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91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26:31
第 四 卷 第二十章 逆天改命

    劉仲心中一陣愧疚當日他一直都盼劉寅死因為只有這樣他成為劉玄才不會有人識破否則劉寅也必會窺視帝位這是他力促劉寅成為劉玄眼中釘的原因。

    「這一切都是大哥的栽培!」

    「我受之有愧!」劉寅嘆了口氣道。

    劉仲怔了半晌才道:「為什麼大哥這兩年都不出現?」

    「你認為我可以出現嗎?」劉寅淡淡反問。

    「我們都很需要你!」

    劉寅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道:「需要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廢人一個不能成為男人的男人需要我就可以出來嗎?你手下戰將如雲又何需我的存在?」

    「大哥你……」劉仲聽到這話不由得驚呆了。

    「不錯我已經成了一個不是男人的男人!儘管我逼出了御酒之中的劇毒卻爛了半邊臉。我本以為酒中只有毒誰知劉玄居然還在酒中放了水銀以我的功力儘管逼出了那顆水銀珠卻使命門大損再也難以成為一個男人……!」

    說到這裡劉寅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接道:「其實這一切早就在我的算計之中卻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一些。不過我的損失也是值得的你的確沒讓我失望!」

    劉仲一時無語他心中之沉重無以復加!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在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也只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何劉寅連自己的妻女都不去相認。

    「難道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治好嗎?」劉仲希翼地道。

    「沒有!就算可以換一張臉那已經不再是自己!人生便是這樣要想有得必有所失!」

    「這便是大哥為什麼不重出江湖的原因?」劉仲傷感地嘆了口氣問道。

    「你認為大哥是這種沒有志氣的人嗎?」劉寅反問。

    劉仲搖頭!

    劉寅傲然一笑道:「我從來就沒有在乎過自己的臉和身體!」

    「那為何大哥卻隱於宮中?」劉仲惑然不解。

    「因為我要看著你看著你怎樣去消耗邪魔兩宗只有我不在這個世上才能真正地讓邪魔兩宗相鬥!才能從根本上削弱這兩股隱於朝野卻能危及我大漢江山的力量!」劉寅吸了口氣道。

    劉仲的臉色頓變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劉寅。

    劉寅並不迴避劉仲的目光悠然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有替代劉玄的野心邪宗和邪神門徒及天魔門中早有我安下的臥底你的每一點行動都在我眼裡如果沒有我伏下的死士和臥底你根本就沒有機會擊殺劉玄!而我卻是你前途的絆腳石所以我只好選擇消失於這個世界否則以劉玄之心我又何懼?」

    劉仲被說得額角滲出了縷縷冷汗突然之間他似乎已經無法看透劉寅的內心這個假死了兩年的長兄之心思深沉得讓他害怕讓他吃驚。

    「那你為何不阻止我?如果你堅持大漢天子應該是你!」劉仲沉吟了良久吸了口氣道。

    劉寅依然淡淡地望著劉仲神情平靜得讓人吃驚但怔了片刻又將面具悠然戴上道:「我相信你!我以為你能成為一個好皇帝同時我更明白真正禍亂大漢江山的並不是來自朝廷和百姓而是來自江湖!若是天魔門和邪宗一日尚存大漢江山便難以穩固即使是我做了天子也是同樣的結果。所以我選擇了隱於暗處只可惜為此所付出的代價也太沉重了!」

    說著劉寅悠悠地嘆了口氣。

    「那大哥可有結果?」劉仲想了想問道。

    「有沒有結果你應該也很清楚!」劉寅很平靜地道。

    劉仲不語他確實比較清楚這兩年來儘管邪宗和邪神門徒都在不斷地展可是卻人才逐漸凋零因為無數次阻殺甚至是許多秘密分塢都被人剷平。

    而這許許多多的意外邪宗總以為是天魔門之人所為因此只要知道天魔門的線索邪宗必定展開強烈的報復行動。如此一來兩股潛在的實力便在相互明爭暗鬥之中不斷消亡。

    劉仲身為邪神門徒而邪神與邪宗之主又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對劉仲來說關於邪宗的事自然會知道許多而劉仲此刻的身份為大漢天子劉玄同時也是天魔門的護法自然更是對天魔門瞭若指掌。

    當然許多邪宗高手確實是死在天魔門的人手下那是後來邪宗與天魔門勢成水火之後才生的而這之中的導火索讓劉仲萬未料到的竟是已經被劉玄所害的大哥。

    劉仲也是兩宗之間矛盾的始作俑者之一隻不過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成了劉寅算計中的一部分。

    「你是如何知道我還活著的?」劉寅悠然反問。

    「因為你殺了王鳳!劉嘉已讓人將此事告知了我。這個世間能將『玄劍道』練至那等境界者除了智叔和我就惟有大哥可以做到!」劉仲吸了口氣道。

    「就憑這個?」劉寅又反問。

    「感覺!就因為這個使我想起了一直在我身邊若有若無的感覺那是只有大哥才能給我的感覺!以前我總認為這只是幻覺思念所至但王鳳死後我知道那並不是幻覺而是事實!而這感覺在我置身御花園中之時才是最強烈的所以我才會猜測大哥便在御花園之中而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是沒有錯的!」劉仲想了想道。

    劉寅澀然目光卻投向那遙遙的天空彷彿在突然之間多了無限的感慨或許是突然覺得蒼老了。

    「你感覺很對!但這一切都沒有用我活著與死了並沒有什麼分別!」劉寅突地道。

    「為什麼?」劉仲驚問道。

    「你不該做錯一件事而這件事成了你所犯的最為致命的錯誤!」

    「我不明白!」劉仲惑然。

    「你不該引狼入室封邪神為武林皇帝這使你永遠失去了爭奪天下的本錢!即使你得到邪神的力量也將失去天下!更對不起我舂陵劉家的列祖列宗!」劉寅不無感傷地道。

    劉仲怔住了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既然活著又怎會不知道?若不是知道你是邪神的弟子我當日就不會讓你去施行偷天換日的計劃!」

    「你早就知道一切?」劉仲神色大變。

    「當年邪神來舂陵之時你尚小那時我和智叔就已經知道!邪神之所以自小就暗中調教你是因為他聽信了天機神算的天命之說而那天命所歸正在我舂陵劉家!邪神本是王莽請來擊殺擁有天命的人但是他卻在私心驅動之下沒有殺你反而想培養你這個可能會成為若干年後天子的小娃所以才收你為徒!而今天你確實沒讓他失望!」劉寅的目光悠然投向劉仲略有嘲諷之意。

    「既然你當年就知道為什麼不阻止他?」劉仲心頭大震。

    「邪神武功在天下間鮮有敵手能成為他的弟子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如果我阻他成為你的師父那他只會殺了你!另外如果有邪神的力量相助說不定真能逆天改命讓你成為光復大漢的天子!當然我們不干涉此事同時也是想看看邪神的武功究竟高到一個怎樣的程度看看你所學的武功能有何奧妙……」

    「什麼叫逆天改命?我本來就是當今天子!我的命何用改?」劉仲聞言有點微惱道。

    「你錯了!這一刻我不得不相信天機神算的推算真正天命所歸者確實在我舂陵劉家但絕對不是你!」劉寅語氣沉重地道。

    「你是說三弟?」劉仲的眼中閃過一絲妒色冷聲問道。

    「不錯!如果你沒有封邪神為武林皇帝那麼這個結果不一定正確因為先入為主劉家的力量和武林的力量或可支持你但你讓一個邪神成了與正叔平起平坐的武林皇帝這不只是對正叔的污辱也是對劉家和整個武林的污辱!」劉寅語氣竟有些激憤。

    劉仲不語他在想劉寅話中的份量當日他不顧眾臣的反對一意孤行地封邪神為武林皇帝確實是錯了嗎?

    「正叔乃劉家的神也是武林的神!沒有人能夠與其並行於世沒有人配與其享有同樣的地位現在沒有兩百年之內也不會有!也許永遠都不會有!而你這樣只是將自己的地位推向了一個深淵推上了絕路!」劉寅語氣之中有些許的憤慨但是卻依然能夠克制內心的情緒。

    劉仲心中也微惱語氣變冷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心中只有三弟只有那個天命所歸的三弟!我乃當今天子若連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好我要之何用?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只堅信一定可以打敗赤眉再重新平定天下!」

    劉寅望著劉仲半晌無語良久才嘆了口氣道:「我不得不告訴你在你和邪神的身邊尚有天魔門的奸細而且是天魔門的兩大聖女之一與昔日曾鶯鶯並稱的冷月聖女!」

    「冷月聖女?」劉仲眼中閃過一縷殺機。

    「曾鶯鶯為我所殺而這冷月聖女的名字好像叫麻姑我一直都在追查其下落也才是前幾天才得到具體消息。」劉寅的語氣中充滿了殺機。

    「鶯鶯為你所殺?」劉仲心中之震盪無以復加而另外一個原因卻是因為劉寅所說邪神門徒之中最為優秀的殺手麻姑竟會是天魔門的冷月聖女這怎不讓他心驚若死?

    如果說麻姑便是冷月聖女那麼他在長安城的所有佈置豈不是全都為天魔門的人所知?

    「另外一個不幸的消息卻是天魔門的新一代宗主便是這個成為赤眉軍皇帝的劉盆子!」劉寅無可奈何地道。

    「那城中所有的一切豈不都讓敵人所知曉了?」劉仲冷汗大冒失聲道。

    「應該是這樣我本想殺了這個女人但遺憾的卻是因為邪神的出現讓這個女人逃出了長安城!」劉寅無可奈何地道。

    劉仲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這一刻似乎明白何以麻姑會送來廖湛的人頭而後又那般神秘那只是因為麻姑想探清長安城的佈防及備戰狀況。

    而這些情況則正是赤眉軍所需要的更慘的卻是麻姑身為邪神門徒還很有可能從一些人的口中探得許多重要的機密這對長安是絕對不利的。

    而劉寅說麻姑出了長安城這事絕對不假也那也就是說赤眉軍肯定已經知道了長安城內的所有佈防這使本就處於下風的長安更是雪上加霜。

    「另外你也要小心邪神此人絕不會如你所想像的那樣簡單!我也該走了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還活著邪神也一直都在找尋我的匿身之處!」劉寅說著飄身落向湖心。

    「大哥……」劉仲不由呼了一聲。

    「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兄弟……」語絕劉寅身形已沒入湖水之中而劉仲卻聽到一陣腳步之聲傳來。

    劉仲一怔目光投去卻見柳公公正快步行來似乎明白何以劉寅要立刻離去。

    宴會便在左賢王的府中舉行匈奴的宴會與中原的風氣並不相同並非是在室內而是在左賢王府內的巨大校場之上。

    在校場的四周都搭好了座席胡楊木桌幾獸皮所鋪的軟席而在座席之間燃起幾堆跳躍的篝火使得整個校場燈火通明亮若白晝。

    校場四周設有塔台塔台之上也燃起了明亮的篝火這使得光線自四面射向整個校場無論坐於哪一個席位都能清楚地顯露在光亮之中。

    左賢王府本就是除了單于宮殿外龍城之中最為氣派的建築。

    劉秀諸人皆座於小刀六的身後而小刀六卻是坐在左賢王的左邊再過去就是匈奴國中的一些大臣、長老。

    而左賢王的右邊空著的位置是留給右賢王的而右賢王右邊則是各地身在龍城的族長們的座位。在篝火的另一方則是族中的勇士與各部落中帶來的勇士們整個校場足有千餘之眾。

    宴會之隆重由此可見一斑。

    主要席位有五個左右賢王與小刀六各佔其一另兩席乃是匈奴丞相耶律濟陽和駙馬兼北府兵大元帥耶律長空。

    在匈奴國中耶律家是除王族之外最具權威的新貴不僅是因為丞相複姓耶律更因為有一個耶律長空!

    耶律長空乃是匈奴國第一勇士更掌管北府十萬大軍還是呼邪單于的女婿這使得此人在匈奴國中更是舉足輕重。

    耶律長空與小刀六的關係不錯那是因為小刀六所製造的兵器是耶律長空最為欣賞的兩人之間的交易極為頻繁這便使得兩人關係不錯。

    耶律長空絕對是匈奴國中極富才華之人其威望並不下於左右賢王在南北匈奴之戰中也惟有耶律長空才能夠威懾到北匈奴。

    耶律長空之所以今晚也來參加宴會是因為客人乃是蕭六。他對這年輕人極為看好對其飆風騎更是欣賞兩人在蕭六前幾次來匈奴之時還相互交流了訓練這些特殊戰士的心得和經驗當然這與耶律長空對中原極為嚮往也不無關係。

    他極想通過這個來自中原的商人口中得知中原的一切情況只有完全瞭解了中原的一切才能夠適時征服中原!

    當然這些都是很長遠的計劃並非近期能進行的。南北匈奴戰爭使得匈奴都無力南侵若能與中原修好借其最精良的武器統一南北匈奴之後才有可能會考慮入主中原。

    這只是耶律長空的想法因此他對小刀六確實極為看重因為這個年輕的商人很可能會成為他實現夢想的支柱卻並不太在意左右賢王的爭鬥。他很明白無論誰當權都不可能離開他在很多時候他都中立不幫任何一方!他並不想得罪二位賢王中的任何一個!

    蕭六左邊是左丞相耶律濟陽因蕭六乃今日的主賓這才坐在丞相的上以示尊敬。

    事實上匈奴國對蕭六的存在抱有感激就是因蕭六所造的兵器讓他們這一年多來在南北戰爭中屢獲勝利而且蕭六打通了匈奴與漢人的商道這使得南匈奴的經濟也迅展起來這自然使匈奴各部和龍城的一些大臣對這個給自己帶來好運的年輕人極為尊重了。

    是以連耶律濟陽坐於蕭六下都毫無怨言反而淡笑自若。

    在五個主要席位之後是親衛席。

    親衛席也是為保護各自主人設下的而因劉秀與歸鴻跡身份略有特別單獨一席坐於耶律濟陽下兩席之外若赤練劍諸人則坐於蕭六之後。

    右賢王的架子似乎極大遲遲未至讓在座的賓客們等的都有些不耐了那在篝火堆之上燒烤的豬、牛、羊已香味四溢左賢王正欲吩咐進食之時一聲呼喝傳來——

    「右賢王到!」

    場中的許多人都連忙起身惟座於上的左賢王、耶律濟陽與耶律長空、小刀六、劉秀諸人安然未動其他人可不敢對右賢王不敬。

    當然左賢王乃是兄長自不必向弟弟行禮耶律長空和耶律濟陽則與右賢王同樣尊貴劉秀與小刀六則根本沒把右賢王放在眼裡擺明找茬的自不會行禮。

    右賢王的排場極大竟是直接策馬進入校場這才讓人牽走馬兒左邊是大日法王與其並肩身後乃是苦尊者和空尊者再後面則是十數名親衛高手臉上掛著一絲傲然不可一世的笑容龍行虎步地穿過眾族中勇士。

    「見過右賢王……」勇士們皆躬身讓開一條大道。

    小刀六也覺得這右賢王的氣勢要稍勝左賢王卻有一種讓人反感的傲氣彷彿這個世上只有以他為尊其他人根本就沒放在他的眼裡。

    便是左賢王似乎也並不放在他眼裡否則也不會直接策騎闖入王府之中。

    耶律濟陽的眉頭一皺他對右賢王的這種作法也有些不滿不過他乃極有修養之人這或許是他選擇支持左賢王的原因。而右丞相慕容狂則是極力支持右賢王的人只是今日的宴會慕容狂並未在龍城因此沒有到場。

    「我來遲了請王兄勿怪!」右賢王遠遠地便向左賢王打了個招呼朗聲笑道。

    「王弟日理萬機能來已是為兄之幸何敢相責?」左賢王也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耶律濟陽和耶律長空與右賢王打了聲招呼後便坐於原位。

    小刀六也淡淡起身施了一禮。

    「這位想必就是我們匈奴國尊貴的客人蕭六蕭公子吧?」右賢王似乎也很客氣。

    「不敢當正是蕭六往後還望王爺多多關照!」小刀六忙應道。

    「好說好說有我王兄關照你想必在我國定是順風順水!」右賢王言語帶刺地道。

    小刀六心中暗罵但仍悠然笑道:「那是自然不過若再加上右賢王的愛護就更加完美了。」

    「哈我聽說漢人最是貪得無厭今日見蕭公子本法王才覺此言非虛呀!」大日法王插口道。

    眾人頓時色變惟右賢王依然笑意盈盈。

    小刀六神色不變淡笑道:「聽聞法王早在中土修行多年不正是要學習漢人此種優點嗎?若說法王今日才見識漢人此優點未免也太過虛偽吧?」

    眾人皆愕然誰想到小刀六居然把貪得無厭說成優點?他們當然不知小刀六本就生在混混之中對於這種辱罵早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無賴反正是拉下臉皮什麼都不用怕倒是大日法王被小刀六的話給愕住了。

    匈奴人見蕭六如此坦率也都大感好笑有趣倒沒小看他因為他們本就喜歡直爽之人。

    大日法王遭搶白神色微變還想說什麼左賢王已淡淡地道:「大家已等了法王好久法王何不先就坐下再說?」

    大日法王無奈只好瞪了小刀六一眼小刀六卻毫不迴避地與其對視嘴角邊還掛著一絲冷而得意的笑容。

    「哼!」空尊者也望了小刀六一眼同時亦看到了赤練劍諸人。

    空尊者自然記得這個昔日讓他吃了虧的大敵此刻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自然不客氣。

    大日法王的座席在右耶律長空之下皆因其是西域王母門的掌門更是無人能敵的不世高手其地位自然尊崇。

    大日法王的目光在小刀六身上掃過之後便落到了歸鴻跡的身上他自然記得這個當日在內丘搶人的人在沒有見到他所懼的林渺之時才悠然鬆了口氣。

    大日法王自然知道這個歸鴻跡的可怕昔日能成為十三殺手之自然不是庸人!而歸鴻跡與小刀六同時出現確讓他有點意外但他不知道坐在歸鴻跡上的人是誰這個人他並不認識但能坐在歸鴻跡上的人當然不會是簡單人物。

    當然此刻的劉秀已經易容大日法王也難以辨認而且此刻劉秀氣機內斂外人難以察覺。

    至少在沒有正式對決之前劉秀並不想大日法王知道他的存在。

    事實上驚冴劉秀所坐位置的人也有很多沒有幾人認識這看上去極沉穩的年輕人是誰但都知道定是左賢王的貴賓否則怎可能坐在副席之?甚至比大日法王所坐的位置更尊貴!

    「皇上赤眉軍又在開始準備攻城了!」柳公公的神色有點異樣地道。

    劉玄的神色微變赤眉軍終於還是動了!這只是或遲或早的問題不過他相信憑長安這座堅城穩守應該不會有問題這是他的自信即使是赤眉軍已經知道了城中的佈防也不例外!

    「立刻傳我之命將城中的糧倉守緊絕不可有半點意外出現!」劉玄先想到的便是能保長安命脈。

    「皇上放心糧倉乃是鄧曄將軍親自把守絕不會有問題!」柳公公極為自信地道。

    劉玄微鬆了口氣在長安城中此刻他最看好的人之一便是鄧曄此人行事謹慎文武兼備看得出鄧曄也知道最重要的便是保糧草這才親自把守。

    「有他看守朕就放心了隨朕去城頭看一下!」劉玄吸了口氣認真地道。

    「皇上城頭之上危險我看皇上還是呆在宮中吧。」

    「朕會不知道危險嗎?但朕要讓赤眉軍知道朕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麼!即使他的兵馬再多一倍朕也不會在乎!」劉玄神情堅決肅然道。

    柳公公一怔他明白劉玄是認真的身為臣子他自不敢多說什麼而且他對劉玄的決定也很欣慰。身為一代君主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會讓將士更歸心。

    至少柳公公不希望這次戰局是長安城大敗劉玄對他極信任這一點足以讓他願意為主子賣命。


    不過赤眉軍皆在射程之外只有擲石機或可勉強將石頭擲到但那樣就會失去準頭。是以赤眉軍沒動城中的長安軍也不動一來不想浪費裝備二來想看看赤眉軍弄的是什麼鬼。

    大漠的燒羊肉確實是極好的美味而今日在左賢王府中負責燒烤的乃是龍城最有名氣的烤羊大師。

    當然左賢王也自不會讓客人在食物之上不滿意便是酒也是各種各樣的有來自中原的黃酒、燒酒、安息的葡萄酒還有大漠人最喜歡的馬奶酒。

    對於匈奴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賢王來說想弄到這些東西並不難但是作為普通的大臣和小部落的族長及一干勇士們卻絕難有一品如此之多美酒的機會。

    即使是小刀六、劉秀等人也從未喝過安息的葡萄美酒乍入口確實讓他們心曠神怡餘者更是讚不絕口。

    不過宴會並不只是喝酒吃肉在這崇尚武力的國度之中總免不了有一些調節氣氛的遊戲。

    比如摔跤、格鬥以及一些匈奴少女們以狂野的舞姿讓這些客人叫絕不已。

    隨著遊戲的深入場中人的目光也逐漸轉移到了大日法王和他的兩位尊者。

    在尚武的民族之中挑戰可能是最為平常不過的。

    空尊者和苦尊者的武功極卓在龍城之中從無敗績這使得匈奴國中許多勇士們都不服氣此刻藉著酒興自然便有人挑戰。

    對於挑戰者即使是呼邪單于也不能阻止因為這關係到勇士們的聲譽、尊嚴和人格而且這也是匈奴國中最為通行的法則。

    也正因為不斷地挑戰使得匈奴人人尚武人人擅戰這使匈奴成為大漠草原之上無人能敵的凶悍民族即使是比他們多得多的漢人對他們也是退避三舍。

    不過真能夠挑戰到空尊者的人並不多因為先必須要勝過右賢王身邊的另一些勇士才會擁有這個資格向空尊者挑戰。

    右賢王身邊的高手極多似乎也準備了讓人挑戰僅只一名叫花刺模的人便已連勝三場使右賢王面子大漲。

    左賢王身邊遣出一人也被其摔出兩丈。

    「我去!」鐵頭看著那黑大個頓時手癢了起來他知道這花刺模力量極猛。

    「此人絕不可小視!」赤練劍提醒道。

    左賢王輸了一陣有些尷尬知道身邊沒有真能勝過花刺模的勇士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小刀六。

    小刀六哪會不明其意?不由得立身而起向立於場上激戰的花刺模舉杯道:「這位勇士神力過人果有萬夫莫擋之勇我手下有一兄弟想與勇士切磋切磋不知意下如何?」

   小刀六說話間鐵頭便已站起身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投向了小刀六許多人都知道這個自中原而來的商人身邊不乏高手但很少見識過這下倒讓他們企盼不已。

    花刺模的目光自然落到了鐵頭的身上也暗驚因為鐵頭的身材幾與他相差無幾看上去像尊鐵塔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

    右賢王也看出了情況不妙淡淡地道:「花刺模已連戰三場已有些疲憊既然蕭公子的手下想戰我這裡還有些人倒可以陪你的手下試試。」

    鐵頭朗聲一笑道:「好說好說那我就先戰三場再戰花刺模兄弟吧!」說話間已大步跨入校場篝火之中大眼環視四周。

    「花刺大哥先休息一會兒讓小弟來試試吧!」自右賢王身後立刻又行出一人看上去壯實如一頭魔豹個子不高卻似乎充盈著無窮的爆力。

    花刺模望了兩人一眼又望了右賢王一眼右賢王點了點頭他也便悠然退下。

    「我叫鐵頭!」鐵頭先自我介紹道。

    眾人聽到這名字不由大覺好笑不過都似乎看出此人只是向場中一站立刻殺氣騰騰自有一股無法掩飾和氣勢若烈酒之香般散出。

    「我叫呼奴兒!」那人也抱拳道。

    「好!那就不客氣了!」鐵頭一笑立刻大步逼上。

    呼奴兒見鐵頭邁步而出立刻搶攻而上如一顆砲彈般直撞向鐵頭那龐大的軀體。

    鐵頭朗笑身子竟如風般稍移順手一撈立刻搭住呼奴兒撞空的肩頭。

    呼奴兒本以為鐵頭這大塊頭必不太靈活卻沒想到其步法竟也如此之靈敏巧妙一錯身便避開了他這力逾千鈞的一撞還帶住了他的肩頭。不過他也並不急抬手已纏住鐵頭那粗壯的手臂側腿便擦入鐵頭的腿後。

    鐵頭也微冴這呼奴兒的度確實極快施出的是匈奴最正宗的摔跤法而剛才那一撞卻又是揉合了中原的武學他倒不敢小視當然他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會敗。

    呼奴兒用力猛摔但他卻驚覺鐵頭如一根深埋入地底的柱子想將其摔過肩頭那幾乎是螞蟻撼大象。

    一旁觀看的匈奴勇士們先見呼奴兒攻勢如此之猛且一下子以過背摔之勢定住了鐵頭本以為這下鐵頭輸定了懂得摔跤的匈奴人自然明白這一摔的力量便是左賢王也暗自嘆息。

    但當眾人見到呼奴兒連用兩次力鐵頭仍紋絲不動時才感到意外。

    呼奴兒立刻知道不妙正欲改招但覺頭頂一緊鐵頭那蒲扇大手已重壓其上。

    「起!」鐵頭一聲大喝鐵柱般的大腿橫掃身子下沉之時呼奴兒的整個下盤連根拔起。

    「呼……」眾人冴呼之時呼奴兒的身子已經被鐵頭如放紙鳶般扔了出去。

    右賢王的臉色頓時變了鐵頭這一手確實是漂亮之極更顯示了其無可抗拒的力量。

    一切的經過簡單、利落、愜意像是陪小孩子玩耍一般。

    「誰再來陪我玩一把?」鐵頭目光之中不無傲意地掃視著右賢王身後的眾人。

    在呼奴兒身子落地之時周圍的勇士們這才知道瘋狂鼓掌!鐵頭的這一擊確實技驚四座。

    左賢王也暗鬆了口氣形勢逆轉得太快了。此刻他對蕭六身邊的人確實擁有了更多的信心。

    「蕭公子的手下果然神勇!」左賢王不失時機地加上一句。

    「讓我來領教一下這位自中原來的兄弟!」自右賢王身後再跳出一人。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2 19:30 編輯 》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2
發表於 2011-3-2 19:28:15 |只看該作者
.     小刀六看到此人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此人比鐵頭更高出半個頭儘管略瘦一些但那股悍野之氣卻使其像是月下咆嘯的凶狼。

    「此人乃是烏桓國的第一高手拓拔金因在國中犯事才逃到匈奴!」耶律濟陽略有些擔心地提醒小刀六道。

    小刀六不由得也有些擔心目光不由投向劉秀想看看劉秀的意見但見劉秀淡笑自若像是根本沒有在意他稍感放心。

    小刀六知道鐵頭跟隨劉秀多年不斷接受調教劉秀最清楚其實力如果劉秀沒意見那自然是沒事這才對耶律濟陽道:「丞相放心不會有事的!」

    鐵頭望了一眼拓拔金不由得笑了道:「大塊頭叫什麼名字?」

    拓拔金大怒鐵頭這種語氣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左賢王見過拓拔金的功夫他自然對鐵頭有些擔心儘管鐵頭剛才的表現確實極好但他卻並不知道鐵頭究竟有多厲害。

    「我叫拓拔金你記好了!」拓拔金狠聲道。

    鐵頭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拓拔金在看得拓拔金渾身不自在之時又突地大笑起來。

    鐵頭這番大笑只笑得一旁觀看的人莫名其妙但卻笑得拓拔金惱羞成怒。

    在倏然之間拓拔金似乎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缺陷鐵頭這莫名其妙的大笑讓他感到一種極大的羞辱他恨不得將鐵頭立刻撕成碎片。

    鐵頭沒有搶先出手因為他知道拓拔金一定會受不了。他並不笨這幾年來追隨劉秀南征北戰武功在戰爭的磨礪和劉秀的調教之下也是一日千里再非昔日的鐵頭。

    而戰爭的洗禮使其心智更堅定頭腦也更為清醒。許多人只要他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一個怎樣的對手是以他先激怒了拓拔金再等待那雷霆一擊。

    拓拔金果然率先出手了拳出隱挾風雷之聲地上的塵埃如被龍捲風刮走直撞鐵頭。

    鐵頭未動身後篝火卻爆起一團亮閃在拳風之中似搖搖欲滅。

    四下俱驚這一拳之力確實足以讓人心驚卻不知鐵頭何以不動。

    「轟……」鐵頭出拳以逸待勞以最快的度、最準的角度與拓拔金的拳頭撞在一起兩股狂野的拳勁捲起一陣旋風將空中凝聚的塵土再次撕裂。

    鐵頭晃了晃拓拔金卻連退三步。

    眾人不由得再次歡呼這種以硬碰硬的場面確實足以刺激每一個人的感觀和視覺。

    誰也沒有料到鐵頭居然這麼猛竟選擇以硬碰硬根本就不作絲毫避讓。

    在匈奴國中只有最強大最勇猛的人才能最受尊重鐵頭本就是以勇武著稱直接而威霸這是最合匈奴人胃口的是以能換來一陣陣掌聲。

    左賢王和耶律濟陽終於鬆了口氣耶律長空的眼中卻閃過一絲亮彩。

    「好!」鐵頭悠然向前跨出一步喝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讚自己還是在贊拓拔金。

    拓拔金剎住腳步之時鐵頭已經跨上了兩大步甕鐘大的拳頭毫無花巧地直奔拓拔金的面門。

    拓拔金確實吃了一驚儘管他的塊頭似比鐵頭還大但鐵頭的神力幾乎讓他指骨麻那股氣勁有若浪濤一般湧入體內他根本就無法讓自己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中止步而當他尚未曾緩過氣來時鐵頭的拳頭已到。

    一向以神力為傲的拓拔金今日確實遇上了剋星這一拳拓拔金不敢硬接迅閃身斜插向鐵頭的一側。

    「轟……」就在拓拔金斜插之時鐵頭收拳、抬膝以膝蓋側擊其快得讓拓拔金避無可避只得雙手猛擋。

    鐵頭一膝之力較之拳勁更烈、更猛。

    拓拔金竟被震得倒翻兩個觔斗才踉蹌落地。

    鐵頭也退了一步面上泛起一絲傲然的笑意。他的搏鬥經驗比拓拔金要豐富得多這兩年的戎馬生涯讓他更懂得如何合理地運用身上的每一個部位如何以最直接的攻擊方式揮出更強的攻擊力。

    戰爭只會使武功簡化更直接更有效更具殺傷力!因此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與一個武林人物身上所散出來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勢。

    鐵頭出自武林卻來自沙場因此在他身上揉合了拓拔金所無法具備的氣勢。

    慘烈、鋒銳、威霸配以其高大的身材像是一座永遠都不可能倒下的山峰。

    拓拔金的心中竟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鐵頭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他內心的一切包括他的每一點想法和意圖甚至連他內心的恐懼也無所遁跡但他卻不能迴避不能怯弱。

    在匈奴國中沒有倒下便不是敗而且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又怎能拱手認輸?是以他的身形再一次狂撲而上。

    連人帶拳若雷霆之勢飛投向鐵頭——拓拔金想全力一擊以挽回面子。

    鐵頭依然未動如一根半截埋於地下的巨柱而他身後的篝火在強大勁風的壓迫之下全部倒向一邊一時沙塵四起幾乎讓坐於對面的勇士們睜不開眼睛。

    夜似乎極為安靜安靜得只有呼嘯的風只有篝火噼剝之聲清晰可聞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場中都在期待。

    期待拓拔金這全力捨身一擊所換來的結果!

