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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ames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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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南海十四郎] 漢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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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8 16:34: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79章 我就是劉鼎!(1)

    “彭飛虎還沒有動靜?”

    當水簾洞附近熱火朝天的時候,劉鼎正站在藍家大院的台階上,詢問有關彭飛虎的情報。

    “還沒有。”

    臨時情報頭子張玉書搖搖頭,艱澀的說道。

    他這些日子已經安排了不少人前往探查彭飛虎的動靜,但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其中的原因很多,例如清淮軍是初來乍到,真心實意為清淮軍出力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人是真正付諸行動的,也是看在錢的份上,天才知道清淮軍能夠在霍山縣呆上多久。此外,彭飛虎這個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也是很多人不敢和清淮軍合作的重要原因。在現在的大別山,除了一個叫做張老疤的土匪頭子之外,還沒有人敢和彭飛虎公開作對的。

    劉鼎率領清淮軍進入霍山縣已經有好多天的時間了,霍山縣的居民還有相當部分被彭飛虎扣在山上。彭飛虎已經放出風聲,如果有誰私自回去霍山縣,他下次洗掠霍山的時候,必然嚴懲不貸,搞得人心惶惶的,很多人在山上沒有吃的,沒有穿的,卻也不敢回來。早些時候回來霍山縣的,都是些游手好閑分子,又或者是些不要命的,後來大部分的居民是回來了,可是彭飛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盯緊他,必要的時候,你親自去。”

    劉鼎毫不猶豫地說道,臉色相當的嚴厲。

    張玉書答應著去了。

    劉鼎站在台階上,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然後又慢慢的將一根根的手指舒展開來。

    情報。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情報。

    尤其是是有關彭飛虎的情報。

    一天沒有解決彭飛虎,霍山縣的背後始終都有個禍患,這是劉鼎絕對不能容忍地。

    只要能夠準確的把握到彭飛虎的行蹤,劉鼎就敢馬上拿他開刀,解決自己的後顧之憂。

    這時候已經是九月,外面的世界依然精彩。戰火紛飛,你來我往,熱鬧非凡。淮西軍在發動了一連串的攻勢以後,決心在冬天來臨之前,攻克廬州,因此。淮西軍節度使周文岱到了廬州附近,調集了超過八萬地淮西軍參與進攻,經過充分的準備以後,淮西軍發動了進一步的攻勢。九月四日,淮西軍肅清了廬州外圍的保信軍,大舉進攻廬州,投入進攻的總兵力達到四萬余人,而廬州的保信軍,只有不到九千人。雙方打得熱火朝天,難解難分。

    在盛唐縣和舒城之間,淮西軍和保信軍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淮西軍大將顏覺酈調集了自己麾下的全部兵力,勢如破竹的攻克了舒城,然後繼續向桐城地方向挺進。整個舒州地區風聲鶴唳,當地居民紛紛渡江難逃。位于江南的宣州觀察使對淮西軍的進攻表示強烈譴責,並且上奏朝廷,要組織一次對淮西軍的“大圍剿”,其中反應最積極的就是宣武軍。宣武軍節度使朱國棟表示。一旦有皇帝的意旨,宣武軍將會發動對淮西軍的大規模攻擊。

    不過,宣武軍還沒有動作,這邊的淮南軍已經有所動作了。淮西軍剛剛出動,淮南軍當即派大將張玉麟前來增援。張玉麟是淮南軍節度使高自遠的心腹,從小就跟隨高自遠征戰四方。連南詔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張玉麟率領地黑雲長劍部隊,是淮南軍里面一等一的主力。總人數超過萬人。這支部隊本來是跟宣武軍爭霸中原的利器,但是宣武軍此刻正跟突厥人打得難解難分,無暇南顧,高自遠趁機將他們調到了廬州,想要將淮西軍一口吃掉。

    淮西軍當然不敢輕視,淮西軍節度使周文岱坐鎮廬州西北大營,集結了兩萬五千人的部隊和黑雲長劍對峙。並且在自己的後方不斷的組建新地部隊。淮西軍的援軍源源不斷地開來,雖然質量遠遠及不上黑雲長劍。但是就數量而言,卻是黑雲長劍地好幾倍。數量對踫質量,成了這場戰爭最大的特點,每一場仗下來,死亡人數都在數千人以上。

    越來越多的難民,向江南撤退,也有少數人走投無路之下,選擇了霍山縣作為避難所。根據衙門的統計,現在霍山縣接收到的難民總數已經超過四千人,加上當地的居民,人口總數首次超過了萬人。人口的增加,意味著勞動力和兵源都有較好地保證,但是糧食地消耗也急劇增加,這段日子霍山縣周圍的野菜基本都被挖光了,淠水里面幾乎每天都有上百人在捕魚,不要說大魚,連小蝦都被淘地一干二淨,打獵的人也越來越多,以致鷹揚軍不得不劃出一部分禁獵區域,否則就連老鼠都被捉光了。

    人數的增加,意味著治安狀況持續惡化,事實上也是如此,衙門那邊已經連續三天吊死了搶劫犯和強奸犯了。難民中並不全部都是良民,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人也不少,這些人,就如同是社會的毒瘤,去到哪里,就將瘟疫傳播到哪里,還有些人自動充當淮西軍的探子,又或者是幫助淮西軍在城里傳播謠言,不一而足,霍山縣的情況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復雜。

    九月中旬,在黎霏嫣的廂房里,劉鼎放下手中的情報,思索著對黎霏嫣說道︰“看來,淮南軍對我們眼皮底下這塊肥肉也是很有興趣啊!張玉麟剛剛在徐州和宣武軍干完一仗,馬上增援廬州,高自遠大概是將廬州看成自己的地盤了。淮西軍現在的對手不是保信軍,而是淮南軍,周文岱自己應該也清楚這一點。”

    黎霏嫣點頭說道︰“這是自然的,高自遠是淮南軍節度使,節制整個淮南,我們所在的地方,包括大別山西邊的蘄州、黃州、申州、鄂州,都屬于淮南軍的節制範圍,只是因為在鎮壓劉青帝起義的,高自遠首鼠兩端,保存實力。朝廷對他很不滿,才將淮南劃作很多小塊,新增了清淮軍、保信軍和漢陽軍,但是說真的,這三軍和淮南軍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現在朝廷名存實亡,高自遠的心當然又活躍起來了。”

    劉鼎點點頭,慢慢的說道︰“淮西軍地主力,除了紫焰都和血霸都之外,還有些什麼別的部隊?”

    黎霏嫣想了想說道︰“在淮西軍里面,高調的人本事都不太強大,因為周文岱本身就不喜歡太強的人,五虎上將不足為患,反而是下面有幾個人要特別注意。尤其是楊思希和劉林浪兩人。劉林浪善攻,楊思希善守,兩人相得益彰,就算是宣武軍也很難從他們手中佔到便宜。但是他們現在都還在北方對抗忠武軍,暫時不會調到南方來,不會直接和我們打交道的。”

    劉鼎沉吟著說道︰“我听觀影說起過楊思希和劉林浪兩個,似乎他們都有些來歷。”

    黎霏嫣說道︰“是的,楊思希和劉林浪原本都是駐守龐右道地武將,常年和吐蕃人作戰,因此積累了豐富的戰斗經驗。但是上級妒嫉他們的戰功,于是將他們調到了內地,適逢劉巢起義,他們也被卷入到其中,變成了今天的樣子。在淮西軍里面,人人皆知他們兩個的能力是最強的。楊思希守于九地之下,劉林浪攻于九天之上。忠武軍和宣武軍雖然實力比淮西軍強大很多,但是在這兩個人面前,也吃不到太多的便宜。只是他們很不滿周文岱的行事作風,尤其是公開指責周文岱的濫殺,導致周文岱很反感他們,整天給他們最苦最累地活干。”

    劉鼎說道︰“那他們為什麼不投降宣武軍?”

    黎霏嫣搖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听人說起,好像是他們兩個曾經觸犯過朱國棟。因此朱國棟也不待見他們。他們只好繼續在淮西軍里面呆著。倒是李迪虎對他們頗為欣賞,只是李迪虎鞭長莫及。現在朱國棟的實力這麼強。如果沒有必要,別的勢力是不會跟朱國棟當面作對的。”

    劉鼎沉吟不語。

    黎霏嫣又說道︰“你要我幫你找的人,下個月就會到來。這個人是白蓮社的核心高層之一,在白蓮社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我之前可沒有想到是她親自來,可見你的面子真的很大,嗯,說錯了,是你的運氣地確很好。如果你和她談妥了,那麼以後清淮軍所有的戰利品,都可以交給她們來處理。”

    劉鼎淡淡的說道︰“希望你不是在吹牛。”

    黎霏嫣神情肅穆的說道︰“我才不會吹牛,她的確是白蓮社的核心高層。只不過,她這次到霍山縣來,可能還有些別地原因,你能不能入她的法眼,那就誰也不知道了。白蓮社地勢力,一直都在江南東道和江南西道,極少有離開這兩個區域的,因此,到時候你可以旁敲側擊,看看白蓮社到底有什麼居

    劉鼎神色漠然,沉吟不語,良久才說道︰“你對白蓮社了解多少?”

    黎霏嫣慢慢的說道︰“表面了解的不少,內里卻是一無所知。東晉高僧釋慧遠于廬山東林寺同慧永、慧持、劉遺民、雷次宗等結社精修念佛三昧誓願往生西方淨土又掘池植白蓮稱白蓮社。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東西,經過幾百年的傳播,現在的白蓮社到底是什麼樣子地,我地確不清楚。外人覺得我們修羅殿神秘兮兮的,我倒覺得白蓮社是最神秘地,連我們修羅殿的人都查探不到多少有關它的資料。”

    劉鼎點點頭,緩緩地說道︰“面紗總會有揭開的一天的。”

    幾天以後,張玉書終于帶來了彭飛虎的消息。

    “老君廟?”

    劉鼎關切的問道,手中隨意的擺弄著一枚精致的三稜刺,目光瞬間變得非常的犀利。這是鐵匠秦漢按照他的要求打造出來的,用的就是坩堝煉鋼鍛造出來的鋼材,殺傷力比木制的強多了,三十步之內取人性命易如反掌。拿在手中那種沉甸甸的感覺,讓劉鼎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沒錯,就是金寨地老君廟。”張玉書自信的說道。在劉鼎的壓力下,張玉書可謂是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來打探彭飛虎的消息,終于刺探到彭飛虎的行蹤。因為老君廟距離霍山縣距離相當遠,這次彭飛虎並沒有刻意的隱瞞自己地行蹤。張玉書帶著手下經過再三的偵查確認,確信這個信息沒有絲毫的遺漏。

    “他到哪里去做什麼?”劉鼎沉吟著問道。

    “和張老疤談判。”張玉書不假思索的說道。

    他一一介紹說,彭飛虎和張老疤的矛盾由來已久,兩人經常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甚至大打出手。論實力,當然是彭飛虎強。但是張老疤控制的金寨地區,地形獨特,外來人很難進入。面對著這樣一個烏龜殼,就算是彭飛虎,也沒有硬踫硬將其拿下來的本領。張老疤龜縮在這里,時不時地伸出尖刺,狠狠的刺上一下彭飛虎,雖然彭飛虎地損失不大,但是內心卻極其不好受。尤其是涉及到面子上的事情,令彭飛虎無法忍耐。

    這次劉鼎率領清淮軍強勢進入霍山縣,彭飛虎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和劉鼎見個真章,率領大別山的匪徒一起下山,將清淮軍來個連鍋端。可是,張老疤不買他的帳,讓彭飛虎差點下不了台。如果張老疤在背後搞鬼,彭飛虎就不能全力以赴,心中自然不痛快。于是,彭飛虎給張老疤去信,要就兩人的關系做個了斷,地點就選擇在張老疤控制下的金寨老君廟。

    “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劉鼎決定親自到老君廟去。

    幾個主要的軍官都被叫過來了,劉鼎宣布了自己的決定。並對各個部隊的任務進行了詳細的描述。按照劉鼎地計劃,他將會帶領秦邁、令狐翼、藏勒昭秘密潛入金寨老君廟,尋找機會擒賊先擒王,爭取控制彭飛虎和張老疤。沈夢和烏杰率領部隊前來金寨接應,藍家大院則交給魚多均負責留守。

    沈夢和烏杰都毫無疑義。

    唯獨魚多均擔心的說道︰“那可是張老疤的地盤,你們只有四個人,太危險了。何況。金寨號稱大別山的頭號烏龜殼。你們怎樣進去呢?萬一被張老疤發現你們的身份……”

    劉鼎拍拍他的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怕啥子?就這樣決定了!你在藍家大院等著我們凱旋吧!淮西軍如果發動襲擊,就按照之前的方案,盡量拖延他們地進攻速度,等待我們回來!”

    不容置疑,劉鼎當即帶著秦邁、令狐翼、藏勒昭率先出發,沈夢和烏杰隨後趕來。

    金寨距離霍山縣有相當長一段距離,四人經過化裝,秘密朝老君廟出發。有令狐翼的照顧,路上倒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當然,一路上少不了破費幾十個銅錢,這是必然的。然而,來到老君廟的位置,劉鼎還是遇到了小小的難題,這個老君廟的地形,有點像藍家大院,同樣是建立在斜坡上,後面是直上直下的岩石,中間連一棵樹都沒有,岩石地表面還有水漬,滑不溜秋地,非常危險。

    好在,劉鼎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秦漢按照他地描述,也打造了一整套完善的攀岩工具,他將鬼雨匕首咬在嘴巴里,往腳上牢牢地扎了干草,手掌也綁好了棉布條。趁著天黑,劉鼎率先攀崖而上,花費了大半夜的時間,終于在凌晨之前上到了岩石上面,然後放下繩索,將秦邁、令狐翼、藏勒昭先後拉了上來。四人躲藏在老君廟的佛像背後,靜靜的等待著天亮,外面有匪徒在巡邏,卻沒有察覺到廟中多了四個人。

    金寨的土匪進來檢查了兩次,都沒有發現劉鼎他們的身影。他們在老君廟前面的斜坡布置了非常嚴密的警戒,卻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從後面爬上來,因此,只有例行的檢查。按照彭飛虎和張老疤的協議,在老君廟的外面,雙方的人是各佔一半,而在老君廟里面,則不能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這顯然方便了劉鼎等人的行動。

    太陽出來了,老君廟附近陽光明媚。天氣也漸漸的灼熱起來。

    張老疤首先出現了。

    他的身材很瘦,好像是見不得陽光地樣子,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鴉片,劉鼎多半會以為張老疤是鴉片煙鬼。不過這樣也好,一會兒動起手來,張老疤的威脅性明顯可以排到最末。張老疤進來老君廟轉了一圈以後。又走出去了,老君廟的大門被重新鎖上。從里面往外面看,老君廟的門口位置,已經有彭飛虎和張老疤的心腹部下在面對面的警戒著,任何一方想要在廟里面作弊都是不可能地。

    快中午的時候,老君廟的大門被重新打開,彭飛虎和張老疤並排著走了進來。彭飛虎的身材不算很高大,但是很結實,臉頰上到處都是傷疤。看起來非常的猙獰,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傷疤上下交錯,臉頰更加的恐怖。進入大門以後,他左右打量著老君廟的每個角落,確信里面沒有埋伏以後,這才大踏步地走進來。

    張老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請,請,請!”

    彭飛虎大模大樣地坐下來,張口就說道︰“張老疤。你媽個逼的,今天你不給老子個明確的答復,老子就吃住在你這里!”

    張老疤勃然大怒,也不坐下,憤憤地反駁︰“彭飛虎,要認真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前輩!這是你要我歸屬你,不是我要歸屬你。你搞清楚了再來!在大別山別的地方,我管不到你,在金寨這個地方,你也管不到我!”

    彭飛虎眼楮一瞪,冷冷的說道︰“張老疤,你搶了老子三次東西,老子罵你一聲不得。老子就是罵你媽個逼的!你媽個逼!你媽個逼!”

    張老疤臉色漲紅。強自忍著怒火說道︰“我搶你三次東西,你殺了我三十個兄弟。咱們還不算扯平?”

    彭飛虎惡狠狠的說道︰“禮尚往來,彼此彼此。你的那些垃圾部下有什麼值錢的,就算是殺了三萬個,也不及我的東西值錢!你媽個逼地!”

    兩人一見面,就充滿了火藥味,爭吵不休。

    彭飛虎如此凶狠,倒讓劉鼎放下心來。

    喜怒形于色的人,總是比較容易對付的。

    躲藏在佛像的背後,劉鼎輕輕的做著手勢,低聲的說道︰“一會兒我負責彭飛虎,秦邁你負責張老疤,老四負責控制場面,小藏你依然潛伏,以免有突發情況。外面地人不用管,只要敵人不進入大門就可以了。”

    秦邁、令狐翼、藏勒昭都點頭答應。

    這些天,他們都跟著劉鼎練武,除了專門訓練攀登技巧之外,還從劉鼎那里學到了很多格斗的基本原理。為了生存,他們原來也在練武,但是卻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只能領略到一小部分地技巧,現在有了劉鼎的指點,眼前突然好像打開了一扇窗戶,窺見了一個嶄新的天地,因此進步極為神速。

    在劉鼎的專心指導下,對于這種只有幾個人參與的小分隊作戰,也有了些基本的概念,每個人應該怎麼做,不應該怎麼做,都初步有了認識。他們也是這個時候才認識到,在某些時候,人少有人少的優勢,人海戰術不一定是時時刻刻都有效地,比如在這個老君廟里面,四個人已經足夠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彭飛虎大模大樣地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頭,二郎腿翹到了桌面上,他是故意要激怒張老疤地。這里雖然是張老疤的地盤,他卻夷然不懼,他的實力要比張老疤雄厚不少,現在老君廟外面雙方的人數相等,但是就戰斗力而言,卻是他彭飛虎佔據優勢。唯一麻煩的就是,在金寨的範圍內,張老疤的實力還是佔據了上風。

    但是張老疤也不是好惹的,他的六個兒子都獻給了偉大的土匪事業,最後只剩下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兒子隱藏在外地,傳播著張家的香火。這種人,做事很難下定決心,但是一旦下定決心,是絕對不會更改的。這個張老疤的歷史,還要追溯到當初李雪夜入蔡州的時候說起。張老疤的祖上本來是淮西節度使吳元濟的手下,李雪夜入蔡州,一舉消滅了吳元濟。張老疤的祖上感覺到不妙,急忙帶人逃到了大別山,從此落草為寇,一干就是幾十年,是大別山名副其實地地頭蛇了。

    彭飛虎摸著自己的鼻子,懶洋洋的說道︰“張老疤。我給你開個條件,你來給我做三檔頭,你搬出金寨。這大別山的任何一個地方,你都可以選,包括我原來的老窩。”

    張老疤不假思索的說道︰“不可能!”

    金寨就是他最大地本錢,離開了金寨,就等于是魚離開了水,彭飛虎隨時都可以置他于死地。在土匪窩里面混了幾十年的張老疤,對此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無論彭飛虎開出怎麼樣的條件。張老疤都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彭飛虎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下來,很夸張的摸了摸自己胡子巴扎的臉,卻沒有說話。

    老君廟外面,張老疤地手下頓時緊張起來。

    他們都知道,彭飛虎沉默的時候,絕對不是好事。

    彭飛虎沉默,就意味著是要動手了。

    令人意外的是,彭飛虎卻緩緩地放開了手,好像很隨意的說道︰“既然三檔頭不好使,那就二檔頭吧!”

    張老疤的神色還是繃得緊緊的。一口回絕︰“我不離開金寨。”

    彭飛虎冷冷的說道︰“那我們和談個!你不離開這個烏龜殼,怎麼給我做二檔頭?難道我彭飛虎的二檔頭,就整天窩在金寨里?那也太不給我長臉了。”

    張老疤冷冷的說道︰“不是我要和你談,是你要和我談。”

    彭飛虎慢悠悠的說道︰“好像是哦,是我要和你談,是我要和你談。”

    張老疤冷冷地盯著他。

    彭飛虎忽然說道︰“對了。忘記還有個禮物送給老朋友了。”

    張老疤說道︰“免了。”

    彭飛虎說道︰“要的,要的。老朋友聚會,哪能沒有見面禮呢?來人,將見面禮送上來!”

    他一邊叫,一邊用力的拍拍手,只看到外面進來兩個大漢,頭上綁著刺眼的紅色綢帶,押進來一對年輕夫婦。在門口的位置恭敬地說道︰“大當家。見面禮在此!”

    這對見面禮倒也特別,那男的大約二十來歲。相貌普通,隱約有點張老疤地影子,那女的,大約二十二三歲歲,姿色卻是極美,眉目含春,眼楮仿佛會說話,那種慘白慘白的臉色,非但沒有掩蓋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神采。

    張老疤臉色劇變,霍然站起來,戟指說道︰“你!”

    原來,那個年輕男子,正是張老疤唯一幸存的兒子,那個女子,自然是他的兒媳婦了。

    彭飛虎得意地哈哈大笑,大咧咧地說道︰“你張老疤真是不夠厚道,居然將自己的兒子送到千里之外地金陵府,還用重金買通了金陵府裴家,給自己的兒子娶到了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不過我看啊,這也不是什麼好招數,這位裴姑娘美則美矣,在裴家卻是沒有什麼地位,你指望通過他攀附裴家,那是痴心妄想啊!”

    張老疤臉色漲紅,惡狠狠的罵道︰“彭飛虎,你個混蛋!你壞了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彭飛虎好整以暇的說道︰“笑話!既然大家都是土匪,還有什麼規矩?我沒有動你的兒媳婦,給你生個免費的孫子,就是給你面子!我說了,我是很有誠意和談的,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給你的兒媳婦播種插秧,十個月以後,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你信不信?”

