘭反問。

    「有!」劉秀很沉重地道頓了頓吸口氣又道:「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外人如果我同情你就最先要同情我自己!」

    白玉蘭的身軀微顫動了一下但並沒有回過身來吸了口氣道:「可你已經是外人了!你是勝利者成王敗寇我不過是你的階下之囚而已!」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依然是我你依然是你……!」

    「你說這些都沒有用春天的桃花秋天只會成為果實它終究會凋謝沒有人能夠留住時間也沒有人能夠讓自己的心態停滯在某一點!」

    白玉蘭幽幽地嘆了口氣接道:「人活在現實中不能讓夢主宰了靈魂夢可以用但那終究只是夢所要面對的仍是現實!」

    「可是……」

    「你不要說了往事再美只是往事便像去年的桃花。」說話間白玉蘭把窗子推得更開一點伸手指著院中的桃花道:「看這些桃花依然很紅火、很美但它只屬於今年你可以在每一朵中找到去年桃花的影子卻不到去年的感覺更不會有去年殘存於今日的花朵!」

    劉秀的目光不由得也投向那片桃花心中卻更多了幾分酸澀也更多了幾許無奈恍惚間他與白玉蘭之間已經相隔太遠!

    稍頓了一下白玉蘭又道:「若花開花謝為一個輪迴那麼我們已經歷了一個輪迴所面對的都是新的生活;若是每一個輪迴都承載著一個輪迴的記憶那沒有人知道他在下一次輪迴後會不會被記憶的包袱壓垮。因此人要學會遺忘學會放棄就像桃花留戀上一個春天是不智的在這一個輪迴中謝了就是謝了不要留下遺憾和傷感所以你不該來。」

    劉秀無語他真不知該如何去禪述內心的感受卻不能說白玉蘭所言沒有道理或許他真的不該來。

    「王賢應是個好人。」半晌劉秀突然改口道。

    「是的他是個好人。」白玉蘭也道。

    「他對你好嗎?」劉秀又問。

    「很好!」白玉蘭隨口應道。

    「好!那我可以讓你們自由來去我希望你們能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劉秀語氣中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酸楚。

    「謝謝我會記住你的話如果天下還有安靜的地方!」白玉蘭不無自嘲地道。

    「我走了你多保重!」劉秀吸了口氣轉身大步行向門外在門口卻頓住了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依然只是看到白玉蘭的背影白玉蘭並未向他看一眼抑或是根本就不想見他。

    劉秀不由得心中長嘆轉身來到廳中王賢應的神情木然。

    「你們可以自由來去我希望你能帶她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生活。」劉秀吸了口氣向王賢應道。

    「我有一件事求你!」王賢應道。

    「什麼事?你說吧。」劉秀道。

    「很多人都是無辜的我希望你放了那些無辜的人如果你願意我願以我的生命換取王家那些無辜的生命!」王賢應堅決地道。

    劉秀的目光掃了王賢應一眼王賢應並不迴避地與之對視。

    「我答應你我可以放了那些無辜者但你必須也答應我一個條件!」劉秀道。

    「什麼條件?」王賢應反問。

    「我要你好好照顧玉蘭不要讓她再受半點委屈!」劉秀肯定地道。

    王賢應一怔隨即慘然一笑道:「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做到不管她心中愛的是誰她都是我的妻子我最愛的人!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仍不後悔愛上一個不愛我的她!」

    劉秀心中一陣感動他還能說什麼?這不知是白玉蘭的有幸還是不幸。

    「你是個好人至少你配擁有她!明天我會把你的家人送出城外然後讓你與他們會合。你需要什麼儘管說我能做到、能給的儘量為你準備。」劉秀吸了口氣懇然道。

    「你也是個好人不過你不應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我什麼也不需要!」王賢應望了劉秀一眼吸了口氣不無感嘆地道。

    「我會記住你的忠告!」劉秀吸了口氣道。

    「我也希望百姓有好日子過你或許能給他們希望!」王賢應由衷地道。

    劉秀不由再打量了王賢應一眼王賢應依然有些愴然卻很平靜頹然的表情中卻有一雙明澈的眼睛甚或挾帶著一絲悲天憫人的情懷。

    劉秀沒再說什麼轉身便行出了閣樓。

    長安城中四處都是楚軍馬蹄之聲很快驚碎了寧靜的晨曦四面城門皆被封鎖百姓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但很快便有人傳出消息戶寧侯申屠建及廖府、張府全被包圍戶寧侯更被禁軍抓住全家老小皆被帶走。

    於是有人說是他們要造反皇上派禁軍平亂。

    廖府上下家丁和婦孺也全部被抓張卯、胡殷的侯府亦被抄。

    一時之間滿城風雨劉玄一次抄掉四位侯爺的家也確實讓長安城的百姓大感意外。

    四大侯府上下數百人全都下獄而四位侯爺卻只有申屠建遭擒廖湛、張卯和胡殷卻下落不明。

    劉玄立刻下令全城搜捕三人一時之間長安城中戰雲密佈。

    「你去見了玉蘭?」怡雪突然問道。

    劉秀覺得有些意外怡雪居然關心起他的這些事來。

    「是的!」

    「那她怎麼樣?」怡雪問道。

    「她說桃花一謝一開即是一個輪迴如果每一個輪迴都留著一個輪迴的記憶那在下一個輪迴之時可能會被記憶的包袱壓垮。」劉秀鬱鬱地道。

    怡雪的神色間露出冴色劉秀轉述的話確讓她吃驚。

    「那你怎麼做?」怡雪又問。

    「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劉秀反問。

    「我不知道。」怡雪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可以淡忘為什麼桃花今年仍開著去年的模樣?」劉秀嘆了口氣望著手中的書簡自語道。

    怡雪不由淺淺地笑了道:「沒有人真的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真的可以淡忘那桃花應該開成什麼模樣呢?」

    劉秀不由得也笑了可是心中依然有著一絲鬱悶。

    「你為什麼又回來找我?」劉秀突然把話題轉了過來反問道。

    怡雪不由笑了笑道:「我的任務是找尋明君為天下百姓謀求平安!」

    「那與我何干?」劉秀反問道。

    「我去見過劉盆子!」怡雪突然道。

    「你見過劉盆子?」劉秀頓時也大感興趣。

    「是的就在上個月!」怡雪道。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劉秀問道。

    「一個極有野心卻又彷彿充滿仇恨的人!」怡雪道。

    「一個很有野心又彷彿充滿仇恨?」劉秀冴然。

    「那是一種感覺!」怡雪道。

    「他不是一個放牛娃嗎?」劉秀反問。

    「如果他是放牛娃的話那麼他就不配做赤眉軍的皇帝樊祟和徐宣也不會那麼傻的讓一個放牛娃做他們的皇帝!」怡雪道。

    「那他是個怎樣的人?」劉秀惑然問道。

    「一個高手一個絕對的高手但在他身上充斥著一股異樣的桀氣我想他一定是個修習魔功的高手!」怡雪肯定地道。

    劉秀不由皺起了眉頭惑然不解道:「天下之間還有哪個魔道中人能讓樊祟和徐宣這樣的高手稱臣呢?」

    「他很年輕!」

    「邪神已經死於泰山之巔連天魔門的宗主秦盟也已死亡天下間除了仙逝的武皇和王翰之外還有誰擁有這麼強的力量呢?」劉秀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就是其中一個嗎?」怡雪笑道。

    「可那人不是我!」劉秀道。

    「但他可能會成為你最強的對手!」怡雪又補充道。

    「所以你就來提醒我?」劉秀反問。

    「不我是來監督你!」怡雪神秘地笑了笑道。

    「監督我?」劉秀也不由感到好笑。

    「監督你是不是對百姓施以仁政是不是貪圖享樂不思進取!」怡雪有些認真地道。

    「啊反正我又不是你理想中的明君為什麼要這樣監督我?」劉秀故作不解地問道。

    「如果你還那麼小氣地在乎我講過的那些話算是我找錯了人!」怡雪頓時俏臉一紅。

    「找錯了人那該怎麼辦?」劉秀心情頓時大好一副有恃無恐地追問道。

    「那我就只好另尋他人了!」怡雪愣了一下道見劉秀依然不懷好意地笑著彷彿明白劉秀故意在逗她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為什麼突然又覺得我是你想要找的人選呢?」劉秀笑了笑反問他也不再開玩笑。

    「你不是很小氣吧?」怡雪又問道。

    「我沒有計較那些只是我想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你應該知道眼前我雖破邯鄲但依然舉步維艱在北方尚有近十路自據的義軍而中原更有綠林和赤眉此刻要我談對天下百姓做點什麼似乎為時過早。」劉秀突一正色道。

    「真的想知道嗎?」怡雪想了想問道。

    劉秀點了點頭。

    「因為你代表劉家這是其一;你轄區的百姓皆能安居樂業戰士紀律嚴明曆法清楚這是其二;北方土地富饒屯兵積糧為福地又有黃河之險足以佔得半璧江山這是其三;其四則是劉玄雖得天下卻依然是民不聊生貪圖享樂縱容部下。欺壓百姓實屬昏庸無能之輩;其五卻是因赤眉軍劉盆子可能是天魔門之人而赤眉軍無明確軍紀治軍無方更不懂得治政理朝只知轉戰天下與流寇無異因此若其得天下也必不會治天下!所以我才會選中你!」怡雪吸了口氣道。

    劉秀不由得苦笑一下道:「看來你對天下的形式掌握得真夠清楚的。」

    怡雪不由笑了道:「別忘了我也身負使命!」

    「那倒也是你的使命很偉大隻不過我卻沒有那麼偉大的藉口。說說你會幹些什麼我也給你安排一些差事。」劉秀望了怡雪一眼笑了笑道。

    「我的任務何用你安排?想來則來想去則去!」怡雪不無傲意地道。

    「那好吧隨你不過你最好能給我找點更有用的情報而不是要你分析什麼天下的局勢這些東西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尚不清楚的東西。」劉秀神情一肅正色道。

    怡雪不由笑瞭望了劉秀一眼道:「這個不是問題。」

    「有你這番承諾我就放心了我知道無憂林在天下各地都有支持者有你相助說不定還真能讓我過一把『偉大』的癮!」劉秀欣然道。

    怡雪與劉秀對視一眼  兩人同時笑了。

    劉秀斬殺王郎並將其厚葬也算是一種尊重對當地的百姓或算是一份安慰畢竟王郎也在當地百姓心中有些份量。

    至於劉秀釋放王郎的親人此等義舉卻為百姓所稱道。

    當地百姓對劉秀的仁慈之舉大為心服而在城中定曆法立衙門設兵制更對此戰之中立有大功的眾將加以封賞。

    「報——長安有欽差到!」一名中軍急忙奔了進來急促地道。

    劉秀和殿中眾臣愕然都沒有想到劉玄的聖旨這麼快便來了。

    「快隨我去迎欽差!」劉秀起身領著眾將大步迎出大殿卻見一群禁軍護著一名宮監自遠處策馬而至正是劉玄身邊的柳公公。

    「劉秀不知柳公公駕臨未曾遠迎!」劉秀搶上幾步客氣地道。

    欽差柳公公見劉秀迎來也忙下馬尖聲笑道:「武陽侯何必這麼客氣奴才此來只不過是為皇上傳一道聖旨而已!」

    「哦?」

    「武陽侯劉秀接旨!」柳公公自袖中掏出聖旨唸了一聲。

    劉秀與身後的眾將慌忙跪下。

    「武陽侯可以站著接旨!」柳公公道。

    「謝主隆恩!」劉秀便站起身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武陽侯平定王郎之亂威振北方揚我大漢國威功高蓋世故封為蕭王並領屬下將領南歸!」

    劉秀一怔柳公公卻道:「蕭王接旨吧!」說著便把聖旨遞出。

    劉秀卻並不伸手。

    「蕭王皇上可是對你恩寵有加現赤眉動亂你為我大漢支柱一切就要看你的了接旨吧!」

    「對不起請公公回稟聖上這旨我不能接眼下河北各路義軍雄踞一地若是不平河北之亂勢必使禍事再起河北百姓將會再受戰亂之苦待臣平定河北之亂後馬上回京向皇上請罪!」劉秀突然堅決地道。

    柳公公一時也怔住了半晌才盯著劉秀道:「你應知拒接聖旨是欺君之罪的!」

    劉秀並不為所動吸了口氣道:「我想皇上聖明必能體諒微臣的此番苦心。請公公回稟皇上我需平定了河北之後才能南歸!」

    「違抗聖旨者當斬!」一名禁軍頭領「鏘……」地拔劍而出。

    「鏘……」在眾禁軍拔劍而出之時劉秀身邊的將領也立刻挺身而起一時雙方刀劍相向。

    劉秀忙伸手制止身後的諸將目光悠然投向那禁軍頭領。

    那禁軍頭領被劉秀的目光所視彷彿是裸露在秋風中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敢與劉秀對視。

    柳公公的神色也微變他卻老奸巨滑地打了個「哈哈」道:「既然蕭王已決定那我就只好如實回稟皇上了!」

    「有勞公公了!」劉秀坦然道。

    柳公公哪還不知道這裡是劉秀的地盤更有梟城勇將無數一個不好只會激得劉秀立刻翻臉說不定還會當場斬殺了他們因此他並不敢太過緊逼。

    「公公遠道而來先用膳歇息吧。」劉秀淡淡地道。

    「蕭王請了!」柳公公也笑了笑。

    寇恂與耿翕合大軍五萬加上黃河幫的數萬大軍兩方夾擊立刻切開了高湖與重連軍的聯合更以摧枯拉朽之勢連破數城。

    高湖與重連軍的將士也紛紛投降。

    因知王郎兵敗而死許多高湖將領早已失去了鬥志且這數月來被遲昭平和馬適求的兵力騷擾得有些筋疲立竭了自然無法再抗拒寇恂這股新銳之軍的狂攻。

    僅用十天的時間高湖與重連便已俯稱臣。

    寇恂整理降軍立刻為劉秀送上捷報而此刻劉秀已調回吳漢遣其回北方調幽、冀十郡的兵力北掃大槍;賈復與朱右調守梟城;馮異前往上江、大彤、鐵脛諸路義軍遊說其歸降未果。

    劉秀便命卓茂、寇恂、姚期諸將出征以定河內。

    而此刻鄧禹則與馮異、耿翕整合黃河幫與梟城軍並重要編排高湖與重連的降軍頓時實力大增兵力達數十萬之眾。

    ……

    「主公如今我們兵多將廣中原大亂我們應該趁機入主中原才是!」馮異懇然道。

    劉秀望了鄧禹一眼道:「軍師意下如何呢?」

    「馮將軍所言極是中原各地分化若能把握時機必可獲利!」鄧禹也道。

    劉秀笑了笑道:「其實我心中早有主見此刻若入主中原因南有洛陽朱鮪、李軼大軍東郡又有赤眉我們都不宜強攻而若自平原進軍必與張步等以硬碰硬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以我們的兵力稱雄一方足夠卻不易與強敵相耗因此只能先吃軟肋!」

    「先吃軟肋?」鄧禹與馮異不解。

    「赤眉此去必破長安若讓其破長安在西北穩住陣勢只怕便難以抗衡因此我們要讓其得長安而無法穩住長安!」劉秀充滿信心地道。

    「屬下不解!」鄧禹道。

    「不能穩住有幾大原因其一便是遇到強勢攻擊;其二便是糧盡矢絕。只要有這兩個原因中的其中之一赤眉軍勢必難以在長安久呆也就只能做流寇之爭了。」劉秀悠然道。

    「河東!」鄧禹與馮異不由同聲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點頭道:「不錯河東乃是長安的糧倉如若我們得了河東就是樊祟得了長安也枉然!」

    「主公高見!河東無強將守兵也並不多若我們向河東下手只要足夠快當可趕在赤眉軍破長安之前奪下到時我們坐擁河東、河北兩大糧倉必能一舉定中原!」鄧禹讚道。

    「不錯此戰確要足夠快否則洛陽的王匡領兵回救必不好對付。若是我們能一舉奪下河東赤眉軍就必難有所成再趁赤眉轉攻西部之時我們便可入主中原平東海待赤眉回頭定已不及!」劉秀不無嚮往地道。

    馮異和鄧禹也聽得眼睛大放光彩劉秀的分析確實是高論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他日的勝利。

    「那主公要派誰去攻打河東呢?」鄧禹問道。

    「你!」劉秀肯定地道。

    「謝主公!」鄧禹大喜。

    「我給你挑選精兵兩萬可自行選編裨將以下的部將其他人你可以在軍中任意挑選明日登台拜將!」劉秀悠然道。

    鄧禹更是大喜忙謝劉秀。

    翌日劉秀拜鄧禹為前將軍持節遣西入關。

    鄧禹以韓歆為軍師李文、李春、程慮為祭酒馮音為積弩將軍樊祟(與赤眉軍領樊祟同名)為驍騎將軍宗韻為車騎將軍鄧尋為建威將軍耿訴為赤眉將軍左於為車師將軍——向山西進軍!

    河北大半已在劉秀梟城軍的控制之下儘管尚有小股流竄的實力但是卻並無大礙幾路義軍的主力已完全被消滅剩下零星的戰局根本就無傷大雅但劉秀惱火的卻是五校軍趁他破邯鄲之時突然難進攻梟城。

    五校軍似乎並不想屈居劉秀之下更知劉秀對河北諸路義軍會逐個吞併如果他不降服的話就必會遭到攻擊甚或步上王郎和尤來的後塵是以他搶先難了。

    梟城兵力並不太多僅萬餘眾卻有朱右、賈復這等大將而且更是劉秀經營了多時的營地五校軍一出動便已被梟城軍知道了消息。

    朱右安排在五校軍中的探子在這時便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五校軍大舉來犯一開始就受到了朱右的猛烈反擊而連敗數陣這使得馮逸飛大為惱怒但是梟城軍隨後又迅作出反擊信都的援兵也很快趕到。

    馮逸飛無奈之下只好與大槍聯手這樣卻又成了吳漢所領的十郡之兵的攻擊。

    賈復則領兵橫殺至臨平其威勢讓五校軍嚇破了膽。

    五校軍大將安其、王德先後戰死於賈復之手鐵慶豐也大敗一場臨平被梟城所破。

    馮逸飛只好敗退真定(今河北石家莊東北)。

    賈復領軍緊追不捨劉秀也領兵北上助之掃平北方。

    眼下就只有大槍與五校軍兩支義軍尚在北方活躍但有吳漢的十郡之兵確實夠了但劉秀卻必須戰決皆因此刻兵分數路若在北方留下隱患則不好籌劃大局。因此他急於掃平北方之後就可全力自更始軍手中奪下河內更平青犢之亂而且更好地為鄧禹平定河東作後援。

    吳漢的大軍與大槍連交數戰在訓練之上大槍這些義軍自然不能與各郡中的精銳相提並論儘管大槍軍中也有數員猛將卻無法與梟城軍在北方相比無論是民心之類的都傾向於梟城軍。

    在連敗了數陣之後大槍軍的弊端就顯出來了其部下的戰士很多都偷偷地降於梟城軍便是一些將領也失去了與梟城軍為敵的信心因此不戰而降者甚眾對此大槍也沒有辦法。

    十郡之兵乃大槍軍數倍如此壓倒性的優勢幾乎打得大槍抬不起頭來。

    吳漢部下的大將杜茂、游燦、崔健等無一不是沙場之上的猛將。

    鄧禹大軍在當日就攻破箕關(今河南濟源縣西王屋以南)進入河東(今山西西南部一帶)一路之上百姓、豪傑聞風歸附使得鄧禹軍迅擴大並快包圍安邑(今山西夏縣西北)。

    梟城軍來勢極猛河東諸縣皆驚迅結集數萬大軍以解安邑之圍。

    鄧禹以巧計在安邑以南伏襲了這批援軍使其大敗而歸更斬殺更始大將軍樊參。

    一時之間朝野皆驚鄧禹更是名聲大噪。

    與此同時劉玄知此消息極為震怒劉秀拒接聖旨卻又派人攻打他的河東分明是趁火打劫更有反意。

    不過對此劉玄也無可奈何劉秀是他的弟弟而眼下更是惹上赤眉之禍分身乏力只好下旨讓王匡北上河東平鄧禹之亂。

    寇恂南下以十萬大軍橫掃而過與姚期兩路作戰一破河內一破青犢諸義軍。

    大彤義軍因與劉秀素有交情在火鳳娘子的苦勸之下舉軍盡投寇恂以助其平定其它四路義軍。

    梟城軍裝備極為精良義軍莫敢與之相撼僅半月即平安五路義軍更轉助姚期大破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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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秀知河內已定南方義軍也平心中大喜與馮異諸人商議知河內形勢極險雖得卻不易守。

    洛陽有更始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同時并州地區亦駐有更始大軍因此對河內形成了南北合圍之勢而以河內的形式惟有固守一途。

    與馮異諸人商討不下劉秀立刻修書鄧禹征其意見。

    鄧禹聞河內已得自是大喜見劉秀之信便知其意立回書道:「昔高祖任蕭何於關中無復西顧之憂所以得專精山東終成大業。今河內帶河為固戶藉殷實北通上黨南臨洛陽寇恂文武兼備有牧人御眾之才非此子莫可當也。」

    劉秀看信後極喜立刻遣人拜寇恂為河內太守行大將軍之職更修書說:「河內殷富吾將固是而起昔高祖留蕭何鎮關中吾今委公以河內堅守轉運給足軍糧率厲士馬防遏它兵勿令北渡而已。」

    寇恂接令大喜命姚期領軍北歸自己則留守河內下令所屬各縣論武習射砍伐竹條造箭百餘萬支養馬二千匹收租四百萬斛以供軍資。

    賈復大戰於真定擊潰五校軍卻身負重傷在劉秀趕到之時幾已不省人事。

    劉秀心中大痛令太醫全力救治他則返回梟城在姬漠然的主事之下迎娶遲昭平納小晴為妾室。

    一時之間數郡皆歡恰吳漢大軍掃平大槍河北已全部平定。

    劉秀任馮異為孟津將軍與寇恂一起統率魏郡、河內二郡駐軍共同抗禦朱鮪、李軼的更始軍。

    「報大司馬——」

    朱鮪近來心緒頗為不寧馮異在短時間內北攻天井關(太行山關隘今山西晉城縣南)並攻取上黨郡兩城這使朱鮪極為惱火因為舞陰李軼居然未在必要的時候出手以讓馮異得以逞強。

    「何事如此慌張?」朱鮪有些惱地問道。

    中軍氣喘吁吁地道:「馮異南下攻取河南城皋(今河南鞏縣東部)以東的十三縣我軍十餘萬人全部歸降——」

    「什麼?」朱鮪一時呆住了他沒想到一切竟是這般快王匡大軍剛被調走馮異便攻到河南來了而且還如此快地連連攻下十三縣他都不知道李軼是干什麼去了。

    「舞陰王呢?」朱鮪極為忿然地問道。

    「舞陰王沒有動靜……」那中軍怯怯地道。

    「李軼啊李軼你是在幹什麼?」朱鮪拍案而起道。

    「太守大人已經領軍去討伐那些投降的亂賊了。」那中軍又道。

    朱鮪眉頭一掀深深地吁了口氣隨即又坐了下去淡淡地問道:「太守帶了多少人馬?」

    「太守領兵一萬五!」那中軍道。

    朱鮪的臉色微緩道:「讓其小心防止馮異渡河而來!」

    「有舞陰王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那中軍試探著道。

    「哼!」朱鮪沒有多說什麼。

    「主公孟津大將軍有奏表送上!」侍衛入殿稟道。

    「傳!」劉秀心中極喜馮異連連送回報確實讓他心情大好。

    一會過後侍衛領著馮異部下的一名偏將走來。

    「末將邳彤叩見主公!」那偏將叩施禮道。

    「邳將軍不必多禮孟津將軍有何事上奏?」劉秀淡問道。

    「將軍大破洛陽太守武勃於士鄉(今河南洛陽市東)並命末將送回武勃級及密涵一封。」邳彤肅然道。

    「哦。」劉秀頓時大喜歡笑道:「快快呈上!」

    邳彤解下身上的一個小包打開卻是一個特製的小木盒並雙手將之遞給那侍衛。

    那侍衛忙打開木盒果見一顆人頭放於其中這才端上帥案。

    「果然是武勃的級很好!此人乃是害死我兄長的兇手之一立刻給我送出城外懸掛起來!」劉秀一見頓時心中湧出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這是大將軍給主公的密函!」邳彤又遞上一封以火漆封好的信函呈給劉秀。

    劉秀拆開細看頓時大笑。

    眾將皆莫名其妙不知劉秀此笑何意。

    「好!好!馮公做得好真是妙不可言!李軼呀我就先讓你們狗咬狗好了!」劉秀突地一正色悠然吸了口氣道。

    「眾位愛卿你們知道馮公為何會如此快地奪下上黨兩城城皋東十三縣降敵十餘萬並能在洛陽城外斬殺洛陽太守武勃嗎?」劉秀突然問道。

    眾將更是惑然不明白劉秀何以突然如此問。

    「馮將軍智勇雙全曉通兵法戰策文才武略過人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如此戰功。」海高望出言道。

    「海祭酒所言甚是!」一干人附和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道:「海公說的固然很對但更重要的卻是馮公的一條妙計。諸卿看看馮公的信函吧!」

    邳彤不由得愕然這信函乃是馮異給劉秀的密涵可是劉秀居然將之公開傳看那又是何意?涵中又寫了些什麼呢?

