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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雪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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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徐公子勝治] 地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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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4-29 22:05:04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六十八章、等將來有了錢 徐公子勝治



     謝小仙說萬之後,遊方和陳軍對望一眼,眼中都有疑惑和詢問之色。這種「病」他們還真聽說過,按過去迷信的說法:要麼是被外客附身,開了鬼眼;要麼是從陰間投胎的時候眼睛沒閉上,把陰眼帶到了陽間;要麼是這個人本身有問題,就是個妖精。

     當然了,這些說法都是民間怪誕之該,不足為信!

     可是這種病西醫卻很難治,哪怕送到精神病院去做電療,最後認為正常了,也是把病人嚇的不敢那麼說了,症狀還是在的。有時候碰巧治好了一、兩例,但是醫理並不清楚,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也不知道井麼原因病人自己好了。

     這時肖瑜問了一句:「這位小丁妹妹不是挺好的嗎,多有趣的人啊,而且什麼事也不影響,幹嘛一定要治呢?」

     謝小仙歎了一口氣道:「年紀也不小了,總是這樣怎麼處對象啊?

     上次回家,介紹一個朋友家的男孩子一起認識,結果她坐下就對人家說,你是一隻賴皮哈巴狗,。把那小伙子氣的差點沒摔杯子,甩手就走了,小伙子的父母後來也氣壞了,本來關係挺不錯的兩家人,因為這件事鬧的挺僵,都不來往了。」

     屠蘇眨了眨大眼睛,有點疑惑的問道:「不是說你妹妹挺清醒的嗎?難道她是故意的?」

     謝小仙:「可不是嘛,我嬸嬸問她是怎麼回事,她還嬉皮笑臉的說,我看他就是一隻賴皮哈巴狗,沒辦法,乾脆就告訴他了,就是不想和他交朋友。,搞得我嬸嬸也一點脾氣沒有。」

     林音也問道:「介紹她和癩皮狗,哦不,和那小伙子見面,是為了相親嗎?」

     謝小仙:「也不是就為了相親,兩家大人關係挺好,也覺得孩子合適,先介紹認識一下做個鋪墊,反正有點撮合的意思。後來因為這件事鬧僵了,小丁居然還對我叔叔、嬸嬸說,看那一家人都不像好東西,以後不再來往也好。你說這孩子,拿她怎麼辦呢?再這樣下去,還真沒法找婆家!」

     陳軍問了一句:「你妹妹那麼說人家小伙,可能就是沒看上,也沒看上那家人。」

     謝小仙:「這些我都明白,但她的毛病是真的,你說誰能受得了……」

     這時遊方突然問了一句:「小仙姐,你妹妹說你是什麼來著?」

     謝小仙有些尷尬的答道:「她說我是一隻水鳥,長著高高的冠羽,很漂亮也很神氣,在水邊走、在水面上飛過,盯著水裡的游魚。」

     陳軍抬頭用好笑的神色看了遊方一眼,遊方在苦笑。這種「病」

     還真能治,鄉下的巫婆、神漢倒是很拿手,江湖八大門中疲門所傳的「喚魂術」針對的就是類似的症狀,就不知按民間迷信怪誕的說法,謝小丁到底是屬於那種狀況?

     想到這裡,遊方試探著又問道:「小仙姐,你剛才說的那個老郎中,是否瞭解他的具體情況?」

     謝小仙想了想:「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位老先生姓莫,原先是位走江湖的郎中,來自河南靈寶。他到重慶是做電視購物的嘉賓,扮演一位老專家推銷某個牌子的保健品。」

     遊方越聽越想歎氣,實在太巧了!那位老郎中有八成可能就是他的二舅公莫申守。如果二舅公當時說這病不必治,應該是江湖人給自己留的門檻,他老人家沒把握才會這麼說。看來謝小丁的情況不是外客沖身,傳統中醫講的染外客,症狀不可能持續這麼久,人也不會那麼清醒,而且二舅公拿手的五心十三鬼針法最擅長治療外客,不會對付不了。

   除此之外怪誕之說,遊方本人也不信,但他師從劉黎修習秘法之後,再聽說謝小丁的奇異「病症」,卻有另外一番見解——謝小丁看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實是元神心像所見,就像遊方的劍靈秦漁,別人只能看見那柄短劍,他卻能看見一個女子秦漁,清晰與真人無異。

     這其實未必需要修習密法,遊方第一眼見到秦渣,是在滄州荷花池的夢中,那時候他還什麼都沒學過呢。

     人或多或少都有自發怕靈覺,體現出偶爾解釋不清的直覺感應,否則秘法修習無從談起。但外界的刺激折射入元神呈現出的心像,一般人不會直接看到,除非天生的靈覺十分清晰與敏銳。

     如果從最前沿的現代心理學角度,謝小丁的症狀其實還有個術語,叫作「意像視覺」,從生理到心理甚至生物進化方面對此的解釋有很多種,但都不能確定。

     類似的狀況千奇百怪,比如遊方曾在滄州被鐵獅子莫名其妙的鎮住,又在洛陽被一副壁畫困住。如果不明所以的話,會形成一種病態,因為普通人達不到元神清明的狀態,分不清心像所見與現實世界的區別,或者像遊方當初那樣,雖明白卻一樣受其困擾。

     而謝小丁算是幸運的,她自己很清醒的能夠分辨,但一樣也受其困擾。此人從小的心性應該非常好,這麼多年的生活與學習都算正常,換一個人,說不定真瘋了!

     如此說來,此人可能擁有修行秘法絕佳的資質,如果能夠得到秘法傳承的話,精進速度比一般人快的多。但不受控制的繼續這樣下去,真的有問題,確實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病態,謝小仙的擔憂很有道理。

     別的不說,將來找對象真的很難,我是狐狸精,你是大灰狼,不是形容詞,看見就是這樣,還怎麼一起睡啊?

     實情是否如遊方所判斷?要見到本人才能清楚。遊方在這裡琢磨,謝小仙又問道:「你們究竟有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有沒有什麼人能治?特別是在國外或者鄉下。」

     陳軍看了一眼遊方欲言又止,謝小仙很敏感的注意到了,追問道:

     「陳軍,你有什麼話就說!」

     陳軍一指遊方:「這種症狀,我還真聽說過類似的,倒也不是不能治。滿世界去找醫生還真不容易,但高人近在眼前,遊方或許就有辦法,他懂喚魂術。」

     謝小仙一扭頭:「遊方,什麼是喚魂術?」

     遊方連忙搖頭:「別聽陳軍胡說,其實就鄉下跳大神那一套,我小時候見過而已。」

     陳軍反駁道:「你太謙虛了,喚魂術明明是祝由科醫道,非得往跳大神上扯幹什麼?況且這是好事,幫人而已,又沒人追究你的責任!要是別的事,我還不提起這茬給你惹麻煩了。」

     謝小仙一把抓住了遊方的胳膊:「當年那位莫老郎中,以前就是搞祝由科的,雖然我不太懂,但他能看出小丁的病症。你如果真懂的話,不妨幫我妹妹看看,假如能治好,我叔叔嬸嬸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治不好的話,也沒人會怪你什麼。

     我知道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懂很多門道有一身的本事,送我一塊護身符,還那麼巧救了我的命。算我求你好不好,如果有時間,你枷   …」

     遊方微微一側身:「你別抓的這麼緊,能幫忙的話也沒什麼不可以,但她在國外……」

     謝小仙趕緊道:「這個暑假她會回來,國外的暑假放的早,五月底就放假了,一直放到八月末。你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生意就做完了嗎?
   抽空去一趟重慶就是了,算我請客,請你到山城旅遊,吃、住、玩都不用操心,也耽誤不了幾天時間。」

     屠蘇也以央求的口氣說道:「遊方哥哥,我知道你本事大,如果能幫小丁姐姐的話,那就幫幫她唄。」

     肖瑜則拍手道:「放暑假?太好了!我們一起去重慶旅遊丄行不?但是中大放暑假要到六月末,到時候我也想去。

     林音插話道:「小玉,人家談正經事呢,你先別起典!等小丁妹妹從國外回來再說。……小仙,如果方便的話,其實把你妹妹叫到廣州來更好。」

     桌上其它人都開口勸遊方能幫忙就幫惱,又七嘴八舌的問起喚魂術是怎麼回事?遊方可有點解釋不清,只得擺手道:「好了,大家別說了,等小仙的妹妹回國後,有時間我去看看就是了,不用到廣州來,我去重慶。」

     遊方心中暗道,師父自從殺了唐朝和之後又不知道貓哪裡去了,會不會回重慶老家了?他還真的想過段時間抽空去重慶一趟,順便看看謝小丁的狀況。

     這頓飯最終是皆大歡喜,臨走之時,遊方裝模作樣回房間拿了兩套換洗衣服,背著旅行包就像要再度出遠門。

     謝小仙要送他,而且借了陳軍的車,遊方本想拒絕,但謝小仙堅決要送。遊方走遍江湖天不怕地不怕,但說實話,他就是有點怕謝小仙,這位警花姐姐臉一板,他總是莫名覺得心虛像做錯了事。

     這也是好意,陳軍喝酒了不能開車,遊方又要出遠門,打車去火車站還不如謝小仙送一趟呢,順道還可以送屠蘇先回學校宿舍。

     三人下樓,謝小仙開車,遊方坐在旁邊,屠蘇坐在後面。謝小仙還沒忘記在剛才酒桌上說的事,似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遊方,你打算將來在廣州買房子安家嗎?我記得你原先一直住在北京的,來廣州也是臨時打工,將來還要回去拿北大的文憑。為什麼不在北京買房呢?

     反正你的戶口也不在廣州。」

     遊方順嘴答道:「廣州的房子雖然不便宜,但北京的更貴,而且貴的多!」

     謝小仙:「你買房子是為了將來成家的話,倒不必那麼著急,如果雙方都分擔一點,你能在廣州買得起,也一樣在北京買得起,可以只交首付與裝修,剩下的慢慢還貸款按揭。你又不是沒本事不能掙錢?這幾年打工蹭課,連北大的碩士文憑都能拿著,挺了不起的。」

     屠蘇在後面插了一句:「遊方哥哥當然了不起,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

     遊方開玩笑道:「這個問題嘛,現在討論稍微早了點,等我將來有了錢,可以在廣州買一套,在北京也買一套,在一邊工作,就到另一邊度假,這樣不也挺好嗎?」

     屠蘇笑著拍手道:「要真是那樣就太好了,我家也住在北京耶!」

     謝小仙卻哭笑不得:「我在網上看見個搞笑段子,說是等將來有了錢,早飯豆漿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遊方搖頭道:「我哪能做這種沒出息的事?先喝一碗,剩下的一碗點豆腐腦,中午打點鹵澆上還多盤菜呢!」

     謝小仙與屠蘇都被逗笑了,在笑聲中穿過康樂園來到宿舍,屠蘇下車,謝小仙繼續送遊方去火車站。當車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不知道為什麼,反倒顯得有些沉默,誰都沒有說話,也不清楚各自都在想什麼?

     直到車駛過珠江大橋,謝小仙才開口打破了尷尬:「遊方,我以前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到廣州海珠分局只是掛職鍛煉,副職享受正職待遇,也就是一、兩年時間,我還要調回北京去。」
    結合剛才買房子的話題,這算是一種委婉的表達嗎?可惜遊方既不能領情又不好說什麼,只得訕訕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如果是那樣的話,又算正式提拔了,我得提前恭喜你!你的工作確實很出色,就是別太拚命了,還記得打中護身符的那顆子彈嗎?千萬別再出那種事。」

     同時心中暗歎,謝小仙官做的越大,他其實就越怕她,越不敢離的太近,如果僅從私人關係論,她對他確實相當不錯,可惜啊!