    張老疤脖子上的青筋條條隆起,卻又說不出話來。

    彭飛虎側眼看了看那個少婦,色迷迷的說道︰“裴家是大戶人家,他的女兒果然漂亮,唉,要不是看在你老張的面子上,我是怎麼都要嘗一嘗的。其實啊!老張,這件事情你也未必沒有好處,你的兒子媳婦結婚也三四年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孩子?是不是你的兒子不行?如果是你的兒子不行,我來幫他好了,你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張老疤面色漲紅,憤怒到了極點,但最後卻只能迸出一個字︰“你!”

    彭飛虎得意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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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我就是劉鼎!(2)

    張老疤的兒子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站都站不穩了,他從小就在金陵府生活,從來沒有接觸過如此凶狠的匪徒生涯,那些常年呆在山上的土匪,一旦發泄起欲望來,哪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偏偏自己面紅唇白的,剛好可以給匪徒做“兔相公”。那女子也是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哪里,又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周圍的人都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她只願一死,以免遭受這些親手的凌辱。偏偏此時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是情何以堪!

    噗嗤!

    忽然間,張老板的兒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下面涌出一陣陣的惡臭,居然是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噗嗤……”

    藏勒昭忍不住要笑,結果被劉鼎手疾眼快,用力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良久才松開手。

    沉默良久,張老疤才悻悻的說道︰“彭飛虎,你想怎麼樣?”

    彭飛虎隨意的說道︰“簡單啊!你給我做二檔頭,帶領你的人馬離開金寨,你要去金陵府也好,去嶺南也好,我彭飛虎一路上禮送你出境。我帶來了我一半的財產,就是送給老哥你的。你要是不願意離開大別山,也沒有問題,只要我彭飛虎有吃的,你張老板就有吃的,我彭飛虎有喝的,絕對不會渴著你張老疤。”

    張老疤才不會上當,彭飛虎吃人不吐骨頭,自己一旦離開金寨老窩,恐怕自己和所有的部下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陰沉不定。他的臉色本來就非常陰沉,現在簡直成了陰森森的樣子,偏偏被彭飛虎給壓得完全沒有反彈的機會。

    彭飛虎看也不看他,倒是色迷迷的看著那年輕少婦,那少婦正好是二十二三歲。女人最豐滿最成熟的時候,縴細地腰肢,豐滿的胸脯,滾圓的臀部,殷紅的嘴唇,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這樣誘惑。彭飛虎忽然很佩服自己的定力,之前自己居然沒有上她,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打定主意,一旦解決了金寨地問題,非將這個騷貨干死不可。

    張老疤手指上的骨頭都在爆裂,腦海中轉過幾千幾萬條力挽狂瀾的計策,卻發現沒有一條用得上的,不孝為三。無後為大,自己的兒子、兒媳婦都被別人抓在手中,隨時都會送命,偏偏自己已經上了年紀,年輕的時候太瘋狂,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繁衍後代了。彭飛虎這一招,真的是又準又狠,抓到了自己最致命的地方。他打定主意,一旦離開金寨,立刻遠遁金陵府。再也不和大別山產生任何的聯系了。

    “來人!”張老疤長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

    劉鼎地身邊從彭飛虎的背後出現,拱手說道︰“大當家,請吩咐。”

    張老疤心里痛苦,居然沒有注意到劉鼎出現的地方不對,口音也不對。這時候的他,也沒有心思觀察面前之人是否自己的手下。他無奈的揮揮手說道︰“去,告訴大家,我已經答應彭飛虎的條件,大家馬上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劉鼎答應著,轉身向外面走。

    他從彭飛虎的身邊經過,彭飛虎也沒有特別注意。盡管潛意識里覺得劉鼎的出現有點突兀。可是他這時候正處于興奮的狀態,腦子並不是十分地清醒。金寨一直是他的心頭刺,這次終于可以解決了,這意味著他將可以放手大干一場,從此以後,大別山里面再也沒有人跟自己說個不字。在不遠的將來,他將會殺出大別山,爭霸中原,從此洗脫土匪的印記。

    劉鼎經過彭飛虎的後面,突然一轉身,五指抓向彭飛虎的肩頭。彭飛虎听到背後風聲,大吃一驚,急忙回頭,卻已經晚了。劉鼎這個抓人地動作,已經練了足足十五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逃得過去的,彭飛虎也不例外。果然,彭飛虎見機不妙,本能地往下蹲,卻已經被劉鼎抓住了腰肋。彭飛虎用力掙扎,竟然沒有掙脫。劉鼎膝蓋一頂,頂在彭飛虎的後腰上,彭飛虎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頓時變得軟綿綿的,跟著就被劉鼎穩穩的控制住了。

    張老疤這才意識到不對,睜大了眼楮,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

    “好……”

    張老疤還以為是自己的部下拿下了彭飛虎,心頭一松,忍不住叫好,隨即覺得不對,這個人怎麼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

    “別動!”

    張老疤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轉過去,秦邁地一把斧頭已經重重地壓在他的脖子上。幾十年地土匪經驗告訴張老疤,這時候絕對不要動,于是,他馬上一動不動。這時候,秦邁才冷冷的轉到張老疤的前面,用斧頭威脅著他,同時將繩子拿出來,單手將他捆綁起來。饒是張老疤作了一輩子的土匪,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了。

    那邊張老疤的兒子和兒媳婦發覺不對,臉色越發蒼白,卻根本沒有逃跑的力氣,更別說反抗了。他們身邊的兩個大漢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令狐翼嗖嗖兩箭,射死押解他們的兩個大漢,跟著來到兩人的身邊,冷聲喝道︰“跟我們走!”

    兩人恍若做夢,迷迷糊糊的就乖乖的跟著令狐翼走了。

    這時候,劉鼎也已經用繩子將彭飛虎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就算他有大羅金剛的本領,這時候也只能乖乖的作為階下囚了。令彭飛虎最不爽的是,劉鼎居然還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一大團的破布,破布上的臭味幾乎讓他窒息過去,他寧願劉鼎一刀砍死自己,也不要被這團破布燻上一刻鐘,天知道是哪里來的破布。

    外面的土匪發現了不對,急忙沖進來,結果發現自己的老大全部被綁起來了,一時間全部瞎了眼。彭飛虎帶來的人明顯多了不少,少數也有七八十人。但是金寨乃是張老疤的地盤,這里的土匪主力還是張老疤地部下,大約有三百人左右,只是老君廟的位置比較奇特,外面都是斜坡,土匪們雖然多。卻也只有三十人左右可以直接和劉鼎他們對峙。

    劉鼎用鬼雨匕首扣著彭飛虎的脖子,陰森森的喝道︰“誰也不要過來!”

    張老疤顫聲說道︰“你是誰?”

    劉鼎面無表情的說道︰“鷹揚軍劉鼎。”

    彭飛虎和張老疤面色大變,滿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彭飛虎激烈地掙扎了兩下,想要和劉鼎拼命,結果劉鼎輕輕一拖鬼雨匕首,彭飛虎的脖子上就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滾燙粘稠的鮮血,順著彭飛虎的脖子慢慢的流過他的胸膛,彭飛虎再也不敢亂動。眼楮卻睜得大大的,好像要吞射出憤怒的火焰來。

    劉鼎朝秦邁使個眼色,秦邁大聲地說道︰“鷹揚軍已經完成對你們地團團包圍,識時務者為俊杰,放下你們的武器,不要試圖作無謂的反抗!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那些匪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繼續前進,卻也沒有人放下武器。隱約間。可以听到下面傳來長短不一的竹哨聲,大概是在詢問周圍有沒有發現鷹揚軍的蹤影,遠處長短不一的竹哨聲此起彼伏,劉鼎等人不熟悉匪徒的聯絡信號,也不知道沈夢和烏杰是否已經進入了預定位置,老君廟里面的氣氛漸漸的變得詭異起來。

    老君廟里面。匪首全部被制,老君廟外面。匪徒們外三層里三層,將周圍包裹的水泄不通。雙方在緊張地對峙著,越來越多的匪徒弓箭手出現在老君廟的外面,然而,劉鼎他們有四個人質在手,根本不擔心匪徒們的弓箭。何況,在他們這邊。還有一明一暗兩個弓箭手。明的是令狐翼,暗的是藏勒昭。

    時間。慢慢地流逝。

    匪徒中有人悄悄地商量著什麼,有人點頭,有人搖頭,爭論的似乎還十分激烈,最終,還是點頭地人多。過了一會兒的功夫,匪徒們終于形成了決議,最後有人大聲吼叫︰“將黑熊放出來!”

    門口的匪徒隨即讓開一條寬敞的道路。劉鼎目光凝視,不知道匪徒們在打什麼主意。

    片刻以後,外面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好像有人背著非常沉重的物品上樓梯,一會兒以後,老君廟門口的匪徒全部讓開,跟著門口進來一個野人,嘩啦啦一聲,竟然將老君廟地大門給撞爛了。

    秦邁抬頭一看,情不自禁地失聲說道︰“哇!野人!”

    的確是野人!

    這個野人足足比劉鼎還高了大半個頭,老君廟地門口居然也沒有他高,他一頭撞在門框上,直接將門框撞爛了。他的兩只眼楮,好像比秦邁的拳頭還大,眼神說不出是什麼意味,總之令人不敢直視。他手中只有一根粗大的木棒,好像是從門口隨手拔起來的杉樹,上面的枝葉都沒有修剪。

    有匪徒在門口大叫︰“劉鼎,你趕緊將我們當家的放開!不然,就有你們好看了!”

    劉鼎冷冷的凝視著野人,一言不發。

    門口的匪徒看到沒有什麼反應,馬上吼叫起來︰“熊霸,殺了里面的人!”

    那野人嗷嗷叫著,揮舞著半截杉樹走了過來。

    秦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徑直沖上去,兩斧頭沖著野人砍下。野人隨手揮舞手中的杉樹,只听到砰的一聲,秦邁的斧頭砍在碗口粗的杉樹上,除了在上面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是野人一掃杉樹,那些杉樹的枝條全部打在秦邁的身體上,頓時將他打的遍體鱗傷,臉龐上全部都是血。

    僅僅一招,秦邁就掛彩了。

    劉鼎低沉的喝道︰“秦邁,退!“

    秦邁咬咬牙,狠狠的退開。

    他和這個野人的實力相差太懸殊,只有以柔克剛才能戰勝對方,偏偏他自己走的也是剛硬的路子,顯然是被這個野人死死的壓制住了。

    嗖!

    令狐翼不假思索的抬手就是一箭。

    那野人將杉樹隨便揮舞,杉樹上的枝條輕而易舉地打落了箭桿。

    令狐翼抬手又是三箭,同樣被杉樹的枝條掃落。箭鏃亂七八糟的插在老君廟的圍牆上,最後搖搖晃晃的掉下來。

    居然是個軟硬不吃的家伙!

    秦邁惡狠狠地一掐張老疤的脖子,冷冷的說道︰“這個怪物是什麼東西?”

    張老疤被他掐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才接上一口氣,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我在大別山深處抓到的野人,力大無窮。悍不畏死,他六親不認,敵我不分,你們快放了我,不然我們全部都要死在這里。”

    秦邁惡狠狠的說道︰“連你也無法命令他?”

    張老疤哭喪著臉說道︰“不能!一定要等到他累了,不想動了,才能用食物將他引誘到牢房里面關起來!”

    秦邁狠狠地說道︰“我才不信這個邪!”

    張老疤看著越來越近的野人,幾乎是哭著說道︰“我說真的,我地三兒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話音未落。那野人一掃杉樹,山樹上的枝條將張老疤狠狠地抽翻在地上,秦邁大吃一驚,急忙將張老疤拖開,轉頭一看,那邊彭飛虎的臉色也是蒼白的可怕,看著野人轉身走向他那里,他的身體不斷的向後仰,最後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原來,這個野人叫做熊霸。是張老疤手上的王牌,彭飛虎最忌諱的就是他,幸好熊霸打仗六親不認,敵我不分,要不然,彭飛虎早就被張老疤吃掉了。

    劉鼎伸腳一勾。將彭飛虎勾到一旁,自己握著匕首上去挑戰野人。那野人熊霸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隨手就是一掃杉樹,想要用杉樹將劉鼎掀出去,沒想到劉鼎在杉樹到來的時候,突然就地一滾,竟然到了野人地腳邊。說也奇怪,這野人的身軀如此高大,反應卻不慢。抬起毛茸茸的大腳。一腳踩向地上的劉鼎。

    “小心!”

    秦邁緊張的驚叫起來。

    那野人的腳板幾乎有砧板那麼大,劉鼎要是被他踩中。不當場變成肉餅才怪。只看到劉鼎單手在地上一撐,滾動地身體居然就這樣挺直了起來,跟著順勢向左側翻倒,右腿狠狠地踢在野人的大腿上。劉鼎本來想踢他地腰間的,但是踢出去以後,才發現自己能夠踢到的位置,居然是對方的大腿內側。

    噗!

    一陣沉悶的聲音傳來,野人發出一聲怒吼,一手抄在劉鼎的腰間,然後向上一拋。劉鼎頓時好像拋物線一樣摔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正中央地太上老君塑像上,結果老君像自然當場粉碎,劉鼎自己也從上面好像死狗一樣滑落下來,嘴角邊滲出了殷紅地鮮血。破碎的老君像碎片偏偏飛舞,悉悉簌簌地往下掉。

    砰!

    太上老君的塑像腦袋掉下來,剛好砸在劉鼎的腦門上,頓時又多了幾條血痕。劉鼎滿面猙獰,臉頰上左右都是交叉的血痕,突然拿起老君像的腦袋,狠狠地砸向熊霸。但是野人的反應居然也不慢,一掃手中的杉樹,就將老君腦袋砸得粉碎。

    秦邁嚇了一跳,急忙向前攙扶,結果被劉鼎一把推開。但見劉鼎勉力站起來,緩緩地抹掉嘴邊的鮮血,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那個野人,仿佛在看一個怪物。那個野人也同樣凝視著他,也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彭飛虎和張老疤都大喜過望,劉鼎危矣!熊霸非生撕了他不可!隨即又開始沮喪起來,這個野人敵我不分,要是劉鼎被殺死,接下來就輪到他們兩個了,一時間心如死灰,恨不得當場了斷,以免遭受這樣的折磨。

    “劉……”

    秦邁正要開口,劉鼎已經伸出舌頭,將嘴邊的鮮血全部舔了回去,緩緩地走向野人。

    那野人眼楮骨碌碌的一轉,舉起杉樹,劈頭劈臉的朝劉鼎砸過來。

    劉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避開杉樹的主干,一頭從枝條的縫隙中穿了過去,鬼雨匕首幽靈般的刺向野人的膝蓋。

    那野人或許是沒有看到劉鼎手中地匕首。也或許是看到了但是不以為意,覺得這麼短的武器根本傷害不了自己,因此繼續舉起杉樹,朝劉鼎的身體橫掃過來。劉鼎一用力,鬼雨匕首插入野人的膝蓋,跟著向左邊一拉。同時身體下墜,緊緊地貼在地面上,杉樹從他的脊背上呼嘯而過,枝條掃得他臉頰生疼。

    “嘎嘎嘎!”

    那野人又要抬腿踐踏劉鼎,忽然發出一陣痛苦的叫聲,居然沒有將自己地左腿抬起來。就那麼動作凝固的一剎那,劉鼎從地上翻身而起,鬼雨匕首閃電般的刺入野人的右腿膝蓋,輕輕的向右邊一拉。跟著自己在地上連續打滾,脫離了野人的攻擊範圍。

    那野人嘎嘎嘎的怪叫著,抬腿就要追趕劉鼎,但是抬腿之間,發現自己的雙腿膝蓋都疼痛的厲害,而雙腿居然就此抬不起來了。一時間,驚愕地神情全部浮現在野人的眼楮中,他的動作變得十分的怪異,杉樹在他手中不斷的上下揮舞,虎虎生風。地上的灰塵漫天飛舞,對面居然難以視物。

    劉鼎不動。

    野人也不動。

    “熊霸!殺了他們!”

    外面的匪徒沒有看到劉鼎的動作,看到野人良久站在那里不動,于是在後面叫道。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叫,野人就是沒有動作,有幾個匪徒疑惑的從背後靠近。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突然野人一揮粗大的杉樹。將他們全部掃了出去,地上留下一大灘地鮮血和腦漿,顯然是不能活了。

    “嘎嘎嘎!”

    那野人舉著粗大的杉樹,對天狂叫,卻說什麼也不能移動半步。

    劉鼎臉上全部都是血,剛才那一戰,他是徹底的毀容了。那些杉樹枝條結結實實的掃過他的臉。在上面留下了至少五條的疤痕,現在伸手一抹。都是熱辣辣地痛。

    秦邁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又驚又喜地問道︰“那家伙……怎麼了?”

    劉鼎艱澀的說道︰“我挑斷了他的腳筋,他動不了了。”

    秦邁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看著這個大塊頭,臉色逐漸的恢復了正常。

    令狐翼彎弓搭箭,要痛打落水狗,卻被劉鼎止住了,劉鼎說道︰“留他性命。”

    秦邁點頭說道︰“這家伙站在這里,匪徒們就不敢動作,真是太好了。”

    劉鼎點點頭,令狐翼于是放下了弓箭。

    果然,這個野人站在老君廟門口附近的位置,就好像是一座鐵塔,外面地匪徒根本不敢靠近,雙方就在他地兩邊繼續對峙著,情形十分的古怪,卻又十分地現實。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老君廟外面傳來猛烈的喊殺聲,原來是沈夢和烏杰終于殺到了,失去了統一指揮的匪徒們自然不是對手,抵抗了半個時辰以後,紛紛舉手投降,除了極少數幾個人之外,沈夢他們抓獲了三百多個匪徒。

    “站住!不要過來!”劉鼎突然喝道。

    那邊,烏杰正興匆匆的要進來報告勝利的消息,結果被劉鼎一喝,急忙站住腳步。

    “用繩套將這家伙拉倒!”劉鼎大聲說道。

    烏杰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秦邁在旁邊幫忙解釋,他才明白了,情不自禁的吐了吐舌頭,當即回去準備繩套。好大一會兒以後,沈夢和烏杰才帶人攜帶繩套過來,遠遠的要將野人拉倒。但是這個野人雖然動不了,手上的功夫卻不含糊,無論繩套從哪個方向飛來,都被他揮舞著杉樹擋開,套了大半個時辰,居然沒有套上,反而浪費了不少的繩索。

    沈夢火大了,惡狠狠的罵道︰“老子用車輪戰累死你!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說到做到,他當即下令,組織隊伍進行車輪戰,不斷的派人上去騷擾那個野人。這個辦法雖然很卑鄙,但是很有效,那個野人和劉鼎打了不短的時間,現在又被他們這樣騷擾,實在堅持不了多久,兩個時辰過去以後。功夫不負有心人,鷹揚軍戰士終于套中了他的左腳,大家用力一拉,疲憊不堪的野人,終于被拉倒在地上。

     !

    野人倒地的時候,整個老君廟都抖三抖。可想而知這家伙的分量。

    沈夢等人一擁而上,首先將他手中的杉樹搬開,然後用繩索將他結結實實的捆起來,可能是實在精疲力盡了,這個野人也懶得反抗了,任憑沈夢他們折騰。將野人全身捆地像個粽子以後,新問題又來了,這家伙實在太重,四個人抬不動。六個人也抬不動,上到八個人才勉勉強強,最後上了十二個人,才終于將他扛了出來。

    “媽的!這家伙算是人嗎?”秦邁好奇的問道。

    鼎一本正經的回答。秦邁聳聳肩,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後很自卑的耷拉著腦袋。

    令狐翼將張老疤等人押了出來,交給沈夢處理。這時候的金寨,已經被鷹揚軍翻了個底朝天了,張老疤一生地積蓄。自然是被洗了個精光,令人詫異的是,彭飛虎居然也帶來了八大箱財寶,價值數萬貫,結果也成了送給劉鼎的禮物。因為要攜帶的東西實在太多,沈夢和烏杰兩個小隊根本無法完成。最後急忙飛鴿傳書,調來了董冠、吉澤光、張玉書三個小隊。才勉強完成了任務。對于這次剿匪收獲,劉鼎始終諱莫如深,以後的史料也始終沒有記載,後人惟有從魚多均那里了解到一定點兒的信息︰這位後勤大總管慷慨的批準了天順四年的所有財政支出。

    因為要等待增援部隊的到來,劉鼎等人在金寨等候了四天地時間,順便考察了金寨的環境,這里的確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作為土匪窩再恰當不過了。為了防止土匪繼續聚集在這里。劉鼎下令摧毀所有的建築,燒掉一切可以燒掉的東西。將這里夷為平地。當張玉書等人趕到的時候,金寨已經基本上是一片廢墟了。

    率領大部隊回到霍山縣,劉鼎當即下令將張老疤和他的兒子張兆寶梟首示眾,腦袋掛在霍山縣南邊的大樹上,麾下的匪徒三百三十多人,被殺了三十多個骨干,其余地全部送到礦坑去。彭飛虎麾下的骨干匪徒也全部斬首,總共殺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兩百人也被送到礦洞里面去干活,卻沒有殺彭飛虎,劉鼎還找了個機會和彭飛虎單獨見面。

    彭飛虎看到劉鼎就憤怒萬分,怒聲說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這算什麼意思?”

    劉鼎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殺你!”

    彭飛虎還以為劉鼎是要收編他,冷冷的說道︰“你休想招安我!我絕對不會給你賣命的。”

    劉鼎笑了笑,卻什麼都沒有說,然後下令將彭飛虎單獨關押起來,不許他和任何人見面。

    至于張老疤地兒媳婦,那個叫做裴凝紫的少婦,則交給黎霏嫣處理,這個可憐地女人,經歷了這麼多的殘酷以後,臉色蒼白如紙,神情已經完全麻木掉,卻始終掩飾不住那種天生的美麗,尤其是那種淡淡的哀愁,讓人覺得無比的楚楚可憐。

    看到劉鼎臉上的傷痕,黎霏嫣本來是非常心痛的,但是看到裴凝紫以後,心痛馬上變成了妒嫉,酸溜溜地說道︰“你上次剿匪,剿回個冰蝶姑娘,這次剿匪,又剿回個凝紫姑娘,你什麼時候又去剿匪啊?讓我也去開開眼界,看哪里有那麼多地美麗姑娘?”