    眾將皆冴於是將信函競相傳閱看之無不欣然而笑更是恍然或讚不絕口。

    朱鮪幾乎快氣瘋了武勃居然死於洛陽城外而洛陽城中居然未出救兵。

    「我道李軼何以讓馮異逞能原來這廝與馮異早有密謀與劉秀串通一氣如此逆賊害死我大將丟我大片河山我朱鮪不敢你狗命誓不為人!」朱鮪咬牙切齒地道。

    「大司馬請息怒事已至此節哀順變不如我們奏請皇上讓皇上革其職位……」

    「哼皇上哪還有閒情管這事?你去把冷面殺手蓋延找來!」朱鮪冷漠地道。

    「大人!」那中軍吃了一驚。

    「難道你沒聽到我的話嗎?」朱鮪叱道。

    鄧禹的神情略顯委頓王匡的來勢確實是太過猛烈。

    成丹、劉均為兩翼王匡為中軍合兵十萬一陣衝擊梟城軍確實難以承受。

    敗陣尚屬其次最讓鄧禹難過的卻是損失了驍騎將軍樊祟。

    眾將聚於營中顯然也未自今日大戰之中回過神來這次敗走二十里損兵過萬是以鄧禹不得不重整旗鼓聚將商議。

    「元帥我看我們不如退回河北暫避王匡的風頭吧?」李文心有餘悸地道。

    「是啊王匡兵力強盛我們損兵折將現在士氣低落實不宜再戰。」耿訴也有些擔心地道。

    「軍師以為如何?」鄧禹目光投向韓歆。

    「敵軍是我軍的數倍此戰失利若再戰實難討好不過若背水一戰我軍也並非毫無勝機!」韓歆想了想道。

    「末將以為我們實應避開王匡的風頭不能與之硬撼!」李春出言道。

    「是啊……」

    帳中眾將似乎都心有餘悸連樊祟都已戰死眾人見識了王匡與更始大軍的威勢確實是心情大壞。

    「軍師說得很對如果我們背水一戰並非沒有勝望此次王匡來得太突然而且我軍太過輕敵這才使得戰失利更折損了一員大將。但只要這次我們準備充足有必勝的信心王匡又何懼?成丹又何懼?十萬更始軍又何懼?」鄧禹昂然道。

    「元帥所言極是主公對我們寄予了那麼高的厚望若是我們就這樣無功而返又有何面目見主公?」鄧尋肅然而堅決地道。

    眾將頓時無語鄧尋的話確實讓眾人心中生出愧意。

    鄧禹不由得笑了吸了口氣道:「建威將軍所言沒錯主公對我們寄予如此厚望讓我們成為第一支入主天下的軍旅若是無功而返我們有何面目見主公?寇大將軍平河內馮大將軍取上黨兩城更殺武勃取河南十三縣降敵十餘萬而我們遇此小挫便要退回河北如何向河東老百姓交代?如何向河北的老百姓交代?又如何能在眾將之前抬起頭來?」

    眾將更是啞然鄧禹這樣一說確實把這些人心中的傲氣激了出來也更羞愧。

    「因此我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團結一致打一場漂漂亮亮的仗!只要我們有足夠的勇氣有足夠的信心就一定會勝!」鄧禹昂然道。

    「一定會勝!」鄧尋帶著應合。

    「一定會勝……」幾名偏將也激昂地舉手叩道。

    「自我們走上軍營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準備好了戰鬥!我們不僅是將軍也是戰士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將帥?那是因為我們比普通的士兵更勇敢比那些士兵更擅於戰鬥也付出的更多!其實我們知道戰爭不成功便成仁許多跟我們一樣勇敢的人都不幸地去了我們有幸活下來但我們絕不可以失去一個級戰士所擁有的品格和自信!活著要活得有骨氣!所以我們沒有理由退縮!」鄧禹聲音激昂地道。

    「元帥我們誓死追隨你左右戰士到底!絕不退縮!」程慮沉聲道。

    「元帥無論多麼艱難我們一定會戰鬥到底!」馮音附和道。

    「元帥我們要戰……要戰……!」眾將再無異議全都附和。

    「很好我們一定要戰而且還一定要勝一定會勝!」鄧禹又自信地道。

    「一定要勝!一定會勝……!」

    「好你們現在立刻回去整兵戰士們鬥志必未已調整過來你們該知道怎樣讓他們更有勇氣一些去面對明日的戰鬥吧?重整軍容之後你們便到我帳**商明日與王匡決戰之事!」鄧禹吸了口氣肅然道。

    眾將一聽立刻知道鄧禹的話意皆各自集合自己營中的士卒以激勵士氣。

    「報太守洛陽新消息!」

    寇恂放下手中的書簡悠然問道:「何事?快報!」

    「李軼為冷面殺手蓋延刺殺而死朱鮪派討難將軍蘇茂領兵三萬渡河攻我溫縣(今河南溫縣西)而朱鮪則領兵進攻平陰(今河南郡孟津縣北)。」那中軍迅稟報。

    寇恂聞言先是大喜隨即又向身邊的裨將道:「傳我軍令立即調兵五千給我備馬!」

    「大人你要去溫縣?」那裨將立刻吃了一驚問道。

    「不錯!」

    「大人我看還是等調齊了眾軍再去吧?」那裨將擔心地道。

    「溫縣乃河內要地失溫縣則郡不可守怎能稍有遲緩?李軼定是朱鮪所殺他此次定想奪我河內這才出兵牽制孟津大將軍。此人極會用兵我們不可稍有失誤!」寇恂肅然道。

    「朱鮪來攻平陰?哼無非就是想牽制於我讓蘇茂奪取溫縣他想的倒是很美!立刻傳我軍令讓邳彤死守平陰!待我率大軍先破蘇茂後再解平陰之圍只要此次能將平陰守到我歸來必記大功一件!」馮異一聽到洛陽城的動靜立刻看透了朱鮪的心思。

    眾將對馮異的安排極為信服只看這次離間之計而使朱鮪派人刺殺李軼便足以證明其智計之深。

    溫縣寇恂兵至而定守將也沒想到寇恂如此快便趕來這使他們心中不無感動更是軍心大振。

    儘管城中兵力不足一萬但卻憑城而守有寇恂主持大局足以安人之心蘇茂欲奪城也並非易事。

    當然大戰在即寇恂已趕到卻不曾休息地巡城觀看敵營因為他知道明日必有大戰。

    事實果未出寇恂所料天方亮蘇茂便令先鋒賈強討敵叫陣而他則佈兵於城外旌旗避日。

    「叔父讓侄兒去教訓教訓那猖狂的傢伙吧!」寇張向寇恂請求道。

    「小心些賈強不好對付!」寇恂提醒道。

    「叔父放心侄兒知道!」寇張大喜。

    「舅父讓我為表弟觀陣吧!」谷崇也出言道。

    「好!我給你們一千人出城不敵立回!」寇恂叮囑道。

    與此同時賈強大罵一通後正覺有點累突見城門大開兩名小將領著一千人馬衝了出來並在百米外排開陣勢。

    「喂你叫賈強嗎?聽說你昨夜帳篷沒安頂可有此事?」寇張帶馬便衝到兩軍陣前挺槍指著賈強笑道。

    「小娃娃你胡說什麼?」賈強愕然不明白寇張說這話是何意。

    「要不是如此你今天舌頭怎會被風吹鬆了在城下吠了個多時辰!」寇張語氣一轉道。

    「哈哈……」梟城軍不由「轟」然大笑賈強卻氣得臉色煞白。

    「你是何人?快讓寇恂出來受死!」賈強語氣一轉吸了口氣道。

    「小爺寇張對付你們這幫烏合之眾何用我叔父出馬?小爺出馬已經夠看得起你了!若是識相的話立刻下馬投降讓爺饒你不死!」寇張口氣大得讓賈強都氣壞了。

    賈強怒極反笑道:「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娃娃今日就先殺了你再取寇恂小兒之命受死吧!」賈強一夾馬腹迅衝至。

    「來得好!」寇張也大叫一聲策馬便撲殺而上。

    寇張自幼隨寇恂習武十四歲便隨寇恂南征北戰在軍中早已頗有名氣儘管無法與耿翕等相比但在年輕一輩中也算是佼佼者是以他並沒有把賈強太過放在心上但甫一交手寇張便知道自己錯了。

    賈強的長鉞未至便已夾著風暴般的暗潮緊罩住了寇張全部的身心。

    寇張座下的戰馬在強大的殺氣和戰意之下竟不敢與賈強正面相沖而是避而行之。

    戰馬一失控寇張的攻招便已不成攻招反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長鉞之下。

    「去死吧!」賈強長鉞以雷霆萬鈞之勢狂擊而下捲得沙石狂飛虛空頓時一片迷茫。

    寇張的眼光受阻但感觀卻極為敏銳忙反槍扛於背上剛好擋住賈強這一重砸。

    寇張一聲悶哼身形翻飛而出借力落於馬下保住了一命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谷崇也看得心驚肉跳他沒想到寇張竟被賈強一招逼落馬下。

    賈強圈馬而回寇張卻如踏風般疾迎而上長槍若出海蛟龍腳下更踢起如龍捲風般的塵土一時也迷住了賈強的視線。

    賈強沒能看出寇張的槍影卻感覺到那股銳風所來的方向。

    「砰……」長鉞以極為準確的角度重擊在寇張的長槍之上。

    同時賈強卻現兩股銳風再次襲到這使他為之愕然長鉞橫掃在朦朧的槍影中駭然現寇張手中的長槍竟分成兩桿短槍。

    「叮叮……」兩人以快打快在一錯馬之間互攻七十八招。

    錯開馬身賈強眼前頓亮而寇張卻又自身後追來。

    在地上的寇張似乎更為靈活攻勢更犀利。

    城頭之上立刻擂鼓助威雙方的戰士也在鼓噪著。

    蘇茂的大軍並不想攻擊若其強攻必讓寇恂閉城死守那全就要付出太多的代價因此倒想賈強把寇張生擒活著。

    寇恂僅讓寇張領一千人出城擺明著並不打算與對方硬拚只是試探這也是蘇茂不會盡顯實力的原因。

    「大人你看!」一護衛突地指了指遠處飛揚而起的塵埃向寇恂道。

    寇恂立於城樓之上舉目遠眺果見遠處的塵土飛揚顯然有大批人馬趕到他頓時大喜那正是自孟津方向趕來的人馬。

    「快傳我軍令劉公援兵已到我們立刻全力出擊!」寇恂立於城樓之上揚聲高喝帥旗一揮之下城頭頓時數十面戰鼓一齊敲響。

    谷崇一聽金鼓齊作立刻一揮手中大刀呼喝一聲:「衝啊……」

    「嘩……」與此同時城門大開寇恂一馬當先領著全城將士如飛一般衝殺而出直撲蘇茂大軍。

    「劉公兵到——殺啊……」自城中湧出的梟城軍戰士一齊高呼頓時聲振四野氣勢如虹。

    戰場頓時殺氣瀰漫陰雲避日。

    蘇茂大軍也嚇了一跳寇恂居然突然傾城而出而再聞劉公軍到更是有些吃驚。在他扭頭觀望之時果見一路人馬自背後殺入他的軍容之中。

    一面巨大的帥旗之上飄揚著一個斗大的「馮」字帥旗所過之處更始軍一盤散沙。

    「將軍是馮異的大軍殺來了!」一名偏將吃驚地叫了聲。

    「蘇茂納命來!」寇恂大殺而至賈強也嚇得調頭便向陣中跑去他並不敢與寇恂正面對敵而且寇恂身後乃是滿城的精兵。

    「殺啊……」

    馮異居然在這要命的時候來了沒有人會不知道馮異的可怕在洛陽城外斬武勃更連奪十三縣降敵十數萬如今也沒人知道馮異帶來了多少兵力但更始軍頓時陣腳大亂連蘇茂也穩不住。

    馮音的心情極度緊張王匡的大軍正迅向他們逼近十萬大軍黑壓壓地擠滿了前方的所有空間。

    王匡看來是要一舉將鄧禹擊潰是以傾軍而出欲以壓倒性的兵力碾碎鄧禹那僅其幾分之一的兵力和梟城軍的信心。

    更始大軍的步伐幾乎統一漫山遍野的兵馬每走一步都彷彿有山搖地動之勢又有若悶雷般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天空極為陰暗那揚起的塵土在低空之中結成一片暗雲沉沉地壓在大地之上生出一種讓人窒息的殺機和死氣。

    馮音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那些梟城軍戰士自然也都心頭怦然不過這群人乃是鄧禹自梟城軍中精選的最優秀的戰士皆是身經百戰生死似乎已經並不能影響他們的鬥志越是激昂的氣氛就越能顯示出他們的素質越能激他們的戰意。

    梟城軍只有在陣前的幾匹快馬不停地移動叮囑他們作好戰鬥的準備卻並沒有向王匡大軍靠近一步。

    鄧禹軍令極嚴沒有命令絕不可以私自行動違者當場斬!是以儘管王匡大軍以無堅不摧的氣勢逼來但是梟城軍沒有一人敢退縮。

    在中軍的山丘之上百面大鼓架於坡上倒像是一座鼓壘。

    等待是一種折磨馮音真想立刻沖上去大殺一氣哪怕是戰死!在今日之戰中他沒有想可能會活下去。

    在戰爭之中死去是每個戰士的光榮儘管鄧禹堅決主戰但他心中也沒有底畢竟對手的兵力乃是他的數倍之多這之間的差距很難想像。

    若想在硬撼之下以少數的兵力勝過對方的十萬大軍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但不管怎樣鄧禹沒有退縮!

    每個人都會珍惜生命沒有人想死鄧禹也不想但在很多時候死並不可怕對於一個人的尊嚴對於天下所有人的幸福來說個人的生死又顯得極為渺小!是以鄧禹在出征河東的第一天起就沒有想過會有退縮的一天。

    此時鄧禹立於小丘的戰鼓堆前輕裝輕騎在他的身後是兩面飄揚的帥旗。

    相隔四里鄧禹的目光便已與王匡相對彷彿是兩道電火在虛空中擦過。

    鄧禹讀懂了王匡眼中的殺機而王匡也讀懂了鄧禹眼中的戰意。

    昔日兩人曾同為綠林軍中的人物只不過王匡並不怎麼在意這個年輕人因為他乃是綠林軍主帥之一鄧禹卻什麼也不是今日王匡依然並未將鄧禹放在眼裡。

    天下間能讓王匡懼怕的人並不多其身經百戰鮮有敗績僅在昔日王莽大將嚴尤的手下敗過但此刻嚴尤已退隱而他敬畏的劉寅也死於非命天下間真正能在戰場之上與他一較高低者只怕沒有幾人。

    此次一開場便讓鄧禹敗下一陣更殺其驍騎大將軍樊祟這使得王匡心中多少有些驕傲和狂妄但當他此刻與鄧禹的眼神相對時竟微有些錯愕。

    只是因為鄧禹眼神中透著的那股無比堅定的戰意這股戰意使王匡覺得彷彿沒有任何人可以戰勝這個對手。

    那是一種感覺卻很實在王匡的目光沒有自鄧禹身上移開過可是他卻看清了梟城軍的形式對梟城軍毫無反應的冷靜有點吃驚。

    梟城軍在這種時候尚能如此安靜沒有半絲慌亂這使得王匡心中頗感意外的同時更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的感覺。

    三里……兩里……一里……梟城軍依然沒有動。

    腳步之聲如驚雷般天空完全陷入一層瀰漫的塵霧之中但每個人卻又能在這雜亂的喧囂聲中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

    更始軍更可以看到梟城軍自額角淌下的汗滴那暴漲的青筋那沉重的壓力幾讓梟城戰士欲爆裂在他們的思想中充盈的不再是驚懼和恐慌而是一股欲尋求洩的力量。

    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殺——

    「咚咚咚……」兩百面巨鼓同時敲響鄧禹帥旗一搖:「殺——」

    鼓聲頓時瀰漫了整個虛空天地之間蕩漾著一層無法揮去的殺伐之音。

    「殺……殺……殺……」每一個憋足了勁的梟城軍口中也若炸雷般暴出一串厲吼。

    箭矢如雨在虛空中炸了開來天地一片黑暗有若一團巨大的黑雲自虛空中壓下。

    梟城軍的戰士在放箭的同時也奮不顧身地向王匡的主力中軍狂衝而去。

    鄧禹的戰馬迅破開一條道路領著一隊精騎若龍捲風般率先殺出。

    「殺……殺……」王匡的部將也高喝儘管他們人多但卻被梟城軍這突如其來的難給怔了怔。

    戰車在健馬的嘶鳴聲中捲起遮陽蔽月的塵埃在戰場上空交錯縱橫。

    儘管王匡極小心但一直沉寂的梟城軍突然爆出的狂喊確使他也吃了一驚。

    「劉公必勝劉公必勝……」梟城軍喊著同一口號悍不畏死地穿過箭雨闖入王匡的軍陣之中。

    王匡的大軍本擁有著無堅不摧的氣勢但此刻這股氣勢被先聲奪人的梟城軍一下子給壓了過去。

    這些憋足了勁的梟城軍一個個都紅了眼兇狠得讓人吃驚。

    鄧禹卻錯開王匡領著這一干騎兵如旋風般捲向更始軍的大軍深入所過之處必如巨艦破浪一般使得更始軍亂成一片其馬蹄所踏儘是血路。

    王匡極惱鄧禹不與他交手在這片人多馬雜的戰場之中他想追鄧禹都不可能但鄧禹卻專門衝亂他的陣形以勢不可擋的攻勢將十萬更始軍的佈局擾亂而給梟城戰士和將領有機可趁。

    那兩百面戰鼓的殺伐之音只讓每一個交戰的梟城軍戰士熱血沸騰戰意高昂棄之生死而不顧狂殺狂砍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來。這個時代沒有人猜得到自己在哪一刻會死會是怎樣的死法但每個人都知道活著的時候絕不可以鬆懈絕不可以心慈手軟!

    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在血腥之中才能夠體現戰爭的野蠻和無情。

    殺人者被人殺屍相狼藉馬蹄踐踏天空中除了瀰漫的征塵便是殺機及那愈演愈烈的鼓聲。

    絕望無助慘嚎怒吼悲嘶……揉合一起糾纏交織化成狂野的風暴百里之外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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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2:48
第 四 卷 第十六章 智將鄧禹

    蘇茂軍大敗——在寇恂與馮異的夾擊之下大敗而逃。

    寇恂絕不會輕易放過此等良機狂追猛打直殺至洛陽更斬殺大將賈強更始軍在搶渡黃河時投水淹死數千之眾更被俘萬餘人。

    馮異在寇恂追擊蘇茂之時調頭過河直攻朱鮪。

    朱鮪得知蘇茂大敗的消息後哪還敢戀戰?也只好迅敗回洛陽城門緊閉不敢開戰。

    馮異與寇恂在洛陽城外合兵圍城一週更奪下洛陽周圍各縣鎮將洛陽重重包圍。

    劉秀得知河內的消息大喜!北方此刻早已平定。

    大槍與王校義軍大多降服此刻又傳來南方捷報怎不叫劉秀大喜?

    此刻整軍河北大軍帶甲百萬氣象一片繁榮百姓也處於一種相對安定的環境之中儘管尚有小股未曾臣服的力量卻已難釀成大亂。何況以劉秀此刻的威勢北方又有誰敢不服?

    馮異直接返回梟城此刻梟城與高邑形成連城之勢這是五校軍促成的。

    「什麼人?!膽敢驚擾……啊……」

    劉玄吃了一驚迅披衣立身之時劍已在手。

    那正在溫柔鄉中的寵妃也吃驚地坐了起來突地尖叫。

    劉玄也大為愕然地呼了聲:「師尊!」旋又轉頭向那寵妃喝道:「住嘴!沒你的事!」說話間已拉了寢帳的簾子。

    那寵妃還沒見過劉玄這麼凶立刻嚇得縮於寢被之中不敢出聲。

    「沒想到你當了皇帝后反應仍然如此之快看來我邪神沒有選錯人!」那突然闖入者沙啞著聲音笑道。

    「這一切都多虧了師尊教導有言我聞師尊在泰山之巔為人所害極為悲痛沒想到師尊尚活著那真是太好了!」劉玄極為欣然地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為這個消息高興呢!」邪神陰惻惻地笑了笑道。

    「師尊何出此言?徒兒對師父忠心一片又怎會如此?」劉玄神色有些難看地道。

    「那就好聽說你要殺廖湛可有此事?」邪神冷冷地問道。

    「不錯廖湛與申屠建諸人密謀造反如此不僅壞我邪宗門規更是叛主欺君之罪所以徒兒絕不能念在舊情之上而網開一面以壞朝綱!」劉玄斷然道。

    「嗯你做得很好為師今日來找你是要借地療傷的。」邪神道。

    「師尊受傷了?」劉玄關切地問道。

    「不錯秦盟那老東西真陰險竟在玉皇頂上埋下火藥若非為師跳落絕崖只怕也難逃粉身碎骨之厄!不過為師也是身受重傷雖然在泰山腳下修養半年多也僅是揀回一條命而已因此我要閉關一段時日以保證恢復功力!」邪神恨恨地道。

    「火藥?那是什麼東西?連師尊也無法抗拒?」劉玄冴然。

    「我也僅是聽說至於是什麼東西為師也不明白但是一點火便會爆炸可開山裂地!」邪神似心有餘悸地道。

    「師尊便放心在此閉關吧我立刻去為師尊安排一處密址!」劉玄似乎極為慇勤地道。

    邪神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眼下赤眉大軍已快攻至洛陽你可以我邪神令召集所有邪神門徒前來相助於你。據我所知赤眉軍與天魔門有很大的關係秦盟想設毒計害我我誓報此仇!哼所有天魔門的人都得死!」

    「啊赤眉軍會與天魔門有關?」劉玄也吃了一驚問道。

    「這不假只是我尚未查出是什麼關係待我出關之後再著手解決此事!」邪神淡淡地道。

    「邪神還活在世上?」杜吳吃了一驚冴問道。

    「不錯那老鬼居然還沒死!」劉玄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不無憂色地道。

    「皇上不如趁他閉關時將之除去那樣就可以免除後患了!」杜吳吸了口氣道。

    「此老鬼極為狡猾他在入關之前暗示朕只有他才有可能對付得了赤眉軍因為他知道赤眉軍與天魔門的關係!」劉玄嘆了口氣道。

    「那皇上準備怎麼辦?臣一切惟皇上是從如果皇上要臣調人去除掉邪神臣立刻去辦!」

    「不赤眉軍眼下已快逼至長安而長安因申屠建之亂而少大將若有邪神相助或許會好一點儘管這老鬼最終可能想要奪我的皇位不過他一人之力倒不足為患反而是赤眉數十萬大軍讓朕難以承受!」劉玄吸了口氣道。

    「那皇上要臣如何做?」

    「朕要你去傳招所有邪神門徒朕要他們與赤眉先鬥上一場不過你還要小心行事不要讓人看出心思。」劉玄叮囑道。

    「臣明白不過臣還得到一條消息!」杜吳又道。

    「什麼消息?」劉玄反問。

    「關於廖湛、胡殷、張卯這幾名亂黨有確切的消息稱他們去找安國公王匡了!」杜吳望著劉玄的表情道。

    「王匡知不知道?」劉玄神情變得有點冷問道。

    「安國公應該不知道因為他還在河東平定鄧禹的亂軍!」杜吳道。

    「那就好如果王匡也膽敢與他們合作的話朕必連他也一起殺!」劉玄咬咬牙道。

    「不過臣以為皇上還是小心為妙廖湛、胡殷、張卯三人去找安國公他們必有把握若一個不好安國公可能會受奸人矇蔽。」杜吳提醒道。

    「朕立刻下旨讓王匡把這三個亂賊給我送回京城否則我必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劉玄聲音極冷更極為堅決。

    鄧禹渾身浴血神疲力倦他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自己追殺了多少裡身邊的戰士一個個地減少身前的敵人也一個個地減少。

    漫山遍野皆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戰爭已經接近尾聲。

    鄧禹沒死他感到幸運而雙方的戰士依然在小股交戰但更始軍已經逃得七零八落在梟城軍那無堅不摧的氣勢之下十萬大軍竟然無法抗拒這僅他們幾分之一的人馬的衝擊。

    戰鼓的聲音依然在響但已是從那遙遠的地方傳來不再向最開始那般充滿了殺伐之音而是一種極慘烈而愴然的音質不過依然是那種激昂而極具節奏的頻率。

    鄧禹立於馬上身後僅剩三十餘名梟城戰士而放眼望去四面的曠野之中儘是屍體破碎的戰車倒斃的戰馬斜插的旌旗。

    在許多地方尚冒著淡淡的青煙天空依然昏暗塵埃如雲猶未曾散下遠處的天空依然有淡淡的煙。

    在空曠的戰場之上尚有低低的呻吟之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鄧禹的戰馬也長嘶了一聲聲音清越。

    「元帥!」程慮低低地喚了一聲他的心情也極為沉重沒有人在這種時候仍能開心起來在這種時候鄧禹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勝了還是王匡勝了大軍已經相互沖散。

    鄧禹的眼睛悠然合上卻有兩顆淚珠滑落為死去的梟城軍戰士也為死去的所有英靈。

    「元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名中軍傷感地道。

    鄧禹回過神來扭頭望了一下身後的帥旗又望瞭望三十餘騎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們還沒有敗!我們的旗沒有倒我們的鼓沒有停只要尚有一口氣就要戰鬥到底!」

    程慮望瞭望天色憂心忡忡地道:「可是我們已經戰了一天現在天色已漸晚了……」

    「不!那是我們的戰鼓聲!他們仍在堅持我們就要進攻我們不能丟下他們!傳我軍令再殺回去!」鄧禹堅決而肯定地道。

    三十餘名戰士聽鄧禹如此一說也不再多言立刻調轉馬向戰鼓聲傳來之處疾趕過去。

    鄧禹依然是一馬當先兩名舉旗的中軍已經更換了許多人卻保證了帥旗未曾倒下。

    沒有人會讓帥旗倒下哪怕只有最後一個人!

    死亡已經麻木了沒有人會懼怕死亡在每個人的心中只有戰鬥疲勞和肌餓並不能讓他們的鬥志稍減除非他們是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戰場拉開了數十里地鄧禹一路殺回卻只遇到小股的戰鬥或是更始軍圍殺梟城軍或是梟城軍圍殺更始軍皆差不多到了強弩之末。

    鄧禹高舉帥旗又重殺而回立刻給了那些梟城軍無比的鬥志。

    「殺……」鄧禹雖已疲憊不堪但其戰意依然高昂得讓更始軍心膽俱寒。

    「鄧禹在此誰敢與敵——!」鄧禹呼聲遠傳許多更始軍聽到呼聲皆嚇得四散而逃或被鄧禹這數十騎一陣衝殺再大亂陣腳。

    更始軍的主要將領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鄧禹所遇的儘是一些小兵小將是以殺起來並不費力。

    王匡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身邊僅剩百餘人餘者或死或散被沖得七零八落偌大的戰場他根本就無法把握形式但他仍能聽到梟城軍的戰鼓之聲悠然傳來。

    「元帥梟城軍還在進攻!」劉均的臉色難看之極地通報了一聲。

    王匡點了點頭又望瞭望身邊的百餘人他沒有勇氣再調回馬頭殺回去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刻梟城軍還有多少更始軍是否已經潰散若是憑他這百餘人殺回去豈不成了羊入虎口?

    「元帥我們走吧否則只怕鄧禹大軍會追來!」劉均提醒道。

    望著滿地的屍體及那自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戰鼓之聲王匡心中湧上了一種愴然的感覺。

    他敗了嗎?王匡也不知道自己是敗了還是勝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除了他這一隊百餘人之外還有多少更始軍活著但他已經沒有勇氣去考證這一切。

    王匡不想死他拚死拚活打下更始江山覺得還沒有享受夠所以他尚想活下去並繼續享受所以任何太過冒險的舉動他都不願去做。

    「走吧!」王匡望瞭望那戰鼓聲傳來的方向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

    「駕……」劉均鬆了口氣他此刻已是沒有一點鬥志梟城軍不要命地拚殺那股狠勁也讓他心中寒不管他殺敵過百一身浴血但已經心膽俱寒沒有勇氣再調頭殺回這一切也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怕死!

    王匡走了他並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改變了整個戰局更不知道在他決定走之前並未敗陣但是在他不敢調頭殺回而選擇逃走之後更始軍才是真的徹底敗了!

    鄧禹調頭殺回確實又激活了整個戰場激活了每一個梟城戰士的心和鬥志。

    鄧禹沒有想過能活著是以他身上所散的是一往無回、無堅不摧的鬥志所過之處更始軍將盡皆披靡於是他殺入一個又一個的包圍圈殺散一隊又一隊的更始軍在他身後的梟城軍戰士也越聚越多。

    那兩面高揚的帥旗迎風抖動得更烈儘管染上了一片血紅。

    鄧禹向戰鼓聲傳來的地方殺回在他身後的梟城軍戰士迅匯成一股洪流般的力量所過之處敵軍望風潰散。

    王匡已經走了更始軍的大將並沒有人敢回頭也沒有能與鄧禹對抗的人留在這個寬廣的戰場之上……

    鼓聲越來越清晰鄧禹聽到了殺喊之聲本書轉載文學網依然激烈依然那般讓人熱血沸騰。

    鼓點略有些零亂卻尚能體現出無限高昂的鬥志也僅只是亂了一下便立刻又再一次激昂起來。

    鄧禹殺了回來他看到了那座土丘看到了那位置已經零亂的鼓陣看到了一個鼓手死去另一個士兵緊接撲上拿起鼓錘的情形更看到了梟城軍戰士死守著那一片土丘組織了更始軍的一次又一次攻擊。

    死去的人沉寂了活著的人依然在奮力拚殺他們似乎明白這戰鼓聲的重要似乎想用所有的生命來延續這戰鼓那激昂悲愴的聲律。

    每一個持錘的人便像是高舉帥旗的人一樣他們可以一個個地死去卻不願戰鼓聲有一刻停竭。

    鄧禹的心中有一團火在燒整個人彷彿要沸騰起來鬥志、力量、信念如一股洪流般自那鼓聲中透入他的軀體頓時如瘋般向那數千圍攻梟城軍的更始軍衝殺而去。

    每一位梟城軍也皆瘋狂了起來儘管他們的敵人比自己強大但這一刻已經沒有人計較這個他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戰鬥!

    「兄弟們殺啊……」

    「元帥回來了……」

    「鄧禹在此誰敢與我一戰——」鄧禹重槍一搖聲如炸雷般。

    土丘之上的梟城軍戰士看到兩桿帥旗及鄧禹居然領著大隊人馬又殺了回來不由得大喜鼓聲更是激昂、急促、密集如億萬馬蹄一齊踐踏地面。

    那群正在土丘之上苦守的梟城軍戰士頓時鬥志大盛疲勞彷彿在一剎那間全部消失自土丘之上反撲而下。

    眾更始軍也大吃一驚他們本想殲滅這股頑固的梟城軍卻沒料到大戰了一天鄧禹反而又自背後殺了回來。

    鄧尋苦守渾身是傷箭矢用盡卻無法擊退這群更始戰士都快絕望了不過若不是因為這股人馬是由成丹親自指揮只怕鄧尋早就突出了重圍但成丹乃是身經百戰的猛將昔日在王常的部下與張卯並稱為兩虎將雖地位略次張卯卻也是一個絕沒有人敢忽視的角色。是以鄧尋只好仗著天機弩之利苦守使成丹不敢身先士卒地強攻。

    若是成丹親自上前攻擊的話鄧尋早死了這一刻鄧尋見鄧禹居然又殺了回來其心中的歡喜之情自是難以言喻。

    「殺呀……」鄧尋一馬當先地向土丘之下狂衝。

    成丹也吃了一驚這一刻他兩面受敵儘管仍佔著人數的優勢卻無法佔到便宜但——他依然無懼地迎上鄧禹!

    成丹始終相信鄧禹能殺回來王匡也定可以只要他再堅持一會兒一定會勝!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以自己的十萬大軍會敵不過鄧禹的區區兩萬人!儘管這一戰付出的代價確實是慘重了一些但只要最後能夠取得勝利保住河東他便可以向劉玄交代了。是以成丹毫不猶豫地迎上了鄧禹。

    鄧禹將近敵陣便覺一股潮水般的氣機向自己湧來心中一驚之時便已與成丹目光相對。

    第一眼望成丹鄧禹便沒敢有半點小視之心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絕對的勁敵。

    成丹也不敢小看鄧禹任何一個完全把生死拋之腦後的敵人他都不敢小視。

    自鄧禹的眼神之中成丹現了這一點那就是鄧禹根本就不曾把生死放在心上那股一往無回的氣勢使得鄧禹的衝刺變得慘烈而鋒銳。

    重槍無招鄧禹只是帶著自己的身子馬兒的衝力以最猛悍、最直接的方式狂撞向攻來的成丹。

    「轟……」兩股狂野的勁道在空中相接鄧禹與成丹同時被強勁的衝擊力自馬背之上震落而氣旋糾結成風暴一般捲飛地上的碎葉塵埃使得空中一片迷茫。

    鄧禹身子並未落地而是落在一名梟城軍戰士的肩頭借力又若大鳥一般直撞向成丹大槍化成漫天花影罩定成丹攻擊的每一寸方位。

    成丹落地若木樁般一動不動待鄧禹的漫天槍花灑落之時手中的檳鐵大棍如擎天之柱般直破長空擠入槍花之中。

    槍花頓散槍影凝斂自鐵棍一端滑下直襲成丹的胸膛。

    「當當……」成丹的大棍狂絞竟將鄧禹的槍頭牽引向一旁而棍身依然毫不遲疑地砸向鄧禹。

    「噗……」而在此時鄧禹做了一個傻得讓人感到意外的動作——棄槍出指!