     然後兩人又沉默了,又過了好一會兒,離火車站已經不遠,但前面又堵車了。停留在氣息躁動的都市車河中,還是謝小仙先開口說話:

     「我妹妹的事,不論能不能幫上忙,我都要感謝你!如果有空的話,我到時候也請個假,和你一起去重慶,順道看看我的叔叔、嬸嬸,好幾年沒見了。我和你也認識很長時間了,但是回想起來,見面的機會還真不多,只是巧而已,感覺卻那麼……」

     遊方趕緊打斷她的話道「你的工作很忙,而我的事情也多。」

     謝小仙接著道:「遊方,有些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遊方有點緊張,甚至有打開車門跳下去的衝動,清了清嗓子道:

     「有事您說話,千萬別客氣!但如果實在不好開口,那就不用說了,小仙姐,你也清楚,我其實挺怕你的。」

     謝小仙:「你要是沒犯法、沒做壞事,怕我幹什麼?你馬上就要出門做生意了,我卻不清楚你去做什麼。」

     遊方:「都是正經生意,小仙姐,你不要想的太多了!知道我為什麼怕你嗎?」

     謝小姐今天似是非要把心裡話說出來不可,彷彿是鼓足勇氣道:

     「有些話,我今天一定要說清楚,否則憋在心裡受不了,也不能看著你就這樣走!我知道你是所謂的江湖人,曾四處闖蕩會很多本事,也有一身好功夫,出門在外照說沒什麼不放心的。

     我很欣賞你仗義助人的性格,你就這麼幫屠蘇的,也這麼幫過我。

     但自古,俠以武犯禁「而且時代畢竟不同的了!有些情況、有些事,人們很容易放縱自己,出於無奈也就罷了,如果就是因為自負手段而犯禁,遲早是危險的。

     前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犯了罪,我不想抓你,卻沒辦法不得不親手逮捕你。而你想殺了我逃跑,卻又下不了手,沒辦法不得不被我帶走。我醒來後就想,這恐怕就是人生最痛苦的遭遇了,不論你有沒有……千萬不要……別生我的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出來。」

     最後幾句話有點吞吞吐吐,但遊方能也明白。

     這個夢太有意思了,怎會這麼糾結?而且還有一些情況謝小仙沒好意思全說,當時她醒來後發現枕巾都濕了,那是因為在夢裡哭了,抱著遊方不撒手,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啊!

     其實這個夢,如果去請教心理學家,能夠解釋的非常清楚也非常有趣,並不是警察抓罪犯的意思,而是謝小仙想追求遊方,感覺卻又很不踏實,結合她的職業潛意識,異化成那樣一種夢境,而且疊加了喝酒那晚在遊方在懷裡哭的場景——那是她與他之間記憶最朦朧也是最深刻的印象。

     假如與自己無關,這個夢的含義遊方也能看的很清楚,可偏偏與他有關,而且謝小仙前面說的話恰恰擊中了他的要害。遊方本人並沒有什麼以武犯禁之心,躲麻煩還來不及呢,但有些事他躲不掉也不願意躲,他永遠不想讓謝小仙知道這些,這樣才對兩人誰都好。

     聽見謝小仙並不是直接表白男女感情,而是在連告誡帶請求,遊方說不清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點莫名的失望,但他很感激她的告誡,不是發自真心,誰願意說這種話呀?

     這番話說的遊方那小心肝啊,忍不住是噗通噗通的顫,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別的原因,表面上卻故作鎮定,擠出笑容道:「小仙姐,我為什麼會有點怕你?就是因為你總愛胡思亂想!這個夢其實也簡單,因為你總沒忘記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想當年第一次見面,我就被你拷走了。但是現在嘛,我早就不賣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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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1:24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六十九章、發財了 徐公子勝治

    這一句話又把謝小仙給逗笑了,她笑著說道:「那時候你還小,我也剛剛參加工作,幾乎什麼都不懂,回想起來就像在昨天。你知道嗎,你是我抓的第一個,犯人」結果還給抓錯了!那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你能答應我嗎?」

     遊方舉起右手:「我發誓,絕對不會再栽在你手上!……那時候我還不到二十,只有十九歲,你也剛從警校畢業吧?」

     謝小仙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比你大三歲。」

     遊方一怔,隨即笑道:「一點都看不出來,不穿警服說你是我妹妹,誰都不會有意見。」

     就在這時前方的車已經動了,後面的車使勁按著喇叭,吵得人很煩躁,謝小仙也啟動車繼續前行,沒過多久就到了火車站。

     遊方說了聲謝謝正想告辭,謝小仙居然也下車了,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我送你進站!一定要送,看著你走。」

     這下壞了,遊方根本打算坐火車呀,當謊言開始之後,就需要用一連串的行動來掩飾。遊方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說自己還沒買票,謝小仙則主動幫忙打電話找車站的一個熟人,按他說的目的地,買了一張到湖南長沙的火車票,並親自把他送到了檢票口。

     還好,謝小仙沒有再堅持把他送上站台,就在檢票口握手告別,要不然的話,遊方非得坐到下一站韶關不可,今天晚上別想回廣州了!進站的時候,謝小仙看著他,眼神仍然水汪汪的,遊方能感覺到,卻一路未敢回頭。

     在站台上看著火車開走,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從地下通道走向出站口,算算時間謝小仙應該早已離開火車站,遊方悄悄的出站趕回白雲山莊。

     接下來的度假時光,遊方真的在山莊裡跟齊箬雪學起西班牙語,短短時間當然不可能精通什麼,但他這人很聰明,做事也肯下功夫,反正教材光盤裡的簡單會話開口來兩句沒問題。又過了一周,尋巒大廈的設計方案招標會時間到了,張流冰親自開車到山莊來接他。

     評委一共有五人,三人來自香港,其中一人就是包旻的女兒包冉。

     另外兩人是知名建築師,分別叫徐久遣與賈大坤,更有意思的是,他們同時也是香港知名的風水師。另一名評委來自廣州大學,是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的一名教授,名叫郁也風。

     就像張流冰事先說的那樣,一共有三份方案被各位專家評定為第一檔,張流花的設計方案也在其中,三份方案各有千秋,工程造價的粗略估算相差也不大,因此很難決定。包冉投了張流花一票,郁也風也投了張流花一票。徐久遣投了另一份方案一票,賈大坤與徐久遣投的票一樣。最後是遊方投下了決定性的一票,三比二,張流花中標了。

     張壘當然非常高興,設宴盛情款待諸位評委嘉賓,並把張流花叫來陪席,也順遍讓他結識業內的前輩專家,在酒席上眾評委不論透了誰的票,對張流花都是讚賞有加。

     兩位風水師見到「梅蘭德」本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這麼年輕,打了一番交道之後,態度都變得很客氣,俗話說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梅蘭德的名聲可不是靠吹來的。郁也風對古典風水也很感興趣,酒席上大家聊的幾乎都是這一方面的話題。

     散席之後各人自有安排,張流花嘛,讓張奎安排陪同唯一的女評委包冉去看歌劇,而遊方沒有隨其它三名男評委去夜總會娛樂,他要直接回山莊,仍然是張流冰開車送他。

     在路上,張流冰遞給他一個牛皮紙檔案袋,裡面是「梅蘭德」的身丄份證以及個人帳戶的開戶手續、私章、支票本等,並且很不好意思的說道:「蘭德先生,您托的事我都辦了,二百五十萬已經存入你的個人帳戶,還有您這次做為評委的出場費費,也打入帳戶了,是元辰集團的一點謝意,不敢多給,您也不要嫌少。」
   遊方只是打開看了一眼,便貌似漫不經心的收好,順便問了一句:

     「流冰公子,你什麼時候有空就打聲招呼,午夜來山莊觀我練劍,這一個月,隨便哪一天都行。」

     張流冰:「蘭德先生不必叫我流冰公子,直呼晚輩姓名張流冰即可,您肯指點,此福緣晚輩感激不盡!哪裡還敢自己挑時間?您可以隨便挑一天叫我來。」

     遊方點了點頭:「那好吧,你等我電話,我也做些準備。」

     回到山莊,陪齊箬雪吃宵夜、練劍,仍似逍遙神仙日子,這些事不必多提。做評委有出場費很正常,遊方倒是挺感興趣張壘究竟給了多少?第二天特意查了一下帳戶,結果嚇了他一小跳!

     張流冰給他開的個人帳戶中,餘額不多不少整整四百萬,也就是說元辰集團以評委費的名義給他打了一百五十萬,這也太誇張了吧?

     像這種活動,請來的專家當評委,主辦方當然要負責行程及食宿安排,除此之外的「出場費」,按當前的行情,萬元左右只經是很不錯的水平了,畢競只是一天時間,而且是象徵性的。

     張璽出手很大方,每名評委的出場費是兩萬,包冉只是順帶,主要是給另外三名評委,不論他們有沒有選中張流花的方案,張璽也要給兒子攀個交情,但又不能做的太過分,總之恰到好處,而且額外的接待讓人很滿意。

     至於遊方這一百五十萬,那就是另一筆帳了。遊方送了張流花一枚薔薇晶,而且送了張流冰更珍貴的一株攢簇晶樹,再加上莫名其妙不得不當眾送給陸長林的那枚烈金石,算算價值差不多就在一百五十萬左右。

     遊方做這些事可都是為了幫尋巒派撐場面,同時也為張璽整合尋巒派做鋪墊,張璽怎能讓他吃這種虧?給這麼多並不過分,遊方送給何德清以及包冉的那枚晶石還沒算呢!

     在張璽看來,「蘭德先生」肯定不缺錢,但他做事情卻要講究恰到好處,以評委出場費的名義直接打到個人帳戶上,對方也不必客氣拒絕。

     遊方當然沒客氣也沒拒絕,甚至連問都沒多問一句。查完帳之後,他坐在山莊門前的休閒椅上,抬頭望天神色淡定,眼睛卻直冒星星,心中在感慨呼喊——闖蕩江湖這麼多年,終於發財了!

     四百萬吶!假如省著點花,能買多少碗豆漿啊?在廣州買套房子,再到北京買套房子,只要別太挑剔也足夠了!假如讓屠蘇知道了,說不定會嚇著小丫頭,驚呼一聲——遊方哥哥,你太能賺錢了!

     等過年回家,是不是給老爸買輛新式越野車呢,讓他帶著蘭阿姨好好兜風去。遊方想到了這一出,卻忘了自己還沒車呢,總是借齊箬雪的車開。

     嗯,齊箬雪住的公寓還是租的,是不是給她買套房子呀?給自己買房子倒不著急,不論將來怎麼樣,花這樣一筆錢遊方也願意,反正錢就是用來花的,花的自己高興不就行了?想來想去,又覺得這四百萬不夠了,還是得接著賺啊。

     這時候,有一雙柔嫩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輕輕的揉按,就聽齊箬雪在背後柔聲說道:「蘭德,你一直在看天,表情這麼嚴肅,難道有什麼不開心事情嗎?」

     遊方一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抱坐在腿上道:「有你在身邊,享受這麼美妙的假期,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今天我開了個人帳戶,款項也打進來了,可以還你的錢了,上次那頓晚宴,居然花了你十幾萬。」

     齊箬雪低頭道:「那筆錢,我不許你還!」

     遊方:「為什麼?」

  齊箬雪靠在他的懷中喃喃道:「我這個假期結束之後,你是不是就要走?」

     遊方歎了一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我早就對你說遜…」

     齊箬雪露出幾分調皮的神色:「我不是這個意思,反正你欠我的錢,不論到了哪裡,我都是你債主,你都得惦記著,所以我不讓你還。

     遊方不得不笑了:「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可惜世上大多數人,躲的就是債主,而心裡忘不掉的是誰欠他的錢,不如我做你的債主好了,這樣才記得更牢。」

     齊箬雪伸手在他胸前畫圈圈,撅著嘴唇答道:「我不幹!這輩子其實你已經是我債主了,再欠下去,難道你想我連下輩子都還給你嗎?」

     遊方撫摩著她的髮絲:「箬雪,干萬不要輕易提一輩子,有些話,本想等到走的時候再說,我並沒有……」

     齊箬雪舉起手掩住了他嘴唇:「那就等到你走的時候再說,我也不說了!還有一個月呢,你是我的,得好好陪我度假。」

     遊方抓住了她的手:「從現在開始到假期結束,我一句都不提,就是好好陪你。」

     三天後的夜間,張流冰驅車來到山莊,按照遊方的吩咐,帶來了「李豐前輩」留下的那幅畫以及「蘭德先生」送他的那株攢簇晶樹。

     遊方就在門前等他,見他下了車微微點頭道:「張流冰,你到的時間正好,請隨我來。」

     今天的遊方神情很莊重,話也不多,張流冰有些忐忑的跟在他後面,他們沒有走進山莊,而是繞過山莊走向山上,來到遊方平日練劍的山林中。

     在一片林間空地中,遊方轉身轉身站定道:「李豐師兄托我指點你的秘法的修行,但梅某修為低微,而你父親就是尋巒派當世高手,說指點談不上,只能將平日秘法修煉中一些獨特感悟與心得,向你演示與講解,希望能對你秘法習練有所幫助。」