    劉鼎臉上全部都是傷痕,趕著去看醫生,懶得理她,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說道︰“她是金陵府裴家地人,是個活寶貝,你可要給我看好了,她要是跑掉了,你的安全我可不負責哦!”

    黎霏嫣臉頰粉紅,不服氣的說道︰“不負責就不負責!稀罕嗎?”

    等劉鼎走了以後,她才盯著裴凝紫,冷冰冰的說道︰“你們裴家天遠地遠,跑到這里來參雜什麼?還嫌這里不夠亂嗎?”

    可惜,裴凝紫已經昏死過去,根本沒有听到她的說話。

    黎霏嫣盯著裴凝紫上下打量,臉上忽然露出個曖昧的臉色,將裴凝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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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8 16:38:0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81章 新版美女和野獸

    地牢。

    漆黑的地牢。

    這其實不是正式的地牢,而是廢棄的礦洞。在藍家大院旁邊的山上,有幾個廢棄的礦洞,據說原來是出產金子的,藍家當初就是依靠這幾個金礦起家的,但是現在金子已經被挖光了,只剩下殘破不堪的礦坑。礦洞里面有很深的水,非常潮濕,散發著陣陣的惡臭。彭飛虎自從被押解回霍山縣以後,就被秘密的關押在這個礦洞里,但是對外宣稱卻是在衙門的大牢里。

    彭飛虎雙手雙腳都被綁了粗粗的麻繩,礦洞里面的濕氣很重,麻繩也慢慢的濕透了,濕透的麻繩越是掙扎,束縛的越是緊湊,甚至會深深的勒入到肉體里面去。自從關進來這里以後,彭飛虎是非常不服氣的,因此一直在不斷的掙扎,直到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麻繩勒的血液無法循環,手指和腳指都出現嚴重問題的時候,他才不得不停止了掙扎。

    “劉鼎,你讓我出去!”

    “劉鼎,你卑鄙,你生兒子沒屁眼!”

    “劉鼎,你無恥,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既然不能掙扎,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劉鼎,彭飛虎于是通過嘴巴來發泄自己的怒火。然而,這個礦洞非常的陰森,從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到底是怎麼樣的,想要進入到礦洞里面,起碼要走上三百步地彎彎曲曲的隧道。因為深藏在地下,無論彭飛虎嘶吼的多麼地用力,外面是絕對听不到的了。

    黝黑的礦洞簡直讓彭飛虎發瘋。礦洞里面絕對的寂靜,更讓彭飛虎恨不得撕碎了自己,為了不讓自己感覺到越來越悲觀,越來越絕望,他甚至嘗試用自己的腦袋去撞周圍的牆壁。然而,劉鼎已經計算好了麻繩的長度,他是絕對不可能撞上礦洞地牆壁地。盡管他本人非常的渴望這樣做。

    正在絕望的時候。彭飛虎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馬上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當啷!

    片刻之後,鐵柵欄被打開,一絲絲的光亮射進來,跟著一個人影出現在彭飛虎的面前。眼楮已經不習慣光線的彭飛虎,一時間無法辨認眼前這個人是誰,而那個人也沒有立刻說話。好大一會兒以後,彭飛虎才辨認出來。這個人不是劉鼎。

    “你叫劉鼎來見我!劉鼎為什麼不敢來見我?”彭飛虎瘋狂的吼叫起來。

    “大人是不會見你地,你這個樣子又怎麼見大人呢?”沈夢從左邊慢慢的靠近彭飛虎地身體。伸手摸了摸彭飛虎手腕上的麻繩,慢吞吞的說道,“我還以為號稱大別山之虎的人有多麼了不起,結果也就是這樣,四個麻繩就捆綁的嚴嚴實實的。”

    彭飛虎努力的讓自己鎮靜下來,一字一頓地說道︰“劉鼎派你來做什麼?”

    沈夢漫不經意地說道︰“看看你逃跑了沒有。外面的人都說,你彭飛虎有九條命。是絕對不會死地。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傳說不太靠譜,只要我輕輕一刀從你的心髒刺下去。就算你有九十九條命,也完蛋了。”

    彭飛虎努不可遏的喝道︰“好啊!來吧!男子漢大丈夫,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沈夢好整以暇的說道︰“可惜啊!我沒有權力殺你!”

    彭飛虎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沈夢陰森森的說道︰“我沒有權力殺你,不等于沒有權力折磨你,我倒要看看彭飛虎有多硬的骨頭。”

    彭飛虎哈哈大笑,夷然不懼,輕蔑的說道︰“來吧!”

    沈夢提起鞭子,往彭飛虎身上就是一鞭,只听到啪的一聲,彭飛虎身上就多了一條鞭痕。

    彭飛虎厲聲吼叫起來︰“來啊!再來啊!”

    沈夢提起鞭子,繼續啪啪啪的抽了數鞭,彭飛虎身上多了數條鞭痕,卻沒有皮開肉綻,

    彭飛虎輕蔑的說道︰“就憑你這麼點力氣?也好意思來見老子?”

    沈夢陰沉著臉放開鞭子,冷冷的說道︰“彭飛虎,我沈夢是什麼人,你可能沒有听說過,老子殺的人絕對不比你少!老子告訴你,今天老子就跟你耗上了,我要是不打敗你彭飛虎,我沈夢的名字倒過來

    彭飛虎輕蔑的說道︰“是嗎?”

    沈夢掏出一張黃麻紙,徑直送到彭飛虎的前面,大聲說道︰“這是霍山縣居民控訴你的罪狀,總共有三款四十一條,內容包括你劫搶財產,殺傷人命,搶奪良家婦女,滅人全家……明天你就要被公開吊死!男子漢大丈夫,有種就在上面寫上你的名字!承認你所做的一切!”

    彭飛虎輕蔑的說道︰“笑話!老子做了什麼要你來說?”

    沈夢冷冷的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敢做不敢認!”

    彭飛虎沒有什麼文化水平,洞里的光線也不是很好,黃麻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其實根本沒有看清楚,他氣呼呼的調整著自己的姿勢,拿起毛筆,大筆一揮,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冷冷的說道︰“如何?”

    沈夢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神情,又有些沮喪,心有不甘的說道︰“咦?你還真敢啊!有膽有識!敢不敢再來一張?明天老子親手吊死你!看你囂張到什麼時候?”

    彭飛虎再次拿起毛筆,在黃麻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他連死都不怕,還怕承認自己的罪狀?何況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了不起地。這時候正好宣揚一下彭飛虎三個字,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人死留名,雁過留聲,總是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這是彭飛虎恪守的人生信條。

    沈夢微微一笑,隨即又恢復了冷漠地神情,又遞來一張黃麻紙,冷冷的說道︰“有種再來一張!

    彭飛虎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狠狠的說道︰“你要我的名字來做什麼?要老子給你簽名留念?”

    這邊調笑著。那邊卻已經將名字寫下來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大別山那麼久,寫下的名字還沒有今天多,劉鼎他們不會是在搞什麼陰謀詭計吧?

    這個念頭還沒有完全消失,沈夢已經漫不經意的說道︰“噢,忘記告訴你了,大人說要跟你寫信來往。”

    彭飛虎下意識的感覺到有點不妙,條件反射地說道︰“什麼寫信來往?誰跟他書信來往?”

    沈夢淡淡然地說道︰“哎喲喲。你忘記了嗎?大人已經答應你,封你為清淮軍行軍司馬。收編大別山的匪徒。上次在白雞嶺,如果不是你的情報,我們怎麼能伏擊孫大炮?還有這次在金寨,如果不是你和大人的完美配合,徹底瓦解了大別山的匪徒骨干,還侵吞了張老疤的所有資產……對了,忘記說了。你那八大箱珠寶。不就是用來孝敬大人的嗎?大人還想和你緊密合作……”

    余下的說了些什麼,彭飛虎已經听不到了。他只覺得自己地腦袋轟隆隆的一聲,就變得一片地空白。

    在最後的一剎那,彭飛虎腦海中反反復復就是五個字︰

    被人利用了!

    “你!”

    彭飛虎幾乎要吐出血來,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將嘴唇都咬破了。

    沈夢還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說道︰“你立了大功,本來呢,是要讓你休息的了,但是現在大別山還有很多匪徒,繼續威脅到我們的生存,所以大人說了,你還得辛苦一下,回去好好的應付你那些兄弟,等你將他們全部解決掉,就是勝利凱旋地時候,大人會親自到城外迎接你地,到時候我們杯酒言歡,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彭飛虎怒極反笑,悲愴的笑聲震地礦坑里面的泥土悉悉簌簌的往下掉,兩行熱淚不听控制的流淌下來,緩緩流過滿布刀疤的臉龐,良久才艱難的說道︰“沒有人會相信的,這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別的字跡都不是我的!這是你們對我的污蔑,是你們栽贓嫁禍,是你們設計的陰謀詭計……”

    沈夢不滿的說道︰“老虎,說什麼咱們以前也是兄弟一場,怎麼翻臉就不認人?怎麼這樣說兄弟們呢?大家也是為了你好啊!要不是為了你,兄弟花費這麼多的心思做什麼?”

    彭飛虎憤怒的大聲怒吼︰“誰跟你是兄弟一場?”

    沈夢苦澀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我跟你是兄弟一場,是你在信中這麼說的!我們都是失散的孤兒,四海流浪,我最後到了清淮軍那里混飯吃,你呢,素有大志,于是上了大別山。你和大人的來往,就是通過我的關系進行的,你怎麼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紅花坪,時間是七月初三,你怎麼忘記了?那里還有三棵很大的相思樹,你怎麼就忘記了呢?”

    彭飛虎兩眼翻白,越想越感覺可怕,為了誣陷自己,鷹揚軍居然連如此精致的細節都設計好了。七月初三那天,他的確有到紅花坪去,而且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連個證明的人都沒有。該死的鷹揚軍,該死的劉鼎,這是要置自己于萬劫不復之地啊!他已經沒話說了,只好有氣無力的說道︰“不會有人相信的,不會有人相信的,不會有人相信的……總之,書信絕對不是我寫的,絕對不是我寫的,他們不會相信……”

    沈夢不以為然的說道︰“彭飛虎,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覺得你有本事寫完一整封的書信嗎?還不是找人代寫!我們的孔乙己先生會寫好幾種字體,保證讓你滿意!”

    彭飛虎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欺負地小姑娘一樣,無力的蹲坐在礦洞的最角落里。礦洞里本來就比較陰森,這時候他更加是感覺到寒冷刺骨。絕望、憤懣、悔恨地思緒層層交錯,將他龐大的身軀也沖擊的七零八落,完全喪失了作為“老虎”的生機和勇氣。

    陷阱!

    天大的陷阱!

    這樣的書信要是“不經意”的落在土匪們地手中,後果可想而知。無論是孫大炮遇伏,還是這次在金寨突然失手,都充滿了各種各樣地疑點,匪徒們正在尋找其中的原因。如果正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得到彭飛虎是內奸的消息。可想而知他們的反應。

    不需要土匪相信,只要他們產生懷疑即可。而這個懷疑,絕對是百分百的!因為這兩件事情,本來就顯得非常的蹊蹺,孫大炮路過虎跳峽,清淮軍怎麼會知道?清淮軍為什麼會恰好出現在金寨?為什麼別的人都死了,只有他彭飛虎活著?一連串地問題,足夠所有的匪徒們將懷疑地目光。全部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劉鼎!你太陰險了!你太卑鄙了!”彭飛虎在自己的心里大聲的吼叫,事實上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來。

    沈夢轉身離開。對守衛說道︰“看好他,不要給他自殺了!”

    守衛朗聲答應。好久好久以後,彭飛虎終于慢慢的清醒過來,惡狠狠的吼叫起來︰“劉鼎,你殺了我吧!”

    守衛拿起魚叉,叉住了彭飛虎地脖子,于是聲音嘎然而止。

    當魚叉剛剛松開。彭飛虎還在後面大聲痛罵。他要將內心地憤怒,全部通過自己的嘴巴發泄出來。

    這邊沈夢已經施施然地走了出來。劉鼎和孔乙己都在外面等著呢。

    劉鼎看完彭飛虎的簽名,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將空白信箋交給孔乙己,輕描淡寫的說道︰“寫個五六份就夠了。寫好以後,親自拿來交給我。”

    孔乙己答應著去了。

    沈夢看著孔乙己的背影,遲疑片刻,有點內疚的說道︰“大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那個……”

    劉鼎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覺得呢?”

    沈夢嘆息著說道︰“這彭飛虎倒是條漢子,咱們兩次算計他……要是他能夠投降咱們就好了,可惜啊,不太可能。”

    劉鼎仰望天空,慢慢的說道︰“那你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沈夢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這個辦法的確不光彩,但是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大別山的匪徒,就如同這夏夜的蚊子,殺之不盡,屠之不絕,就算劉鼎現在一刀殺了彭飛虎,也不能消滅全部的大別山匪徒。目前的鷹揚軍,還沒有那樣的實力全部鏟除大別山的匪徒,只能采取被動的防守措施。對于匪徒們來說,彭飛虎並不是必要的,殺了他,他們很快就會推選出一位新的帶頭人,重新發動對霍山縣的騷擾,讓鷹揚軍防不勝防。

    只有在匪徒的內部制造矛盾,讓他們互相懷疑,互相猜忌,甚至是自相殘殺,才能削弱大別山匪徒的實力,最起碼,降低他們對霍山縣的騷擾次數。現在的彭飛虎,就是劉鼎手中的棋子,一枚引起匪徒們互相猜疑的棋子,他想怎麼樣做,已經是身不由己了。猜疑的種子只要種下,不需要陽光,也不需要水分,它自己就會茁壯的成長,最終摧毀周圍的一切。

    礦洞不在藍家大院里面,離開了礦洞以後,劉鼎和沈夢回到藍家大院,穿過長長的回廊,這里崗哨林立,竹樓上的弓箭手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不時地吆喝著口令。他們路過的地方,是藍家原來的後院,面積很大,廂房也很多,自從藍家的女人都被清理出去以後,這里變得非常的空曠,同時也感覺到有點陰森森的,縱使大白天也是如此。

    劉鼎和沈夢徑自向前走去,前面是個很大的院子,關押著力大無窮的野人熊霸。從金寨將這個大家伙拉回到霍山縣,的確不容易,鷹揚軍幾乎是相當在金寨和霍山縣之間開了一條道路。名副其實地開山劈路,遇水架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個大家伙弄回來。按照劉鼎的意思。鷹揚軍是要觀察這個野人的生活習性,看看有沒有用得上地方,光就戰斗能力而言,這野人絕對無人能及,尤其是在混戰地戰場上,不過他敵我不分,六親不認。又是巨大的問題。

    說也奇怪。這個熊霸,自從戰敗以後,脾氣好像溫順了不少,一路上也沒有再次反抗。看來,野人對于戰勝自己的對手,沒有第二次復仇的意思。當然,他膝蓋附近的腳筋被挑斷,短時間內是失去戰斗能力的了。

    “嘎嘎嘎!”

    野人發出刺耳的叫聲。聲如洪鐘,震得周圍地灰塵都悉悉簌簌地往下掉。

    “這個家伙。真不是人!”沈夢低聲的咕嘟著。

    兩人轉過回廊的拐彎,來到關押野人的院子,里面有一棵很大很大的大槐樹,野人就被安頓在大槐樹下面,因為他的腳筋斷了,無法移動,因此鷹揚軍也沒有給他上腳銬鐐銬什麼的。事實上。也找不到那麼大的鐐銬,如果是一般地麻繩。沒有十股八股搓到一起來,根本不是野人的對手。

    “嘎嘎嘎!”

    似乎有人發出同樣地聲音,聲音卻十分的稚嫩,尖尖的,脆脆的,好像是個女孩子。

    劉鼎微微一愣,這個聲音從來沒有听過,院子里面難道還有其他人?

    他悄悄地走到院子外面,通過鏤花的窗戶看進去,看到野人熊霸正在啃蘿卜,周圍遍地都是蘿卜葉。蘿卜是長得最快的農作物之一,七月份播種下去的種子,現在已經有部分收獲了,藍家大院也被分到了不少。可是,有誰這麼浪費,居然用新鮮地蘿卜來喂野人啊?給他幾個大餅就行了。關押野人地重要條件之一,就是不能讓他吃的太飽,否則他吃飽喝足,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嘎嘎嘎!”野人不斷地撕著蘿卜葉,然後將整個蘿卜囫圇吞棗的吞下去。

    “哎啊啊,你別吃那麼快啊!什麼味道你都不知道!”那個稚嫩的聲音又傳來了,好像充滿了惋惜的味道。

    劉鼎斜眼一看,發現在野人對面的回廊欄桿上,很愜意的坐著個小女孩,長發飄飄,身子羸弱,赫然是馬冰蝶!

    馬冰蝶居然對那個野人產生了興趣?她怎麼跟野人攪到一起來了?

    沈夢正要說話,劉鼎已經用眼色制止了他,兩人就站在鏤花窗前靜靜的看著。

    里面的馬冰蝶和野人都毫無察覺,依然在自得其樂。“嘎嘎!”馬冰蝶模仿著野人的腳聲,隨意的玩弄著手中還剩下的幾個白蘿卜。劉鼎對于馬冰蝶的印象,從來都是處于昏迷狀態的,瓜子臉,身材瘦瘦的,沒有什麼生機,但是今天的馬冰蝶,卻好像換了一個人,活潑、可愛、天真,如同是七八歲的小女孩,她將自己的長發梳成了兩條長長的馬尾辮,說話間一晃一晃的,十分的奇特。

    “嘎嘎!”野人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在要求更多的白蘿卜。

    馬冰蝶又拋給他一個蘿卜,稚嫩的聲音的說道︰“哎,大個子,這可是最後一個蘿卜了,你要慢慢吃,你吃的這麼快,怎麼知道它的味道呢?你是不是沒有吃飽呢?真可憐,你是不是很害怕饑餓的滋味呢?”

    野人自從被關押起來以後,糧食供給一直是非常嚴格的,餓不死他,但是也絕對不能真的喂飽了。他的雙腿膝蓋被挑斷了筋脈,劉鼎也沒有通知盧舜杰,而是讓他保持現狀,如果這家伙復原了,天知道會不會將藍家大院給拆了,到時候如果劉鼎不在藍家大院,這里的所有人都得遭殃。

    馬冰蝶顯然不知道這一點,還覺得野人非常的有趣呢。

    “大個子,你叫什麼名字?”

    “嘎嘎!”

    “你為什麼長得這麼高大?”

    “嘎嘎!”

    野人當然听不懂馬冰蝶的說話,他只是關注自己手中的白蘿卜,可惜,就算馬冰蝶拿來地白蘿卜再多。也不夠他填肚子的,何況馬冰蝶拿來的白蘿卜也沒有想象地那麼多。第一批糧食剛剛收上來的時候,盧觀影就開始告狀了。按照十稅一的稅率,根本養不起這麼多軍隊,不要說米飯,就連蘿卜都不夠吃!

    馬冰蝶托著腮幫,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你那麼小氣,不肯告訴我,那我也不告訴你……不過我沒有那麼小氣。我告訴你吧。我叫馬冰蝶,你最好是叫我馬姐姐……”

    沈夢再也忍俊不住,這位大小姐居然要野人叫她姐姐?

    劉鼎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以免驚動里面的美女和野獸。

    馬冰蝶果然對外面地動靜毫無察覺,坐在欄桿上,翹著兩條修長地小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大個子,白蘿卜也這麼好吃嗎?我覺得一點也不好吃。偏偏你還吃得這麼有味道!你吃過荔枝嗎?就是那個圓圓的,紅紅的,剝開皮一看,里面晶瑩剔透的,可好吃了。你要是到我們嶺南啊!我就送給你一大籮筐,你可以慢慢的吃一天……”

    野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听,反正馬冰蝶是越說越來勁。嶺南的美味佳肴︰荔枝、龍眼、香蕉、芒果。都被她說了個遍,這些水果都只有嶺南才有。中原地區是沒有出產的,除了皇室和權貴豪富之外,平民百姓根本沒有機會品嘗,劉鼎和沈夢都只有吞口水地份,那野人自然是更加不知道了。

    馬冰蝶手中搖晃著一塊蘿卜葉,神色憂傷的說道︰“其實啊,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說話,因為周圍沒有人听你說話。其實啊,我和你一樣,周圍地人都不喜歡听我說話,我也不喜歡听他們說話,無論是以前的人,還是現在的人,我都不喜歡……大個子,你要是能听懂,你就嘎嘎嘎的叫一下?”

    野人果然嘎嘎嘎的叫起來。

    馬冰蝶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憂傷樣子,無奈地說道︰“你就知道嘎嘎嘎,難道不會說點別地嗎?對了,讓我猜猜,你會做些什麼呢?嗯,你這麼高大,一定會打架。不過,打架可不是好事情,說不定你那天就被人殺了……你知道疼痛的感覺嗎?我猜你一定是沒有感覺地。”

    “大個子,打架其實一點兒也不好,最好的事情是,你來幫我干活,怎麼樣?你不要看我年紀小,我會做很多東西的哦,只是沒有人來幫忙。如果你肯來幫忙,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可以制造出世界上最出色的機械來……

    “嘎嘎嘎……無論馬冰蝶如何的自言自語,自吹自擂,野人的反應永遠都只有一種,那就是︰嘎嘎嘎!

    “走!”