    鄧禹居然在這種要命的關頭棄槍!

    成丹也為之愕然他從沒想過會有人認為手指比長槍更有用但鄧禹所做卻是一個事實。

    鄧禹出指指向那正撞向他胸膛的檳鐵大棍!

    連成丹都覺得鄧禹有點傻或是有點可憐。

    「砰……」鄧禹的手指與大棍的棍頭相觸爆出一聲輕響。

    手指未斷鄧禹未死而在手指稍緩棍勢之際鄧禹的手便已抓住了棍身。

    「天一禪指!」成丹似乎記起了什麼想起了什麼是以吃驚地呼叫了一聲但與此同時他只覺得天空頓黑彷彿有億只蒼蠅在剎那間結成雲朵向他撲來……

    這是什麼?沒人知道成丹也沒想到是什麼但他感覺到了無數的銳風襲體他想移棍但棍在鄧禹的手中。

    「呀……」成丹一聲低嘯在剎那間他也棄棍出劍。

    劍如水銀洩地又若一道水幕雪亮得讓人以為是一塊巨大的玉盤。

    是暗器鄧禹竟在剎那間使出了如此之多的暗器這讓成丹吃驚!不過此時他記起了江湖中的傳聞鄧禹的兩大絕技「天一禪指」和「暗夜流星」的暗器手法如此看來這便是鄧禹最為成名的暗夜流星了。

    暗器一觸劍鋒立刻彈飛而散成丹的劍便像是一張光盾沒有一顆暗器可以穿透其中但成丹突覺手中的劍狂震。

    一股強大的勁氣直破劍盾鄧禹竟抓著那根檳鐵大棍合著自身的重量如一支怒箭般撞下。

    成丹大驚那鐵棍的力量竟將他的劍網撞開棍勢直搗黃龍這正是剛才他對付鄧禹的招式。

    「叮……」成丹長劍一引棍身自他身邊斜斜掠過驚險之極但成丹卻在剎那間覺得眼前一陣乍亮一道淒美絕倫的光彩若天邊劃過的流星乍亮又乍滅。

    成丹呆立心中一片空白他只感到一股寒意自心頭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擴散手中的劍便定格於虛空之中。

    鄧禹落地踉蹌兩步拄棍而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成丹定定地盯著鄧禹嘴角間突地滑下一行血水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流星……」

    鄧禹望著成丹胸前的一個血洞沉重地點了點頭重複了成丹的話:「是的流星!」

    成丹眼神中泛出一絲黯然的苦澀蒼涼的笑容卻自嘴角邊泛起然後悠然仰天而倒。

    鄧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終於殺了成丹但他為了找出成丹那一道破綻的裂隙差點付出了整條手臂。

    幸運的是成丹棄棍這使鄧禹製造出了自己所要的機會只要擁有一個機會流星便可以破入對方的胸膛。

    暗夜流星最可怕的殺招是流星到目前為止鄧禹僅用了第一個流星!但卻以此換來了此生最有意義的一場勝利。

    ……

    成丹戰死這使更始軍戰士驚呆了在梟城軍兩頭夾擊之下儘管佔了人多的優勢但在鄧禹殺了成丹的那一刻也完全摧毀了他們的信心和鬥志所有的人立刻如炸開窩的馬蜂四散潰逃。

    鄧尋與程慮大殺一通俘敵千餘。

    鄧禹緩了口氣艱難地爬上馬背再聚合大軍卻只有兩千餘人不過此仗卻是大勝一場。

    鄧禹望著漫山遍野的屍體吩咐程慮清點戰場而在天黑之時馮音、宗歆、李春各領回近千人馬左於也領著七八百部屬趕回。

    鄧禹領兵迅攻向安邑城他絕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安邑城中之兵早被王匡調出城內人馬並不多。

    鄧禹趕到之時卻現安邑城頭已插上了梟城軍的大旗。在他來到城下之時城門立刻大開一隊十餘人的人馬迅奔出。

    「韓軍師!」鄧禹不由大喜地呼了聲。

    自安邑城中奔出的人竟是他的軍師韓歆這怎麼不讓他大喜過望?

    「末將迎接來遲還請元帥恕罪!」韓歆趕到鄧禹馬前跪倒。

    「快快起來你大破安邑城何罪之有?」鄧禹忙下馬扶起韓歆歡喜之極地道。

    「請元帥和諸位將軍入城!」韓歆起身吸了口氣道。

    「真有你的!」宗歆一拍韓歆的肩膀讚許道。

    鄧禹忙讓眾將士入城進城才知安邑城中只有八百梟城軍戰士。

    韓歆殺出重圍便直撲安邑趁城中兵馬空虛時一舉將之奪下並緊閉城門換上梟城軍的大旗。

    更始軍現不妙時安邑已被攻下許多人都弄不清怎麼回事還以為梟城軍又有援兵來了都嚇得逃散。

    眾梟城軍四面衝殺將更始軍衝殺得七零八落使更始軍都有些懼意想退回安邑城中反被韓歆射殺於是更始軍許多人以為己方已敗陣哪還敢戀戰?便四散而逃。

    韓歆雖然有些投機取巧沒有在戰場上太過血腥地殺到最後卻為此戰建下大功這自是讓鄧禹歡喜。

    在安邑休整一夜一些被沖散的梟城軍戰士6續地聚回竟尚有萬餘眾!但王匡的十萬大軍已敗得不見蹤影王匡更是逃到了黃河。

    清點戰場後現此戰繳獲物資無數降敵數千。在這一場不對稱的大戰之中鄧禹居然以大勝結束這怎不讓梟城軍戰士激動不已?

    王匡大敗安邑已失河東郡太守哪還敢再戰?立刻寫下降書願歸服梟城大軍這更使得鄧禹欣喜不已。

    公元二十五年六月先是寇恂與馮異大敗蘇茂大軍逼朱鮪苦守洛陽孤城後又傳來鄧禹大敗王匡於河東更奪下河東諸地而河北各路義軍也被劉秀完全吞併。其時劉秀已是跨州踞地帶甲百萬在眾臣的相勸之下適時稱帝。

    六月劉秀在高築台(今河北高邑縣)登基稱帝改元建武史稱東漢政權。

    劉秀登基立刻遣使趕向河東拜鄧禹為大司徒封為贊侯更對其「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平定山西」的功績深加褒揚時年鄧禹才二十四歲。

    馮異因其在鎮壓河北義軍屢建大功更在破蘇茂大軍中也立下大功被封為應侯。

    賈復傷勢盡好被劉秀任為統管禁軍的執金吾封冠軍侯。更在賈復傷重之時因其妻身懷六甲許諾:「其生女耶我子娶之;若生子耶我女嫁子!」因此賈復可謂受極恩寵。

    吳漢因奪鄴城平尤來更滅大槍諸路義軍故劉秀拜其為大司馬統帥全軍更封舞陽侯。

    劉秀讓其領兵攻打洛陽讓賈復領兵協助阻擊陳牧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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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3:07
.   河北即定劉秀絕不會閒著他必須在赤眉軍奪下長安前南征。

    「皇上臣查到了藏宮的下落!」姜萬寶自南方匆匆北上趕入宮中在魯青的引領之下來到御書房沉聲道。

    「哦?」劉秀大喜忙下座扶起姜萬寶喜問道:「可有我兒的下落?」

    姜萬寶神色有點怪澀然道:「藏宮此刻正陷身西域王母門中我們的人尚沒有與他取得聯絡我的消息只是自西域王母門的弟子口中所得。」

    劉秀神色大變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那他是死是活?」

    「他還活著因為西域王母門的人也想從他的口中得知皇子的下落!」姜萬寶吸了口氣道。

    「西域王母門為什麼也想要知道皇兒的下落?」劉秀的眸子裡透著濃濃的殺機道。

    「因為皇上去年在內丘不僅殺了無我尊者更差點讓大日法王命喪內丘因此大日法王想以皇子向皇上報復而他們知道當年可能是藏宮帶走了皇子這才將藏宮囚禁於西域王母門。臣已派出一百二十名探子去了西域卻有四十七人死於王母門之中其餘的人也沒有辦法接近藏宮。」姜萬寶嘆了口氣道。

    「很好你這些年來為**勞這麼多想我怎麼封賞你?」劉秀拍了拍姜萬寶的肩頭語氣極為緩和地道。

    「臣只想一心為皇上辦事皇上對臣最好的封賞就是能給臣更多的任務!」姜萬寶一驚忙跪下道。

    「起來不要臣呀皇上的在這裡你依然是姜萬寶我依然是林渺稱我劉秀也行我不習慣這般虛偽的客套話!」劉秀懇然道。

    「微臣不敢皇上既已登基便貴為九五至尊微臣若有言語之失還請皇上責罰!」姜萬寶不由得冷汗一冒慌忙再次跪下。

    「看你這樣子好吧我也不勉強你廢除這麼多禮節便封你為樞密大使執我御賜金令行於江湖商界在江湖中替我查奸商髒官更為我培植武林力量此金令有生殺大權對任何地方上的奸商髒官可以先斬後奏!」說完劉秀自袖中掏出一面純金的五寸令牌。

    姜萬寶一看忙跪地大喜道:「謝皇上如此大恩!」

    「呵此官無品也不能隨百官入朝但憑此金令你可以自由入宮見駕!不過你不要認為這是一件輕鬆的事你還得及時向我回稟天下各地民間的動向憑此令你可調動各州縣任何衙門或官府的三千將士以助你完成特別的任務。」劉秀笑道。

    姜萬寶雙手接過金令只見正面刻著「樞密」兩個古篆字反面卻刻著龍形圖紋顯然是劉秀早就讓人準備好的。得知此金令擁有如此多的大權姜萬寶心中之歡喜自是難以言喻並立刻向劉秀立誓效忠。

    劉秀自是歡喜他相信姜萬寶的能力而要論及開國功臣姜萬寶才是最大的開國功臣之一若沒有此人在江湖中各方的運作及小刀六的全力支持他又如何能夠有今日之帝位?不過眼下天下尚是各自為政雖然自己稱帝更雄踞北方但說到統一天下那還不知會是何時而江湖中的動亂才是最具破壞力的目前天下尚有邪宗、天魔門甚至什麼邪神門徒這些人隱患無窮而且是大軍根本就無法解決的。因此劉秀才想讓姜萬寶設立樞密機構隱於江湖之中掌握江湖動態。

    治天下不僅只是要擁兵更要使江湖也能安定那樣才不會出現大亂子而且眼下各地勢力皆雄踞一方必須借助江湖的力量才能夠更好地把握各地方的軍事動態找出其破綻。

    「湖陽世家的人會全力協助你的行動一切行動皆要保持秘密而你的身份也更要保密!」劉秀叮囑道。

    「謝皇上提醒微臣會小心的。另外微臣尚想讓三人相助。」姜萬寶提議道。

    「你要誰相助呢?」劉秀反問道。

    「刑家兄弟和歐陽振羽!」姜萬寶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點頭道:「很好朕答應你待朕統一了天下再調你們回京!」

    「謝皇上恩準!」姜萬寶大喜道。

    劉秀的神色旋一正長長地吸了口氣道:「你認為要破西域王母門需要多少兵力或高手呢?」

    姜萬寶不由一怔思索了一會才道:「如果只是西域王母門那麼五千普通兵力即可若是高手則兩百名好手足夠!但若想清除王母門卻無法不驚動西域其它各派的勢力。」

    劉秀的眉頭微皺此刻讓他出五千兵力那只是小事一樁但是他也明白王母門在西域根深蒂固想滅王母門便不可避免地要面對西域的各部割據勢力而他們也絕不可能允許外人帶五千戰士去大殺一通事實上劉秀調離兩百名好手前去西域也不是易事。

    此刻軍中雖然高手如雲但大舉征伐中原正是用人之際又怎能調太多的高手去西域?這樣只可能顧小失大不識大局。

    姜萬寶知道劉秀很為難他並不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式可是他也很明白劉秀對皇子的關心而這位皇子還很有可能便是往後的太子是以姜萬寶也急。

    「皇上微臣倒有一個主意不如由我在江湖之中以重金聘請一些高手去西域對付王母門待他們與王母門先消耗一些時我們再領著高手殺入王母門。」姜萬寶提議道。

    劉秀搖了搖頭道:「此事只會打草驚蛇反會暴露你的身份而且以大日法王的武功你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若想滅王母門就必須先殺大日法王!」

    姜萬寶只是聽過有關大日法王的傳聞並沒有真正見識過皆因他並不太管江湖中事平時面對的多是生意賬目之類。

    「微臣倒想起一人!」姜萬寶道。

    「誰?」劉秀喜問道。

    「蕭老闆!」姜萬寶道。

    劉秀眼睛一亮道:「快去把他給我找來!」

    小刀六身上的傷已經好了絕殺的那一擊還真狠差點沒要了他的命但也足足讓他靜養了三個月才康復過來。

    近日來小刀六倒也很愜意整日躲在信都城中若不是被任靈看得緊了點那他的日子會更舒坦。

    不過小刀六也享盡了任靈溫柔的一面至少在他重傷的這些日子任靈幾乎是總在他的床頭邊這使他頗有點感動所以在傷好之後就只好補還給任靈陪在她的身邊了連劉秀想封他做個什麼王的都不要。

    小刀六沒想到劉秀又來找他儘管任靈是滿心的不歡喜但這是聖旨也沒辦法現在的三哥已不同往日的三哥了所以小刀六讓她在殿外相候她也不得不守在殿外了。

    小刀六來到殿外便有人引入殿中這裡的每一個宮監和侍衛都知道這是個什麼人物儘管沒封個什麼官但比任何官都要有權威。

    「六子見過皇上!」小刀六被領進御書房見姜萬寶也在便向劉秀深施一禮道。

    「不用跟我客氣我叫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去做!」劉秀也並不擺架子。

    小刀六鬆了口氣笑了笑道:「我以為你又要給我個什麼勞什子官噹噹。」

    姜萬寶不由得好笑卻不敢笑大概也只有小刀六敢和劉秀這般說話。

    「做官有什麼不好?那麼多人都想做你為什麼就不想?」劉秀又好笑又好氣地笑罵道。

    「無官一身輕要是做了官那就什麼都要聽你的了倒不如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商人不用想著什麼大的責任之類的東西那多開心?你也知道我這腦子一天到晚算著錢要是做你的官萬一某天成了貪官被砍頭了怎麼划算?所以還是不做為妙。」小刀六悻悻地笑道。

    劉秀苦笑了笑他與小刀六一起長大自然瞭解這位兄弟儘管小刀六聰明之極做生意更是精明得嚇人但卻並不是一塊治理百姓的料也便沒有強逼。

    「你要我做什麼事?」小刀六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要滅王母門!」劉秀肯定地道。

    小刀六頓時眼圈一紅半晌未語忽突然道:「我早就想去要不是傷勢一直未好我早到了西域!」

    姜萬寶一愕劉秀心中一陣淒然輕嘆了口氣道:「今次不僅僅要滅王母門更要救出一個人!」

    「誰?」小刀六冴然問道。

    「藏宮!」劉秀道。

    「藏宮?他怎會在王母門?那你兒子呢?」小刀六吃了一驚道。

    「大日法王就是想從藏宮的口中知道皇兒的下落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得出皇兒下落之前救出藏宮滅王母門!」劉秀堅定地道。

    「好我這就去!」小刀六乾脆地道。

    劉秀知道小刀六和他一樣對梁心儀的死一直都耿耿於懷也永遠忘不了此仇恨那是因為他們愛得同樣深!

    仇恨有時候能化成一股無堅不摧的動力有時卻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

    「不!這件事情必須從長計議因為任何想打擊我的人都會想要你的命!你比大日法王更有價值!」劉秀肯定地道。

    小刀六苦苦地笑了笑旋又不無驕傲地道:「任何想要殺我的人都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是你教給我的一句話!」

    劉秀不由得也笑了道:「但是我不希望給你留下太大的風險那並沒有必要所以我們還要分析好形勢!」

    「那你要我如何做?」小刀六反問。

    「我要你先派人前往匈奴讓他們出兵騷擾西域使隴西的隗囂和姑師沒辦法兼顧其它。」劉秀道。

    「這個好說呼邪單于與我關係不錯只要給他點好處他必然肯幹!」小刀六自信地道。

    「而後姜先生便去姑師和隗囂陳明利害我們在孤立了王母門後便開始消滅他們!」劉秀道。

    「這樣倒也不錯不過會耗去更多的時間。」小刀六擔心地道。

    「我們可以雙管齊下!要相信我們三人聯手是天下無敵的!」劉秀傲然道。

    「我們三人?」小刀六冴然。

    「不錯是我們三人!我決定親自去一趟西域!」劉秀肯定地道。

    「啊你乃九五至尊怎麼可以離此而去?」小刀六吃了一驚問道。

    「我自有安排一天沒找回皇兒我便一天無法安心政事所以我必須親自出手!否則你們沒人能對付得了大日法王。」劉秀吸了口氣道。

    姜萬寶也極為吃驚憂色忡忡地道:「皇上還請三思!」

    「此事我已深思再三若是想要出行惟有這兩個月之中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很多事情並不是軍隊所能解決的需要的是來自江湖的力量!」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那這百萬將士的問題又怎麼安排呢?」姜萬寶憂心道。

    「朕要設立尚書檯由它暫管各項事務而其它的則分由各路將帥自主。不過這也是你這樞密大使表現的時候無論我在哪裡你都必須以最快的度告訴我各地的軍情戰報更要能快地傳達我的命令於各地!」劉秀吸了口氣道。

    「尚書檯?」小刀六和姜萬寶皆愕然。

    「就是專為朕打理政事、處理公文之處其職屬三公九卿之外已有了人選。至於西域之事你們立刻去給我安排我決定親自前往!」劉秀肯定地道。

    「可皇上乃萬金之軀若是有個閃失微臣則是萬死不辭了!」姜萬寶頭上滲出了汗水。

    劉秀不由笑了傲然道:「天下之間能夠威脅到我的人尚不多昔日我獨行江湖何種風浪未曾見過?今日天下間可與我並駕齊驅的高手又能有誰?」

    小刀六無可奈何地道:「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

    劉秀不由又笑了拍了拍小刀六的肩頭道:「別忘了我們在宛城的時候乃是搗鬼專家想算計我們只怕這種人物還沒出世吧?」

    小刀六不由得悻悻一笑並無得色因為他知道劉秀此刻是鐵了心要去西域想阻攔也是攔不住了。

    「既然如此我蕭六隻好豁出去了保證不讓你比我先死就是!」小刀六哭喪著臉道。

    「不准說死!」劉秀輕打了一下小刀六的嘴笑罵道。

    姜萬寶臉色都變了此刻的劉秀已不是昔日的林渺君臣有別而小刀六說話仍然是如此無拘無束連這般忌諱的話也敢說出來。

    小刀六不由聳聳肩無辜地笑了笑並沒有半絲懼意。

    「那還不去為我準備一切?」劉秀瞪著小刀六那無辜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地叱道。

    「遵旨!」小刀六頑皮地鞠了一躬隨即便退了出去。

    「皇上蕭老闆一向狂放不羈還請皇上不要見怪!」見小刀六退出了御書房姜萬寶忙懇然道。

    劉秀淡淡一笑道:「朕比你更瞭解他!朕從來都不曾怪罪他若是他想要朕的江山朕也可給他一半!」旋又正色道:「你也立刻去安排一切吧任何事情都需做得妥當此事更要極度隱密我已讓人去叫歐陽振羽了!」

    「臣明白這就去打理!」

    「聖旨到——」

    王匡近日心神頗為鬱悶居然在鄧禹手上大敗而且其部下十萬大軍損兵折將這一仗確實打得窩囊這還不說成丹戰死沙場這使得他部下的猛將又少一員其損失甚至比失去數城還大。

    成丹在綠林軍起義之初便是他部下大將這麼多年來雖然在王常的部下呆了一些時間但與他之間的關係親如兄弟王匡自然悲傷。

    正在神思之際突聞「聖旨到」王匡不由嚇了一跳忙擺好香案叩接旨。

    「皇帝詔曰今安國公兵敗河東失我大片國土更損兵折將論罪當誅但念其為我大漢江山立下赫赫戰功更對朝廷忠心耿耿是以給予戴罪立功的機會!寡人得知亂臣張卯、胡殷、廖湛三人正潛於你所轄境內限爾十日之內擒此三賊以折己罪——欽此!」

    「安國公接旨吧!」那欽差唸完聖旨立刻合上遞向王匡。

    「慢——」一個冷冷的聲音悠然傳來。

    王匡和那欽差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之處。

    欽差和王匡的神色皆為之大變脫口呼道:「張卯!」

    「給我拿下!」欽差一見張卯不由得立刻吼道。

    而便在欽差剛傳出之時張卯的劍如一縷雪芒般劃破虛空直射向欽差。

    隨欽差而至的禁衛立刻也皆出手截向張卯。

    王匡一時愣住了張卯與他的交情一向極好而且此刻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他極為意外。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該出手還是不該出手。就在他猶豫的一剎禁衛高手便已與張卯交上了手但王匡卻看到了另外一縷暗淡的光影掠向欽差的背門。

    「小心!」王匡不由得叫了一聲。

    欽差也感到了異樣轉身、拂袖手指如鉗般掠出。

    「噗……」欽差將聖旨交於右手左手夾住的卻是一條青綠色的大蜈蚣!不由大吃一驚但還來不及拋開之時已被蜈蚣咬了一口。

    欽差駭然整條蜈蚣在其指間爆碎他更是毫不猶豫地拗斷傷指。

    王匡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欽差的反應度絕可稱得上快捷之極而且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只看其當機立斷斷指以阻止毒氣上升便知此人是經過極端訓練的狠角色。

    王匡府中的護衛也呆住了他們沒有王匡的命令不敢擅自出手其形勢倒成了是欽差與張卯交手。

    「胡殷——」欽差的眸子裡透出濃濃的殺氣仇恨仿若烈火一般燃燒在他的眸子裡一出手便自毀一指這怎不叫他恨?

    聖旨尚在手中王匡並未接旨但胡殷已經攻上來了。

    「五毒掌!你是五毒盟的人!?」欽差尖聲叫了一聲聖旨頓時縮入袖中同時合身投向胡殷的掌影之中氣勢凜冽狂野有若暴風驟雨。

    王匡吃了一驚眼前的太監其貌不揚竟擁有如此功力出手如此犀利而他居然並不認識也沒想起過江湖中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如此看來皇宮之中確實是藏龍臥虎而劉玄身邊更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高手。

    「砰……」胡殷與欽差同時悶哼了一聲各退三步衣袂飄飛強大的氣勁將殿中的桌椅掀得亂七八糟。

    欽差一退即攻中間似乎沒有半刻停頓利落得連胡殷都為之吃驚。

    胡殷吃驚不小欽差的攻快極僅在剎那間便攻出了一百餘招若不是左手斷了一指只怕他已經很狼狽了。

    胡殷疾退八步再反擊出五招但一出手便逼退了這名欽差因為他灑出了數十點青影卻是那青褐色的大蜈蚣。

    欽差退忽覺一道銳風自側方襲來。

    「廖湛——」王匡驚呼了一聲。

    「砰……」欽差在百忙之中出掌阻住了廖湛的偷襲但不由自主地跌出三步。

    「啊……」欽差一聲慘叫這跌出的三步正好將他陷落在那蜈蚣群中立刻被幾隻落在身上的大蜈蚣狂咬了幾口。

    「你們幹什麼?」王匡大急他再也不能不出手了!這件事生得太過突然等他意識到廖湛等人要殺欽差之時再出手已略顯有些遲了。

    「砰……」廖湛與王匡對了一招各退兩步王匡府中的衛士立刻也跟著出手了。

    「去死吧!」胡殷不管這些在欽差劇痛難忍之時迅出手掌勢結結實實地印在欽差的胸膛之上。

    「呀……」欽差慘嚎跌出立時斃命。

    廖湛見欽差已死立時住手王匡大驚撲上欽差的屍體一探其鼻息居然沒氣了頓時愣住了。

    王家的護衛立時將三人圍於當中只要胡殷諸人一有異動立刻便會變成三具屍體。

    那幾名禁衛高手也傻眼了。

    「你們殺了他?」王匡幾乎是恨得牙癢癢這三個人竟在他的府中擊殺了欽差現在他在劉玄面前可謂是百死莫辯了。

    「不錯!我們殺了他!安國公你應該知道我們三人的心思。這座江山乃是我們打下來的我們可不想讓這般眼睜睜地看著劉玄將之丟給了赤眉軍不如你起兵我們都聽你的!」胡殷肯定地道。

    「你這簡直是胡鬧!」王匡幾乎有些氣極敗壞地吼道。

    「現在我們已經殺了欽差你也逃不了干係即使你將我們三人送回長安劉玄也絕不會饒你的!不如我們一起反了吧!只要我們聚合舊部又何懼劉玄?」張卯咬牙道。

    「安國公快殺了這幾個亂賊我們會在皇上面前證明你的清白!」那幾名禁衛高手怒極憤然道。

    王匡一時心中猶豫起來因為他尚沒有下定決心要反劉玄當然如果不是他剛剛大敗一場手下的將士損失了一大半他倒不怕與劉玄對抗。可是河東之役損兵十萬外加許多將領便連成丹也戰亡這使王匡不能不估計一下自己所擁有的實力。如果是沒有一點把握他寧可殺了胡殷諸人以向劉玄表示忠誠而此刻劉玄正值用人之際想必也不敢拿他怎樣。而這幾名禁衛高手的話更讓王匡有點心動!

    「劉玄根本就不會放過你因為他不是真正的劉玄!」廖湛語出驚人地道。

    「你胡說!」那禁軍高手更是大怒。

    王匡一怔也叱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真劉玄早在宛城的時候就死了現在的皇上乃是劉寅的親兄弟劉仲也便是那個在昆陽立下大功的劉仲!」廖湛肯定地道。

    王匡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道:「你是在污衊皇上?」

    「我為什麼要說謊?因為真劉玄是我親手所殺!真劉玄乃天魔門的大護法而這假劉玄乃邪神弟子我自己便曾是邪神門徒!更被邪神自小遣入天魔門成為天魔十二聖使之一!這一切都只是邪神策劃的一個陰謀!」廖湛在這個時候再敢不作任何隱瞞坦然道。

    「那漢中王劉仲又是誰?」王匡的臉色頓時白冷問道。

    「他乃是劉仲最信任的堂弟劉嘉也便是昔日說服我們綠林軍各支聯合的劉嘉!你知道為什麼劉嘉突然從江湖中消失嗎?那是因為他以改頭換面之術變成了劉仲!而劉仲也改頭換面成了劉玄!說白了現在的皇上只不過是一個政治的偷機者罷了!」廖湛毫無懼意更是憤然地道。

    「廖兄這一切可是真的?」胡殷和張卯也大大地吃了一驚問道。

    「這當然是真的我廖湛何時騙過你們?」廖湛正容道。

    「可是為什麼你不早對我們說?」胡殷和張卯也有點生氣地道。

    「因為我也害怕邪神門徒的報復我敢背叛劉玄但我不敢背叛邪神!」廖湛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顯出一絲無奈和恐懼。

    王匡諸人頓時啞然廖湛居然覺得邪神門徒會比當今天子還可怕這怎不讓他們啞然?