     這番話說的客氣,但是身形往那裡一站,無形中與周圍山川地氣相呼應,雖然範圍不是很大,但境界之玄妙恰到好處,演示的就是「立身為靈樞」。

     張流冰連忙長揖行禮:「蘭德先生何出此言?臨來之前,家父一再叮囑流冰要恭謹受教!」

     遊方也不多廢話,一擺手道:「那好,你將攢簇晶樹給我,然後退到一旁展開神識,只需感應,切記不可有絲毫的擾動相抗!」

     張流冰將晶樹遞給遊方,退到林邊小心翼翼展開神識,接著就感應到遊方發動了靈樞大陣。此陣法是提前布下的,用了九枚晶石做為周邊的陣樞,而遊方將晶樹放在身前席地而坐,就是發動陣法的中樞。

     遊方原先的用來布靈樞大陣的九枚晶石中,像雄黃石之類最合適的已經配不齊了,好在手頭晶石多,找來幾枚可以替用的,雖然沒有原先的效果好,但為了演示是足夠了。

     靈樞大陣運轉,其實就是周圍的地氣靈樞隨著遊方的神識運轉,無非借助陣法控制的範圍更廣、神識感應的更加精微、擾動的威力也更強大。這一手功夫,張流冰的父親張璽當然也會,演示起來比遊方只強不弱,假如僅僅是這樣,遊方根本不必叫張流冰特意來一趟。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張流冰吃了一驚,因為遊方與那株攢簇晶樹「消失」了,雖然就在眼前,但神識卻彷彿感應不到。也不能說完全消失了,痕跡還是有的,遊方立身為靈樞,以神識激應晶樹,與山…地氣幾乎完全融為一體,假如不去擾動運轉,神識感應是一體的。

     遊方也沒有再主動運轉地氣,靈樞大陣發動之後,就處於一種自然的運轉狀態,清晰的呈現出天地之間晝夜四時悄然流轉的生機,然後開口講解道——「你眼前所見、神識所感,是我迄今為止所悟滋養形神最妙之法。

     靈樞大陣是風門顯學,幾乎各派都會,巧妙不同的而已。至於這枚攢簇晶樹,激應此秘訣最為合用,其心法要義在於綿綿若存……你的功力尚可,但境界未足,不能完全做到我這樣。習練之時,控制的範圍不必太太,首要在於感應入微,方可與天地相容滋養形神。

     至於感應精微的習練,據說李豐師兄曾指點過你,而你沒有令他失望,今日果然掌握的神識,所以我才能向你展示這些。

     此秘術不僅可滋養自身之形神,而且立身為靈樞,還可惠及他人,比如為你身邊心愛的女子滋養形容,卻在不知不覺中,就像古人的一首詩——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等你有了移轉靈樞境界,自會明白其中妙趣。」

     這可是遊方的獨門絕活,展示與講解秘術的最後,他還不忘開幾句輕鬆的玩笑。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劉黎可沒有教他這一手,而是他在建木發掘現場因機緣巧合,自己悟出來的。

     秘法修煉境界類似可以互相借鑒,但個人習練的巧妙與獨特的感悟不同,非師徒或父子之間不會輕易盡言。張璽在滋養形神方面可能另有妙法教兒子,但他未必會這一手,因為他未必有與遊方一樣的難遇機緣。

     遊方今天是真不藏私啊!這一手對秘術誰都沒環處,既然將攢簇晶樹送給了張流冰,索性人情送徹底。再說了,張家父子也沒虧待他呀,那一百五十萬雖說是還情,但若人家沒給,遊方還能說什麼嗎?做人嘛,就得想明白,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這一點。

     張流冰很吃驚而且感激不已,連句客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遊方卻沒給他多說話的機會,已經站起身來將晶樹還給他道:「你莫要多言,接下來觀我練劍,主要看我的身法如何與地氣運轉相合。聽李豐前輩介紹,你也擅長此道。這一次,我只演示不講解,能有何收穫全在你自己,看仔細了!」

     然後遊方收起靈樞大陣,又用七枚鴆光石布下星辰璇璣陣,在星月之光下開始舞劍。遊方的劍法自然是沒的說,別說張璽,就算尋巒派第一高手包旻,在這一方面也趕不上他。此番舞劍也似劍舞,劍意酣處,竟似與天上灑落的月光纏綿和韻。

     張流冰看的是目眩神馳,神識展開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並不清楚,除了今晚,齊箬雪夜夜在這裡觀遊方練劍,看的是如癡如醉。

     劍法、身法與地氣相合之法演練完畢,遊方果然只是展示而未作任何講解,收起劍又朝張流冰道:「我練劍已畢,何有感悟,你回去後自行印證,現在,將李豐前輩留的那幅畫拿出來吧。」

     張流冰趕緊將芋在身後的畫筒取下打開,取出那幅畫恭恭敬敬遞了過去。遊方擺手道:「不必給我,你站在那裡展開,請問此畫有何玄機?」

     張流冰答道:「看似當代之作,卻隱藏一幅黃公望真跡於其中,暗合,尋巒,真意。」

     遊方點頭道:「不錯,接下來的話是李豐師兄托我轉述,講解的是煉境之道,正合你此時掌控神識之後習練,聽好了——你是尋巒弟子,自有秘法傳承,本不必老夫多事,但此煉境之道與尋巒訣妙意相通,你或可有所證悟。……張流冰,注意我手中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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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1:48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七十章、幫忙 徐公子勝治


    遊方手中哪有畫卷啊?只見他左手伸出憑空一抖,變魔術般展開一幅大約二十公分寬、六十公分長的山水立軸。張流冰神識一陣恍惚,假如不是遊方早有吩咐,叫他只可感應不可主動觸及任何氣息,這一下差點沒把他的元神攝入畫中。

     周圍的白雲山彷彿變的很飄渺,不知成了何處的名山大川,張流冰又彷彿置身於不知名的深山幽谷之中。蘭德先生手中那幅畫不過尺許見方,卻攜帶著廣袤百里的山川之氣,淡淡的若有若無,卻又似包容天地無處不在。

     「張流冰,你手中那幅畫是真正的古跡,鑒定它其實無需揭裱,畫卷中自有百里山水靈性,雖然弱不可尋,但神識至精微處卻可察覺。與人放手相搏之時,用那幅畫自不合適,但行走山川,以畫卷攜地氣練境於其中,既是淬煉神識之法,也是達到移轉靈樞境界的一條捷徑。

     李豐師兄特托我轉述秘訣於你……你明白了嗎?」

     遊方的聲音就從眼前傳來,卻似迴盪百里,張流冰點頭道:「晚輩明白了。

     遊方隨即收起了畫卷,白雲山中夜色靜悄悄,就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很瀟灑的一擺手:「明白了,就下山吧。希望今夜所述能對你有所助,我能教你的,暫時也只有這麼多了!」

     他價是很乾脆,秘術與劍法演練與講解完畢,就讓張流冰下山回家。張流冰卻沒有轉身就走,而是放下畫卷拜倒在地,行的竟然是端端正正的叩拜師禮:「晚輩多謝蘭德先生賜教,多謝李豐前輩指點!此番無私大德不知以何為報,今後旦有差遣,流冰隨時效勞。今日先告辭了,也祝蘭德先生山中逍遙快意!」

     張流冰此時對「蘭德先生」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對那位至今不識廬山真面目的李豐前輩更加感激難言!遊方今天給他展示與講授的東西,境界很難說有多高深,反正比他高明,但其精妙之處令人叫絕,一看就知道是很獨私的個人參悟,而且對他相當有幫助。

     遊方今天把獨門秘法亮出來了,毫不藏私相授,不僅以「李豐前輩」為鋪墊,而且本人也盡顯前輩高人風範。自古成大事者,首先需要有相應的大胸襟,摳摳縮縮小心眼,能辦什麼大事情?

     他心裡很明白,要想「搞定」尋巒派,僅憑一塊尋巒玉箴並動點江湖手段遠遠不夠,他太年輕,也不能僅僅靠身份地位壓人,需要真正的折服以張流冰為代表的這一批年輕弟子。

     尋巒下一代主要弟子遊方全部見過,何德清、張流花都是人才,但如果張壘所謀成功,如果不出大的意外,這位張流冰才是下一代尋巒派掌門最合適的人選,遊方所謀深遠啊。

     張流冰叩拜已畢,起身收好畫卷與晶樹正要下山,遊方就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事,笑著說道:「張流冰,且慢走,有一件事我差點給忘了,是李豐師兄閒聊中順嘴提的一件私事。」他此時的神情又恢復了謙和的微笑,就像兩個年輕朋友之間在閒聊。

     張流冰連忙轉月問道:「李豐前輩有什麼吩咐?」

     遊方擺手道:「也沒什麼大事,是我聽說你們公司要建尋巒大廈,自己想起來的,建那麼樣一座大廈,強電、弱電、管路、布線以及裝飾裝修,都得找人干吧?」

     張流冰答道:「那是當然了,除了土建工程,最重要的就是安裝工程了,難道蘭德先生也想把它介紹給亨銘集團的下屬建安公司?關於建築設計方案,我已經提供給亨銘集團了,是齊小姐的助理吳琳琳親自來取的,趙亨銘也來電話表示感謝,難道裝修工程他們也感興趣?」

     遊方:「你誤會了,李豐前輩的私事怎麼會與亨銘集團有關?」
   張流冰有點納悶:「那又是怎麼回事?」

     遊方解釋道:「上次李豐師兄路過廣州,有個小朋友幫過他的忙,李豐對他的印像很好,兩人的關係也挺不錯的,雖然那人並不清楚李豐師兄的真正身份。」

     張流冰突然反應過來道:「我有內部消息,去年有兩個蒙面人趁夜拿下一幫歹徒,打電話報警交給了警察,其中一人自稱李豐,而另一人,就是他那位朋友吧?」

     遊方:「哦,還有這回事?這我劍不清楚,可能就是他吧,但那人我不認識也沒見過,可能並非江湖風門同道,李豐前輩也只是偶爾相識結交。臨來之前他曾對我說過,有機會則謝謝那位小朋友,能有幫忙之處則盡量幫忙。

     但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聽說那人有個親戚是搞裝修工程的,你們尋巒大廈如果開建,不如介紹給他一些工程活,也算個順水人情。

     據我所知那只是一家不大的公司,恐怕也接不了太多的活,你可以看著辦,不知能不能安排?」

     張流冰笑了:「就這麼點小事呀?像這種小工程,都是裝修總承包方向外分包,但我事先打個招呼毫無問題,工程給誰幹不是干呢,只要他們能幹得了。」

     遊方:「雖然是小事,不提你也不知道啊!我是想起來本說的,李坤師兄也只是隨口提起過。但這是人家的私事,你要能幫忙就幫忙,沒必要讓誰知道,更沒必要去求你父親或者告訴其它人。」

     張流冰點頭道:「只是裝修公司攬活,又是我們元辰集團自己的工程,這種小事哪用得著我父親過問,我打聲招呼就足夠了,估計李豐前輩都不好意思開口提。既然我知道,自然就利利索索給辦了,跟別人有什麼好說的,請問是哪家裝修公司啊?」

     遊方擺了擺手:「尋巒大廈還沒開建呢,不著急,只要沒問題就行,到時候再打招呼。……天色也不早了,不打擾你體息,快回去吧。」

     張流冰再度行禮告辭:「那好,到時候怕您忘了,我會主動問的。

     蘭德先生好好休息,晚輩告辭了!」

     遊方怎麼會想起這一出?當然不是他自己要開裝修公司,而是給屠蘇的姨父胡行健攬生意呢!前幾天一起吃飯的時候,聊到了暑假到重慶「旅遊」的事,肖瑜想去,也鼓動屠蘇一起去。