    每個人都知道拓拔金豁出去了至少已有孤擲一注的傾向這使很多人都生出一種錯覺拓拔金的敗是必然!

    這自鐵頭與拓拔金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可以看出。

    鐵頭的冷靜與拓拔金的瘋狂形成了兩個極端只是這些人想看看鐵頭會是怎樣擊敗拓拔金。

    兩人交手真正的接觸只有簡簡單單的一拳一膝但就是這兩記最為簡單的攻擊卻讓每個人皆為之震撼。

    那是一種力量的震撼!

    鐵頭未動只是目光變得更加鋒銳鋒銳得像是可以洞穿一切。在混沌之中他找到了拓拔金拳頭的軌跡是以在拓拔金的拳頭逼近五尺之時他才出手!

    出手以快得讓人吃驚的度揮出左掌如同一截撥浪的巨槳纏向拓拔金的拳頭。

    「噗……」掌與拳相接只出一聲輕輕的悶哼若兩隻在水中相撞的船身。

    拓拔金只覺雙拳有如擊入了一個巨浪捲起的漩渦中整個身子及所有的力量全都不由自主地滑向漩渦的深處當他駭然之時卻現自己的拳頭已擊在鐵頭的胸膛之上只是他只覺擊中了一塊銅板。

    便在此時鐵頭的拳頭由小變大拓拔金只覺天空一黑胸口便傳來了一陣無法言喻的劇痛整個身子若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恍惚間他像是聽到了一陣骨頭的碎裂之聲。

    右賢王和左賢王同時驚起鐵頭這一擊竟是以拳換拳成了兩敗俱傷之勢。

    拓拔金在空中噴灑出一大口鮮血而鐵頭卻只是退了三大步。

    「砰……」拓拔金碩大的軀體跌落在鐵頭的兩丈之外仰面朝天面若金紙氣若游絲。

    所有人都傻了但是每個人都知道拓拔金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至於是死是活卻沒人知道。

    但讓許多人驚冴的是鐵頭中了那瘋狂的一拳居然尚能傲立當場面色雖有點陰沉卻無半絲痛苦之色讓人不知鐵頭是不是已經受了傷。

    「請二位王爺原諒鐵頭收手不住在這種情況控制不了以至於重傷了拓拔金實是情非得已!」鐵頭忙向左右賢王道。

    左賢王見鐵頭如此神勇早已大喜而拓拔金也是他欲除而不得的角色若是此刻能死於鐵頭之手他自然感到欣然哪會相責?忙道:「比武損傷自是難免剛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你收手不住也只因拓拔金出手太猛何況你二人以拳換拳自不能怪你!」

    左賢王如此一說右賢王頓時氣得臉都青了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事實上他也確實不能怪鐵頭這些事情都是擺在眼前的若是他執意要怪鐵頭只能說他心胸狹窄。

    「謝王爺不怪之恩!」儘管鐵頭性情直爽卻絕不笨、不傻。

    「哈哈……」耶律長空也不由得大笑而起鼓掌讚道:「真是精彩!真是精彩!想不到蕭公子手下竟有如此神勇之人真是讓本帥大開眼界!」

    說著耶律長空端起酒杯向鐵頭道:「本帥很欣賞你特敬你一杯祝你連勝兩場!」

    鐵頭頓有點受寵之感忙接過一旁勇士遞來的酒道:「謝大帥賞識!」說完一飲而盡。

    「哈很好!本帥就喜歡爽快之人有空可到本帥府上作客本帥定會歡迎!」耶律長空爽朗地笑道。

    左右賢王和眾人不由得皆愕然倒沒想到耶律長空會對鐵頭如此在意儘管他們也覺得鐵頭的武功驚人但是耶律長空是何等身份?

    劉秀望了耶律長空一眼微冴然他知道耶律長空看中的並不只是鐵頭的武功而是鐵頭身上的戰意這種戰意只有久經沙場的人才會具備也只有真正身經百戰者才會理解和尊敬這種乎生理和思想的戰意。

    耶律長空身為北府兵之帥自然是歷盡百戰一個最成功的將軍便是一個最優秀的戰士是以他第一眼看到鐵頭之時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是惺惺相惜的感覺!直到鐵頭以勇不可擋之勢連敗兩敵耶律長空這才真的為之色變。

    鐵頭本就是梟城軍中的無敵猛將更來自江湖什麼世面皆見過自不會在意這種校場比鬥。

    另外一個問題則是因為鐵頭知道劉秀想要對付大日法王這也便必須先激大日法王身邊的人出手是以他並不在乎重創拓拔金。

    事實上剛才拓拔金擊在他身上的那一拳根本就沒有力道拓拔金的力量全被鐵頭的左手引開但鐵頭為了不讓右賢王有話可說故意製造了這個以拳換拳的假象。

    當然這種假象只有少數像大日法王、劉秀和歸鴻跡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是以連大日法王都對鐵頭刮目相看。

    大日法王自然知道鐵頭與劉秀的關係當日在大船之上鐵頭曾圍攻過他只不過他知道今日的鐵頭比那次相見的鐵頭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只怕即使讓空尊者出手也不一定有勝算。

    由此看來這些日子來劉秀在這些人身上確實花了大力氣不過只要劉秀沒有親來大日法王便無所畏懼。

    事實上大日法王與劉秀從來都未曾真正交過手第一次是他偷襲劉秀將其重創;第二次卻是劉秀偷襲他讓他幾乎丟了老命這使他知道劉秀絕對是一個極可怕的敵人如果不是特別有必要他並不想與劉秀正面交手只是他完全低估了劉秀的易容之術。

    儘管劉秀的易容之術無法追及秦復但以他之聰慧此技也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加之他刻意心斂氣機大日法王自然無法覺察到劉秀的存在。

    此刻的劉秀其修為完全可以與邪宗之主王翰相比功力已在大日法王之上!此刻他身兼魔道兩門武學天下間能成為其敵者幾乎是無法尋到若非這是在匈奴只怕他早就要去殺了大日法王。

    鐵頭連勝兩場卻並沒有下場目光之中依然略帶一絲傲然。

    右賢王是又氣又急左賢王身邊出來這樣一個光頭立刻讓他風頭大失連拓拔金都敗得那麼慘他再望望身後的人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向鐵頭挑戰皆因鐵頭那幾乎無可比擬的氣勢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王爺讓我來吧!」花刺模已站了起來。

    右賢王尚有些憂色他知道花刺模的武功並不比拓拔金高明多少能夠勝鐵頭嗎?如果不能勝那他身邊已無可派之人了。

    「你……?」右賢王有點猶豫地問道。

    「他只怕也受了傷便讓我去試試!」花刺模聲音壓得極低僅只有右賢王能聽到外人只能見其嘴唇輕動卻並不知其說了些什麼。

    右賢王眼睛一亮頓悟忖道:「剛才鐵頭與拓拔金以拳換拳讓拓拔金身受重創要說鐵頭一點都沒受傷那是不可能的此刻花刺模再出手自然是揀了便宜。」

    「鐵頭你已經連勝兩場相信已經疲勞了不若先下場休息一會兒吧!」左賢王見花刺模欲上場不由得微有些擔心提醒道他也怕鐵頭受了傷。

    「是啊你已經連勝了兩場儘管神勇本王還是勸你先下去休息吧!」右賢王見左賢王如此一說立刻出言相激道。

    「多謝二位王爺掛心鐵頭雖然不才但這第三場應該勉強還能撐下去不知是哪位出來與我一戰呢?」鐵頭朗聲笑道。

    「你說過第三場要與我相鬥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花刺模大步行出。

    鐵頭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花刺模神情微變冷聲道:「那你就試試吧!」

    「請了!」鐵頭一側身伸手一摸光光的頭頂神色坦然道。

    花刺模在與鐵頭相對之時才現來自對方的氣勢和他想像的並不一樣那是一股自心底的壓力。

    壓力並不沉重卻像是一塊石頭般堵在胸口呼吸不暢。

    鐵頭的目光冷厲如利刃無孔不入地投在花刺模的身上。

    恍然間花刺模竟感覺不到鐵頭的虛實也不知其是否真的受傷。當然當兩人相對之時他就已經沒有退路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走入校場。

    花刺模未動在上兩場之中他現鐵頭都是以逸待勞這使得拓拔金和呼奴兒都得以慘敗是以這次花刺模一上場就採取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鐵頭低嘯一聲大步向花刺模逼去。每踏出一步極緩極沉地上必陷落一個腳印彷彿是在挪動兩塊千斤巨石並出沉悶而破碎的聲音如巨錘擊鼓一般敲在花刺模的心頭。

    花刺模的神色略顯緊張鐵頭所表現出來的力量不再是來自身體上的而更多的則是來自心底!他本不想先出手但卻明白鐵頭在不斷地蓄積氣勢和力量而在其邁出最後一步之時絕對是氣勢和力量的巔峰再爆之下必是雷霆萬鈞的狂擊!是以如果他以不變應萬變則必須考慮承受鐵頭那瘋狂而難以抗拒的攻擊。

    花刺模無法再保持最初的冷靜進攻是他惟一的選擇!是以他出手了以最快的度出手!

    鐵頭的嘴角牽出了一絲笑意淡淡的但他沒有停步反而是加快度以比花刺模更快的度狂撞向花刺模。

    「鬼影劫!」苦尊者脫口低呼了一聲他識得鐵頭的身法!

    鐵頭的身法確實快絕像是一道幻影快得讓人難以想像也讓人吃驚。

    一開始鐵頭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最直接、最笨拙的攻擊方式從未真正地顯露過身法。

    許多人都知道鐵頭的身子靈活動作敏捷都認為鐵頭必以最為強悍的方式對敵包括花刺模。

    但他們卻錯了鐵頭真正的殺招不再是其無堅不摧的力量而是驚世駭俗的度和身法。

    這樣一個大塊頭卻擁有這般無可挑剔的身法確實讓人意外這是事實!

    當右賢王驚覺不妙之時鐵頭與花刺模已經相互撞在了一起。

    雙方以最直接、最簡單、最快捷的度若兩顆在天際相遇的隕星「轟」然相撞!

    花刺模沒有迴避的機會他避不過鐵頭的身法和度更避不過鐵頭的拳頭。

    在虛空之中彷彿有一陣劇烈的濤聲滾過清晰而猛烈而這一切隨著鐵頭的拳頭靜止而靜止。

    花刺模沒能用上他精妙絕倫的摔跤術更沒能來得及用上他最為花巧和最具攻擊力的殺招便被鐵頭逼得以拳換拳。

    以拳換拳這是花刺模的悲哀在鐵頭的身體周圍似乎有一層巨烈的浪濤這使得他擊在鐵頭身上的力量極為有限但是鐵頭的拳頭卻以最為直接的形式擊在他的胸膛之上。

    無論鐵頭的身法和度如何變都是以最為直接簡單而原始的方式解決戰鬥這是一個戰士的戰鬥方式而不是一個武林人物的決鬥方式。

    畢竟鐵頭已經習慣了做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一個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的戰士所以在這裡他依然選擇了這種方式——一招之間決出勝負!

    花刺模的結果與拓拔金一樣飛跌而出仰面而倒狂噴鮮血而鐵頭依然只是倒退了幾步穩若泰山。

    場上沒有呼聲也沒有掌聲一切都只是生在一剎那之間快得讓許多人都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而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卻現一切都已經變成了結果。

    最讓人震撼的並不是漫長的精彩而是剎那的經典。

    鐵頭無法給人帶來精彩卻可以給人帶來最為震撼的經典。

    花刺模在嘔血神志已經陷入昏迷他與鐵頭都是以最快的度相撞而鐵頭根本就沒有留手。以鐵頭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可以想到那股力量何止千鈞?他的整個內腑都幾乎被撞碎鐵頭的巨拳也幾乎陷入了他的胸膛。

    鐵頭傲立未倒他的身子銅皮鐵骨連刀劍都難傷其抗擊能力之強世所罕見。而且他的武功在經過劉秀的細心指點調教後竟讓他從昔日在黃河邊的生活中悟出一套極玄的武學有若浪濤拍岸一般可以更好地化解對方擊來的力量。因此他雖連戰拓拔金和花刺模卻根本就沒有受傷。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絕倫!簡單、直接、利落真想不到蕭公子的手下竟有如此絕的武功實在讓本相大開眼界!」耶律濟陽朗聲讚道。

    「多謝丞相誇獎鐵頭之所以勝只是一時僥倖而已。」小刀六故作謙虛道。

    「哈蕭公子何用過謙?我看公子手下確實是藏龍臥虎也難怪這一年多來公子能在大漠博得如此聲譽!」耶律濟陽道。

    「這還不是因為單于和各部落兄弟的關愛才有今日?」小刀六笑應道。

    右賢王的目光卻幾乎吐出火來鐵頭連連重創他兩員愛將只有呼奴兒幸運一些僅摔得七葷八素並未受重傷但拓拔金和花刺模卻傷至不知還能否存活。

    左賢王對鐵頭這個光頭更是越看越愛他也沒想到鐵頭居然如此勇猛如此霸烈這使他大大地出了口氣。

    左賢王的部將也都對鐵頭大為敬服能夠為他們出口氣挽回面子更剎剎右賢王的威風這使他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右賢王再也呆不住了目光不由得投向大日法王似是想向大日法王求助。

    這一切並沒有逃過劉秀的眼睛他心中暗暗冷笑忖道:「終於輪到你們了!」

    大日法王也明白此刻若是不讓自己的徒兒出手是不行了如不能給右賢王挽回一些顏面那右賢王必會小看他!不由得向空尊者打了眼色。

    空尊者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看著鐵頭居然與他一樣兇猛勇悍他幾乎感到手癢。他一向以銅皮鐵骨著稱而且以力道剛猛無儔見長如今竟現鐵頭這麼好的對手他怎捨得放過?是以立刻飛身掠上校場。

    當然空尊者上場尚圾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與鐵頭之間的宿怨。

    空尊者恨極劉秀因此對劉秀身邊的人也是恨之入骨——他絕不願錯失對付鐵頭的機會!

    「是你呀上次丟了兵刃不知有沒有配好?」鐵頭不無揶揄地問道。

    空尊者大怒鐵頭此話正戳中他的疤痕當下冷笑道:「本尊者不用兵刃也可以打敗你!」

    鐵頭也笑了正欲說話卻聽劉秀淡淡地道:「何必要他動手?我來陪你玩玩好了!」

    鐵頭見劉秀說這話立刻會意笑道:「禿駝我已經連戰了三場有點累了讓我的這位兄弟先陪陪你打贏了再來找我吧!」說完竟不理會空尊者轉身便向席間走去。

    「你……」空尊者大怒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硬逼鐵頭出手。

    事實上鐵頭連戰三場此刻退下絕對合情合理他也無話可說若強逼鐵頭出手只怕會惹惱在座的所有人是以只好恨恨地瞪了劉秀一眼。

    左賢王此刻對鐵頭確實另眼相看親自為鐵頭倒上一杯欣然道:「祝賀你連勝三場本王先敬你一杯!」

    鐵頭也不客氣接杯一飲而盡道:「有王爺打氣鐵頭不敢不盡力!」說話間目光掃向右賢王身後的諸席卻見那些人都怒形於色。

    右賢王的人恨鐵頭出手太重不過卻沒有辦法這光頭確實讓他們心驚現在惟有指望空尊者為他們出頭了。

    魯青諸人的神色極為平靜這一切在他眼裡都很正常也很明白鐵頭此刻的武功!這些年來他一直追隨劉秀整個人都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武功更是一日千里在江湖之中絕對可以成為頂級高手此刻便是獨對空尊者這樣的人物也不是沒有勝望。不過他此刻的目光卻投向了劉秀他不知道劉秀為何要在此時出場難道就不怕讓大日法王看出什麼破綻嗎?

    小刀六也不知劉秀想弄什麼名堂不過他卻明白劉秀從不會做傻事若要對付空尊者就像是捻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但劉秀的目標卻不是空尊者而是大日法王!

    劉秀施施然地走上校場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只讓空尊者怒火中燒。

    「你叫什麼名字?」空尊者不無殺意地冷然問道。

    劉秀淡淡一笑道:「林光武!」

    「林光武?!」空尊者一愕他倒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再看對方雖然體型極勻稱健美卻並不具備一個高手的氣勢不由冷哼道:「出手吧!」

    劉秀並不理會空尊者僅將目光投向大日法王道:「久聞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在大漠之中也是無人能敵我林光武極是嚮往今日想與法王一戰不知法王可否賜教?」

    劉秀此語一出頓時四下寂然。他一上場就向大日法王邀戰這確實很出人意料。

    左賢王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他知道「林光武」在蕭六這群手下之中身份是最高的一個鐵頭便有那麼厲害那麼這個「林光武」自然更是不會遜色而且其直接約戰定是有幾分把握而大日法王正是他的眼中之釘如果能借「林光武」之手除掉此人則他的單于之位就可穩保了。

    當然左賢王卻知道在這種情況並不適合與大日法王決戰。畢竟此刻呼邪單于不在最好便是在呼邪單于面前讓「林光武」打敗大日法王。

    「你想挑戰本法王?」大日法王也有些冴異反問道。

    「不錯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我林光武若能勝法王定可名揚天下!」劉秀煞有其事地道。

    「哈哈哈……」大日法王大笑是笑劉秀的想法。這麼多年來想借名人出名的人太多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一路挑戰過來的這才擁有了西域第一高手之稱只是近十年來已經沒有人敢向他挑戰或是連他的弟子都打不過因此他根本就不會真的接受挑戰若非是與他同一級別的高手哪輪到他出手?

    此次他來到龍城就沒有人有資格真正挑戰他!是以儘管每個人都知道他武功幾乎無人能敵卻沒有多少人真的見識過也許許多人想向他挑戰但都不能勝過空尊者和苦尊者。

    「年輕人好豪氣只是想挑戰本法王卻要先過我兩個徒兒這一關!」大日法王淡漠地指了指空尊者和苦尊者道。

    右賢王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勢他根本就沒想過大日法王會敗甚至對劉秀這有點不自量力的挑戰大為不屑。

    「想戰我師尊就先勝了我再說!」空尊者也極為惱火地道。

    劉秀依然沒有理會空尊者反而向大日法王問道:「如果能勝法王的兩名弟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向法王挑戰了?」

    大日法王微冴劉秀的堅持使他微有點惑然。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自不能說不行依然極有風範地笑了笑道:「不錯只要你能勝我兩個徒兒本法王便接受你的挑戰!」

    劉秀自信地笑了笑轉身又向左右賢王及上的耶律濟陽與耶律長空道:「請王爺、丞相和元帥給在下作證如果我勝了法王的兩位徒兒就可以向法王挑戰!」

    「哈既然此事有法王肯我等自然支持本相也想見識見識法王卓的武學!」耶律濟陽笑道。

    左賢王卻略微沉吟要知道大日法王縱橫西域數十載皆無敵手劉秀年紀如此之輕能是其敵嗎?

    右賢王卻不是這麼想他的想法中劉秀必敗若想借大日法王滅其兄長的銳氣此次正好是最佳時機忙應道:「好!本王給你作證如果你真能勝兩位尊者就准你與法王決戰!」

    事已至此左賢王也只好同意耶律長空雖然中立但是卻對劉秀這般豪氣所激倒真想看看這兩位高手對決會是一番怎樣的情景眼前這年輕人究竟有什麼能耐於是也表示一定支持。

    「那好不過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劉秀又道。

    「哦你還有何事要說?」左賢王道。

    「我想如果我勝了二位尊者那麼與法王的決戰就只能定在明天還請二位王爺為我安排和見證只不知法王認為如何?」劉秀目光投向大日法王。

    「那是當然如果你連勝二位尊者必已疲憊自不能接著戰法王明日再戰合情合理。」左賢王忙道。

    「不知法王意下如何?」右賢王先不答劉秀之話反將目光投向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不由得朗聲笑道:「這有何不可?我又豈會與你車**戰?一切憑王爺安排就是!」

    「如此就好!」右賢王臉上綻出一絲笑意隨即又道:「好!若你勝了二位尊者本王願與王兄一起為你安排明日的決戰!」

    「謝謝二位王爺!」劉秀心中暗喜。

    「你先別謝得太早了還不知你有沒有資格呢!」空尊者冷聲道。

    「一定有!」劉秀自信地笑了笑道。

    在場的眾匈奴勇士也被劉秀這種豪情所感染大聲喝彩起來。

    耶律長空看劉秀的目光頓變在突然之間劉秀彷彿剝開包裝的明珠散出一股有若烈焰般的氣勢本來平庸的面容卻憑添了無盡霸氣。

    大日法王也微冴卻明白劉秀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難怪敢向他挑戰!

    空尊者一怔在劉秀轉身正面面對他之時他竟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劉秀靜如巨淵並沒有搶先出手因為他必須隱藏實力至少不能讓大日法王看出他的根底因此儘管他要敗兩大尊者很容易但也不能做得太過火。
匿名
狀態︰ 離線
193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1:01
第 四 卷 第二一章 冒牌邪神

    長安城靜謐城內外彷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赤眉大軍壓境而長安城內劍拔弩張雙方戰況尚處於僵持之中。

    赤眉軍圍而不攻移械而不用這確實讓人有些意外。

    劉玄也感到很是意外心中更多了一絲陰影暗忖:「他們在等什麼?有何意圖?難道是在等待城內出現樣的機會?」

    李松與李況兄弟二人也覺得大為蹊蹺李況大步趕到劉玄身前肅然道:「皇上我看赤眉軍推著樓車卻不攻其中必有詐不如讓末將先去試探一下虛實吧?」

    劉玄望瞭望城下高高豎起的無數樓車吸了口氣道:「此刻乃是晚上不宜輕舉妄動這或許正是赤眉的誘敵之計!」

    李況也看了看心中卻不以為然他征戰沙場時日絕不算短儘管只是長安城尉卻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負。至少他不覺得自己比李軼、胡殷、張卯等人遜色但是劉玄一直都只讓他死守城池不能開城接戰這使他心中極不舒服。

    「如果長安城內有何異常你們須謹記不可擅離職守!任何事情都不會比你守住外城更重要!即使是皇宮或是糧倉起火也不例外!」劉玄望著城外赤眉軍的陣型突地語重心長道。

    李況一怔隱隱感覺到了點什麼而劉玄這般沉重的語氣也使他感到了壓力感受到自己肩上所負擔子之沉重。

    「臣明白!必誓死守住此城!」李況答得很堅決在劉玄的這句話中他覺得自己與這位更始天子竟是如此貼近且對他竟是那般信任。恍然間只感到一種沉重的責任感使他心中生起了無盡的豪情。

    彷彿他才是主宰整個長安命運的人物——李況無法不為劉玄的話所感染。

    「很好有你這句話朕便可放心回內宮了。」劉玄欣然一笑隨即又問道:「有沒有看到鎮國公?」

    「邪神他老人家沒有上過城頭!」李況應了聲。

    劉玄神色微變拍了拍李況的肩頭語氣極為平靜地道:「朕把長安城的安危交給你了!」

    空尊者望著眼前的挑戰者冷冷地問道:「你用什麼兵器?」

    「什麼都可以!」劉秀以一種極為自信的口吻淡漠地道。

    空尊者不以為然對劉秀的自大和傲漫極為惱怒但他卻知道自己不可以怒因為對手絕對是個可怕的人物。

    怒只會給對方以可趁之機高手對決絕不能有半點鬆懈是以空尊者讓自己的心極力平靜。

    劉秀沒理空尊者只是向一名匈奴勇士借了一柄彎刀。

    彎刀乃是西域和大漠中最常用的武器劉秀昔日與汗莫沁爾數度交手儘管汗莫沁爾不過是貴霜國的六段武士但其圓月彎刀的刀法卻是源自貴霜國神話般的人物大宗鎖哈達。

    劉秀很欣賞汗莫沁爾的奔狼十三斬而每一個與他交手之人的武功他都能夠將其化為己用。

    最開始擊敗汗莫沁爾之時便是這樣!

    劉秀拿起圓月彎刀以一個極怪的起手式讓空尊者吃了一驚。

    「你是貴霜國武士?」耶律長空冴然問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很淡然卻對這耶律長空不由得另眼相看居然一眼就識破了他刀法的來歷。

    空尊者和大日法王自然不會對這起手式陌生因為他們也同樣來自西域對於貴霜國用圓月彎刀的武士自然熟悉。

    空尊者也恍然貴霜國的武士一向都是極為傲慢的而且總會以挑戰更高的武者為榮如果此人來自貴霜國那麼其狂傲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只自此人的氣勢便可以看出至少已是七段以上的高手。

    七段以上的高手在貴霜國屈指可數因此劉秀如此驕傲倒也有其驕傲的本錢只是劉秀此刻的樣子也並不太像貴霜國的人。

    「好了你可以出手了!」劉秀緩緩踏上一步手中的圓月彎刀竟出一陣「嗡鳴」之聲有若大漠風沙吹過谷口一般的異嘯。

    場中諸人全都冴然便連大日法王也為之動容。

    刀風熾熱校場之上的篝火如被巨大的風箱鼓動一般伸縮跳躍以一種奇怪的姿態讓整個校場忽明忽暗映得空尊者與劉秀的面容極為詭異。

    空尊者的手心竟感到一絲冷意他找不到劉秀絲毫的破綻所在但劉秀的氣勢彷彿隨那跳動的火焰不斷瘋漲熾烈之刀氣竟在虛空中形成一股熱風緊罩著他身體周圍的每一寸虛空使其如置身一個逐漸升溫的火爐之中。

    空尊者無法不攻如果一直處於這種形勢之下那麼他惟有敗亡一途!是以他出手了——若金剛一般的軀體飛旋而出快絕!驚起風雷般的爆響引得校場中間那七堆篝火若被風暴吸扯般形成一個巨大的內陷如毒龍口中吐出的巨舌。

    劉秀旋步、扭身彎刀呈一個極為奇妙的弧跡無間地配合著旋轉的軀體射出若一道光弧竟拖起長長的曳尾迎向空尊者。

    彎刀的曳尾乃是一束火焰刀鋒之間彷彿有股奇妙的粘力那七堆篝火在刀鋒的牽引下也跟著射出千萬縷弧形火刀順著劉秀刀鋒所出的方向射向空尊者。

    一時之間校場之上光刀四射以千萬不同的角度織成一道詭異的火網而空尊者則成為了網中一隻困獸。

    「轟……」火網爆碎空尊若巨靈一般破網而出手中一對巨型金鉞撞向劉秀而在他的身上竟閃起幾道火光其衣袍被火網引燃。

    劉秀的身子再旋並不與空尊者正面相對而是反升入空中若大鷹一般再疾撲而下圓月彎刀旋成一個巨大的光盤那四散的火網在剎那之間凝聚化成一柄火焰巨刀以無堅不摧的氣勢斬下。

    虛空一片熾熱地面篝火在刀風之下壓得幾乎全部熄滅惟有虛空之中一團璀璨而詭異的火刀。

    空尊者大驚錯步疾退但連換數十種身法都未能擺脫這一刀的籠罩。

    「呀……」空尊者一聲暴喝旋身不再迴避聚全力雙鉞向火刀猛砸而去。

    「叮叮叮……」一陣清脆之極的爆響之中那火刀極膨脹如一個巨球迅吞噬了空尊者包括劉秀自己也被吞噬在火球之中而金鐵交鳴聲便傳自那巨大的火球之中。

    沒有人知道火球之內究竟生了什麼除了身在火球中的兩人包括大日法王在內也無法讓自己的目光破開這層層火焰看清一切何況這火焰尚在向外膨脹。

    「轟……」火團一分為二化為兩個火球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掠去。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著場中的一切便像是做了場離奇的夢一般。

    火球同時著地火焰一暗卻聽得空尊者一陣慘呼跌於地上的火團在地面狂滾當火焰稍減之時眾人這才看清此乃空尊者。

    另一團火焰落於地上穩如磐石在所有人目光所趨之下火焰一暗再暗竟如同流水般自劉秀的全身向握刀的手臂收縮、流淌。

    那柄圓月彎刀若有著奇異的魔力將劉秀身上的火焰全部吸走並凝於刀鋒之上化成一個小火球。

    包括大日法王在內的所有人都有種莫名的震撼感這是來自心靈的震撼。

    劉秀彷彿沒事人一般毫未傷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漠而自信在黑暗中猶如自地獄竄出的神魔。

    「呼……」圓月彎刀之上的火球突地被劉秀抖向那幾堆已經熄滅的篝火。

    「轟……」幾堆篝火竟奇蹟般又再爆起巨大的光亮使得校場再一次變得亮如白晝。

    「好!好……」那群匈奴戰士們哪見過如此詭異的決鬥?劉秀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玩魔法一般他們又怎能不為之叫好?

    空尊者好不容易滾滅身上的火焰但整個人已燒得一團黑衣服皆化為飛灰身上更起了一個個嚇人的水泡。

    「師弟!」苦尊者大驚掠入場中以衣服掩住空尊者的軀體心神大驚!

    大日法王的眸子裡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殺機因為劉秀出手似乎太狠了些讓他的徒兒受此大辱尚且不說更將其燒成這樣只是不知除此之外空尊者是不是還受了其它的傷。

    讓所有人意外的卻是剛才劉秀也同樣置身火團之中但為何劉秀連衣服都沒有受損呢?

    劉秀的刀法又是何種刀法?又怎會如此詭異、如此古怪?