    「但是邪神已經死了呀!」胡殷不解地道。

    廖湛苦澀地笑了笑道:「你根本就不會明白邪神門徒的可怕即使邪神已經死了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背叛邪神門規的人無論你躲在哪裡!」

    胡殷與張卯有些不以為然但廖湛的解釋卻讓王匡的心動了。

    他知道廖湛並不會說謊話江湖人或許知道天魔門的許多秘密卻沒有人知道邪神門徒的秘密這群人似乎比天魔門更為神秘更難揣度。

    「安國公不要聽這亂臣妖言惑眾他不過只是想保命才出言污衊皇上這種人死不足惜!」那幾名禁軍高手提醒道。

    「安國公別忘了劉寅的死你也有份劉仲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廖湛沉聲道。

    「你給我住嘴!」王匡對著廖湛怒吼一聲「鏗鏘……」一聲拔刀而出抵住廖湛的咽喉冷厲地道:「你信不信我先割掉你的舌頭?」

    廖湛頓時無語王匡身上佈滿了殺機刀鋒之上的寒氣透入他的皮膚之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自然不敢再說話。

    「安國公我們幾人本是來投奔你的以為你是條漢子是個胸懷大志的英雄人物看來今日我們是找錯人了!」胡殷語氣極為冷淡地道。

    「我們幾個死不足惜只可惜我們一手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這樣被那小賊給竊了去現在又雙手送給了赤眉軍!」張卯也故意道。

    「你們既然如此多舌那我只好先殺了你們再說了!」王匡冷哼一聲刀鋒疾轉斜斬而出直劈張卯的脖子。

    張卯目光依然極為堅定地對視著王匡似乎毫無半點懼意死亡對他來說彷彿並不是太在意但王匡這一刀並未斬下。

    王匡的刀並沒有斬向張卯而是在中途刀鋒悠然一轉以更快的度斬向那幾名禁軍高手。

    「呀……」一名禁軍高手還沒有意識到怎麼回事之時腦袋便已經飛快滾落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張卯和胡殷等人一呆王匡卻已經一聲令下:「殺——」

    王匡府中的護衛先是一怔隨時立刻明白調頭便攻向那幾名禁軍高手。

    禁軍高手們先是一怔旋即大怒但在他們還沒組織起有效的攻擊之時又被放倒兩人剩下的五人立刻作困獸之鬥在大殿之中大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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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3:47
第 四 卷 第十七章 親征異域

    「皇上安國公造反了他殺了欽差大臣還包庇張卯等一干逆賊而且張卯更在調集他的兵馬與王匡會合!」趙萌極趕回長安神色有些憂慮地道。

    劉玄聽罷神色也顯得極為陰暗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朕就知道王匡有反骨他會後悔的!」

    「皇上微臣還聽到了一些極為不好的謠言。」趙萌欲言又止道。

    「什麼謠言?」劉玄冷聲問道。

    「臣不敢說!」趙萌臉色有些難看地道。

    「有何不敢說?既已知是謠言又何必懼怕說出來?朕赦你無罪!」劉玄神情冷峻地道。

    「他們散播謠言說皇上不是真身!」趙萌壯著膽子道。

    劉玄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稍止住笑聲道:「他們真能造謠居然能找出這麼好笑的謠言朕不是真身是什麼?難道人還會有假身?」

    朝中眾臣見劉玄如此不由得微鬆了口氣從劉玄的表現來看外面所傳的看來是十足的謠言。

    「皇上此刻王匡正與張卯結聚大軍我們必須先清除他們否則到時分散作戰只怕難以周轉!」鄧曄懇然道。

    「鄧愛卿的心意朕明白你不必擔心朕早就已經讓人前去了想必漢中王的大軍此刻已經夠王匡和張卯這一干亂黨受的你依然回前線盯防赤眉這才是我們最大的後患!」劉玄深深地吸了口氣自信地道。

    朝中眾臣再次鬆了口氣平日裡他們皆見劉玄不太理政事而且只知在後宮作樂但在這種節骨眼之上依然有一國之君的風度指揮若定更是胸有成竹這到底表示劉玄尚未昏到不識大體和大形勢的地步。

    「皇上臣有奏!」謝躬出列道。

    「尚書令有何事稟奏?」劉玄淡問道他對謝躬稍有些不滿那是因為謝躬北征尤來失利後又丟了鄴城讓吳漢揀了個便宜。

    「鄧禹奪我河東河東乃我長安之糧倉我們還需奪回此地而且河東逼近長安也可謂是我大漢的門戶重地若讓鄧禹這干亂賊所得必威脅到長安的安全!」謝躬語重心長地道。

    「朕明白這個道理你以為朝中除漢中王及那幾位正在拒赤眉的大將之外誰比王匡更有能耐?」劉玄不答反問道。

    謝躬一時無語若說到行軍打仗王匡確實是難得的將才更是身經百戰少有敗績的統帥朝中的確沒有幾個人敢稱自己比王匡更厲害謝躬也不例外。

    「其實朕早想解決此事但若兵力分散長安又如何防禦?若丟了長安我大漢又何以存於天下?因此做事切忌急躁解決了最該解決的問題才能夠條理分明地去對待所有其它的事。」劉玄口氣很和緩地道。

    眾臣心中更安便連謝躬也感冴然忙道:「皇上聖明原來皇上早已胸有成竹是微臣多慮了!」

    劉玄不由得傲然一笑他知道這些日子來自己確實是做錯了許多事情也把宮廷的生活過得太糜爛了而這兩月之中所生的一切事情也使他多了一絲沉重的壓迫感這才多花了一些時間打理政事但此刻整個天下已經亂成了一團。

    「朕之所以沒有再理會鄧禹那是因為有他在河東窺視赤眉軍在華陰也會感到一種壓迫感儘管那裡離洛陽近但距赤眉更近!劉秀野心勃勃難道就不想吞併赤眉嗎?只要我們能緊守住長安他們兩路人馬終會成為狹路相逢的勁敵。那時我們的危機就會不解自消而且還可以坐收漁人之利這又何樂不為呢?」劉玄侃侃而道。

    眾臣聽得不由連連點頭突然之間他們竟覺得劉玄不只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帝王更是個放眼天下的一軍之帥頗有遠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味道!頓時眾臣無不心生敬意昔日對劉玄的一些偏見也盡消。

    「如果有人告訴你邪神從泰山上跳崖沒有死你相信嗎?」劉盆子淡淡地笑了笑向樊祟問道。

    樊祟吃了一驚冴問:「邪神沒死?」

    劉盆子長長地吸了口氣漠然笑了笑道:「不錯他沒死!趙飛飛追殺了他八百里卻仍是被他逃了若我估計沒錯的話此刻他應該在長安!」

    「邪神受了重傷?」樊祟微鬆了口氣問道。

    「當然如果不是因受了重傷趙飛飛根本就不可能追得到他更不可能回來見我了!」劉盆子道。

    「那我們是不是要趕快攻下長安呢?」樊祟有些憂色地問道。

    「長安並不是那麼容易便被攻下的而且這些日子來劉玄在拚命地向城中儲運糧草顯然他已經作好穩守長安的打算而我們的糧草卻不足以與之相比!若如昔日綠林軍圍攻宛城一樣時日持久只怕對我們很不利!」劉盆子想了想道。

    「那皇上認為應該如何呢?若是讓邪神功力恢復只怕對我們更加不利!」樊祟道。

    「話是不錯但我們也不能盲目先我們得有一個儲糧之地諸如鄧禹奪下了河東便控制了大部分的糧食一樣。而此刻他們又在我軍背後僅一河之隔不能說不是一種威脅。因此我們也必須為糧草作打算而眼下最好的目標便是關中!」劉盆子道。

    「關中?」

    「不錯!雖然關中不如河東但也是進可攻、退可守的要地且糧草充足坐擁此地可保糧草無憂反之長安便失去四面糧倉僅城中積糧也維持不了多久!」劉盆子道。

    「皇上聖明!此策果然絕妙那屬下明日便下令西攻關中!」樊祟欣然道。

    劉盆子笑了笑道:「劉玄儲糧且阻我們於河陰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我們與梟城軍先對上他卻坐收漁人之利那我們就偏不如他所願!」

    「我們就與梟城軍來個東西夾攻長安便成了甕中之鱉了!」樊祟也不由得笑了。

    這些日子來王匡沒有半刻鬆懈他知道任何一刻的鬆懈都有可能成為自己終身的遺憾。

    如果事實真如廖湛所言這個劉玄乃是劉仲那麼此人絕對比真劉玄更為可怕!

    王匡很明白劉仲的才能昔日昆陽之戰便是其以少勝多大敗王邑百萬大軍其膽識、戰略在綠林軍中鮮有人能與之相比而且其敢殺劉玄而取而代之可見此人行事只計成敗更是不擇手段。

    昔日在綠林軍中也只有劉寅兄弟二人最為搶眼或許王常是一個例外。

    王匡雖然高傲但他絕不敢輕視舂陵劉家的兄弟這也是他縱容劉玄除掉劉寅的原因。

    劉仲對治軍極為有方而且曆法嚴明只是王匡不明白何以劉仲成為天子之後卻如此昏庸是以他對廖湛的話尚不全信。

    不過他也並不是一個大意的人在決定殺那幾名禁衛之後便開始了積極備戰。他知道不管劉玄是真是假都一定會派兵攻打他。

    而此刻長安城中的兵馬並不多又有赤眉之禍能分出的兵力他並不懼而長安可用之兵都在遠處調來此地也絕對需要一段時日。是以他尚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一切。

    王匡是這樣想的不過事實會否是如此卻並不是由他所想所以在漢中王劉嘉大軍逼臨城下之時他愕住了!

    漢中王的大軍來得太快而且是十萬大軍齊這不僅讓王匡嚇了一跳廖湛和胡殷也大大地吃了一驚。

    張卯的舊部尚未曾聚齊劉嘉便已趕到這使王匡的許多計劃都不得不打住應戰更是有點倉促。

    劉嘉大軍一到立刻以極強烈的攻勢狂攻下三城。

    胡殷次出戰卻被打得大敗而歸王匡只好守住所剩的兩座城池並不敢輕易出戰。

    三輔之地的百姓對王匡和張卯本就極為痛恨皆因此二人平時在三輔作威作福殘暴虐民而此刻劉嘉的大軍攻到許多百姓都知道漢中王乃是一個愛惜子民的將帥很多人都暗為劉嘉出力這才使得王匡迅痛失三城。

    張卯此刻也倉促調聚了大軍趕來卻被劉嘉的軍馬伏擊使其形式更亂。

    王匡和張卯也沒想到劉嘉大軍如此犀利攻勢如此之猛。

    或許只是因為王匡在河東新敗戰士的鬥志低落抑或是因此戰乃為更始軍內部的戰爭而使得戰士們無法賣力作戰。

    王匡和張卯對此也是毫無辦法而且協助劉嘉的大將申碭本是三輔豪強在三輔各地極有號召力這使得王匡和張卯的處境更為艱難。

    不過事已至此已沒有回頭路可走戰爭只有勝者與敗者之分沒有強弱的定義!

    「什麼?你是說赤眉軍的主力已轉移?」劉玄神色微冷問道。

    「不錯據探子來報赤眉軍繞過了我們所守的城池似是向關中方向進!」於匡肯定地道。

    劉玄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深深地吸了口氣向謝躬問道:「關中有多少兵馬?」

    謝躬一怔眉頭皺了起來道:「估計僅五萬左右。」

    「五萬兵力而赤眉軍主力至少在十五萬以上看來關中難保了!」劉玄嘆了口氣道。

    「那也不一定關中城堅若是固守赤眉軍只怕也難討到好處。」謝躬道。

    劉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吸口氣道:「傳朕旨意將關中的糧草準備好除留下必要的之外其餘全部運回長安!」

    「啊若是如此只怕會動用太多的人力……」

    「哼難道你們覺得朕應該把這些糧草留給赤眉軍以備他們來攻打長安嗎?」劉玄冷冷地打斷兵部侍郎的話冷問道。

    「臣知罪!」兵部侍郎吃了一驚忙請罪。

    「哼知罪就好!你們又能給朕出什麼好主意!能有辦法退赤眉軍嗎?能讓樊祟降服於朕嗎?」劉玄大聲叱道。

    殿中眾臣皆不語劉玄所言也確實是事實。

    頓了頓劉玄又道:「朕養你們便是為了讓你們能為朕治理國事打理天下可你們睜眼看看——眼下這個天下已亂成了什麼樣子?!朕稍稍疏懶一點你們也跟著疏懶了現在赤眉都快兵臨城下了你們認為朕能怎樣?」

    「臣以為我們應守於長安與赤眉打穩守之戰方是上策!」鄧曄壯著膽子道。

    劉玄頓住罵聲望了鄧曄一眼淡淡地問道:「鄧愛卿何以認為這是上策呢?」

    鄧曄想了想直言道:「臣以為目前我們除了固守堅城之外在京城之中並無人真的可以在平原征戰中勝過赤眉軍!」

    「你是說我軍中無人?」劉玄並不生氣很淡然地反問道。

    「不!我朝兵多將廣只可惜都分散得太遠諸如漢中王便是足可拒赤眉之人但卻要平王匡之亂而鄭王又遠在南陽大司馬卻在固守洛陽否則赤眉焉能張狂!」鄧曄環顧四面直言不諱地道。

    儘管殿中諸將多有微詞卻也不敢與漢中王、鄭王和朱鮪相比。

    「這便是你要固守長安的理由嗎?」劉玄反問道。

    「這只是其一!」鄧曄又道。

    「那何為其二?」劉玄問道。

    「其二則是我們可以集中兵力保存實力以待外援趕到全力一擊!而固守長安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持久地將赤眉軍拖到冬天!赤眉軍皆是來自東方而且其裝備不全兵馬雖多卻多是農民並無禦寒之物若是到了冬天這西北的苦寒必讓赤眉難以承受其鬥志和戰力定然大損而且只要我們調來關中的糧草相信固守長安一年兩年都沒問題此城中水源充足而赤眉軍即使奪得關中也僅是空城幾座沒有糧草其勢必難以長駐。若是我們能再支持半年在飢寒之中赤眉軍又能有何作為?而我軍則是養精蓄銳到時必能一擊成功!」鄧曄分析道。

    「鄧將軍所言果然是好計!」謝躬也不由得讚道。

    劉玄頓時神色頓緩不無讚賞地道:「鄧愛卿此話正說中了朕的心事!赤眉軍只是勞師遠征近日之所以軍心振奮皆因連勝數仗!若是我軍憑城而守其數月不能攻下必銳氣大減軍心思歸屆時自然是不攻自潰!」

    「皇上聖明智比天人!」趙萌趁機道。

    「趙卿家不用贊朕多去想點如何備用守城之器吧。」劉玄不冷不熱地道。

    「是!是!皇上教訓得是!」趙萌忙道。

    鄧曄顯出一絲鄙夷之色!對於這個昔日極受劉玄之寵的人鄧曄並不怎麼看好皆因其只懂權術搬弄是非。

    「哼廖湛幾人真是蠢居然想朕棄長安而流動作戰可惜呀可惜!」劉玄不由得嘆了口氣。

    殿中眾臣不由得愕然劉玄居然為幾個叛臣而叫可惜確使他們感到意外卻不敢插嘴多說話。

    劉玄又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他們膽敢叛朕而去朕又何必守於長安?」頓了頓旋又道:「好了關中運糧之事便由尚書令去辦吧絕不可有失!退朝!」

    「微臣明白!」謝躬應了聲道。

    大漠風沙極烈劉秀還是第一次嘗過這種大漠風沙的滋味不過也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大漠對劉秀來說確實是陌生的但卻並不讓他感到憂慮。無論置身何處他都不會真的擔憂。

    當然劉秀不急但他身邊的親衛卻一點都不敢稍有鬆懈畢竟此刻劉秀的身份已不同於往日。

    對於大漠劉秀不熟悉但小刀六熟悉!那五百飆風騎更是有許多人對大漠熟得不能再熟了。

    這次劉秀選擇走大漠前往西域本就是想避開中原的許多勢力直抵姑藏。

    這些年來西域王母門不斷向中原展也不斷地由樓蘭諸國的展向長安靠近而且在西部各地都有相關的組織所以王母門在西域的影響極大。

    劉秀此行並不全是為了赴西域王母門更重要的卻是要出使西域親會大漠和西域的匈奴諸部。

    對於來自西域的支援劉秀的體會倒也深刻若不是呼邪單于的匈奴馬和鮮卑的三河馬他的騎兵又怎可能縱橫河北而沒有敵手?而與匈奴之間的修好也是極為重要的。

    「前面是胡屠族的地盤再往北便可以至龍城向西則是涿邪山。」黑鷹一組的組長格朗上前稟報導。

    「既然到了這裡就去胡屠族補充一些食物和水吧。」劉秀想了想道。

    「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去只怕會讓他們以為我們是馬賊。」小刀六笑道。

    「哦我們不過二十人而已很多嗎?」劉秀冴然反問。

    「看我們一個個都這麼驃悍二十個可不簡單呀!」小刀六又笑道。

    劉秀不由得笑罵了一聲打馬便向正前方奔去。

    胡屠族乃是活動於燕然山與涿邪山一帶的遊牧部落其屬匈奴所統部落不大但男女老幼皆學騎射民風極為強悍可算是匈奴支系中的一個極為出名的部落。

    胡屠族位於龍城以南浚稽山以北距范夫人城也極近。

    劉秀先看到的是遍野的牛羊、駿馬還有稀稀落落的圓頂帳篷以及騎於馬背上揮舞著牧鞭的年輕男女們。

    這些人的身姿極為矯健在馬背之上更是靈活如飛。

    再深入牧區十數里便立刻有一隊人馬迅迎了上來擋住了劉秀諸人的去路並「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通。

    格朗忙對劉秀諸人解釋道:「他們問我們是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你告訴他們我們從中土梟城來去龍城。」劉秀向格朗道。

    格朗隨即迅迎上胡屠族的那隊人馬並「嘰哩呱啦」一通那群人的臉上立刻顯出戒備之色。

    沙裡飛看得極不耐煩打馬上前卻以另一種語言說了一通。

    那隊人的神色立刻變得恭敬並向沙裡飛拱手以相同的語言道了幾聲。

    「他們在說什麼?」劉秀不由得微愕然他對這大漠異族的語言是一點也聽不懂。

    小刀六也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聽不懂剛才他們說的不是匈奴話對格朗說的匈奴話我倒是聽得懂一點。」

    「他們說的是胡屠話。」格朗也有點尷尬地道他也聽不懂但卻知道沙裡飛說的是何種語言。

    那群人中一名驃悍的年輕人向格朗一拱手隨即又說了一通。

    格朗又翻譯道:「他們說請我們跟他一起走!」

    劉秀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沙裡飛。

    「稟主公我認識他們族中的格蒙吉亞長老還曾救過他一命所以他們知道是我便讓他帶我們去格蒙吉長老家。」沙裡飛道。

    「哦。」劉秀釋然倒是極為欣然看來這次自飆風騎中挑選出來的人確實沒錯倒使自己方便不少。

    「好吧那就讓他帶路吧!」劉秀道。

    一行人隨那健碩驃悍的年輕人一路飛馳很快便來到一座山谷之中一路上不斷有人向那年輕人問好卻並無人再來盤查。

    山谷之中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各式帳篷一條小河自谷中流過倒也清幽僻靜而更有很多婦孺在谷中梳理著羊毛或戲耍倒也顯得極為溫馨。

    年輕人在一頂極大的白色帳篷外停了下來並向劉秀諸人示意然後才鑽入帳中。

    劉秀諸人下馬不過片刻便見自帳中行出一矮實的灰須老者。

    「格蒙吉亞還認識我嗎?」沙裡飛大步而上卻是以漢語喚了一聲。

    那老者眼睛一亮朗聲歡笑大步擁上沙裡飛以生硬的漢語道:「朋友!朋友!」

    沙裡飛也不由得大笑起來兩人就像親兄弟一般相擁半晌才松開。沙裡飛忙向格蒙吉亞介紹劉秀和小刀六道:「這兩位是我的主人!」然後又向其他人介紹道:「這些人是我的兄弟!」

    格蒙吉亞忙向劉秀和小刀六施禮顯然是因沙裡飛的原因而對劉秀和小刀六特別尊敬另外也有感於劉秀身上自然流露的氣勢。

    「格蒙不知貴客來臨未曾遠迎就請進帳休息吧!」格蒙吉亞的漢語說得不流暢卻也能讓人聽懂這倒讓劉秀感覺親切一點。

    「長老不必客氣我們只是路過此地這才前來打擾。」小刀六笑了笑道。

    「格蒙聽說過閣下的大名呼邪單于的貴賓!今日得見真是英雄!」格蒙吉亞似乎對漢語用詞並不太準。

    劉秀聽來微覺有趣小刀六卻顯得有些謙虛。

    格蒙忙讓其妻準備乳烙、馬奶酒這二十多人擠在帳中顯得有些擁擠所幸這是個大帳。

    「察柯先把塔木吉亞和塔桑吉亞找回來!」格蒙竟以漢語向剛才領路的年輕人吩咐道。

    年輕人忙轉身出帳眾人微冴格蒙不由笑著解釋道:「他能聽懂漢語只是不會說而已塔木和塔桑是我的兩個兒子。」

    眾人這才恍然。

    「皇上王鳳也反了!」兵部侍郎蔡旦神情有些沮喪地道。

    劉玄在帷幕之後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殿中一片死寂。

    「皇上……」

    「朕已經聽到了!」劉玄的語氣有些蒼涼殿中數臣皆不再言語誰都不知劉玄想說什麼或是想決定什麼惟有繼續沉默。

    「王鳳是不是已經與王匡合兵了?」劉玄淡淡地反問語氣顯得格外平靜平靜得讓人有些意外。

    「皇上聖明!王鳳領兵五萬已在三輔與王匡、張卯等人聯合此刻正與漢中王相持不下!」蔡旦無可奈何地道。

    劉玄有些愴然地笑了冷然道:「朕就知道王鳳天生反骨與王匡乃一丘之貉所幸朕沒有給他太多兵權!」

    頓了頓劉玄又道:「傳朕旨意讓破虐將軍於匡領兵一萬前去相助漢中王此戰只許勝!」

    「朕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去辦!」劉玄望著杜吳語氣極為肯定地道。

    「皇上請吩咐臣萬死不辭!」杜吳肯定地道。

    「不!這次朕只是要處理邪神門徒的事廖湛不僅背叛了朕更違背了邪神門規因此此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留於世上!」劉玄肯定地道。

    杜吳一怔點頭道:「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這幾個叛賊若能除則除不論採取什麼手段!」劉玄又道。

    「臣這就去辦!」杜吳肅然道。

    察柯神色有些慌亂地奔了進來向格蒙吉亞「嘰哩呱啦」一通。

    格蒙吉亞的臉色頓變身子「騰」地立了起來向劉秀諸人一拱手道:「請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劉秀冴然地望了格蒙吉亞一眼意識到可能生了什麼事卻並不能聽懂察柯的話。

    沙裡飛卻聽懂了察柯的話是以臉色微變。

    格蒙吉亞似乎並沒有太多客套舉步便向外趕去。

    沙裡飛忙向劉秀道:「是狼居人入侵搶掠他們已經在族外的平原之上打起來了!」

    劉秀和小刀六一怔對於漠外的情況他尚不太清楚儘管聽說過狼居人居於狼居胥山一帶卻並沒有真個在意這幫域外之民。

    留於帳中的老婦人的神色尚很鎮定地讓劉秀諸人吃喝似乎並不擔心外面的戰爭。

    「主公我們該怎麼辦?」沙裡飛神色有些尷尬地問道皆因他與格蒙吉亞交情極好。

    小刀六也將目光投向了劉秀似乎是在等待劉秀下令。

    「不若我們也出去看一看吧這一路來太安靜了!」劉秀道。

    「主公你留在這裡休息我們去就行了!」蘇氏兄弟忙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笑道:「你們認為我有那麼不堪一擊嗎?」

    「屬下不敢!」蘇根忙道。

    「要去大家便一起去吧人多熱鬧。」小刀六也笑了笑立起身來道他從來都不反對劉秀的決定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對劉秀無比的信任從不認為有什麼事真的能難住他這位兄弟這也是他全力支持劉秀的原因之一。而事實也證明跟著劉秀他們一直都在成功一直都是一帆風順。

    此刻的劉秀確已不是昔日的林渺身份不同但其武功卻是當世鮮有對手如果說劉秀無法保護自己那其他人則更是不可能保護得了他是以小刀六根本就無懼。

    小刀六諸人要出去倒讓格蒙吉亞的妻子嚇了一跳不過她自是無法勸阻劉秀和小刀六的決定。

    山谷之中似乎有點冷清不過正有大批牛羊湧入山谷顯然是胡屠族牧民知道有敵來犯便將牧群趕回了。

    「看來戰事尚沒開始真不知在這大草原上作戰有什麼特別!」劉秀已很久沒有出手了尤其是近幾個月許多事情都由部將打理其手下戰將如雲很多事情只要他一句話便可以完全辦好。對於他來說雖然每天有許多政事要處理卻也渴望能痛快地戰於沙場。

    當然劉秀也很清楚自己是牽一而動全身此刻他已不再只是屬於自己而是屬於百萬軍隊千萬百姓更是寄託著大漢江山的希望。因此他絕不能不愛惜自己也絕不可以放任自己這是他選擇居於梟城而不出征的原因。

    天下人皆公認劉秀善於用兵並以奇詭著稱更不曾有過敗績。劉秀也很自信自己的軍事才能!事實上他一直都極為自信便是在天和街尚只是一個小混混之時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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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4:03
.    劉秀打馬衝在最前魯青與鐵頭相伴左右後是赤練劍與駝子。

    小刀六身邊則有蘇氏兄弟相護歸鴻跡獨自一騎顯得有些落寞寡觀餘者皆是飆風騎中挑選出來最為精銳的戰士。這樣一群人確實可以組成一個極為浩大的陣容。

    當然這些人並不是戰場上的大陣容而只屬於江湖。

    飆風騎的戰士早已分批趕到了酒泉劉秀只是不想太引人注意這才只與這極少數人同行。

    劉秀帶馬跑上一個平緩的山坡放眼望去卻見遠方塵土高揚平原遠處點點人影迅集合並不斷湧向胡屠居地顯然是胡屠族的戰士們。

    大批的牛羊也拖起陣陣塵土向山谷方向趕來。

    「看來狼居人來了好多人!」沙裡飛望瞭望遠方的塵土。

    格朗卻已伏於地上側耳貼地傾聽半晌才道:「狼居人有兩千一百零五騎!」

    劉秀大冴不無讚賞地望了格朗一眼問道:「你敢肯定?」

    「小人敢肯定!」格朗自信地道。

    「他是大漠中最好的獵人他的耳朵還從未出現過錯誤。」小刀六也肯定地道。

    「胡屠族有多少人?」劉秀想了想問道。

    「加上婦孺只怕也不到兩千人!」沙裡飛略顯憂色地道。

    「奇怪狼居族怎會派出這麼多人對付胡屠族難道不怕呼邪單于的匈奴騎兵嗎?」小刀六皺了皺眉惑然道。

    「而且狼居胥山距此地相當遠何以會長途跋涉於此呢?」沙裡飛也奇怪地道。

    「那只有一個可能這些人並不是狼居人!如果說有一隊兩千餘人的狼居騎兵自狼居胥山趕來只怕一路之上早就風聲鶴起了我們從范夫人城中趕來之時又豈會聽不到消息?」劉秀估計道。

    「那會是什麼人?在大漠之中又哪來的這樣一股力量?該不會是馬賊吧?」小刀六也猜測道。

    「恐怕惟有匈奴人自己才能驅如此多的騎兵來這裡吧!」劉秀笑了笑道。

    「匈奴人自己?」眾人不由愕然皆有點不信因為胡屠族本就屬於匈奴的部落。

    「主公你看那邊還有大隊人馬趕來!」格朗目光投向山谷的另一面冴道。

    劉秀眉頭一皺略有些憤然道:「這才是他們的真正殺招!」

    「他們用大隊人馬引出胡屠戰士而後再以另一股襲擊其本部!」

    「嗚……嗚……」一陣長長的號角之聲驚碎長空山谷中立刻沸騰了起來一些年輕的女人們竟也負箭備弓躍馬衝向號角之聲傳來的山坡。

    「看來他們也現了這些想偷襲的敵人!」小刀六道。

    「但是他們只有百餘女子又怎能擋住那近千鐵騎?」格朗擔心地道。

    「那隊人馬有多少?」劉秀向格朗問道。

    「大概有八百餘騎!」格朗用耳貼地聽了一下道。

    「好!我和鐵頭、魯青去對付這八百騎你們都去相助格蒙吉亞對付那兩千騎兵!也該是我們鬆鬆筋骨的時候了!」劉秀意興高昂地道。

    「皇上!」赤練劍不由擔心地叫了一聲。

    「難得我今天心情不錯你就不要這樣稱呼了這是我的命令!不過你們都必須活著回來見我!」劉秀沉聲道。

    「是!」赤練劍知道再說什麼也是多餘的反而只會讓劉秀不高興是以惟有不語。

    眾人雖略有擔心卻不敢違抗劉秀的話不過許多人都相信劉秀即使不敵自保是絕對沒問題的倒是鐵頭和魯青大為振奮。

    能與劉秀並肩作戰確實是一件很痛快的事當年初入河北之時便與劉秀一起救了火鳳娘子殺得確實痛快而後征戰沙場劉秀也會常讓他二人相伴左右可以說是集信寵於一身。

    這一刻劉秀又要他二人與之並肩作戰確實讓他們心中感到痛快。

    「走了!」劉秀不再多說什麼一打馬便向山谷的另一邊奔去魯青與鐵頭自不甘落後。

    其他人望了劉秀的背影一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也打馬向格蒙吉亞的方向飛馳而去。

    「師尊出關乃是我長安之幸弟子特為師尊準備了酒宴!」劉玄的神態顯得極為恭敬。

    邪神悠然地伸了個懶腰沒有回答劉玄的話卻大笑起來半晌才止住道:「真是痛快!真是痛快!天下去了劉正和秦盟誰人還能是我之敵?!」

    劉玄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一閃即逝上前笑道:「恭喜師尊天下無敵!」

    「哈很好為師天下無敵自不會虧待你!」邪神傲然道。

    「謝師尊!」劉玄忙道。

    「你知道為師想要什麼也明白為師當年培養你的目的!」邪神淡淡地道。

    「弟子明白一旦弟子坐擁大漢江山師尊便可成為武林皇帝!」

    「哈哈哈……」邪神一陣爽快的大笑點頭道:「看來你還一直記著師尊的話果然是我的好徒兒到時你做你天下百姓的皇帝我便做武林諸派的皇帝這天下是你我師徒二人的!」

    「是啊整個天下都是我們師徒二人的!弟子準備了數天擇個吉日便封師尊為武林皇帝鎮國公!」

    邪神眼睛一亮頓時喜道:「好徒兒選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明天吧!」

    劉玄先是一怔旋又笑道:「好!一切都由師尊作主就明日只要弟子一天是大漢天子師尊便永遠都是大漢的武林皇帝鎮國公!」

    「好!為師就保你長駐帝王寶座!」邪神也頗為欣然肅然道。

    劉秀的健馬如飛般插至那一群女戰士陣前帶著戰馬打了個旋在揚起的塵土之中向眾人淡淡一笑。

    「有誰會說漢話?」劉秀聳聳肩問道。

    那一群女戰士與幾名男騎士都以戒備的眼神望著劉秀。

    「你是什麼人?」其中幾名女騎兵手把彎刀之柄警惕地問道竟是標準的漢語。

    「哦能聽能說就好!我是格蒙吉亞長老的朋友想幫你們多殺幾個馬賊!」劉秀鬆了口氣笑道。

    「哦……」那些人這才微鬆了口氣對劉秀不再有敵意。

    魯青和鐵頭很驚冴地打量著這些異族的年輕女人們竟有些微傻。

    那些女人們也很大膽地打量著劉秀和鐵頭等三人不過更多的則是將目光放在劉秀身上。

    「他們來了!」那幾名男騎士提醒道。

    「各位姑娘們你們先為我觀陣讓我去對付那些人免得你們美麗的手弄髒了。」劉秀將馬頭兜了一圈長聲道。

    「你一個人?」那幾名女子大愕。

    「還有我們倆呢!」鐵頭咧嘴一笑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是我們的客人!在這裡我們並不想讓客人受到任何傷害還是請你們迴避吧。」隊中行出一紅馬馬背之上的少女以一種極為平靜的口吻道。

    劉秀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馬上的姑娘此女極為高頎因戰略所需身材更是裹得極為惹火微黑的皮膚透著健康的紅潤倒有一種異域的粗獷豪放之美雖然置身這群年輕女人中不是最漂亮的卻是最有氣派的。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劉秀問道。

    「她是我們族長的女兒黛吉亞!」一名長舌的美人搶著回答道並向劉秀拋了幾個媚眼與一旁的幾名少女一起笑得有點神秘。

    劉秀不由心中感到好笑不過倒也受用能讓漂亮女人喜歡自不是一件壞事。

    黛吉亞瞪了那女子一眼隨即又扭頭向劉秀道:「你是格蒙伯伯的朋友我們就有責任讓你們安全請你們回帳中休息吧!」

    「這是什麼話我們手正癢著為什麼要回去?」鐵頭把大鐵槳向肩頭一扛有些不高興地道。

    魯青則乾脆站在馬背上向鐵頭道:「兄弟我們不管他先去殺一陣再說!」

    這正中鐵頭下懷道:「好!好!」

    黛吉亞臉色一變但其餘女子見魯青那樣子不由得捂嘴笑了起來。

    「小姐請把你的弓借我一用!」劉秀伸手向黛吉亞道。

    黛吉亞一怔但仍是解下了背上的大弓並送上一壺雕翎箭。

    劉秀一笑毫不客氣地接過大弓一帶馬頭道:「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說完已如旋風般向那濺起漫天塵埃的馬賊衝去。

    黑壓壓的一片自遠處奔來倒像是大草原上的野馬群。

    「喂——」黛吉亞不由地叫了一聲但是劉秀根本就沒回應。

    魯青和鐵頭也打了個口哨呼嘯著追在劉秀之後向那一群馬賊奔去。

    「跟上!」黛吉亞大急她又氣又惱這三人像是傻子一般居然憑三人之力就想阻這近千馬賊這怎不讓她惱?要是這些客人有個三長兩短還真無法向格蒙吉亞交代儘管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戰爭結果可能沒有人能夠倖存但劉秀畢竟是他們的客人。

    當然這些人對這三個客人的勇敢也不由得欽服。

    劉秀只感到極為爽快大草原上風疾草長他遠遠便嗅到了那股強烈的殺氣自草原的另一端蔓延過來這種感覺讓他激動讓他心頭熱血上湧。

    儘管劉秀年紀並不大但所經歷的戰爭和決鬥絕不少這是一種在戰場之上所訓練出來的銳氣。

    敵人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清晰馬蹄之聲如奔雷一般在心頭滾過。

    劉秀不由得一聲長嘯手中大弓立時若滿月般張開三支雕翎箭幾乎是同一時間射出呈一道奇蹟的弧線破入馬賊的陣中。

    馬嘶、人嚎三支怒箭彷彿是三柄巨錘一般扎入三名馬賊的心窩使之軀體自馬背之上撞飛兩丈才落地而箭勢未竭洞穿前一人的胸膛再射入其後之人的心窩。

    三支怒箭射殺九人這才悠然落地。

    箭彷彿擁有強大的靈性一般在虛空拐彎!