    劉鼎用眼色示意沈夢,兩人悄悄地退出來。

    正巧黎霏嫣神情著急的從遠處走來,東張西望的,好像在尋找什麼,看到劉鼎他們,急忙問道︰“有沒有看到馬……”

    劉鼎將手指豎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黎霏嫣疑惑的說道︰“我找馬冰蝶呢!剛剛一轉身,就不見了她!廚房那邊說不見了一堆白蘿卜,她不會是想靠一堆白蘿卜作為糧食就回去嶺南吧?這個小東西,真是討打!”

    劉鼎轉頭朝那個野人的院子努努嘴,示意她自己去看。

    黎霏嫣滿腹疑惑的過去一看,又滿頭霧水的走回來,納悶的說道︰“這小東西,在做什麼呢?”

    劉鼎說道︰“你管她做什麼?看她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嶺南那邊來了消息沒有?”

    黎霏嫣神色古怪的說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的確有些古怪。從反饋的信息來看,我委托的人已經在八月底就將這個消息通知馬家了,但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馬家好像完全沒有動靜,根本沒有人提起這件事,好像馬冰蝶根本不是他們馬家的人。你說,這里面是不是有些問題?”

    劉鼎沉吟著說道︰“我們會不會搞錯了?或許馬冰蝶確實不是嶺南馬家的人,而是孔乙己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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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8 16:38: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82章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黎霏嫣斷然說道︰“絕對不會!我又使人打听過了,嶺南馬家確實有個四小姐叫做馬冰蝶的,而且現在也確實是不在家中,但是馬家的人說她是坐船到波斯做生意去了,始終沒有說她失蹤在這里。還有,嶺南馬家在五六月份的時候,居然一下子暴病死了十幾個人,都是馬家的骨干人物,死因卻是語焉不詳。我已經委托別人代我調查,看看馬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連自己的子孫都不要了呢?”

    劉鼎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就留意一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不容易才做一次好事,總得善始善終才好。”

    黎霏嫣眉毛倒豎,充滿信心的說道︰“放心!如果馬家有什麼內幕,我一定要將它翻出來!”

    劉鼎點點頭,黎霏嫣轉身去了。

    她現在好忙啊,家里除了一個小的馬冰蝶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同樣怪怪的裴凝紫,那裴凝紫來到藍家大院以後,也是臥床不起,根據盧醫生的說法,她是驚嚇過渡導致的,黎霏嫣忙著照顧兩人,都快要累出毛病來了,何況她本來就不擅長照顧別人,她還巴不得別人來照顧自己呢。

    “到操場去看看吧!”劉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琢磨不到馬冰蝶的後面有些什麼故事,想起在操場訓練的鷹揚軍戰士,決定到那里去看看。明天就是鬼雨都正式選拔賽開始的日子,今天戰士們肯定會拿出吃奶的力氣來衡量自己地實力。

    果然,當他們來到操場上的時候。這里已經是人頭涌涌了,群聲鼎沸了。

    剛來到霍山縣的時候,清淮軍只有八十多人,因此就在藍家大院直接駐扎下來了,後來人數增加到兩百余人,依然可以在藍家大院繼續駐扎,但是隨著部隊人數的增多。現在的鷹揚軍已經擁有四百余人,藍家大院顯然是容納不下了,大約有半數的戰士,駐扎在藍家大院旁邊的空地上。

    魚多均按照劉鼎地吩咐,密切物色新的營地,根據最新的調查結果,走馬崗地區是最適合駐軍的。一旦劉鼎即將實行的計劃實施完畢,鷹揚軍的主要軍營。將會遷移到走馬崗一帶。那里地廣人稀,地形復雜,有平原、山地、丘陵、河流,甚至還有沼澤地,周圍也沒有那麼多的干擾因素,實在是部隊駐軍的最佳場所。

    “好!”

    下面操場上忽然傳來狂熱地喝彩聲,劉鼎凝神一看,原來,是蕭騫迪和藏勒昭干上了,他們兩個隸屬不同地兵種。背後都有大批的者。這時候兩人斗的難解難分,身後的者們當然要大聲吼叫加油了。在喝彩的人群中,劉鼎還發現了秦邁和令狐翼的身影,看他們的樣子,是已經重新融入到隊伍里面去了,當初孫雁昊留下的陰影,已經徹底的消失。

    蕭騫迪原本寂寂無名。在這次的選拔賽之中卻是脫穎而出。一舉壓倒藏勒昭成為鬼雨都地熱門人選,其他類似于蕭騫迪地例子還有不少。可見人的潛力的確是無窮的,關鍵在于是否能夠激發他的主觀能動性而已。蕭騫迪原來是刀盾手,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搏斗,藏勒昭原來是弓箭手,擅長的是遠距離地射擊,但是這時候兩人糾纏在一起,居然很難分出勝負。

    沈夢低聲地說道︰“藏勒昭這些天可刻苦了,後天上半夜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借著月色練武功呢!”

    劉鼎點頭說道︰“好。”

    對于不懈努力地戰士,他總是非常欣賞的。

    “好!”

    下面突然又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卻是蕭騫迪和藏勒昭兩人比拼的筋疲力盡,誰也奈何不了對方,最後兩人同時倒地,比賽結果以不分勝負告終。但是兩人都很不服氣,躺在地上約定繼續比賽箭法。

    好事的士兵們早就準備好了箭靶子,距離在一百步開外。平常弓箭手的訓練標準是七十步,但現在是鬼雨都的選拔賽,各項標準都大幅度的提高。從一百步距離外看箭靶子,只有掌心那麼大,劉鼎暗自衡量了一下,覺得以自己的水平來講,還是有點難度的,但是對于藏勒昭來說,問題不大,至于蕭騫迪,那就不好說了。

    嗖!

    藏勒昭很少有謙讓的機會,率先彎弓搭箭,一箭射出。

    “好!”

    人群中爆發出喝彩聲,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箭鏃正中靶

    蕭騫迪的壓力頓時大了。

    但見蕭騫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藏勒昭的身邊,氣定神閑的展開八字步,身體微微向後傾,然後彎弓搭箭。

    嗖!

    箭鏃脫手而去。

    “好!”

    人群中爆發出更猛烈的喝彩聲。

    蕭騫迪射出的箭鏃,剛好插在藏勒昭的箭鏃旁邊。

    從專業的角度來講,當然是藏勒昭獲勝,但是考慮到蕭騫迪乃是半路出家,戰士們自然要將更多的掌聲送給他。

    “蕭騫迪……調查過此人的背景嗎?”劉鼎忽然說道。

    “這人是從宣州投軍過來的,具體家世不太清楚。听他平常和戰士們聊天說起,他原來也是販賣私鹽的,後來覺得沒有前途,于是決定從軍,至于為什麼選擇了我們鷹揚軍,就不是很清楚了。”沈夢謹慎的說道。

    “這人是個人才……”劉鼎自言自語的說道。

    “絕對是!”沈夢毫不猶豫地表示贊同。

    劉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觀察場中的比賽。

    蕭騫迪終于還是和藏勒昭打了個平手,兩人握手言和。跟著繼續上場地,居然是秦邁和令狐翼。

    “看來,大家都手癢癢啊!”劉鼎津津有味的說道。

    “也有可能是自信心不足。”沈夢委婉的說道。

    劉鼎搖搖頭,不贊成他這個說法,不過沒有說什麼,繼續看場中的比賽,

    有人發現劉鼎就在台階上看著。頓時勁頭上來了,喝彩聲更加的猛烈。

    秦邁和令狐翼手中都是木刀,兩人緊握木刀,相隔三步,緊張對峙。

    “殺!”

    秦邁突然間爆喝一聲,一個跳步上前,木刀狠狠的刺向令狐翼的心窩。

    令狐翼雙手緊握木刀,左右一轉。將秦邁地木刀撞開。

    雖然是木刀。但是秦邁的力氣很大,令狐翼還是覺得自己的肩膀有些發麻。

    “挑!”

    秦邁再次大喝一聲,木刀自下而上,向上狠狠地挑起。

    令狐翼急忙後退,驀然發覺自己的胸前,已經被秦邁的木刀畫了一條長長的白印。

    “我輸了。

    令狐翼沮喪的說道。他被打了二十軍棍以後,耽誤了訓練時間,這近身搏斗的功夫,自然是遠遠跟不上秦邁了。

    秦邁拍拍他地肩頭,表示安慰。

    “比箭!”

    令狐翼突然說道。

    “那個我賽不過你。”

    秦邁苦笑著說道。

    跟著兩人同命相憐地苦笑。

    二十軍棍。後果嚴重啊!

    浪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一開始就輸在起跑線上了。

    秦邁和令狐翼退下,茅宇和吉澤光又上場了,有這些軍官的帶動,下面的戰士們都非常的積極,比賽現場,精彩紛呈,劉鼎一直看到傍晚的時候才和戰士們一起去吃晚飯。蕭騫迪和藏勒昭自然成了大家談論的對象。他們兩個剛入伍的時候。表現都一般般,甚至還有點孬。但是教官沒有將他們驅趕出去,反而是盡量挖掘他們的長處,終于使得兩人有了今天這樣的本領,這剛好印證了一句話︰好地教官,是用一千種辦法來訓練一名士兵,笨地教官,只會用一種辦法來訓練一千名士兵。劉鼎極少直接插手戰士們的訓練,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道理,但願鷹揚軍的每個軍官都知道這個道理。

    因為這些天的訓練量都很大,晚飯還是比較豐富的,再也不是那種大餅子,有魚有肉,魚是從淠水抓到的鱸魚,肉是從大別山獵到的鹿肉。在前世,劉鼎極少吃到鹿肉,沒想到在這個年代卻大快朵頤,隨便問了問,原來這時候地大山,基本上都是出于沒開發狀態地,飛禽走獸非常多,只要打獵的技術好,收獲是非常豐盛地。藏勒昭和令狐翼都是獵人出身,說起打獵的故事,戰士們都听得津津有味。

    “如此說來,其實很多獵人的獵物是要出售的?但是現在地方很亂,所以獵物無法出售?”劉鼎忽然插口說道。

    “是的。好多獵人現在都僅僅是夠吃就行了,獵得再多也是浪費。”藏勒昭說道。

    “不如這樣,我們來收購這些獵物?”劉鼎對魚多均說道。

    “肉類的我們還消化得了,但是毛皮卻不好找賣家。”魚多均思索著說道。

    劉鼎想起黎霏嫣找到的渠道,心中已經有了個計劃,但是那個人還沒有到達,他也就沒有說出來。難得有這樣閑聊的機會,他們一直聊到深夜才散。劉鼎獨自一個人回到黎霏嫣的廂房,發現這里靜悄悄的,也沒有絲毫的燈光,還以為他們都睡了,于是轉身離開,準備到書房去睡覺,沒想到才轉身,忽然听到背後傳來輕輕的吱嘎一聲,房門被輕輕的打開。劉鼎皺皺眉頭,放輕腳步,來到房門前,瞧個究竟。

    “噗!”

    “啊!”

    里面一個人影轉身走出來,剛好撞在劉鼎的懷中,嚇得她尖叫起來。

    “你!”

    “你!”

    劉鼎低頭一看,赫然是裴凝紫!

    裴凝紫沒想到劉鼎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頓時愣住了,趴在劉鼎的懷里居然一動不動。

    劉鼎上下一打量,就明白過來了,這位姑娘原來是準備逃跑來著,連包袱都收拾好了,選擇地時間也不錯,卻沒有想到被自己撞個正著。這位裴姑娘容貌俏麗。身材窈窕,肌膚嫩滑,體香飄蕩,就這樣倒在劉鼎的懷中,豐滿的胸脯就壓在劉鼎的身上,劉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兩團柔軟而充滿彈性的女人特征,別有一番韻味。劉鼎雖然沒有佔她便宜的意思,不過她既然主動投懷送抱。他也沒有抗拒地理由。

    “你……你讓開!”好大一會兒。裴凝紫才反應過來,頓時臉頰耳根都全部紅透了,伸手在劉鼎的胸前用力一撐,將自己的身體和劉鼎分割開來,口不擇言的說道,眼楮卻不敢看劉鼎一眼。

    “裴姑娘,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里?”劉鼎溫和的說道。

    “不要你管!”裴凝紫支支吾吾的說道,心虛而嘴硬,那神情實在騙不了別人。“裴姑娘。這里是軍事禁區。沒有我的命令,只要你離開這個房間,馬上就會被哨兵盯上,竹樓上地弓箭手會隨時要你地性命!”劉鼎冷冷的說道。

    “我……我……我寧願死了!”裴凝紫狠狠地說道。

    “你想死?沒有那麼容易!那些哨兵都是男人,他們會將你抓回去軍營里,幾十個人撲上來,糟蹋你。折磨你。蹂躪你!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能夠打敗那些匪徒嗎?就是因為我們比那些匪徒更加的凶殘,更加的冷酷。在對待女人這方面也是如此!我有四百個兵,每個人輪一次,足讓你欲仙欲死!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劉鼎冷酷的說道。

    裴凝紫愣住。

    劉鼎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冷冷的說道︰“進去!”

    裴凝紫不自覺地被劉鼎給攬進了房間,劉鼎順手關上房門,她的身體頓時驚恐的顫抖起來。

    燈光忽然亮起來,黎霏嫣從里面出來,一邊撫弄著瀑布般的秀發,一邊酸溜溜地說道︰“我就說呢,三更半夜地神秘兮兮的爬起來做什麼?原來是想我們家的男人來著,哎,我說裴姑娘,想男人也不用這麼猴急,他現在不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了嗎?現在才是子時,足夠你和他風流快活一個晚上的了!”

    裴凝紫臉頰漲紅,嘴唇紅艷欲滴,顯然憤怒非常,卻說不出話來。

    劉鼎將她拉到桌子邊坐下,沉靜的說道︰“裴姑娘,你要回去,就通知你們裴家的人來接你!”

    裴凝紫眼楮通紅,緊張的說道︰“為什麼?”

    劉鼎淡淡地說道︰“因為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些事情。”

    裴凝紫急切地說道︰“商量什麼事情?”

    劉鼎慢悠悠的說道︰“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反正你按我地意思,將信息傳遞給你們家族的人就知道了。”

    裴凝紫眼楮里涌出眼淚來,悲戚戚的說道︰“你原來也是要勒索我。”

    劉鼎點點頭,毫不掩飾的說道︰“是的!”

    裴凝紫沒想到他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眼淚涌動的更加厲害,哽咽的說道︰“你也不是好人!你們都不是好人!”

    劉鼎轉頭對黎霏嫣說道︰“你對她做什麼了?”

    黎霏嫣在劉鼎的耳邊低聲了說了幾句。

    劉鼎皺眉說道︰“荒唐!荒謬!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黎霏嫣眼楮頓時紅了,委屈的說道︰“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還不領情!她可是嫁個人的,誰知道她以前的男人有沒有什麼病?你又不是不沾腥的貓!我不過是檢查她的身子干不干淨,你發那麼大的火做什麼?她這身上要是不干淨,不但害了你,也害了我!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道我有好處嗎?我恨不得將她一刀殺了埋在床底下,讓你永遠都找不到她!省得你天天從外面帶女人回來!你現在還來怪我!”

    話音未落,就委屈的哭起來了。

    那邊裴凝紫被她提起了傷心事,越發哭的傷心。端地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兩女齊哭,何其壯觀也!

    劉鼎欲言又止。

    驀然間,旁邊的廂房又傳來馬冰蝶的夢囈︰“殺!殺!殺光你們!殺死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劉鼎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喝道︰“都給我閉嘴!”

    聲震四野,八方震動。

    黎霏嫣、裴凝紫和馬冰蝶都同時閉嘴。

    劉鼎再次惡狠狠的說道︰“都給我閉嘴!”

    黎霏嫣和裴凝紫都用驚恐的眼色看著他。

    劉鼎硬梆梆的說道︰“鬧!鬧!鬧什麼鬧!哭什麼哭!”

    門外值班軍官吉澤光忐忑不安的聲音問道︰“大人,有事需要幫忙嗎?”

    劉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盡量的平靜下來,沉靜的說道︰“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吉澤光這才放心的走開了。

    劉鼎坐下來,端起茶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干了,對著兩人說道︰“好了!現在,你們有什麼天大的委屈。都盡量的搬出來吧!我洗耳恭听!”

    黎霏嫣和裴凝紫情不自禁地對望一眼。又哪里敢開口說話?

    劉鼎冷冷地看著兩個女人,緩緩地說道︰“好,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說了!江左四大姓︰王、謝、袁、蕭,東南四大姓︰朱、張、顧、陸,山東五大姓︰王、崔、盧、李、鄭,關中六大姓︰韋、裴、柳、薛、楊、杜,代北胡姓︰元、長孫、宇文、于、竇,裴凝紫,你是從北方搬遷到江南的是吧?”

    裴凝紫小心翼翼的說道︰“是。”

    劉鼎開門見山的說道︰“那麼。裴姑娘。鎮海節度使裴泰和你有關系嗎?”

    裴凝紫急忙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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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章後半 太長)

    劉鼎緩緩地說道︰“真的沒有?”

    裴凝紫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目光,喃喃自語的說道︰“沒有。”

    劉鼎冷冷的說道︰“好!既然沒有關系,那你就準備在這里長住下去吧!我還準備說,如果裴泰是你的親戚,我現在就放你回去。不過裴泰既然和你沒有關系,你就只好呆在我這里了!”

    裴凝紫愣住。

    劉鼎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走了。

    打開房門出去。劉鼎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徑自走向自己地書房。

    這女人,沒有不成。多了也不成,自己算是領教到黎霏嫣地醋勁了。

    經過走廊拐彎的時候,劉鼎突然喝道︰“做什麼?鬼鬼祟祟的!出來!”

    秦邁、令狐翼、沈夢、烏杰、吉澤光、茅宇、董冠、張玉書……八個人陸陸續續的出現在劉鼎的面前。

    劉鼎臉色微微一沉,低沉的說道︰“你們幾個,在這里做什麼?”

    沈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大人,能不能指點我們幾個功夫?我們想……拜師學藝!”

    劉鼎看著眾人,慢慢的明白過來了,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麼?你們想拜我為師?”

    沈夢等人齊聲說道︰“正是。”

    說話間,秦邁等人齊齊跪下,神情懇切地說道︰“懇請師傅收容。”

    劉鼎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這幫家伙,居然連拜師學藝的辦法也想出來了。

    原來,在吃晚飯地時候,沈夢等人就萌發了這樣的念頭,事實上,他們幾個一路來都在打自己的小九九,這些天來的事實證明,只有最緊密地跟隨在劉鼎的身邊,才能出人頭地,才能活得滋潤。這鬼雨都嘛,依照他們這些人的實力,應該是可以選拔進去的,可是入選鬼雨都,必須放棄原來的職務,全部從最基層的戰士開始做起,這對于沈夢等人來說,的確是個大難題,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劉鼎都不會讓他們全部放棄指揮職務加入鬼雨都的。

    怎麼能夠將關系更上一步呢?那只有依靠親情了。

    黎霏嫣畢竟是淮西軍的高層,知道的情況很多,有空地時候也會經常給劉鼎講述各個節度使的故事。各地的節度使。為了將軍隊絕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確創造了很多前所未有的辦法,例如李迪虎和朱國棟都有大量的“義子”,這些“義子”掌管著大部分地精銳軍隊。可以這麼說,在亂世當中,要保證部下的忠誠,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尊卑上下、祖宗家法,早就被拋棄掉了。

    劉鼎本來就有專心指導麾下核心軍官功夫的想法,以提高他們的戰斗力,以純粹的武力而言,他完全可以做他們的師傅,至于學識方面,就更加不用說了。而且,指點功夫倒是其次。建立一個強有力的組織才是最關鍵的。他畢竟是受黨地教育長大地,深深感覺到組織的重要性。一個強有力的組織,能量簡直是無窮無盡的,可以碾碎面前的一切障礙。

    只是如果每個軍官都授藝的話,自己沒有那麼多的精力,而且也沒有條件保證所有軍官的忠誠。劉鼎一早就想好了,只有最親密最忠誠的軍官,才能享受這種榮譽,但是如何選拔這些軍官,卻又是一個小小的問題。如果解決地不好。可能會影響到其他軍官地情緒。沒想到這個問題在這里不經意的解決了,作為現代人,收義子听起來怪怪的,收徒倒是可以考慮。

    微微沉吟片刻,劉鼎爽快地說道︰“好,我收你們為徒。”

    沈夢等人大喜過望,急忙磕頭。連聲說道︰“拜見師傅!”

    劉鼎本來不想他們太多的禮儀。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讓他們規規矩矩的磕了九個響頭。隨後。大家來到位于東南風的軍營,重新按照收徒的儀式,大家慎重地逐一行禮,劉鼎等他們全部完禮以後,才將他們攙扶起來。

    沈夢等人逐一地站起來,大家感覺關系又深了一層。

    張玉書說道︰“師傅,咱們這一派,可得想個響亮好听的名字,說什麼也要比修羅殿好听!”

    秦邁等人也說道︰“正是!”

    沈夢尖叫起來︰“對!一定要在氣勢上壓倒修羅殿!”

    劉鼎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沒有必要講究。不過,你沈夢要是能想出個符合要求的名字來,我們倒是可以考慮!”

    沈夢冥思苦想半會,試探著說道︰“不如叫羅漢堂好了。”

    令狐翼皺眉說道︰“爛名字!”

    張玉書也說道︰“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爛的了!”

    沈夢翻著白眼,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了。

    劉鼎點頭說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也罷,以後我們就叫做羅漢堂了。”

    沈夢興奮的說道︰“好!咱們羅漢堂以後一定會威震天下的!羅漢正好可以威壓修羅,我們羅漢堂一定會打敗修羅殿的!”

    劉鼎呵呵笑著說道︰“好了,以後我們大家就是羅漢堂的人了,我是掌門人,你們就是第一代弟子,好了,夜深了,你們也回去休息,明天可是大日子啊!”

    沈夢等齊聲說道︰“恭送師傅!”

    劉鼎搖搖頭,這幫家伙,辦法還真多,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黎霏嫣在廂房里面其實听到了外面的事情,等劉鼎路過門口的時候,忽然開門出來,湊笑著說道︰“羅漢堂大掌門,收不收女弟子?”