     小丫頭卻皺著鼻子道:「我也想啊,但估計爸爸媽媽不能讓,自從知道上次在廣州我差點讓人拐跑了,他們看我就看的特別緊。」

     肖瑜問道:「你在廣州,他們在北京,也不能盯著你呀?」

     屠蘇:「他們盯不著,有人能盯,我大姨和姨父每個星期都叫我回家,還經常到學校來看我的情況,平時都這樣,更別提暑假了,肯定一放假就得叫我回北京。」

     肖瑜有些納悶:「你姨父不是開裝修公司的嗎,哪有那麼多空?」

     屠蘇歎了一口氣:「聽說最近房地產市場不太景氣,我姨父也只是在區裡有點關係,區裡的新開工項目不多,所以他接的工程也不算多,經常有空閒時間,沒事幹只能看著我了,再說這是我爸爸特意叮囑的。」

     去年屠蘇在火車站差點讓人拐跑了,原因與胡行健接站晚了不無關係,後來學校宿舍沒法住,小丫頭偷偷出來租房子,原因多少也與在大姨家住的不舒服有關。她父親屠索誠新學期開學時來了,雖然沒有責怪什麼,但胡行健夫婦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假如小丫頭再出什麼亂子,親戚面前還真不好交待了,因此這段時間他們倒是照看的挺仔細,盯的也挺緊。
   遊方聽見這番話,心裡有點犯嘀咕,屠索誠可是專門找他談過的,雖然是表達謝意但也是一種委婉的警惕,多少也在防著他。就算遊方這小伙子不錯,但屠蘇畢竟年紀還小,假如真的被他勾到外面出了什麼事,吃虧的肯定是女孩,在這種問題上,屠索誠可不想賭人品。

     想到這裡,遊方問了一句:「假如有機會的話,給你姨父介紹裝修工程可不可以?」

     屠蘇笑了,很高興的說:「那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好事呀,我姨父一家人都會感謝你的!遊方哥哥,你本事大認識的人多,假如真有機會給我姨父攬到工程,還有業務提成呢,我姨父絕對不會少給你。

     這倒是實話,現在搞工程有兩件事最重要,一是能攬到活,二是能及時結算工程款。胡行健的生意,通常工程報價中有百分之十五的預算是用來支付攬到工程以及拿到回款的「提成費」,一般分兩次支付,拿到工程首付款付第一筆,結算尾款之後再付一筆。

     如果是胡行健親自找的門路,一樣需要花差不多的費用,比如給發包方負責人以及介紹人的回扣好處費等,這還是正常的情況,如果碰見比較貪心的,可能私下裡花的更多還走不了賬,只能在工程報價上做文章了。

     遊方一邊喝酒一邊點頭道:「假如有機會的話,我會留意的。」

     他當時就想到尋巒大廈的工程,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弄幾個裝修項目介紹給胡行健的公司應該沒問題,他倒不是想要什麼提成好處費,就是想留下好印像搞好關係。小遊子這種老江湖,心眼很活很快,眼界比較寬,三言兩語能想到的事情也多。

     江湖人會安門檻架台階,也會撤門檻繞台階,假如能將屠蘇姨父一家人「搞定」了,通過這層關係,也可以間接影響到屠蘇父母對他的印象。遊方對屠蘇的感覺那是好的不能再好,當然也希望自己給她一家人留下好印象,不論心裡有沒有鬼,也算是愛屋及烏。

     今夜果然找了個機會,順嘴和張流冰提起這件事,還打了李豐的旗號,倒不是因為梅蘭德這個身份沒這個面子,而是想避免一些預料不到的麻煩。看來倒沒什麼麻煩,對於張流冰來說只是打一聲招呼的事,而且他也不會對別人說什麼,李豐給了他這麼多的照顧,這點小事還不悄悄給辦了?

     假如胡行健此時已經睡著了的話,說不定做夢都給笑醒了,這好處來的真是莫名其妙!

     山中無事、閒話少敘,這段日子齊箬雪沉浸在幸福中,幾乎快要融化,這山莊就是他的懷抱,而他的懷抱就似簇擁白雲的山巒。就在張流冰來觀遊方練劍的三天後,卻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觸動了她的情緒,因為有一位訪客上門,送來了一件禮物。

     這位訪客自我介紹是江西松鶴礦業的員工,被向影華小姐派來送一件禮物,交給山莊裡住的一位梅蘭德先生,並請梅蘭德先生轉贈一名叫齊箬雪的女士,來客把東西送到之後連頓飯都沒吃便下山回去了。

     禮物裝在一個很精巧的透明水晶罩中,是一枚燕尾雙晶香花石,以神識感應,其靈性洗煉精純,妙處與遊方曾送給齊箬雪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

     向影華出手很大方啊,遊方送她一枚靈性洗煉純淨的七耀石,她則回贈了一枚靈性洗煉純淨的燕尾雙晶香花石,而且托他轉贈齊箬雪,讓遊方不好直接拒絕。遊方送給齊箬雪的那枚香花石有駐顏之妙,但在遭遇斷頭催企圖設局摧花那晚,遊方暗中救人運轉秘法過度,晶石內部裂了,也就失去了原先的效用。

     如果遊方記得不錯,向影華曾說過,在她十八歲那年曾將一枚燕尾雙晶香花石靈性洗煉純淨,如今卻把這枚晶石給送來了。

   看著這枚晶石遊方良久無言,向影華走後,他已不打算再有往來消息,雖然遺憾但為心安也只能如此,相忘於江湖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吧。

     可是今天這枚晶石送來,又勾起了他的思緒,看見這件東西總能想到向影華,其實臨別前那番劍月雙舞,早已印在他心中難以磨滅。

     而齊箬雪看見這枚晶石也是默然良久,最後才自言自語道:「向小姐果然守信,將它送來了。」

     守信?遊方很詫異的問道:「難道是你問她要的?」

     說話時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氣氛十分私密,齊箬雪搖頭道:「我怎麼會問她要這種東西,是她一定要送給我,當時的情景,我沒法不答應,但是後來的事情,我也沒想到……」

     遊方:「沒想到什麼?」

     齊箬雪的語氣軟綿綿的:「沒想到她走了,今天是我和你住在……」

     遊方:「真的沒想到嗎?」

     齊箬雪的神情有點扭捏:「我做夢的時候當然想,但醒的時候卻不敢想……」

     遊方一擺手:「不說這個了,向小姐要送你這枚晶石,是在那天湖中船上說的嗎?」

     齊箬雪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她知道我手中有這樣一枚礦物晶,也告訴我這東西的珍貴之處,我當時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真沒想到你會送我這樣一件禮物。……向小姐說你送的礦物晶已經裂了,失去了效用,她竟然知道的那麼清楚,你救我的時候,她也在場,是嗎?」

     遊方倒不隱瞞:「她是悄悄去的,我事後才清楚。」

     齊箬雪的話不知是疑問還是陳述:「她一直在保護你。」

     遊方:「是的,有人要暗害我,後來你也看見了,那種場景就不要再回憶了。」

     齊箬雪抬起了頭,表情很溫柔,眼神中卻似有深意:「向小姐對你的好意,我能感覺到,不信你本人不清楚。就算我也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魅力難以形容。……蘭德,能問你一件事嗎?你好像在刻意迴避她,這不會是因為我,能告訴我原因嗎?」

     遊方下意識伸出左手,用食指第一指節蹭了蹭鼻尖,這個姿勢,手正好擋住了嘴,彷彿在掩飾說話的語氣:「假如就是因為你呢?」

     齊箬雪輕輕瞪了他一眼,微微嗔笑道:「你這麼說,我當然高興,我也喜歡你這樣哄我開心,女人沒有不喜歡的!但我又不是真傻子,那時候還沒我什麼事呢,你救了我,我只能謝你、報答你,也不能賴上你啊?老掉牙的故事中,以身相許也不是這麼回事,得你情我願。

     而你顯然不情願接受齊小姐的好意,別告訴我這就是沒有原因的不喜歡,作為男人,就算你和她沒關係,向小姐那種女人對你有好感,你也不會不高興。其實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假如我們沒關係的話,我都覺得你們之間很般配。

     我若是向小姐,有些事也一定想不通,你們之間很合得來,那種感覺,只要站在一起就有了,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們一起喝茶的樣子?現在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時我下山後鼻子直髮酸莫名其妙總想哭,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喜歡你,卻沒機會了。沒想到你跟著我下了山,還救了我。

     在一個女人看來,你對向小姐那不叫拒絕,而就是有看不見的東西擋著你!能告訴我再因嗎?我真的很想知道,說實話好嗎,我保證不會吃醋的!」

     她不會吃錯?這話可不敢保證!但遊方迴避向影華的原因,還真和齊箬雪吃不吃醋關係不大。

     小遊子一轉念突然想到了什麼,反問道:「箬雪,你應該不會主動問我這些的!而且你與向影華只見過兩面,不可能瞭解太多的情況,除非她對你說過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在遊船上,她是否曾請求你幫什麼忙,而你也答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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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2:09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七十一章、悄悄的我走了 徐公子勝治

   齊籌雪低下頭,有點不敢看遊方的眼睛!「蘭德。你太聰明 !但我什麼都沒說,答應過向小姐的話也算守信,雖然沒想到後來的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遊方似乎在想著什麼,沉吟著答道:「太聰明了也不好,是吧?」,既然今天你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開口問了,我就告訴你實話吧。我確實很難面對向影華的好意。因為某些原因,但我不能說出是為什麼,否則對我、對她、對很多人,都是一場悲劇。

     想要答案,就使這麼一句話。我不解釋也不會再說更多。今天只告訴你,就算將來有人問,我也不會承認我說過這句話。真要再問的話。我只能回答我太風流,就是因為你!」

     一番話說的齊籌雪臉色微變,有些不知所措:「蘭德,你生氣了?」

     游安一聳肩:「我有什麼好生氣的?真的沒有。」

     齊籌雪將那枚晶石遞了過來:「向小姐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能看得很通透,當然想知道原因。   」這塊礦物晶,說是送給我的,其實是留給你的。」

     遊方一擺手:「送給你的就是你的。就算是我的,也會送給你,不送你送誰啊?此物的效用是真的。我也說不清它的效果有多好。我在你身邊的時候,這東西用處不大,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它肯定有用。收起來吧,聽話!」

     齊箸雪最終還是將這枚晶石收下了,而且收在遊方看不見的地方,反正在接下來這段日子裡,遊方再沒有見過。他們臥室的床頭櫃上一直放著另一枚晶石,就是遊方以前送給齊籌雪的那枚,佈滿了花瓣狀如波浪般的裂紋,雖不復神奇,卻更加晶瑩迷離。

     四十天假期漸漸過去了,說它漫長感覺就像一輩子,說它短暫感覺就像一眨眼。這些天不論發生了多少事,經歷了多少悲喜劇,遊方每天都在練劍,一次也沒耽誤。所有溫柔、遺憾、凶險的際遇,彷彿都融化在劍意中。

     星月光輝下,他的劍法看似不再煞意凌厲,彷彿充滿了動人心魄的纏綿。若與他真正交手,恐才能感覺到比起當初難對付多了。神識的強大與修為的精進在不知不覺中。談不上什麼一日千里,而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熔煉。

     當齊若雪假期快要結束時,遊方終於真正體會到向影華在費居村山谷中所說的「綿綿若存有深致」的境界。知常而自如。還有一個事先沒想到的意外收穫,他每夜用來佈陣的七枚鴆光石,靈性皆已洗煉純淨。以神識激引,可發出星月之光與劍芒輝映。

     他事先可一點都沒有洗煉晶石的意思。完全是無心所獲,假如讓別人知道,可能會感歎小遊子運氣未免太好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可不僅僅是運氣!假如遊方從剛開始布下徽饑星辰大陣練劍,直至劍法練成,不論有什麼事情、不論老天爺是否颳風下雨,只要他有一天不練劍、有一次不佈陣,這七枚晶石雖不致損毀,但靈性也不可能洗煉純淨。

     聽起來簡單,能做到可不容易。就連小遊子自己都不敢保證此番能在山中將劍法練成,向影華倒是看出他有這個希望。再舉一件小事,假如遊方那天被謝小仙「送」上了火車,當夜來不及趕回,也就沒有今天的好運氣了,其他的意外更不必多說。

     這些鎢光石與遊方相當有緣吶!它們是華有閒在礦洞中開採,又被向田華私留,遊方揭破向田華的惡行救下華有閒之後,它們被向笑禮,派人搜出,其中這七枚做為謝儀又經向影華之手送給了遊方。