    這種與貴霜國刀法相比似是而非的刀法確實沒有人能看出其中是何路數。

    當然最讓人無法忘懷的卻是劉秀竟能將烈火如此驅策化為己用的同時卻不傷己身即使是大日法王也無法忘卻劉秀身上的火焰向刀鋒流淌的過程。

    空尊者沒死但在那有些焦黑的表皮之上多了兩道滲血的傷口。

    空尊者受了傷不僅是火傷更有刀傷但這除了劉秀和空尊者自己之外大概沒人能知這傷是如何加上去的只不過這向所有人證明了一個事實——空尊者敗了!

    劉秀的神情極為淡漠略顯傲然地向大日法王道:「這一場我勝了只要再勝一場就可向法王挑戰了!」

    大日法王陰陰一笑道:「很好!閣下確實是值得本法王出手這第二場不用再比了本法王接受你明天的挑戰!」

    「師尊!」苦尊者大驚大日法王居然取消了這一場他與劉秀的比試便等於說是他敗了這怎不讓他不滿?

    「二位王爺丞相、元帥為了明日的決戰大日先行告退了!」大日法王並不理會苦尊者的不滿立身便向左右賢王請求告辭。

    左右賢王也大為愕然他們也沒想到大日法王居然對劉秀的挑戰如此重視在劉秀只勝了空尊者一場之後便同意接受挑戰這與一開始的傲然不可一世之狀像是兩個極端而又何以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呢?難道就只是因為劉秀剛才驚世駭俗且詭異莫名的刀法?

    「既然這樣本王也該告退了!」右賢王也立身而起儘管他感覺到了劉秀所帶來的威脅但是他對大日法王的武功有著絕對的信心。

    在大日法王沒有出手之前他仍然是西域第一高手這一點右賢王尚很自信。

    「不知閣下與鎖哈達大宗是何關係?」大日法王經過劉秀身邊之時淡淡地問道。

    「沒有關係!」劉秀坦然。

    大日法王悠然一笑便大步而去。

    「恕本王不送了!」左賢王淡淡地道。

    劉秀望了被苦尊者帶走的空尊者一眼也略覺有些意外大日法王表現出的果斷及那般嚴陣以待的架式似乎與其性格並不相合。

    當然劉秀知道今天他注定會成為左賢王及其部下眼中的英雄不過他也不能不為明日的挑戰作準備。

    並沒有太多的人祝賀劉秀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明日才是最重要的儘管此刻劉秀勝了但卻要面對更強大的敵人他明日還能以這種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嗎?是以左賢王與耶律濟陽仍是很擔心。

    但無論如何至少劉秀擁有挑戰大日法王的資格而其表現也讓他們多了一絲鼓勵。何況今日大剎右賢王的威風更讓大日法王也大丟面子這確實是件大快人心之事至少對左賢王是這樣。

    小刀六自然也成了功臣他的部下中竟有如此之多的高手這使左賢王更對他青睞有加。

    耶律長空也極有大將風度在祝賀劉秀之時不忘出邀請不過卻是在與大日法王決戰之後。

    劉秀也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容易不過今日的他已不是昔日的他對與大日法王之戰他擁有足夠的信心只是這一刻他也不願讓人驚擾自己因此宴會未結束也早早地退下休息了。

    邪神突然覺得自己忽略了某一件事但是一時之間他竟想不起自己究竟忽略了什麼在心中總存在著那一絲揮之不去的陰影這是一種極為莫名的感覺。

    扭頭望瞭望偌大的皇宮在月影之下宮牆異常陰森在這種情形中邪神居然想到了一個人——齊萬壽!

    宛城的大豪齊萬壽邪神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他想起了那個與他遠遠地錯過的影子正是昔日宛城的大亨齊萬壽。

    為什麼齊萬壽會在這裡?這裡是皇宮絕不應該是齊萬壽該出現的地方但是齊萬壽確實在宮中邪神相信自己的感覺絕對不可能出錯。

    皇宮之中確實藏著許多秘密即使是邪神努力地想明白皇宮中究竟有些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在這片冷森的天地裡卻有著許多讓他吃驚的高手。

    在劉玄的身邊潛藏著的高手比邪神想像中要多得多!

    這些人絕不張揚看上去可能會是個普通宮女普通太監和侍衛甚至是修剪草木的掃地之人這也是他何以不敢在皇宮之內太過張揚的原因。

    劉家雖然沒有了武林皇帝劉正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正活在世上之時卻為舂陵劉家留下了許許多多足以讓劉家不滅的可怕人物而劉玄的真身是劉仲他身邊的人當中自然有許許多多來自舂陵劉家這是極為正常的但這也成了威懾邪神的一股強大力量。

    邪神知道劉玄已經不在宮中想了想竟快趕向剛才齊萬壽拐過的圓門他倒想看看何以齊萬壽會出現在此地!

    御花園的大門居然沒有守衛這讓邪神有些意外但他依然大步跨入園中。直覺告訴他齊萬壽便是走進了這座御花園之中不過御花園佔地數百畝想找到一個人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為什麼要追齊萬壽連邪神自己都有點不明白或許只是其內心深處的一點不為外人所知的慨然。

    邪神很小心地穿行於林間但突然又有所覺其思感彷彿觸摸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機他迅拐彎走過擋住視線的假山便看到了一道背影熟悉而挺拔的背影!

    正是他所要尋找的齊萬壽!

    「你終於還是來了!」邪神尚未開口齊萬壽的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不由讓邪神大吃一驚。

    邪神的確吃了一驚齊萬壽好像知道他一定會來一般他明白齊萬壽的話是對他說的因為齊萬壽已經悠悠轉過身來。

    這時邪神才現齊萬壽所立之亭子的一根柱子上掛著一面青銅鏡而他的影子正映於那面鏡子之上儘管夜色極昏暗卻仍能辨清影子。

    「你是故意引本皇來此的?」邪神的眼神極冷反問道。

    「哼!」齊萬壽不屑地笑了笑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武林皇帝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又為何出現在宮中?」邪神冷厲地問道。

    「我出現在宮中便是為了揭穿你的陰謀!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因為真的邪神早已死在了泰山!」齊萬壽冷然道。

    邪神神色微變冷冷地望著齊萬壽陰惻惻地笑道:「真是笑話那你以為本皇是誰?」

    「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兩個邪神你是誰還得你說出來才行但你一定不是邪神!」齊萬壽神色冷厲卻毫無所懼。

    「笑話你憑什麼說本皇不是?」

    「因為我在泰山之上查探了兩月經確認邪神、武皇和秦盟皆已身死陰風乃當時在玉皇頂最直接的證人也是玉皇頂惟一倖存者而他已返回崆峒山接掌了掌門之位。何況玉皇頂的屍體更可證明這三大絕世高手之死!」齊萬壽淡淡地道。

    「誰是陰風?」邪神神情一冷反問道。

    齊萬壽不由大笑起來半晌才冷冷地道:「虧你還扮邪神連陰風道長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我教你一課他乃昔年崆峒派老掌門的師弟松鶴道長的師叔但後來卻成了武皇劉正的五僕之你連陰風都不知道足以證明你根本就不是邪神甚至只是個無知的後輩而已!」

    邪神的臉色不由變得極冷「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語氣冷漠得讓人心頭寒。

    「讓我來告訴你他的身份吧!」一個尖細而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邪神不由得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老太監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之下緩緩走來說那句話時竟在不斷地咳嗽看上去倒像是癆病鬼一般小太監手中的兩盞宮燈也使黑暗稍去。

    「他乃是聖上座前的御前樞秘使更是國丈茂陵侯!」老太監聲音依然極為尖細但卻如針一般扎入邪神心底。

    邪神大吃一驚冷問道:「你是國丈?」

    「不錯!」齊萬壽自豪地道。

    「你讓燕盈嫁給了他?」邪神語氣之中竟帶著濃濃的殺機。

    「你是秦復!」齊萬壽聽到這句話頓時神色大變脫口低呼道。

    邪神臉色再變御花園之中頓時殺氣更濃若覆有一層沉沉的寒霧。

    「你動了殺機如此看來茂陵侯所說沒錯你便是天魔門的新一任宗主秦復了想不到你的易容之術竟可與當年的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相提並論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太監一邊咳著一邊感嘆道。

    「公公你先歇會兒別太累了。」兩名小太監似乎極為體貼。

    「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見到賢侄真是意外不過也不知是你的有幸還是不幸!」齊萬壽的語氣平靜得連他自己也感意外自邪神那一句沒能刻意掩飾的話音之中他識破了對方的身份但這也使他心中生出了許多感慨。

    「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不念舊情!」秦復吸了口冷氣道。

    齊萬壽只覺一股陰冷的風拂面而來竟悠然打了個寒顫秦復身上的殺機若開缸之陳年烈酒散出凜冽而森然的氣息瀰漫於每一寸虛空。

    「想不到你的武功居然精進如斯完全可以不必裝邪神!」齊萬壽大冴吸了口氣道卻似乎並沒有太過在乎秦復此刻的武功。

    「你化成邪神必有所圖只可惜百密一疏你在宮中呆的時間太長了不該給我們這麼多時間本總管好多年都沒能遇上值得出手的人看來今日倒可以鬆鬆筋骨了!」老太監不緊不慢地道。

    秦復突然覺得這癆病太監在說完這些話時竟變得威猛無儔病態一掃而去他在驚冴之餘便知此人只怕是比齊萬壽更為可怕的高手。而在宮中他從未見過這癆病老太監但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由失聲問道:「你便是禁宮大總管海長空?!」

    老太監突然笑了隨即又咳了兩聲道:「是啊只不過是個將死之身而已居然能在快要死前讓我還有出手的機會看來老天待我不薄呀!」

    秦復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他在宮中住的日子並不短自然知道海長空乃宮中最神秘的人物!他一直沒見到過此人但今日卻連如此神秘之人都出現在這裡想必齊萬壽早有準備這御花園中還不知潛有多少高手這使他心中多了一絲陰影。

    如果今日只有齊萬壽一人他或可殺人滅口但若是高手太多一旦鬧起來只他一人身陷宮中想殺出去絕不可能因此他竟萌生退意。

    秦復此刻的身份與昔日不同自然不能因小失大根本就犯不著以生命冒險。至少在這一刻赤眉軍已逼臨城外時他犯不著如此。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大總管的武功吧!」說完秦復的拳頭已越過了十數丈空間抵達海長空的面前。

    其身形彷彿完全不受空間的制約拳動無聲有如一顆自夜空中疾劃而過的流星。

    海長空眼中乍閃出一縷冴色寬大的袍袖頓時充氣鼓如皮球毫不退避地直迎那隻彷彿是自異空破出的勁拳。

    「噗……噗……」拳未相觸旋動的氣機竟使一旁的兩盞宮燈自行爆裂化為兩團火球一閃即滅。

    火滅之時兩拳相觸。

    「轟……」巨響之中地面竟在強大的氣流相沖之下炸開一個大坑周圍的樹木有如摧枯拉朽一般折斷。

    海長空悶哼一聲身形倒射四丈才踉蹌落地。

    秦復並未追趕反而側身斜掠向御花園之外但他卻現齊萬壽的劍已如電芒一般自天際劃落。

    齊萬壽的劍從不輕易出但他一旦出劍天下便沒有人敢小視。

    昔日江湖四聖七劍客齊萬壽僅排在儒聖林繼之之後被譽為劍聖名列秦復的父親俠聖秦鳴之前只是後來四聖皆淡出江湖反倒使人忽略了。

    儒聖林繼之昔年大破皇城之後便仙蹤難覓而俠聖秦鳴慘死於皇宮之中賭聖更是神龍見不見尾淡泊江湖根本無人能知其下落。倒是齊萬壽居於宛城成了天下聞名的大豪也更成了一方武林泰鬥!只是已經沒有多少人再以劍聖之名稱呼他但許多人心中都很明白齊萬壽仍是不折不扣的劍聖。

    當然齊萬壽的劍法絕不是天下間最好的至少崆峒派劍道之尊的地位從未動搖過即使是昔日武林皇帝都無法在劍道這一項上能高出崆峒不過崆峒乃道家聖地與世無爭的心性使他們不會與齊萬壽爭奪虛名而另外一種劍法便是來自舂陵劉家。

    舂陵劉家的劍法是經由武皇劉正精心錘煉所得其劍法自是讓天下人所嚮往。

    秦復是第一次見齊萬壽以最凌厲的形式出劍!

    天空中惟有劍無人無影或只能說是一道閃電。

    「好劍法!」秦復不能不叫一聲虛空中他的影子被切成碎片。

    劍光微暗之時秦復卻出現在另一方他看到了齊萬壽的影子一道淡而清幽的影子像是夜風中的妖魅一閃便再次消失於那道劍虹之中。

    秦復確實有些驚冴齊萬壽的劍道修為之高只怕不在昔日松鶴之下也難怪其在南陽獨尊一方便是綠林軍最強盛之時也不敢對宛城齊府怎樣足見此人確實是極為可怕的人物之一。

    秦復可不想被這兩大高手纏住他很清楚一個齊萬壽加上一個海長空儘管他根本不懼但是以他的武功此刻要勝二人之聯手只怕也要百招以上。

    海長空被譽為宮內第一高手剛才那一擊竟被秦復佔先這確實讓他極為驚冴即使是邪神親來也不能一擊將他逼退四丈可見眼前這假邪神祇怕比真邪神更為可怕。

    「叮……」秦復出指以準確秦復無可挑剔的度擊在齊萬壽的劍鋒之上。

    劍影頓散齊萬壽卻現秦復的腳已如出海青龍般踢至!

    「轟……」劍芒一閃齊萬壽的手中竟再劃出另一柄劍但這柄劍與秦復的腳底一觸立刻化為碎片。

    秦復的功力之高完全出齊萬壽的想像他不由得駭然飛退。

    「山海裂——」秦復一聲低嘯身形頓時消失在夜空中但虛空之中卻捲起一道無與倫比的風暴。
匿名
狀態︰ 離線
194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1:19
.   強大的氣流將四面八方的物什全部牽扯一起化成一個龐大橢圓的暗球如巨大的隕星般直撞上飛退的齊萬壽。

    「《霸王訣》!」海長空吃了一驚低呼道但他的身形卻沒有絲毫退避之意一振臂也如一團燃燒的火焰般直撞向那隕石般衝撞而下的暗球。

    齊萬壽也為之駭然秦復的攻勢未至那股氣勢已讓他無法喘過氣來。強大的壓力自每一寸虛空擠壓撕扯著他的每一寸肌膚彷彿是要吸走他體內流動的血液。

    「萬劍並流——」齊萬壽也低嘯一聲身上乍起一道豪光暗夜的虛空竟落下一道閃電與豪光相接。

    豪光之中千萬道劍影有如蝗雨般自齊萬壽的身上射出並結合以極射向那團當空壓下的巨大暗影。

    夜空倏然亮了起來虛空之中一片詭異。

    無數柄小劍聚然而合竟在豪光之中凝成一柄巨大無匹的劍那道接天閃電竟如巨劍的曳尾一般斬向那暗球。

    巨劍的柄端正是齊萬壽擎起的雙手!

    「轟……轟……」

    巨劍在一撞之下化為無數碎片碎片又化為塵末那隕石般的暗球去勢稍阻之際海長空的身子已與之相撞。

    兩團光球一觸即散暴露出的兩條人影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狂射而退。

    地面上的齊萬壽狂噴出一大口鮮血雙膝竟陷入了泥土之中衣衫裂成條狀。

    「侯爺!」一名小太監急忙趕上前。

    海長空的身子倒跌而出連連撞斷三棵大樹這才噴出一口鮮血墜地。

    秦復也是氣血翻湧這兩大高手聯手一擊確實讓他不好受。齊萬壽的劍氣竟可以透入他的經脈儘管他傷了齊萬壽和海長空卻不敢再多加停留借與海長空一撞之力身形如大鳥般向御花園外投去。

    秦復心中明白他若想很快擊殺這兩大高手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在這兩人全力相拚之下很可能他自己也要受點傷而這裡完全是屬於劉玄的皇宮他絕對佔不到任何優勢。

    秦復退走的身形極快旋身便已掠上御花園的宮牆但就在他踏上宮牆的那一剎那宮牆居然爆裂一股強大無倫的氣旋自中衝出如同噴的火山……

    秦復大驚身形驚起那碎玻璃瓦片青磚碎末如雲霧般遮住了他的視線而在這種要命的時刻他竟感覺有千萬縷銳風自四面八方狂射而至。

    事突然秦復確實沒有想到在這御花園的宮牆之中居然潛伏著這樣一個可怕的高手!而且出手之及時使得他一口真氣未能提上來。由此可見這潛伏的人不只是個高手更是一個絕對精明的殺手!

    秦復的身子一升再升意欲以此擺脫那自混沌之中攻來的千萬縷銳風但是他似乎有點失望他根本就無法擺脫這縷縷銳風的襲擊。

    「天地怒——」秦復在空中一聲低吼竟張開四肢不再迴避。

    「霹……靂……」無數道電火自天空射落整個夜空彷彿完全被撕裂電火與虛空中的秦復相觸竟如一根巨大光繩將其牽引在虛空之中但又在剎那間爆成耀眼的強光向四面八方輻射開來。

    強光迅吞噬虛空中的一切那些破碎的玻璃磚瓦一觸強光立刻化成塵粉隨即消失。

    「錚……」強光之中一陣龍吟般的劍嘯驚起彷彿在皇宮之中的每一寸空間都激起了強烈的回音使人精神為之大振。

    「焚音血劍——」齊萬壽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地低唸了一聲竟怔在那裡呆。

    「焚音血劍——武皇!」海長空也吃了一驚他又怎會不記得這柄被天下人奉為第一神兵的兵器乃是武皇劉正年輕之時仗劍天下的利器?無下無人能與之相匹!後來武皇劉正無敵於天下不用劍也足以無敵此後便再未出過劍但誰都不會忘記這柄昔年陪武皇轉戰天下的神器!

    齊萬壽被譽為劍聖自然知道此劍更對此劍極度嚮往只是他從來都未能有機會見到武皇出劍甚至沒有資格向武皇挑戰!僅武皇的五大僕人之武功都絕不在他之下!

    當然齊萬壽也絕對尊敬武皇他可以算是武林中數百年來的神話。而此刻武皇的焚音血劍居然出現在皇宮之內而且來得這般突然齊萬壽自然愕然因為他知道武皇已在泰山之巔仙逝那麼此握劍者又是何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強光所過物毀牆塌強大之極的氣旋帶著詭異的電火竟讓未觸強光的樹木乾枯甚至燃燒起來。

    整個御花園的花草彷彿頓時失去了生機!

    「快退——」齊萬壽拉起身邊的小太監低吼同時身形迅向強光相反的方向掠退。

    電火霹靂之外虛空之中竟似有萬千鬼魂在哭泣而在強光之中滲出一抹血色。

    彷彿是黃昏天邊的晚霞瑰麗而詭異。

    劉玄突覺心跳加快一種極不祥的感覺自心頭升起目光不由向皇宮的方向投去卻見天際無數道電火交纏在內宮的上空使得整個長安城亮若白晝。

    劉玄心中的不安感更甚儘管他尚未近皇宮但自宮中透出的殺意竟濃烈得讓他心驚。

    而所有的殺機都是來自那團升上天際的電火!

    這詭異的現象不僅讓劉玄驚動了整個長安城甚至是城外的赤眉軍都驚動了。

    劉玄突地心神大震因為他看到了那千萬道電火所凝的強光之中竟有一道血色的光影游動於其中如一條在巨浪中翻飛的血龍其形怪異之極。

    「大哥——」劉玄似乎突地明白了什麼低呼了一聲縱馬向皇宮之中狂衝他身邊的親衛們也都嚇了一跳慌忙緊追其後。

    與此同時——

    「傳令全面攻城!」城外的樊祟望著長安城內天空的異象眉頭立刻緊鎖深深地吸了口氣高喝道。

    樊祟也是一代絕世高手他自然能夠感受到那來自長安城上空異象之內的氣機以及那團毀滅性的死亡氣息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在這種時候他惟有下令強攻!

    強光一擴再擴驀地以快過最開始擴張度的百倍極向四面八方「轟」然炸開。

    「轟……轟……」

    強光如同一陣劇烈的風暴般向四面沖散所過之處木折花枯但迅淡化化為虛無。

    天空中無數的電火如八爪魚收回的爪子迅沒入夜空、雲層之中天地在一片死寂之中陷入無邊的黑暗。

    一道血芒自天空中隕落而另一道人影卻如折翅的孤雁般斜斜落向黑暗的另一端。

    當齊萬壽和海長空睜開眼睛之時眼前已是一片廢墟也正是那隕落的紅芒墜落地上的那一刻。

    「焚音血劍——」齊萬壽心神大震以極掠向墜落地上的血劍但是趕到近前卻呆住了!

    地上不只是劍還有一人拄劍而跪的人影!

    已看不清其面目猶如一尊千瘡百孔的假山!

    海長空也呆住了他知道眼前之人已死但依然單膝而跪拄劍立成了一座豐碑。

    焚音血劍竟在哀鳴彷彿是大漠之中羌笛的暗啞之音輕微沉重在劍身之上悠然滑落一滴血珠並極滲入焦黑的泥土之中。

    死者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血漬及一截斷指。

    齊萬壽知道這截斷指乃是秦復的因為死者的十指完好那灘血漬也是秦復的但是這人卻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齊萬壽和海長空都明白此人重創了秦復以一人之力能重創秦復其武功至少已在他們二人之上而且最讓他們意外的卻是此人居然是焚音血劍的新主人。

    那麼此人又是誰?又怎會出現在這裡?齊萬壽正在沉思之時禁衛軍大隊人馬迅趕了過來但趕來的人也呆住了並迅將死者圍住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式。

    「不許動他!快去追邪神他才是奸細!任何可疑人物全給本總管抓起來若敢反抗格殺勿論!」海長空心中湧起了一陣莫名的感傷更激起了內心無限的殺機。

    那群禁衛們不由得一呆但海長空的話便是命令即使是要抓邪神他們也不敢有違。畢竟禁軍屬海長空管而邪神雖地位高卻與禁衛軍不相干。

    「你們聽到沒有?都隨我來!」那禁衛頭領呼喝道。

    海長空竟向死者深深地作了一揖他很清楚能成為焚音血劍的主人者必是劉家之人!而且與武皇劉正絕對有著極大的關係何況以此人的武功只怕比之真的邪神也不會遜色多少很有可能乃是武皇劉正的傳人。

    齊萬壽卻對死者湧起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皇上駕到——」一聲清喝劉玄已幾乎是驅馬直接飛奔向御花園之中但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之時不由得呆住了。

    「臣叩見皇上!」齊萬壽忙跪叩。

    「奴才海長空叩見皇上!」海長空也吃了一驚他感覺劉玄來得太急急得讓他意外。

    「是你們殺了他?」劉玄的語氣之中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殺氣冰冷地問道。

    「稟皇上乃是邪神所為此人協助臣等阻殺邪神之時不幸遇害!」齊萬壽略顯慚愧地道。

    「是邪神?你們為什麼要殺他?」劉玄的語氣更冷。

    「因為這個邪神是假的乃天魔門新一任宗主秦復所扮真正的邪神其實早死於泰山。因為皇上剛在外巡城臣來不及向稟報邪神便欲殺我與大總管滅口這才……」

    「是啊奴才本是想等皇上回宮稟報之後細商對策卻不想秦復先下手為強我二人不敵無法將之攔住在他要溜走之時便是這位朋友以身體重創了秦復!」海長空忙解釋道。

    齊萬壽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海長空確實不笨。事實上如果不是他貪功心切想與海長空兩人對付這假邪神要是先與劉玄商量再細作安排儘管秦復武功已經越了邪神天下難有敵手也絕對難以逃脫但是他們卻太過低估了這個假邪神的武功這才釀成了這次大錯。

    如果劉玄知道他們貪功心切必不會饒恕現在只能將罪名推到邪神身上這樣劉玄便無法怪罪了。

    海長空又何嘗不知道這些?是以他只好給齊萬壽圓謊而且他已經感覺到眼前死者可能與劉玄關係非同一般這才因為這神秘人物的死引起了劉玄對他們的殺機。

    直覺告訴海長空如果是他們殺了眼前這人那麼劉玄會立刻下令擊殺他們!

    劉玄自馬背之上躍下步覆沉重之極地行至死者身前竟脫下身上的龍袍輕輕地裹住死者的軀體。

    「皇上——」海長空和所有的臣子都駭然跪下他們哪想到劉玄居然將龍袍脫給這個死人穿?這完全是有失君威的表現!

    劉玄並沒有理會這些跪於地上的臣子只是目光緊緊地盯著死者那被電火燒得焦黑的面孔眸子裡竟滑出了兩行清淚。

    海長空和齊萬壽諸人更驚但卻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在他們心中更對這死者的身份充滿疑惑。

    當然劉玄不說他們也不敢多問因為他們知道此刻任何一句多餘的話都有可能引來殺身滅頂之禍!不過他們已經可以肯定這死者一定是劉家之人而且與劉玄的關係可能會極為密切。

    良久劉玄才緩緩抬起頭來以極為冷峻不可更改的語氣道:「海長空朕要以君王之禮厚葬此人你去為朕安排!」

    海長空一呆其他的人也呆住了但是沒有人敢多問!

    劉玄緩緩立起身來深吸了口氣自語道:「秦復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長安城內外交煎赤眉軍大舉攻城而城內則是四處搜捕邪神的蹤跡。

    所有只有九根手指的人都要被抓劉玄更是賞金萬兩並以列侯之位賞給能割下邪神頭顱的人!即使是能準確知道邪神在城中下落者也可以賞金萬兩這確實是極為巨大的誘惑。

    城內各街口皆已設哨不管城頭之戰如何激烈城內似乎都不會在意。

    以長安城之堅劉玄很自信可以守住如果能殺了秦復便等於是毀了天魔門一大半的力量而對赤眉軍也是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當然劉玄明白秦復的易容之術天下無雙他昔日早就見識過。而當秦復易容成邪神之時連他也未曾覺察到因此要找到這樣一個人絕對不易而且秦復很可能會成為長安城中的任何一個人。

    所幸秦復身受重傷且斷去一指這個比較容易分辨而且如果此刻能找到他將之擊殺便不再是一件難事。

    儘管赤眉軍在城外擁有壓倒性的氣勢但是在長安城內仍是更始軍的天下。

    皇宮之中的驚變確實讓長安城的百姓極度不安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卻總感到這絕不是什麼好徵兆。

    昔日武皇劉正七破皇城之時天降血雨大旱三年長安城幾乎變成了死城。今天赤眉軍攻長安城中的天空卻又出現如此異象確實讓城中百姓心中忐忑不安。

    所幸劉玄知道如何安定民心並宣揚這乃是天降吉兆稍稍讓百姓安心。不過也沒有多少人在乎這些因為赤眉大軍壓境正在瘋狂攻城誰也不知長安城會不會在下一刻被破。

    此刻城頭的李松、李況兄弟二人正身先士卒地浴血殺敵以堅城相守。在弓箭守城諸類工具準備充足的情況下赤眉軍的進攻並未能佔到便宜。

    那些攻城的戰車在投石機的狂攻之下也所剩不到幾轆完整的。

    城頭的更始軍因為有劉玄的巡視都戰意極為高昂使得赤眉軍損失極為慘重不得不暫停攻城之舉而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有人要挑戰大日法王這確實晃讓龍城為之振奮的事情。

    大日法王的威名並不只是揚威西域更在大漠也極有名氣試問又有誰不知西域王母門呢?

    在匈奴人的眼中大日法王確實是難以戰勝的。但是今日的挑戰不僅得到了大日法王的肯更有左右賢王致力安排連久病稍痊的呼邪單于也前來觀陣這怎不讓龍城子也大為興奮?

    事實上昨夜左賢王府中那精彩之極的對決已很讓人津津樂道了對於蕭六這個名字龍城之中也並不陌生因為他為龍城帶來了只有在中土才能買到的商品更曾因飆風騎大顯神威而成了呼邪單于的貴賓自是家喻戶曉。

    而蕭六的部下卻有那麼多厲害人物這也並不太出人意料只是沒想到蕭六的人居然敢挑戰大日法王!

    連蕭六的部下都那麼厲害那麼蕭六本人呢?很多人都在猜想蕭六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龍城很少有這麼盛大而隆重的場面除上次耶律長空大敗北匈奴時出現過外但今日卻截然不同。

    決戰之地意外地被定在龍城之外的原野上因此龍城的城頭便擠滿了人。

    呼邪單于下令不許城中百姓出城那是怕傷及無辜。

    儘管在龍城之中從未有這種頂級高手決戰過但並不是沒有人知道這般高手決戰的破壞力。因此在劉秀提出決戰場地定在城外之時左右賢王欣然答應。

    匈奴騎兵更封鎖了方圓二十里地不准閒雜之人進入。

    當然有許多人認為這也太過做作了一些因為僅只兩個人決戰哪會需要如此之大的場地?便是千軍萬馬征戰有二十里地也便已足夠。

    不過沒有人反對耶律長空親自佈置一切儘管在龍城他的北府兵不多但在龍城之中的軍方人物他的威信最高又是劉秀挑戰的公證人之一他自然要親自安排。

    呼邪單于的精神似乎好多了也不知是因為逢此盛事還是因為今天的天氣極好此刻呼邪單于已在嬪妃的相攙之下坐上了城樓。

    左右賢王也都在城樓之上落座遠遠地眺望著那屹立於不遠處小土丘頂的劉秀。

    劉秀早就已經在山丘之上但大日法王尚未到。不過他不急因為他知道這次大日法王一定會來。

    如果大日法王不敢出現那他永遠都不可能再在南匈奴國中容身更無法達成其心願。

    劉秀很清楚大日法王之所以會來龍城那便是為了能借匈奴之兵攻打中原尤其是北方的梟城軍。

    劉秀恨大日法王大日法王也絕不想放過劉秀!恨是相互的這並不意外。

    劉秀恨大日法王是因為已經死去的梁心儀。不可否認梁心儀乃是劉秀一生中最鍾愛的女人但是卻是一個悲劇也因此他立誓要殺盡曾污辱過梁心儀的所有人包括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對劉秀的恨則是因為劉秀殺了王母門中的許多高手而且還搶走了梁心儀更險些讓他丟了性命。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奇恥大辱!因此對付劉秀他絕不手軟。

    只可惜西域王母門的力量雖不弱但僅只是一個門派而已而劉秀卻擁有北方的半璧江山更有大軍百萬其部下猛將高手如雲若是他想找劉秀報仇無異是以卵擊石這才讓他想到來南匈奴借兵只要他能成為南匈奴的國師成為新單于的寵臣就完全有機會引兵南侵關內。

    只是大日法王並沒有想到居然會冒出這樣一個挑戰者使他的計劃險些落空因此今日之戰他絕不可以逃避。

    最要命的卻是呼邪單于已經下令今日誰勝了誰將是南匈奴的國師!