    劉鼎淡淡的說道︰“只收師母。”

    黎霏嫣滿臉羞紅,轉身去了。

    劉鼎哈哈一笑,自去書房睡覺不提。

    天順四年九月二十四,晴。

    仿佛是感覺到了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老天難得的全面配合,天氣不算炎熱,空氣也顯得相當的干爽,天空中飄蕩著朵朵的白雲,將陽光完全遮擋住了。沒有了討厭的陽光,沒有了討厭的悶熱,大家都覺得自己的狀態是最理想的。

    巳時,選拔賽正式開始。

    第一天的比賽,主要是“鐵人三項”,分三個場地進行,要求戰士們必須在一天的時間內全部完成。不得不說,這絕對是個要命的挑戰。從走馬崗氣喘吁吁地跑回到霍山縣以後,只有很短的時間休息,然後就要參加攀岩比賽,攀岩比賽結束以後,又要趕赴淠水河段,參加逆流而上的比賽。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三項比賽進行到中途,就有過半的戰士被淘汰,尤其是在攀岩比賽這一項,倒下了至少一百人,許多人都望著上面突出的岩石,仰天長嘆。在水簾洞附近,也有數十名的戰士功虧一簣,惋惜不已。最後。只有一百六十名戰士完成了所有的比賽。

    當天晚上。全軍休息,飯堂加菜,胡吃海喝。

    第二天,選拔賽繼續進行。

    參加選拔並且通過三項基本測試鷹揚軍戰士,總共有一百六十余人,分成了八個小組,每個小組二十余人,相互間進行車輪戰,贏得場數最多地十人,可以進入復賽。比賽可以選擇木制武器或者是空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這種比賽非常考驗體力分配。因為每個人都要進行三場以上的比賽,如果將力氣全部用光了,接下來的比賽將會非常的麻煩。

    八個小組的比賽同時進行,每個小組只有前十名可以參加復賽,劉鼎作為主裁判。隨著劉鼎舉起拳頭,比賽立刻開始,原本寂靜一片的操場上。傳來了陣陣的喝彩聲。那些對勝利充滿了渴望的戰士。狠狠地撲向自己地對手,務必要將對手掀翻在地上。在種子選手里面。秦邁和令狐翼是最艱難地,他們兩個因為傷勢的原因,影響了好長一段的訓練時間,幸好,通過不懈的努力,兩人終于成功的戰勝對手,進入復賽。

    下午,復賽舉行。

    參加復賽的,剛好是八十名選手,分成四個小組進行,每個小組二十人,同樣是進行循環賽,獲勝的十人將會進入鬼雨都,這也就意味著,鬼雨都的編制人數是四十人。因為劉鼎要觀察這八十個人的全部功夫,所以比賽是一組一組輪流進行的,不過比賽都很快結束,因為裁判就是劉鼎,每個戰士地潛力和本能,在他地法眼中,都一覽無余,那種死纏爛打是沒有用處的,快、準、狠才是王道。

    復賽中,最為激烈的一場比賽,就是蕭騫迪對上藏勒昭。

    蕭騫迪的拳腳功夫勝過藏勒昭很多,很明顯,在前幾天的表演中,這家伙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實力,結果今天完全展現出來以後,瞬間就擊潰了藏勒昭地進攻。毫無疑問,蕭騫迪獲得了比賽地頭名,藏勒昭只好屈居第二,秦邁和令狐翼分別排在三十三和三十八,同樣順利的成為鬼雨都地一言。

    傍晚時分,夕陽殘照。

    劉鼎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所有的鷹揚軍戰士。

    “現在,我宣布!鬼雨都入選戰士名單!”

    “蕭騫迪、藏勒昭、彭雲發……秦邁……令狐翼……張東漢!”

    “鬼雨都隊長,蕭騫迪!鬼雨都副隊長,藏勒昭!”

    隨後,鬼雨都的戰士,整齊的站在最前面的操場上,舉行肅穆的成立典禮。

    第一道程序,就是更換他們的軍服。

    清淮軍原來的軍服,已經被徹底的拋棄掉,現在鷹揚軍的制服,是模仿當初朝廷鷹揚軍的,主體顏色是暗紅色,輔以黑色瓖邊,鬼雨都的戰士制服,就在這種暗紅色軍服的基礎上,在衣領、胸前、胸後加上雙劍交叉的圖案。雙劍交叉的圖案是金黃色的,在暗紅色中顯得十分的醒目,軍服整體看起來相當的干爽利索。

    第二道程序,就是在額頭上刻字。

    鬼雨都的每個戰士,都跪在地上,讓同伴在自己的額頭上刺上雙劍交叉的圖案,然後用黑色的燃料填充在傷痕中,到時候傷口慢慢結疤,這個黑色的雙劍交叉圖案,就永遠的留在自己的額頭上了。這個黑色的雙劍交叉圖案,就是鬼雨都戰士的獨特標記,無論走到哪里,無論執行什麼樣的任務,這個雙劍交叉圖案將會陪伴他們的一生。別人只要看到這個圖案,就會立刻意識到,這是劉鼎的精銳部隊!

    第三道程序,劉鼎親自授予每人一把鬼雨匕首。

    每個鬼雨都戰士,都會獲贈一把特別訂做的鬼雨匕首,這是利用坩堝煉鋼方法鍛造出來的,非常鋒利。匕首森森,寒光逼人,標記著鬼雨都戰士的戰斗力同樣寒光逼人。這把鬼雨匕首,在正常的條件下,是用來殺敵的,在危急的條件下,則是用來完成自己的光榮使命。

    最後,劉鼎宣布了鬼雨都戰士的幾條特權︰只有劉鼎自己,才能指揮鬼雨都戰士;鬼雨都戰士只執行直屬上司的命令,別的指揮官,只能請求鬼雨都戰士協助作戰;在沒有軍官的情況下,鬼雨都戰士就是軍官!在任何時候,鬼雨都戰士都有直接和劉鼎對話的機會;鬼雨都戰士不從事生產,也不執行普通的勤務。

    緩緩地掃了一眼所有的戰士,劉鼎鏗鏘有力的說道︰

    “今天,我要在這里告訴大家,鬼雨都成立了!或許,有些戰士會覺得非常遺憾,我要告訴他,鬼雨都的大門,是永遠對大家敞開的!殺敵二十人以上的戰士,只要自己願意,將會無條件成的成為鬼雨都的一員!將來,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比賽,因為,所有的鬼雨都戰士,都將從血淋淋的戰場上誕生!比賽場上的勝利者,並不一定是戰場上幸運兒!這一切,都需要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

    魚多均帶人將兩條高高的布蟠掛在旗桿上。

    劉鼎大手一揮,右邊的布蟠瞬間落下,只看到布蟠上七個大字︰提劍跨騎揮鬼雨!

    所有人頓時熱血上涌。

    劉鼎大手再次一揮,左邊的布蟠瞬間落下,只看到布蟠上七個大字︰白骨如山鳥驚飛!

    所有人腦袋一片空白。

    劉鼎拔出橫刀,往前方一指,鬼雨都的戰士齊聲怒吼︰“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聲震四野,良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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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8 16:40:2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83章 絕地大營救(1)

    彭飛虎終于看到了劉鼎。

    脫離了那個恐怖的礦洞,彭飛虎忽然覺得人的生命居然是如此的渺小,如果劉鼎一刀殺了他,他或許真的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如果劉鼎繼續將他放回去那個礦洞里面,他說不定會發瘋的。幸好,劉鼎並沒有將他繼續放回去那個礦洞,在鷹揚軍士兵的押解下,彭飛虎距離那個礦洞越來越遠。

    彭飛虎狠狠地說道︰“劉鼎,你想怎麼樣?”

    劉鼎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事,請你出來曬曬陽光。你不是很想曬太陽嗎?今天的太陽很不錯啊!”

    彭飛虎硬梆梆的說道︰“貓哭老鼠假慈悲,你省省吧!就算你繼續將老子放回去那個礦洞,老子也不會為你賣命的!”

    劉鼎轉頭看了看他,似乎覺得有些奇怪,好大一會兒才說道︰“你想來給我賣命,我還不要呢!你的本事是做老大,我的本事也是做老大,難道我會將這個位置讓給你嗎?”

    彭飛虎頓時氣結。

    一行人將彭飛虎押送到衙門,關在衙門最里面的牢房中,這里的環境當然要比礦洞好了不少,雖然同樣的陰森恐怖,但是沒有了礦洞的那種惡臭,彭飛虎總算感覺好了一點。當然,彭飛虎手腳上的麻繩還是勒得緊緊地,他越是掙扎,麻繩陷得就越深,最後將彭飛虎的手腳都勒成了醬紫色,偏偏彭飛虎還嘴硬,惡狠狠的罵道︰“劉鼎,你到底想做什麼?”

    劉鼎微笑著說道︰“等著你的部下會來救你啊!”

    彭飛虎腦袋微微一暈,失聲尖叫起來︰“你!”

    他終于明白了,劉鼎是故意將他放在這里,作為引誘大別山匪徒自投羅網的誘餌。他彭飛虎在大別山混了這麼多年。也的確培養了不少的心腹,雖然有過半人死在了金寨,可是剩下的人,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前來營救他的。可惡的劉鼎,可惡的鷹揚軍,大概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霍山縣布下了口袋,要將他彭飛虎的心腹部下一網打盡。

    太卑鄙了!

    太惡毒了!

    彭飛虎在牢房里不斷叫罵,詛咒著劉鼎的惡毒,但是劉鼎他們根本懶得听。施施然的離開了,結果彭飛虎最後被獄卒狠狠地在嘴巴里塞了兩塊抹布,聲音才嘎然而止。彭飛虎就算有滿天的怒火,也再也發泄不出來。最後,他凝神的听著外面的動靜,看是否有戰斗地響動。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听到,听到的只是寂靜,無邊無際的寂靜,獄卒在無精打采的打瞌睡,偶爾起來走動走動,這一切。看起來都沒有絲毫的異樣。

    然而,劉鼎和鷹揚軍已經在霍山縣布下了天羅地網!

    一想到這個,彭飛虎就心如刀割。

    彭飛虎相信,自從自己在金寨失手被擒以後,他那些忠心的部下,一定在想方設法地調集人手,偵查敵情,制定方案,拼死也要將他救出去。但是,現在的鷹揚軍。實力不同往日,裝備更加是有明顯的改善。藍家大院的地形又是易守難攻,如果大別山的匪徒貿然行動的,付出的代價將會非常地慘重,這些因素,都迫使大別山的匪徒不敢輕舉妄動。相對于藍家大院而言,霍山縣衙門攻打的難度小多了,大別山的匪徒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可以發動攻擊的機會。如果得到這個最新的消息,他們肯定會立刻行動的。

    這。就是劉鼎將他押送到衙門牢房的目的。

    或許聰明人會明白這是個陷阱,一個鷹揚軍故意安排的陷阱,但是彭飛虎也知道,他那些部下對自己忠心耿耿,但是腦子卻不是十分地好使,如果發現有解救他的機會,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前來解救的,到時候他們一頭栽入劉鼎的安排好的陷阱,就萬劫不復了,自己最後的力量也煙消雲散。彭飛虎恨不得撕碎了劉鼎,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部下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天順四年九月二十六日,劉鼎在藍家大院公開宣布,鷹揚軍正式移駐走馬崗軍營,最先出發地是沈夢和吉澤光兩個小隊,隨後是董冠和茅宇的兩個小隊,弓箭手在最後移動。在這之前,盧醫生和他屬下地醫院工作人員,還有秦漢和他下面的鐵匠鋪,甚至連黎霏嫣、馬冰蝶和裴凝紫,也都全部轉移到了走馬崗軍營。留在霍山縣的鷹揚軍兵力,只有大約一百五十人。

    幾乎在同一時刻,大別山匪徒也在雙鹿岩召開軍事會議。雙鹿岩,原本是彭飛虎的老巢。大別山有很多野生的梅花鹿,這雙鹿岩據說就是最先發現梅花鹿的地方,後人煞有其事的認為,這是天上的鹿仙出現在了雙鹿岩,從而讓大別山的梅花鹿生生不息,源源不絕。這個有著美麗神話傳說的地方,風景秀麗,風光迷人,可惜居住在這里的人,卻不太懂得欣賞。

    在金寨,大別山兩股最大的土匪勢力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張老疤的勢力固然是全軍覆沒,彭飛虎的勢力也被削減了大半,不過彭飛虎比較幸運,他還有差不多兩百人因為留守老巢雙鹿岩,從而脫離大難。參加這次軍事會議的,除了彭飛虎麾下的匪徒之外,還有其他兩股和彭飛虎關系很好的匪徒,至于其他人,雖然送來了禮貌性的問候,但是他們的首腦卻沒有到場。

    人走茶涼,匪徒的世界也是如此。彭飛虎被抓,麾下的骨干也基本被殺,只剩下兩個骨干主持會議,一個叫做黑子,一個叫做青蛇。黑子是彭飛虎從路邊撿回來的孤兒,從小跟隨彭飛虎東征西討,深得彭飛虎的信賴,對彭飛虎也是忠心耿耿。這次彭飛虎被抓,黑子就積極行動。務必要將彭飛虎就出來。那青蛇原本是彭飛虎的軍師,為人比較陰沉,極少在公眾面前露面,說話也很少。

    “青蛇,你的情報準確嗎?”黑子躍躍欲試的問道。

    “絕對準確!老大目前確實在霍山縣衙門大牢!”青蛇慢悠悠的說道。

    “青蛇,鷹揚軍地情報如何?”黑子急不可耐的問道。

    “鷹揚軍的主力已經遷移到了走馬崗軍營,昨天,我的探子還親眼看到走馬崗軍營有上百名的鷹揚軍士兵在出操,我的人仔細觀察過,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士兵。別人是冒充不來的。這就是說,至少有上百名的鷹揚軍士兵不能參戰。此外,為了看守礦坑里的奴隸,維持霍山縣地秩序,保護藍家大院的安全,劉鼎麾下至少有一百人不能動作。總的來說。劉鼎能夠用來增援衙門的,不會超過二百五十人。”青蛇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就好!咱們也該行動了!速戰速決!”黑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等等。我們最好還是確認一下,仔細探查清楚再說,我總是覺得,劉鼎在這個時候突然轉移到走馬崗軍營,會不會有些別的意圖?原本老大被關押地位置非常的隱秘,我們查探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劉鼎為什麼要將他轉移到衙門大牢呢?”青蛇謹慎的說道。

    “老大正在遭受劉鼎的折磨,度日如年,你的意思是還要等一等?”黑子轉頭盯著青蛇,有點惱怒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行,我贊成你的行動!”青蛇一听黑子地不良口氣,馬上轉了口風。在這種時候,人心是最最敏感的,彭飛虎現在正在落難,肯定希望部下去救他出來。如果他青蛇因為某些事情瞻前顧後,推遲了大家的營救計劃。到時候給彭飛虎知道了,天知道彭飛虎會怎麼樣對待他,反正彭飛虎絕對不是聖人。黑子之所以如此積極行動,大概也是擔心彭飛虎出來以後遷怒這幫兄弟們吧!

    “要是劉鼎殺了彭飛虎倒好辦了。”青蛇腦海中轉過一個荒唐的念頭,要是彭飛虎死了,他們的行動就自由多了,根本不用考慮劉鼎的陰險意圖。隨即覺得不妥。急忙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協助黑子組織對霍山縣的突然襲擊。

    大別山的匪徒。對于霍山縣是再熟悉不過了,幾乎每隔三兩年,就會有一次比較大規模的行動,每次打頭陣的,也都是彭飛虎麾下地人,他們對霍山縣的每一條大街小巷地熟悉程度,絕對不在鷹揚軍之下,這一點,是黑子和青蛇戰勝鷹揚軍的強大信心所在,也是匪徒們願意跟隨他們行動的重要原因︰他們其實也很想到霍山縣去放放羊了。

    兩人仔細的規劃了一個晚上,研究各種各樣的進攻路線,最後決定將重點放在進攻衙門,其余的路線都是佯攻而已。只要突入衙門,破開大牢,搶了彭飛虎,就算完成任務,馬上率部離開,決不拖延。對于這一點,兩人都是很有信心的,他們對于衙門附近地地形地貌,都是最熟悉不過地了。不過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當天晚上,在他們的隊伍中,有一個小兵悄悄地離開了雙鹿岩兩個時辰,然後又悄悄地返了回去。

    收到來自匪徒內部地情報,張玉書馬上報告了劉鼎,劉鼎隨即找來斥候隊長袁羚。

    “袁羚,情報怎麼樣?”劉鼎期待的問道。

    “黑子昨天已經集中了大約三百人,加上今天到達的隊伍,可能會達到四百人左右。依據匪徒們的計劃,應該是速戰速決,對霍山縣發起突然襲擊,主要目標是攻擊衙門,得手以後馬上撤退。從目前的情報來看,彭飛虎手下的幾個人,大胖、小虎都死了,現在負責營救行動的,是黑子和青蛇。青蛇很狡猾,但是黑子的腦子卻比較簡單,而且比較沖,青蛇對他有些忌憚,大事不敢不听他,因此,他們準備好了以後,馬上就會付諸行動。”斥候隊長袁羚詳細的回答。

    劉鼎慢慢的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密切注意他們,隨時和沈夢他們保持聯系。我們的兵力非常緊張,因此要密切注意敵人的動靜!他們的一舉一動,你們都要牢牢地盯住!從大佛口到霍山縣的這段道路。一定要牢牢地盯死!”

    袁羚知道事情地嚴重性,當即答應著去了。

    雙鹿岩會議以後,黑子和青蛇組織匪徒們進行相關的準備工作。他們對鷹揚軍的實力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劉鼎居然能在金寨抓走彭飛虎和張老疤兩個,說明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因此,黑子和青蛇也不敢太大意。他們搜集盡可能精良的裝備,給自己的麾下配備盾牌、頭盔、盔甲,還有盡可能鋒利的武器,因為他們的武器儲備不夠。他們還動用彭飛虎的威望,威壓別地匪徒,從他們那里奪取武器,這項工作花費了他們足足五天的時間。

    鷹揚軍同樣在秘密的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應戰的準備。

    天順四年九月的最後一天,劉鼎收到了匪徒們靠近霍山縣地消息。

    一天的急行軍過後,黑子和青蛇就帶著匪徒們穿過了大佛口。在大佛口附近稍作歇息,跟著氣勢洶洶的撲向霍山縣。霍山縣的地形,是東南方向高,西北方向低,衙門又在靠近西北方向的位置,因此,匪徒們選擇了西北方向作為主攻。同時選擇了夜間發起攻擊,以便掩護自己的行動。

    “上!”黑子帶著隊伍來到霍山縣的西北方,仔細地打量著霍山縣。霍山縣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就如同往常那樣,大部分的地區都是沒有燈光的,只有藍家大院那邊的燈光比較多,眼力好的匪徒,甚至還可以看到鷹揚軍的哨兵在晃動。這說明鷹揚軍執行的依然是普通的戒備等級,應該還沒有得到匪徒們行動的消息。

    “老三,這是不是有點……”青蛇小心翼翼地說道。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鷹揚軍的阻攔。甚至到了霍山縣地外圍以後,居然還沒有發現鷹揚軍的影子。似乎不太可能。大別山的匪徒以前行動,在過了大佛口以後,霍山縣的守軍就已經知道了,並且匆匆忙忙的作戰斗準備,這次鷹揚軍反而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但是,急于解救彭飛虎的黑子。根本不听他的。他不斷地吆喝麾下地匪徒往前沖,同時不耐煩的說道︰“你這麼怕死。看著後面好了!等我救出來了老大,馬上撤退!”

    青蛇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在這種時候,還要黑子忍耐,那簡直是拿彭飛虎地性命來開玩笑,到時候所有的責任都得落在他身上,到時候彭飛虎一翻臉,哪怕他青蛇就是有一萬條命,也不夠葬送在大別山的。于是,他只好識趣的閉嘴,乖乖的到隊伍的後面負責組織斷後工作去了。

    匪徒們對于霍山縣的地形也是非常的熟悉,紛紛順著石板路沖了上去。黑夜中的霍山縣,看不到什麼燈光,居民們應該早就睡覺了,匪徒們急促的腳步聲,也沒有驚醒他們。沉靜的霍山縣,恍若沒有一個人的存在,寂靜的有點詭異,詭異的有點可怕。

    黑子也感覺到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但是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一邊跑,一邊不斷的吆喝著︰“衙門!衙門!”

    無數的匪徒從各條道路上紛紛涌向衙門的位置,彭飛虎就被關在衙門里面,如果自己是第一個將他救出來的,以後的日子自然不用說了,恐怕有可能成為新的檔頭也說不定,因此,匪徒們的進攻都非常的積極,有人為了加快速度,甚至悄悄地拋棄了沉重的盾牌。事實上,匪徒們是極少使用盾牌的,因為沉重的盾牌很不利于機動,而機動正是匪徒們最大的優勢所在。

    衙門面前的廣場在望。

    對于這座廣場,幾乎每個匪徒都不會陌生,他們每次進攻霍山縣,最後的決戰地都是這里。為了對抗匪徒們的襲擊,霍山縣的衙門也在不斷的變化著廣場周圍的建築,這里變得更加的開闊,更加的平坦,而周圍的建築則全部采取石頭堆砌而成,衙門面前的台階也加高了加寬了,讓匪徒們更難逾越。不過無論怎麼變化,每次匪徒都可以依靠實力上地優勢。輕而易舉的將衙門攻下來。所有匪徒都相信,這次同樣也不例外。

    “什麼人?站住!”

    突然間,衙門面前傳來一聲斷喝,原來是門口的衙役發現了匪徒的蹤影了。

    “去死吧!”