    只射出連珠三箭劉秀便悠然收弓戰馬也悠然停住。

    在大草原上在兩隊即將交鋒的騎兵之間彷彿是一座巨大無邊的山嶽。

    無論敵我雙方的騎兵都帶住了馬韁只因為震撼於劉秀的氣勢。

    那三箭的氣勢幾乎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他們無法想像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箭技!

    「希聿聿……」戰馬長嘶劉秀夾在雙方的陣形之間顯示出不對稱的力量。

    黛吉亞和她身邊的女將們也都呆住了為劉秀這三箭的神威所懾。

    馬賊迅安靜下來戰馬低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劉秀的身上竟沒有人敢再向前踰越一步。

    「你們這些馬賊聽著我們主人今天並不想大開殺戒如果你們知趣的話立刻領人滾回去!」鐵頭拉開大嗓門喊道。

    「你們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否則休怪你家矮爺不客氣!」魯青也吼道。

    胡屠族的少女戰士們也都有點樂了這個戰場之上的氣氛似乎極怪她們本以為這會是一場不對稱的惡仗更對劉秀這三個外來的客人很擔心可是這一刻這三人卻沒把這近千在草原之上橫行無忌、殺人無數的馬賊放在眼裡。

    事實上這群馬賊也確為劉秀諸人的氣勢所懾。

    馬賊的頭目是個面目極為陰鷙的中年人卻並不像是胡人。

    「你們是什麼人?這只是我們與胡屠族之間的事你們這些中原人搗什麼亂?」那中年人厲聲問道。

    「我看你不也是中原人嗎?那你又為何要與馬賊混在一起呢?」魯青冷笑道。

    「如果你們不聽勸告的話那我只好連你們也一併殺了!」那中年人的語氣極為強硬儘管他也被劉秀那一手所懾但是他卻相信自己人多的力量而且對方全都是一些女流之輩自然是無懼。

    胡屠族的女戰士全都箭上弓弦她們並沒有指望什麼知道最後一戰總是難免因此時刻作好戰鬥的準備。

    「我們不知道你們與胡屠族有何仇怨不過我是胡屠族的朋友!你是他們的敵人也將成為我們的敵人!我再重複一遍今天本人並不想大開殺戒你們從哪兒來就帶著你們的人回哪兒去否則今日這裡注定是你們的墳墓!」劉秀淡淡地開口道。

    那中年人神色一變怒極反笑道:「好狂的口氣!與我們作對的人從沒有一個好下場我想你們也不例外!」

    劉秀冷冷一笑卻把大弓拋回給黛吉亞目光投向地一干表情中透著無限狠意殺機的馬賊卻沒有再說什麼。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胡屠族從未結怨大漢諸族也從未見過你們這群馬賊你們又是從哪裡來?」黛吉亞叱道。

    中年人邪邪一笑道:「美人想知道嗎?待會兒本大爺會帶你去我來的地方與你好好爽一把的到時你就會知道哪是哪兒了。」

    「無恥!」黛吉亞怒叱道。

    「哼!本大爺看中你是你的福氣……」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退還是不退?」劉秀聲音中透出淡淡的殺機冷問道。

    「殺……」那中年馬賊頭目不待劉秀那句話說完便已大吼一聲。

    近千騎頓如潮水一般向劉秀這方湧來這些凶悍的遊牧民族戰士根本就沒想過什麼是怕。

    「找死!」劉秀一帶戰馬仰天一聲長嘯裂雲破風直上九霄更彷彿有層層氣浪隨聲波向四面輻射。

    「希聿聿……」劉秀座下的戰馬也一聲長嘶有若龍吟四蹄騰空而起。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劉秀已經消失在馬背之上而在這浩渺的大草原之上已騰起一陣狂野無倫的颶風。

    風中一道白鏈化成一柄巨型長刀自天空墜落。

    強大無倫的殺氣與刀氣無孔不入的如網般自虛空罩落——

    天地頓陷入一片白茫茫之中被馬蹄攪起的塵土卷在風暴中夾在白茫茫的世界裡以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向四面延展。

    驚呼聲、馬兒的悲嘶聲、慘嚎聲還有那裂雲的長嘯聲在這刮下的颶風之中撕成了碎片再化為虛無。

    在強烈的光亮刺激之下所有人都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那群馬賊的勁箭也全都射向了那白茫茫的一片虛空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是否已攻擊到了所要攻擊的目標更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向那未知的空間裡放箭。只是一股讓他們無法抗拒的壓力使之知道在那片蔓延的白茫茫的虛空之中存在著可怕的危機。

    白茫茫的世界僅一閃之間一閃而過的迷茫但戰場之上的情況已經生了可怕的變化。

    當其衝的馬賊們彷彿被颶風掃過的莊稼七零八落地橫於地面之上。

    在大片空闊的地方草原上的草木全被絞碎而在碎木般的草上是狼藉的人身馬屍。

    最先讓人想到的是那自虛空中劈下的巨大長刀然後眾人才會下意識地尋找劉秀的存在。

    那千餘勇悍的騎士卻在一剎那間倒下近百人而他們射出的箭竟化成碎末自空中墜落再看之時劉秀已若天外飛仙般落於馬背之上。

    馬賊們此刻竟再也無法以凶悍的姿態面對這一切那中年頭目更是心膽俱寒所有馬賊都繞開了劉秀但卻並非是再次攻向胡屠族的戰士而是向荒野衝去。

    鐵頭大喝他並不是一個習慣甘於寂寞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有著極重的殺心對於兩軍對壘的情況他都習慣以最勇悍的姿態出現是以他策馬便追!

    劉秀一聲低嘯目光卻罩定了那有些憂鬱的中年人。

    中年人只覺得隨劉秀目光所至的竟是一股有若暗潮般的氣機僅在剎那之間自己便彷彿裸露於森寒的北風之中一種莫名的恐懼和孤獨感幾讓他絕望。

    劉秀的目光之中彷彿透著異樣的魔力在千軍萬馬之中在那遙遙的距離之下似能將人陷入一個只有死亡與冰寒的廣曠世界讓人的靈魂和精神隨著虛無的幻想在絕望和恐懼中崩潰……

    「呀……」中年馬賊頭目在與劉秀目光相對的剎那間竟狂噴出一大口鮮血如遭雷擊般自馬背之上翻落。

    一切的生都像使人做了一場夢一般鐵頭並沒注意到這些但魯青已經快騎拉起了那自馬背之上栽落馬下的馬賊頭目而此刻鐵頭的大槳已砸碎了第二十一個馬賊的頭顱!鐵槳之上沾滿了鮮血和漿液幾乎沒有人能硬接他一槳那些羽箭射在他身上卻彷彿射中敗革僅只能傷其一點皮毛而已但這卻更激起了鐵頭的凶性。

    眾馬賊並未與胡屠族的女戰士們交鋒便已經開始逃竄在他們根本就惹不起的死神面前都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

    劉秀那不可戰勝的氣勢和攻勢使得這群在大漠之中悍不畏死的遊牧騎兵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生命對於每一個人都只有一次儘管有著許多不如意的地方卻並沒有人想死。人們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沒有了希望!只要活著就會擁有希望是以此時眾馬賊不再強求殺敵而只求自保。

    「殺……」黛吉亞一聲低喝那百餘名女將也趁機動了。對於敵人就像是對待狼群一般最好是能趕盡殺絕至少也是越殺得多越好。是以這些逃竄的馬賊們便成了這些美女騎士們的箭靶。

    劉秀不由得帶住馬韁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並不介意戰爭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並不是所有胡屠族的敵人都真是他們的敵人是以一開始他並不想痛下殺手但後來他還是出手了。只不過他也不會在這種雙方混戰的時候再出手。

    或者說這種混戰場面已不值得他再出手!在沒有對手的世界裡不對稱的形勢只會讓人感到寂寞。

    劉秀稍感有些寂寞殺人之時他並沒像鐵頭那般感到那般痛快和有成就感是以鐵頭能殺得不亦樂乎他卻不能。

    劉秀只是靜靜地跟在這群女將們的隊伍後面並不參與圍殺僅作萬一的時候出手相救。

    於是一行人追殺馬賊二十餘里只殺得這群馬賊哭爹喊娘僅剩兩百餘人四散逃逸餘者或死或傷或被俘。

    這群姑娘們個個滿載而歸殺人彷彿對她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沒有一點手軟的跡象。

    而在歸途之中鐵頭和魯青已經成了她們心目中的英雄鐵頭一人居然割下了九十七顆敵人的頭顱魯青雖然少一些但也有六十餘顆這兩人在戰場之上的勇猛幾乎讓這群異族美少女們崇拜得無法形容。

    尤其對鐵頭那縱橫無敵的攻勢狀若天神殺的那些馬賊們心膽俱裂那幾名胡屠族的男戰士們也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劉秀不只是英雄更像是神一尊守護神!儘管他比魯青與鐵頭更具魅力但卻沒有幾人敢想像自己能與之匹配是以他反而顯得有些落寞不過卻沒有人能掩其光芒與氣勢。

    鐵頭自是志得意滿對那些美少女們挑逗直率的表示更是色與魂授他的戰利品更有那幾名胡屠族的男戰們拖著那幾人彷彿成了他與魯青的下屬這使得他們有心情與這群美女們逗笑**。

    讓劉秀意外的是這些女戰士竟全懂漢話至少也會說上幾句這使得鐵頭和魯青都不再寂寞。

    劉秀自然不反對鐵頭和魯青這方面的私人問題倒極想這對難兄難弟給自己極為忠心的部將安排一個更好的歸宿。是以他對鐵頭和魯青在很多方面都會予以關照。

    劉秀趕回胡屠族之時胡屠族的男人們也紛紛趕回。儘管許多人傷痕纍纍也有一些人戰死卻擊退了來犯的敵人更俘敵四百餘人可謂是大獲全勝。但當他們看到這些女戰士們居然也俘獲了近百名敵騎時不由冴然更對這群女人們刮目相看。

    黛吉亞最先迎上自戰場上回歸的男人們。

    「爹……」黛吉亞的到來使得那些自谷口返回的男人們全都下馬牽韁而行。

    「好女兒!你是我的驕傲——」族長格木吉亞眼見黛吉亞居然領著這一群姑娘們殺退了敵騎更俘獲大批敵人歡喜之極地讚道。

    那群男人們也都顯出讚許敬佩的神色。

    「這一切還多虧了這位中原來的林大哥!」黛吉亞指了指一旁的劉秀充滿敬意地道。

    格木吉亞忙放下黛吉亞大步迎上劉秀張開懷抱擁住劉秀的肩頭懇然而無限感激地道:「朋友我們胡屠族的朋友!」

    「朋友!朋友……」那群胡屠族的戰士們立刻應聲相合。

    格蒙吉亞也趕上解釋道:「我們胡屠族的朋友永遠都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我們最尊貴的兄弟所有屬於我們的東西也都屬於你們!」

    劉秀這才明白什麼是所謂的朋友不由得也擁了一下格木吉亞那寬厚的肩膀肅然道:「你也是我們的朋友!」

    格木吉亞和格蒙吉亞相視望了一眼不由爽朗地笑了。

    那群胡屠族的戰士們也都大為振奮他們親眼目睹劉秀的那群部下人人以一敵百不僅如此更有幾人厲害得讓他們吃驚是以對這群來自中土的人都有著無限的敬意後再聽那幾名姑娘們大談鐵頭與魯青竟殺敵百餘而鐵頭更似是刀箭難傷這使得那群胡屠族的年輕人神往不已倒是劉秀那神話般有若魔法的功夫沒人理會。

    鐵頭立刻成了這許多人的英雄碩壯的身軀被拋起然後又落在人堆裡再拋起如此反覆把他顛個七葷八素一旁的駝子和蘇氏兄弟不無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魯青個子矮小從人堆之中溜出沒人知道不過也惹得那群姑娘們大笑不止。

    「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在這片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馬賊群?」劉秀淡然問道。

    格木吉亞嘆了口氣面顯憂色地道:「這些人很可能不是馬賊也不是狼居胥人!」

    「哦?」劉秀並不意外卻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不過他也不便詢問太多來到這裡只不過是路過而已。

    「我會審問這些俘虜的!」格木吉亞說著吁了口氣向族中的男女戰士們道:「為了歡迎我們尊貴的客人晚上我們可以痛飲一場!」

    年輕人頓時歡呼一片。

    商州城城防極嚴這是王匡所剩的最後兩座城池之一漢中王劉嘉的兵力強盛而劉嘉也是頗會用兵之人。

    舂陵劉家確實人才輩出劉寅、劉仲、劉嘉無人不是自小熟讀兵書戰策更皆是文武全才便連那個從小不在舂陵劉家長大的劉秀也是天下鮮有的奇才這確不能不讓人驚服。

    當然這可能與武皇劉正也是出自舂陵劉家有關是以舂陵劉家的子孫沒有不爭氣的人物。

    劉嘉昔日在綠林軍中帶兵不多卻冴細研究過許多將領的戰略包括嚴尤與劉寅諸人後來更始政權成立才隨劉寅、劉仲行軍作戰頗多再後來便成了獨當一面的人物尤其是劉寅被害之後。

    王匡、王鳳之輩則是昔日參與加害劉寅的同謀之一是以劉嘉對這幾個人絕不會客氣。

    當然王鳳起兵響應這使得王匡的壓力稍減。但是隨著於匡增援而至一開始便偷襲了王鳳押送而來的糧草這讓商州各地有些緊張了。

    商州城中的糧草本來儲備就不太多因為河內之戰損失甚重現在糧草又被劫軍無糧草又如何能打仗?因此王匡和廖湛諸人也確實有點愁。

    而且這個長了節地裡的莊稼都沒有成熟在城外收購也難事實上在三輔之地百姓們本就生活於苦難之中便是收穫的季節裡糧食也沒有多少。

    劉嘉此次出漢中幾乎帶領了大部分的將士而且這些將士大多都是昔日舂陵軍的舊部。

    昔日舂陵軍雖人數少卻是人才濟濟便是後來的李軼因功封為舞陽王而劉嘉的副帥宗佻便是昔日與王鳳、王常、李軼共戰昆陽的猛將之一更是昔日與劉仲和李軼一起衝出昆陽尋求救兵的十三死士之一。此人武功和才智絕不在李軼之下卻因受王鳳、王匡的排擠未能封王封侯後被劉玄派到漢中作太守因此這次與劉嘉共同出征王匡。

    宗佻負責攻取另一座由張卯緊守的洛南城。

    張卯的消息網也被截斷彷彿是孤軍苦守開城相戰被宗佻連殺數將害得張卯再不敢開城迎戰。

    張卯知道宗佻的厲害皆因昔日他也是十三死士之一因此明白宗佻的武功與謀略比他都勝一籌他從不敢打沒有把握的仗更不會明知不敵也去戰。

    廖湛這幾日的神情並不太好他總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多年來廖湛都沒有這種預感也從來未曾怕過但是這些日子來竟然心中總有一絲懼意甚至有點後悔不該意圖造反。劉玄待他確實不薄儘管這些日子來劉秀對趙萌和杜吳更加信任對他疏遠了一些但是至少也能風光無限地橫行長安。

    不過現在一切都是無法挽回的他不僅背叛了劉玄更背叛了邪神門規這或許便是他不祥預感產生的主要原因。

    儘管這幾日他身在商州城中卻也頗感不怎麼安全是以很少走出王府不過他也實在是悶不住了。

    每天都活在陰影之中並不能解決問題王匡都對他有意見了!在別人眼裡彷彿他變成了膽小之人是以廖湛也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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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4:39
第 四 卷 第十八章 邪神門徒

    商州城中雖然已經很蕭條卻並不缺少花錢的地方更不缺酒館、青樓、賭坊!畢竟這裡是三輔的一座重城靠近長安因此在未戰之前也是極為繁華之地。

    戰爭只能對貧民百姓造成最為徹底的傷害而對於那些真正的有錢人和豪強卻並不能有什麼特別的影響因為無論誰當政誰得天下(電腦小說站)想要治理好一方地域就必須有當地的豪強支持否則一切都是妄然。

    因此對於各地的豪強來說儘管戰爭對他們有影響但他們依然有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

    在商州僅剩的幾家酒樓已經買不出什麼酒菜了但在青樓之中卻依然能讓人找到快樂因為這裡並不用買賣酒菜。

    廖湛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風流了昔日在長安之時風流瀟灑沒幾人能比那時劉玄並不怎麼打理朝政而像他這樣受寵的侯爺們是因戰功起家根本就不用打理什麼政事因此在京城無聊的時候自然縱情享樂。

    在綠林軍之時廖湛與王匡、王鳳諸人本就不擅於約束自己和部下屢屢犯事、享樂若不是如此綠林軍怎會三分而去?後來若非劉寅只怕綠林軍還只能隅於綠林山一帶。

    劉寅的加入使得綠林軍紀律嚴明更制定了各種曆法!以劉寅治軍之法幾乎使綠林軍上下煥然一新這也使綠林軍擁有了得到天下的基礎但是這也使劉寅得罪了王鳳、王匡、廖湛這些人從而埋下了禍根。

    劉寅死了!劉玄並不怎麼理朝政天下打下來了所以廖湛、王匡、王鳳諸人也便故態萌縱情聲色之中也使得天下百姓再次陷入苦難之中。

    這些日子來廖湛確實忍耐了很久是以這次他走出王府想出門尋樂子第一個想到的也便是青樓。

    青樓是在任何朝代都無法缺少的溫柔鄉在這裡醉生夢死者不知凡幾。

    廖湛並未騎馬而是選擇了坐轎這對他來說已是難得不過這樣更能掩人耳目。

    「侯爺我們已經為你全準備好了!」龜奴早就知道廖湛要來是以轎子一到便立刻迎上表情有些神秘地邪笑道。

    廖湛豈有不明白這種笑意的本質?不由堆出一種只有男人才能意會的笑容問道:「是什麼樣的貨色?」

    龜奴神秘地笑道:「是前幾天才送來的原裝貨專門等候侯爺先品嚐的保證讓侯爺滿意!」

    「哈哈……」廖湛笑得有些詭異眼中卻出奇異的光彩。

    「快帶本侯爺去!」廖湛道。

    「請跟我來!」龜奴領著廖湛轉入偏門那群護衛也緊隨其後以最高的警惕打量每一個方位!這些人都是廖湛的親信因廖湛擔心邪神門徒的報復是以讓這些人隨身保護。

    走偏門也是廖湛的意思他並不想自己的行為滿城皆知那只會影響軍心只怕王匡更會責怪他因此這一切都安排得極為神秘。

    天水坊是商州最好最大的青樓不過由於戰爭已使其生意減去大半因此現在的經營並不太好僅只是留下了兩間閣樓的生意其它的都是空著的。

    廖湛也覺得院落之間有點蕭條不過這正合他意。

    天水坊的老闆是個極為知趣的人專門為廖湛準備了一座小樓清靜、優雅在黃昏時分更有著一種極妙的情調或許是浪費。

    廖湛見慣這種環境和意境有時候他也喜故作風雅而選擇這種時間出來因為他在晚上會把相中的人帶回府中享用沒有女人陪著過夜的日子並不好受。

    這也是廖湛今日乘轎出門的另一個原因!

    天水坊的小榭、亭、樓皆別具一格更多的是仿長安的飛鳳樓而建的。

    「侯爺你要的人就在裡面!」那龜奴引著眾人走進小樓指了指一間繡房道。

    「你們在外面等著!」廖湛向十數名護衛吩咐了一聲整整衣衫卻聽得繡閣之中傳出一陣琴音有若一泓清泉自閣樓之中流淌而出一般令人心神頓爽。

    廖湛望了龜奴一眼拉住龜奴欲推門的手道:「你也在外面!」

    龜奴一怔悻悻地笑了笑廖湛卻極為輕柔的推開門腳步很輕地踏入閨閣之中。

    龜奴輕輕帶上房門廖湛循音進入一個偏廂的臥房心情竟有些急切但讓他捕捉到的只能是一個側影。

    閨房之中飄著一種淡淡的香味如蘭香一般清淡嗅之讓人心中蕩漾著一種春情。在琴音相伴之下使人心神似飛越到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秀如瀑彷彿遮擋了半張面孔廖湛移步走近腳步很輕似是怕驚碎了這種感覺驚碎了這美麗的意境直到他走這女人的身邊女子依然沒有回過頭來只是很自然地以春蔥般的玉指撥動著琴絃有種說不出的優雅。

    廖湛沒動只是輕嗅著自秀間飄散出的一股獨特的香味並靜靜聆聽著琴音也不願太唐突地打斷琴音。

    靜立半晌琴音忽止廖湛這才回過神來讚道:「好!」

    「好嗎?」那女人淡漠地反問了一聲悠然扭過頭來。

    廖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脫口低呼:「麻姑!」也同時出手擊向那女人的頭頂。

    女人淡淡地笑了卻並沒有躲避僅以春蔥般的玉指斜斜戳出。

    「啪……」廖湛的手掌擊落在女人的額頭但讓他驚駭若死的卻是他居然現自己的手上竟沒有一絲力道擊在對方的額上便像是搔癢一般而女人的手指卻已經封住了他的穴道。

    「你你……」廖湛的臉色變得慘白此時他心中的沮喪是難以形容的甚至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那女人笑得極為優雅美麗而年輕的面龐之上堆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歡悅。

    「知道為什麼沒有力量了嗎?」女人笑嫣如花。

    「你在房間里布下了毒?」廖湛聲音有點冷地問道。

    女人笑了笑道:「那不是毒只是一種來自身毒國(又指天竺國即今日的印度)的香料那只會讓人心生**!在婆羅門中這是必備最常用的但是這種香料與另一種香味相合則會使人筋軟骨疲力道暫失。」

    「另一種香味?」廖湛頓悟後悔地道:「這種香味便在你的頭上!」

    女人又笑了道:「你果然很聰明難怪邪神從小就把你送到天魔門臥底還能成為二聖之一像我就沒有這種機會!」女人似乎不無感慨頓了頓又道:「不過遺憾的是你不該背叛邪神門規不該走錯這一步!難道你不知道背叛邪神門規的人將不會有好下場嗎?」

    廖湛無語臉上閃出一絲驚懼有些企憐地道:「邪神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忠於他的門規呢?如果你今日不殺我廖湛必當重謝!」

    「你真是天真!你以為邪神真的會這麼容易死嗎?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就可以改變邪神門徒的信仰嗎?」女人不屑地望了廖湛一眼有些悲憫地道。

    「邪神沒死?不可能!」廖湛臉色更變竟滲出了一串汗珠。

    女人依然笑得很甜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塵土悠然道:「我為什麼要騙一個將死之人?邪神明日將會被封為鎮國公更被尊為繼劉正之後的武林皇帝如果你不是這幾日都龜縮在王府之中早就應該知道這個消息了!」

    廖湛臉色變成了死灰色想到邪神他的心便在顫慄。

    「念在我們昔日同門的份上……」

    「你應該很清楚邪神門徒是不可以擁有感情的!至少在感情與門規相沖之時選擇的應是門規!當年我們訓練之時最殘酷的經歷便是要殺死自己同門師兄弟然後勝者生存……」

    「你不要說了!你說你要怎樣才能夠不殺我?」廖湛打斷女人的話幾近哀求道。

    「這麼多年來你變了!原來邪神門徒也有人害怕死亡!」女人淺淺地笑了無論任何舉止都顯得那麼優雅那般賞心悅目但在廖湛的眼中這一切卻是那般的恐怖和陰森。

    廖湛無語他後悔不該出門而更多的卻是後悔不該來天水坊。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邪神門徒的可怕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邪神門徒的無孔不入!甚至比之當年殺手盟的蒼穹十三邪更讓人恐怖!但事實上他卻出來了……

    「你若殺了我也不可能活著離開商州甚至是這天水坊!」廖湛終於為自己找了一點勇氣他還記得守在門外的十幾名護衛高手只要他一聲呼喝這些人便立刻會為他拚命。

    女人不置可否地瞟了廖湛一眼淡淡反問道:「你以為憑這些人就能夠讓我留下嗎?那你也未免太小看邪神門徒了吧?」

    廖湛心中豁了出去此刻已沒有什麼好講的他很明白邪神門徒的殘忍、冷酷、絕情在最後的希望破滅之後他已經沒想過眼前的女人會真的放過他。

    穴道被封真氣無法運行這讓廖湛幾乎放棄了掙扎但卻希望門外的護衛們能突然闖入救他一命。

    當然這只是一種奢望他知道門外的護衛們或許以為此刻的他正在**。

    「如果你想試試的話我只有認命了!因為你肯定不會留下我讓我知道結果!」廖湛語氣竟極為平靜地道。

    「你確實是個極為明白事理之人與這種人說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念在我們同門一場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吧!」女人悠然道。