    當然這個主意是右賢王提出的因為他對大日法王有絕對的信心反倒是左賢王有些坐立不安出言反對卻沒有用。

    左賢王心中苦澀很明白他的命運與今日之戰完全掛鉤了如果劉秀勝了則是大喜否則他的一切都完了。

    右賢王心中則是暗暗得意儘管他也明白今日一戰將決定他與長兄的命運但是他從未想過大日法王會敗!這便使他多了幾分底氣彷彿已看到了自己成為新一代單于的美好未來。

    當然左賢王知道讓劉秀出手至少他還有一線希望如果沒有劉秀出手大日法王同樣可能成為匈奴國的國師他只能在壞和可能壞之間選一個結果。

    劉秀的心神很平靜刀便插於他身前的地面之上他則盤膝坐於小丘之頂。他知道有千萬雙眼睛在看著自己期待著自己但他的思感之中卻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正行向這座山丘步子極小極緩儼然散步但更多的卻是似乎在試探劉秀的耐心。

    劉秀的耐心極好這一切都是自生與死的教訓之中磨練出來的這也是讓他成長為一個絕世高手的基礎。是以當大日法王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在虛空中相觸之時他竟極為悠然地笑了。

    劉秀笑得很淡彷彿有種嘲諷和不屑的意味夾於其中這讓大日法王感到有些怪因為他不明白劉秀的笑是什麼意思。

    當然大日法王根本就不需要明白在他與劉秀的目光相對的那一刻便知道劉秀已經出手了。

    戰意和氣機便是通過眼神以無可抵禦的形式刺入大日法王的心中!

    好深邃的一雙眸子像是包容了整個天地一個無底的黑洞——這一切只是來自精神上的思感。

    突然間大日法王覺得眼前的對手比想像中還要可怕但他沒有止步這已經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決戰即使是他想退也已無法退卻!因為劉秀那幾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神傳達了一個很明確的信息——距離已經不再是侷限只要他退後一步迎來的將會是雷霆一擊!

    大日法王也不再迴避劉秀的目光兩道目光在虛空之中交接的那一剎草原的上空竟驚起一個巨大的霹靂閃電如一條銀蛇般自朗朗晴空灑落。

    頓時風起、雲湧!

    城頭之上的呼邪單于和匈奴子弟也皆駭然甚至有點不明所以但卻明白大日法王與劉秀已經正面相對。

    「父王要起風了我看父王還是移駕回宮好了。」左賢王關心地道。

    「不!本王戎馬一生什麼陣仗沒見過還會怕這小小的一點風?難得有這麼精彩的對決本王又怎能錯過?」呼邪單于肅然道。

    「去給父王拿一件裘袍來!」左賢王向一邊自己的妃子吩咐道。

    呼邪單于不由得笑了慈愛地望了左賢王一眼感嘆道:「看來我是沒有白疼吾兒本王活於世上六十餘載已夠了能在將去之年睹得如此高手對決此生又有何憾?」說話間呼邪單于的目光又投向遠處土丘之上的劉秀和大日法王。

    「父王定可安享萬年的何用說如此不吉之話?」右賢王也忙道。

    呼邪單于又笑了笑道:「說是這般說誰又真能活過萬歲?我不急你們也會急的!」

    呼邪單于此話一出右賢王臉頓時一紅但呼邪單于隨即又指著城外的劉秀和大日法王悠然道:「這才是真正的不世高手尚未交手便已生天人交感之象本王已經很多年都未曾見到這般真正的高手決戰此等人物我匈奴國得一足矣!」

    眾人更愕呼邪單于看似久病初痊但是其所言卻無半絲病態依然豪氣干雲所說之話足見其見識之廣。

    「大日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名震天下若能得他之助必會使我國早日一統大漠牧馬中原!」右賢王眸子裡射出興奮的光芒充滿希翼地道。

    呼邪單于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王兒有如此理想為父確實高興不過與大日法王相對的那年輕人潛力無限為父在此便已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出的刀氣想必此人絕不會比大日法王遜色多少!」

    「刀氣?!」左右賢王不由得駭然此地相距那山丘至少六里之遙呼邪單于竟能感受到散自劉秀身上的刀氣這豈不是天方夜譚?而且他們根本就毫無所覺。

    呼邪單于沒有理會兩個兒子反將目光投向耶律長空淡淡地道:「長空可有感應到?」

    耶律長空神情肅然點頭道:「他身上不僅有刀氣其戰意更是無人可比!雖其尚未出手但長空已感到百萬大軍屯兵沙場的壓抑若長空沒有猜錯此人必曾是疆場之上無敵的悍將!」

    呼邪單于這次倒是真的開心地笑了讚許道:「長空果不愧為我國第一勇將本王征戰一生此人身上的戰意是我見過所有人當中最為強烈的!如此人物居然在我龍城真是我龍城之幸!」

    右賢王不由得愕然劉秀與大日法王尚未曾交手呼邪單于便給其如此之高的評價這確實讓他心中不爽因為呼邪單于好像根本就沒有在乎他的大日法王一般。

    左賢王心中卻是大喜他對劉秀本來毫無信心此刻經呼邪單于和耶律長空這般一說倒是多了幾分信心只是他有些驚冴何以呼邪單于這久病初癒之軀能對戰場之上的刀氣和戰意如此敏感?

    「如果我國真有這兩人相助那統一大漠牧馬中原確實只是舉手之勞!」耶律長空感嘆道。

    呼邪單于又笑了笑道:「長空又說錯了如果說統一大漠確實是舉手之勞但是要想牧馬中原只怕這兩人還不夠!」

    「單于教訓得是!」耶律長空忙道。

    「父王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此刻中原四分五裂戰火不斷他們自顧不暇如果我軍趁虛而入中原還不是唾手可得?」右賢王不服氣地道。

    呼邪單于不置可否地道:「在我們未能統一大漠之前入侵中原只是自尋滅亡!待我們統一大漠中原也差不多一統若說憑這兩人之力或可天下少有敵手但如果真有敵手的話那這對手一定在中原!」

    「孩兒不相信!」右賢王略有些固執。

    「二十餘年前本王便已遊歷過中原也和你一樣孤傲因為我是大漠第一高手但是到了中原才知道那裡的高手是何其之多而且他們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你所想像的。當年我為大漠第一高手時大日法王還只是個無名之輩你以為大日法王的武功很好嗎?我在二十餘年前便已達到這種境界!」呼邪單于不無緬懷地道。

    「二十多年前父王便達到了這種境界?」左右賢王大愕幾乎難以相信。

    「可是……可是父王怎會……?」左賢王冴然問道。

    「那是因為本王不該太固執地去挑戰一個人!」呼邪單于慨然道。

    「一個人?他是中原的嗎?」右賢王冴然問道。

    「不錯!他便是中原的武林皇帝!本王居然未能在其手下撐住三十招便已一敗塗地!以至於五臟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勢永遠都只能擁有五成功力才會讓北匈奴逞強!」呼邪單于無可奈何地道。

    「以父王當年的武功居然三十招就已落敗那這個人……」左右賢王都瞪大著眼睛表示不敢相信耶律長空也大為駭然。

    「本王敗得心服口服事實上中原除了武林皇帝之外能勝本王的高手尚不在少數!因此我不能不提醒你們如果說有真正可怕的高手那麼這些人應該是來自中原!」呼邪單于語氣沉重地道。

    「不過孩兒認為武功並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原因畢竟戰爭不是某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部隊配合的問題群體的力量和靈活的戰術才是制勝的關鍵!」耶律長空插口道。

    呼邪單于欣然一笑道:「說得好!這才是本王最喜歡聽的話!我國一日有長空在就一日無憂矣!」

    「謝父王嘉獎只要孩兒尚有一口氣在必不會讓外敵傷我子民奪我牛羊!」耶律長空肅然道。

    「很好我相信你!這天變得真快!」說話間呼邪單于目光投向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眾人不由得也都抬頭仰望天空但皆駭然不知不覺間原本晴朗萬里無雲的天空竟被一層極厚極密的暗雲壓著天地暗得極為陰沉更不時地自暗雲的縫隙間射出幾道狂舞的電芒使得空闊的原野極為詭異。

    「這是怎麼回事?」右賢王不由驚冴地問道。

    「這就是天人交感!他們兩人的氣機引動了天地之中的靈氣而使得天象大改你立刻吩咐城頭的所有戰士小心戒備以免生意外!」呼邪單于提醒道。

    「長空明白!」耶律長空應了聲立刻退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95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1:47
第 四 卷 第二二章 建武大帝

    電火如銀蛇亂舞落在小土丘的周圍使沉暗的天地有如森羅絕獄。

    大日法王的腳步終於挪上了小丘與劉秀相距十丈而立。

    劉秀依然臉掛淡笑但眸子卻顯得更深邃、更空洞!而在深邃空洞之中又彷彿封存著無限的玄機。

    大日法王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心神不讓自己陷入那深不可測的目光中。他不敢想像那雙眸子中究竟擁有怎樣一個世界更不敢走入那雙眸子所擁的世界。

    「你心有懼意!」劉秀笑得很傲然也很冷漠那平靜的語氣卻像是一柄利劍般刺入了大日法王的心間。

    大日法王臉色竟微微變了變劉秀居然看透了他內心的每一點情緒。

    「本法王何懼之有?只不過本法王倒是真的對你看走了眼!」大日法王也坦然道。

    劉秀不由冷漠地笑了笑道:「你確實看走了眼所以你才會害怕!不過今日既然你來了那就惟有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大日法王不置可否地問道。

    「那便是從此這個世界再不會有你的存在!」劉秀語氣堅決之極地道。

    大日法王不由得笑了道:「你以為你有這個能力嗎?」

    「很快你就會知道結果!」劉秀自信地道。

    「你根本就不是林光武!」大日法王悠然道。

    「你並不傻!」

    「你究竟是什麼人?」大日法王冷冷地問道。

    劉秀緩緩地撕下了面目。

    「林渺!不劉秀!」大日法王失聲低呼了一聲大感意外旋又恢復平靜冷冷地道:「我早就應該猜到是你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

    「哈說得好!今日就讓我們作個了斷吧!」劉秀冷冷地笑道。

    大日法王頓時明白今日的一切只不過是劉秀早就想好的一場戲到了這種時候他哪會不明白兩人之間惟有一死方休的結局!

    「梁心儀那賤貨值得你為她這樣嗎?這樣的騷女人哪裡都可以找到……」大日法王的語氣一變充滿了譏諷和不屑他知道最直接也最容易激怒劉秀的方式便是梁心儀。

    劉秀只是目光變得更鋒銳卻依然臉掛笑意。在這種時候他的心和思想彷彿全都抽離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是以對大日法王的言語之激他並沒有任何情緒。

    「我真為你感到……」

    大日法王尤待再說卻突然現自己的聲音居然被一縷無堅不摧的氣勁割成了碎片散在虛空中卻成了碎末。

    劉秀終於出刀了!刀出十丈長空立破為無間刀鋒已化為一道電火逼於大日法王的面門。

    大日法王沒有猶豫也不敢猶豫兩人的氣機緊緊相牽劉秀一動他便已知道但是劉秀方動刀便已至!倒像兩人不是相隔十丈而是近在咫尺。

    「叮……」大日法王的法輪劃出準確無比地迎上了劉秀的刀鋒。

    在兩件兵刃擦出一道電火之時劉秀的刀竟暴長與斜斜錯落的閃電相接頓燃起一道奇異的亮彩身形也隱於亮彩之中隨爆閃的電火自天空斜斜劃落並再一次直射上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微冴劉秀變招之快確讓他意外但是最讓他意外的仍是劉秀詭異的攻勢!

    他沒能看到劉秀身在何處卻看到了那團自天際有若流星般劃落的異彩!他感覺不到劉秀的存在因為劉秀的心神和思感剎那間竟與天地自然相融其生機便來自這浩瀚的天地其殺機戰意則融入這電火密雲……

    大日法王知道今日的劉秀已經不再是昔日在沔水之上的劉秀也不會只是在內丘偷襲他的劉秀而是一個真正的然於物外、奪天地之造化的絕世高手!

    「轟……」大日法王一抖大紅法袍如一團燃起的烈焰般直撞向那團異彩兩股氣勁撞出無與倫比的風暴以兩人為中心向四面旋去。

    那壓於丘頂的密雲在強大的氣流衝擊之下有如煮沸了一般翻騰起來更洩出無數道閃電霹靂聲遠傳百里。

    一撞即開兩道人影在電火之中若巨鷹一般飛掠瞬間又融入詭異的虛空化為無形但密雲之中落下更多的電火整個天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鍋底鍋口向上而最底端則幾乎與那低低的土丘相接情形怪異得讓人難以想像。

    四面八方的暗雲依然以極向土丘的方向聚攏擁擠不堪的底部如一個巨大無鵬的腫瘤掛於虛空之中。

    「轟……」那處於鍋底的若腫瘤似的密雲驀然之間爆開自中洩出萬道光華將整個鍋底似的密雲擊得四分五裂。

    而在光華之中兩道耀眼的光球在閃電的牽引下以相撞再次爆出更耀眼的光芒。

    巨大的鳴響之中那光芒炸開成無數道閃亮的刀影密密地織於暗雲之下的每一寸虛空而另一團光影迅沒入另一片暗雲之中。

    整個天空倒像是長滿了刀鋒的蘆葦蕩那種瑰麗幾乎無法以言語形容。

    密雲如同在亂刀之下分割的碎布切成無數的小塊……

    面對這罕世難見的怪異奇景龍城之上的所有人都看傻了同時遠處傳來的強大風暴捲著沙石如浪潮般衝向龍城。

    城頭上的旗杆紛紛折斷那些觀看的城中百姓、戰士只得蹲在剁口抓緊牆面以防被強風捲走但是他們被風沙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城樓之上呼邪單于的護衛高手在其周圍布下一道氣場以阻風沙的入襲但每個人均為之駭然。

    並不是每個人都曾有幸見到如此決戰這種詭異的場面只怕會深烙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永遠都無法磨滅。

    那些嬪妃們見到那自山丘之頂隨風暴狂射而來的刀形光影之時都嚇得紛紛尖叫。

    散落的刀氣化為有形的光幕所過之處樹折花摧若是落到牛羊身上也足以讓其身異處。

    那種雲分雲合的怪狀許多人連作夢都未曾有過。

    「好強的刀氣這個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如此年輕便擁有這般驚世駭俗的成就只怕他日與武林皇帝有一較高下的資本!」呼邪單于不由得讚道。

    「父王依你看他們二人誰的勝算要多一些呢?」右賢王此刻居然比左賢王更急了不由出聲問道。

    左賢王本來心神極為緊張但是在看到劉秀的刀法竟有毀天滅地之威時竟微鬆了口氣。儘管他知道大日法王的厲害但是在聽過呼邪單于的那番話後反而對劉秀更充滿信心。

    「怎麼回事?」耶律長空突見城牆之上的守軍一個個抱頭鼠竄不由得向一名千夫長急問道。

    「報元帥外面落下了好大的冰雹有幾名兄弟被砸暈還有……」

    「讓他們先避一避!」呼邪單于道。

    左右賢王不由得都傻了眼天空中果然下起了巨大冰雹在那茫茫原野之上迅鋪滿了一層亮晶晶的冰雹大的有碗口大小也有雞子般大小。

    整個天地陷入一片迷茫之中而那漫山遍野亮晶晶的東西煞是瑰麗便連城樓中的許多人都看傻了。

    「快看——」一名嬪妃突然把手指向那像鍋底密雲的空中道。

    眾人循聲望去駭然現那裡又結下了一塊巨大腫瘤狀的雲團但這次雲團不是炸開而是自下而上迅變得如同原野之上那些冰雹一般亮晶晶透明的色澤。

    「那團雲竟在空中凝成了冰塊!」耶律長空張大嘴喘著粗氣說出了這句驚世駭俗的話。

    一團巨雲竟在虛空之中快凝成巨大的冰塊這讓誰都難以置信!即使是呼邪單于這昔日與武林皇帝劉正正面交過手的人物也愕然無語。

    這一切確實離奇得讓人難以想像事實上今日所生的一切本就完全出了這些人的想像這已經不像是現實而是一個神話一個傳說。

    「轟……」那巨大的瘤雲在以最快的度化成巨冰之後如同是密雲所生的一個巨型冰彈自虛空中斜斜撞落地面。

    強烈無比的震盪使整座龍城似在搖晃那小土丘在頃刻之間被撞毀在原地卻多了一座巨大的冰山。

    冰山晶瑩、透明、巨大、詭異在電火的輝映之下彷彿是一座水晶的魔宮。

    「他們不是人!」左賢王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手心竟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不是人!」右賢王居然也重複著這三個字且在突然之間他覺得巨大的寒意自遠處襲來那股驚起的塵土風暴中捲起了無數冰雹的顆粒也帶來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寒冷如潮水般襲來一旁的侍衛們忙給呼邪單于加上厚厚的皮裘。

    呼邪單于竟似完全失去了知覺只是臉上綻出了一種莫名興奮的光澤眼神中竟彷彿蘊藏著火焰!在突然之間他彷彿又回到了昔日橫行大漠的年代。

    沒有太多的人注意到呼邪單于這異樣的表情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幾乎被六里之外的異象所吸引。

    此刻耶律長空才似乎有點明白為何二十里之內不能有閒人進入這並不是誇張而是必要的。

    天空中的雲如同煮沸了的水一般無休止地翻騰冰雹也如同雨點一般灑落而下瀰漫了整個天空但是沒有人看到劉秀和大日法王的蹤跡。不過在所有人都醉心那塊巨大如鵬的冰山之時天空突地射下百千道閃電所有的電火只凝向一個方向——那塊巨大的冰山!

    這一切並不只是偶然不是!

    百千道電火自各個方位如從天頂探下的巨大觸角接通那巨大的冰塊剎那之間巨冰放射出億萬道豪光使整個天地泛起一片刺眼的光芒其更像一個透明的巨型宮殿折射後的光芒更幻出五彩異芒。

    整個天地彷彿在剎那間陷入一個魔幻般的世界沒有人能形容那一剎間的震撼和瑰麗因為每一個觀看者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這奇異的異景之中彷彿忘卻了自身尚存在於這個現實的世界。

    「轟……」便在那劇烈的強光衝擊得所有人都不敢直視之時山丘的方向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天與地似乎在剎那間幻滅所有人都只感受到自己若置身於一個奇異的虛空沒有實體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天地在一片乍閃的光芒中消亡而在乍閃的巨烈強光之後又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並不是真的黑暗只是因那一閃的強光讓所有的眼睛頓時難以示物但隨那一閃強光之後出現的卻是無數飛射的冰塊。

    在無數道電火之下那塊巨冰居然炸成了塵末毀天滅地的能量自巨冰之內爆形成一股向四面八方輻射的巨大風暴。

    在風暴之中又夾著數以億記的碎冰。

    「快退——」一個聲音在城樓之中響起。

    呼邪單于一看卻是蕭六身邊的歸鴻跡!他對這個沉默的老頭並不陌生但沒想到在此時老頭卻衝進了城樓。

    「快退——」耶律長空只覺天地在一陣昏暗之後眼前竟爆出一片橫射的冰粒風暴。

    冰粒風暴鋪天蓋地般自遠方漫向龍城如一層詭異的巨浪欲吞噬一切。

    冰粒風暴未至那毀天滅地的氣勢卻已經讓人幾近窒息。

    左右賢王哪裡還敢猶豫?急忙扶著呼邪單于縱身躍出城樓那些嬪妃也驚呼著向城樓之下衝去。

    歸鴻跡袖袍急漲如一隻巨大的蝙蝠張翅迎向那噴射而至的冰粒風暴。

    「轟……」響起一陣劇烈的震盪龍城城頭的城樓竟「轟」然塌下在那巨大的冰粒風暴之下竟像是不堪一擊的垃圾。

    歸鴻跡夾在塵埃之中飛投向城下因他這一阻而使呼邪單于等人安然下城。

    當這些人看著那塌陷的城樓之時不由得都傻了。

    沒有人敢想像這要不是在六里之外的龍城而是在劉秀與大日法王交戰的土丘那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塵埃依舊在飛揚天空中無數的碎冰力竭而落砸在地上出一陣陣清脆而悅耳的鳴響和著遠處天空中斷斷續續的霹靂聲便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般。

    但這並不是夢而是不可更改的現實看著這紛紛落下的冰雨所有人都不由得傻眼了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城中的匈奴人也傻傻地那冰粒砸在頭上都忘了叫痛地面上到處都是碎冰晶瑩剔透倒也極為詭異。

    冰雨稀稀落落地下了一陣逐漸停止但天空依然極暗。

    濃濃的密雲不再如煮沸的水一般湧動而是逐漸延展在冰雨之後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天空中雷聲隱隱但只是斷續而至不再如先前那般狂野、激烈。

    在小雨之中眾人也逐漸回過神來這時他們又想起了城外那驚天動地的決戰想起了那兩人驚世駭俗的對決。

    塌下的城樓並沒有影響眾人觀戰的心情是以包括呼邪單于在內的所有人又再一次登上了城頭。

    放眼眺望在茫茫的原野之上處處閃爍著亮晶晶的冰雹或是大大小小的碎冰如同漫山遍野的白骨。

    遠處的土丘已經完全消失竟只剩下一個極大的坑如被隕石撞擊後一般。那塊自天而落的巨冰也化為無形在雷電的衝擊下化為碎末而那一陣冰雨便是來自那塊巨大的冰山。

    虛空中依然泛著極重的寒意似已成隆冬的天氣陣陣寒氣自龍城外的原野如浪潮般襲來。

    大日法王在哪裡?劉秀又在哪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尋找但在雨霧之中天地只是一片迷茫根本就無法看到遠處的東西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湧出了一個念頭——決戰已經結束!

    決戰已結束是以天地才逐漸轉為安靜才會讓那場醞釀了很久的風雨悠然灑下但是——孰勝?孰敗?

    所有人都在期待答案因為這已經不再只是劉秀與大日法王之間的私怨更牽涉到匈奴國內部的權力之爭。

    千萬道目光只能遠遠地投向那決戰之地儘管目光無法穿透雨霧卻希翼出現奇蹟。

    無論奇蹟的結果是什麼總會有人期待總會有人祈禱。

    呼邪單于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他已經感受不到來自原野上的戰意或是無與倫比的氣機但他卻能感應到有人正向龍城行來他幾乎可以捕捉到那若有若無的思感!

    「開城歡迎我們的英雄我們的國師!」呼邪單于悠悠地吸了口氣肅然道。

    「父王他是誰?」左右賢王同時急問道他們都很擔心可能生的一切。

    「不管是誰勝利者都有資格成為我們的英雄成為我們的國師!」呼邪單于冷靜地道。

    眾人愕然知道連呼邪單于也不知是誰勝誰敗左右賢王不免都有些失望神情更顯得緊張異常當目光再一次投向遠野之時竟現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由遠而近向龍城大步行來。

    每個人的手心都滲出了汗水他們尚無法看清對方的面目但卻知道一定是勝利者而這個人又是誰呢?

    「主公——」最先呼出口的是歸鴻跡。

    歸鴻跡的功力除劉秀與大日法王之外最為深厚是以最先看清回歸者面目的人也便是他。

    呼邪單于微冴冴的是歸鴻跡居然是第一個看清那歸來之人更冴的是歸鴻跡稱那人為主公!

    「主公——主公——」鐵頭和魯青也都大喜同時呼了出來。

    左賢王大喜此刻他哪還會不明白是誰勝誰負?心頭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時所有人都看清了回城者的面目同時更現劉秀的腋下挾著另一具軀體悠然而回。

    呼邪單于竟笑了笑得極為開心彷彿劉秀的勝利才是他最大的快樂。

    「怎麼會?怎麼會……」右賢王的心沉入了海底臉色鐵青劉秀勝出的結果太讓他意外了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小刀六也歡呼起來興奮得像個孩子他恨大日法王因為他也愛梁心儀!在最開始他一直對劉秀充滿了信心但是在看到天象大變一切都顯得極為詭異之時他竟替劉秀擔心起來。

    如果劉秀死了那麼梁心儀的仇便永遠都沒有機會報了而他也惟有以一死謝梟城軍諸將畢竟以劉秀此刻的身份根本就容不得一點損傷。

    但劉秀畢竟還是勝了而且在他腋下所挾的正是大日法王的屍體。

    天上的暗雲逐漸淡薄向四面飛散而去劉秀自雨霧中走來水氣將其裹在一層淡薄的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是自異空行出的巨神。

    「開城門——」左賢王高聲呼道。

    龍城大門「轟」然而開城中百姓蜂擁而出。

    魯青更是直接自城頭如鷹般撲下在空中以極為優雅的動作落於城外搶先歡迎劉秀的歸來。

    苦尊者也飛撲出城那是因為他看到了大日法王的屍體。

    「師尊!」苦尊者慘呼如一頭瘋虎般攔住劉秀的去路。

    「你把我師尊怎麼了?」

    劉秀的神情極為冷漠有些憐憫地望了苦尊者一眼淡漠地道:「他死了!」

    「是你!你這個兇手!我和你拼了!」苦尊者向劉秀狂撲而至。

    「轟……」苦尊者沒能靠近劉秀擋住他的乃是歸鴻跡。

    歸鴻跡沒有動苦尊者卻暴退五步才住足。

    「如果你想自尋死路我可以送你一程!」歸鴻跡的聲音很冷但卻堅定得讓苦尊者心寒。

    「這是你師父的屍體!」劉秀一拋大日法王的軀體便飛撞向苦尊者。

    苦尊者忙伸手接過只覺師尊大日法王的屍體奇寒徹骨但面目卻燒成焦黑一片不禁駭然。

    「帶著他的屍體滾回西域能去多遠便去多遠我不想再在大漠或是中原見到你!」劉秀的語氣極冷。

    苦尊者還想說什麼右賢王身邊的一名親隨卻拉住了他。

    苦尊者不由地望瞭望劉秀再望瞭望歸鴻跡他知道他連一個歸鴻跡都打不過更不用說對付劉秀了。何況劉秀身邊尚有那麼多高手的存在如果他想現在報仇那便惟有死路一條!但想到以師尊大日法王之武功也難免死於對方之手即使是他將來能有師尊的成就也仍然無法報仇一時無免心生絕望竟落下幾行淚水再也不說一句話抱著大日法王的屍體便向茫茫原野行去。

    「尊者!」右賢王趕出還想挽留但苦尊者頭也未回孤獨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風雨之中。

    劉秀抬頭仰望龍城那坍塌的城樓長長地吸了口氣悠然閉上眸子叨念道:「心儀你安息吧我親手為你報了仇!若你在天有靈就保佑萬寶能順利救出藏宮找到孩兒我一定不會再讓我們的孩兒受苦!」

    長安城太大想在城中找到一個能容顏千變的不世高手確實不易。

    但劉玄並沒有放棄他很明白秦復很可能會成為這次攻城戰成敗的關鍵儘管他尚不知秦復在赤眉軍中的身份和地位但想來也是極為重要的人物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秦復是真正殺死劉寅的兇手!

    昔日為了成為九五之尊劉玄也曾想過要除掉兄長劉寅但是劉寅那無我的犧牲卻讓劉玄心中無限愧疚。為了舂陵劉家為了大漢江山劉寅付出了太多但劉寅竟根本就未曾為自身的利益著想過。

    劉寅畢竟是他親生的大哥即使是他已替代了劉玄的身份但體內卻流著舂陵劉家的血液!劉寅更為他做出了如此之多的事今日好不容易得知其尚活於世上轉瞬間卻又死於秦復之手這怎不讓劉玄心中大恨?!

    另外秦復的武功如此可怕連劉寅、齊萬壽和海長空三人聯手都未能將之留下可見其武功是如何可怕如果讓其傷好反助赤眉軍那長安城則危矣。是以此人不除實會成為劉玄的心腹大患。

    偌大的長安城想尋找一個人的確如大海撈針不過此刻長安城內外交煎城內處處設卡挨戶搜查也不怕麻煩反正僅在長安城中活動。在這片天地之中劉玄並不怕讓城守更緊張一些這樣無論是對城外混入城中的奸細也好還是對於潛於城中的秦復也好都是一個嚴重的威脅。

    當然如果秦復的傷勢好了只怕這長安城根本就困不住他。只要他想走且是以悄然的方式進行掠過長安城內的高牆並不困難而只要他一出長安城便是劉玄有十萬大軍也是無濟於事。

    劉秀殺了大日法王卻並沒有人責怪他因為根本就沒有人能想像到在那種情況下仍能留下活口。

    當然即使不是因為這些也絕不會有人敢怪劉秀匈奴人對於一個失敗者根本就不會在意他們只會真正在乎勝利者在乎英雄!而劉秀則是他們的英雄。

    劉秀或許不只是英雄簡直是一個神話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小刀六的身價也倍增因為此刻劉秀尚是他部下的身份劉秀擁有如此神威小刀六自也是水漲船高!

    龍城中的長老將領及各部落的族長都不斷地向劉秀祝賀因為戰勝者將可能成為南匈奴的國師。

    國師之職雖無太大實權但也是與丞相併列的重臣更多的時候比丞相更與單于親近一些因此自是成了各部巴結的對象。

    呼邪單于親自設宴宴請小刀六諸人以表示對他們的歡迎。儘管呼邪單于的身體極不好但這一刻卻強撐著應付一切皆因今日劉秀與大日法王的大戰確實激起了他的豪興。

    「本王從今日起便任你為我匈奴國的國師!」呼邪單于乾咳了一聲道。

    「請單于收回成命其實我此次前來龍城乃是另有要事與單于商討!」劉秀肅然道。

    「哦?」呼邪單于大冴不知何以劉秀居然拒絕成為國師。

    「不知林公子有何事?」左丞相耶律濟陽也有些意外地問道。

    「我此次前來龍城乃是想代大漢與貴國永結和好促進兩國的通商使之共同繁榮安定!」劉秀肅然道。

    「你是代表大漢前來我國的?」呼邪單于冴問臉色變得微有些難看。

    「不錯其實我的真實身份並不是林光武!」劉秀坦然道。

    「那你究竟是誰?」呼邪單于臉色再變眼前這年輕人居然欺瞞了他!