    匪徒們大聲吼叫起來,撒開腳丫沖過去,要將那兩個可憐的衙役剁成肉醬。

    驀然間,衙門面前噗噗噗的連續燃起無數的火把,跟著在屋頂上,圍牆上,石牆後。同時涌現出數十個人頭來,每個人都是眼色陰沉,手握弓箭,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匪徒們馬上感覺到不妙,但是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他們已經來不及後退。甚至來不及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

    嗖嗖嗖!繼續有密密麻麻地弓箭手出現在衙門周圍,彎弓搭箭。

    嗖嗖嗖!

    箭如雨下。

    有些匪徒本能的後退,想要避開來襲的弓箭,但是,後面都是自己的同伴,他們根本無法後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箭鏃射入自己地胸膛。而他們自己的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還在不斷的向前沖,直到一陣陣刺痛不斷的傳來,眼神越來越模糊,最終渾身軟綿綿的倒下去。在他們最後的意識中,自己地喉嚨是甜甜的,嘴角邊是熱熱的粘粘的,可惡的是自己的那些同伴,居然毫不留情的從自己身上踩過去……如果還有來生。自己一定會率先殺了那些踩自己的人。

    其實,後面的匪徒們也不想踏著同伴的尸體前進。可是,在巨大地慣性作用下,他們就如同是涌上沙灘的海浪,根本無法讓自己停下來。他們看到自己地面前出現了大量的鷹揚軍弓箭手,看到自己面前的同伴不斷的倒下,一枚枚修長的箭鏃,狠狠地插在他們的身上。傷口在不斷的流血。隨著越來越多地人倒下,衙門前地空地上。到處都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他們就這樣冒著鷹揚軍地箭雨,在死亡的土地上艱難的跳舞,直到自己也被射中倒下。

    “自由射擊!”

    “自由射擊!烏杰和蕭騫迪都同時發出了相同的口令。

    集中在衙門附近的,是烏杰的弓箭手分隊,還有第一次正式投入戰場的鬼雨都戰士。每個鬼雨都戰斗都配著蛇脊長弓和橫刀,遠近兼吃,但是現在,他們暫時充當的是弓箭手的角色。相對于烏杰的弓箭手分隊而言,鬼雨都戰士的射箭水平明顯更高,力氣也更大,箭鏃的殺傷力更強。

    噗!

    蕭騫迪抬手就是一箭,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匪徒渾身一頓,所有的動作頓時停止。他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喉嚨,心有不甘的倒了下去,他手中沉重的大砍刀也因此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音。這個匪徒的身軀非常的高大,是典型的肉搏戰的好手,然而,他還沒有機會發揮自己的特長,就已經死在了鷹揚軍的箭下。

    藏勒昭斜眼看到了蕭騫迪的一箭,自然不甘示弱,這種放冷箭本來就是他的特長,他怎麼能輸給蕭騫迪呢?微微吸了一口氣,藏勒昭手指間同時扣上三枚雁翎箭,用力拉開弓弦,弦至滿月,然後輕輕的一松手。

    嗖嗖嗖!

    三枚雁翎箭脫手而去,對面瞬間就有三個匪徒同時倒地,三枚箭鏃分別射中了他們的胸膛附近。不過,他們還沒有斷氣,還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因為這種同時發射的連珠箭,威力要比單只箭弱上一些。盡管如此,受傷的他們,在地上也成了待宰的羔羊,天空中不斷的有零星的箭鏃落下,相繼射入了他們的身體,于是他們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的功夫,漸漸的沒有了訊息,跟著就被後面的同伴踩在了地下。

    蕭騫迪無奈的聳聳肩。

    作為弓箭手,半路出家的他,自然是遠遠比不上藏勒昭的,這一手連珠箭,他暫時是學不會的。不過這沒有關系,數量是可以用速度來彌補的。蕭騫迪加快了射箭的速度,嗖嗖嗖的連續三枚箭鏃過去,同樣有三個匪徒倒地,而且都是當場死亡的。就效率上來講,要比藏勒昭地連珠箭還高了一點點。

    因為耽誤了訓練時間,秦邁對于自己的箭術是沒有什麼信心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也不需要十分高超的箭術,他只需要彎弓搭箭,基本上瞄準面前的匪徒,弦至滿月,跟著一松手即可。反正前面的匪徒都是密密麻麻的,相互間的縫隙很小。射出去的箭鏃總會找到它的歸宿。至于它最後到底是射中了什麼人,秦邁就沒有必要關心了。

    秦邁地這種盲射,在令狐翼眼中看來,是十分可笑的,作為一名出色的弓箭手,令狐翼絕對不做這樣盲射。他射出去的每一枚箭鏃。都是有特別的目標的,要麼是匪徒中長地最壯的,要麼是匪徒中長的最凶的,要麼就是匪徒中不斷吆喝的人,而他們中箭的位置,基本上都在胸膛附近,如果脫離了這個範圍。令狐翼會覺得自己的箭術已經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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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8 16:40:38 |只看該作者
(83章後半 又太長...)

    其余地鬼雨都戰士初次參戰,當然人人不能示弱,兩位隊長的出色表現,極大的刺激了他們爭強好勝的心理,他們也紛紛將自己的射箭水平發揮到極致,不斷的射出死亡的箭鏃,一時間,在衙門面前的空地上,匪徒們居然無法前進半步,甚至還因為前面的人不斷死亡。出現了不少的空缺,看起來好像後退了不少。

    平整寬闊地廣場上。到處都是流淌的鮮血,一道道地血痕,涌成一條條的小溪,一條條的小溪匯聚到一起,形成一條條的血的河流,最終匯聚成一片的血海汪洋。躺在血泊中的匪徒,就如同是飄蕩在血海汪洋中地一艘艘小船。漫無目地的駛向死亡。每一個匪徒地倒下。都要濺起片片的血花,在這個寂靜的秋夜。顯得格外的明晰。

    嗖嗖嗖!

    鷹揚軍的弓箭手持續不斷的放箭,在匪徒們的前面牢牢地交織成死亡的空間,迫使有部分的匪徒本能的向後退縮。黑子舉起手中的獵刀,毫不猶豫地砍掉一個匪徒的腦袋,將它提在手中,對著周圍的匪徒們惡狠狠的喝道︰“前進!”

    望著血淋淋的人頭,匪徒們只好繼續前進,可是鷹揚軍的弓箭手居高臨下的射擊,死亡的箭鏃不斷的飛舞,那些被硬逼著上前的匪徒,很快就倒在了密集的箭鏃下,有些倒霉的匪徒,身上被射中了十幾枚的雁翎箭,渾身好像糖葫蘆一樣,又好像是巨大的刺蝟,讓其余的匪徒看的心驚肉跳,膽顫不已。

    “盾牌!盾牌死去哪里了?上來!

    黑子看著前面黑壓壓的尸體,終于感覺這樣蠻沖不是辦法,猛然想起自己還專門準備了盾牌的,于是惡狠狠的吼叫起來。為了這次拯救行動,大別山的匪徒也是做了一些準備的,例如集中了上百面的盾牌,這些沖在最前面的匪徒,也有不少人是攜帶有盾牌的,但是在搶速度的時候,他們都將盾牌扔掉了,現在猛然想起盾牌,急忙到處尋找,前面的人往後退,後面的人卻往前涌,于是匪徒的隊伍中出現了小小的混亂。

    “預備!放!”

    烏杰抓緊這難得的機會,下令弓箭手發動齊射。

    嗖嗖嗖!

    數十枚箭鏃整齊的從天空中落下,落地的時候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混亂中的匪徒們又倒下了數十人,有人剛剛拿起盾牌,就被箭鏃射中了,人當場倒地,盾牌也當場倒地,撞擊在石板路上,發出非常沉悶的聲音。旁邊的匪徒急忙去搶這面盾牌,相互間打了起來,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誰敢跟自己搶盾牌,手中的武器馬上向對方招呼過去,結果對方也不示弱,毫不猶豫地進行還擊。你來我往之間,為了一面小小的盾牌,經常鬧出兩三條人命來,黑子也不能禁止。

    匪徒們攜帶的盾牌,基本上都是薄木板做的,又或者是藤條編成的,真正的鐵盾牌幾乎沒有,因為那個太沉重了。這些盾牌的防護能力都不強,但是鷹揚軍弓箭手使用的,都是普通的雁翎箭,這種箭鏃的穿透能力比較弱,這些盾牌還是能夠起到相當的保護作用的,難怪匪徒們要搶來搶去地。

    黑子暴跳如雷,從大別山出發的時候。誰都不願意攜帶盾牌,現在則為了一面盾牌鬧出人命來,真是荒唐!他不斷的吆喝著自己的手下,甚至又砍殺了幾個搶得最激烈的家伙,才將局面控制住了。好大一會兒以後,匪徒們終于湊成了數十人的盾牌手,在黑子手中的獵刀威脅下,匪徒們的盾牌手緩緩上前,成為了抵擋鷹揚軍箭鏃的第一道防線。果然,有了盾牌的防護。匪徒們倒下地人數大大的減少,鷹揚軍弓箭手射出的雁翎箭,紛紛被盾牌擋住,後面的匪徒終于松了一口氣,心想,現在輪到我們翻盤了吧?

    然而。鷹揚軍的箭鏃也逐漸的稀疏了,偶爾有一兩枚地箭鏃射出來,也是烏杰、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他們瞄準了匪徒盾牌之間的縫隙,在炫耀自己高超的箭術。在他們的冷箭下,少數匪徒不小心被射中了肩膀或者大腿,慘叫著倒地。有些匪徒因此而影響了盾牌的組合,結果出現了大的縫隙,鷹揚軍的弓箭手馬上就會射出密集地箭鏃,將這個縫隙撕裂、擴大,造成更多的人員傷亡。

    在這種關鍵時刻,那些倒地的匪徒,無論是死還是活,都已經沒有區別,為了保持盾牌的嚴密組合,為了保持隊伍的嚴謹。後面的匪徒都是從他們的身上踩過去的,直到將他們踩成肉醬為止。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可以呻吟,可以慘叫,可以哀求,可以祈禱,但是,無論他們做出什麼樣的動作,最終依然是一堆暗紅色的肉醬而已。唯一記憶他們地。只有不斷涌動的血潮。

    在盾牌地掩護下,匪徒們距離衙門是越來越近了。黑子抬腿跨過自己的傷員。結果不小心踩到了血泊里面,用力的將腿抬起來,發現草鞋已經被鮮血粘住,變得滑溜溜的,無奈之下,他干脆不要草鞋了,赤腳前進。只需要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可以拿下霍山縣的衙門,救出彭飛虎,到時候,他將會毫無疑問的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二檔頭。

    “上!

    黑子內心激動,恨不得立刻飛到彭飛虎地身邊,無意中看到身邊的匪徒們進展遲緩,神情呆滯,好像是完全沒有信心地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對這些匪徒揮舞著還在流血的獵刀,惡狠狠地喝道。

    匪徒們在他的吆喝下,不得不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衙門,是越來越近了。

    “換箭!”

    忽然間,鷹揚軍隊伍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吸引了黑子的注意。黑子不知道這個說話的人是什麼人,但是覺得他的聲音有點奇怪,平靜而充滿了殺氣,難道這個人就是劉鼎?

    箭雨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前進道路上的障礙暫時消失了。

    “沖啊!”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黑子馬上大聲疾呼。

    匪徒們急忙加快速度,不顧一切地向前沖,嚴密的盾牌間,出現了大量的縫隙,不過,匪徒們已經顧不上這個了,還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他們就可以沖到衙門的面前了。三十米,三十米的距離,連續幾個跨步就到了!

    嗖嗖嗖!

    突然一陣猛烈的弓弦響,鷹揚軍再次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噗噗噗!

    匪徒們不斷的倒下,剛開始上演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了。黑子大聲叫道︰“我們有盾牌,不怕!繼續沖!”

    有匪徒呻吟著說道︰“不……”

    黑子不等他說完,就一刀砍掉他的腦袋,惡狠狠的說道︰“沖!不然死!”

    然而,無論他怎麼揮舞獵刀,匪徒們還是不斷的倒下,同時也有匪徒在悄悄地退縮,噗哧噗嗤的聲音持續不斷,如同是死神在彈琴。地上的尸體橫七豎八,散落的盾牌也是橫七豎八,鮮血順著他們的腳印不斷的流淌,匯聚成一片汪洋。那種濃烈的腥臭,簡直讓見慣了血腥場面的匪徒們也要窒息過去。

    這時候,黑子也注意到了一點,就是那些有盾牌防身的匪徒,居然也被對方的弓箭射倒了,好多匪徒甚至是連人和盾牌一起被射倒的,一枚枚凶狠的箭鏃,穿透了他們的盾牌,直接射穿了人體。

    “咋回事?”黑子自言自語的說道,腦海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嗖嗖嗖!

    又是一陣箭雨凌空而下。

    噗噗噗!

    匪徒們又倒下了一批,暗潮涌動的更加厲害了。

    黑子正要大聲吆喝,忽然覺得自己的左邊肩頭一陣刺痛,痛徹心肺,急忙扭頭一看,居然是一枚箭鏃緊緊地咬住了他的肩頭,血流如注,疼痛刺骨。

    “操!”

    黑子憤怒的大叫,潛意識的感覺到有點恐怖的味道。

    他左手的盾牌,是用木頭做的,表面還有一層厚厚的絞股藍,剛才連續被多枚的箭鏃射中,都沒有穿透盾牌,可是現在,鷹揚軍的箭鏃居然穿透了盾牌,重創了他的左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鷹揚軍用的是什麼箭頭?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黑子居然還有心思仔細的打量這枚怪異的箭鏃,他甚至忍痛將箭頭硬生生的拔了出來。其實,這枚箭鏃也沒有怎麼特別的,同樣是菱形的箭頭,上面有三道血槽,拔出來以後,箭頭同樣是血淋淋的,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箭頭好像是黑色的,是生鐵做的,射中骨頭以後箭頭多半會裂開,因此沾染的鮮血特別多,這枚箭頭卻是銀白色的,射中肩胛骨以後完好無損,上面沾染的鮮血不多,而且鮮血還在不斷的往下流淌,很快上面就只剩下淡淡的血痕了。看不出這枚箭頭是什麼材料做的,但是肯定不是普通的生鐵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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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絕地大營救(2)

    “老大!老大!我們撤退吧!”

    黑子正在凝視著這枚箭頭,他身邊已經有匪徒苦苦哀求了,

    “撤!”

    黑子的腦子不太好使,卻也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鷹揚軍換上了新的箭頭以後,他們準備的盾牌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鷹揚軍在衙門附近顯然部署了強有力的伏兵,自己還真的是有點粗心大意了,不過這也沒有關系,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多的是。

    哼!

    老子先撤走,然後再慢慢的收拾你們!

    一聲令下,匪徒們馬上撤退,緩緩地脫離鷹揚軍弓箭手的射擊範圍。黑子悄悄地回頭看了一下,發現在衙門面前的廣場上,至少倒下了一百多名兄弟,現在還有些受傷尚未斷氣的兄弟在血泊中痛苦的掙扎,他們卻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一定會被鷹揚軍亂刀分尸的,黑子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隨即一閃而逝。

    鷹揚軍的弓箭手似乎也沒有追擊的意思,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匪徒們撤退,這讓黑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不斷的安慰自己︰“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然而,正當黑子率領隊伍後退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青蛇神色緊張的向自己跑來。

    “撤退啊!你上來做什麼?”黑子沒好氣地說道。

    “老三,麻煩了,在我們的身後。發現了鷹揚軍大部隊的痕跡。”青蛇神色慌張地說道。

    “操!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從走馬崗來得這麼快?”黑子難以置信的說道。

    “老三,這是個陷阱!陷阱!鷹揚軍的主力根本沒有去走馬崗,走馬崗那里的士兵,根本就是個幌子來著,他們的主力就在附近守候著,等待我們上鉤呢!”青蛇幾乎是哭喪著臉了。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

    黑子終于明白過來了,卻不怎麼緊張,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咱們殺出去!只要過了大佛口。就安全了!”

    不等青蛇回答,他就揮舞著獵刀。朝周圍大聲疾呼,“兄弟們!鷹揚軍從我們地背後殺來了,想全部消滅我們!這是痴心妄想,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大別山的主人!這里是我們的地盤,輪不到鷹揚軍來做主!兄弟們,殺出去!過了大佛口,海口天空都是我們地!”

    匪徒們听到後面來了鷹揚軍,情不自禁的驚愕起來,後來听到黑子地大聲疾呼。又漸漸的平靜下來。于是大家潮水般的朝後面沖上去。黑子說的沒錯,這里從來就是他們的地盤,大別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鷹揚軍做主了?只要過了大佛口,大家就是龍歸大海,虎歸深山,不用懼怕任何人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的血債,以後一定要讓鷹揚軍還回來。

    “沖啊!”匪徒們蜂擁而上。向著進來的道路殺出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沈夢、吉澤光、董冠、茅宇也帶著鷹揚軍出現了,將進入霍山縣的所有路口,都全部封閉了起來。無數地火把,照亮了半個霍山縣,恍若白晝。在火光地照耀下,無論是鷹揚軍的士兵,還是大別山的匪徒,都顯得面目猙獰,殺意彌漫,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死亡味道。

    “殺!媽八個羔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子感覺今天是不能善了,凶性大發,提著獵刀大聲冷喝。

    “殺!一個不能逃掉!”

    沈夢卻顯得冷靜得多,揮舞著橫刀冷冷的說道。

    匪徒們瘋狂的向前沖,如同是下山的猛虎,鷹揚軍地刀盾手卻是緩步前進,仿佛是屹立不動地磐石。

    霍山縣的道路,基本都是青石板路,最寬闊地地方也只有兩米不到,兩邊都是堅固的石牆,除非用大鐵錘來砸,否則幾乎不太可能砸爛,雙方是名副其實的狹路相逢。匪徒們的人數雖然眾多,鷹揚軍的人數也不少,可是真正能夠面對面接戰的,每方也不過是三四人而已。如果說匪徒們是洶涌澎湃的潮水,鷹揚軍戰士就是屹立如山的堤岸,滔滔的潮水不斷的拍打在堤岸上以後,翻騰撞擊,濺起無數的浪花,卻始終不能越雷池半步。

    砰砰砰!

    匪徒們用的武器很雜,敲打在盾牌上面,發出雜亂的聲音。

    鷹揚軍戰士前鋒卻是清一色的白鋼盾牌,緬鐵彎刀,後面還有兩米長的白鋼長矛,將匪徒們出去的道路封堵的嚴嚴實實的,無論匪徒們怎麼的努力,就是沒有辦法打開這個缺口。沈夢、董冠、吉澤光、茅宇等軍官,都在第一線督戰,匪徒們距離他們不過十步的距離。

    當!

    一個鷹揚軍戰士左手舉著白鋼盾牌,將匪徒的大砍刀蕩開,然後右手往下一掃緬鐵彎刀,砍中了那個匪徒的大腿,那個匪徒慘叫一聲,當場倒在地上,鷹揚軍戰士後面驀然伸出一把白鋼長矛,狠狠地刺中他的腹部,這個匪徒頓時氣絕身亡。

    後面的匪徒馬上涌上,想利用鷹揚軍戰士收刀的空當發動襲擊,但是他剛剛沖上來,鷹揚軍戰士後面突然又刺出一根長矛,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硬生生的將他前進的動作凝結在那里!這個匪徒的表情十分的怪異,低頭看看刺穿自己胸口的長矛,又看看那面古怪的盾牌,突然全身一陣抽搐,腦袋耷拉下來取,整個尸體就這樣懸掛在白鋼長矛上。

    噗!