     隨著假期結束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齊箸雪時常看著白雲山水,神色充滿眷戀不捨。遊方看在眼中並不多言,待她只是更加溫存,最後三天他沒有再練劍,除了陪著齊箸雪,什麼別的事都沒做。

     他也一直在等人,眼見就要「離開」廣州,有人也該到了?果然,就在遊方離開山莊前三天,張奎與包旻這兩位尋巒派長老聯袂拜山。未帶任何隨從。

     遊方與兩位長老密談了一個下午,沒有外人知道他們都聊了什麼。但密室中的討論卻很激烈。遊方取出尋巒玉箋,包旻隨即行禮下拜。親手將他扶起之後,遊方與他談起了前因後果、尋巒派的歷史遺留、如今的局面、應當怎樣解決等等,其中有些話,張璽顯然已經和他說了
包旻不是糊塗人,什麼道理都明白。同意在尋巒派宗門聚會上與張望互相推舉對方為正式掌門。但這只是其他人看見的表面現象,這究竟誰最終支持誰?在遊方面前必須先確定下來,包旻卻有自己的堅持,遊方無法說服他。

     就秘法修煉來說,包旻的資質很出色,但並非絕頂,也未必比張璽更出色,而他卻能成為門中第一高手,信念必然有其堅持,首要注重尋巒訣秘法傳承。這位長老對張璽說道:「師兄,你確實是整合宗門最佳的人選,這我心裡明白,但尋巒派畢竟不是一家基金會或公司,更不是一個社會團體

     你我之間倒不好直接相較了。畢竟這些年來經營的事務不同,各方面牽涉的精力也不一樣。但別忘了我們都有親傳弟子,他們才是尋巒派的未來,秘法根基如何,能看出你我在傳承上下的功夫如何。我有一個建議,我的弟子何德清、包冉與你的弟子張流冰、張流花,在宗門聚會討論之後,將分別當眾試法,若你的弟子能勝,我則心服口服,今後也全力配合張掌門!」

     張璽還想說什麼,但遊方已經點頭了:「包長老所言也很有道理,張長老,我們今天是私議,所為卻非私計,就這樣吧!還有大半年時間。你們都可以回去好好準備,這很公平。明年上元節,我將攜帶尋巒玉筏到賀。

     包旻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遊方能看出來他是認真的,也並非是不願意推張璽當掌門,就是不完全放心而已。尋巒派每年的宗門聚會定例,將在正月十五上元節舉行,距離現在還有九個同時間,不論張璽在忙什麼,只要用心下功夫指點傳人也足夠了。

     這四名年輕弟子遊方都見過。張流花與包冉半斤八兩,誰勝誰都有可能,而何德清神識銳利功力深厚。應該比張流冰高出一線,但是相差也不太遠。現在是這樣,九個月後可就說不定了,這就要考驗兩位長老各自指點傳人的功夫,看他們的傳人在習練秘法的黃金時期,能取得怎樣的精進?

     掌握神識之後的滋養秘法與精進之道,遊方最擅長的手段已經教給了張流冰,相信張璽也會下一番心血去指點兒子。

     二位長差告辭而去,遊方留了一個電子郵箱,告訴他們有事可以發郵件,如果手機打不通的話,也可以在秘書檯留言。

     又過了三天,齊箬雪的假期終於要結束了,明天她就要回公司上班。他們只剩下最後一個夜晚。遊方沒有讓齊箬雪花錢,自己開了張支票將山莊的帳都結了,半個月的租金還有這段時間各種服務收費,一共花了十幾萬,這是他人生中開出的第一張支票。

     這天下午,齊箬雪依偎在遊方懷中。兩人站在山莊前憑欄遠眺麓湖。她心中有一種衝動,不想回去工作了,什麼都不要了,乾脆跟他走吧;不論去哪裡。可惜,她也只能想想而已,不可能真的這麼做。

     「蘭德,我怎麼聯繫你?」沉默了半天,她終於說話了。

     「你有我的信箱可以發郵件。如果電話關機了,我會申請秘書檯服務。你可以給我留言遊方只能如此回答。

     齊箸雪:「我求你一件事。」

     遊方:「說。」


     齊箸雪:「你先答應

     遊方很乾脆:「好,我答應。只要能辦到。」

     齊箸雪:「不論你在哪裡,不論你用什麼方式,每個月至少要聯繫我一次,好讓我知道你還沒有忘記我還有另一句「好讓我知道你還活著」沒說出來,語氣頓了頓又說道:「你如果沒有忘了我,有時間就回來看我,我陪你一起度假

     遊方歎息道:「我能做到,但這不應是你今後的生活,我不希望將來有人說,一遇蘭德誤終生。如果你有你的歸宿,發郵件告訴我一聲。我知道了,便在江湖中祝福。」

     齊箸雪臉色竟有幾分淒然:「一遇蘭德誤終生?假如我沒有遇到你。人生會怎樣?人生是沒法假設的。只是自己的選擇,除了你,我已經什麼都不缺!其實這個假期,是你給我的人生夢想,我真不敢相信它是真的。今天。你還是我的蘭德。明天,我將是你的箸雪。」

     遊方:「其實我的真名不叫梅蘭德,也許你永遠不會清楚。」

     齊窘雪:「我早知道,一個月前。你還連一句西班牙語都不會。」

     遊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回頭看了一眼山莊別墅,突然問了一句:「我還真忘不了這個地方,等將來有了錢想把它買下來。有機會在此隱居到也不錯,你代表亨銘集團報個價。」

     齊箸雪面色稍緩:「我怕我傷心,一定要哄我高興嗎?你能這麼說。我已經很喜歡。」

     遊方:「管它是做夢還是真的,你就多說兩句嘛。」

     齊箬雪:「連土地帶建築,賬面價值是三千萬,但是如今的市場價值不可能少於五千萬。」

     遊方繼續做白日夢,只為哄她心情好一點:「總有一天,我將亨銘集團也收購了,改個名字全部交給你。你想怎麼證明自己都可以

     齊箬雪欲言又止,乾脆把頭埋在他胸前不說話了,看來遊方的牛吹的有點大,效果反而不太好。他假如真有那個本事,還用收購什麼亨銘集團?齊箸雪在他面前想要的。也根本不是這些。

     遊方見她垂首無語,摟著她的肩頭道:「我們回去收拾行李吧,吃完飯就走。」

     齊箸雪很驚訝的抬頭,毫無思想準備,臉色有點發白:「不是明天才走嗎?」

     遊方微笑:遼啊我步送你回家,留不留我過夜。不從眾裡擊。從嘛術屁行嗎?」

     這是他臨別前給她的最後一個驚喜,齊箸雪終於露出笑真:「上次你把我家裡弄的一塌糊塗!」

     遊方的笑容很曖昧:「我當然忘不了,就像那樣,還想讓我再來一次嗎?」

     齊箸雪的臉色突然變得如天邊的火燒雲一般通紅,垂下眼瞼竟有些不敢看他。聲音就似蚊子哼哼幾乎細不可聞:「想   !」

     遊方:「那還不快去收拾東西。吃飯的時候再好好想想,穿哪套衣服回家?」

     第二天凌晨,遊方悄悄起身。身邊的齊箸雪猶在熟睡中發出呢喃夢囈,他輕手輕腳給她蓋好薄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臥室與客廳中一片狼藉,他卻沒有收拾,進了小廚房關上門,盡量做了一頓最簡單的早餐,放在客廳裡的餐桌上,在齊箸雪沒醒來之前,悄然離開了她的公寓。

     走在路上,遊方還在回味著什麼,一陣清涼的晨風吹過,他使勁甩了甩腦袋,突然覺得自己很」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似在尋找那被無奈的人世江湖吞噬了一半的真心。他是如此眷戀她的身體、如此放縱自己,難道僅僅是慾望嗎?有可能吧,但是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絕對!
    回到家中是上午,肖瑜不在。應該是上課去了。這丫頭在學校也有宿舍,而且與屠蘇是一棟宿舍樓。她中午一般就在學校吃飯,然後在宿舍裡午休,下午放學後才會回來。

     遊方是個不會做飯的主,也從來不下廚做飯,今天好不容易給齊籌雪做了頓早餐。自己卻沒吃。將兩個旅行包裡的東西拿出來,簡單整理一下各自歸位放好,又換了一套衣服,他覺得有點餓了,於走出門去吃飯。

     在路上收到一條短信:「謝謝你的早餐!一定要好好保重,你如果不在了,我的心也會死去。」

     遊方看了中天不知道該怎麼回,在手機上寫了好幾段又都刪掉了。最後只回了一句:「我不會有事,你也保重!」

     然後轉秘書檯留言,接著關了這個手機號,他又打開另一個手機號。接聽前一眸子的秘書檯留言。留言還真不少,謝小仙、屠蘇、肖瑜、陳軍的都有,主要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一直走到走到宋陽開的飯店門口,留言也沒聽完。

     這家「夜總會」通常晚上客人最多。店裡面坐不下,將桌子放在外面的街邊,既涼快又顯休閒,而上午與中午客人比較少,飯店裡不是那麼忙。遊方是十點多鐘進門的,這個時間早飯點已經過了,午飯點還沒到,一個客人都沒有,兩個廚師跑到後面的胡同裡打撲克去了,老闆娘也不在,店中只有一個小夥計在拖地。

     遊方走進飯店時正在聽手機留言,而且這裡是他很熟悉的地方,所以沒怎麼留神,走入店中還沒放下手機。就聽見拖布落地的聲音,然後有一個人差點撲到在他面前。

     遊方的反應的神速,右手收起手機,左手已經將那人一把扶住。只聽面前的少年道:「恩人大哥,,!」

     「別在這裡說話,跟我進來!」遊方拉住那個小夥計進了旁邊的包間。順手關上了門。這個夥計顯然是宋陽在擴建飯店後新招的,遊方以前沒在這裡見過他,事情也太巧了。他竟然是遊方救過的華有閒。

     進了包間坐下,還沒等站在一旁的華有閒說話,遊方一擺手道:「華有閒,在這裡不要對別人說你以前認識我,也不要講在江西發生的事情,你若真想謝我,就聽我的,明白嗎?」他以不同的身份行走江湖一直很謹慎,終於第一次面臨穿幫。卻是在這樣一種根本預料不到的情況下。

     遊方的話很奇怪,但華有閒是個相當機靈的小伙子,他若是腦筋不用夠用恐怕早就沒命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也能反應過來,當即點頭道:「恩人大哥,我全聽你的,你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剛才一眼見到你,實在太激動了!還好沒別人看見。」

     遊方笑了:「恩人大哥這個稱呼不要再叫了,我就是來這裡吃飯的客人。

     華有閒:「那我該怎麼稱呼您?」

     遊方想了想答道:「我姓游,經常到這裡來吃飯,與你們家老闆也認識,反正瞞不過你,只要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在江西的經歷,你當時那麼著急要走,就是為了不想讓人盯上怕有危險,我也一樣,所以」你心裡明自就好。」

     華有閒:「我明白的,游大哥!在這裡您想吃什麼,一定要讓我請客。」

     遊方瞪了他一眼:「挺機靈的孩子怎麼犯糊塗呢,你既然不認識我。幹嘛要請客?去把菜譜拿進來,就像點菜的樣子,先別叫廚師,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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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2:44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七十二章、試金石 徐公子勝治

  華有閒出門去拿菜譜,有一個細節讓遊方很滿意。華有閒剛開始沒有因為意外而舉止失措,將到在地上的拖布先拿起來放好,然後再到櫃檯上取菜譜送進來。
  
  關上門之後,遊方問道:「你父母還好嗎?」
  
  華有閒:「我爹媽都挺好的。聽你的話,我們從綁州走了之後沒回萬縣老家,反正都是長年在外打工,我恰好帶了一筆錢都交給他們了。現在成都做點小生意。過的還不錯。」
  
  遊方:「你就是在廣州出的事,怎各又回廣州了?」
  
  華有閒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我一直想到這裡來見見世面。趁著年輕順便也多學點東西。上次一到火車站就被人騙了,好懸連命都沒了,想想真窩囊。
  
  所以把父母安頓好之後,我還是想來。那麼多人都能在廣州站住腳跟。這裡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遊方笑道:「你就不怕又被騙了?」
  