    「稟單于事實上他便是我大漢建武皇帝劉秀!」小刀六此刻也不再隱瞞出列恭敬地道。

    「建武皇帝劉秀……?!」

    小刀六此言一出整個殿中立刻如掀開了鍋一般包括呼邪單于在內的所有人神色大變。

    他們自然不會沒有聽說過劉秀之名更不會不知道劉秀百萬大軍的厲害整個河北和山西此刻都已經是建武軍的地盤其部下之將更是昔日威震古外的人物。

    無論是關內還是關外劉秀絕對是最為紅火的風雲人物。

    呼邪單于早有耳聞更知道昔日塞內外通商大多數都是這個人在支持。

    「你就是大漢建武皇帝劉秀?」呼邪單于從座位上立身而起驚疑地問道。

    劉秀悠然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本來的面目肯定地道:「不錯我就是劉秀!」

    「將他拿下!」右賢王眼見事起突然頓時心中大喜因為這正是他翻身的轉機。

    那群護殿的匈奴高手立刻拔刀欲飛撲而上。

    「住手!」呼邪單于大喝。

    那群護衛頓時愕然停手劉秀依然臉掛淡淡的笑容似乎根本就沒有在乎眼前生的這一切。

    「你們想幹什麼?還不給本王退下!建武皇帝乃是我匈奴國的上賓你們誰亂動?」呼邪單于厲聲道。

    「父王他此來定是包藏禍心而且此時不殺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右賢王急了忙出聲道。

    「混帳!你知道什麼咱們南匈奴雖往昔與大漢屢屢爭戰但那卻是因王莽暴政!建武皇帝乃是仁義之輩且武功蓋世此來我龍城結盟已是給我南匈奴天大的面子乃我匈奴之大幸也!何來禍心?」呼邪單于訓叱道同時在兩名嬪妃的攙扶之下走下大殿向劉秀深施一禮道:「不知是建武皇帝親至實有怠慢請上座!」

    劉秀心中頓對呼邪單于另眼相看此人雖然有病纏身卻如此識得大義倒確實是個人物而且這種氣度也讓人心折。

    「賓主有別單于還是不用客氣!」劉秀也推辭道。

    「既然如此那就在本王座旁再擺一椅!」呼邪單于吩咐道。

    殿中的眾人確實為這突的意外震住了他們怎也沒想到這名動天下的建武皇帝竟是如此年輕而且擁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武功。

    不過許多人也釋然如果不是其擁有如此絕世的武功又怎麼可能如此年輕便擁有如此之多的猛將強兵的擁護呢?其在河北屯軍百萬之眾而在山西的大將鄧禹此時兵力也有數十萬之眾其兵力之盛在中土無人能及即使是赤眉和綠林軍也無出其左。

    事實上當右賢王欲讓人出手的時候殿中的許多人都心中大為不安他們並不是沒有見過劉秀的武功其實不必劉秀出手僅其身邊的這麼多高手就不是殿中這些匈奴勇士們所能敵的萬一傷了單于誰敢負這個責任?

    另外若得罪了劉秀這龍城中根本就不可能有可以與劉秀抗衡的人想擊殺這樣一個高手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惹惱劉秀那就要與北國的百萬大軍為敵這會使他們背腹受敵陷入絕境。

    即使是一向支持右賢王的右丞相也為之捏了一把冷汗。

    劉秀的絕世武學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任何想要對付劉秀的人都不能不考慮其嚴重的後果所需之代價也是沒有人可以估算到的。

    「請了!」呼邪單于極客氣地道。

    劉秀也欣然就坐與呼邪單于並排坐於大殿的上以示呼邪單于對他的尊敬。

    「我此來龍城便是想與單于永結和好!」劉秀說著向小刀六打了個手勢。

    小刀六立刻捧上一份小冊雙手遞給呼邪單于道:「這是我們皇上為單于備的一份禮單此禮已由我飆風騎戰士護送在城外立刻便可送入城中!」

    「哦。」呼邪單于微冴接過禮單卻見上面寫著:天機神弩五百張珊瑚樹兩棵絲帛一百匹寶玉五十塊明珠百顆茶葉百斤……

    禮單上所列品種達數十種之多除了一些極貴重的物品外許多都是中原特產而在大漠卻極為稀有的東西。

    呼邪單于看後又將其交給身邊的禮祭。

    禮祭忙念了一遍殿中眾臣也都開始議論起來這份禮單之中沒有黃金白銀之物卻絕對豐厚。

    往昔都是匈奴向中原進貢今日卻是劉秀送來厚禮此刻劉秀的誠意自是很明顯。

    「我尚有一疑問!」右賢王踏上一步語氣冷峻地道。

    「王兒有何疑問?」呼邪單于反問。

    「既然建武皇帝是來與我南匈奴和好的那為什麼要選擇與大日法王決戰?若非如此他就會成為我國未來的國師!試問你在表明身份之前先殺我國師這是什麼和好?難道是想展示一下你的威風抑或以此表示我國人才凋零呢?」右賢王逼視著劉秀冷冷地質問道。

    「是啊……」殿中頓時有許多人跟著議論起來。

    「單于右賢王所言極是如果建武皇帝是有意前來和好的又何必殺我國師?」右丞相附和道。

    「右丞相別忘了大日法王並沒有成為我國的國師!最多也只能算是弟府中的一個上賓而已而且高手過招死傷在所難免何況是面對大日法王那般高手?誰又敢不全力以赴?難道我們還要為一個在比武中戰死的人追究勝利者的過失?」左賢王也挺身而出道。
匿名
狀態︰ 離線
196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2:04
.   劉秀滿意地望了左賢王一眼知道對方仍把自己當成同一陣線上的怎麼說自己殺死大日法王也正是左賢王的意思是以笑了笑道:「多謝左賢王的理解其實這件事我本身也有錯我身為一國之君卻尚減不去那好爭鬥狠的江湖習氣。我早聞大日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一直盼望與之切磋一下技藝今知大日法王在龍城但按捺不住一試之心誰知大日法王的武功竟那麼高我想收手也是不能要不是我尚存爭強好勝之心那大日法王就不會死在冰火天雷之下了。」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便隱瞞身份直到殺了大日法王之後才說出你的身份?」右賢王不棄不捨地問道。

    劉秀淡淡一笑道:「如果我不掩飾身份單于怎會安心讓我去冒險呢?那我就無法完成心中的願望所以我只好隱瞞身份以求與大日法王一戰。如果單于實在要怪的話我也沒辦法!」

    呼邪單于的神色微變了變心中雖有點惋惜和不快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劉秀這種年輕氣盛的作風與他當年隻身闖中原極相似因此也不會真的怪劉秀只是灑脫地笑道:「好一個冰火天雷建武皇帝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只要你沒事就好了江湖勝敗生死本乃常事何況未戰之前結果誰能預料?因此這也不能怪誰皇兒先退下吧!」

    「是父王!」右賢王極怨毒地望了劉秀一眼忿然應了聲。

    「真想不到建武皇帝竟然擁有如此絕世武功看來中原天下的一統也是指日可待了!」呼邪單于一改話題道。

    「我也希望是如此那樣天下的百姓將會減少戰爭之苦安心休生養息過上安定的生活了。」劉秀感嘆地道。

    「漢人與匈奴向來征戰不斷在我們的想法之中漢人從來都是不可靠的這次建武皇帝撇下政事卻親來我龍城我實在想不明白難道僅只是為了彼此修好一事?」

    「是啊如果你真的一統了中土還會記得與我們修好嗎?」右丞相有點咄咄逼人地問道。

    「昔有昭君出塞成為一段佳話後又有文成公主之嫁這也成為匈奴與漢人的美事。雖大漢與匈奴征戰難免但自古皆有即使是中土各郡也在征戰!戰爭有罪百姓無罪我們為什麼不能效仿古人共安國邦以安百姓呢?」

    頓了頓劉秀又道:「如果說漢人不可信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相信匈奴人也有好有壞否則又怎有南北之分?我之所以親至龍城僅帶這數十隨從便是要展示我對貴國的誠意也表示對貴國的尊重。如果你認為我還有其它的目的又何必親身犯險?何必冒天下之大韙?」

    劉秀之言義正辭嚴殿中諸人倒還真難反駁事實上劉秀身為九五之尊卻只帶了這點人親來龍城確實展現了其過人的勇氣和決心這是無可置疑的。

    「如果說和好只是緩兵之計那右丞相更錯了!要知道我中土雖戰亂未定天下歸誰所屬尚難預料但貴國也同樣有北方之憂如果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我統一中土那我大可不必前來龍城也不必提出和好而只須向北匈奴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兵器之類的東西便足夠了那時貴國與北方的戰爭誰勝誰負就要看天意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拋開政事親來龍城?」劉秀又反問道。

    「這——」右丞相立刻啞然無語因為劉秀所言確乃實話只要劉秀將天機神弩也提供給北匈奴那麼南北匈奴之戰就難以預料了而他們也根本就不會有南征中土的機會且劉秀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確實是夠狠、夠毒辣。

    「哈哈……」呼邪單于不由得笑道:「陛下何必與他一般見識?陛下之誠意可昭日月乃是為天下萬民請命造福於百姓此舉確實讓人欽佩!」

    劉秀微怔呼邪單于竟改了稱呼顯得更尊重。不過他倒也無所謂畢竟他已身為一國之主自不能有損身份僅僅只是做了一下客氣的表示。

    這兩天來李松心神有些不寧赤眉軍在這期間並沒有再大舉攻城而且屯兵於城外攻城器械便堆於投石機無法攻擊到的地方似乎根本就不怕城內出兵攻擊一般。

    這種虛實難料的形式李松居然不敢出城強攻連他自己也覺得窩囊。這一段時間劉玄下令只許守不許攻確實是讓城內的守軍憋得難受李松向來都覺得自己也是一代名將卻做這般窩囊之事他也感到無奈。

    「二弟你看看張卯的陣形根本就沒有任何有效的防守……」

    「大哥是想開城破敵?」李況聽到李松如此說立刻明白兄長的意思有點吃驚地道。

    「難道你不覺得整天死守與這些無聊的人對罵根本就不是我等所該做的嗎?」李松吸了口氣道沉聲道。

    「可是聖上禁止我們出城交戰呀!」李況無可奈何地道。

    「我們身為武將即使是戰死沙場也無怨無悔可是天天讓我們做縮頭烏龜這對我們是一種污辱!」李松忿然道。

    「你還是忍一下吧總有痛痛快快大殺一通的時候只要我們守住了長安城又何必計較這些?」李況安慰道。

    「聖上也太小心了也太高估了赤眉軍我看赤眉軍也不過如此而已!」李松雖然忿然卻知道有些事情必須以大局為重不能意氣用事。

    當然這些憋住的怨氣總要藉機洩一下。

    李況很明白長兄的話意也僅是笑笑以示附和李松的話半晌又道:「我先去巡一下城大哥先在此休息一會兒吧!」

    李松點了點頭望著李況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竟湧起一股莫名的悵然連他也奇怪何以會有如此感覺。

    「李將軍——」李松正轉過身來卻聽一聲輕呼傳至扭頭一看卻是謝躬。

    「尚書令怎會來此?」李松微冴問道。

    「近日悶戰知眾將情緒不好聖上讓我來看一下同時也讓將軍見機行事一切當以穩妥為上!聖上說他相信將軍的才智韜略自然知道該何時適時出手!」謝躬悠然道。

    李松聞言大喜劉玄這番讓謝躬來傳的話確如一顆定心丸也讓他大為感恩至少這是對他的一種肯定。

    作為人臣能得主公肯定這確實是一件極讓人欣然的事而劉玄的話意更讓李松讀懂了另一層意思——能戰即戰前提是穩妥。這說明劉玄給了他足夠的權力只憑這些李松已經心滿意足了也願為劉玄賣掉這條老命。

    「尚書令覺得此刻敵軍如此佈置有何所圖呢?」李松指了指城外幾乎閒散而置的赤眉軍問道。

    謝躬看了看微笑指著不遠處道:「將軍請看!」

    李松湊過身子順著謝躬所指的方向望去卻什麼也沒見到不由惑然扭頭但便在此時突覺腰際一麻全身力道頓失。

    「尚書令你這是干什麼?」李松大驚冴問道。

    「哈!」謝躬抬起左手笑了起來。

    李松頓時神色大變因為他現謝躬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你不是謝躬?!」李松的語氣有些冷地問道。

    「哈哈自然不是我正是你們四下欲尋的武林皇帝!」謝躬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你逃不了的!」李松突地變得很平靜他知道自己尚疏忽了許多問題。

    抑或只是因為一開始謝躬便拿劉玄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使他在欣喜之下失去了警覺。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秦復可以扮成邪神兩月餘而無人能現其可疑之處便可以扮成其他的任何人只可惜此刻後悔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

    「你多慮了這城牆雖高卻還阻不住我的腳步!」秦復冷冷一笑道。

    「抓秦……」李松突地開口大喊但一句話尤未能喊出便已被秦復封住了啞穴。

    「抓姦細!」一旁的幾名守軍卻知道生了意外趕忙疾呼出聲同時向「謝躬」撲到。

    「不知死活!」秦復大手一揮一股沛然氣勁掃出這幾名戰士立時若稻草人一般飛跌向城外。

    「我們也該走了!」秦復一笑挾住李松的軀體如巨鷹一般縱向城外。

    城頭的守軍見此情況頓時大驚迅趕來但是他們也不敢放箭擔心錯傷了李松的性命。

    秦復的身子在那跌出城外的戰士軀體上一點借力橫掠十丈以無比優雅的姿態落在城外。

    「不好了……李將軍被抓了……」幾名守軍立刻呼了起來。

    「回去告訴李況想要李松的命就開城相迎我必保其高官厚祿否則就等著為他哥哥收屍吧!」秦復揚聲向城頭呼道。

    城頭之上立刻亂了一團李松差點氣得欲吐血但是他卻無法出聲連動一根手指都不行。他沒料到秦復居然這般陰險不僅逃出了城外更順手擒住了李松。

    「快出城救李將軍!」一名偏將大急急切地呼道便要上馬打開城門衝出去。

    「將軍城門不能開!」幾名戰士忙拉住這衝動的人呼道。

    李況很快便被驚動了知道兄長居然被秦復擒出了城外頓時心神大亂匆匆趕至之時秦復已經施施然向赤眉軍的營地行去。

    「秦復你給我站住——」李況怒吼。

    秦復聽到呼喊悠然轉身向城頭的李況投以灑脫一笑高聲道:「李大將軍有何指教?」

    「你不要走我要與你決一死戰!」李況怒吼道。

    秦復不由得大笑了起來道:「你想與我決一死戰?來呀!我樂意奉陪!」

    李況差點氣瘋了秦復那囂張、狂妄的模樣如一把利劍般刺傷了他的心而此刻赤眉軍的一隊人馬迅向秦復靠近這使得李況更急。

    「開城門!」李況向守城的將士喝道同時縱身躍下城頭提刀便領著人欲殺出城外。

    「將軍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詭計!」一名參軍急忙阻攔道。

    「讓開!難道你要我看著兄長被他們所害?」李況眼中佈滿血絲滿是殺意地反問道。

    那參軍被李況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他似乎也沒想到李況會這般激動不過他卻能夠理解李況的心情。

    「我們可以從長計……」

    「讓開!開城門!誰擋我我殺誰!」李況怒叱。

    那參軍頓時一臉無奈他知道李況心意已決再勸也是無用只好讓開。

    那守城門的戰士卻猶豫著不敢開城門因為沒有劉玄的手諭任何人都不能開城門即使是守城的主將也不例外是以李況雖然想出城但這些人卻不敢擅開城門。

    「聽到沒有?本將軍要出城快快開城門!」李況吼道。

    「將軍沒有聖上手諭誰也不敢擅開城門!」那守城的偏將並不買賬拒絕道。

    「李新你連本將軍的話都不聽嗎?」李況吼道。

    「對不起請將軍原諒李新只聽聖上的沒有聖上的手諭誰也不許開城門!」守門偏將李新堅持道。

    李況大怒他當然知道這是劉玄的聖旨因為秦復在城中一鬧劉玄這才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擅開城門在沒有手諭的情況下王、公、侯、爵也不例外。

    「我來不及等皇上手諭給我將他拿下!」李況大怒之下叱道。

    李況身邊的親兵立刻出手而守城將士卻只聽李新的在李況一聲令下之時雙方立刻大打出手。

    李況冷哼了一聲他此刻已經管不了這許多了為了救長兄他什麼都顧不了哪怕是真的讓劉玄怒他也只好先干了再說。因此這一刻李新守住城門不開他已經決定與之強行對幹任何結果他都願意承擔。

    「你想造反?」李新大怒叱道。

    「情非得已只好先得罪了!」李況身邊的戰士自然著佔倒性的優勢只幾下便將守門將士給制住了李新雖狠奈何他與李況相比武功又何止差一籌?

    「開城門——」李況喝道。

    劉秀在龍城之中住了一日便即離開龍城儘管呼邪單于盛情難卻但劉秀依然堅決要離開。

    劉秀很清楚呼邪單于雖然盛情但絕不是沒有對他包藏禍心只不過呼邪單于很明白以劉秀的武功龍城之內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留得住他若是他在龍城中久呆的話難保不出意外。

    此刻龍城大局已定左賢王必定繼位劉秀並不擔心其不與漢室建交。而他卻另有其它的事情要辦自不能留在漠外太久而最讓他記掛的尚是長安的戰事。

    怡雪居然說劉寅還活著並且在宮中這對劉秀確實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另外他還知道劉嘉在外苦戰至於長安城中的劉玄劉秀並不在意但他卻希望劉嘉能為己所用因此他要趕在劉嘉兵敗之前趕到關中。

    呼邪單于也不敢太過挽留至少懾於劉秀的武功他只好讓劉秀走。當然他也並不想得罪劉秀那百萬大軍這對匈奴絕對沒有好處。

    既然無法對付劉秀那就只好交這個朋友這絕對是沒有壞處的結合呼邪單于又何樂而不為?只是右賢王對劉秀等人恨之入骨他絕不會就此罷休這也是劉秀不想在龍城多留的原因之一。

    在龍城之外有飆風騎接應這支在大漠縱橫無敵的勁旅雖人數不多卻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即使是右賢王想打劉秀的主意也不能不考慮到要付出的代價及可能產生的影響。

    而此刻劉秀離開河北已是兩月有餘儘管朝中有許多良臣大將主持但劉秀依然是極為掛懷。

    「報皇上大事不妙!」一名宮侍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進禁宮呼道。

    「何事大呼小叫?皇上正在歇息!」柳公公擋住衝進來的宮侍責問道。

    「公公大事不好李松將軍被邪神擒出城外李況……李況他反了!」宮侍氣喘吁吁地道臉色卻有些蒼白。

    「什麼?」柳公公也頓時神色大變這事生得太過突然意外得讓他也一時反應不過來。

    「公公快告訴皇上護駕離開長安吧!」宮侍神色有些慌亂但卻想起了什麼似的。

    柳公公再不言語轉身便直衝向劉玄的行宮也不管劉玄此刻在做什麼。

    劉玄對柳公公不識時機地闖進行宮確實極為惱怒但是在聽到柳公公的稟報之後他整個不由得傻了。

    劉玄確實傻眼了如果說李松被擒、李況反了那城門豈不是已經陷落赤眉軍之手?那長安城何以為憑?何以再守?

    「皇上我們快自西門走吧再遲只怕來不及了!」柳公公急了催道。

    「皇上該怎麼辦呀?」那群本來還興致高昂、不可一世的嬪妃們也都花容失色。

    劉玄的神情略帶死灰色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其實早就想到秦復很可能會是成敗的關鍵這個人之可怕不只是武功更是其千變萬化的易容之術這才是最大的威脅。

    劉玄很清楚秦復的易容術是怎樣的可怕只是他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他在城中的大搜捕不僅沒找出秦復更給了秦復養好傷的時間這確實是一種譏諷。

    不過劉玄此刻很清楚以秦復的武功在宮中只怕沒有任何人能與其匹敵在受劉寅重創失去一指後尚能如此快恢復可見此人的武功實已比邪神更為可怕。

    劉玄對自己的武功向來自信但時卻知道自己較之劉寅尚要遜上一籌如果是舂陵劉家的另一高手劉智在或許可與秦復一戰。但是赤眉軍的數十萬大軍一入城中便會如洪水般勢不可擋長安城的兵力憑城死守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失去了長安堅城的優勢與其正面抗衡的話力量仍然相去甚多更糟糕的卻是因為其部下最有名的勇將叛己而去反投入了赤眉軍中。

    「報——」又一聲急報傳入一名中軍渾身浴血地直接闖入行宮。

    劉玄更驚!

    「報皇上大事不好赤眉軍已經攻入了城中我們的戰士快要抵擋不住了!」那中軍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皇上快走吧我們趕去洛陽或是宛城去找漢中王也行!」柳公公急道。

    劉玄長嘆了口氣起身抓起御床頭的劍一拉披風道:「走吧!」

    「快保護皇上!」柳公公向外面的侍衛呼道。

    禁軍高手立刻護著劉玄向北門逃去皇城外四處喊殺聲震天顯然尚有大批戰士在與赤眉軍相抗。

    劉玄望瞭望皇城之外四處升起的火頭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但他並不想步上王莽的後塵。至少他尚有漢中尚有南陽的鄭王王常至少洛陽他也知道可能是凶多吉少了而那一切都要歸於功他的弟弟劉秀。

    這確實是一個極具諷刺的教訓自己的江山卻被自己的弟弟與別人瓜分。

    權力本身就是沒有情義的為奪天下而兄弟反目這在古往今來並不少見。不過這個天下落入劉秀的手中至少比落在赤眉軍手中要強。

    禁軍依然緊守著皇城儘管外城已破但是皇城尚乃一座可以堅守的堅城不過這並不能守上多久昔日王莽也僅守了幾天最後仍不免落個城破人亡之局。

    禁軍緊守皇城這是義務!皇上尚在宮中便不能擅離職守不管外面生了什麼事。

    大批劉玄的親衛禁軍高手相護劉玄向皇城之外殺去!

    劉玄此刻已經脫下龍袍在這種時候他絕不能太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樣只會引來赤眉軍瘋狂的追殺。

    「報皇上皇宮已經被赤眉軍團團包圍!」一名禁軍頭領見到劉玄神色有些慌張地道。

    「什麼?」劉玄帶住馬韁望瞭望那近在咫尺的皇宮緊閉的大門心中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沮喪。這一刻他似乎體會到昔日王莽窮途末路的心境。

    「怎會這麼快?!」劉玄抓住那禁軍頭領的肩搖晃著厲聲問道。

    那頭領也嚇傻了半晌才無奈地道:「是……是城中的許多將軍投降了赤眉軍這才使赤眉軍來得這麼快!」

    劉玄傻怔了一會聽著宮城外鼎沸的人聲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登上城頭果見城外全都是赤眉軍但赤眉軍並沒有立刻攻城的意思而是屯兵城外似乎是要等長安城中全部平定之後再大舉攻佔皇城。

    「皇上我們殺出去!」柳公公一見對方這架式頓時心中涼了半截但卻明白如果不衝出皇城那只會被赤眉軍甕中捉鱉惟有死路一條。

    劉玄神色間綻出一絲苦笑無奈地道:「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柳公公循著劉玄目光所望的方向望去卻見大批赤眉軍戰士簇擁著兩人急趕來。

    「楊音!」柳公公失聲道。

    「必勝必勝——」赤眉軍戰士見楊音策馬而至立刻振臂高呼顯出無與倫比的鬥志。

    皇城之中的禁軍臉色都變了在氣勢上赤眉軍完全壓倒了更始軍這一刻劉玄知道自己徹底地失敗了赤眉軍那幾乎不可戰勝的氣勢連他的心都在開始冷。

    「皇上!」幾名親衛呼了聲。

    劉玄面色陰沉得可怕對著碧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大病一場無力地揮揮手道:「回宮吧!」

    鄧禹大冴他確實沒想到劉秀居然會進入河東等他接到消息時劉秀已到了河內城外。

    鄧禹自復縣趕到之時劉秀已經坐於河內府衙上。

    劉秀親至河東確實讓人很是意外同時也讓河東大軍軍心振奮。

    此刻鄧禹大軍剛大敗更始左輔都尉公乘歙所率的十萬大軍使得鄧禹的威名更盛。

    再見鄧禹劉秀心中確實極喜這一別數月鄧禹從內到外的氣勢似乎也全變了整個人都散著一股凜烈之氣戰爭的磨礪使得鄧禹不斷成熟更擁有昔日所沒有的戰意儘管其尚只二十四歲卻有股不怒而威、讓人心折的霸氣。

    「臣鄧禹叩見吾皇!」鄧禹一見劉秀立刻叩其餘眾將也都迅跪下大呼萬歲。

    「快起來!」劉秀欣然扶起鄧禹讚賞道:「大司徒所作所為確為我軍之表率破王匡又敗公乘歙有良將如此天下何愁不定?」

    「皇上過獎了為皇上而戰乃是我們莫大的榮幸!這一切都托皇上的洪福!」鄧禹謙虛道。

    「哈大司徒何時也學會了拍馬奉迎?不過數月不見大司徒卻是煥然一新這些日子讓你操勞了。」劉秀不由笑道。

    鄧禹不由得也笑了笑道:「不知皇上此來河東有何要事?」

    「朕這次前來河東確有一些事。」劉秀說話時揮手向其餘眾將道:「你們先出去吧沒有命令不許進來!」

    那群人立刻明白劉秀只是有事與鄧禹一個人說。

    鄧禹微感意外見鐵頭和魯青諸人也都退出帳外更感愕然卻不知劉秀有何事如此神秘但他卻明白劉秀對他的信任是絕對的而且這樣做也不會是多餘的。

    儘管鄧禹與劉秀之間的相處時間不是太長但他卻明白劉秀行事向來是絕對穩妥的這也是劉秀能成就大事的原因之一。

    「長安情況如何?」劉秀見眾將都退了出去吸了口氣悠然問道。

    「長安好像準備穩守堅城劉玄將關中的糧草、兵力大部分轉移入長安可見他已作好了拖垮赤眉軍的打算!」

    劉秀神色微變吸了口氣道:「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策略如果他真的要在長安城中存積糧草必是想拖赤眉軍至隆冬讓其兵無禦寒之衣無可供之糧草在赤眉軍飢疲之時再全力反擊!」

    「嗯我看劉玄也是看準了我們與赤眉軍同樣希望得到長安想讓我們與赤眉先鬥個兩敗俱傷!」鄧禹道。

    「赤眉軍自然也擔心這個而事實也可能會是這樣如果赤眉軍久攻不下長安或可能會調頭來與我們相爭!」劉秀分析道。

    「這一點請皇上放心臣已下令大量儲備糧草我們根本就不必有赤眉軍的那種擔憂。如果赤眉軍調兵攻我我們則以逸待勞同樣以穩守的戰術磨消其銳氣一舉殲敵!」鄧禹自信地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笑道:「很好大司徒確實是朕的知心人!這場戰爭就要看誰更有耐心了除非是三方鼎立之勢被打破否則我們惟有堅持更要施行落井下石的戰略誰勢弱便藉機吞噬誰!」

    鄧禹不由得笑了劉秀的話正說到了他心坎裡只有擅戰者才能夠真正把握形式而劉秀帶兵一向以詭奇著稱更多是以少勝多作戰根本就不依常規難以常理去衡量這種坦言落井下石的策略也正像劉秀的行事作風。

    對待敵人絕對不可以有絲毫的仁慈痛打落水狗才是最好的戰略。

    「朕此來實為另一件事而來!」頓了頓劉秀又道。

    「不知皇上所為何事?」鄧禹知道劉秀絕不只是因為長安城之事而來。

    「我想親自見漢中王!」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啊……」鄧禹吃了一驚他倒沒想到劉秀所為之事居然是想親見漢中王這種深入敵營之事乃是極為危險的而劉秀此刻乃九五至尊如何能冒這個險?

    「這……這值得嗎?」鄧禹立刻明白劉秀的意思不由出言反問道。

    劉秀目光投向殿頂半晌才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事情只有該不該做的事情。」

    「依臣之見皇上乃九五之尊大可不必親自冒這個險!」鄧禹勸阻道。

    劉秀又扭頭望向鄧禹語破天驚地道:「我得到消息稱長兄劉寅尚活在世上而且就在長安城中!」

    「啊……」鄧禹更是大愕這確實是一個極大的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劉寅會仍活在世上這下他真的明白劉秀找漢中王的意圖了。

    鄧禹並不知道漢中王乃是劉嘉的身份更不知劉玄便是他昔日結義的大哥劉仲。是以他以為劉秀找漢中王便是因為漢中王劉仲與劉寅乃親兄弟。

    「他不是被劉玄害死了嗎?」鄧禹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沒死有人見到他殺了王鳳!」劉秀肯定地道。

    「王鳳是他殺的?不是漢中王?」鄧禹反問道。

    「不錯消息是怡雪給我的她絕對不會騙我!」劉秀肯定地道。

    鄧禹立刻相信他自然知道怡雪乃無憂林的得意弟子而且與劉秀之間的關係極為特別其交情更非一般因此他相信如果消息源於怡雪那便絕不會有錯。

    當然如果真能找回劉寅和劉仲相助又有漢中的十萬大軍天下何愁不定?以劉秀此刻的勢力比赤眉軍都要強大儘管天下四分五裂群雄割據但那些人都不過是各自為政若予以各個擊破並非難事但是如果能有劉寅和劉仲的支持則很可能減少許多征戰之苦而作為另一個原因劉寅和劉仲乃是劉秀的兄長若能將之召回自己的身邊自然是最好不過。

    「可是此去敵營很危險漢中王與徐宣決戰已成膠滯之態戰場上更是千變萬化若是皇上有個閃失那臣等如何向天下交代?我看不若由我去吧!」鄧禹肅然道。

    劉秀自然明白鄧禹的意思淡淡地道:「這倒不必我要親自前去不過你須領大軍接應我對於這裡的情況你比我更熟便於指揮大軍也有利於防守!」

    「但是……」

    「不必再說什麼!」劉秀打斷鄧禹的話又道:「我必須盡快解決此事返回梟城你在調動兵力之上必須對我的行動絕對保密!」

    「臣明白!」鄧禹知道多勸無益劉秀行事總不依常理不過他也明白劉秀絕不是個魯莽之輩。

    「你可以立刻去準備了我決定明日動身!」劉秀吩咐了一聲便起身向殿外行去。

    鄧禹也不再說什麼跟在劉秀之後行出殿外。

    「稟皇上剛收到長安的消息長安城有變!」宗歆見劉秀行出殿外忙迎上道。

    「長安城有變?」劉秀和鄧禹皆冴。

    「李松與李況兄弟開城投降赤眉軍已經攻入長安此刻的長安只怕已經完全淪陷了!」宗歆吸了口氣道。

    劉秀和鄧禹不由得呆了這確實是個極大的意外而且這一切也來得很突然幾乎一下子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再探再報!」劉秀沉聲道。
匿名
狀態︰ 離線
197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3:11
第 四 卷 第二十三章 更始末路

    皇宮雖牆高數丈但比普通的城池更為堅固甚至比普通城池更大。

    在皇宮之中尚有近萬禁軍把守是以如果赤眉軍想強攻的話也要付出一些代價這也是赤眉軍沒有攻城的原因之一。

    劉玄彷彿在數天之間蒼老了十年整個人完全憔悴了他明白漢中王的兵力根本無法抽身前來長安相救而眼下能救長安之人或許只有鄭王王常但王常遠在南陽等其救兵趕來或許皇宮早已被攻破。

    最讓劉玄心痛的卻是此刻洛陽各路封王都擁兵自立根本就沒想著要來解救長安在他們心中恨不得長安早點陷落然後他們便可名正言順地成為一方之王一地之主了。

    是以劉玄根本就沒有指望能有勤王之師在長安城中他惟有孤軍作戰。

    與昔日王莽相比劉玄並不是無可戰之兵而是兵居各地但有一點卻相同那便是眾叛親離!