    白鋼長矛迅速收回,鮮血飛濺,那個匪徒的尸體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圓圈。變成一團,萎靡倒在地上。

    後面地匪徒又驚又怒,繼續不斷地往上涌,長矛、斧頭、單刀、柳葉刀、虎背金刀,無論什麼樣的武器,都往鷹揚軍戰士的盾牌上招呼。但是那些處于第一線的鷹揚軍戰士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勇猛驃悍,技術不凡。饒是匪徒們好象潮水一樣的沖上來,也始終過不了他地盾牌。反而被他伺機殺傷了不少。後面和他配合的鷹揚軍戰士,白鋼長矛不斷地突然伸出,讓沖上來的匪徒防不勝防,要麼被殺死,要麼被後退。

    大別山地匪徒,只有很少人受過正規軍的訓練,這種盾牌結合長矛地密集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烏合之眾可以沖破的,在正常的情況下。就是騎兵也不敢正面撞擊。偏偏他們不明白這個道理,還要不斷的往上涌,除了白白的送命之外,打開缺口的希望實在很渺茫。青蛇雖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劉鼎利用地形上優勢,迫使匪徒們不得不和正規軍硬拼。在先天上就已經佔盡了優勢。匪徒們想要脫離這個陷阱。唯一的辦法就是沖破這個盾牌陣。

    有個匪徒凶性大發,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瘋狂地連續劈出五刀,每一刀都砍在白鋼盾牌上,但見火光四濺,白鋼盾牌上多了好幾個白印,卻始終沒有碎裂。那個匪徒情不自禁地一愣,無可奈何的退開。那個手握白鋼盾牌的戰士,被他連續五刀,震得手臂發麻,于是迅速向後退開,另外一個同樣手持白鋼盾牌的戰士上前,依然將缺口封堵的嚴嚴實實的。著急逃命的匪徒們,面對如此堅韌地鷹揚軍盾牌陣,竟然完全動彈不得,有勁用不上,力量正在被鷹揚軍一點一點地消耗掉。

    黑子在後面看到了,同樣是又急又怒,他想要親自到前面去殺開一條血路,可是道路都被匪徒們擁擠地動彈不得,他的身體也算是魁梧地,居然無法從人群中擁擠過去,真是天大的悲哀。事實上,就算他能夠擁擠到前面去,也沒有機會發揮什麼作用,鷹揚軍的盾牌陣,是非常嚴密的,他們這些沒有受過嚴格訓練的匪徒,根本不可能沖破。

    青蛇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他的身體瘦小,從人群中勉強能夠鑽過來。

    “又怎麼啦?”黑子憋悶的說道。

    好端端的營救計劃,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前進不得,後退不能,有力用不上,心中那種沮喪的感覺,就別提有多麼的難受了。幸好鷹揚軍的兵力不夠多,要不然,自己這幾百號人,很有可能被鷹揚軍全部消滅在這里。時間拖得越久,對匪徒們越不利,如果後面的鷹揚軍弓箭手慢慢壓縮戰斗區域的話,匪徒們的末日就到了。

    “鷹揚軍必定有兵力薄弱的地方,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在衙門附近。剛才的弓箭很可能是威懾我們的。我們只有破釜沉舟,向里面攻擊了。如果能夠成功的解救出老大,兄弟們的士氣必然大振,而且有老大領導我們,我們一定可以脫出重圍的。”青蛇思索片刻,無可奈何的說道,

    黑子馬上明白過來了,鷹揚軍的兵力,也就是四百多人,不可能全部投入到戰斗里面去,劉鼎居然采取了包圍自己的作戰方略,說明他的部署肯定是有漏洞的,要麼是衙門的方向最弱,要麼是外圍的方向最弱。黑子無法判斷哪個方向是最弱的,但是他有足夠的勇氣和冒險精神去逐一嘗試。

    “大家轉過身來,繼續攻擊衙門!”黑子惡狠狠的說道。

    走投無路的匪徒們,于是慢慢的轉過身來,重新攻擊衙門。

    在衙門附近的位置,劉鼎看到匪徒們的動作,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匪徒們終于選擇了正確的方向。

    就如同是青蛇估計到的那樣,鷹揚軍的確不可能將所有的兵力投入戰斗,為了迷惑敵人,走馬崗軍營那里,劉鼎安排了一百名士兵進行正常的訓練,以誘使大別山的匪徒發動營救行動。因為霍山縣境內還有很多不穩定因素,張玉書率領的弓箭手分隊,有的在礦坑監視奴隸們地勞動。有的在保護藍家大院,真正參與戰斗的鷹揚軍,還不到兩百五十人。不要看沈夢他們的盾牌陣非常的結實,事實上他們都是沒有預備隊的,各自地部隊也嚴重不滿員,一旦匪徒們拼死決心。不怕犧牲,沖破他們的防線,就真的是龍歸大海。虎歸深山了。幸好,他們嚴密地盾牌陣。鎮住了匪徒們,迫使他們重新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準備血戰!”

    劉鼎沉靜地說道。

    他將任空禪的那把橫刀拔出來,用手指輕輕的擦拭著冰涼的刀鋒。

    鬼雨都的戰士們也都悄悄地拔出了橫刀,學著劉鼎的動作,用手指輕輕的擦拭著冰涼的刀鋒。

    一股清涼的感覺,慢慢地透過手指傳遍他們地全身,讓他們在這激烈的戰場上,都保持著腦海的冷靜和清醒。

    血戰即將到來,就讓敵人的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吧!

    “預備!”

    “放!”

    烏杰低沉的聲音傳來。鷹揚軍的弓箭手們再次發動了齊射。箭鏃不斷地落下。沖向衙門地匪徒,不斷地倒下,但是匪徒們依然在悍不畏死的往前沖。有些人身上中了三四支箭,居然還有能力拼命地向前沖,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一定會以為這家伙不是人。然而,眼前的事實表明。走投無路的匪徒們。也開始拼命了。

    匪徒從四面八方不斷地向著衙門不斷的涌來,烏杰的壓力倍增。弓箭手已經根本不可能進行齊射,只能自由射擊。匪徒們的確是發了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們連盾牌要不要了,就這樣不顧一切的沖上來。在衙門面前的空地上,至少躺著一百七八十具匪徒們的尸體,但是剩下的人依然繼續往前沖。

    更令人擔心的是,匪徒們強行拆了很多門板,利用這些門板作為掩護,一步一步地向他們的方向靠近。就算鷹揚軍的白鋼箭頭穿透力再強,也無法穿透整扇厚厚的門板。鬼雨都的戰士都已經拔刀在手,靜靜的等待著出擊的命令,因此,射箭的只有烏杰的弓箭手分隊,箭雨的威力是明顯不如之前了。

    黑子還以為是抓到了鷹揚軍的弱點,欣喜若狂之下,吆喝得更加有勁了,用獵刀逼使匪徒們不斷地涌上來。為了提升匪徒們的士氣,黑子對著衙門的方向大聲地吼叫著︰“老大!老大!你是在里面嗎?如果你在里面,麻煩回答一聲,兄弟們救你來了!”

    片刻之後,衙門內果然傳來猛烈的敲擊鐵柵欄的聲音,顯然是彭飛虎在發出回答。

    匪徒們的士氣頓時高漲起來了,前進的速度更加快了。

    劉鼎臉色微微一沉,黑子的這個吼叫還真厲害,匪徒們都好像發瘋了一樣,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亡。

    篤篤篤篤……

    箭鏃不斷的射在門板上,發出連綿不斷的聲音,不時地有匪徒倒下,始終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一百步……

    九十步……

    八十步……

    匪徒們靠的是越來越近了,猙獰的面目都已經一覽無余。

    蕭騫迪和藏勒昭兩人都潛伏在劉鼎的身邊,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橫刀。

    “大人,輪到我們了!”

    兩人都急不可耐的說道。

    “等等。”

    劉鼎沉靜的說道。

    在夜色中,劉鼎緩緩摘下背上的鐵臂弓,搭上一枚鐵骨箭,然後用力的拉開了弓弦。

    嗖!

    鐵骨箭呼嘯而去。

    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匪徒,身體硬生生的被箭鏃拽到了後面去,那枚鐵骨箭穿透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胸膛上打出一個巨大的血洞,血流如注。鐵骨箭繼續前進,他後面的兩個匪徒也同時萎靡倒地,他們倒地的時候,還將後面的同伴壓倒了一大半,造成了不小的混亂。其余的匪徒大吃一驚,前進的步伐明顯放慢了不少,原本高昂的士氣,頓時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劉鼎再次搭上一枚鐵骨箭。

    嗖!

    鐵骨箭呼嘯而去。

    又有兩個匪徒被鐵骨箭的強大力道帶得飛了起來,好像斷線地風箏一樣連續向後退。說什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最後兩人被這枚鐵骨箭緊緊地聯系在一起,連倒下的時候也是緊緊地貼著對方,再也無法分開。他們倒下的地方,附近的匪徒們都被撞得東倒西歪,混亂不堪。

    烏杰和眾多的鷹揚軍弓箭手大受鼓舞。原本疲憊不堪地他們,重新鼓起了士氣,連續射出了好幾撥凶猛的箭鏃。堪堪將敵人的凶猛勢頭狠狠地壓了下去。相反地,匪徒們的士氣。原本高漲到了極點,卻在這兩枚鐵骨箭地掃蕩下,下降到了極點。在這種鐵骨箭的面前,他們沒有絲毫的防御能力,就算他們有門板,有盾牌,也不過是死路一條而已。

    黑子內心驚駭,卻不能表露出來,在後面大叫︰“劉鼎!是劉鼎嗎?有種出來和我單打獨斗!”

    借著火光。劉鼎瞄準了黑子的身影。嗖的就是一箭。

    噗!

    鐵骨箭射穿了黑子身邊的匪徒腦袋,迸飛的鮮血和腦漿,飛濺到了黑子的身上。

    黑子大吃一驚,心膽俱裂,在人的身體上,頭骨是最堅硬地,就算是橫刀。也未必能夠將頭骨劈開。但是對方一箭過來,居然硬生生地將頭骨碎裂。這份力量,這份準頭,簡直不是人可以辦到的!黑子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急忙躲藏在匪徒的後面,再也不敢露面。當然,黑子不會想到,劉鼎本來的目標就是他,只可惜技術不到家,射偏了。

    一擊不中,黑子已經躲藏起來了,劉鼎遺憾的垂下了鐵臂弓。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鬼雨都戰士們都牢牢的握緊了手中地橫刀。

    劉鼎重新握刀在手,手指慢慢地從刀鍔一直撫摸到刀尖,感受著那股淡淡的清涼。

    血戰!

    即將開始!

    眼看匪徒們越靠越近,只有不到三十步地距離,劉鼎低沉的喝道︰“出擊!”

    蕭騫迪和藏勒昭兩人同時打出一聲響亮的 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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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章後半)

    只看到剎那間,在衙門的周圍,瞬間涌現四十名鬼雨都戰士,如同鬼魅一樣,一聲不吭的跳入了匪徒們的中間,大肆砍殺起來。匪徒們沒想到鷹揚軍居然還有力量發起反擊,猝不及防之下,已經有數十人被殺,原本還算嚴密的隊形,頓時出現了好幾處混亂。

    噗!

    一波血雨高高的飛濺而起,橫刀掠過,人頭高高的飄蕩起來。

    鮮血飛濺到了黑子的眼楮里,黑子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的血紅。

    劉鼎一下子越過石牆,殺入了匪徒們的中間。兩個匪徒下意識的沖上來,結果他根本不需要動刀,快跑兩步,一躍而起,連續飛起兩腳,踢在兩人的胸膛上,兩人頓時臉色巨變,一聲不吭的倒下了。落地的時候,正好有兩個匪徒擋在劉鼎的面前,劉鼎膝蓋向前一撞,撞碎了一個匪徒的面門,跟著橫刀的刀柄向旁邊一敲,另外那個匪徒就滿臉驚愕的倒下了。

    鬼雨都戰士六人一個小組,相互配合,瞬間就將匪徒們切割的七零八碎的。鬼雨都戰士裝備的橫刀,都是秦漢的鐵匠鋪連夜趕制的,鋒利而堅硬,質量不在劉鼎手中的橫刀之下。他們沒有劉鼎那麼熟練的殺人技巧,但是殺敵立功的念頭,卻還在劉鼎之上,一旦切入戰場,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匪徒們被打了個猝不及防,損失了不少人,不過他們本身也是凶悍至極的人,回過神來以後,馬上起來反擊。剛才那個連續劈砍盾牌的匪徒,表現的十分的凶悍,和他對陣的鬼雨都戰士,居然被他逼迫的連續後退。這個匪徒忽然間大吼一聲,大砍刀狠狠地劈落,勢如千鈞。那個鬼雨都戰士在地上一滾,避開了他這一刀。大砍刀砍在後面的石牆上,一塊拳頭厚的石板,居然被他一刀兩斷。

    劉鼎從斜刺里沖出來,橫刀向前一刺。接下了這個強悍的對手。這個匪徒一擊不中,正滿腔地怒火沒有地方發泄,看到劉鼎上來,也沒有認出劉鼎是哪個,當頭就是一刀。劉鼎毫不示弱,雙手握刀。自下而上的一刀抽起來。

    當!

    兩刀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這個匪徒的大砍刀當場被劉鼎的橫刀砍做兩截,但是劉鼎的橫刀也同時報廢。

    “去死!”

    那個匪徒扔掉手中地半截砍刀。惡狠狠的向著劉鼎沖過來,沙鍋大的拳頭直奔劉鼎地腦門。

    劉鼎欺身上前。手肘連續的擊打在他地胸膛上,最後側身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左肋。

    那個匪徒鮮血狂噴,神色怪異,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采,終于心有不甘的倒下了。

    蕭騫迪沖在最前面,剛好從這個大塊頭匪徒的旁邊經過,順手就是一刀,橫刀掠過。這個匪徒的腦袋頓時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他旁邊的匪徒微微一驚,已經被蕭騫迪抓到了機會,手中地橫刀左右揮舞,頓時又有三個匪徒了賬。但是隨即涌上來地匪徒,卻又讓他陷入了苦戰。大別山的匪徒也都是死人堆里殺出來的,雖然處在了絕對的下風,但是一旦拼命。蕭騫迪短時間內卻也奈何不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清空自己的身邊。卻發現自己的力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根本沒有停留。轉身又沖著別地匪徒殺過去了。

    目睹蕭騫迪地強悍,藏勒昭當然不甘示弱,肉搏雖然不是他的強項,但是通過強化訓練,單打獨斗地話,一般的匪徒還不是他的對手。雖然很想像蕭騫迪和劉鼎那樣的強悍,可是藏勒昭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專門找些落單的匪徒們擊殺,同時避免被敵人圍攻的機會。不要看他跑來跑去的,其實戰果也不少,不少區域都是這樣被他陸陸續續的清空的。

    嘩啦啦!

    蕭騫迪一腳踹在一個匪徒的胸膛上,那個匪徒立足不穩,當場向後倒,他後面的石牆不堪重負,居然整堵牆都倒了下去,蕭騫迪當即跟上,對著倒地的匪徒就是一刀,砍斷了他的左腿,那個匪徒頓時慘叫起來,彎刀倒轉過來,自己抹了自己的脖子。與其被敵人折磨,不如自己了斷。“這家伙!”蕭騫迪微微一愣,轉身又去找別的敵人去了。

    正在和令狐翼搏斗的匪徒,腳板剛好被倒下來的石頭壓個正著,不由自主地一分神,結果就被令狐翼的橫刀刺中,身體沒有向後倒,而是向前倒在了令狐翼的懷中。這還是令狐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殺人,看著倒在自己懷里的敵人,熱乎乎的鮮血噴到自己的身上,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旁邊一個匪徒看到有機可乘,端著長矛就沖了上來,凶狠的刺向令狐翼的左肋。

    噗!

    一桿白鋼長槍從後面凌空飛來,穿透了那個匪徒的胸膛,卻是蕭騫迪救了他。

    令狐翼這才意識到危險,抬手就是一刀,將那個匪徒的腦袋砍掉,然後自己迅速的向前跑了兩步,將橫刀插回去腰間,從後背上摘下蛇脊長弓,彎弓搭箭,一松手,一個沖上來的匪徒正好被箭鏃射中臉龐,當場慘叫著倒地。

    “還是老本行吃香!”令狐翼心有余的喃喃自語。

    他手持弓箭,站在一塊斷裂的石牆上,瞄準機會專門放冷箭。這顯然要比持刀殺人效率高多了,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六個匪徒倒在了他的箭下,還同時解救了至少三名的鷹揚軍同伴。其中和秦邁對陣的那個匪徒,同樣是用兩把斧頭,和秦邁殺得難解難分,結果令狐翼看準機會,背後一箭射中了他的後腰,秦邁趁機撲上,狠狠地剁碎了他的腦殼。

    有幾個匪徒發覺了令狐翼的威脅,紛紛向著令狐翼沖過來。令狐翼連連射箭,卻始終阻擋不了這些家伙的逼近,眼看就有三個匪徒距離令狐翼不到五米的距離,蕭騫迪從旁邊沖過來,揮舞著橫刀,攔住了他們前進的步伐。令狐翼松了一口氣,連續射死了兩個匪徒,蕭騫迪也殺死了一個。蕭騫迪轉頭看著令狐翼的臉色。關切地說道︰“你還好吧!?”

    令狐翼點點頭,揮了揮有點酸麻的手臂,表示自己沒事,蕭騫迪于是轉頭繼續殺入敵陣里面去。秦邁這時候也轉戰到了令狐翼的身邊,專門給令狐翼保駕護航,令狐翼忍著手臂酸麻。連續出手,將自己周圍的匪徒一一清除掉。

    黑子也在拼命的廝殺,一邊廝殺還一邊不斷的吆喝匪徒們繼續進攻衙門。但是這時候,匪徒們已經逐漸崩潰了。黑子感覺周圍地同伴越來越少,敵人卻是越來越多,那些額頭上有雙劍交叉圖案的鷹揚軍士兵,也都找上了他,饒是他功夫出眾,這時候想要脫身,卻也十分困難了。

    他親眼看到青蛇藏在一個石牆的後面,背對著廝殺地人群,顫抖的好象鵪鶉一樣。結果忙于廝殺地人群居然沒有注意到他。外面的匪徒不斷的倒下,青蛇卻是安然無恙。黑子心中又急又怒,想要過去一腳將青蛇踹出來,讓他完成一個土匪的光輝使命,但是,他身邊的鬼雨都戰士,卻牢牢地將他糾纏住了。黑子根本無法挪動腳步。

    單以功夫而論。黑子的功夫絕對不弱,他是彭飛虎一手教導出來的。可是面對這樣的情景,他也已經沒有回天之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考慮自己是否有逃跑地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自己能夠逃出去,以後總會有機會報仇雪恨地。然而,鷹揚軍似乎下定了決心,堅決不給他有逃跑的機會。

    當!

    藏勒昭提前一步找上了黑子,會同周圍的四個鬼雨都士兵一起對付黑子。

    黑子不敢大意,展開了全身的本領,一把普普通通的獵刀,居然揮舞的滴水不漏,藏勒昭居然沒有找到進攻的機會。

    蕭騫迪從旁邊經過,看到兩人已經廝殺在一起,只好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去尋找別地目標。

    嗖!

    烏杰瞄準機會,彎弓搭箭,一箭射出。

    撲通!

    一個正在奔跑的匪徒一頭栽倒,撞在前面地同伴身上,那個同伴以為是敵人,不假思索的回頭就是一刀,將他劈作了兩段。結果他旁邊的鬼雨都戰士抓住機會,一刀遞出,這個匪徒也頓時了賬,兩具尸體重疊著,躺在血淋淋的地上。

    嗖嗖嗖!

    眼看大局已定,烏杰下令鷹揚軍的弓箭手抵近射擊,居高臨下的不斷射殺落單的匪徒。一枚枚箭鏃不斷的在戰場上飛舞,就如同是死神的死者,閻王的幽靈,悄悄地帶走一條條的生命。落單的匪徒越來越少,藏勒昭也沒有了發揮的機會,圍攻黑子的四個鬼雨都同伴,肉搏能力都在自己之上,于是藏勒昭插起橫刀,同樣改用弓箭,遠距離的殺傷敵人,倒是收獲不少。

    黑子看到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內心情不自禁的慌亂起來,獵刀出現了破綻。

    蕭騫迪發現有機可乘,馬上加入戰團。

    呼!

    蕭騫迪突然一刀砍落,直取黑子的胸膛。

    黑子急忙後退,驀然間覺得背後一針刺痛,原來是被另外一個鬼雨都戰士刺中了後腰。他的肩頭本來就已經負傷,現在後腰又中刀,戰斗力頓時下降,獵刀揮舞的速度不可避免的緩慢了下來。蕭騫迪和其余的鬼雨都戰士越戰越勇,一會兒的功夫過去,黑子就已經傷痕累累,渾身如同血人。縱然如此,黑子依然頑強的繼續向前邁步,依然在頑強的揮舞著獵刀,向著衙門的方向挪動腳步。

    蕭騫迪搶先一步攔住了他。

    終于,黑子筋疲力盡,獵刀停止了揮舞。

    噗嗤!

    數把橫刀砍在黑子的身上,鮮血飛濺,黑子軟綿綿的倒下了

    “老大……”

    黑子滿嘴都是鮮血,身體向前跪倒,從此永遠的向著衙門的方向跪倒。

    藏勒昭從旁邊走過來,低頭看了看,緩緩的說道︰“死了!”

    蕭騫迪點點頭,繼續找其他的匪徒廝殺去了。

    黑子既然死了,青蛇又躲在不為人所知的角落。殘余地匪徒完全沒有了指揮,只能各自為戰,結果一個接一個的被清理掉。鷹揚軍佔據了全面的上風,劉鼎開始組織有計劃的清理行動,將麾下士兵分成一個個的小組,一個個的區域。實行“包干到戶”地政策,務必將每一個匪徒都清理干淨。

    在劉鼎的命令下,衙門附近的鬼雨都戰士向外擴張。在他們地後面,是烏杰率領的弓箭手。匪徒地人數如果不多,鬼雨都戰士上去就是一頓猛砍,如果匪徒的數量不少,則先由弓箭手進行齊射,等敵人消耗的差不多了,鬼雨都戰士再上去打掃戰場。大家分工明確,配合得當,清理的效率非常高,連青蛇也被這樣清理了出來。但是鷹揚軍戰士不知道他的身份。一個鬼雨都戰士順手一刀,砍掉了他的小腦袋。

    在外面的沈夢等人,則向里面不斷的壓縮,他們利用盾牌開路,不斷的壓縮匪徒們地活動空間。那一桿桿閃著寒光地白鋼長矛,是匪徒們最害怕的武器,在這種武器的威逼下。不少匪徒干脆舉手投降。匪徒們的人數越來越少。舉手投降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鷹揚軍戰士在三岔巷的位置匯合。然後繼續追擊。

    凌晨時分,戰斗結束。

    參加攻擊霍山縣的匪徒,根據情報總共四百三十八個人,戰後統計,其中被生擒一百九十三人,現場收集到兩百多具尸體,說明最後逃出生天地匪徒,肯定不會超過三十人,匪徒地兩個主腦人物,黑子和青蛇,都死在了混戰之中,這也就意味著,彭飛虎的勢力,已經被一窩端了。

    沈夢過來請示如何處理俘虜。

    劉鼎不假思索地說道︰“凡是彭飛虎的部下,骨干全部殺掉,其余的送到礦洞里面去做苦力。不是彭飛虎的部下,全部殺掉,暴尸荒野!”

    頓了頓,劉鼎又叮囑著說道︰“裝得像一點,必須讓那幾個逃跑的匪徒知道,是彭飛虎故意引誘他們來的,那些書信,要巧妙地落在他們的手中,我們的人,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告訴他必須忍耐。”沈夢答應著去了。

    當天夜里,匪徒們都被關押在衙門地牢,鷹揚軍士兵前半夜看守的非常嚴格,但是後半夜,勞累了一天的鷹揚軍士兵,也昏昏欲睡了。果然,到後半夜,有匪徒悄悄的溜走了,還有大膽的匪徒,居然順手牽羊,闖入了衙門里面,偷走了一大沓的秘密資料。鷹揚軍隨即展開全城大搜捕,很是殺了幾個人,最後還是讓不少的匪徒逃走了,據說因為這個事情,劉鼎還大發脾氣,責罵了相關的人員一頓。

    第二天凌晨,沈夢將彭飛虎從地窖里提了出來,押解到劉鼎的面前。

    彭飛虎昨天一晚上都听到外面傳來不斷的喊殺聲,黑子的聲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開始的時候,他感覺到非常的興奮,似乎看到了自己重新獲得自由的時刻,用力的敲打著牢房的鐵柵欄作為回應,但是後來,他又絕望了,他深深的知道,這是劉鼎布置下的陷阱,黑子等人根本不可能從這個陷阱獲得任何利益,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果然,後來的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失敗了!