  華有閒:「吃一塹長一智,有上次那碗水墊底,心裡也有數了,怕老天爺下雨還不出門了?我以前就走出門見的世面太少,才不小心中了那種圈套
  
  遊方點了點頭:「你年紀還小,這回又是第一次出遠門打工,缺少歷練也正常,但經過上次的事,誰也不敢小看你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打工?也太巧了」。
  
  華有閒:「我一到廣州就去了人才勞務市場登記,恰好宋老闆去那裡招夥計,每月一千二還包吃住。就是在飯店裡跑堂打雜,活不錯報名的有好幾個」宋老闆挑中我了。我來這裡已經干了三個多月,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遇到游大哥。」
  
  遊方上下打量著華有閒,似乎看出一點什麼來了,突然又問道:
  
  「你除了在飯店裡打雜,宋老闆還教了你什麼?」
  
  華有閒微微一怔:「這您也能看出來?每天早上他教我站樁、呼吸、跨步、劈空揮掌,說是對身體有好處,我練得好的話,每個月多加三百塊工錢您還別說,網開始一個多月很累,總覺得像是病了。但從這個禮拜開始,我覺得精神頭越來越足,幹活也越來越有勁了。宋老闆是悄悄教的,還要我別告訴老闆娘和店裡其它的夥計,要不是游大哥您問,我還不會說呢
  
  宋陽在教華有閒功夫,他是北派鐵砂掌的傳人,所學是外家硬功夫。但所謂外家功夫的築基也要從內練開始,先得強化體質淨化腑藏,將身體裡的隱疾都退去,然後才能談的上打熬筋骨。否則的話,直接入手就練外門功夫,不僅練不成。反而容易形成暗傷累積,一不小心把人都練廢了。
  
  宋陽還沒有教華有閒鐵砂掌功夫,只是傳授築基養氣、健身退病之法,看棄將來有收他為傳人的打算。但目前還在考察觀望當中。
  
  遊方不動聲色的問道:「每天早起做這些鍛煉,白天還要在店裡干
  
  華有閒笑了:「比起在江西礦洞裡那一年多的日子,這又算得了什麼?況且對我又沒有壞處,每個月還多拿三百塊錢呢!」
  
  遊方一揮手:「實話告訴你吧,不僅沒壞處,而且好處很大,你堅持下來就明白了!相信游大哥的話,就跟著宋老闆好好練吧,你現在去叫廚師做菜吧,以後找機會我們再慢慢聊,看見宋老闆就叫他來一趟打聲招呼。」
  
  遊方順手點了一菜一湯一碗米飯,華有閒拿著菜譜網出門,就朝大門口招呼道:「老闆,你買菜回來啦?這裡有位姓游的大哥,正巧要和你打招呼呢。」
  
  宋陽大步走了過來,一看見遊方就很熱情喊道:「游老弟,好久不見了!這一趟出門時間可不短,我正尋思著你啥時候能回來,真不經念叨,一進門就看見了聽說你這一次出門發財了?」
  
  遊方站起身來笑道:「聽誰瞎說的?就是做點小生意、賺點小錢而已
  
  宋陽玩笑道:「聽你家那兩個小丫頭在我這裡吃飯時說的,你打算在廣州買房了,這生意可不小!小閒,快去叫後廚做菜。」
  
  時間不大,飯菜做好端了上來,宋陽還特意提了幾瓶冰鎮啤酒,沖華有閒道:「把門關上,沒事別進來打擾,我有話要和游老弟好好聊聊。」
  
  關上門之後,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倒是遊方先問話了:「宋老闆。你新招的這個小夥計,是想當徒弟培養嗎?」
  
  宋陽一愣,隨即笑了:「我看他資質不錯人也機靈,更難得性子很好。就教了幾手入門的功夫,助他去病強身而已,至於北派鐵砂掌,那可是一點都沒教,他現在的身子骨還練不了這些,我心裡也不托底呢。」
  
  遊方:「他今年已經十八歲了,這今年紀,照說練武有點晚了。」
  
  宋陽收起了笑容,乾了一杯酒,長歎一聲道:「如今這時代,我這門功夫想找傳人難度太大了,誰家願意讓孩子從小吃這種苦?碰見咬牙想學的,我也不敢教,如今教華有閒幾手入門功夫,考查考查,也不指望他將來能練到我這種程度,這門傳承不斷就可以,否則對不起我師父。」再說我看這孩子雖然年紀有點大,但從小筋骨打熬的還可」更難得性子堅韌能沉得住氣還能吃苦,聰明人有這脾氣太難得了。現在學武還不算太晚。」
  
  遊方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宋啊,你還真沒看走眼,華有閒這孩子可不簡單,我告訴你一件事。」
  
  他對宋陽講述了在江西松鶴礦業發生的事,沒有說自己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那種場合,只說了華有閒在廣州被騙、困於礦洞、最終脫險的過程。宋陽是個老江湖。有些內情他並沒有多追問。聽完之後驚歎道:「原來你救過這孩子,難怪我剛才見他看你的眼神那麼恭謹。難得啊。小小年紀便懂得隱忍,看來我還真找著一個好苗子。」
  
  遊方舉杯道:「我敬你一杯。去一趟勞務市場也能揀著寶!其實說他年紀大了也不盡然,太小的話,有些功夫的精髓是體會不了的,有空的時候,我也教教他內家五行拳的樁法和最基礎、最重要的劈拳練法,對他會有好處的。」
  
  宋陽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老弟。你還年輕的很,別跟老哥我搶徒弟!」
  
  遊方:「看你個小氣樣吧,我這是幫你教徒弟,根基打的好一點,將來功夫也好上手,鐵砂掌可太難練了!」
  
  宋陽眉開眼笑:「若沒聽說他前兩年的經歷。我還沒太大把握,現在看這孩子的心性,真是太難的了。只要肯練一定能練成。」唉,小閒什麼都好。就是讀書有點少,將來能有些學問弄張文憑就更好了。」
  
  遊方好氣又好笑道:「這就另眼相看了?你招個夥計還這麼高的條件!看樣子不僅是夥計,將來又是徒弟,難不成你還打算招上門女婿?」
  
  宋陽呵呵笑道:「現在說這話。太早了,太早了!」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接起來聽了一會兒說道:「候老闆啊,借你的錢一定還,也就是三、五個同時間周轉一下,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什麼,你也急需錢用,我先還你一半行不?」暫時也只能這樣。本來就是說好借一年啊,現在半年都不到。」好吧,我盡量想想辦法。
  
  放下電話後,遊方不解的問:「老宋,你有什麼事跟人借錢了,怎麼沒到期就來追債?」
  
  宋陽喝了口酒道:「你看看這飯店。我過年前將隔壁的店面盤下來加了三間包房,又花錢重新裝修。你嫂子就說了,不如把房子買平來。將來就算生意不好做,也留個吃租子的營生。她天天在我耳邊叨葉。男人嘛,不就是要讓婆娘過日子心裡有底,我還有些積蓄,又借了五十萬,把店面買下來了,本來說好一年還的,這半年不到就來催債。」
  
  遊方:「原先的房東也肯賣給你?」
  
  宋陽:「這一陣子無論是商用還是居住,二手房價格一直在跌,房東怕將來再跌價也有賣掉的心思。而我看他的開價還可以,也就順勢買了。現在自己做生意,將來可以留給我閨女。」
  
  遊方:「想借錢,咋不找我呢?」
  
  宋陽:「你未必能拿出這麼多錢。再說了,我也找不著你呀。」
  
  遊方:「看樣子我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咱倆的關係,你找別人還不如找我借,五十萬吧?吃完飯叫華有閒跟我去取錢,然後讓他送回來。
  
  宋陽:「你把那麼多錢交給一個小夥計,也不怕他拿著錢跑了?」
  
  遊方也呵呵笑了:「假如他想拿著錢溜,你也不用費心教徒弟了!」
  
  宋陽湊過來神神秘秘的問道:「老弟,難道你家裡那兩小丫頭說的話是真的,你發財了?」
  
  遊方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拇指三根手指捻了捻道:「不多啦,一點點小財,五十萬勉強能拿出來,暫時也沒什麼用,就先借給你吧。」
  
  宋陽搖了搖頭:「用不了那麼多,我手頭湊湊還能拿出二十多萬,只借一半就行。」
  
  遊方:「手頭還是寬裕點好。我就借你三十萬吧,下午就把現金送來。」哎呀,不行,提這麼多現金得提前一天跟銀行打招呼,明天下午吧,你讓華有閒直接來找我。」
  
  宋陽:「非得是現金嗎?」
  
  遊方點頭:「那是當然,雖然麻煩點,但可順便幫你試試徒弟。」
  
  宋陽端杯道:「老弟,我敬你,這頓飯我請客!」
  
  遊方撲哧一聲笑了:「你可真夠大方的,利息還沒談呢,就請我這麼一菜一湯啊?」
  
  宋陽:「好說好說,頂多半年,連本帶利一起還你。等我忙完這幾天的,再好好請你,你一定不能不給面子!」
  
  遊方:「行,我就等著給你面子。」
  
  宋陽又叫後廚添了兩個菜拿了幾瓶呻酒,兩人就在這裡邊吃邊聊。吃到最後他又開玩笑道:「老弟。你掙點錢也不容易,開口就借我三十萬,也不怕我賴賬?」
  
  遊方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沫:「那是老哥你,換別人我才懶得搭這個茬呢,再說你可賴不了帳,跑了老闆跑不了飯店啊,你家就在這兒,想賴賬的話,到時候我天天上你家吃飯!」
  
  宋陽以凶巴巴的表情撫了撫雙掌:「我可會鐵砂掌。」
  
  遊方一擺手:「得了吧,真動手的話,你打不過我。」
  
  宋陽試探著問道:「上次在江邊「咱倆可是不相卜聽師父說討,諒世上不僅有郵二洲乖功夫。還有人習練秘法,手段詭異難防,難道你也會?」
  
  遊方並沒有隱瞞什麼,點頭道:「如果你說的秘法,是利用環境的干擾與影響,運轉地氣靈樞之力,我倒是會,但這些事你千萬別亂說」其實功夫練到你這種程度,秘法高手碰見了也很頭疼,假如你要是碰見那種對手,運轉勁力守護心神氣勢不弱,要麼直接上去格擊,要麼當機立斷脫身,總之不要站在那裡看著人施展手段。」
  
  宋陽點了點頭:「我師父也是這存說的,看來你也是這種高手了。」
  
  遊方說的話千真萬確,內家功夫練到「有觸必應、隨感而發」的境界。外家功夫練到宋陽這種精華內斂的程度,元神清晰心志堅定不容易受侵擾,全身氣機凝煉內外一體,也不易隨著地氣運轉而渙散。假如碰見秘法高手,就按遊方說的那麼做,也是挺難對付的,遊方本人在這一方面就佔了不少便宜。
  
  很多秘法高手同時也習練拳腳功夫。秘法境界本身就是一種很好的輔助,練起武功來事半功倍。劉黎的內家功夫在遊方之上,向左狐也是一位拳腳格擊高手,千杯道人的氣勁功夫更是爐火純青,而像向影華那樣只修秘法很少練武的高人反而比較少。
  
  吃完飯回家,遊方給屠蘇等人挨個回短信,就說自己已經回來了,然後大家的電話都打了進來,反正都挺高興的。這天往晚上遊方與肖瑜又去林音家吃飯了,屠蘇因為要去姨父家沒有過來,謝小仙又出差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這位警花姐姐工作真忙啊,忙得連找對象的功夫都沒有。
  
  第二天下午遊方一個人在家,華有閒來了,是宋陽給他的地址,要這個小夥計直接上門來找游大哥。華有閒沒有空手上門,半路上買了沉甸甸一大兜子水果,不是在路邊才果攤買的,而是特意去了附近的大超市,挑的都是那種賊貴的高檔水果。
  
  進門之後遊方給他倒了一杯水。坐下聊了幾句。華有閒已經知道遊方與兩個女的合租,看了看周圍。終於還是忍不住追問道:「神仙姐姐呢?她也和游大哥住在這裡嗎?」
  
  遊方搖頭:「她在自己家,怎麼會住這兒?小閒,往後不要在別人面前提向小姐的荊情,記住了!」走吧,拿好這個旅行包,跟我去銀行取錢。」
  
  出門打車到了「梅蘭德」的開戶銀行。遊方要華有閒在大廳裡等著。他取了;十萬現金裝在旅行包裡拎了回來,遞給華有閒道:「我在銀行還有事要辦,就不送你了,宋老闆著急等錢用呢,你趕緊給他送回去,路上小心點。」
  