    長安城早已成了赤眉軍的天下城中的將領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下皇宮之中這近兩萬的禁軍戰士不過也不能算是一無所有。

    當然這是劉玄早就預作的安排萬一情況不妙到不可收拾他便只能讓那些禁軍退回皇宮之中。

    宮中的儲糧卻只夠這麼多人吃一個月而已因此即使赤眉軍只圍不攻皇城也只能支撐一月時間過了一個月情況便會糟得不能再糟。

    而且赤眉軍以絕對優勢的兵力要想破皇宮也不會是一件很難的事有三日時間便可填平護城河再有幾日時間的強攻皇宮必難穩守。不過劉秀要想將皇宮穩守十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十日之後呢?

    沒有人知道十日之後是怎樣是死?是活?抑或……沒有人敢想哪怕只是想一想便已覺得很是心寒。

    劉玄不能不想有些事情並不是不想就可以不生的該面對的便無法迴避。

    「皇上一切都準備好了!」齊萬壽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劉玄望了齊萬壽一眼澀然一笑道:「如果逃亡便如喪家之犬我大好河山就要敗於這些賊子流寇之手了!」

    齊萬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皇上能保平安就有東山再起之時!」

    「東山再起?」劉玄不無揶揄地自嘲道:「想我擁百萬之師尤不能阻赤眉之禍而今只剩孤家寡人何以東山再起?」

    「至少皇上還有臣等在而在商州尚有漢中王我們可以選避於漢中召漢中王回去再整兵以號令天下諸侯兵破赤眉以組勤王之師!」齊萬壽肯定地道。

    劉玄長長地嘆了口氣感激地望瞭望齊萬壽無可奈何地道:「也只能這樣了!」

    「走吧齊威和海總管還在外面等著呢!」齊萬壽催道。

    劉玄悵然起身環望了一下這曾讓他豪氣沖霄的天地這片熟悉華麗的宮殿便要就此告別了也不知他日是否還有機會重回此地。

    劉玄拍了拍手掌背後的黃羅帳悠然而分。

    齊萬壽吃了一驚卻見羅帳後行出之人竟與劉玄一模一樣儘管他早有心理準備卻仍不免吃了一驚。

    「臣叩見主公!」那自帳後行出的劉玄立刻跪下叩道。

    「起來!從現在起你便是當今天子劉玄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你直到最後一刻!你怕不怕?」劉玄以極為悲壯的語氣詢問道。

    「臣之命本就是主公的身為劉家的死士隨時都準備為主公獻身!何況主公平時對臣恩重如山臣已享盡了天下的榮華富貴死又有何憾之有?只要主公能夠平安他日能為臣等報仇臣便心滿意足了!」那自羅帳後行出的人肅然道語氣之中自有一股凜然決斷之意。

    「好朕知道你對劉家忠心耿耿朕一定會好好善待你的家人讓他們永生衣食無憂若我能東山再起也必讓你子子孫孫世襲公爵!」劉玄懇切道。

    「臣謝主隆恩定當以死為報!」那假劉玄極為感動他知道劉玄此言乃是出自肺腑絕無虛情假意是以他極為感動當然他也很明白自己可能惟有死路一條。

    死亡對於劉家的死士來說任何一刻都在準備著。

    齊萬壽微冴他這一刻才明白劉玄早已準備了替身而這替身更是劉家的死士一個隨時都在準備為主人死亡的人。

    當然也許替身並不是真的不怕死但卻因家小全都在劉玄的控制之下如果行為不當那麼只會讓他的家人先一步死亡。

    齊萬壽自然不能怪劉玄這本就是一種馭人用人的手段而這替身能夠享受到九五之尊的榮耀雖死又有何憾?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替身應該是劉玄早就準備好的所以平時日必定是享盡了榮華富貴。

    「那朕就把這裡交給你了只要你能將此地再堅守三日然後一切便都由你作主如果你尚能活著見朕朕也絕不會虧待你!」劉玄吸了口氣沉聲道。

    「臣明白!」

    「我們走吧。」劉玄向齊萬壽望了一眼淡淡地道。

    「王爺我看我們還是回漢中吧此刻軍心不穩長安已破我們再守於此地也不是辦法!」宗佻語氣之中透著一絲無奈地道。

    劉嘉似乎心也有些亂擺弄著桌上的硯台深深吸了口氣反問道:「這是你的想法還是別人的想法?」

    「軍中許多將士都這麼想赤眉既已攻下長安以其強勢兵力又有堅城相守若我們堅持苦戰糧草各方面也難以籌備不如我們先回到漢中憑地利而守屯積糧草再以王爺之名望南聯巴蜀西通馬援聯合各地的封王組勤王之師必可捲土重來剿滅赤眉!」宗佻充滿希望地道。

    劉嘉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宗佻所言確實是極為誘人的想法他本想回兵救長安卻沒想到長安竟如此輕易被破。李松、李況兄弟二人居然開門降敵這使得長安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真是有些悲哀。

    「是啊王爺宗大將軍所言極是我們與其在此處於被動倒不如返回漢中找回主動只要我們能說動蜀中的公孫述勸其聯兵再奪回長安也不遲啊!」宋義也附和道。

    「可是皇上尚在宮內難道我們就望著赤眉軍任意屠殺皇上嗎?」劉嘉語氣中透著些許的無奈反問道。

    「如果天意如此我們又豈能回天?」孔大也勸道。

    「這並非天意而是事實如果想更改一個事實那是不現實的!赤眉屯於長安城之外的大軍便有三十萬而我們所面對的徐宣大軍八萬單是想衝破徐宣的封鎖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如果我們繞過徐宣直取長安只會陷入背腹受敵的境地。而且敵方以絕對優勢兵力攻擊我們想救皇上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宗佻直言道。

    劉嘉眉頭一掀卻並沒有作因為他知道宗佻向以直言不諱著稱這也是為何難以像張卯之輩一般封侯拜王的原因之一但宗佻所言確實是事實這是勿庸置疑的。

    宋義瞪了宗佻一眼宗佻立刻不再說話。宗佻對宋義倒是極為敬服因為宋義極有頭腦確實是智計過人有其為漢中丞相確使百姓安居樂業。他與宋義之間的關係極好或許內心深處更將宋義當成叔、伯長輩一樣看待因此他明白宋義向他瞪眼必是他剛才說話太直了。

    「於匡將軍呢?」劉嘉突地轉口問道。

    「於將軍尚在巡營!」宋義忙道。

    「那劉村呢?」劉嘉又問。

    「先鋒正在監督造箭之事並安撫傷病兄弟。」孔大也道。

    劉嘉欣然一笑在這種時候部下的將領尚能如此自覺做事確實讓他極為欣慰。

    「他們都是什麼意見?」劉嘉淡然問道。

    「他們與末將的想法差不多。」宗佻又道。

    「此回漢中也要繞過赤眉路途遙遠想撤回漢中只怕也並不是一件易事!」劉嘉突地道。

    「我們可以安排斷後之兵若是赤眉軍膽敢強追必讓其有來無回!」宗佻很自信地道。

    「如若他們先堵我們回歸漢中的路呢?」劉嘉反問。

    「這……」宗佻一時不禁無語事實上若是赤眉軍這麼快便奪下長安必會改變兵力佈署也極有可能猜到劉嘉之軍會退回漢中。因此如果其真在回漢中的路上設下伏兵只怕此回漢中難逃損兵折將之危了。

    「那我們便先派人探明路線再作行軍決定!」宋義道。

    「其實我們根本就回不了漢中!」劉嘉突地長嘆了一聲神情不無沮喪地道。

    「為什麼?」劉嘉此語一出確實讓眾人大冴。

    「因為漢中延岑造反已經趁我軍退出漢中之時自立為王即使我們能避過赤眉軍的阻擊卻要面對延岑的叛軍!」劉嘉忿然道。

    「什麼?」宗佻神色大變殿中諸將的臉色也都變得極為難看劉嘉之話是一石驚起千層浪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讓他們難以接受。

    「怎會這樣?怎麼從未聽王爺說起過?」宋義一向老成持重但在這時也禁不住為之色變急問道。

    宗佻更是盯著劉嘉似乎想自劉嘉的表情之中找出這只是一個玩笑的跡象但是他失望了在劉嘉的表情上他知道劉嘉並沒有說謊是以他的心也一直往下沉沉得沒有底!

    「本王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為了不影響軍心本王才將這條消息隱而沒說以免軍心不穩為赤眉所趁。今日我說出此消息你們也必須嚴守口風絕不可外傳若有外傳亂軍心者必以軍法處置!」劉嘉吁了口氣厲聲道。

    宗佻與殿內的幾名昔日舂陵軍的親信心情極為紛亂他們知道劉嘉的意思也理解劉嘉如此做的苦衷只是若真如此形式對己將極為不利。

    「那王爺決定如何做呢?」孔大吸了口氣試探著問道。

    「我也想徵詢你們的意見。」劉嘉道。

    宋義吁了口氣沉吟半晌道:「為今之計要麼我們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漢中以其為基地休兵養民以圖往後;要麼就只能苦守三輔之地以商州為據地號令天下諸侯回兵勤王!」

    「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漢中那絕對難以行通!」宗佻對漢中的地形極為熟悉更知想攻打漢中絕不容易是以直言道。

    「也便是第一種可能行不通!」劉嘉應聲道。

    「那我們只有第二個辦法了:穩守三輔之地與赤眉對抗!」宋義無可奈何地道。

    「三輔之地無險可憑若只是短時間或可行但如果赤眉結集大軍自長安直攻三輔之地以其優勢強大的兵力及長安城內充足的糧草和裝備只怕我們想穩守三輔之地也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宗佻又道。

    「那以宗大將軍的想法我們應該如何做呢?」宋義也有點生氣地反問道。

    「我尚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宗佻無可奈何地道。

    「其實宗將軍所言也對以三輔之地若是阻擊自東部攻來的敵軍或可有用但若敵軍是自長安方向而來則確實無險可憑我們也便完全暴露在赤眉軍的攻擊之下了!」孔大附和道。

    「如今河內有鄧禹大軍連左輔都尉公乘歙都已大敗否則若我們能聯公乘歙或可相呼應以穩住形勢但眼下我們只能孤軍而戰不若我們撤離三輔返回南陽與鄭王王常會合再與鄭王從長計議不知王爺意下如何?」孔大突地語氣一轉道。

    「嗯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果我們能與鄭王合兵便可重整軍威了!」宋義也贊同道。

    「若我們再一次返回南陽則只怕永遠也再無回攻長安之力了。」劉嘉突地道。

    「王爺何以如此說?」孔大不解。

    「若是我們再返回南陽則西有赤眉北有渡河南征的建武大軍僅憑我們與鄭王之軍根本就無力征伐天下只能隅於初生之地等待他們的征伐!」劉嘉不由得嘆了口氣又道:「為今之計惟有降於建武大軍!劉秀必將念在我們同屬舂陵劉家的份上絕不會為難我們我們也借其力量為皇上報仇誅盡赤眉奪回長安!」

    「降服建武軍?」宋義眼睛一亮問道。

    「建武皇帝乃是王爺的三弟若是能投奔他自然是最理想的而且建武軍的實力有目共睹只怕連赤眉的兵力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末將早聞建武皇帝治軍有方愛民如子確實是最好的人選!」宗佻也讚道。

    劉嘉澀然一笑內心卻為之欣然由此看來劉秀確實是深得人心這也是舂陵劉家的驕傲而讓他部下這些人才去相助劉秀也正是他最初留下的最後打算。他自不想這個天下為外人所得在劉玄無望之後他所有的希望便寄予在了劉秀身上。

    劉秀近來的表現確實是天下最搶眼的定河北奪河東圍洛陽進中原稱帝!這一切無不顯示著其無人可比的實力部下戰將如雲更多是一時無兩的猛將兵力達百餘萬之眾其實力之強盛天下罕有匹敵!因此建武軍無法不被人看好。

    劉秀能成為當今天下最具統治地位的霸主一切看來像是個突然崛起的奇蹟但這之中卻沒有半點僥倖。

    河北義軍一個個為其吞併不僅是因其用兵如神更因其武功蓋世其在邯鄲城外與王翰一戰早已被天下傳為經典被傳的無比神化。另外劉秀愛民如子對所轄百姓極為愛護治軍法紀如山這也是其能在各路崛起的霸主中贏得極好聲譽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為劉室正統象徵著漢室光復的勢力自然也為天下百姓所推崇。

    當然對於天下的百姓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能讓他們安居樂業不再流離失所儘管戰爭使得劉秀也不能兼顧所有百姓的利益但是至少其口碑和行動遠勝於其它諸路義軍。

    眼下被寄予希望的也便只有赤眉軍和劉秀的建武軍。

    「那我們是不是立刻召集諸將領來升帳呢?」孔大望了劉嘉一眼問道。

    劉嘉嘆了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皇上這條地道可以直接通到城外昨天夜裡連續趕工才挖好!」烈虎齊威解釋道。

    「幸虧皇上有先見之明否則如何能在這幾天中挖出如此長的地道?」海長空歎服道。

    「這叫未雨綢繆居安思危朕從來都沒想過會用到這條地道是以朕也從未準備將最後一段地道也挖通可惜我還是要用上它!」劉玄感嘆道。

    齊萬壽心中也一陣黯然劉玄的話確實不能不讓人心酸若不是真的到了走投無路誰願挖開這條通外逃命的地道呢?

    「皇上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長安城再奪回我們的這片宮殿!」齊燕盈安慰道。

    劉玄澀然一笑道:「朕知道愛妃的心意只要朕還活著就一定會回來索要屬於我的一切也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臣等甘為皇上粉身碎骨!」齊萬壽極為懇然地道。

    「小臣先去為皇上探道這地道之中通風口尚未完全好走進去可能會有些悶皇上和娘娘小心了!」烈虎齊威有些異樣地望了齊燕盈一眼出言道。

    「威兒先行吧為師也隨你之後!」齊萬壽道。

    「是師父!」齊威恭敬地應了聲。

    劉玄目光投向身後的數十名劉家死士和身邊的齊燕盈他確實沒有料到自己真的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儘管一年前決定挖掘這條地道本就是想備以逃生之用但他從不會認為這一天會到來只是見王莽在漸台被殺之後他突然心頭一動才命人暗自挖此地道而這地道只有海長空等有數的幾個絕對親信才知道也是由海長空親自指揮的。

    在這個屬於劉玄的地方要挖這麼一條地道確實很容易挖出的泥土順便在宮中造出假山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也沒人敢懷疑。

    邪神入住宮中之時這條地道已經停工未挖了因為劉玄並不想它立刻成為通向城外的地道更擔心赤眉軍借這地道之便入城。是以他留下了只須短短一天時間就可竣工的半截地道不挖這也是一種未雨綢繆因此連邪神也不知道皇宮之內居然會有這樣一條長達數里、通向城外的地道的存在。

    在赤眉軍封鎖了皇城、包圍了皇宮之後劉玄知道硬闖出城根本就不可能因此他只好退回宮內命人開通這條急救的地道以逃出生天。

    「愛妃牽著朕的手。」劉玄向齊燕盈道他此次逃生卻只帶了齊燕盈一人一是因為齊燕盈自身也是一個好手自保不成問題更重要的卻是他以後必須借重齊家之人要讓齊萬壽死心為自己賣命。

    如果這次他能夠逃出生天他日再奪回皇位那麼齊燕盈必是皇后如此一來齊萬壽和整個齊家也會水漲船高成為新朝的新貴就憑這些齊萬壽便不會不保他劉玄。

    儘管齊萬壽此刻在長安但齊家的產業和生意遍及天下擁有著極為豐存的財富雖比不上湖陽世家的百年基業卻也相去不遠這才是劉玄看中的最大本錢。

    地道的入口乃是建在一座假山之中因此極為隱秘而且靠近漸台這乃是皇宮之中的禁地平日里根本就沒人敢輕易來此此刻劉玄也下令沒有命令誰也不可擅入因此偌大的後宮根本就不會有外人。

    此刻劉玄只想安靜地逃生並不想太引人注目這才只帶了最親信的數十名高手。作為親衛人少目標更小不會太引赤眉軍注意也便多了幾分逃脫的可能性。

    事實上劉玄也怕赤眉軍的追兵秦復的武功之強足以給他造成極大的震懾而赤眉軍中更是高手眾多若是被追殺起來確實是極為麻煩。

    地道內極黑不過有人手執火把在前引路倒也不會擔心找不著路。""

    劉玄一走入地道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讓他心中一陣酸楚。

    ……

    地道的出口在長安城外的一片灌木林中天色極暗並不怕被人現。

    劉玄牽著齊燕盈自地道中爬出來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條長長的地道確實很悶差點讓齊燕盈有點受不了。

    自地道中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但每個人都長長地鬆了口氣因為他們總算出了長安脫離了層層包圍儘管尚未能脫離虎口但只要出了城一切都好說。

    「威兒你準備的馬匹呢?」齊萬壽扭頭向齊威問道。

    「馬兒在那邊!」齊威說著向不遠處一個黑黑的小山坡指去。

    「好我們快離開這裡此地尚不安全!」齊萬壽道。

    劉玄點了點頭懇然道:「如果朕能東山再起諸位之名必永記廟堂榮華富貴永世相襲!」

    「謝皇上臣等誓死追隨皇上!」齊萬壽與一干親衛高手跪下謝恩道。

    「快快請起離開長安我已不是什麼皇上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劉玄忙伸手相扶道。

    「那好我們先離開這裡!」海長空道。

    劉玄卻不由得扭頭望了長安城一眼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悵惆和無奈。

    齊燕盈望著劉玄的表情自然明白此刻劉玄心中的感觸卻也是無能為助想想榮華富貴只不過像是一場夢一般心中也升起了一陣酸楚。

    「皇上!」齊燕盈如小鳥依人一般挽住劉玄的手臂輕喚了一聲。

    劉玄回過神來眸子裡竟閃著淚花強作歡言道:「走吧愛妃!」

    齊燕盈也立即收拾情緒在劉玄牽陪之下迅向那山坡的另一面趕去。她也明白此刻並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馬呢?」齊萬壽向山坡之後一片稀落的黑暗空林子望去卻並沒有見到什麼馬匹不由得愕然問道。

    齊威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怔怔地道:「我明明將馬匹系在這片林子呀怎會不見了呢?」

    「我們進去看看天色太暗可能在林子裡吧。」海長空道。

    「不對呀我明明就系在這林子邊的這麼黑的天應該不會有人現!」齊威肯定地道。

    劉玄抬頭望望深邃的夜空幾點繁星綴於其上沒有月色卻有點詭異秋風蕭瑟倒有幾絲涼意。

    「你肯定馬兒是系在這片林子邊?」劉玄突然對齊威問道。

    「不錯!」齊威又一次肯定道。

    「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只怕這裡有敵人的埋伏!」劉玄低聲吩咐道。

    「啊……」齊燕盈不由得吃了一驚立時緊張地望瞭望四周。

    齊萬壽的面容變得極冷!

    齊威卻在此時點亮火把但火光一閃即滅是齊萬壽的劍斬斷了火把。

    「你在幹什麼?」齊萬壽冷聲問道。

    「徒兒想點亮火把看清楚一些。」齊威也吃了一驚道。

    「不許點火最好不要出任何聲音快離開這裡!」劉玄沉聲道。

    「是皇上!」齊威也有點心驚地道。

    那群親衛高手立刻緊張地護在劉玄的周圍顯然他們也感受到了異常極小心地戒備著。

    而便在眾人欲走之時突地火光一閃黑暗之中亮起了無數火把。

    「歡迎你們成為我的獵物!」一個冷冷的聲音自黑暗之中悠然傳來。

    劉玄與齊萬壽的心頓時若沉入了深淵這一切證明劉玄的猜測並沒有錯他們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包圍而那說話之人正是赤眉軍的御史大夫樊祟!

    「秦復!」劉玄的目光卻落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那便是與樊祟並騎的年輕人。

    秦復不由得悠然一笑卻並不是回答劉玄的話冷聲道:「見到朕還不下跪叩?!」

    「朕?」劉玄諸人不由得大怔。

    「你是劉盆子!?」劉玄不敢置信地問道。

    「見了我們皇上還在猶豫如果立刻跪地求饒或可免你們一死!」樊祟也厲聲喝道。

    齊萬壽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切確實是太讓他感到好笑了這個赤眉軍的皇帝劉盆子居然便是秦復這確實是滑天下之大稽!

    齊萬壽自然不會不認識秦復昔日自齊府盜走了帝王印還被自己追殺至雲夢澤但沒想到今日卻成了赤眉天子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離奇的夢一般。

    「老東西你笑什麼?朕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只要你跪下求饒朕便可不計前嫌賜你榮華富貴!」秦復極為慍怒但並未作沉聲道。

    「大丈夫不侍二君你不過是一個竊漢的逆賊有何德何能讓我齊萬壽跪地求饒?」齊萬壽凜然不屑道。

    「齊萬壽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皇上如此說乃是敬你是一方豪傑良禽擇木而棲你何必如此固執?」樊祟也怒叱道他身為一代梟雄自然知道像齊萬壽這種有財有勢的高手是如何難得因此他倒不想真的擊殺齊萬壽若是能將其收歸己用那自是最好不過。

    「樊帥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可惜我齊萬壽沒有這個福氣!」齊萬壽說話間向劉玄遞了個眼色低聲道:「皇上先走這裡讓我斷後!」

    劉玄知道此刻不是說多餘之話的時候如果此時不走那便只好大家死在一起了。

    「走!」劉玄一聲低喝身形暴閃在火把的光亮之中綻出一簇淒豔的豪光向秦復所在的另一面赤眉軍撞去。

    「嗖嗖……」箭矢頓如雨點般飛灑而過直撞向劉玄。

    劉玄身邊的親衛高手頓知主人心思哪會猶豫?護在劉玄身邊向外狂殺而去。

    「好個困獸之鬥!」秦復冷哼一聲樊祟卻已如大鷹一般自馬飛撲而下。

    「讓我來領教一下樊帥的絕學吧!」海長空低嘯一聲身形暴漲在如雨的箭矢之中疾撞向樊祟。箭矢一觸其身立刻被激得四散倒射而回反傷了那些持火把的赤眉戰士。
匿名
狀態︰ 離線
198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3:33
.    齊萬壽一聲長嘯他也不再猶豫振臂之下頓身化萬劍在螢光閃爍之中那飛射而至的箭雨又如風暴般倒捲而出。

    「呀……呀……」那些赤眉軍一陣慘叫無數的火把彷彿僅在頃刻間熄滅在齊萬壽的劍氣之中慘叫連成一片。

    「好個劍聖齊萬壽!」秦復冷哼著讚了一聲。

    齊萬壽也冷哼了一聲卻聞一聲尖嘯一道暗風已自側方襲來。

    「叮……哧……」齊萬壽回劍卻現劍似粘住了一個沉重的物體。

    「轟……」齊萬壽出拳並未擊中那物但那物已飛旋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隨即又撲向齊萬壽。

    「逄安!」齊萬壽頓時明白這物是誰正是赤眉軍的一代大將、左大司馬逄安。

    逄安出一陣詭異的厲笑只讓人毛骨悚然。

    齊萬壽知道秦復此刻確實是有備而來不僅讓樊祟親自出手更帶來了逄安這般高手。

    當然齊萬壽並不懼逄安儘管逄安乃是赤眉軍中八大高手之一但無論在功力還是名氣之上尚遜於齊萬壽。

    齊萬壽手臂再振劍芒有若暗夜裡的彗星乍閃之間已切入了逄安的氣場。

    逄安並不迴避反而直撞向齊萬壽的劍鋒。

    齊萬壽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沒有人敢如此小看他的劍便是秦復也不例外!當逄安鬼爪探出之時齊萬壽手中之劍乍分化成萬道異芒向四面八方綻開但便在此時齊萬壽突覺腰際一涼真氣頓洩。

    「轟……」逄安的掌勁猛然擊下在一聲爆響之中齊萬壽噴出一口鮮血飛跌出去。

    「爹!」齊燕盈一聲悲呼她看清了一切看清了那自側面偷襲齊萬壽的人竟是她的大師兄烈虎齊威!

    「走!」劉玄一帶齊燕盈身形再展整個身體在黑暗之中乍出一片氤氳的華光在衝天而起的劍氣之中一抹血光乍現出一隻巨大的浴火鳳凰自空中灑落。

    劍鳴之聲如龍吟鳳鳴翔於九天之外再悠然而落。

    秦復的神色極為難看不由自主地抬起那缺了一指的左手低語道:「焚音血劍——」

    黑暗之中慘叫聲一片在凜烈無倫的劍氣之下那些赤眉戰士根本就無力相阻幾乎被劍氣絞碎。

    劉玄知道如果他不能一擊破開包圍那等待他的便惟有死亡!

    劉玄當然不想死當他決定逃出長安之時便立志活下去!只是他沒想到逃出長安城卻落入了秦復的包圍而出賣他的人竟是齊威!

    齊威乃是齊萬壽的大弟子更是禁衛軍統領之一昔日乃是王莽宮中的親衛後叛王莽割下了王莽的一肢更因齊燕盈的關係而得到了劉玄重用但卻沒料到在這種時刻齊威不僅出賣了劉玄還偷襲了齊萬壽。

    齊萬壽沒死跌落之時心中充滿了無盡無期的悲憤這個被他從小養大的弟子竟然在這種時候欺師滅祖出賣求榮這怎不讓他怒?

    「爹——」齊燕盈被劉玄帶著在一干高手相護之下殺開了一條血路但她卻欲殺回包圍之中營救其父。

    「走——」齊萬壽一聲悲嘯怒吼之中雙臂一振在逄安再次撲來之時他竟雙掌擊在自己的天靈蓋上。

    這一記確實讓所有人大感意外!

    「快退——」秦復卻神色大變驚呼一聲。

    齊威一怔聽得秦復居然如此緊張忙滾身向包圍之外翻去。

    逄安卻並不為所動那群赤眉軍戰士也蜂擁殺至根本就收不住腳。

    齊萬壽受自己狂擊身子倏地彈起三丈厲吼:「身劍俱滅——」

    逄安一擊落空卻見齊萬壽身子頓時一片血紅透出詭異莫名的光芒彷彿全身毛孔裡都滲出了無與倫比的肅殺之氣。

    「退——」秦復吼聲中一帶馬兒倒掠數丈。

    「轟……」黑暗的天地之中頓時爆起一層血芒如暴風雨般的血氣挾帶凜烈的劍氣無孔不入地向四面八方輻射。

    天地彷彿在剎那間陷入了一個奇異扭曲的空間所有的生命在這個空間裡全被扭曲、絞碎被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血芒劍氣衝擊得千瘡百孔分割成碎末。

    所有人都似乎在剎那間迷失在這詭異離奇的虛空之中而慘叫聲、驚呼聲也被衝擊成碎片隨那降下的血雨泯滅。

    劉玄諸人也被那強烈無比的衝擊波掀得跌了出去但是他很快便清醒過來阻擊他的赤眉軍戰士大部分竟因功力淺薄而被氣浪衝得昏死過去靠近齊萬壽者早已被那無堅不摧的劍氣射得千瘡百孔。

    齊萬壽方圓近二十丈內一片狼藉赤眉軍戰士幾無活命者。

    逄安也絕對沒想到齊萬壽最後一擊竟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在齊萬壽化成血雨之時他立時意識到不妙但想退已來不及那無堅不摧向四面八方衝擊的血雨劍氣所帶來的壓力有如泰山般禁錮了他的每一寸空間使他根本就無法退卻。是以他惟有全力以赴地對抗以玄功護體。

    雖然如此逄安依然低估了這蘊含齊萬壽生命精華、萬千悲憤和殺機的血雨劍氣的破壞力和摧毀力當他的護體真氣被擊得完全潰散之時方感受到什麼是絕望什麼是驚懼更感受到在這層向四面衝擊的血雨劍氣之中包含著一種無上的精神。

    這種精神彷彿是死亡烙印一般摧毀了他內心的意志摧毀了他所有的思想在意志與思想被摧毀的那一剎他竟感覺到自己的軀體在分解。

    沒有任何痛苦彷彿是被風吹散的沙塵沒有知覺但他卻知道這並不是夢而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當然逄安知道自己尚沒死因為一個死人是不可能感覺到身外的一切的也不可能分析周圍的環境。

    劉玄慶幸與自己的一群親衛們殺至了包圍的邊緣這便使得他們並未真的受傷。

    海長空與樊祟兩人也被那股血潮衝擊得掠向兩個方向但海長空身形即在空中拐了一個彎隨即撲向那有如鬼魅般截向劉玄的秦復。

    秦復絕不想讓劉玄逃脫在他看到齊萬壽雙掌猛擊自己的天靈蓋之時便知不妙!