    「來——」廖湛突地高喊但聲音卻戛然而止因為女人已經切下了他的頭顱在鮮血尚沒來得及濺上身體之時女人已提著廖湛的腦袋直射向閣樓之中的窗子。

    廖湛的呼叫頓變成破裂的聲音但也驚動了閣樓之外的護衛。

    「嘩……」閣樓的門被撞開但在這幾人撲入房中之時女人已提著廖湛的腦袋飛出了閣樓。

    女人的度不謂不快但讓她意外的卻是在窗外也會守候著廖湛的護衛。是以在她乍一破窗而出時迎向她的卻是兩柄利劍。

    劍快如驚虹角度刁鑽這群人的反應度之快確讓女人意外。

    「錚……」女人橫琴而擋兩根琴絃崩斷之際立刻彈射而出自側方襲向劍手。

    那兩名護衛也極為靈敏一擊即退險險避開琴絃但他們還沒來得及再變換方位之時那斷弦的琴中竟射出一蓬霧一般的牛毛細針。

    針細且快在兩名護衛的慘嚎之中女人沒有停留她似乎明白廖湛說的沒錯如果陷身這群人之中今日她也便惟有死路一條。

    「嘩……」女人聽到身後窗子碎裂的聲音更聽到了那氣勁爆的聲音吃驚之餘立刻甩出三顆黑丸。

    那群護衛剛追出閣樓便見三顆黑丸在空中相撞頓時爆起一團濃濃的黑霧並散出刺鼻嗆人的氣味。

    這些人頓時駭然驚退待他們再看之時那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恩公只怕你們此刻不宜前往龍城!」格蒙吉亞找到正在欣賞篝火舞會的劉秀語氣有些沉重地道。

    劉秀一怔收回目光冴問道:「為什麼?」

    「剛才我們審問了這群俘虜他們正如我們所料竟是右賢王派來的!」說著格蒙吉亞嘆了一口氣。

    「你們匈奴的右賢王?」劉秀冴問道。

    「不錯正是呼邪單于的二王子!」格蒙吉亞有些憤然地道。

    「他為什麼要派這麼多人前來剿滅你們?難道你們不是匈奴的一部嗎?」劉秀惑然不解。

    「這事說來話長皆因現在單于已經年老力邁於是將來由誰繼承單于之位卻成了爭議。若按我們匈奴部的歷來傳統自當是左賢王接任但是右賢王卻對單于之位窺視已久更大量培植親信建議讓匈奴各部推舉產生單于以讓單于的繼承人得民心服各部之眾!呼邪單于聽信了這個建議於是前些日子便下召各部讓各部在左右二位賢王之中選出一位單于繼承人。後來左賢王仍以多一票取勝這下惹怒了右賢王!」

    「你們就是推選左賢王的各部之一?」劉秀恍然問道。

    格蒙吉亞點頭道:「我們一直都受左賢王的關照可以說是他的忠心部落因此右賢王要對付自然會先選擇我們!」

    「那他們就不怕呼邪單于知道嗎?」劉秀冴然。

    「若不是右賢王有恃無恐自然不敢如此。此刻他請來了西域王母門的大日法王並將之推薦給呼邪單于此人武功蓋世又富心機單于竟讓他做我們的國師現在有他給右賢王撐腰自是有恃無恐了。」格蒙吉亞忿然道。

    「你是說你們的國師是西域王母門的大日法王?」劉秀吃了一驚問道。

    「恩公也認識此人嗎?」格蒙吉亞冴問道。

    「自然認識!」

    「如今你破壞了右賢王的好事這些人絕不會放過你的所以如果你要去龍城只怕會被他們所害!」格蒙吉亞提醒道。

    「大日法王在龍城嗎?」劉秀不由得問道。

    「不錯因為單于身體極壞隨時都有可能歸西他要幫右賢王奪下單于之位因此這些日子一直在龍城!」

    「難道你們就任他在龍城胡作非為?」劉秀冴問道。

    「可是我們又有誰能勝他呢?連左賢王都拿他沒辦法大日法王的武功已是天下無敵他還有幾個弟子也都是極為厲害的人物在我們匈奴族中幾乎難有人能勝過其弟子就更別說大日法王本人了。」格蒙吉亞地可奈何地道。

    劉秀立刻明白格蒙吉亞指的是誰他也很明白苦尊者、空尊者之厲害也難怪匈奴人會害怕但他心中卻大為歡喜如果說大日法王在龍城那麼在王母門之中便不會有太多的高手他也可以改變一下原定的計劃不必親自去西域了。有狄氏三英所帶的高手與早就安排在那裡的飆風騎戰士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對姜萬寶的安排極為放心。

    「恩公!」格蒙吉亞見劉秀愣不由喚了聲。

    劉秀不由得笑了笑收回心神道:「我想去見見左賢王不知長老可否代我引見?」

    「啊恩公想見左賢王?」格蒙吉亞冴問。

    「不錯說不定我可以幫他的忙!」劉秀肯定而自信地道。

    「可是此去龍城極為凶險那個大日法王實在太厲害!若恩公有個……」

    「大伯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投機?」黛吉亞插上前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沒什麼。」劉秀接道。

    「我請你去跳舞!」黛吉亞可不管什麼伸手極為大方地道。

    「我?」劉秀指著自己的鼻子冴問道。

    「不是你難道還會請我伯伯跳呀?」黛吉亞笑道。

    「可是我不會跳舞呀!」劉秀不好意思地道。

    「我可以教你呀你看他們不也是跳得很高興嗎?」黛吉亞指了指鐵頭和魯青諸人道。

    劉秀頓時差點把剛吃進去不久的紅燒牛肉給噴了出來。

    鐵頭那壯碩如牛的身材跳起舞來像是搖晃的大黑熊魯青跳起來倒是極為靈活但像一隻跳蝨一般在人群中竄來竄去一大群姑娘們圍著他兩人轉著合著節拍舞起胡屠族獨特的舞姿相襯之下確實是極為滑稽的對比。

    「來呀!」黛吉亞催道。

    小刀六在人群之中倒舞得自然而輕爽此時見劉秀的窘態不由擠眉弄眼的。

    「恩公去吧我先退下了!」格蒙吉亞不由慈和地笑了笑退了開去。

    劉秀無奈只好抓著鴨子上樹被黛吉亞牽入了篝火堆中。

    族中的男女們立刻圍過來將他與黛吉亞圈在當中旋舞起來。

    王匡大怒也大驚這群護衛竟沒有人能看清女刺客的面目而且廖湛居然在青樓之中被殺!他氣恨廖湛也太不爭氣了在這種大軍壓境之時還有心情尋花問柳。

    廖湛之死天水坊也跟著遭殃了那龜奴被拉來問過話後立刻斬天水坊的鴇母、老闆統統斬那群青樓女子或逃散或被抓去充當官妓整個商州城亂成了一團。

    四面城門緊閉四處張貼女刺客的畫像城中戰士挨家挨戶搜尋王匡似乎不將此女刺客揪出來絕不甘心。

    不過王匡自然知道這女刺客膽敢孤身入城誅殺廖湛就絕對不會是簡單人物甚至在城中很可能有很多同黨。

    廖湛之死對商州城中將士的精神打擊不謂不小本來商州連日來在與劉嘉的對抗之中處於下風現在刺客竟在城內殺了廖湛這自然不能不讓人心寒。

    胡殷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他來到王匡的帥府之中臉上的倦意明顯得無法抹去。

    「你來了?」王匡的心情也極為沉重。

    「我剛看了廖湛的屍體!」胡殷深深地吸了口冷氣道。

    王匡不語只是淡淡地望了胡殷一眼隨即又把目光投向那窗外的黑暗。

    「好鋒利的刀!好快的刀!」胡殷又似乎是在自語地道。

    「我知道!」王匡語氣平靜之中透著些許的無奈。

    「我卻看不出是哪一門派的刀法!剛才我也去查了一下那閣樓!」胡殷道。

    「哦?」王匡略有些意外問道:「有什麼現?」

    「在閣樓之中點著一爐奇怪的香並無毒但我查過這種香味一旦與另一種味道合在一起便可成為一種讓人暫失功力的毒廖湛是中毒在先這才為人所乘但在那閣樓之中並沒有那種香氣的香源我猜那種香味必定是從那女刺客身上散出不的!」胡殷分析道。

    「可是那又如何?」王匡不明白胡殷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人都已死了至於如何死的已不怎麼重要了。

    「我在城中挑選了一批極為優良的獵狗只要刺客尚在城內我就一定能找出她的蹤跡!」胡殷肯定地道。

    王匡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彩咬牙道:「我絕不能讓廖湛白死!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我估計刺客可能是邪神門徒你也要小心說不定在城中尚存在著她的大批同黨最好不要打草驚蛇我要一網打盡!」

    「我明白!」胡殷略有一絲倦意地吁了口氣焉焉地道。

    王匡心中卻多了一絲無奈的感慨他知道胡殷這些日子來確實很疲倦但這又有什麼辦法都怪廖湛不爭氣。

    劉秀在格木吉亞那裡再一次證實了大日法王在龍城而且連苦尊者和空尊者也都在龍城這使他改變了計劃立刻讓格朗飛鷹傳書至休屠再由休屠的飆風騎戰士將消息送到身在張掖的姜萬寶手中。

    在大漠之中最快的傳書方式就是經過特訓的鷹而沒有鴿子因為會有太多蒼鷹對這種小動物垂涎欲滴而只有最為兇狠的鷹才是選。

    當然劉秀自不會僅將希望寄於鷹身上同時也派出兩名飆風騎戰士以最快的度趕往休屠兩路並才會更加保險。

    胡屠族的款待確實是別開生面而這裡的女人們尤其膽大豪放鐵頭和魯青僅舞了一半便不知被幾位姑娘們誘拐到哪兒去了這讓劉秀極為惱火他還真擔心這兩人弄出什麼事來若不是沙裡飛向他解釋說這裡的女孩子並不太注重貞操之類的而且男人們也不會在意他還真會過意不去。

    讓劉秀冴然的是在匈奴諸部之中便連妻子也很混亂他們沒有妻子的說法妻子只是一種財產貨物而已當兒子繼承了父親的財產之後父親的妻妾也會變成他們的妻妾有時連嫂子也可成為自己的妻子這些讓劉秀聽得頭都大了。

    而像他們這般尊貴的客人只要那些未嫁的女人們願意他們可以隨便遊戲便是他們索要別人的妻妾這些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拱手相讓。

    劉秀還是第一次走入匈奴的生活也是第一次瞭解到這些在中原看上去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在這裡反而變得像是家常便飯一般。

    劉秀並不介意逢場作戲不過此刻他的身份不同往後更有可能會是大漢天子自然不能太過放縱。

    格木吉亞對劉秀極為尊重劉秀說想見左賢王他立刻表示願意引見。身為一族之長自然擁有著別人所不及的眼力他很清楚眼前的這群人擁有著不可估量的力量。

    儘管他並不清楚這群人的具體來歷卻明白小刀六昔日還與呼邪單于有過大量的交易在匈奴人中也是個極出風頭的商家連呼邪單于都對其另眼相看至少在目前看來這些人應該會成為右賢王的敵人也便可能成為左賢王的朋友。

    格木吉亞對左賢王極為忠誠是以他也希望劉秀諸人的出現能幫左賢王扭轉局面。至少讓左賢王成為單于對胡屠族是極為有利的是以格木吉亞將龍城之中的形式和現狀毫不保留地一一告訴了劉秀。

    劉秀最想知道的情況自然是關於大日法王對於什麼左右賢王爭權奪利卻並不是太在意。不過他也明白如果想要對付大日法王不與左賢王聯手只怕便是殺了大日法王也難逃出匈奴騎兵的追殺儘管他並不怕但是惹上匈奴這樣的強敵總不是件好事。

    商州城中四處都是亂竄的獵狗對每一個胡同和每個角落都冴細地搜尋。

    因為廖湛之死確讓商州城中大動干戈了獵狗的鼻子在這種時候完完全全地派上了大用場但遺憾的卻是追尋的最後結果竟是在一條通往城外的水道中。

    追兵下入水道之中駭然現這竟是可以讓敵人自由出入的暗道!

    胡殷也大驚暗自慶幸劉嘉並沒有事先現這條暗道否則只怕劉嘉的人已經有一大部已經在商州城中了那時只要從內部打開城門商州豈有不破之理?

    胡殷立刻讓人通知王匡並在這條暗道的入口設哨並填埋沙土以免為人所乘。不過此刻他也明白追尋廖湛的仇敵大概無望了這刺客對商州城之熟悉讓人吃驚而身為一個女人竟能自如此又臭又髒的水道之中鑽進鑽出可見此人確實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商州城中的百姓極為清苦其糧食許多都被王匡徵集了過去以作軍備很多百姓都已經數日未能進食在這種情況下城中的百姓幾乎已經對王匡絕望了。

    城中餓死之人比比皆是而這次城中動盪許多百姓都以為是城外的大軍已經攻破了城池皆興奮地趕出來但後來卻知是刺客殺了廖湛這個消息讓城中的軍士沮喪卻讓百姓生起了反抗的希望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於是在城中一些稍有頭臉之人的引領之下商量起獻城之策來。

    劉嘉也感到了城內的動盪那城頭的燈火比往日更多更聽到了陣陣自城中傳出的喧鬧聲這讓劉嘉惑然但同時也極為欣喜其大軍迅開至城下。

    雲梯、樓車、各種登城器具也都推了出來。

    「報王爺帳外有一女子想求見王爺!」一名中軍迅奔進神情有些古怪地道。

    「一個女人?」劉嘉也怔住了在這種時候居然有一個女人要見他。

    「不錯!她……她還帶著一顆人頭想請王爺借她一匹戰馬!」那中軍的表情依然是極為古怪。

    「一顆人頭?誰的?」劉嘉更是奇怪在這種時候一個女人來見他已經很奇怪了而且還帶了顆人頭這不是更奇怪嗎?並且聲明來此是借一匹馬這也確實不能不讓人驚冴和不解。

    「是廖侯爺的人頭!」那中軍猶豫了一下道。

    「廖湛的人頭?」劉嘉大喜立身而起問道:「她在哪裡?讓她來見我!」

    「王爺我看還是小心為妙!」主簿宋義提醒道。

    「主簿認為有何不妥之處嗎?」劉嘉反問道。

    「王爺當知昔日荊柯刺秦王的故事荊軻取秦叛將之級去見秦王卻落個圖窮匕現之局!」宋義淡然提醒道。

    劉嘉不由得笑了笑道:「我可沒有嬴政那般偉大何況對方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現在王爺肩負大漢江山的重任乃大漢之樑柱若稍有閃失則我等死不足惜呀!」宋義肅然道。

    「好!我會小心的傳侍衛上殿!」劉嘉知道宋義的意思此人一直都跟隨著舂陵軍乃南陽的豪強對劉家確實是忠心耿耿更像是一個長輩一般徇徇善誘而他部下若不是有這些人在只怕想勝王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爺她已經帶到了!」那中軍回稟道。

    「讓她進來!」劉嘉淡淡地道。

    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子提著一顆人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然而入那玲瓏凸透的軀體充盈著無限的生機和活力暴出無窮的誘惑力。

    女人似乎並沒有現那一雙雙都快瞪出眼眶的眼睛以及那因吞口水而上下竄動的喉結抑或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舉止。

    她的臉色略顯紅潤濕漉漉的頭披於肩頭把臉龐遮掩了一些卻無法掩飾其天生的麗質。

    女人的臉上依然掛著坦然恬靜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眉眼間透出無限優雅的氣質一步一搖若風中之荷雨中水仙自有無以言喻的魅力。

    但破壞這一切美好形象和氣質的卻是女人手中所提的一顆泣血的人頭!

    火把的光亮之中人頭顯得慘白但許多人卻可以辨出此人正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廖湛!

    一個女人殺了廖湛而且還提著人頭極為招搖地走過千軍萬馬來到帥帳之中這的確有些難以想像。

    「民女麻姑見過王爺!」女人來到帳中極為優雅自然地行了一禮語如燕歌煞是好聽。

    「起來!」劉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他不能否認這個女人的美麗更不能否認這個女人有一種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都心動的氣質即使是他也不例外。不過劉嘉擁有著別人難以相比的自制力這是舂陵劉家每一個子孫都要從小修習的課程。

    就只是因為他們是舂陵劉家的子孫是武林皇帝的後人因此他們便擁有了外人難以與之相比的定力。

    「謝王爺!」女人抬起頭來目光穿過虛空直視著劉嘉含著淡淡的笑意坦然優雅的笑容卻有著幾讓人瘋狂的誘惑。

    「你剛自商州城中出來?」劉嘉並不為其所動淡然問道。

    宋義的目光低垂他一向老成持重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絕不簡單!因此他不能不讓自己提高警惕以防萬一。

    「不錯!」女人坦然答道。

    「那你定知道入城的秘道!」劉嘉眸子裡閃過一絲厲芒肅然問道。

    「是的但只怕此刻那已經不再是秘道了!」女人平靜地道。

    「為什麼?」劉嘉冴問。

    因為他們利用獵狗追蹤我的行跡相信定然已經現了我出城的那條下水道!「女人解釋道。

    劉嘉打量了眼前這個女人一眼女人依然很坦然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玲瓏凸透的軀體是如何的具有吸引力是多麼的惹眼。

    「廖湛是你殺的?」劉嘉也不能不佩服這個女人的膽量和鎮定彷彿是一副天生就是誘男人下地獄的樣子。

    「不錯!」女人回答很肯定也很自信。

    「你一個人?」宋義也有些吃驚地問道。

    「不錯!」女人的回答依然肯定而自信。

    殿中的眾將士皆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憑什麼殺了他?」劉嘉口氣依然極為平靜地問道。

    「憑我是個女人!」女人的回答依舊很讓人意外更多的卻是透自骨子裡的一份傲氣。

    劉嘉無語這是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但卻是那般無可挑剔。

    「據我所知廖湛在城中護衛極多也常居於王府不怎麼行動你一個人又怎麼能接近他?」宋義道。

    「不錯他的確有很多護衛也極為小心謹慎但遺憾的是他始終是個男人男人總離不開女人更遺憾的是他比許多男人更耐不住寂寞所以我能殺了他!」女人拂了一下粘在一起的頭坦然道。

    殿中的將士無一不是男人聽到這話也無不臉熱心跳這女人居然如此直接而坦然地說出這樣一番話確實有著難以形容的刺激感再加上那惹火的軀體幾乎讓殿中所有的將士體內都燃起了熊熊之火。

    畢竟這些男人離家日久軍中生活更是清苦枯躁哪會見到這樣惹火的女人?何況此女人不僅貌美如花更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力那挺起的胸脯彷彿會說話一般。

    「你是在哪裡取下他人頭的?」劉嘉吸了口氣他都無法摒棄心中的那縷遐思與這樣的女人相對久了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把持得住。

    「天水坊的閣樓之中!」女人並沒想過要隱瞞什麼。

    劉嘉的目光溫和了一些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語氣也顯得緩和了許多道:「你為什麼要殺廖湛?」

    「因為他是我組織中的一名叛徒所以我特地前來殺他!」女人坦然道。

    「你組織的一名叛徒?什麼組織?」劉嘉冴然問道。

    「這是我們組織的秘密請恕我不便相告。否則我也會是與叛徒同樣的下場!」女人不卑不亢地道。

    「王爺問你話你……」

    「劉村!」劉嘉叱了一聲這才對那女人悠然一笑道:「我不勉強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無論如何你殺了廖湛都是我們的朋友。你說你需要什麼只要我能給你的你儘管說!」

    「我不要什麼我只要王爺借我一匹好馬能讓我在明天中午之前趕到長安!」女人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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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4:55
.   眾將再愕這女人竟不要獎賞而只要一匹好馬並要在明日中午之前趕到長安眾人不由得對面對這女人的身份和意圖胡思亂想起來但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確實是太讓人意外了。

    「你要去長安?」劉嘉冴然問道。

    「不錯我要去長安!」女人再重複了一遍。

    「很急?」劉嘉又問。

    「很急!」女人肯定。

    「好!」劉嘉笑了向一旁的中軍道:「把我的玉麒麟牽來!」

    「王爺!」那中軍不由得吃了一驚。

    女人也有些意外第一次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劉嘉竟現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有一種特別的氣勢與魅力俊逸不凡的容顏配著那深邃而明澈的眼睛透著深深的睿智和幹練不怒自威的形態擁有了在千軍萬馬之中無數次征戰後所留下的滄桑和王者的霸氣。

    女人的心竟沒來由地波動了一下露出一個極為欣然的笑容反問道:「你不問我去長安幹什麼?」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不反對!我說過並不想勉強你做你並不喜歡做的事!」劉嘉也笑了。

    女人以手捋了一下粘在額前的秀極為優雅地笑了卻並沒有說什麼。

    「你是不是應該去換一身衣服難道你不怕受了風寒嗎?」劉嘉悠然問道。

    「如果有衣服可換我也不會狼狽成這樣來見王爺這是很不敬王爺沒怪民女已經很感激了!」女人很坦然道。

    「在我軍之中並無女眷因此沒有合適的衣服給你但如果你不介意就將就著穿本王的衣衫吧。」劉嘉伸手向一名專門為自己打理後勤的中軍揮了揮手。

    殿中的眾人都很驚冴不過許多人皆明白劉嘉對下屬向來極為關心對每一位部將都有如子侄更是極為節儉。

    「王爺可你只有兩套換洗的衣裳呀!」那中軍有些為難地小聲道。

    「那就都拿來!」劉嘉肅然道。

    殿中眾將心中大冴他們怎也沒料到堂堂漢中王在軍中只有兩套換洗的衣裳眾將士心中皆一陣感動。

    女人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誰都不會相信堂堂漢中王十幾萬大軍的最高統帥大漢天下的頂梁之柱竟然只會有兩套衣服在軍中換洗。

    女人心中也一陣感激她來根本就沒想過劉嘉不僅贈馬還會贈衣而且是僅有的兩套換洗衣裳這使她想到天下百姓皆傳漢中王極善待百姓漢中無有不服者且其節儉到將朝廷的俸祿大部分救濟於難民而府上人人節儉。今日看來應該不假。

    「謝王爺好意民女另想辦法好了!」女人見此情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如果你瞧不起本王可以不用接受!」劉嘉爽朗一笑道。

    女人不好再說什麼肅然跪下懇然道:「那民女先謝過王爺!」

    「不必!這一路有四百餘里本王的玉麒麟乃是大漠血汗寶馬日行千里若不出意外明日上午你便可趕到長安!」劉嘉悠然道。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彩一閃即逝那中軍已捧來兩套摺疊得極整齊、極乾淨的衣袍。

    女人望了一眼卻是兩套質地稍柔軟的棉織衣料所縫製的袍子做工倒是極為精細兩套一新一舊而舊袍入目處赫然竟有一道長長的補丁斜斜地裸露在腰肋位置仿若一道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疤。

    女人不由得望了劉嘉一眼心中湧起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她看到的彷彿已不再是那肅然而冷靜的王爺而是一尊偉岸的神!她幾乎可以猜到在劉嘉的腰肋之上定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這或許是戰爭留給劉嘉最為沉重的紀念。

    「好了你可以到我帳中換上衣服趕路了我已讓人給你準備好了乾糧和水!」劉嘉語氣極為平靜地道。

    「謝王爺王爺之恩民女來日定當相報!」女人語氣極為堅定向劉嘉深深地施了一禮便隨那名劉嘉的親衛中軍行出了帥帳。

    待女人離帳劉村有些不自然地道:「王爺這……」

    「不用多說!此刻城中必定是極亂乃我們攻城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不能有誤!」劉嘉吸了口氣打斷劉村的話道。

    「可是這樣只怕會付出太大的代價反正商州糧草不多只要圍困一些時日……」宋義提議道。

    「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了赤眉軍此刻正攻向關中我們若是拖久了只怕赤眉軍會攻到我們的後防那時我們就要背腹受敵了!時間才是最為重要的因此我們必須盡快攻破商州城!」劉嘉肅然道。

    眾將頓時也意識到形式緊迫眼下惟有攻城一途了。

    王匡的心神也繃得極緊這些天來劉嘉天天擺出一副攻城的架式卻總是虛張聲勢但金鼓聲一作他也不得不起來這使得王匡這些日子來都沒能休息好。

    劉嘉的戰術也確實夠絕每天晚上必讓人輪番擂擊戰鼓造成攻城的假象讓城中的軍士幾日夜晚都無法安睡而讓他部下的戰士卻輪番休息。

    城中的將士本就食不飽現又飢又疲鬥志更是一落千丈而眼下廖湛被殺更是嚴重地打擊了城中守軍的士氣。

    針對劉嘉的戰術王匡也不得不讓城中的守軍輪番嚴守讓他們不必因鼓聲而驚起。

    此刻劉嘉大軍又是鼓聲大作當城中守軍習慣性地以為是假攻之時那些雲梯和樓車已經架到了城下。

    「殺……啊……殺……」喊殺之聲如雷般驚起夜空若沸殺氣充盈了每一寸空間。

    箭矢若雨火把的光亮更是將城內外的天空映得通亮。

    整個商州也似乎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劉嘉親自督戰一切能用的方式都用上比如挖地道之類的更以巨大檑木衝撞城門。

    城頭也是一片忙亂傾沸水、倒火油更以巨石相砸。

    雙方之爭幾乎已近白熱化而此時王匡卻駭然現城中湧出數百操持著各種家具作武器的貧民他先是大喜以為這群百姓也是前來助他守城的那群守城的戰士也以為如此是以便放他們奔入警戒線但這些人卻直衝城門更對駐守城門的戰士一陣猛打。

    事突然這些官兵手中的兵器都被貧民們搶了去。

    「快開城門——」有些百姓高喝而大部百姓則是直撲城門。

    王匡幾乎傻了這群百姓居然要為劉嘉打開城門若真是如此又豈能保住商州城?

    「給我殺了他們!」王匡高喝。

    大批的守城軍迅向城門口擠去但是他們也無法不顧忌來自雲梯和樓車上的攻擊城外的擲石機也使得城頭狀況極為不妙。當然如果不出意外堅守卻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儘管劉嘉的部下皆悍不畏死上下一心。

    那群百姓也似乎都豁出去了拚命地阻住守城軍的攻擊讓開城門的人順利取下門柱。

    「轟……」城門在外面的檑木狂撞之下猛地打開。

    城外的劉嘉看了大喜大旗一揮:「衝啊……」

    劉村領著大隊騎兵迅撲向城門而步卒也如潮水般湧入城中。

    那群百姓也跟在劉嘉的軍中猛攻城內的守軍。

    劉嘉的將士絕不會亂殺普通百姓但見城門口聚集了這麼多的普通百姓幫他們殺敵立刻明白這群人很可能便是使他們輕易撞開城門的人。

    王匡立在城頭之上看著這一變故也不由得一陣怒嘯但此刻已無回天之力了。

    「元帥我們走吧城破了!」王匡的親衛提議道。

    「走?走到哪裡去?」王匡反問道。

    「我們去洛南張侯爺尚在那裡到了那裡我們再從長計議!」那名親衛道。

    王匡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我們從北門走吧。」

    ……

    商州城的抵抗並不是太過強烈僅只是胡殷所守的南方極為頑強但胡殷卻被劉村斬殺是以守軍只好投降。

    而王鳳和王匡則棄城而逃自北門向洛南趕去更帶走了一大批親信。

    劉嘉早就在前往洛南的路途埋下伏兵這是防止兩城之間相互聯繫所作的預備但在這一刻卻成了一著極好的伏兵。

    在黑夜之中亂箭如雨幾乎讓王匡與王鳳身邊的戰士死傷大半而劉嘉部下大將崔次、祈蒙、崔武三人更聯手合戰王鳳、王匡在優勢的兵力之下幾乎是十幾位好手合圍這兩名昔日在綠林軍中不可一世的人物。

    王鳳和王匡自城中殺出已是極疲這些日子來也沒能休息好現在又急於脫身並無鬥志竟在這十幾名好手的圍攻之下一時無法脫身。

    王鳳和王匡也有點吃驚劉嘉軍中竟然有這麼多的好手而且這些人似乎全都悍不畏死每每出手都是與敵俱亡的打法即使王鳳、王匡的武功蓋世一時對這些人也莫可奈何。

    這些人使王匡想到了那日下旨的欽差像那名欽差般的高手他便不知劉玄身邊究竟有多少但他隱隱知道昔日劉寅為舂陵劉家培養了一批極為精銳的死士而這些人在昆陽之戰中確實是以一擋百若非這些人只怕昆陽之戰很難取得勝利。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劉玄感到了來自劉寅的威脅。

    舂陵軍在更始軍的四支組合之中是兵力最少的卻是最具攻擊力和破壞力的也可以說是四支大軍中最強最具潛力的一支!而劉寅死後這引起人便全部歸至了漢中王的部下。

    漢中王擁有這些力量更證明了廖湛對劉玄的評斷。惟有現在的劉玄是昔日的劉仲這才會如此毫無顧忌地將最強的兵力交給漢中王劉嘉。

    若眼下的劉玄是真正的劉玄又怎會不懼劉嘉借所擁有的最精銳的戰士為劉寅報仇呢?

    事實上這些與崔次、祈蒙三將一起合攻王匡、王鳳的人正是昔日劉寅秘密訓練出來的死士!