    黑子的營救計劃失敗了!

    他所有的骨干都在這場戰斗中,損失殆盡。

    一時間,彭飛虎心如縞素,萬念俱灰,只想著結束自己的生命算了。

    一個沒有了部下,沒有了實力的匪首,在大別山中,地位還不如一條狗!

    看到劉鼎出現,彭飛虎反而平靜下來了,冷冷的道︰“劉鼎,你終于要動手了嗎?”

    劉鼎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放你走。”

    彭飛虎又驚又怒,同時內心又百感交集,無數種滋味在腦海中交錯,眼前的所有人和事,仿佛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他最後忍不住怒吼︰“你休想耍什麼陰謀詭計,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劉鼎懶得多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夢上來用匕首割斷他手腳上的麻繩,冷冷的說道︰“走吧!不要讓大人改變主意!”

    魚多均拋給他一個小包袱,漠然的說道︰“這是給你路上的盤纏,里面還有些干糧,足夠你去找到殘余的部下。至于雙鹿岩,我想你還是不要回去了,根據我們的情報,六張臉的人已經佔據了那里,你的幾個女人,現在都跟了六張臉了。”

    彭飛虎死死的盯著劉鼎,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劉鼎的臉上當然沒有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彭飛虎深深的盯著劉鼎,拿起布袋,一轉身,狠狠的踏出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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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8 16:43: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85章 踏歌會(1)

    公主嶺。

    早晨的森林,還沒有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太陽懸掛在東邊的天空中,斜斜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輝。森林中所有的樹木,都在貪婪的吸收著陽光,盡可能的向上舒展著身軀。松樹、樟樹、相思樹、栗子樹、楓樹,錯落有致,中間還夾雜著毛竹、野生茶樹,郁郁蔥蔥。晨光從樹葉間的縫隙鑽出來,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個的光圈,落葉在地上不斷的堆積,變得越來越厚,一腳踩下去,發出吱吱吱吱的持續不斷的聲音。

    隨著霍山縣人口的增多,狩獵的人也越來越多,霍山縣周圍的山嶺,活躍著大量獵人的影子,他們用弓箭、用標槍、用陷阱,捕捉著所有有價值的獵物,例如獐子、野鹿、山雞、野豬、兔子……原本馳騁于山間的獵物,都漸漸的失去了它們活潑的身影,唯獨公主嶺是個例外。鷹揚軍一早就貼出了布告,眼楮民眾在公主嶺一帶打獵,違者嚴懲不貸。

    沒有人知道公主嶺的名字是怎麼來的,霍山縣的民眾只知道,公主嶺囊括的地方實在太大,包括了五六座高聳入雲的山頭,中間有無數的山澗,郁郁蔥蔥的樹林中不知道隱藏著多少豐美的獵物。但是鷹揚軍既然有軍令,他們也就只好眼看手勿動,下意識的避開這片區域。不過今天,公主嶺居然也出現了獵人的影子。

    驀然看到一只兔子出現在眼前,劉鼎正要彎弓搭箭,忽然听到身邊嗖的一聲。藏勒昭已經手疾眼快,一箭過去,奔跑中的兔子頓時一頭栽倒在地上。劉鼎失望地放下弓箭,嘟囔著說道︰“小藏,你太獨食了。”

    藏勒昭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走過去。將兔子撿起來,滿意的說道︰“不錯,有個六斤左右。”

    令狐翼也沒有藏勒昭的手快。一路上都被藏勒昭搶了風頭,忍不住接著劉鼎的話說道︰“小藏!你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將你地箭鏃都交出來吧!這一路上都是你在動手,咱們所有人都只有看的份,真是太不公平了!”

    藏勒昭頭也不抬的說道︰“下次你要是搶了先,我就罷手!”

    令狐翼毫不猶豫地說道︰“好!你等著!”

    秦邁在不遠處說道︰“大人,我們還是分片分區,包干到人吧!”

    劉鼎搖搖頭說道︰“那樣不得了了,你們幾個要是分開了,公主嶺地獵物非得絕種了不可!不行,不行。”

    秦邁失望的說道︰“那咱們就沒有動手地機會了。”

    劉鼎轉頭看著藏勒昭說道︰“小藏。再給你三次機會。多了不行了。令狐,拿掉他的箭!”

    令狐翼興奮的過去摁住藏勒昭,拿走多余的箭鏃,秦邁高興的哈哈大笑。

    藏勒昭苦著臉說道︰“你們這群強盜!真是服了你們了!”

    話音未落,前面負責探路的蕭騫迪悄悄地打出手勢,表示又有發現了。

    幾個人躡手躡腳的靠過去,原來是兩頭凶猛的野豬。正在泡著竹筍。看他們的樣子,對周圍地動靜暫時還沒有察覺。這兩頭野豬地顏色。居然是暗棕色的,全身上下都是長長的鬃毛,初步估計這兩個大家伙的重量,絕對不在兩百斤以下。

    “好家伙!”

    幾個人都在心里悄悄地說道,興奮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因為今晚要舉行大型的踏歌會,中間穿插著秦邁地燒烤表演,這是鷹揚軍地重頭戲,因此劉鼎大一早就被他們拉著上山打獵來了。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都是出色的獵手,這一路上已經收獲了不少地野兔、山雞、獐子之類的,卻始終沒有發現大家伙。沒有大家伙,就顯示不出鷹揚軍的能耐來,因此大家都不死心,決心繼續搜山,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里撞到了兩個大家伙。

    在沒有槍支的年代,野豬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它們的警惕性很高,性格也非常地凶殘,力量很大,奔跑速度也快,普通的弓箭很難對他們構成致命的威脅。對于普通的獵人來說,捕捉野豬最通常用的手段就是挖掘陷阱,劉鼎他們現在當然沒有時間來布置陷阱。不過他們幾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八個人對付兩個野豬,他們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不用劉鼎的命令,藏勒昭和令狐翼就準備好了弓箭,蕭騫迪和秦邁都拔出了橫刀,劉鼎自己也拔出了匕首。藏勒昭和令狐翼還在箭頭上小心翼翼的涂上了麻醉藥,不過這種麻醉藥的效果一般般,對于體形重大的野豬來說,幾乎沒有什麼效果,如果用毒藥的話,野豬肉又不能吃了。

    劉鼎對于打獵不怎麼精通,現場的總指揮自然而然的換成了愛出風頭的藏勒昭。藏勒昭當仁不讓,指揮大家各就各位。這兩頭野豬中箭以後,如果發狠攻擊他們,乃是最好的結果,不過要是他們分頭逃竄,他們就會相當的被動,因此,藏勒昭悄悄地做著手勢,八個人慢慢的散開,從八個方向將野豬包圍起來。

    嗖!

    藏勒昭率先發箭,正中一頭野豬的前腿。

    嗖!

    令狐翼的箭鏃稍稍慢了半拍,結果射在另外一頭野豬的大腿上。

    “嗷嗷!”

    兩頭野豬受驚,都嗷嗷叫起來,然後分頭逃竄。

    原本寂靜的公主嶺,因為這兩個大家伙的嗷叫,一下子變得雞飛狗跳起來。原本棲息于樹頂上的小鳥,潛伏于草叢中的野兔,隱藏在樹底下的毒蛇,都全部被驚動了,樹頂上。草叢中,同時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蕭騫迪和秦邁等人,馬上沖了上去。

    受傷地野豬受到攻擊,變得異常的猖獗,不要命的瞎跑。其中一頭居然順著土坎跳起來,一把將蕭騫迪撲倒在地上。蕭騫迪手中的橫刀也被它撞開了,它壓在蕭騫迪的身上,伸出長長的獠牙。就要去咬蕭騫迪地喉嚨。幸好蕭騫迪的反應也夠快,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野豬的獠牙。愣是不給它前進半步,但是野豬十分地凶猛,前腿後腿都不斷的猛刨,將蕭騫迪刨地遍體鱗傷。

    劉鼎急忙沖上去幫忙,隨手舉起匕首,一刀捅入野豬的心髒,那野豬不斷的掙扎著,豬血劇烈的跳動著,但是它依然在瘋狂的想要咬斷蕭騫迪的喉嚨。總是劉鼎連續插了它三四刀也沒有斷氣。直到另外一個鬼雨都戰士沖過來,橫刀深深的刺入它的心髒,跟著又反反復復的捅了四五刀,那頭野豬才嗷嗷叫著慢慢沒有了聲息。

    至于另外一頭野豬,倒是沒有那麼麻煩,它被射中以後,居然沖著令狐翼過來了。令狐翼抽刀在手。側面一個輕巧地反刺,就刺中了這頭野豬地心髒。野豬頓是撲倒在地上,怎麼都掙扎不起來了。那邊秦邁過來,補上兩刀,這頭野豬就算是了結了。

    蕭騫迪身上全部都是豬血,受傷的地方的確不少,幸好都是皮外傷,手指因為和野豬的搏斗,疼痛的厲害,他爬起來以後拍了拍,狠狠地朝地上吐著口水。這該死的野豬也太不講義氣,居然沖著他沖過來了,這一路上他是最溫柔的一個,還沒有射出一箭呢!難道,野豬也知道欺軟怕硬嗎?

    秦邁和令狐翼初步衡量了兩頭野豬地重量,加起來也差不多四百五十斤,對于今晚地踏歌會來講,顯然是足夠了。劉鼎于是命令收隊下山,大家砍了數根手腕粗的大毛竹,用來扛野豬,四個人扛一頭,順著山路慢慢地下來。到了山腳下以後,從走馬崗軍營前來打秋風的沈夢等人,就嘻嘻哈哈的接過去了。

    “這麼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叫我們,你們也太不講義氣。”沈夢在秦邁的身邊嘀咕。

    “你小子要上去,肯定是第二個蕭騫迪。”秦邁低聲的說道。

    沈夢當然不服氣,不過最後並沒有辯解。隔行如隔山,這蕭騫迪打架殺人是厲害,但是說到打獵,那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了,他沈夢有何嘗不是這樣?他立刻轉換了話題,興奮的說道︰“听說今晚的踏歌會,霍山縣的年輕姑娘都會參加?”

    藏勒昭從前面回過頭來,明確的回答︰“是的!”

    沈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說道︰“兄弟的機會來了!”

    藏勒昭說道︰“小心你家里房間太少,擺不下這麼多的姑娘。”

    沈夢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又沒說娶她們……你們就是死腦筋!”

    說說笑笑間,一行人回到了藍家大院。一路上,遇到霍山縣的居民,也都在緊張而興奮的準備今晚的踏歌會,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小姑娘,更加要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求能夠成為今晚最引人注目的,也要讓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留下最完美的形象。這踏歌會,本來就是為少年男女準備的,作為主角的他們,怎麼能不全力以赴呢?

    當天晚上,月暗星稀。

    密密麻麻的火把,照亮了整個霍山縣,也照亮了大半個天空。站在藍家大院的台階上看出去,在衙門的附近區域,就如同是熊熊燃燒的鋼爐,可以將里面的一切都融化掉。為了增加火把的透明度,民眾甚至將整棵的干枯的大松樹砍下來,幾個人抬回去,整棵松樹點燃以後,就如同是碗口粗的火炬,熊熊烈火,升騰不息,給這秋夜增加了無窮無盡的能量。

    踏歌會,從剛剛入夜的時候就開始了。盡管相關的大人物都還沒有到場,但是沒有關系,先期到達的民眾,已經自娛自樂,在衙門前的廣場上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軀。入夜以後,到達的人們越來越多,踏歌會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熱烈。越來越轟動了。

    踏歌,這一古老地舞蹈形式源自民間,遠在兩千多年前的漢代就已興起,到了唐代更是風靡盛行。所謂“豐年人樂業,隴上踏歌行”,它的主題是民間的“達歡”意識。而古典舞《踏歌》雖準確無誤地承襲了“民間”的風情,但其偏守仍為“古典”之氣韻,那樣一群“口動櫻桃破。鬟低翡翠垂”的女子又如何于“隴上樂業”呢?《踏歌》旨在向觀眾勾描一幅古代儷人攜手游春地踏青圖,以久違的美景佳人意象體恤紛紛擾擾的現代眾生。

    霍山縣地民眾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舉行大型的踏歌舞會了。因為在過去地日子里,匪徒常常前來侵擾,生命和財產安全都得不到保證,時時刻刻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哪里有興趣舉行踏歌會?但是今天不同!今天,鷹揚軍已經基本上擊潰了大別山匪徒的主動進攻,嚴重的削弱了大別山匪徒的實力,給霍山縣的民眾們創造了一個相對安定的生活環境。當衙門宣布要舉行久違的踏歌舞會時,民間簡直沸騰了。大家急急忙忙的做完手頭上地事情。天還沒有黑,就已經聚集到衙門廣場了。

    踏歌會,一般都選擇月色最好地正月望日或者中秋節的晚上進行,今晚沒有月色,沒有星光,事實上並不是舉行踏歌會的好日子,但是絲毫不影響民眾踏歌的熱情。霍山縣衙門前面的廣場。經過大白天的清理。基本上看不到兩天前激戰的痕跡了,盧觀影他們動員了幾百個勞動力。從淠水挑來大量地清水,狠狠地洗刷衙門廣場地空地,霍山縣的溝渠和下水道也全部清理過一遍,現在基本上聞不到濃郁地血腥味了。

    入夜以後,這里就變得如同過節一樣的熱鬧,人群人來人往,大的踏歌會,小的踏歌會,接連不斷,精彩紛呈,從單個人的踏歌,到幾十人甚至數百人的踏歌,隨著蘆笙的吹奏,翩翩起舞。大別山擁有大量的毛竹,因此所有的樂器都是竹子做成的,例如蘆笙、橫笛、彎簫、直簫、排簫、口笛、竹板琴等,大別山的居民們充分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用竹子創造出形形色色的樂器,為了這次踏歌會,他們還臨時組建了民間樂隊,專門負責提供背景音樂。

    在火光中,人民翩翩起舞,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姿。那些外來的難民,度過了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以後,對寧靜穩定的生活顯得異常的向往,這踏歌舞,就是他們表現對這種追求的最好形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牽著手,一起踢出整齊的步伐,讓這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傳遍四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在場外,還有秦邁等人的燒烤表演,美妙的音樂,健美的舞姿,可口的燒烤,還沒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呢?

    踏歌,從民間到宮廷、從宮廷再踱回到民間,其舞蹈形式一直是踏地為節,邊歌邊舞,這也是自娛舞蹈的一個主要特征。舞蹈《踏歌》除了以各種踏足為主流步伐之外,還發展了一部分流動性極強的步伐,于整體的“頓”中呈現一瞬間的“流”,通過流與頓的對比,形成視覺上的反差。用現代的話來講,踏歌的動作有點像踢踏舞,但是姿勢要比踢踏舞好看多了,而且顯得要稍微溫柔一些。

    踏歌會高潮的時候,劉鼎也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他其實對踏歌舞完全沒有了解,與民同樂的他,完全是隨大流起舞,在人群中濫竽充數罷了,好多時候腳步還踢錯了。不過沒關系,這時候沒有人會責怪他,甚至還沒有不認識他的年輕姑娘,發現他的錯誤,會噗哧一聲的笑出來,顯得無比的可愛。劉鼎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參加的都是百人以上的大踏歌,人一多,自然就沒有人特別注意到他了,就算他隨便亂踢,也完全可以糊弄過去。

    而且,大踏歌的人群都是換來換去的,相互間不斷的變幻著位置,和旁邊的人基本上沒有認識的機會,他就更不用擔心出丑了。連續幾場大型的踏歌下來以後,劉鼎也找到了一點感覺,對于這種看似混亂的舞蹈,充滿了學習的興趣。

    君若天上雲。

    儂似雲中鳥,

    相隨相依,

    映日御風。

    君若湖中水,

    儂似水心花,

    相親相戀,

    與月弄影。

    人間緣何聚散,

    人間何有悲歡,

    但願與君長相守。

    莫作曇花一現。

    這種踏歌會,往往也是青年男女相互調情。相互了解地大好機會,就連旁邊哼唱的歌曲,也變得越來越有“情調”,那唱曲的姑娘不知道是誰,嗓子卻著實纏綿,將少男少女隱藏在心底的情愫,全部勾引出來了。男男女女,在這一時刻,似乎都顯得格外的朦朧。

    依稀間。劉鼎感覺摸到一個柔弱無骨的小手。似乎有些熟悉地感覺,卻又想不起是誰,扭頭一看,赫然是裴凝紫。在劉鼎的印象中,裴凝紫總是軟弱的,楚楚可憐地,但是這時候的裴凝紫。卻和平常有很大地不同。玫瑰花瓣般鮮艷嬌嫩的絕色嬌靨上。一雙水汪汪、深幽幽,如夢幻般清純的大眼楮。一只嬌俏玲瓏的小瑤鼻。一張櫻桃般鮮紅的小嘴加上線條流暢優美、秀麗絕俗的桃腮,,只看一眼,就讓人怦然心動,更還有她那潔白得猶如透明似的雪肌玉膚,嬌嫩得就象蓓蕾初綻時的花瓣一樣細膩潤滑,令人想入非非。

    裴凝紫在人群中隨著歌聲起舞,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仿佛換了一個人似地,若不是親眼看見,劉鼎絕對難以相信,她就是裴凝紫,那個曾經臉色煞白,神色驚恐地女人,那個半夜出走,被抓回來以後又哭哭啼啼的女人。

    裴凝紫居然沒有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她拉著劉鼎的手,輕快的送出每一個動作。斂肩、含頦、掩臂、擺背、松膝、擰腰、傾胯是《踏歌》所要求的基本體態。舞者在動作的流動中,通過左右擺和擰腰、松胯形成二維或三維空間上地“三道彎”體態,盡顯少女之婀娜。松膝、傾胯地體態必然會使重心下降,加之順拐蹉步的特定步伐,使得整個軀干呈現出“親地”地勢態來。裴凝紫身材頎長,腰肢縴細,剛好將每一個動作都發揮的淋灕盡致,有如行雲流水,暢想無暇。

    劉鼎一時間忘了怎麼配合,倒是時時打量起裴凝紫來,或許,只有在這種渾然一體的場合中,她才能徹底的放松自己,展現自己。這里沒有認識她的人,也沒有她認識的人,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裴凝紫,哪一個才是裴凝紫真正的內心呢?

    一曲既罷,劉鼎率先離開,悄悄地縮回人群中,不給裴凝紫發現自己的機會。裴凝紫是被黎霏嫣拉出來參加踏歌舞的,劉鼎卻是悄悄地帶著便裝的鬼雨都戰士前來參加的,除了時月軒和盧觀影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劉鼎的存在。對于大部分的霍山縣居民來說,劉鼎是陌生的,因為劉鼎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

    人群散去,裴凝紫的臉色,也漸漸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回到黎霏嫣的身邊,默默然的坐下來,垂頭不語。黎霏嫣的眼楮很尖,剛才已經看到劉鼎的背影,還以為是劉鼎專門去找裴凝紫來著,心里不禁有點難受,卻又不好發作出來,這時候忍不住冷冷的說道︰“裴大姑娘,倒是很會跳舞啊!”

    裴凝紫低著頭,始終沒有說話。

    黎霏嫣想要再說兩句,後來又覺得沒有意思,于是干脆閉口不語。

    在這樣的大喜日子里,衙門的人少不得說上幾句富有紀念意義的話,鼓動鼓動大家,因此,盧觀影的身子很快出現在高台上。由于鷹揚軍平常是基本不和平民百姓打交道的,劉鼎也放任衙門處理所有的民政事務,因此,盧觀影就成了霍山縣最受民眾歡迎的杰出青年,那些年輕的姑娘,都對他傾心不已,只是他背地里太風流,名聲在外,姑娘們都不敢和他靠的太近,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了。

    盧觀影拍了拍手掌,說了些場面話,不過是請大家繼續鷹揚軍,繼續衙門的工作之類的話,為了避免引起大家的反感,他的話也算是言簡意賅了,接下來又是一輪熱鬧的踏歌舞,劉鼎和裴凝紫都沒有參加。裴凝紫不知道在低頭想什麼,劉鼎他們卻是在享受秦邁的燒烤。話說回來,秦邁這門手藝,在鬼雨都戰士里面,還真的是太受歡迎了,又有沈夢、董冠、張玉書等人虎視眈眈,就算他累得團團轉,依然滿足不了需要。最後,劉鼎干脆將沈夢抓過去作為幫工,總算緩解了一下供求關系。

    盡管劉鼎的到來還算是比較隱秘的,但是時間長了,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都開始關注劉鼎的動作,關注他今晚會在踏歌會上怎樣展現自己。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點忌憚,後來看到劉鼎和身邊的人嘻嘻哈哈的,倒也平易近人,于是膽子慢慢的大起來了,好些人都在悄悄的商量著,如何才能夠讓劉鼎單獨出來表演一下。劉鼎這時候還沒有感覺到麻煩逼近,正在和蕭騫迪他們低聲說笑。

    忽然間,劉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看了看廣場中央,原來是又一場興高采烈的踏歌結束了,只看到有個肥嘟嘟的商人跳上高台,舉起雙手,示意大家暫時安靜下來,然後大聲說道︰“下面,我有個建議,要挑選今天最漂亮的女子,和我們的劉大指揮來一段!大家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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