    齊萬壽與秦復之父秦鳴乃是至交因此也便知道了齊萬壽有這麼一式最為霸烈與敵皆亡的殺招後來他見了伯父秦盟之後秦盟在談到天下武學時也同時對齊萬壽這一招極為推崇儘管齊萬壽從未使過此招但秦盟卻坦言對於這樣一記殺招他也不敢輕迎其鋒更不知其威力如何。

    當然齊萬壽從未使出這一招因為當這一招使出之後他自己也會神魂俱滅化為飛塵。因此若非迫不得已他絕不會使出這最後的殺招。

    秦復知道但逄安和其他人並不知道因此注定會死傷慘重。不過秦復也知道這是劉玄最好的逃命機會只是他絕不願讓劉玄逃出自己的包圍。

    如果今日不能誅殺劉玄他日再想誅殺此人那便很難了而且玉璽和符令尚在劉玄的身上。真正的得到天下就必須奪下玉璽和符令這是絕不可以馬虎的。

    是以秦復一退便即繞行截向劉玄卻被海長空及時現了。

    海長空見齊萬壽捨身救主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是以在與樊祟一分開之後立刻便截向秦復。

    樊祟也極為冴然這個老太監的功力之高竟似乎尚勝他一籌。武功之詭異若單打獨鬥只怕兩人處於伯仲之間這確讓他有點驚冴也深嘆天下間高手之多實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樊祟一向縱橫沙場少有對手而在武林之中也難以找到真正能與之相匹的高手除有數人之外。他向來自尊自大卻不想今日遇上這等高手倒使他鬥志大盛。另外齊萬壽的武功也讓他為之吃驚也難怪齊萬壽能夠在昔日武林四聖之中名列第二實是因其確實擁有極為卓的武功。

    「轟……」海長空的攻擊確實很及時秦復對這老太監的全力一擊也不敢大意他並不是第一次與這老太監正面交手自然知道此人功力之深實不比他遜色多少若不是秦盟將全部的功力轉接給了他只怕即使他習成了《霸王訣》的武功此刻也難以百招之內勝敵。不過他慶幸得到了秦盟身上的六成功力再加上他自身的修為也使他在天下間難尋敵手。

    海長空的身子倒跌而回秦復並不想因為海長空而放走劉玄是以他這一擊並未盡全力而是以餘力旋身飄向劉玄。

    海長空落地那群赤眉軍戰士立刻又圍了上來。不過他並不在意拂袖間這群人頓時如紙鳶般飛跌而出待他再欲阻截秦復之時樊祟已經狂攻而上沒辦法海長空只得又全力迎戰樊祟。

    「快護著皇上退走這裡交給我們!」那群劉玄的親衛高手見秦復來勢凌厲無比立刻便有八人聯手飛撲而上。

    這些人無一不是千里挑一的皆是高手中的高手雖不及齊萬壽之輩但每一個人絕對可以在江湖上名動一方八人聯手其氣勢若江海怒潮便是秦復也為之冴然海長空沒能讓他停下來但是這八人的聯手一擊卻使他不得不停下來。

    秦復向來對劉家的死士有所耳聞更知道這些人都是由劉家武功僅次於武皇劉正的一個神秘人物親手訓練出來的這也是何以舂陵劉家在歷經大變之後仍能傲立於天下更是能人輩出的原因。

    「走!」劉玄再不回頭他身邊尚有十幾名親衛高手見人就殺護著劉玄與齊燕盈居然殺出了重圍。

    這些親衛高手人雖少卻無不是悍不畏死、萬人莫敵的勇將這些人確實曾花費了劉智許多心血。

    王莽篡位之後劉智便立志要為恢復漢室江山而努力。是以以他那絕世武功甘然隱於幕後為舂陵劉家訓練級人才。因此劉智便成了江湖之中的另一個傳說而這些只有劉家正系或是最親信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環節。

    劉智一生未出江湖但他卻訓練出了舂陵劉家最卓的新一輩如劉寅、劉仲、劉嘉、劉村這些人無不是受劉智的教誨而成就今日之威信。

    劉智的武功之高早已不在邪神之流之下比劉寅只強不弱。因此他親自訓練出來的人物也絕對是足以名動江湖的高手而且這些死士的訓練更為特殊而艱苦磨礪出的這些人有著魔鬼一般的意志對劉家更是忠心不二。

    只是劉智沒想到他所訓練出的人物今日卻派上了用場只不過情況有些慘烈。

    劉玄殺出重圍幾乎是有點慌不擇路便直接衝入那片稀疏的林子之中。

    秦復也是低估了劉玄身邊之人的力量儘管他率領了兩千兵馬在這裡設下埋伏卻只有他與樊祟和逄安才是真正可以與劉玄身邊之人抗衡的高手。

    秦復一向對自己極為自負在他殺了壽通海後又力殺劉寅自皇宮中逃了出來他對自己的武功極度自信而此刻又有樊祟這不世高手相助以他二人之力便足以天下無敵!再加上一個逄安更是如此。但是他卻沒想到劉玄身邊的高手不僅是單打獨鬥的高手更是聯手攻擊的高手。

    這八名高手聯合出擊力量立漲數倍其攻勢之凌厲讓秦復也為之駭然。赤眉軍中儘管也有一些好手卻無法與這些人抗衡是以秦復只好眼望著劉玄殺出重圍而驚怒不已。

    赤眉軍一見劉玄逃出了重圍也都緊跟其後狂追。這些人也明白若是讓劉玄逃了其後果會怎樣至少他們無法向秦復和樊祟交代因此他們惟有拚命狂追。

    「不行!王爺一定是獨去長安了!」孔大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脫口道。

    孔大此言一出立刻將身邊幾位神情微有些沮喪的將領嚇了一跳。

    「對王爺一定是親自去了長安否則為什麼只讓宗佻將軍和宋義丞相領人去河北見建武皇帝?」崔次立身而起肯定地道。

    「那可怎麼辦?劉村將軍也不見蹤影難道他也和王爺一起去了長安?」鐵二急道。

    「肯定是這樣王爺的親衛軍都不見了他沒有必要離開軍營呀定是怕我們同去這才獨自行動!」孔大有些氣惱地道。

    「我們快去找丞相和宗大將軍吧!」崔武提議道。

    「好我們都去!我們豈能丟下王爺獨去河北?」鐵二肯定地道。

    「你們都在爭執什麼?」宋義的聲音自外面悠然傳入卻有一絲淡淡的蒼涼。

    「丞相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去找你呢!」崔次大喜道。

    「找我何事?」宋義與兩名親衛高手一起踏入屋內問道。

    「王爺是不是和先鋒去了長安?」孔大直接問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認為?」宋義反問。

    「要不王爺為什麼不先和我們一起去河北只他與先鋒去河東見鄧禹?」崔武惑然道。

    「王爺先去見鄧禹自有他的打算我們聽令行事就是難道你們對王爺的話也敢懷疑?」宋義有些不悅地叱道。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在想萬一王爺不是去河東而是去了長安那王爺就危險了!」崔武又道。

    「丞相末將思來想去也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還請丞相坦誠相告如果王爺真的有什麼危險我們這些人活著又有何意思?」孔大坦然無懼地道。

    宋義自然知道孔大對漢中王的忠心因為這些人都是當年一起自宛城起兵相互之間本就交情極為深厚知根知底是以孔大這才敢如此直接地問。

    「王爺有令讓我們去河北我們便得去河北!不管生了什麼事王爺既有此安排必有其用意若我們在此胡亂猜測又擅自議論亂了軍心誰能擔起這個責任?」宋義神情一肅凜然道。

    眾將不由得皆怔住了宋義的話也確實有理但是他們心中尚存在著一絲疑惑更對劉嘉的安危極為擔心因此尚不能靜下心來。

    「不必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軍中是忌諱議論主帥決議的!你們身為將軍卻知法犯法!不過念在你們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本相就不懲罰了但下不為例!既然王爺將權力交給我與宗大將軍我們便得不遺餘力地完成王爺的期望同時我也希望你們能支持本相行事不要胡思亂想如果你們當中有人違反了軍紀我也必以軍法處置絕不輕饒!」宋義凜然道。

    「末將明白!」崔氏兄弟有點無奈地道其他幾人有點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好了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營休息明日便要拔營起寨了我不希望你們有任何情緒和罣礙。」宋義語氣平和了一些道。

    「謝丞相提醒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孔大應了一聲。

    鐵二諸人也只好收拾心情各自回營了。

    黑夜裡狼狽地奔逃劉玄可以肯定這是他今生最為狼狽的一夜但是這卻像是命運跟他開的一個玩笑在這種情況下他已經沒有退路可以選擇。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畢竟逃出了重圍儘管損失了身邊的大部分高手。

    此時的劉玄確實是管不了那麼多了海長空與那八名攔截秦復的親衛高手不用多想便已知必定是凶多吉少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在這種時候恨誰都沒有用齊威居然出賣了他們還害死了齊萬壽這或許只是天意本來可以做得很順利的事情卻擁有一個極意外的結果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一個叛徒的出賣。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走了多少路程只記得已穿過了那片稀疏的林子又翻過了幾個山坡劉玄他們並不敢走官道在天快亮之時終於甩開了追兵但他們沒有馬兒代步確實也累得夠嗆。

    齊燕盈則是從未受過這種苦難但在今日不僅目睹了師兄的叛變更目睹了父親的慘死儘管齊萬壽死得慘烈但是那種感覺卻讓齊燕盈的心靈遭受了無法磨滅的創傷以至於稍緩了一口氣後這位嬌滴滴的皇妃卻輕輕飲泣起來。

    劉玄的心情並不好但在這種時候卻並不想責難齊燕盈畢竟是同過患難而他心中對齊萬壽之死多了些許的歉意和無奈。對於齊萬壽英烈為主的忠心卻是極為感動是以在這種時候他卻顯得極為溫和地安慰道:「愛妃人死不能復生若能逃過此劫他日必為國丈報仇血恨!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先離開此地這裡尚不安全!」

    「皇上你一定要為臣妾作主!」齊燕盈悲從心來。

    「你還能跑得動嗎?」劉玄吸了口氣關切地問道。

    齊燕盈雖有嬌小姐的脾氣但在這一刻卻仍很明理知道劉玄如此對她已是難得而且形式極為緊迫因此她惟有咬咬牙點頭道:「臣妾還能跑得動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那群劉玄的親衛高手心中也極為感動這一夜的狂奔廝殺就是他們也已是極為疲倦但是齊燕盈卻咬牙苦撐善解人意顧全大局確實讓他們心生感慨也對這位嬌弱的皇妃更多了幾分敬重。

    劉玄也愛戀地望瞭望齊燕盈儘管此刻他心中多了許多憐惜卻也是無能為力所幸齊燕盈自幼隨父習武體質遠勝常人否則這一夜的狂奔早已不能邁步了只是此刻也好不了多少劉玄也只能咬咬牙狠心再拉起齊燕盈向背離長安的方向狂奔而去。

    所幸有劉玄牽著劉玄體內的真氣使兩人聯成一體倒讓齊燕盈省力不少尚能撐下去。不過她也知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人力畢竟有窮竭的時候若是奔行太久只怕以劉玄的功力也撐不了多久到時萬一追兵趕到只怕連戰鬥力都沒有了。

    劉玄當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他已經沒有選擇!他們沒有馬兒代步就惟有竭力奔跑然後找個隱身之所休息恢復元氣再作逃離的打算。

    長安城外的地形劉玄並不是不熟悉昨夜狂奔沒有方向現在靜下心來則選定好方向確認位置之後才繼續奔行。

    「臣敢保證他們絕對逃不遠!」齊威肯定地道。

    「哦你為何這般肯定?」樊祟有些意外地問道。

    「因為在出地道的時候我在黑暗之中佈下了一種特殊香料這種香料沾身會七日不去。因此我們只要跟著這種氣味追蹤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齊威解釋道。

    「看來齊愛卿還真是有心之人。」秦復淡漠地道。

    「為皇上辦事小臣自當全力以赴!」齊威阿諛道。

    「很好朕是不會虧待功臣的若真能擒殺劉玄必重重有賞!」

    「謝皇上如果小臣所猜未錯劉玄他們必是向驪山而行了他們沒有馬匹必不能走遠!」齊威肯定地道。

    秦復望了有些狼狽的齊威一眼表情之中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冷笑。他有點慶幸齊威沒有在齊萬壽那一式人劍俱滅中死去也沒有像逄安那般重傷若死否則的話今日想追劉玄確實不是一件易事。

    他知道自己低估了劉玄的力量儘管劉玄的武功確實極為卓卻並不放在秦復的眼中反倒是劉玄身邊的那群死士親衛確實可怕昨夜秦復雖然殺了那八人但所付出的代價也不少更花費了極大的精力以至於讓海長空都有機會從樊祟的手中逃走。

    樊祟沒能留住海長空是因為海長空的武功確實不下於他除了樊祟餘者並不能對海長空構成威脅是以其藉機而逃。

    當然這是黑夜賦予海長空的便利若是白天海長空必難逃一死。不過海長空之所以能逃其代價是負傷不小。

    事實上想自樊祟這等高手及那些包圍的伏兵手下逃走絕不容易但海長空還是逃了在秦復殺死那八名死士高手後海長空已經沒了蹤影這自然讓他極為惱怒也使他不得不重新定位劉玄這個人。

    當然不管如何劉玄都必須死!這是不可以改變的現實也是不改變的宿命為奪下長安秦復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那突然殺出的神秘人物便是他一直想找到的屬於劉玄影子的人物但是秦復一直都未曾找到只是他沒想到這個人終於還是出現了而且還讓他失去一指身受重傷。

    秦復並沒有低估這個影子般的人物只是其出現的並不是時候不過對方總算是死了。而讓他更值得慶幸的卻是——終於如願奪下了長安城。

    奪下長安便表示他與帝王之夢更近了一步。以眼下赤眉軍的力量又擁有長安城確實擁有一爭天下的實力只要他奪得了傳國玉璽和符令也便成了漢室之正統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征伐天下不願臣服之人!因此他絕不會讓劉玄逃出生天。

    驪山並不高其地勢也並不廣卻極為奇秀是長安附近除終南山之外最高的山因其距長安城極近因此也為漢室所重視在山上修建了行宮別院供狩獵和玩樂之用。而且驪山之上更建有歷代天子的陵墓不過赤眉軍西征之後驪山陵墓便被挖掘裡面的財寶也便被赤眉軍搶奪一空此時的驪山成為一座秋意瑟瑟的孤山。

    劉玄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下惟驪山才是其最好的去處。那裡尚有極多的茂林山高數丈能躲避大軍的追襲至少可避得一時。

    不過劉玄想得雖好但他卻忽略了齊威的存在這人的鼻子卻成了他此生的終結。

    劉玄確實身在驪山並不只是因為驪山之上有許多林木更有許多被挖空的陵墓這便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容身之所。而且驪山雖不大但也方圓數十里想找遍每一個角落也絕不是一件易事。

    劉玄來到驪山已經是極為疲憊飢餓和疲憊幾乎讓他有種脫力的感覺齊燕盈則更是不堪。不過所幸尚有十幾名親衛高手相隨至於食物之事倒不用他愁。

    對於驪山的地形劉玄極熟因為他來此山掃過幾次墓而且昔日他在長安求學之時也常來驪山行獵因此對驪山每個角落都極熟悉。對於空置的陵墓劉玄也極為熟悉但他所選擇的卻只是一個隱於山谷之內的山洞這確實是一個極為隱避之所。

    在這一刻劉玄並不願有任何的驚擾只想安靜地休息快恢復體力在最短的時間抵達最好的狀態以應不測。

    沒有人敢肯定秦復下一刻不會追來。劉玄知道秦復絕對不會放過他至於能不能夠逃過此劫也只能看天意了。只是此刻劉玄已經顧不了那麼多該來的也終會來不該來的急也來不了。

    齊燕盈卻偎在一旁睡著了這一晚上的奔逃、驚嚇和飢餓竟使她昏昏睡去對於她這從小便妖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來說這一切確實夠她承受的。

    劉玄才松了口氣之時便有人將打來烤熟的獵物送了過來。

    「請皇上和娘娘先吃點東西!」

    劉玄這才睜開眼伸手接過烤好的食物道:「不要讓煙升上天空!」

    「臣明白我們是在山洞內燒烤煙氣已用沙土掩滅不會外洩。」那名親衛道。

    劉玄讚許地點了點頭他對眼下這幾人行事之謹慎倒極感滿意。

    「皇上請放心老五和老六已經在監視各方的動靜我們會輪流看守如果有追兵追來我們一定會搶先現的!」那護衛自信地道。

    「做得很好!你們都是我劉室最忠實的子弟如果朕他日能再有所成必封爾等世襲侯爵!」劉玄懇然道。

    「謝皇上!臣等只願皇上能平安萬歲並永遠侍候在皇上身邊便足矣不敢奢望太多!」

    「你們的忠心朕明白你們也記得休息我們在天黑時還要繼續趕路到時再弄一些馬來前往南陽!」劉玄吸了口氣道。

    「皇上不去找漢中王嗎?」那護衛冴然問道。

    「直接找鄭王更好漢中的延岑謀反若見漢中王則讓其與鄭王合兵共誅賊寇!」劉玄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

    「漢中延岑造反?」那護衛吃了一驚但隨即立刻噤聲吸了口氣道:「皇上先休息臣等不打擾了!」

    劉玄笑了笑這侍衛確實是極為知趣不該問的問題絕不多問半句不由得點頭道:「很好你們先退下吧!另外最好給娘娘準備一張軟椅轎!」

    「臣明白立刻去辦!」那護衛很知機更很明白事理。
匿名
狀態︰ 離線
199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4:27
第 四 卷 第二四章 忠義漢王

    「你認為他們會在這山上的哪一塊呢?」秦復道。

    「臣也不知道只能根據氣息尋找。不過只要他們在便一定逃不了。」齊威肯定地道。

    「楊將軍你命人封鎖每一條下山的路口任何人不得下山任何可疑人物皆將之拿下若有抵抗者殺無赦!」秦復扭頭向楊音吩咐道。

    「臣明白請皇上放心絕不會逃掉任何可疑人物!」楊音沉聲道。

    「樊愛卿我們上山吧我不希望這次仍讓他逃掉!而且我想他們一定能在山上看到我們的到來我們便分兩路上山來個甕中捉鱉吧!」秦復向樊祟道。

    樊祟一笑道:「好這次如果再讓他跑了那樊祟也無臉再見皇上了。」

    「樊愛卿不必如此說劉玄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身邊的那群死士高手也都不是易與之輩我們可能都低估了他們的實力這並不像是行軍打仗而是捉迷藏說不準誰會是遊戲的最終贏家。」秦復淡然笑道。

    「皇上教訓的是!」樊祟不由得也笑了。

    「我們倒不必帶太多的人上去以免打草驚蛇礙手礙腳。」秦復又道。

    「那我們也便只帶一部分人上山好了!」樊祟道。

    「那就看看我們誰先逮到這只大獵物吧!」秦復一笑打馬便向山上奔去。

    樊祟也不甘落後打馬卻向另一條道上衝去身後則是近百名百里挑一的好手。這一次他絕不會再低估劉玄的力量也絕不想讓劉玄有第二次逃走的機會。

    這一切或許都是宿命的安排一切都只是天意。

    「皇上樊祟追來了!」一名侍衛急促地奔入山洞神色微變地道。

    「這麼快?」劉玄大驚樊祟找來的度確實讓他有些意外。

    「皇上我們要不要立刻離開?」那侍衛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以臣妾之見他們不一定就知道我們藏在哪兒如果我們要立刻離開反而是自暴行蹤了。」齊燕盈語氣之中尚透出一絲疲憊之意。

    劉玄的神色卻有些沉鬱他心中並不這麼想儘管齊燕盈的話很有道理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至於究竟何處不對勁他也說不明白那或許只是一種直覺。

    「娘娘所言極是可是屬下見他們所來的方向正是朝著我們這邊還請皇上定奪!」那侍衛尚有些疑惑地道。

    「走立刻離開這裡!」劉玄突地肅然道神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皇上可是這樣一來不更是讓他們能夠輕易現我們嗎?」齊燕盈吃了一驚道。

    「他們能這麼快便追到這裡而且如此勞師動眾那便說明他們可以肯定我們已經到了驪山而他們一上山便直奔向我們顯而易見定是他們之中有追蹤高手或許問題就出在你師兄齊威的身上!」劉玄心頭一動道。

    「啊……」齊燕盈也吃了一驚。

    「讓臣去引開他們!」那名侍衛聽到這裡不由得一咬牙道。

    劉玄眼中閃過一絲亮色道:「嗯但你定要小心!」說話之時他已把衣服脫下遞給那名侍衛。

    那侍衛沒有一絲猶豫迅將之穿上隨即轉身便呼喝著另外幾名親衛極向山谷外掠去。

    劉玄心中一動感動這些人確實是對他極為盡忠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可能會降臨的死亡甚至是隨時都準備為他去死。

    「皇上那我們該怎麼辦?」齊燕盈想了想問道。

    「我們也該走了當秦復現他們是假的時必定會回頭找尋我們不可以在此坐以待斃!」劉玄肯定地道。

    「劉恆!」劉玄向洞外呼了一聲。

    「臣在!」一名中年漢子大步行入其衣衫之上尚沾有斑斑血跡但經過兩個多時辰的休息神氣已經極為平和。

    「你立刻清理好此地的殘物我們馬上離開!」

    「皇上請放心臣等知樊祟上山便已清理了殘物保證不留下任何痕跡!」

    「那好我們走吧!」劉玄伸手輕拉住齊燕盈立身而起道。

    出洞後劉玄提劍放眼望去卻駭然現山谷的頂上立著一人。

    「劉玄啊我們終於又見面了真是可喜可賀!」

    劉玄的神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最不想生的事終於生了而最不想出現的人也出現了。

    立於山谷之頂的人不是樊祟而是秦復!

    秦復來的確實好快快得讓劉玄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機會。

    「劉玄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你已經死路可逃了!」齊威也出現在秦復的身邊揚聲高喝道。

    「齊威你這賣主求榮的逆賊!」劉玄大怒叱道。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若是你肯束手就擒或許皇上會饒你一條狗命!」齊威不以為然地笑道。

    劉玄心中大恨但再回頭之時卻現山谷的四面已經攢出了百十張百孔樊祟也正在其中他的心不由得沉入了海底。

    「劉玄這次你是逃不了的你應該知道這些天機神弩的威力!」樊祟向山頭之上那群正張弩對準谷下劉玄的部下指了指道。

    劉玄不再言語他知道這一刻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逃走。

    「哈哈……」齊威大笑起來道:「劉玄呀劉玄你就認命吧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你永遠都逃不了!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快便成甕中之鱉嗎?因為我已在你們身上留下了一種特殊的香味!」

    劉玄這才恍然齊燕盈卻大怒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欺師滅祖、賣主求榮的叛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小師妹別生氣皇上已經答應將你賞賜給我以後我會好好地愛護和照顧你的!」齊威邪邪地笑道。

    「你……你無恥!」齊燕盈幾乎氣昏了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罵。

    「齊威我以劉室之主的身份誓即使我今日必死你也永生不得安寧必定天誅地滅!」劉玄語氣突然變得陰冷而平靜地道。

    齊威不由得機伶伶打了個寒顫他聽出了劉玄語氣之中的怨毒和殺機。

    「哈哈哈……」秦復突地大笑起來望著劉玄笑道:「你的誓言一定會實現如果這便是你的遺言那麼你就可以死而無憾了!」

    「皇上!」齊威聽到秦復如此一說不由得大驚。

    「燕盈你想他是怎樣一個死法?」秦復突然向齊燕盈柔聲問道。

    齊燕盈和劉玄也都一怔似乎沒想到秦復居然會作出如此決定一時之間倒不知是真是假。

    「皇上小臣對你忠心耿耿此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皇上饒命呀!」齊威大駭立刻跪下叩道。

    「不錯你確實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是你對每一位主子都是忠心耿耿昔日殺主子王莽今日又出賣主子劉玄你對我自然是忠心耿耿!」秦復冷冷一笑道。

    齊威如被冰水澆頭心寒徹底:「皇上饒命!皇上與他們不同小人這次是真心實意地願為皇上赴湯蹈火……」

    「好啊既然你願為我赴湯蹈火那就去為朕拿下劉玄!」秦復冷冷一笑道。

    齊威不由得怔住了秦復居然只讓他一人去擒劉玄別說他一個只怕是兩個三個也不是劉玄的對手。他乞憐地向秦復身邊的高手望去但見這些人的眸子裡儘是鄙夷不屑之色這一刻他真的明白自己做錯了這些人根本就看不起他這一而再、再而三賣主求榮的人。

    「皇上請你饒了小人這條狗命吧小人還不想死!」齊威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為他求饒的不由得心頭寒轉向秦復乞憐道。

    秦復不由得仰天大笑旋又逼視著齊威冷冷地道:「你知道朕為什麼要殺你嗎?」

    「小人愚鈍實是不知!」

    「因為齊燕盈昔日曾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而你竟不知死活地想要奪我的女人!」秦復語氣極冷地道。

    齊威頓時魂飛魄散他哪會想到這些?

    劉玄也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齊燕盈齊燕盈的臉色極為蒼白她知道秦復的意思也知道秦復所說確實不假。當日秦復隻身來到宛城但卻遭拒婚後來兩人便再未相見但齊燕盈卻知道自己確與秦復有指腹為婚的事實。

    「皇上小人什麼都不要了還請皇上放小人一條生路小人必感激不盡!」

    劉玄不由得仰天長笑向秦復高昂地道:「秦復雖然你的手段有些卑劣但成大事必不擇手段成王敗寇我劉玄今日之敗實無話可說!如果你要我甘願授就將齊威交由我處置!」

    「皇上萬萬不可!」齊威大驚心想如果自己交給劉玄處置又豈會有命在?

    秦復並不管齊威的乞求朗聲笑道:「朕敬你是個人物至少也是一代梟雄就答應你這個要求來人——」

    「我跟你拼了!」齊威見事已無回轉餘地不由得大怒而起飛撲向秦復。

    「哼想死還不容易?」秦復冷哼一聲一抬手。

    齊威手中之劍立刻化為碎片而秦復的掌勁已印在其胸膛之上。

    齊威狂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竟向山谷之下的劉玄飛跌而出。

    秦復身邊的高手並沒有動手因為他們知道像齊威這種人根本就不必再花多餘的人力。

    樊祟在對面看著這一切他並不感到有任何意外齊威之死或許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如果換作他是秦復一樣不會留這種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在身邊。

    齊威沒死在跌落之時被劉玄的氣勁托住因此雖受重傷卻未死去。

    秦復並沒有殺死齊威的想法這種人不值得他殺既然他答應送給劉玄自然不會一掌震死齊威。

    「他便交給你了!」秦復向劉玄揚聲道。

    劉玄心中倒有幾分感激但並未作答只是將目光投向齊威冷厲、肅殺有如寒刃一般透入齊威的心底。

    「皇上饒命啊小人知錯了!」齊威見劉玄那種目光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顫聲道。

    「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齊燕盈一見這殺父仇人眼都紅了。

    「愛妃你想讓他怎樣個死法?」劉玄柔聲問道。

    「師妹我知錯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念在我們同門一場一起長大的份上……」

    「住口!我沒你這樣的師兄我要將你這惡賊千刀萬剮!」齊燕盈更怒。

    「好!千刀萬剮不到最後一刀不要他死!」劉玄將齊燕盈向懷中摟緊了一些淡漠地道。

    劉玄話音一落無數道閃亮的寒芒在虛空中乍亮他身後的那十名親衛高手同時出劍。

    「啊……」齊威頓時出一陣悽慘無比的嚎叫在光影之中虛空中血肉橫飛無數血珠如雨水般濺落。

    齊燕盈的臉色刷地慘白她清楚地看到齊威身上飛濺而出的皮肉更清楚地看到齊威一點點地瘦下去頃刻之間竟化成一堆血肉模糊的影子而這堆血肉尚在慘嚎扭動卻無法逃過這自四面八方削至的利劍。

    齊燕盈緊閉上眼睛她只是隨口說出千刀萬剮卻沒想到劉玄真的將齊威千刀萬剮而在親見這比凌遲處死還要殘酷冷厲的場面時卻止不住地想嘔吐將腹中吃的一切都嘔吐出來。

    山谷之上的赤眉軍高手眼中也都閃過一絲驚懼之色他們也沒想到劉玄身邊的這群高手居然如此冷酷齊威的慘嚎只讓他們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毛也似乎全都豎了起來。

    這些人從來都不會在乎殺人但是劉玄這將人削割一千刀尚不死的殺人之法卻讓他們生出一種打心底的恐懼也有些人開始嘔吐像齊燕盈一樣大口大口地嘔吐彷彿是想將內心的一切翻江倒海般全都嘔吐出來。

    還有些人竟不忍心看閉上眼睛盡力將內心的恐懼揮去。

    齊威尚在慘嚎但他的下身已經化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白骨沒有一絲皮肉但頭臉仍在尚能出微弱的慘嚎其體內的內臟自骨頭縫隙裡全部橫流了出來而他居然奇蹟般地沒死。

    「殺了他——殺了他……」齊燕盈哭嚎著道她不敢看也實在是不忍心看這一切實是太過恐怖。

    劉玄深深地吸了口氣腳下用力一顆石子飛入那尚在飛濺的血影之中「噗……」地一下沒入齊威暴露在風中尚在胸膛跳動的心臟。

    齊威「哼」了一聲立刻氣絕但在山谷之中留下了一具讓人不堪入目的屍骨。

    齊威的頭面依然清晰但脖子以下全部是骨頭內臟流了一地也有的掛在肋骨之上使得地面不堪入目。

    秦復居然也有想嘔吐的感覺即使是他也心頭毛。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死居然有如此恐怖之法而為劉玄殺人的十名劉家死士高手神色極為平靜彷彿一切都不曾生過只是很小心地拭去劍鋒上的血跡隨即又立在安靜的山谷之中。其冷酷之處只讓秦復和樊祟都暗自心驚。

    「真是精彩精彩!想不到劉玄手中居然有這麼多如此之好的劍道高手現在也該到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的時候了!」

    劉玄望向秦復悠然一笑卻扭頭向齊燕盈道:「愛妃今日必亡看來我們只有來世再做夫妻了!」

    「皇上!」齊燕盈頓時明白劉玄的意思不由得慘然一笑道:「臣妾願意陪皇上去任何地方即使是陰曹地府!如果有來世臣妾也會跟隨皇上!」

    劉玄苦澀地笑了笑一攤手卻露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深吸了口氣道:「這是**丸吞服之後便不會再有任何痛苦我也一定會在黃泉路上陪你的!」

    「皇上——」那十數名劉家死士大驚一起跪下悲呼。

    齊燕盈淒然一笑道:「臣妾生是劉家人死是劉家鬼絕不會讓人羞辱!」說著抓起藥丸猛一昂便吞了進去。

    「燕盈!」秦復也大驚但是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劉玄仰天悲嘯將齊燕盈的軀體緊摟於懷中左手焚音血劍直指天空半晌才昂然道:「我劉玄生為人君死亦當成鬼王大漢江山必為我劉家延續!秦復你永遠都不可能主宰我大漢江山!我活著身為人君沒有人能殺死我除我自己之外!」

    說完劉玄扭頭在齊燕盈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慘然道:「愛妃你稍等朕來陪你了!」

    「皇上——」那群親衛高手來不及阻止劉玄血劍一揮便已割喉氣絕。

    谷頂赤眉軍戰士皆大為震撼劉玄那指劍對天的豪言深深烙入他們的心中更被其豪情所感。

    劉恆悲呼一聲在劉玄與齊燕盈緩緩倒下之時也毫不猶豫地橫劍自刎。

    那十數名死士同時出劍同時氣絕但軀體卻跪於劉玄的周圍如朽木般風吹不倒。

    秦復和樊祟也心神大震他們沒想到劉玄會選擇自殺而其親衛也如此忠義隨主自刎這使他們對劉家死士更多了許多顧忌。

    「二哥——」一聲悲呼自另一個山頭傳來。

    秦復不禁冴然扭頭而便在此時他身邊的高手和赤眉戰士出一陣慘哼無數的怒矢自後方襲來。

    猝不及防之下他身邊的戰士竟有一半人中箭落空的怒矢或沒入樹身之中或釘於石頭之上。

    秦復也吃了一驚如此強勁的殺傷力天下間便惟有天機神弩才能做到。

    「保護皇上!」在矢雨之中秦復身邊的親衛急呼。

    「漢中王劉仲!」秦復扭頭之時立刻看清了那座山頭之上的悲呼者不禁大吃一驚他並不知道這位漢中王正是劉嘉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對劉仲的面容是極度熟悉的怎也沒料到「劉仲」居然會出現在驪山而且還有這許多伏兵。

    「殺……」樊祟也吃了一驚等他回過神來時劉嘉的伏兵已射出了幾輪弩矢掩殺而上。

    樊祟只看了一眼心便在下沉這群自後掩殺而至的伏兵每人都縱躍如飛輕似靈猿可以看出一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甚至有可能是劉家的死士但樊祟並沒有迎向這群自身後掩殺而至的對手而是向山谷之中撲去。

    樊祟此行最重要的並不是殺光這些人也不只是逼死劉玄而是要奪下劉玄所掌握的玉璽和符令只有奪到了這些東西才能夠真正明正言順地號令天下坐穩大漢江山。

    秦復見樊祟一動便明其意是以也不作多餘考慮身形飛撲向自後方湧上的敵人。

    「嗚……嗚……」一陣長長的號角之聲響起秦復的親衛們知道此刻關係重大是以立刻以號角聲傳喚山下的楊音上山相助。

    劉嘉知道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儘管他努力地潛上驪山卻並不是因為知道劉玄會在驪山之上而是覺得樊祟如此勞師動眾地趕到驪山定有目的而且連赤眉皇帝劉盆子也已親臨這便使他的好奇心更重。

    孔大諸人所猜沒錯劉嘉確實是想秘密潛入長安附近見機行動對萬一可能會衝出長安城的劉玄加以接應或是查探一下長安的動靜若劉玄尚活著則設法營救。是以他並沒有帶大批人馬而只帶了數百死士及自己的親衛戰士。

    此至長安劉嘉並沒有想過可能會活著回去但是他對赤眉軍包圍驪山有些好奇當然更想藉機刺殺樊祟和劉盆子。

    這確實應該算是一個極好的計劃如果樊祟和劉盆子死了那麼赤眉軍自會不戰自亂說不定到時候可以扭轉局面也未可知。是以他才不遺餘力地潛上驪山。

    雖然山下有楊音大軍相守但楊音要立刻封鎖所有的山路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劉嘉上山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同時更將自己的戰士藏於空皇陵之中。秦復諸人是直接找到劉玄的並沒有四下搜查也便使得劉嘉投機取巧地矇混而過。

    劉嘉也絕沒想到劉玄會潛藏於驪山等他布下刺殺計劃之時卻現劉玄橫劍自刎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憤立刻動了偷襲。

    具體參與指揮的人乃是劉村!