  華有閒將旅行包打開一條縫看了看,又伸手進去撥了幾下、摸了幾把。然後站起身來將旅行包背好。雙肩旅行包他沒有背在身後,而是背在胸前。暗中看了看周圍,等了等,與一群穿著制服恰好出門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銀行門前不遠的馬路邊就有停著等客的出租車,華有閒卻沒坐,在路口快步過了馬路,招手打了一輛恰好駛過的出租離去。
  
  他這邊網走,有一輛小麵包就從旁邊的巷子裡出來停在銀行門口,遊方出了銀行閃身上車。
  
  宋陽扶著方向盤回頭看了一眼,苦笑道:「這條路不好掉頭,這子一出門就把我們倆給甩掉了。」
  
  遊方的神情很輕鬆:「在前面找地方掉頭,能追上,看看他去哪兒?」
  
  華有閒什麼地方都沒去,打車徑直回飯店了。在離地飯店一務街之外的地方,遊方拍了拍宋陽的肩頭,什麼話都沒說,笑著下車回家。宋陽今天跟著華有閒暗中考察,使遊方想起了師父劉黎,老頭當初暗中觀察他可不是一、兩天功夫,連他晚上與宋陽一起出去鬆骨的情況都摸清楚了。
  
  閒話少敘,過了兩天又是一個下午,遊方坐在房間裡老老實實溫習功課,宋陽打電話來了:「老弟啊,最近的事情終於忙完了,今天我和你嫂子請好了假,晚上一定要請你。早就說過的,可不能不給面子!」
  
  遊方笑道:「你這分明是打著請我的幌子,自己想溜出去瀟灑!」
  
  宋陽在電話裡吼道:「說什麼呢?請你就是請你,一定要請你,你要是敢不給面子,下次見面,鐵砂掌伺候!」
  
  遊方:「得得得,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你前一眸子也忙得夠嗆,好不容易鬆一口氣,出去放鬆一下,誰敢不給面子呢?」
  
  宋陽:「現在就過來吧,在我這裡吃完飯再出去,自己過來,可別帶著小玉。」
  
  遊方:「行,我跟她打聲招呼,就說有事要很晚才回來。」
  
  宋陽:「我這有老婆的人出去要請假,你一個單身漢怎麼也要請假?」
  
  遊方:「胡說!請什麼假?和女孩子合租在一起,回來太晚不好。提前打聲招呼而已。回頭見,先不跟你廢話了。」
  
  掛了電話正要給肖瑜發短信。電話突然自己響了,一看號碼,竟然是謝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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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2:59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七十三章、除卻巫山不是雲 徐公子勝治

  遊方一見是講小仙的號碼,接通申話辛動說道!喟,小仙女還在外地出差嗎,這幾天工作憂嗎?不要太辛苦了。」
  
  謝小仙在電話那邊道:「小遊子,回家這幾天,你都幹嘛了?「
  
  遊方:「哈也沒幹,就是學習,準備畢業論文還有研究生筆記,哪還有時間琢磨別的?,,
  
  謝小仙的語氣很高興:「那就好,那就好,在外面跑了那麼久,也該收收心了。我今天已經回來了,但晚上還得加班,可能見不著,等明天的,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別是驚嚇就成!難道是把他銬上了再抱著他哭嗎?遊方趕緊道:「你就不用送我什麼東西了,好好回來就行。」
  
  謝小仙在電話裡笑了:等回去你就知道了,我要嚇你一跳,先不告訴你。「
  
  放下電話遊方心情忐忑,她雖然還沒告訴他究竟有什麼事,但他已經華了一跳。唉,還是讓宋陽請客出去放鬆放鬆吧,就當安慰一下受驚嚇的心靈。
  
  遊方來到飯店的時間有點早,並不著急吃飯,與宋陽在包間裡磕瓜子喝茶聊天,沒過多長時間門外有一人揮手道:「遊方,你怎麼在這兒?呦,這不是宋老闆嗎,今天怎這麼清閒?」
  
  家陽笑著招手:「小陳,快進來坐,你是天天往這邊跑,什麼時候正式粗過來啊?,,
  
  陳軍嘿嘿笑:,快了,就快了!」
  
  遊方問道:「你怎麼跑這來了,林音家裡沒吃的嗎?她不可能讓你娥肚子啊。」
  
  陳軍:「快放暑假了,過幾天學校就要期末考誡,她忙著出卷子呢。我這幾天工作也挺忙的,突然覺得饞了,想點幾個菜好好喝幾杯,就不打擾抹音加班工作了,上宋老闆這兒來。」
  
  宋陽:「來的正好,一起坐下先喝杯茶,待會兒想吃什麼我請客。」
  
  陳軍:「宋老狐,你是個開飯店的,見著客人就請人白吃,還怎麼猙錢卿」
  
  家陽:「平時你想白吃我也不讓啊,今天情況持殊,我特意請遊方,你來了更熱鬧。」
  
  陳軍不懈的問:「因為啥事?」
  
  宋陽:,,因為飯店的事,有一筆資金需要周轉,游老弟惜我錢了。」
  
  陳軍坐下聊天磕瓜子,飯店裡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兩個跑堂忙個不停,往常這個時候宋陽也最忙,今天卻一直坐在包間裡沒動。陳軍又有些納悶:,,宋老闆,你今天怎麼了,這麼閒?「
  
  這時老闆娘刮弦詩拿著茶杯進屋,給陳竿邊倒茶邊說道:「今天老宋休息,我持意讓他好好歇著什麼都別管了,這一陣子可把他忙壞了!……我們這家飯店原先請了一個廚師和一個夥計,我和老宋一人結帳一人點菜,一到晚上就忙的很。
  
  從過年開始盤下隔壁的鋪面,加了三個包間,裡裡外外重新裝修,又請了一個幫廚和一個跑堂。把這家店面自己買下來了,錢不湊手又到外面借了些。
  
  這幾個月裡裡外外事情多了不知多少,但我卻一點都沒感覺出來,全讓老宋一個人欖下了。
  
  回頭一看,你宋大哥真能幹啊,沒見他叫苦叫累手忙腳亂,而且一點沒讓我多操心。好不容易忙完了這陣子可以歇口氣,這幾天就不用親自招呼客人了,小閒在外面招呼的就捉好。」
  
  遊方笑道:「我說宋老闆今天怎會這麼悠閒,原來是老闆娘特地給他放假。」
  
  宋陽被媳婦誇的有點不好意思,很憨厚的拍著胸脯笑道:,,你平時就夠忙的了,再多的事情也顧不過來,而我這身子骨,多點小事也累不著。」
  
  封弦詩:「幹活也不能全憑身子骨,還得椽心求人呢?別的不說,借錢周轉就挺麻煩的,錦上添花湊熱鬧好說,雪中送炭就太難得了,今天可得好好謝謝遊方。,,
  
  宋老闆一捶手:,,那是當然,就不用你操心了!」
  
  過了一會兒掇了瓜子上來,然後英上門吃飯,陳軍又納悶了:「茅倒不錯,怎麼只拿了三瓶啤酒,這也不夠喝呀?」
  
  宋陽笑著解釋道:「著什麼急,我們在這裡慢慢吃,先墊飽了肚子,留點酒量出去喝。」
  
  遊方問:,,老哥,你要去哪兒接著喝呀?」
  
  宋陽看了一眼包間的門,湊過來壓低聲音道:,,你們總說我這裡是夜總會,今天咱就去真正的夜總會,上次找候老極借錢的時候,他頡我去了一家,地方離這裡不遠,不用打卒也不用開豐,出門走十幾分鐘就到了。,包間不錯,小姐也都披漂亮的,大哥請你倆去。」
  
  陳軍超緊搖頭:「我就是來吃飯的,夜總會可不去,宋老闆只請遊方就行。」
  
  遊方朝宋陽使了個眼色:「咱們能放他走嗎?就不怕這小子回去說漏了嘴?」
  
  宋陽伸出軼手一把攥住陳軍的胳膊:「老弟,上了賊船還想下嗎?江湖上的投名狀可不僅僅是殺人,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陳軍今天可真是走不脫了,不論他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想去,反正都得去了。倒是遊方又問了一旬:宋老闆,你這前腳剛借錢,後腳又花錢請客?「
  
  家陽道:「兩回事,借錢不過是周轉一下,辦完事又不妨礙別的,你嫂子昨天持意給子我五干零花呢。」
  
  陳軍眼皺了皺眉頭道:「要想玩出節目來,咱三人五千可不一定夠。」
  
  宋陽朝遊方笑:「沒關係,我還有些私房錢,你們真想有節目的話也足夠了。,他上次與遊方一起蒙面抓易三「掌了五萬塊和房錢,這筆錢不好解釋來歷也沒有交給媳如,原本只打算和遊方借二十五萬,就因為手裡有這筆和房。
  
  陳軍再度捶手道:「我可不幹別的,就是喝個酒唱個歌,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別拉著我學壞。「
  
  遊方差點沒把嘴裡的啤酒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拿筷子指著他咳嗽道:,,陳軍啊陳軍,要說學壞的話,你早就壞透了!和你比,我和家老闆筒直是可以拿獎狀的良民。不就是去超夜總會嗎,你去的還少了?就唱你的歌吧,沒人妨礙你繼續重新做好人。」
  
  吃完飯三人出門,向宋老闆所說的豪歌夜總會走去,不遠也不近,恰好走了十五分鐘,就當飯後散步了。這家夜總會柏次不錯,大堂裝修的很堂皇,電梯裡桂的裝飾人物畫也很誘惑帶著暖昧氣氛,三人要了個中包,很寬敞、地毯很厚,沙發很寬大,音響也不錯。
  
  當然了,到這裡來最重要的檔次還是看小姐夠不夠漂亮,選小姐的時候,眼前一群驁驁燕燕妙齡粉黛,果然夠靚麗養眼。這裡的管理還算正規,小姐穿的都是統一的工作服,經過現代風輅修改設計後的秸黃色旗袍:上身無柚、大開領低胸,又鼓又深的乳溝露在外面很是誘人;下身裙拐一直拖到腳面,站在那裡顯得腿很長亭亭玉立,而裙側的開又卻很高,幾乎都快到腰間了。
  
  但遊方對眼前的女色卻提不起太大的興起,剛剛與齊籌雪在白雲止,中經歷了那纏綿入骨的假期,在這一雅脂粉面前他實在沒什麼精神,甚至在心中感歎,莫名想起了一旬詩除卻巫山不是雲。
  
  宋陽請他絕對是出於好意,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逛夜總會把妹應該披開心的,上次遊方還主動要去私骨呢!而遊方一進門就顯得很開心的樣子,一直笑瞇瞇的,主要是為了給老家面子。宋陽也難得有機會出來清汩一回,別破壞了氣氛。
  
  至於陳軍,他已經很久沒到這種場合來要了,就算是溫習一下前兩年的功課吧,不論真心假意反正是個風月老手了,進入角色很快。
  
  這裡的服務還披講究,名目是跪式與坐式服務,包房公主弄個墊子放在地毯上跪著點歌倒酒,而三位小姐半坐在客人腿上陪再。
  
  這種坐法很有技巧,既不能壓的客人不舒服,又不能招著客人喝酒與唱歌。客人反正是一手樓著小姐,一手舉著話筒,放下話筒可以自己拿酒杯,或者直接讓小姐遞到嘴邊,感覺挺滋潤的。
  
  不過等到老宋唱歌的時候,腿上的小姐可坐不住了,順勢就清落到一旁的汐發上,還很乖巧的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等一曲歌罷,三位小姐竟然忘了這裡的工作要求,沒有齊聲鼓掌喝彩,也實在怪不得她們不敬業,兩隻手都梧著耳朵呢!
  