    這些人只會忠於舂陵劉家昔日劉寅也只能暗中培養了兩千戰士後來轉戰天下之時這些人損失近半而且現在也有很大一部分隨劉琦琪保護著舂陵劉家及運作舂陵劉家的各項生意在劉嘉軍中也不過數百人而已。但這數百人卻絕對是不可輕忽的力量這些人皆由劉嘉和劉村親自指揮每一個人獨立作戰都可稱得上是江湖好手一上戰場成為一個整體之時則是一支無堅不摧的攻擊力量。

    劉嘉自然知道王匡和王鳳都是當世之中難得的高手儘管崔次、崔武兄弟和祈蒙也都是昔日宛城之中名聲赫赫的高手但與這兩人相比卻相去甚遠所以他便派了三十名死士相助三人守住北門這一刻卻派上了用場。

    劉嘉此時也急向商州城中追出王鳳、王匡乃是昔日害死劉寅的兇手之一即使他們並不是叛臣亂黨劉嘉也不想放過這兩人!而他明白有崔氏兄弟阻住一段時間自己應該有機會追上這兩人。是以他讓宋義和劉村整頓商州城而他則親自追殺王鳳和王匡。

    王鳳和王匡很明白如果他們不能突出包圍待劉嘉趕來那他們便惟有死路一條!儘管若論單打獨鬥劉嘉並不敵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但是劉嘉身邊的高手如雲足以對他們構成致命的威脅。

    而此刻隨他們衝出商州的親衛戰士已經死得差不多了而他們也僅是在這十幾人的圍攻之中稍佔了上風這如何能讓他們不急?

    而越急卻越無法闖過這重重的糾纏圍殺反而陷入了苦鬥之中。

    王鳳心中大恨這些昔日的小將今日卻讓他難以施展手法。不過戰爭本就不像是江湖決鬥沒有原則沒有規矩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殺死對手為目的昔日的武功招式反而花巧太多在戰場上只能是以最為實用的方式解決問題。

    在同等的侷限之下又在群戰之下卓的武功雖然有用但是卻無法揮至極致除非棄馬!

    棄馬不讓馬背限制自己的身法和空間這只能是王鳳和王匡的選擇。

    王鳳和王匡並不是傻子他們很清楚自己該作出怎樣的選擇此刻並不只是兩軍對壘更多的應該是逃命是以兩人同時自馬背之上彈射而起穿出那十數匹戰馬的夾擊。

    「希聿聿……」王鳳和王匡的兩匹戰馬頓時慘死。

    崔氏兄弟諸人也皆躍空而起他們並不想讓王鳳和王匡逃脫。

    「砰……」王鳳和王匡彈上虛空卻在半空之中互擊一掌兩道氣勁瞬間炸開。

    崔氏兄弟躍上虛空之時王鳳和王匡已借這掌勁的互推之力向兩個相反的方向彈去若夜鳥一般投向黑暗。

    王鳳和王匡根本就沒有再戰的意思此刻他們能夠做的便只是逃!

    馬都已經棄了說明其已下了無比堅定的決心!要知道兩人的座騎都是陪他們征戰了多年的寶馬良駒就像是生死兄弟但這一刻為了自己保命而不得不棄它們而逃。

    崔氏兄弟在空中攔截卻撲了個空暗罵王匡與王鳳狡猾但卻沒辦法他們的功力不如王匡兩人更沒想到王鳳和王匡會這樣逃走!力竭而落之時喝道:「給我追別讓他們跑了!」

    那群戰士和劉家死士們立刻帶馬向兩人投林的方向追去。

    王鳳和王匡分道而行借夜色之便只要入了樹林他們就不怕逃不了。以他們的輕功儘管長途跋涉無法與馬兒相比但也不至於甩不開追兵。

    儘管兩方只不過狂戰了數個時辰但王鳳和王匡卻感全身幾乎脫力更身受數處輕重不一的傷。

    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他們心中所想的就是盡快逃出險境和追殺而並沒想著要借樹林對付追兵。

    事實上他們也很明白即使是能夠多殺幾名追兵又能如何?對大局依然無法補償!

    劉嘉追來之時地上只有狼藉的屍體王鳳和王匡已早消失在夜色之中。

    崔氏兄弟有些慚愧地稟報著剛才生的一切。

    劉嘉並沒有責怪只是淡淡地道:「以他們的武功你們很難將之留住這不怪你們你們立刻領五千兵馬到通往洛南的各條道路之上佈哨嚴查不要讓他們有機會逃入洛南城!」

    「是!」崔氏兄弟領命而去他們也明白王匡兩人很有可能會去洛南與張卯會合現在也只有張卯固守的洛南才是他們可投的地方只要封鎖了那裡的幾條路口就不怕王鳳和王匡不露面。

    當然誰都知道王匡兩人是絕對不好惹的!

    飢餓像鞭子一般抽打著王鳳的心戰了半夜又逃亡了半夜他從沒有過今日這般狼狽。

    因為廖湛之死這使得他連晚飯都沒吃後來攻城戰就開始了在瘋狂的殺戮之中不斷地耗損體力卻沒有任何時間補充。

    城破之時他又只好與王匡殺出重圍再遇崔氏兄弟的伏擊這一環套一環的征殺即使他武功絕也難以承受如此大的壓力。

    征戰之中傷口都沒能好好地包紮血也流了不少這拚命的狂奔已讓他接近脫力也只有在停下來之時才知道什麼是飢餓什麼是疲勞。

    昔日在綠林山之時都沒有這般辛苦過便是在雲夢澤中聚眾取義也因他是頭領並未真的與那些難民一樣吃那麼多的苦。

    王鳳與王匡本是堂兄弟更是生活在同一大家族之中王鳳之父乃是昔日紅陽侯王立但後來王莽奪權這才斬殺了紅陽侯。

    若論輩分紅陽侯乃是王莽的叔父而王鳳則是王莽的堂兄弟但王莽殺了王立之後王鳳便立志報父仇這才謀劃多年散盡家財救助難民而藉機起義這也是何以王鳳本性之中抹不去貪圖享樂的原因之一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今日落到有若喪家之犬的地步。

    天色漸亮王鳳也不想再跑這一路之上確實是疲憊不堪。

    是以他選了一座山頭靜座調息企圖盡快恢復體力而且更能觀察四面的動靜若不是飢餓讓他難以承受只怕他仍想等到中午再離開這座山頭。

    但在朝陽升起的時候他意外地現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竟升起了裊煙這使他本來就飢餓的腸胃更是受不了因此他不得不向那小村莊趕去。

    ……

    村莊極為安靜稀落的幾戶人家倒也別有一番清雅。

    王鳳顧不得渾身血衣便大步走入村中。

    村民們皆嚇了一跳這突然出現的不之客使他們皆躲得遠遠的。

    此時王鳳的鼻子極為靈敏竟能嗅出屋中熬粥的香味是以毫不客氣地便闖入了熬粥的小院之中。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是誰光臨寒舍何不入內一敘?」

    王鳳一踏入農家小院便聽得一聲淡泊而平穩的聲音傳了出來不由嚇了一跳這聲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他卻記不起在什麼時候聞聽過。

    而到了這一地步不管對方是敵是友惟有硬著頭皮推開草蘆之門但在他推開門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脫口呼:「嚴尤!」

    王鳳大驚之下幾乎要調頭就走但腳下卻不聽使喚因為他知道如果嚴尤要殺他以他此刻的狀態很難逃脫。

    草蘆中人也大為驚冴因為這推門而入的人竟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是以他扭頭望了一眼也不由得大感意外。

    「王鳳!」

    屋中熬粥之人竟然正是昔日曾在王莽朝中任過大司馬的一代名將嚴尤!

    王鳳怎也沒想到昔年縱橫沙場鮮有敗績的一代名將更曾是綠林軍最強對手的嚴尤居然會寄身於這荒村的茅舍之中這一切都是那般不可思議。

    「我道是誰原來是昔日故人若蒙不棄則共飲一碗粥吧。這荒山野嶺的也沒什麼好招待客人的還望別見笑!」嚴尤似乎已經忘了昔日在兩軍陣前苦戰的經歷語氣極為平和。

    王鳳一陣猶豫不知嚴尤葫蘆賣的是什麼藥。

    嚴尤似乎看出了王鳳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已經不是昔日的嚴尤早就不問天下之事在風塵中遊蕩了那麼多年早已堪破一切是以隱居於荒山之中以圖自在安逸。內人與犬子送布去集上賣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動手熬粥想必你也是餓了不若喝兩碗再上路吧。在這裡我並不想見到血腥之人。」

    王鳳這才恍然故作沒事地笑了笑道:「想不到昔日威振天下的嚴大元帥居然如此脫倒是我王鳳讓人笑話了既然這粥是嚴大元帥親自熬的我倒真想喝兩碗!」

    嚴尤淡然笑道:「我已不是什麼大元帥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兄弟是從商州城而來這粥你趕快喝了吧我這裡不便留客也不想為世俗侵擾了此地的安寧請了!」

    王鳳望了嚴尤一眼又望瞭望那甕中的粥道了聲謝也不再客氣更顧不燙大口大口地狂喝起來。

    嚴尤似乎並不在意王鳳的樣子只是很自在地理動著柴禾彷彿這一切都已經是生活的主調。

    「謝嚴兄的粥王鳳今日謝過了他日若能重見必當重謝!」

    「我並不需要人感謝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比安寧的生活更讓人滿足跟著我來此隱居的都是我的舊部許多人都與你有仇你還是盡快離開此地吧否則只怕會對你不利!」嚴尤淡然道。

    王鳳一怔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但心中卻有種莫名的感觸或愴然或無奈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嚴尤才的感慨還是因為自己的際遇。

    「就此告辭!」王鳳向嚴尤施了一禮卻是極為誠懇的對於這位昔日讓他們害怕的名將王鳳的心底從來都是有著一種特殊的敬畏。

    「不送!」嚴尤語氣依然很平靜根本就無法看出其心中的喜憂。

    王鳳再不逗留他也擔心劉嘉的兵馬追來是以快退出嚴尤的小院但出了小院才幾步便現村口已被幾條偉岸的身影堵住整個村莊瀰漫著一層強烈的殺氣。

    王鳳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懼他認識這些人正如嚴尤所說這些人都是昔日追隨嚴尤征戰天下的高手、舊部但此刻卻成了王鳳的災星。

    「讓他去吧過去的都過去了強記著仇恨只會讓心更沉重只會讓自己的罪孽更深重。」嚴尤的聲音如一縷輕風般飄出小院瀰漫了整個村莊。

    那幾人的神色微變似乎對嚴尤的話奉若聖旨立刻向兩旁讓出一條道。

    王鳳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急離開這奇異的村莊他確實沒想到在這一個荒野孤村之中竟隱居著一代英傑。

    王鳳已經不知道這裡距離商州多遠了在山與山之間甚至都不知朝什麼方向走他知道自己迷路了至少如果他仍堅持走山道的話一定會迷路!因此他惟有順著山邊的小道一直前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朝哪個方向走。

    直到他現一座搭於路邊的茶棚更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殺氣之時仍不明白敵人所處的方位。

    但他卻知道殺氣是來自茶棚!

    「皇上廖湛的級已經奉上請皇上過目!」杜吳雙手呈上一顆仍然不失新鮮的人頭。

    劉玄只是望了一眼便已辨明此頭正是廖湛的不由得大為欣然問道:「誰出的手?」

    杜吳掃了一下劉玄身邊的幾名宮侍小聲道:「麻姑!」

    劉玄眉頭一掀道:「朕聽聞她乃是師尊眾徒之中最優秀的人物之一隻是一直無緣得見卻沒有料到她竟能取下廖湛的腦袋你告訴她朕想見她!」

    「皇上可是她送來級之後便前去邪神那裡了。」杜吳有些為難地道。

    「哦。」劉玄眉頭擰得更緊。

    「這麼說朕想見她只好去師尊那裡找尋了?」劉玄有些惱火地道。

    「讓臣先去看一看。」杜吳想了想道。

    「不必你陪我同去就行我倒想看看麻姑究竟是如何傑出的人物!」劉玄有些固執地道。

    「可是皇上還要舉持禮祀啊?」杜吳提醒道。

    「哼朕知道朕至少也應是邪神門徒的半個主人有權知道邪神門徒的事情和秘密!若非如此朕要拜邪神何用?要這武林皇帝何用?這天下是朕的大漢江山!」劉玄極為忿然地道。

    「皇上請息怒!」杜吳忙勸道。

    「是啊皇上請息怒!」柳公公也上前勸道。

    「此刻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有邪神在才能更好地號召邪神門徒共對大敵!我們眼前最大的敵人乃是赤眉軍!」杜吳提醒道。

    劉玄咬牙切齒地吸了口氣又坐向御坐他知道杜吳所言沒錯眼下最大的敵人不是邪神而是赤眉軍!

    「長安城中的糧草儲備如何?」劉玄吁了口氣話題一轉問道。

    「關中的糧草大部分運回了長安已派重兵把守所有的倉庫都已儲滿又新建了五個倉庫僅城中之糧可供軍需一年絕無問題。」杜吳道。

    「很好!鄧曄果然會辦事就算那老東西破不了赤眉我們也可憑長安城穩守一年拖到冬日便是赤眉軍的死期那時再除掉那倚老賣老的老鬼!」劉玄狠聲道。

    「皇上聖明鄧曄將軍已經在城內外各處佈置征聚了大量守城之物李松和李況二位將軍已命城內外大量造箭相信即使赤眉軍能攻到長安城外也不可能討得了半點便宜。」

    「這就好如果能拖上半年赤眉軍不僅要對付我們更要面對梟城軍的背後攻擊!有探子來報鄧禹在河東大量儲糧造箭似是有意渡河出擊那時就會有赤眉軍頭痛了!」劉玄冷笑道。

    「如鄧禹真的渡河出擊京師諸地這對我們也會是強大的威脅呀!」杜吳擔心地道。

    「我們固守長安養精蓄銳就讓赤眉與他們先爭一場我們也可以坐收漁人之利至少也會更多一些機會!」劉玄道。

    「皇上臣覺得劉秀在北方的勢力只怕比赤眉更可怕洛陽有消息來報大司馬只能苦守洛陽倒使洛陽像一座孤城皇上應該讓鄭王或是梁王劉永兵前救否則若失洛陽我大漢便只有半璧江山了!」杜吳擔心地道。

    劉玄神色微變有些不悅道:「朕知道梁王不是已派大將蘇茂前往相助了嗎?」

    杜吳見劉玄神情知道如果說實情只怕是討不了好只好轉開話題但心中卻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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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卷 第十九章 神秘死神

    王鳳駐足目光如刀一般投向那冷清的茶棚。

    茶棚的生意確實有些冷清或許是因為這小小的驛道並沒有太多過往客人的緣故吧抑或只是因為現在時辰尚太早或是今天的日子並不好吧。

    今天確實不像是個好日子至少對王鳳來說是如此疲勞加上失落及身上數處大小傷勢使他昔日的自信消失得無影儘管他尚有一身的傲骨。

    茶棚之中有一個「吧噠吧噠」抽旱煙的乾瘦老頭腰間尚繫著圍裙的老頭顯得有些憔悴焉焉的樣子猶如淋了雨躲在牆角抖的病貓。

    生活的折磨或是歲月的漂洗使那張本就干瘦的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紋路彷彿是枯木的年齡。

    老人普通而滄桑似並沒有注意到王鳳的到來。

    殺機並不存在於老者的身上在茶棚之中除了老人之外便惟有一個人。

    一個頭戴深笠的人背影極雄一襲長衫顯得乾淨而清爽桌上放著一壺香茶一盤苦菜也許這便是這個小茶棚之中最能拿得出手的茶點了。

    頭戴竹笠之人沒有扭動一下頭始終背對著王鳳但王鳳卻知道這個人知道他來了甚至是專門在此等候他而那股濃如烈酒一般的殺氣便是傳自此人的身上。

    對方是誰?王鳳暗問但這個已經不太重要只要是敵人不管是誰都一樣。

    只是王鳳有點不解如果說這人是劉嘉的人又為何只是單身一人?如果這人不是劉嘉的人又為何對自己有著這麼深的敵意?

    該來的便不可能迴避得了王鳳並沒有想迴避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避無可避是以他很平靜地步向那茶棚。

    對於找上門來的敵人在沒有迴避的可能之時只有兩個結果一個便是讓對方永遠消失要麼便是自己永遠自這個世上消失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那頭戴竹笠的人沒有動即使是在王鳳已經只距他身後不到一丈的距離似乎並不知道在這個距離之中對於王鳳這種高手來說足以置人於死命。

    王鳳沒有繼續靠近而是繞了過去然後進入茶棚。他明白只要他再多走近一步那便會遭到真正的雷霆一擊!儘管頭戴竹笠者沒動但王鳳卻知道其氣機已經抵達飽和態度澎漲到只要稍有半點外界的壓力也會爆的地步是以他並沒有繼續靠近。

    進入茶棚他才現神秘人物的竹笠壓得比他的想像還要低他依然看不到對方的面目但是卻知道神秘人在看他。

    王鳳深吸了口氣悠然行至神秘人對面大咧咧坐下道:「掌櫃的來壺茶!」

    那抽旱煙的老頭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種不和諧的氣氛正在虛空之中蔓延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滿身血污的王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這裡有茶是專為你準備的!」那頭戴竹笠的神秘人悠然推過身前的那一壺茶水淡淡地道。

    「你知道我要來?」王鳳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厲的殺機問道。

    「不是知道你要來而是一直都跟在你身後!」神秘人很平靜也很冷漠地道。

    「一直跟在我身後?」王鳳不由得駭然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地厲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神秘人笑了笑得有些冷酷更有些傲意但半晌才有些忿然地自語般道:「我是誰?我又是誰?我還能是誰?」

    王鳳也不由得呆住了他不知道是這人故意在裝瘋賣傻還是這個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他並不相信這人真的傻。

    「揭開你的竹笠我會告訴你你是誰的!」王鳳冷笑了一聲道。

    「那樣你只會死得更快!」神秘人冷漠而自信地道。

    「你是來殺我的?」王鳳反問。

    「你認為還會有其它的目的嗎?」神秘人也反問。

    王鳳冷冷一笑道:「你認為你有這個能力?」

    「一切都是試過了之後才會知道的!不過我認為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壺好茶喝過之後我就可以送你走了!」神秘人淡漠地道。

    王鳳不由得笑了伸手抓過茶壺端起杯子極為坦然地倒滿一杯卻突地將杯中之茶猛地潑向神秘人的面龐。

    「這杯茶是為你送終的!」王鳳對這個神秘且自以為是的人也極惱更想讓對方他並不是吃軟飯的。

    茶水化作點點珠玉卻若怒矢一般帶起一股銳嘯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幾乎是避無可避。

    神秘人並沒有避那些茶水卻只在其面前爆散而開竟在剎那間化成一團水霧若輕煙般散去。

    「嘯……」王鳳手中的茶杯裂成兩片若兩柄飛旋的圓月彎刀一般標射向神秘人同時他也出手了!

    既然一切遲早總會要來又何必讓等待磨消自己的銳氣呢?所以王鳳選擇了率先出手。

    儘管此刻王鳳傷疲交加但喝過了嚴尤所熬的粥後體力也恢復了不少對於自己的武功他依然極為自信。

    不過王鳳知道眼前這個敢與他單打獨鬥的神秘人絕不會是庸手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從那杯剎那間化為霧氣的茶水之上就可看出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測。

    「錚……」一聲輕吟王鳳看到了一縷幽光以詭異而炫麗的弧跡掠過虛空快得形同無物。

    茶杯的兩片在虛空之中化為碎末而燦爛鋒銳的劍氣已透入了王鳳的氣場中。

    劍快、絕、狠、詭、奇以至於王鳳連看都沒看清是來自哪裡又將攻向何處但在守無可守的情況下他選擇了退。

    這或許是惟一的選擇!

    「裂……」王鳳手中的茶壺也裂成了兩半劍氣以比王鳳預料的度更快地破入氣場以至於在王鳳退開三丈之時他身前的桌椅全都被那幾乎無堅不摧的劍氣斬為兩截。

    茶壺的碎片若漫天花雨般射出王鳳在突然之間現自己極為被動是以他在灑出碎片茶杯之時立刻出刀!

    刀出卻並未能封住那柄劍劍若有著生命一般追逐著王鳳的身形自由而詭異地在虛空之中變幻著無窮無盡的攻勢而那神秘人卻依然坐於茶桌之前並未挪動分毫。

    王鳳驚駭若死幾乎有些絕望地呼了聲:「御劍術!」

    沒有人回答王鳳的話那名老者已嚇傻當場而神秘人的動作卻是那般輕盈自然。

    「我跟你拼了!」王鳳咬牙已不再顧忌那幾乎無孔不入的飛劍身形向神秘人狂撲而去。他很清楚如果這正是傳說中的以氣御劍的御劍之術以他今日的狀態也只會是死路一條反正都是死反激起了他的凶性。

    是以他出招已盡全力力求與敵同歸於盡。

    王鳳旋身、飛撲、橫刀天地頓顯一片肅殺!熾烈的殺氣如十個太陽同時灑下的烈日彌蔓之處捲起一層火熱的風暴茶棚若受熱而炸開的瓦罐般爆散茅草頓時使天空一片混亂但這一切並不能阻止王鳳的這一刀無法阻止王鳳的身體和度所有這些在劍氣、刀氣、殺氣之中絞碎的東西全都以王鳳為中心旋轉竟捲成一個蛋形的氣團若風暴般撞向神秘人。

    神秘人再也無法以安穩的姿勢坐於那張已被先至的氣勁絞碎的桌子之前而是選擇了退。

    神秘人退那在空中飛旋的劍卻在王鳳身後狂追。

    場面更顯詭異莫名!

    神秘人暴退三丈站定!頭頂的竹笠如旋轉的風輪般飛出以開山裂石之勢切向那蛋形的風暴而整個身子如同漲起的氣團衣袍若浪濤般抖起在那風暴逼近丈許之時他也立刻倒旋而出身形竟化成無數柄燦爛的劍若百萬朵蓮花一般乍然綻放。

    「轟……」蛋形的風暴化成千萬碎片破殼而出的是一人一刀。

    刀是王鳳的刀人便是王鳳!而在一切爆碎、化歸現實之際王鳳卻駭然驚呼——

    王鳳驚呼是因為他看到了那張面孔那張一直掩於竹笠之下此刻卻突然暴露的面孔!

    王鳳不該驚呼更不該分神在這必殺的戰局之中任何一個細微的鬆懈都是致命的只在他松神驚呼的一剎已經有五道影子般的劍穿透了他的身體。

    在王鳳驚呼化成慘哼之時神秘人竟抓住了王鳳的刀鋒。

    刀上的力道幾乎散去八分只因王鳳已先中數劍更分神使氣勢頓洩是以刀鋒竟為對方赤手所抓。

    王鳳的嘴角溢出兩縷鮮血以難以置信的語氣念叨著:「劉寅……啊……」王鳳還沒能說完身後的飛劍已透體而入立時氣絕。

    他至死都無法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其表情並沒有痛苦只有驚愕便像是做了一場離奇而詭異的夢。

    劉嘉的追兵找到王鳳的屍體已是商州城破的第三天。

    地上除了王鳳的屍體外還有那茶棚的掌櫃老頭。

    老頭死在咽喉一道劍痕表情只有驚懼而王鳳的死則顯得極為離奇其身上傷痕多達數十處之多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死時的表情。

    沒有人知道王鳳是誰殺的又為什麼會殺王鳳而且還是在這種偏僻的地方。

    追蹤的人很清楚殺王鳳的人是個絕對的高手只看這茶棚被毀的樣子及地上縱橫交錯的劍痕及幾乎被氣勁碾成碎末的桌椅可以想像王鳳是經過了一場巨戰後為人所殺。

    殺人者是誰?王鳳用刀而天下用劍者又有何人擁有如此功力?又有幾人能勝王鳳且能將之擊殺呢?而這人又與王鳳是什麼關係?

    很多問題都讓人疑惑但有一點卻為追蹤者看了出來而這也成了劉嘉的疑團。

    追擊王鳳的人有幾名劉家高手他們對地上的劍痕作了分析和比較竟與舂陵劉家的獨門劍法極為相似!

    劉嘉聞得此消息竟親自前往查看果然如這些人所言依劍痕推斷確與舂陵劉家的獨門劍法神似甚至可以說就是劉家的獨門劍法。

    若此人所施展出的真是劉家的獨門劍法那此人的劍道修為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而在劉家劍道能抵此境界的人屈指可數。在外八房的高手中有一二人但這些人都在南陽在這裡除了他和劉村及劉玄之外已沒有人能將劉家劍道修至此境界。

    那麼擊殺王鳳的人又是誰呢?為什麼殺了之後尚陳屍於此呢?

    劉嘉想到了一個人但卻更不可能因為他想到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王鳳的死讓人有點難以想通不過卻有極大的可能是死於劉家人之手。

    至於死於誰手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這一代梟雄最後仍然無法逃脫死亡的結局這對那些叛亂的逆臣來說確實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而王鳳的死也使洛南城更加孤立城破已是在所難免。

    劉嘉至少可以鬆口氣也好向劉玄有個交代了。

    劉玄拜邪神為武林皇帝鎮國公這確實引起了朝野極大的震動。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邪神之名未聽說過者少之又少但是卻讓邪神成為繼劉正之後成為武林皇帝這卻是對劉室江山的一大污辱將一個邪派高手與昔日得天下黑白兩道共尊的劉正相提並論這不僅讓劉姓子孫無法接受天下武林也難以接受。

    劉玄此舉確實引起了許多朝中大將不滿一來邪神對江山社稷寸功未立憑什麼擔當鎮國公?又憑什麼受封?其二邪神曾殘殺過不少正道中人而更始政權之中的大部分將領乃是來自草莽與各門各派都有著極深的淵源也有些甚至是各派中的弟子與邪神之間可以說是積有宿怨。因此在劉玄要一意孤行之下這些將領自然心生怨忿不過誰也不敢真個挑釁邪神。

    誰不知邪神武功蓋世?年前還傳其於泰山之巔決戰武皇而與幾大絕世高手同歸於盡於泰山之巔卻沒料到邪神不僅未死還在皇宮之中這怎不讓人意外?

    眼下朝廷處於外憂內患之境沒有人知道邪神會幹出一些什麼而面對赤眉軍的壓力長安城內本就動盪不安這下則更是人心惶惶。

    在沒有出現邪神之事前至少城中眾將心中尚有一些信心而這信心則是來自劉玄這近月來所表現出的睿智可此刻又作出這不理智的舉止深深地傷害了許多戰將的心。

    赤眉軍攻下關中並沒有太多的懸念鄧晨並沒能守住關中在赤眉軍的強勢攻擊之下鄧晨更不幸戰死。

    鄧晨戰死這更是讓長安諸將大哀即使是劉玄也是痛哭出聲。

    鄧晨當日乃是協助助劉寅起兵舂陵的最大功臣之一更在綠林軍爭奪天下之時轉戰天下在昆陽大戰中也立下了大功可算是更始軍舂陵兵系的主要領支柱之一。

    鄧晨乃鄧禹的堂兄文武雙全在軍中極得人心即使昔日的王鳳、王匡也不敢排擠後被封為定王以示其尊。

    鄧晨戰死自然使得長安軍心大恐全軍戴孝。

    關中無糧赤眉軍進入關中才現其糧庫已空立刻明白劉玄早讓人調走了糧草不由大恨。

    對於已無法供應軍備的關中赤眉軍並不怎麼看重是以樊祟立刻下令進逼長安。

    在劉玄收到劉嘉送來的王鳳與胡殷的人頭之時赤眉軍已經到了長安城外。

    劉玄沒有半點歡喜儘管王鳳、胡殷身死但是他卻失去了大將鄧晨而這些人昔日更是他部下的勇將這一刻他無法對付外敵卻拿回了昔日愛將的人頭這確實是一種譏諷也是更始軍的悲哀。

    王鳳被殺胡殷被殺廖湛也死了且商州被破張卯哪裡還有鬥志?

    當王匡趕到洛南之時張卯立刻領兵與王匡棄城而逃在別無選擇之下全都投降於赤眉軍。

    赤眉軍自然不會拒絕此刻他正要攻打長安城若有這些熟知長安的更始降軍配合那自是事半功倍。

    這樣一來既增強了自己的實力也削弱了更始軍的力量。

    劉嘉與宗佻合兵立刻攻打赤眉軍的後防。

    赤眉軍大司馬逄安領兵相戰雙方也呈僵持之狀劉嘉想回洛陽相助也是不能。

    逄安的兵力與劉嘉相差無幾其部下也是戰將如雲劉嘉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現在他自是不能什麼也不管地返回漢中。畢竟他無法放下長安的牽掛也做不到!

    即使是外人不知道劉玄的身份他卻不會不知這江山至少可以算是舂陵劉家的!儘管他對劉玄這些日子來所做的一切並不滿意甚至有些失望但劉玄一直以來都是他最為尊敬和欽佩的兄長。

    他們之間雖不是親兄弟卻親如兄弟劉寅已不在世上了尚有河北那個風頭正烈的劉秀是舂陵劉家的人可這也不足以成為劉嘉背叛的理由。他很明白即使是天下人都可以背叛劉玄他卻不能!

    劉玄對劉嘉的關心一直都沒有改變而對劉嘉所寄予的厚望也比任何人都重是以劉嘉不可能真的背叛。

    儘管劉嘉明白劉玄已近日暮途窮的地步但是他卻願意與劉玄一起走下去。

    劉嘉從來不傻也絕非沒有遠見眼前天下的大局他也可以分析得很透徹只是礙於自己特殊的身份而無法像許多人一樣自由地選擇這便注定了悲劇!