    樊祟的度快極如捕食的蒼鷹般直撲向劉玄的屍體但便在落地的一剎驀感一股奇寒徹骨的氣勁橫撞而至。

    樊祟吃了一驚想也不想地揮掌橫截。

    「轟……」兩股氣勁相沖之下樊祟竟不由自主地橫跌兩丈這才落地。

    「冰魄神功!」樊祟驚呼聲中那偷襲者的身形也倒翻兩丈而落但是卻有另一道身影若一團燃燒的烈火般掠過劉玄的屍體上空。

    樊祟大驚他絕不想讓別人捷足先登奪去玉璽和符令是以再次撲上。

    「樊祟果然不同凡響!」那與樊祟對了一掌的人正是昔日黃河幫的老幫主武皇劉正的五僕之一遲守信他見樊祟身形一動也便再次出手了。

    「冰魄神功——」山谷之中寒潮湧動虛空彷彿是鴻蒙一片。

    樊祟本想阻止那火影一般的怪人奪下玉璽和符令但是他又不得不防遲守信的攻擊。

    樊祟自是不想死他絕不會不明白冰魄神功之可怕而遲守信昔日縱橫江湖數十年幾無對手更創下北方第一大幫黃河幫其武功之強並不在他之下是以樊祟只好全力應付遲守信而眼睜睜地望著那火影之人摸走劉玄身上的玉璽和符令。

    秦復也感到了一絲異樣強大的氣機觸動了他體內某種奇異的感應甚至激起了他體內瘋狂的戰意。

    天空中的密雲以極匯聚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引如碾過天空的巨轍天際不時傳來一陣陣雷鳴!

    秦復悠然回卻現山谷之中竟多了兩人而玉璽、符令和焚音血劍竟被一個紅老頭握於手中樊祟則與另一人戰得難分難解強大的氣勁狂衝而上捲著股股奇寒之氣浪使得谷中漸凝出一層白茫茫的冰霧。

    「火怪!」秦復吃驚地低呼了一聲他不知道這兩人是何時出現在此地的而且還搶走了玉璽、符令與焚音血劍。

    秦復並不在乎焚音血劍但卻在乎玉璽和符令是以他立刻棄劉村反撲向谷中的火怪。

    樊祟也怒不可遏他也沒料到武皇的幾位僕人居然會突然出現在此地而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遲守信與火怪確實是來得極突然而其為何會突現山谷則讓人惑然不解。在這片山谷之中他們本以為只有劉玄的存在且這片山谷一直都在他們的包圍之中若說是自外闖入那確實說不過去若然不是而一直都在這片山谷之中其又為何不阻止劉玄自殺呢?

    這之中確實有著極多難解之謎。

    「四弟——走了!」火怪一得到玉璽、符令和焚音血劍便立刻揮手掃出一團有若烈焰的氣勁猛衝向樊祟。

    樊祟正與遲守信戰得如火如荼倏遭火怪偷襲駭然而退。

    遲守信也不猶豫旋身立刻向谷頂飛掠而去顯然是不欲與樊祟久戰他們的目的或只是玉璽與符令之物。

    「想走?只怕沒這麼容易!」秦復身形躍於空中大手一揮暴喝:「山海裂——」
匿名
狀態︰ 離線
200
匿名  發表於 2011-3-2 19:34:50
.    火怪與遲守信同時大驚只覺天空一暗之下自四面激湧而至的密雲如被狠狠地扯下大片緊罩於整個山谷的上空強大無匹的氣勁自億萬個方向匯聚再衝撞爆激盪成風暴帶著足以將天地撕成碎片的力量緊裹住了火怪與遲守信。

    「極陰絕陽——」遲守信的心神彷彿陷入了一個無限深闊的黑洞中無數的氣勁若億萬雙手欲將其分裂成無數的碎片在這種情況下他知道自己遇上了畢生最可怕的高手之一而且對方絕對想對己一擊致命因此他也使出了從不輕易施展出的驚世殺招。

    「獄火枯魂——」火怪不再有平時的嘻笑在生與死的關頭他明白眼前的對手便將是他生與死的考驗若想活命惟有全力以赴。

    樊祟駭然卻不願錯開但明白這當世三大高手都已全力相搏其威力將是難以想像的。而最讓他驚冴的卻是火怪與遲守信兩人的武功一至陽一至陰陰陽相合互補互助使得整個山谷之中都充盈著一股幾欲爆炸的氣旋便是他也幾近窒息。

    谷中花草樹木若摧枯拉朽般盡數化為碎末三股氣勁尚未交匯便已激盪出了毀滅一切的力量。

    「轟……」混沌之中三股氣勁在山谷中相撞化成一股無與倫比的洪流順著山谷的斜坡沖上谷頂。

    氣勁在虛空中糾結成一團巨大的風暴天空的暗雲被風暴吸扯陷入巨大的漩渦電火自漩渦之中若水銀般洩下在混沌的虛空中耀成詭異的巨龍。

    綽綽光影中幾道人影也沖上虛空。

    自不同的方向彈出!

    「二哥——」一道人影卻掠向光影之中。

    「王爺!」劉村驚呼他現那掠向光影之中的人正是劉嘉而劉嘉此舉卻是沖上虛空欲搶劉玄的屍體。

    谷中的十幾具屍體也承受不住強大之極的氣浪衝擊被風暴捲向了虛空。

    以樊祟的功力尚難以在山谷之中立足只好順應氣勁衝出谷頂但他的重點卻並不是劉嘉而是火怪手中的玉璽、符令。

    火怪與遲守信兩大級高手聯手確實足以讓秦復難看最妙的卻是二人一陰一陽相互之間配合得毫無間隙如此一來更使其威力倍增。因此秦復根本就沒有討到什麼好處。

    秦復也吃了一驚這兩人聯手確實要比齊萬壽與海長空聯手更可怕也難怪這二人昔日隨武皇劉正七破皇城而毫無所傷。今日看來確實擁有著難以估量的力量。

    秦復甚至有些擔心——天下皆知武皇有五僕而眼下卻只是出現兩人若是五人同出那天下間豈有敵手?更別說自其手中奪回玉璽、符令了。

    樊祟也知道眼前這兩人之可怕此刻兩人聯手只怕以秦復的武功也拿他們沒辦法。因此他必須讓這二人單獨作戰是以他毫不猶豫地撲向火怪根本就不給火怪任何喘息的機會。

    「小子趁人之危還有我風痴在呢!」

    樊祟見火怪一時抽不出手來正得意間卻被另一道勁風自側方襲至在混沌中挾雜著一道凌厲的電芒若魅影般出現在虛空。

    樊祟大惱但是風痴來勢之洶湧使他不能不改變攻勢轉迎向風痴。

    谷底衝出的氣勁強霸無倫將那群在谷頂廝殺的雙方好手衝擊得東倒西歪。

    「嘩……」雷電自天空中狂飈而下大雨若飄潑一般天地顯得更加昏暗。

    「保護王爺我們快撤!」劉村見劉嘉搶到了劉玄的屍身不由急呼道。

    劉嘉挾著劉玄的屍體也不再多留因為他知道守在山下的尚有近萬赤眉軍而那些人當中也有許多好手。另外如果赤眉軍想調集人馬在驪山附近尚有許多赤眉軍隊若真是讓這些人趕來他身邊的這些人只怕惟有死路一條。儘管有幾百精銳卻人數太少自不敢與赤眉上萬大軍相抗。

    驪山之上劉嘉的人馬佔著絕對的優勢因為有風痴和火怪幾人的意外出現使樊祟與秦復分身乏力這便讓劉家死士減少了許多傷亡。否則以秦復與樊祟這兩大高手的力量這群死士雖多但也難以相抗。畢竟這些死士不像劉玄身邊的那些由劉智親手訓練出的卓死士。

    當然在沒有秦復與樊祟這兩大絕世高手的攻擊下劉家的死士們對付這群選自赤眉軍中的精銳尚沒什麼大問題何況一開始便以偷襲的方式致使赤眉戰士死傷近半而秦復為了不打草驚蛇也便只帶了兩百人上山這樣一來雙方力量極懸殊劉家死士幾乎是二對一、三對一的打法焉有不勝之理?

    劉家死士說撤就撤因為楊音等赤眉大軍聽到號角聲時知道山上出了事此刻正領著大軍疾向山上趕來。

    劉嘉知道如果此刻不殺下山恐怕會陷入困境之中本來還想刺殺秦復和樊祟但是在見到秦復的武功竟如此可怕後劉嘉很清楚依目光自己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刺殺成功。而風痴、火怪和遲守信則根本就不會聽他使喚否則倒可一試至少可以與秦復和樊祟來個同歸於盡。

    當然這之間的前題卻是楊音等赤眉戰士不會太快趕上山但那是不可能的。驪山並不高而此地距山下的大軍不過數里之遙快的話盞茶時間便可以趕到這也是劉嘉必須以最快之撤離的原因。

    「不要放走了逆賊!」楊音見大批人自驪山之上疾衝而下也不知究竟生了什麼事但他確實是大吃了一驚。

    赤眉軍如潮水般向山上湧到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山上突然多了這麼多人而剛才山上生的異常巨變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人知道是不是秦復與樊祟出了什麼意外呢?這在許多人心中都存在著疑惑。

    「劉盆子已死!赤眉軍完了……」

    「樊祟已死——赤眉軍完了……」劉嘉向山下狂殺而至口中卻大呼。

    劉家死士也一齊呼喊他們選擇一個方向以銳不可擋之勢狂衝而下。

    赤眉軍人雖多卻因分散在各個路口相守兵力並不集中而劉嘉在上山前便估到哪個方向的兵力可能要弱一些便選擇這個方向衝殺。

    劉嘉一馬當先與劉村並騎而殺天機神弩也成了開路先鋒。

    儘管劉嘉的人馬步騎交雜但在下山之時這群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也縱躍如飛殺人奪馬為弩機上箭無不顯現出其幾乎無可匹御的殺傷力。

    劉家死士也很明白下山之後必須有戰馬代步因此在衝下山之時並不會忘記奪馬。

    在這種情況下這群劉家死士才真正表現出他們的與眾不同。他們在劉家的訓練絕不同於普通的戰士可以說他們兼有武林好手與精銳戰士的優點無論是單挑還是集體群戰都能配合無間更表現出驚人的韌性和鬥志。

    事實上劉家死士最初有兩千之多但在連年的征戰中死去了近半而留下的都是最為精銳的且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人物任何一人都有足夠的實力在軍隊中成為頭目但這些人始終團結在劉嘉的身邊!而劉玄身邊的人則是由劉智親訓的死士因其身份特別並不欲讓外人知道其與舂陵劉家的真正關係所以並沒有讓太多的劉家死士置身宮中而能在宮中的便絕對是高手也絕對可靠!

    這些久經沙場的死士自然知道在戰場之上如何保護自己如何讓自己揮得最好。

    當然雙方的兵力確實有極大的懸殊不過值得慶幸的卻是秦復與樊祟尚被風痴、火怪等人纏住無法對他們進行追殺而楊音等自另一邊追上來一時之間也不能對劉嘉的人馬造成直接的威脅。

    秦復極怒劉嘉竟然以「他與樊祟之死」的謠言擾亂赤眉軍心以此削弱赤眉軍的鬥志而他卻無法對劉嘉諸人構成直接的威脅因為火怪與遲守信兩人之聯手對他也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而他又必須搶回火怪手中的玉璽和符令這使他三人纏得極緊。

    火怪與遲守信及風痴三人似乎並不想戀戰而是邊打邊退。他們自不是傻子以他三人之力又如何能敵赤眉大軍?而且赤眉軍中高手極多再纏鬥下去若陷入重圍只怕會脫力而亡。

    火怪與遲守信力敵秦復也是拼盡了全力。這年輕人的功力之高武功之可怕確實讓他們駭然但又不能不全力以赴!他們很清楚這樣的交手是最耗真氣的人力畢竟有限用不了一個時辰只怕赤眉軍的普通高手也可以殺死他們了。

    風痴與樊祟的武功也是在伯仲之間風痴或許尚稍遜上一籌不過樊祟要在百招之內勝風痴也是妄想而且樊祟昨日與海長空一場惡戰又整晚沒有休息體力與功力稍打折扣這就使得風痴也不會相形見絀。

    這五大高手相戰只讓天地為之變色天空降下的一時是雨一時是冰雹電閃雷鳴整個驪山極為詭異有若森羅絕域一般那些普通戰士根本近不了方圓三十丈強大的氣勁捲成風暴捲到哪裡哪裡便化成一片廢墟樹折花枯石飛沙走那自空中射落的閃電使得戰馬驚竄四散便連楊音也大大吃了一驚。

    這些高手相搏除楊音這類高手外餘者幾乎插不上手但是赤眉軍戰士見秦復與樊祟並沒死還狀若天神鬥志不由得大旺只是對驪山之上這惡劣的天象也生出了極大的懼意。因此這些人並不相助秦復而紛紛追向正殺向山下的劉嘉等人。

    楊音知道這裡有秦復與樊祟在並不用他出手僅留下少數高手加入戰團隨即領著大軍向劉嘉追去。

    楊音追趕劉嘉是因為他看見了對方認出了其身份。對於更始政權所剩下的少數幾股重要軍團的統帥他可不想錯過如果能擒殺劉嘉那麼漢中軍便已不在話下了同時更是大功一件。

    楊音不解的卻是劉嘉怎麼會跑到驪山而不是在前線與徐宣交戰?而這與秦復、樊祟戰得如此激烈的三大高手又是自哪裡而來?劉玄與他的那些親衛又如何了呢?

    當然楊音並不知道山上究竟生了什麼事但卻知道這個變數定是個意外。

    火怪與遲守信吃了一驚秦復與一干赤眉軍高手聯合出擊使他們頓時壓力大增但是他們也是有苦難言必須苦撐而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是死!

    「老四你快走!這裡交給我——」火怪心知肚明如果大家都在這裡苦戰的話只會全死在這兒事實上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驪山只是因為巧合。

    泰山之戰後他們收拾了武皇的屍骨將其帶到驪山早已準備好的皇陵之中而後陰風返回崆峒他們三人便一直都在驪山之上為主人守陵卻沒想到今日遇上了秦復追殺劉玄至驪山。

    火怪識得劉玄但趕來之時尚遲了一步而他最為眼熟的卻是劉玄手中的焚音血劍。

    這柄劍乃是昔日武皇劉正成名的神兵利器得劍之人必是武皇的至親而擁有這柄劍者也算是他們的半個主人因此火怪諸人絕不想讓這柄劍落入外人手中。

    火怪在奪劍之時更現了玉璽、符令也自是不客氣地隨手揀來。他雖平日瘋瘋癲癲但身為武皇之僕而劉正乃是皇族之人自然也就清楚玉璽、符令的重要不拿白不拿。

    只不過他們低估了秦復低估了這位赤眉之主的力量這使他們此刻想逃都沒有機會而陷入了苦戰之局。在這一刻他們知道如果不下決心只怕是所有人都走不了。

    遲守信與火怪錯身之時便已接過了玉璽符令。

    秦復在一挫身之後又再次攻來他不想讓火怪將玉璽符令交給遲守信。

    「四弟走——」火怪急催道。

    遲守信心中一陣愴然他知道火怪的意思也知道眼下的形式。在這種時候他幾乎沒有多餘的選擇因為他想起了另一個人——劉秀!

    擁有玉璽、符令便可名正言順成為天子而劉秀坐擁北方的半璧江山擁有大軍百萬戰將如雲更難得的卻是其治軍有方愛民如子同時更是他的女婿!

    遲守信並不是一個傻子每個人都會存在私心否則也不會將親手創下的黃河幫傳給遲昭平。

    而今日黃河幫更成了劉秀部下的一支主力而且劉秀可以說是武皇劉正此刻最親近的人也寄託了武皇最大的期望。因此如果能將玉璽符令送給劉秀那不僅是完成了武皇的心願更是為自己的女婿辦了一件大事是以遲守信在思想稍轉之時立刻便決定了去留。

    「三哥我去了我將它送去北方完成主人的遺願絕不負所托!」遲守信身子倒掠而出揚聲道。

    火怪和風痴一聽立刻明白遲守信的意思不禁大喜朗聲大笑之中便再一次迎上自己的對手因為遲守信的話讓他們心中更多了一絲安慰只要是為了完成武皇的遺願他們便是身死又有何憾?但遲守信的話卻讓秦復和樊祟吃了一驚。

    秦復不由大吼:「截住他搶回玉璽符令——」欲追但火怪卻開始拚命。

    火怪的武功雖不及秦復但像這種高手欲求同歸於盡也確實是一件極為頭大的事。

    秦復此刻的身份便不容他有絲毫損傷如果只為一個半瘋不瘋的老頭而傷了自己那絕不划算。何況在與劉寅交手之時他已經失去了一指並不想讓自己再失去點什麼。

    在火怪的強攻之下那群加入戰團的赤眉高手似乎也難以在一時之間回過神來事實上他們的度根本無法與遲守信相比。

    樊祟也是抽身乏術只好眼睜睜望著遲守信向山下掠去。

    秦復恨極但也僅只是恨而已也使他下定決心——以最快的度擊殺火怪!

    火怪與遲守信聯手確實能夠對秦復構成強大的威脅但此刻卻只有火怪一人那相形之下秦復完全是遊刃有餘儘管火怪的攻勢極為猛烈但在氣勢之上卻完全被秦復所封鎖。

    遲守信何嘗不明白若是他離去僅火怪與秦復相對不出二十招火怪必定喪命但即使如此他也顧不了這許多。

    「劉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闖來!」

    劉嘉正衝向山上之時山下一騎若飛般沖上。

    「謝祿——」劉嘉吃了一驚自山下衝來之人竟是赤眉軍的右大司馬謝祿。

    謝祿來勢如虹而其後竟是黑壓壓的一片赤眉戰士山道被擠得水洩不通。

    不僅僅是劉嘉吃驚便是他身邊的親衛戰士也都暗驚。他沒想到這一方居然又殺出這樣一隊人馬本來都快衝下了山在一陣狂殺之下突破重重包圍卻遇上了絕不想遇上的對手謝祿。

    劉嘉與謝祿並不只是交手一次謝祿身為徐宣的副手更是赤眉軍的中流砥柱其人勇猛之極武功之強劉嘉也沒有勝算。

    謝祿並不知道漢中王的真實身份因為劉嘉依然是劉仲的面容。

    「殺!」劉嘉將劉玄的屍身綁於馬背之上長劍一揮厲喝道。

    山上的楊音也正領著大批赤眉軍追下雙方幾乎把劉嘉擠於山之間前後都無退路但劉嘉卻知道他必須衝下驪山否則在如潮水般的赤眉軍強勢攻擊下他惟有死路一條儘管他身邊的戰士都是以一敵百但卻經不起損耗也正在一個個地倒下一個個地減少。

    衝至山口之時劉嘉身邊已經只剩下一百餘精銳親衛而這時已與謝祿直面相對。

    「保護王爺快走——」劉村高呼一聲渾身浴血的他已如大鳥一般撲向謝祿。

    大雨之中水珠順著劉村的劍凝成一道灰濛蒙的霧氣如劍似刀卻合著奔雷的嘶鳴捲起一股詭異淒迷的氣潮。

    天地肅殺整個驪山都充斥著無可排遣的殺氣。

    馬嘶、雷鳴、電閃、風狂、雨暴喊殺之聲交織於虛空之中釀就了這獨特的環境——有若森羅絕獄!

    血光、屍體、雨霧幾乎讓人的呼吸凝滯窒息的壓力卻被劉村這一劍切割成無數的碎片。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下一刻死去但每個人都知道必須盡最大的力量戰鬥!希望不是別人的施捨而是靠自己創造!

    「嗖……」一陣箭雨罩向虛空中的劉村但卻並沒有阻止住劉村的攻勢。

    謝祿有點惱怒儘管他從不會小看劉村卻只想以劉嘉為目標而劉嘉也才是真正的正主兒只不過此刻他無法不理會劉村的攻擊!

    劉嘉知道劉村的意思但他同時也明白劉村的武功比謝祿尚要遜上一籌而且這一路自山上殺下力戰多時也已經疲憊更難是謝祿的對手。

    當然劉嘉知道劉村的武功絕對可以稱得上第一流謝祿想殺劉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也沒有機會代劉村出手。在劉嘉的身邊赤眉將領和戰士奮勇撲上他惟有竭力狂殺。左手長槍右手利劍毫無保留地見敵殺敵在血與肉的鋪墊下艱難地衝向山下。

    到處都是密密層層的赤眉軍楊音想趕下山來但是由於山道之上人擠人使他的戰馬都無法通過。在劉嘉與楊音之間赤眉軍擠塞得水洩不通而劉嘉也惟有亡命地狂殺沒有半點留手的餘地但是這使他也難以兼顧通過而他身邊的護衛們也被這麼多的赤眉軍擠散。

    劉嘉本想帶走劉玄的屍體但此刻戰馬都無法通過根本就不可能帶著屍體突圍而如果不是屍體的累贅他或許會選擇棄馬而行。

    「攔住他——」楊音卻先棄馬他不想給劉嘉任何機會但是在此時聽得山上有人高呼他不由得一扭頭卻現一道虛影狂掠而至。

    「奪回玉璽符令——」自山上追下的赤眉高手又呼了一聲。

    楊音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而那掠下之人卻正是遲守信他想也未想便橫了上去。

    楊音的度不謂不快但在逼近遲守信近前之時便感一股徹骨奇寒透體而入猝不及防之下差點真氣一滯。

    「小子想攔我——」遲守信冷笑時已整個身子撞向楊音。

    楊音出劍但刺中的卻是遲守信的手指。

    劍與指相觸遲守信的手如靈蛇一般滑向劍鍔一股奇異的寒氣透過劍身。

    楊音駭然在這一刻才知道遲守信的冰魄神功確非虛談。

    楊音退抽劍而退遲守信也不緊逼旋身袍袖疾揮那灑落天空的雨水竟化成無數冰粒若怒矢一般飛射而出。

    「呀……」赤眉戰士當其衝慘嚎中倒下一大片甚至有的人胸口被洞穿。

    楊音大怒再攻上之時遲守信卻已踏著人頭向山下掠去。他並不想作太多停留是以根本就不與楊音戀戰。

    楊音乍出手只是因為並沒有充滿的準備這才被遲守信耍了一道事實上他的武功雖比不上遲守信但也不會相去太遠。

    劉嘉見山上的追兵已經趕了下來知道再不能猶豫在生與死之間他必須對劉玄的屍體作出取捨而此時他更已看出劉村的險情。

    劉家死士只有戰死之人而無乞憐之人哪怕只剩下最後一滴血依然會戰鬥到底。

    看著那許多的戰士為自己而死劉嘉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悲憤。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不活下去若是自己仍固執己見只會愧對這些死去的忠魂於是他放棄了帶走劉玄屍體的念頭。

    戰場之上並不只是憑武功決勝負!抑或還沒有到武功凌駕於征殺氣勢之上的境界。

    在生死之間是看誰夠狠誰夠狂誰夠膽——當然自身的實力也絕對重要。

    在這種已經完全失去理性瘋狂的環境之中任何招式都顯得可笑在力量與狠辣的支配下最簡單的攻擊才是最具殺傷力也是最為有效的。

    劉嘉是個高手同時也是個久經沙場的將帥自然明白戰場上的規則。因此再厲害的高手也是人!只要是人力量便有窮竭之時。在千軍萬馬中征殺除了注重氣勢之外還在於兵力的多寡力量的強弱除非擁有昔日武林皇帝劉正那般無可抗拒、幾可逆天的力量。

    但這個世上再不會擁有第二個武林皇帝再不會出現那樣的神話。

    儘管江湖中人才輩出但是即使是秦復、邪神、劉秀之輩也難以攀比昔日武皇神威!或許武皇劉正的經歷也是世人所無法比擬的才能抵達武學的巔峰成為天下所敬仰的神話。而武皇七破皇城數十萬大軍卻無法阻擋其腳步如果今日換成是武皇在此赤眉軍這點人馬還不夠殺!

    只是武皇劉正卻在泰山之巔仙逝永遠都只能成為一個傳說一個神話。

    沒有戰馬與劉玄屍體的累贅劉嘉便猶如一隻飛鳥儘管有時尚被截下落入人堆之中狂殺但只要對方稍有鬆懈便可掠過眾敵的頭頂飛逸。

    在殺與被殺之間劉嘉已經完全麻木了到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衝下了驪山四面都是敵人而他的親衛高手也在人群之中被殺散。

    劉嘉渾身沾染著鮮血如自血池中爬起一般不知是自己的鮮血還是別人的鮮血。

    儘管此刻劉嘉的身上也多了數道傷口抑或更多但他已經沒有感覺在奪馬、殺人、棄馬——奪馬……之間不斷地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更記不清自己踏過了多少屍骨。當一種難以形容的疲憊升入他的思想中之時他竟意外地感受到了一股奇異詭秘的寒意!抑或是一股沛然不可抗拒的生機自遠方向他延伸而來。

    一聲熟悉之極的馬嘶讓劉嘉振作了起來也讓他抬頭看了一下自己身處何地但他卻看到了一個人不禁脫口驚呼——麻姑!

    劉嘉看到了一匹若風而至的戰馬正是他心愛的坐騎玉麒麟而這匹馬在不久前卻送給了一個陌生的女人——麻姑。

    劉嘉絕沒想到麻姑居然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這要命的時候。

    麻姑像是一隻飛翔的鳥兒在馬背之上雙手舞刀若斬瓜切菜般殺開一條血路直向劉嘉衝來雨霧中若隱若現的血光將其綽約的身姿襯托得像一幅畫。同時劉嘉還現此刻自己已經到了驪山的腳下儘管身邊的赤眉軍依然極多但已不如在山道上時那般擁擠。

    而在這一刻赤眉軍更如同浪潮一般波動起來。這一切卻只是因為那股一直延伸而至的生機與寒意。

    在麻姑身後的不遠處赤眉軍若潮水般湧向驪山卻並不只是為了圍殺這群下山的人而是受那股無可抗拒的氣勢所逼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人!

    是的一個人!一襲白衣一頂青笠一騎白馬在平坦的曠野中竟奔跑出千軍萬馬的氣勢和壓力。

    人與馬馬與天地彷彿完全地嵌入一起而形成了一種鋪天蓋地的氣潮席捲了其所經過的每一寸土地。

    「林渺——」劉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立刻意識到來人已經不再是林渺而是雄霸一方、不可否認的劉家子孫劉秀他的三弟——

    「呀……」慘叫聲驚醒了劉嘉死者是欲殺失神的劉嘉的人麻姑的飛刀射殺了那幾人。

    劉嘉尚在分神之時挨了兩刀卻沒有倒下因為他還不能倒下他要戰鬥!似乎在剎那之間胸腔之中湧上了一股無法壓抑的豪情不由得仰天一陣長嘯。

    「王爺——快上馬……」麻姑衣衫染血卻很急切地喚了一聲。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她並不是來殺劉嘉的至少劉嘉內心深處生出一股暖意。一個女人為他殺入千軍萬馬之中而且只是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1 17:2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