    龍城全以粳米粘土所築其城之堅可謂是世間罕有。

    當年築此城調動了十萬奴隸每一段城牆之結實使錐子難以釘入也可以說這是一座以鮮血和白骨壘積起來的城池。

    龍城並不太大沒有像長安城、洛陽甚或是宛城那樣的氣派但卻有一種異域的風情。

    在遼闊的大草原之上這聳立的堅城便像屹立於豫魯平原之上的泰山。

    泰山不高但卻能放眼千里這也便是龍城給人的第一印象。

    古樸、滄桑的外型有著匈奴人一般原始的粗獷。

    這是劉秀第一次在大漠深處看到的最讓人震撼的建築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昔日大將衛青、霍去病及飛天將軍李廣與匈奴大戰而趕匈奴遠逃極北之地的場面。

    不過漢軍從未攻至龍城李廣隨衛青大軍破燕然山下的趙信城而霍去病大軍則深入大漠更遠竟追殺匈奴至瀚海(今俄羅斯境內的貝加爾湖)但是漢軍卻並未能攻下龍城這多少與龍城之堅有一定的關係。

    龍城位於候河之畔水源豐茂向南則是大草原與沼澤地若沒有熟識路徑的人引導想找到龍城絕不容易抑或在半途便已死於沼澤或狼群的威脅之下。

    左賢王的封地在趙信城但由於呼邪單于病危也都住在龍城之中。

    龍城之外聚結了許多牧民也有許多來自遙遠異鄉的人至龍城貿易其打扮可以看出很多都是大月氏或貴霜、安息諸國的來客。

    格木吉亞對龍城並不陌生在這裡他的身份地位並不低至少在呼邪單于面前有說話的權利。

    守城的匈奴兵也對其極客氣。

    龍城並沒有想像中守得那麼森嚴或是因為在大漠深處並無太多強大的外敵敢來入襲的緣故以至於整座城池看上去並沒有防衛連最普通的戰士也沒有。

    不過沙裡飛立刻解釋因為匈奴戰士平日裡都是各部落的牧民在沒有戰事之時皆可回歸家中一旦戰事生立刻可以全民皆兵!

    這是一個特殊的民族也有著特別的軍事狀態其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是老人和小孩都是最好的獵手皆擅於騎射這便使他們隨時都可以組織出一隊強的戰旅。

    匈奴之可怕也便在於此!

    在龍城之中劉秀可以看到許多來自各地的物品甚至有奴隸交易活生生的人也能夠成為交易的貨品也有許多是屢此戰爭中的戰利品在變成了私人財產之後便趕到城中交換必須的貨物。

    也有許多東西是從漢地運來的但在龍城中很少見到有漢人做生意但漢人奴隸倒是常見到。

    匈奴與漢人之間似乎有著極深的仇恨這或許是因為王莽大舉征伐匈奴引起的惡果。不過小刀六在這座城池之中卻極為活躍城中的許多匈奴戰士都識得他因為他並不是第一次前來龍城更在龍城之中出夠了風頭這使得匈奴人不敢忽視這個年輕的漢人商販。

    左賢王府在龍城的西北角沒有漢人宮殿的華麗卻頗具氣派。

    早有人通知了左賢王是以在劉秀一干人馬剛到王府門外之時左賢王便已迎了出來。

    左賢王年約四旬並不高大卻自有一股悍野的氣勢並不顯得強壯卻讓人感覺有生裂虎豹的力量。

    左賢王是一名高手!

    對於異域的高手劉秀有著強烈的興趣這是受昔日攝摩騰的影響那個神龍見不見尾的行者給了劉秀很多啟示至少在武學之上視野大開!

    「本王未能遠迎還請見諒!」左賢王的語氣極為客氣臉上堆滿了笑容倒是一個極具親和力的人。

    「王爺何用如此客氣?」小刀六淡淡一笑道。

    「諸位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當日蕭公子在龍城外大顯身手本王很遺憾沒曾觀看今日一見傳聞果然非虛!」左賢王對劉秀倒並沒怎麼在意因為劉秀已經易容看上去比較普通。

    劉秀並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在龍城太過招搖而且匈奴的局勢很難預料若是讓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則很難展開手腳。

    「王爺如此說想必傳聞也不是什麼好話!」小刀六不由得笑了。

    左賢王也不由得笑了道:「怎麼會?蕭公子真會說笑請入內廂吧本王已為你們準備了酒宴!」

    「哦王爺早知我們要來嗎?」小刀六冴問道。

    「格木酋長已經讓人先來告訴本王了所以本王才能及時準備酒菜!」左賢王笑著道。

    劉秀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格木吉亞。

    格木吉亞也坦然一笑道:「我的確已經告訴了王爺蕭老闆要來龍城還有一干來自中原的高手。」

    劉秀暗鬆了口氣他倒也相信格木吉亞不會出賣他。

    「不錯本王身邊正缺像蕭公子身邊的這般高手前幾日王弟借比試之名殺我身邊數大高手還要推舉那個什麼大日法王為國師父皇居然同意我看他真是老糊塗了!」左賢王極為忿然道。

    「大日法王還沒有成為國師嗎?」劉秀冴然問道。

    左賢王不由望了劉秀一眼卻並未怎麼在意只是淡淡地道:「本來早應該是了但是近來父皇身體極壞所以也便沒能出殿上朝這事就一直拖到了今天。這幾日父王身體有所好轉只怕大日法王成為國師便在這幾日之間了。」

    「哦有大日法王這樣的高手成為貴國國師這可是一大幸事呀可我看王爺何以悶悶不樂呢?」小刀六故作不知地問道。

    左賢王嘆了口氣道:「蕭公子有所不知這問題關係到我匈奴國單于之位的繼承如果大日法王成為國師有他投我王弟一票並支持他的話本王就無法順利繼承單于之位。大日法王乃是王弟請來的外人卻要干涉我匈奴內政即使不是為了單于之位本王也不會允許其成為我國的國師!」

    「哦那王爺有什麼辦法能阻止他們呢?」小刀六故作恍然問道。

    「要是有辦法我也不用在這裡如此為難了大日法王武功蓋世根本就無人能敵本王就是想找個藉口趕走他都沒辦法施行!」左賢王有點無可奈何地道。

    「哦?」小刀六心中暗喜只要有左賢王的這句話那就好辦了而得知大日法王尚不是匈奴國的國師這也使他心中更鬆了口氣只要大日法王尚沒有正式成為匈奴的國師也只能算是一個客卿的身份相互之間便可以不用太過顧忌了。

    「如果王爺認為可以的話格木的這些朋友願意助王爺一臂之力!」格木吉亞適時提出建議。

    「啊那真是太好了這是真的嗎?」左賢王大喜問道。

    「久聞左賢王乃仁慈仁義之主我蕭六一直都想與貴國長期合作交易。因此我也願貴國有一仁義之主而且王爺登單于之位乃是順乎天意民心蕭六自然願為王爺成為匈奴之主而稍盡綿薄之力!」小刀六坦率地道。

    左賢王更喜歡悅地一拍蕭六的肩膀道:「如果本王登上了單于之位便立刻與漢人通商永結和好!本王也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刀六不由得欣然笑了道:「有王爺的這句話蕭六當知此行不虛!」

    「走喝酒去!」左賢王似也是極為豪爽之人聽小刀六如此一說立刻便拉著他向大廳中行去。

    「皇上你認為王匡和張卯這兩人是不是應該留在世上呢?」樊祟吸了口氣問道。

    劉盆子的目光有點鋒利反問道:「你認為這兩人已無關輕重了?」

    「不!我認為這兩人反覆無常若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了亂子只怕會讓我們滿盤皆輸!」

    劉盆子不由得笑了道:「這兩人在劉玄沒死之前是不敢弄出什麼亂子來的留著對我們還有點價值。不過我的計劃只怕是很難施行了!」

    「哦?以皇上的武功要挾持劉玄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樊祟冴問道。

    「不我總覺得劉玄身邊還有一個極為可怕的人物他就在皇宮之中即使是我也難以覺察到他的行蹤但我卻知道他一定在開始注意我甚至是懷疑我了!」劉盆子吸了口氣臉色有點難看地道。

    「以皇上的武功當今天下又有誰能相比?難道皇上連此人是誰都沒有查出來嗎?」樊祟不敢相信地道。

    「不錯這個人就像是一個影子只怕連劉玄自己都不知道身邊會有這樣一個影子的存在這使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昔日派入長安皇宮中的內應會一個個離奇地死去想必與這個影子有關!」劉盆子吸了口氣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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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5:55
.   樊祟也不由得呆了呆如果連他的主公也這麼說那便表示此人確實極為可怕。

    「那皇上便不要再入長安了我們一切可從長計議若讓你親身犯險萬一……」

    「你不用為我擔心天下間已沒有人能識得我的易容之術自保對於我來說倒是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以長安城中的準備要想攻破他不用非常手段不冒險只怕根本就沒有機會!」劉盆子吸了口氣很堅定地道。

    「但是……」

    「不必再多說什麼我一定要將此人查出來!軍中便由你和徐丞相打理我會讓人與你聯絡定計裡應外合長安必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劉盆子傲然道。

    「那皇上要多保重我們備戰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只要一有機會就立刻可以大舉攻城!」樊祟道。

    「如此甚好!我要回去了否則讓那影子察覺只怕會壞事!」劉盆子看了看天色道。

    「皇上要小心……」

    「你是說王鳳並不是漢中王所殺?」劉玄冴然問道。

    「應該說不是漢中王親手所殺因此漢中王才派卑職前來請皇上參考一下。」劉重極認真地道。

    劉玄自然認識劉重否則也不會只單獨召見此人。

    劉重乃舂陵劉家外八房高手之一所以劉玄很清楚此人的忠誠可靠。

    「你說說看想讓朕參考什麼?」劉玄想了想問道。

    「據卑職所查王鳳乃是死於我舂陵劉家的『玄劍訣』之下而天下間能將『玄劍訣』練至登峰造極之境者在我舂陵劉家乃屈指可數。據我們所知除漢中王和劉林將軍外在這附近便惟有皇上的劍道至此境界可此次定不是皇上出手漢中王和劉村將軍也沒出手照那地上所留下的劍痕看擊殺王鳳者的武功甚至可能在漢中王之上且殺了王鳳又將那茶棚掌櫃加以滅口因此漢中王心存疑惑也讓卑職將疑慮告訴皇上!」

    「哦?」劉玄也為之冴然。

    「如果此人是友若能查知此人下落當對我們有大利;如果此人是敵只怕其知曉我舂陵劉家獨門武學會對我劉家極為不利!」劉重語氣沉重地道。

    「會『玄劍訣』且能在功力上勝過漢中王者除了朕之外便惟有智叔、長兄和正叔了但是正叔和長兄都已不在人世智叔又遠在東海除此之外誰還能夠將『玄劍訣』運用到這種境界?」劉玄愕然心忖。

    「我想不起還會有誰!」劉玄肯定地道。

    「可是『玄劍訣』從不外傳更是非本家資質特高的族人沒機會得知其法應該不可能外傳而且即使外傳也不可能會在造詣上勝過我族中弟子呀!」劉重惑然道。

    「朕會注意的那裡有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異象?」劉玄想了想問道。

    「王鳳的表情很怪死的時候眼神裡像沒有痛苦卻儘是驚懼和難以置信!依卑職估計他是見到了極度意外的情況或是極度可怕的情況其最為致命的傷卻是自背後透胸而過的一劍……」劉重描述著現場所看到的一切。

    劉玄的神色頓時也顯得極為古怪但沉吟了半晌卻未再言語。

    劉重有些期待地望著劉玄似乎是想尋求一個答案但劉玄沉吟了半晌才道:「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朕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此人既然替我們殺了王鳳應該不會是敵人這一點可以放心!抑或是正叔的外傳弟子若他真有心總有一天會出現的。」

    「是卑職明白!」劉重沉聲道。

    「你回去告訴漢中王他對朕的忠心朕心裡明白這個天下若說還有人值得朕信任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他!」劉玄語重心長地道。

    劉重望著劉玄的表情心中竟一陣莫名的感動。

    龍城不大卻也不算小劉秀等人為熟悉城中的環境花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左賢王的親隨介紹的十分詳盡好像是在教導劉秀諸人該如何逃生一般。

    有這般的好嚮導劉秀自然是能夠很快地掌握整個城內的佈置。

    對於諸城市劉秀也曾有過一些研究這是他何以能讓梟城迅展穩固起來的原因之一!多瞭解一些城池的特點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這異域的風情也確別具一格對於劉秀來說這些都很新鮮也很有趣權當是一次遊玩。

    小刀六諸人並不害怕自己的行蹤為右賢王所知也不擔心被大日法王知道赤練劍、駝子諸人與苦尊者等人交過手雙方應該不會陌生。這一行人當中只要劉秀的身份保密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如果大日法王知道劉秀親來龍城說不定會準備退走的後路。

    大日法王又豈會不知劉秀的武功並不會比他遜色?否則當日也不會一擊而成功。

    對於真正的高手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偷襲與被偷襲在氣機的相互制約中都能夠感應到相互的存在。

    那次大日法王是大意了一些但這也與劉秀自身的實力有著極大的關係。

    那一次受傷大日法王足足用了半年的時間才揀回一條命若不是王翰密制的聖藥只怕他很難有康復的機會。

    劉秀的那一刀確實是狠絕、快絕其殺傷力直接破壞了大日法王的內腑傷勢之嚴重連大日法王自己也不敢想像。

    因此大日法王對劉秀恨極卻也對這個足足小他四十載的年輕人有幾分懼意。

    是以劉秀明白要是大日法王知他來了龍城要麼會用盡辦法借外力對付自己要麼便會作好逃走的打算而這兩種結果卻是劉秀都不想看到的。

    劉秀可以肯定右賢王已經知道他們這群招搖的人的到來。

    至於右賢王將會有何表現那卻很難說了不過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足夠的信心去面對一切。

    事實上在龍城之中本就只有大日法王才是他真正的威脅其他的人都不足道哉。而大日法王卻是右賢王的王牌自不會輕易動用只要大日法王不輕易出手那麼憑歸鴻跡、小刀六諸人有足夠解決問題的能力。

    如果右賢王不出來挑釁劉秀也只好先行下手了。這次大逛龍城他們表現得那麼招搖也自然有這一個目的的存在。

    龍城的百姓對於這些屬於左賢王貴賓的外族之人並不反感或是因為左賢王極受他們尊敬之故吧抑或是因為小刀六上次的天機弩使呼邪單于與北匈奴之爭取得了幾次勝利這讓匈奴人對小刀六極為尊敬。

    小刀六的樣子未變依舊是當日來龍城時的打扮只不過現在身邊沒有了昔日那幾百英雄無倫的飆風騎。

    在龍城的每一個人眼中都以為小刀六才是這一行人當中的真正領包括左賢王在內。

    而這些也正是劉秀所需要的也只有這樣才會讓大日法王更自以為是一些讓劉秀處於更有利的位置。

    「我已經準備了一個專為歡迎你們的晚會到時將會有在龍城和龍城附近的許多酋長參加另外還會有我的幾位王弟國中的長老!」左賢王有些興奮地道。

    「右賢王也會參加?」小刀六問道。

    「當然如果他不參加那豈不是少了很多熱鬧?」左賢王笑道。

    「這麼大的場面我們有點受寵若驚了!」小刀六笑道。

    「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自然要隆重一些!」左賢王坦然道。

    「謝王爺如此看得起我們必盡全力以不負王爺所望!」小刀六也爽快地道。

    「有你這番話我也放心了!」

    「蕭公子府外有人自稱是來找您的王爺讓我前來通報一聲!」一名王府家將前來客氣地提醒道。

    「哦?」小刀六忙隨那家丁同往卻見來者居然是歐陽振羽不由得大喜將之領入府中。

    王府的家丁見來者果然是蕭六的熟人自然便不再過問左賢王對小刀六諸人是極為照顧更給了其極大的自由。

    左賢王自然知道了這幾人在胡屠族擊退數千騎兵之事因此他所寄予的厚望極高自然不敢太給這些人壓力。

    歐陽振羽的到來使劉秀也極為高興而且他之來還帶來了關於中原各方面的消息。

    擁有飆風騎這群人和姜萬寶佈於中原各地的眼線而使得劉秀身在大漠也能以最快的度得知中原的一切。

    在大漠飆風騎不只是自己活動而且與各地的遊牧民族、大小馬賊都有交往因此可以說是大漠之中暢通無阻的戰旅這也為傳遞情報提供了方便。

    歐陽振羽所帶來的多是梟城軍各路將領的戰報及長安諸地的最新戰況。

    吳漢圍攻洛陽卻已是近兩月的事但朱鮪憑堅城死守讓他沒有機會破城且城中守軍近十萬想破城也絕不容易。

    朱鮪乃極富才智的戰將否則也不能被劉玄那麼看重而封為大司馬吳漢雖勇但朱鮪不與之交戰他也沒辦法。

    洛陽城高護城河深想掘地道都難。另外若是強攻洛陽其傷亡自是無比慘重吳漢也不敢擔當這個損失。

    不過所幸的是賈復大軍擊敗了更始陳僑的數萬大軍與吳漢合圍洛陽。

    洛陽也便成了一座孤城這比昔日劉寅合圍宛城的情況還要慘。

    與此同時在河東的鄧禹擊敗王匡之後又整軍繼續西進。

    由於鄧禹擊敗王匡又得河東其名聲大振且梟城軍向來紀律嚴明作風極好這更得河東百姓擁戴。

    鄧禹軍也迅壯大起來而鄧禹自汾陰(今山西河津縣南)渡過黃河攻克夏縣(今陝西韓城縣南)隨後又整軍與更始左輔都尉公乘歙大戰。

    經半月苦戰在長安東北衙縣(今陝西白水縣北)由於公乘歙兵達十萬之眾雙方皆沒能討到好處。

    不過鄧禹小勝數場形勢極好。

    另因赤眉軍在猛攻長安公乘歙軍心難定在氣勢上處於劣勢。

    歐陽振羽再將漢中王平定王鳳、王匡諸人之亂王匡與張卯投降赤眉軍之事細述了一遍但劉秀卻並沒有高興反而顯出一絲憂色。

    「就只有這些嗎?」劉秀一直都沒有話突然問道。

    「另外據長安城中傳來的消息稱劉玄居然封邪神為武林皇帝鎮國公!」歐陽振羽想了想道。

    「什麼?」劉秀神色大變!

    歐陽振羽忙重複一遍。

    「他封邪神為武林皇帝?!」劉秀頓時怒形於色他怎也沒想到劉玄居然會做出這般有損劉家聲威的事這對昔日武林皇帝劉正更是一種污辱!

    「他這樣做確實是惹得天怒人怨長安許多將領心有不服各地的武林人物也極為不屑和不恥!」歐陽振羽補充道。

    劉秀臉上的怒氣逐漸消散儘管他所見到的劉正半人半魔但卻明白劉正對他有著多深重的恩情更在他身上寄託了太多劉正的希望。另外作為昔日的武林皇帝劉正更是劉室子孫的驕傲而今劉玄卻封一個邪道之魔為武林皇帝這倒像是顛倒了黑白將劉正的人格與邪神放在同一高度這不只是對劉正的污辱也是對劉家和對天下武林的污辱!劉秀既已經稱帝自然要極力維護劉家的聲威是以在聽到此消息之時他確實極為震怒。

    不過劉秀並不是一個不能控制情緒的人很快便冷靜下來淡漠地道:「他這是在自取滅亡本已眾叛親離還要把自己逼上末路窮途這或許是天意!」

    眾人不由得愕然看著劉秀那似有著極深感慨的樣子都不知該怎麼說。

    「眼下長安風雨飄搖城破在即更始軍不過是強弩之末劉玄這麼做更不得人心劉盆子則更是無名之輩天下當非皇上莫屬敵人越亂對我們就越是有利坐山觀虎鬥又何樂而不為呢?」歐陽振羽提醒道。

    劉秀淡淡一笑道:「是很好!不過重鎮不能失中原偌大河山但亂子也不小若失主動則有可能後悔莫及。因此我們絕不能有半點鬆懈!」

    「皇上的意思是說定要先攻下洛陽?」歐陽振羽立刻明白。

    「不錯!洛陽乃中原最有利的重鎮北聯河內南進中原西可攻長安東可掃北海也只有奪下中原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平定天下!」

    「大司馬正在加緊攻勢……」

    「不!吳漢雖勇但想強破洛陽那也是太不明智之舉。因此洛陽只能智取而不能強攻否則即使攻下也成了一座爛城!」劉秀打斷歐陽振羽的話道。

    「那皇上認為又該如何呢?」歐陽振羽冴然問道。

    「朕給你一道密諭快送回邯鄲交給刺奸大將軍岑彭命他前去勸降朱鮪!」劉秀想了想道。

    「臣明白!」歐陽振羽略有些疑惑但劉秀的話便是聖旨他自不敢違拗而且他對劉秀極為信服其作此安排定有理由。

    「若是岑彭有什麼疑慮你必須以最快的度將消息傳於我不過我月內必回塞內!」劉秀叮囑道。

    「皇上臣還有另一件事需要稟報!」歐陽振羽又道。

    「何事?」

    「無憂林的人讓微臣將一密函交給皇上!」說完歐陽振羽自懷中又掏出一個以火漆密封的竹筒遞出道。

    「哦?」劉秀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因為他想到了怡雪。

    不管與怡雪之間為何關係此女確實對他情誼深重數次出手相救現在又為他奔走天下以求消息。

    劉秀自竹筒之中取出一薄絹竟尤有餘香薄絹之上寫著數行小字極為娟秀。

    「伯升未故力殺王鳳居於長安隱於深宮!」

    屬名為「雪兒」。

    劉秀乍看薄絹之上的字不由得大驚腦子頓時「嗡嗡……」直響。

    眾人看劉秀傻愣了半晌也不知絹上所寫何字急問道:「皇上生了什麼事?」

    「啊……」劉秀回過神來道:「哦沒事王鳳是不是被殺了?」

    「不錯!王鳳與王匡在商州城敗在潛逃向洛南之時被人所殺!」歐陽振羽道。

    「那是誰人所殺呢?」劉秀又問道。

    眾人微愕但似乎猜到這可能與秀娟上的內容有些關係。

    歐陽振羽想了想道:「聽說是漢中王所殺我們並沒有確切地探知王鳳究竟死於誰手!」

    劉秀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激動這字跡是怡雪所寫絕對沒錯薄絹上尚留餘香確有些像怡雪身上特殊的香味。

    他知道怡雪是絕對不會欺騙他的那也就是說長兄伯升真的沒死!而且此刻正在長安的皇宮之中!

    這一切又是為什麼呢?當日自己趕去舂陵之時屍體已經下葬他連長兄最後一面也未曾見過但是他卻明白是劉玄逼死了長劉寅!

    更有人盛傳長兄乃是服下毒酒而亡難道劉玄當時並沒有檢查劉寅是不是真死?

    如果劉寅真的沒死那為什麼不重新出現江湖而要隱於深宮呢?

    究竟是生了一些什麼事?以劉寅的武功和智慧若重返軍中長安城外的赤眉軍何敢猖獗?只要其登高一呼更始軍又豈會如眼下的一盤散沙?如果有劉寅在朝更始政權絕不會**得這麼快!

    可是劉寅一直都未曾出現江湖一直都沒再讓天下人感覺到他存在的份量。

    這一切又是為什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之外人的秘密?

    劉寅殺了王鳳因為王鳳戰敗!因為王鳳叛了更始軍!那麼說劉寅之所以殺王鳳皆是因為長安城中所坐的是劉室子孫!

    但劉玄乃是當日逼死劉寅的兇手他沒有理由會因為劉玄而殺王鳳除非他已經知道了此刻劉玄的真實身份。

    想到劉玄會是自己二哥劉仲劉秀心中感到極為不舒服難道自己真的願意看到劉仲死在赤眉軍的旗下?看著自己的親人窮途末路還落井下石?

    劉嘉的信使他知道了一切如果在很早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一切那他還會不會像今日這般呢?還會不會那般擴張自己的力量呢?

    在很多時候劉秀都不願意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這很殘酷!

    當然為得天下總不免會失去一些什麼只不過這一刻失去的乃是親人。

    不過此刻大事已幾成定局想逆轉都是不可能。

    眼下誰成為大漢天子直接關係到億萬百姓的幸福任何個人的私情都顯得渺小和微不足道。

    即使劉秀此刻願意臣服於劉玄他部下的百萬將士也絕對不會願意!而且他更不能向世人說明眼下的劉玄乃是自己的二哥劉仲!

    那樣的結果只會讓局勢更為不堪甚至會讓天下人對更始政權更為唾棄。

    而且一旦長安城被破那天下之爭便已不再是他與更始軍的爭間而是與赤眉軍的爭戰!

    對於赤眉軍對於劉盆子劉秀自然不會手軟只是劉寅尚活於世上這會對戰局有何影響呢?

    如果劉玄擁有了邪神這樣的高手又有了劉寅的相助那其力量必然會陡增甚或能扭轉整個戰局也說不定。

    劉寅尚存於世上這使得劉秀既高興又擔憂而長安城外的大戰也讓他掛心至少他擔心劉嘉。

    無論如何劉嘉對他都極為不錯至少沒有隱瞞欺騙他更將部下的許多人才推薦給他這一點確讓劉秀感激可見劉嘉心中也是極為痛苦的。

    也可以說劉嘉對劉仲徹底失望也知大勢已去但卻又不能背叛劉仲這才準備好一切的後事以備不測。

    這些舉動只表明了劉嘉一個決定那便是準備與赤眉軍死戰到底!

    劉嘉絕對是個人才更是個講情講的人最關鍵的是他乃自己的兄弟!在為劉仲的江山社稷上劉嘉犧牲了太多這讓劉秀對他多了一份同情和關心。

    他甚至決定龍城事畢便立刻飛馬趕往長安看看能做些什麼或是讓劉嘉歸順。

    「你們都出去朕只想一個人靜靜!」劉玄的聲音有些冷肅立於御花園的小榭之中目光悠然地斜視著倒映於水中的明月。

    「皇上!」柳公公似乎尚想說什麼。

    「你也出去都到御花園之外去!」劉玄的語氣很堅決地道。

    柳公公極為愕然他現劉玄今日的情緒極怪但是他卻不敢多說什麼誰不知赤眉軍這幾日猛烈攻城使得劉玄的心情大壞?他自不敢再擾亂劉玄的心神。

    那幾名宮女也只好隨柳公公及侍衛們退了出去。

    御花園很大很安靜夜色如水此季已過中秋不過秋意並不甚濃至少今天尚很熱。

    習習涼風倒也讓人精神為之清爽。

    御花園外禁衛軍把守得極為嚴密沒有人敢讓劉玄在園內受到任何侵擾。

    赤眉軍中高手極多樊祟自然也會想到派人刺殺劉玄那樣長安城便可不攻自破因此在大戰期間長安城的守衛嚴密之極。

    劉玄背負著雙手目光遠眺水面月輝泛於水面之上如片片魚鱗使湖水顯得更為幽深。

    靜立良久劉玄這才長長地吸了口氣彷彿是自言自語般道:「我知道你一定在這裡我也知道你一定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大哥既然你還活著又為何不出來與我一見?又為何只如影子一般活在我的背後呢?」

    夜依然寂寞惟有輕風拂過樹葉帶起絲絲「沙沙……」細響。

    沒有人回應劉玄的話而劉玄也不曾稍挪一下軀體依然立如一棵風化了的古樹。

    又過了半晌劉玄又自語道:「你的氣息我可以感覺得到舂陵劉家人的體內天生就流淌著與眾不同的血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邊!難道就連讓兄弟見一眼都不行嗎?無論過去生了什麼我都是你的兄弟……」

    「你已經在這裡說了三天!」一個聲音彷彿是自劉玄心底傳出。

    劉玄吃了一驚問道:「你在哪裡?」

    那聲音嘆了口氣。

    「大哥我知道你還活著我知道就是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為你而傷情難道你就不可以出來與兄弟見一面嗎?」劉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劉玄說完駭然驚覺眼前湖面上的月影搖晃起來在他還沒想明白之時一道人影已若飛天神龍般自水中破出自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落於小榭之外。

    劉玄轉身卻見那條人影只是背對著自己渾身彷彿是籠罩在一層水霧之中。

    劉玄不由得傻了直覺告訴他要找的人便在自己面前但這人難道一直都是潛於水底之下?

    「你還是不敢見我嗎?」劉玄語氣之中竟有一絲無奈。

    「見與不見又有何分別?」那人的聲音依然極為平靜如吹在空中的風淡淡的卻有揮之不去的落寞。

    「有!因為我是你兄弟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還活得很好那樣我就可心無牽掛地去面對一切困難!」劉玄肯定地道。

    「我死了對你只會有好處!」

    「不!」劉玄大聲道。

    那人悠然轉身但面目卻罩在一張面具之下不過那人隨即又緩緩地摘下了面具。

    劉玄的心頓時凝固心悸之餘不知是欣喜還是傷感地呼了一句:「大哥你的臉!」

    劉玄記得這張面孔即使是化成灰他都能記得但昔日冷傲、威嚴、俊逸的臉卻只剩下三分之二。

    是劉寅!劉仲心中狂喊劉寅還活著!但是這之中究竟生了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日劉寅被害之時他在前線並不知過程但當他趕回宛城之時卻先去見了劉玄後來偷偷地回過舂陵但那時劉寅已經下葬。

    「沒死這便是代價!」劉寅的聲音有點蒼涼。

    「我已經殺了劉玄!」

    「我知道但你又成了劉玄!」劉寅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我只想為舂陵劉家爭口氣我的心仍是劉仲!」劉仲忙解釋道。

    「我沒說你做錯了你比我更狠更懂得應變不愧為我舂陵劉家的好子孫!」劉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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