  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宋陽的歌聲鬼哭狠嗥。
  
  跑調已經不算什麼事了,這位高手唱歌居然還帶運氣的,丹田發音筋骨獵震,通過麥克經過功放再從音箱裡出來,整個包間裡是一片嗡嗚。幸虧四壁都打了軟包有很好的吸音枚果,否則還會有陣陣回音繞樑不絕。
  
  就連坐的離他最遠的陳軍,也被震的腦門一陣陣發麻。遊方突然十二子分的理解宋陽為何一定要到夜總會來要了,且不說是不是為了泡妞,男人在家裡哪有這種待遇啊?確實很放私!而且就算不追求這麼放私舒適,宋陽僅僅只要高歌一曲,老婆孩子不嫌他,鄰居都得報警。
  
  宋陽連唱三首還準備再唱,遊方終於聽不下去了,伸手欲奪他的麥克風。宋陽就在算在這種場合也不失高手本色,微一側身就閃過去了,遊方的手差點沒伸進他身旁小姐的頡口裡。宋陽不滿意的嚷道:「還有一個話筒呢,搶我的幹什麼?來來來,咱倆一起合唱。」
  
  遊方苦著著臉道:「大哥,我給你提個建議,你就別用麥克了,也別用丹田發音好嗎?這裡是夜總會包間,不是在戲台上開臉驚場。「
  
  旁邊的小姐很好奇的問:「什麼是丹田發音啊?這位老闆難道是練氣功的?」
  
  陳軍、遊方、家陽對望一樣,都無可奈何的笑了,陳軍打起道:,,虧你們還是搞演藝事業的,連丹田發音都不知道?在過去,說評書、講相聲、演大鼓、評彈、唱戲、開糊賣藝等等等等,從小都得跟幃父學丹田發音,否則狠本上不了檯面。」
  
  他腿上的小姐報嬌道:「為什麼呀?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棟軍笑著反問:,,假如這是園子裡的戲台,或者就是露天的戲糊,倒退幾十年,哪裡有麥克風和音箱?下面一雅人聽著,不論是說話還是唱歌,每一句都要字正臉圓,讓全場都聽清,不行的話就要被轟下去的。」
  
  家陽身邊小姐驚歎道:「這麼神奇啊?那麼大聲音,嗓子幾天不就啞了!「
  
  遊方啞然失笑道:,,這是練出來的功底,不是光憑嗓門大,講究的很呢,過去唱戲的最帕的就是倒嗓子,要北夫不離身啊!其實也沒什麼太神奇的,筒單地說,就是盡量讓腹臉、胸臉、口臉、鼻臉都形成共嗚,然後還要訓練吐字渾圓、開臉成調。有些地方的人從小就會這麼開腔,現在不是有一種說法,叫什麼原生戀嗎?
  
  我聽說搞美聲的平時也練這些,但過去稿曲藝,的要求更高,不僅是唱,台上說話也要講究丹田發音,而且顯得很自然,但是你仔細聽,與平時說話還是有區別的。「
  
  遊方腿上的小丄姐似乎還有點見識,接口道:,,介個我還知道一些,現在外國的話劇、歌劇表演,有很多時候在劇場裡也不用麥克的,人家也練過,帕瓦羅蒂、百老匯噙的……」
  
  一聽這介」宋陽身邊的小丄姐來了精神:,,我上次那個男朋發有一回非要整洋事,帶我去看歌劇,演員也是帶著微型耳麥的,身音從音箱裡出來,劇場太大了!「我男朋發還告訴我,聽歌劇、音樂會不像逛戲園子,不能隨便亂鼓掌喝彩,否則就是沒禮貌,很多人都不懂,經常亂鼓掌,中國人的素質啊!」
  
  話剛說到這裡她就發出一聲驚叫,扭臉問道:「老闆,幹嘛掐我呀?」
  
  宋陽一指桌止的酒杯:「罰酒!」
  
  ,,為什麼呀?」
  
  宋陽:「開臉逗彩,是第一遍掌聲,就看出不出彩了?然後每一段叫彩,都在收聲尾音,一聽就明白了。假如不是叫彩的時候你喝彩,那就是喝倒彩轟人的意思,這是梨園裡自古至今的老規矩了!「你自己不懂也就算了,還要說這種話轉圈丟人,你說該不該罰?」
  
  陳竿也在一旁道:「素質你個奶丄子!老宋講的自古梨園規矩,過去的青接胡同、勾欄酒肆,連個跑堂打雜的都清楚,幹這一行的姑娘,當然是個個門清!,其實還用扯那些淡嗎?現在單位開個會,台上有人講話,這麼時候該鼓掌、什麼時候不該鼓掌,誰不明白?「二百五在都裡都是二百五,別整那些中國外目的話,罰酒罰酒!」
  
  這邊罰完了酒,話題還集中在「丹田發音」上,腿上的小丄姐又問陳罕:「大哥,那什麼丹田發音,你也會嗎?唱出來會不會像宋老闆那麼驚人?」
  
  陳軍笑著搖頭道:「我小時候還真學過,但現在已經槁四T了,多少年不練功底早荒廢了,沒那個底氣。剛才你覺得震耳,其實是音箱震的,這房間太小了,家老闆的唱功也不對,他那個嗓門,站在山頭上吼一聲,順風都能傳到山腳下去。「然後又一指遊方道:「要想聽真正的丹田發音,這位小帥哥一定會。」
  
  三位小丄姐來了興致,一起舉杯給遊方敬酒,嬌滴滴的求他來一段讓大家開開眼界。反正出來玩就是圖個盡興,遊方也沒雅辭,站起身來唱了一段《四郎揮毋》。
  
  遊方的內家功夫是和五舅公學的,而五舅公一家過去就是走江湖賣藝的,如今成了「民間表演藝木家」。
  
  江湖飄門中人開糊賣藝,正反空心跟斗與開臉驚場是文武基本北,遊方當然也會。他唱的其實是一段雅戲,就是要雅時雅子在前面做動作,要雅人在旁邊唱的段子,現在沒有雅子要,遊方就一個人唱了。
  
  沒有拿麥克也沒有音樂伴奏,遊方站定身形清唱,聲音聽上去並不驚人,卻字字圓潤清晰入耳。家陽使壞,俏俏對陪遊方的那個小丄姐說:「僅僅是聽,聽不出太多門道,想知道什麼是一口丹田氣嗎?瑞他一腳誡誡「……
  
  宋陽要小丄姐湍的地方,是遊方膝蓋後方的靦部,也就是腿彎位置。人要是站直了,冷不丁被人從後面端中腿彎,肯定會膝蓋一彎腿一軟。小丄姐也很好奇想開玩笑,脫下鞋,不輕不重的瑞了遊方古腿腿彎一腳。
  
  遊方的膝蓋狠本沒彎,似有一股力量反彈,小丄姐反而差點把自己的腳給葳了。
  
  一曲歌罷,包房裡一異彩聲。遊方坐下後,小丄姐在耳邊呵著氣問道:「你是唱戲的嗎?」
  
  遊方很鬱悶的答道:「不是,我是做生意的。」
  
  小蛆的嘴唇幾乎是帖在他的耳垂上說誚誚話:「帥哥,今晚開房好不?偶不收出台費,「傳賬之後等我一會兒,我換了衣服俏俏出去,先一起吃夜宵。」遊方哪有這心情,只是直搖頭。
  
  就在這時,陳軍似是心有靈犀,突然從搏兜裡掏出電話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是林音打來的,剛才宋陽唱歌的噪音實在太大,他沒有聽見。
  
  陳軍起身想回電話,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還是覺得不合適,乾脆出去打電話了。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在宋陽耳邊誚聲說了幾旬什麼。宋陽拿過隨身帶的手包,將三位小丄姐的坐台費都給付了,然後打發她們走人。
  
  夜生潔才剛剛開始,包房裡還可以有很多娛樂節目未及上演,怎麼現在就讓小丄姐走,這不是白花錢嗎?反正坐台費已經拿了,三位小丄姐雖納悶也不會說什麼,就是陪遊方的那位小丄姐精鞘有點失望。
  
  遊方也很納悶的問道:「陳軍,你出去一超,出了什麼事嗎?「
  
  陳軍一指遊方身後的牆壁:「我回來的時候,隔壁有人開門,裡面有幾個小伙,我聽見他們在說話,捉到了屠蘇的名字,雖然不清楚究竟在商量什麼,但顯然不是好話。」
  
  陘:今天這章也算是小小的加料奉送了。
  
  下章遊方不殺人也不打雜,但有人卻要按接了,小遊子也要被警卒帶走了。怎麼回事?呵呵呵呵,我先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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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3:27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七十四章、攖寧 徐公子勝治

  陳軍剛才出門打電話,發現走廊裡有歌聲和笑聲飄蕩,乾脆直接下樓走出夜總會,到門外街邊給林音回電話。

  街邊不遠處一棵樹下有人正在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老大,我在豪歌夜總會看見那個小白臉了,就是把你馬子勾走的那個。……對,除了你,就我認識他,他在這兒耍呢!四樓百合廳。……什麼?叫幾個兄弟收拾他,出其不意速戰速決,別鬧出人命,打斷他一條腿?……好的,明白了!」

  陳軍站的位置與他隔了兩棵樹,夜晚的樹木陰影下,那人沒有注意到,而陳軍也沒吱聲,撞破別人這種事情總歸不好。那人掛了電話又打了幾個電話叫人過來,然後收起電話進了夜總會。

  陳軍這才給林音回電話,問她有什麼事?其實林音也沒什麼事,就是問他吃沒吃飯,到家了沒有?陳軍只說今天「夜總會」的宋老闆請遊方出來喝酒,他也一道來了。

  他們的包房恰好也在四樓,陳軍回去的時候特地注意了一下,這家夜總會的包間以花為名,他們所在的包房那個叫薔薇廳,隔壁叫玫瑰廳,玫瑰廳再隔壁就是百合廳。門上有銅牌,上面刻著黑字,銅牌是用工業硅膠直接粘在門上的,粘的非常牢沒有縫隙,很難弄下來。

  陳軍特意留意門牌當然是想知道百合廳在哪裡,那地方待會兒說不定要出事,到時候得躲遠點,別莫名其妙受了誤傷,濺一身血也不好啊。陳軍走過玫瑰廳的時候,恰好有三個小丄姐與一位公主開門被打發出來,他眼角的餘光看見裡面坐了一夥人,耳中還聽見幾句話——屠蘇那個小婊子,還真不給龍哥面子,請她出來耍耍開個派對竟然不實抬舉,還讓龍哥被肖俞那個母老虎罵了一頓。接下來應該是哪位「龍哥」的聲音:「肖家大小丄姐咱不惹她,但是屠蘇那小婊子,絕對還是個雛,勾的我心裡直癢癢,一定‧‧‧‧‧」

  後面的話陳軍就沒有聽見了,因為包間的門關上了,他回到薔薇廳在宋陽耳邊說了隔壁的事情。然後宋陽把小丄姐和包間公主都給打發走了,三個人坐在一起小聲議論。

  遊方的臉色都青了,看了看包間的隔壁,四面都打著軟包隔聲效果非常好,而神識延展出去,整個夜總會的各種背景噪音異常嘈雜,他再好的聽力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夜總會的包間又沒有窗戶,他再好的功夫也沒法繞到牆外去偷聽,這時宋陽咳嗽一聲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洗手間。

  這裡的天花板與普通民氣不一樣,吊頂隔層空間很大,底端鋪設的是輕鋼龍骨方格支架與泡沫隔音板,隔層裡面是中央空調管道與各種線路。

  從房間裡上天花板隔層沒法到隔壁,但是衛生間因為各種管路多,吊頂比房間裡的要低出一截,可以掀開隔音板爬進去,鑽到隔壁的衛生間。而玫瑰廳的衛生間,與他們所在的薔薇廳衛生間是連在一起的。

  遊方站起身來正準備進衛生間,包間的門開了,樓層的媽咪走了進來,滿臉媚笑似撒嬌般的說道:「三位老闆,怎麼剛坐這麼一會兒,就讓小丄姐下台了?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嗎?有意見就提,有要求也可以提。」

  宋陽擺手道:「沒什麼不滿意的,台費不是付過了嗎?我們要私下裡談點生意,商業機秘,你也出去吧,沒事別進來打擾。」

  媽咪卻沒走,又拋著媚眼說道:「好的,三位老闆謀事絡,等談完了還要找小丄姐嗎?叫我一聲就行,如果看中誰想帶出台的話,跟我打聲招呼。」

  陳軍見狀趕緊掏了幾張鈔票遞給媽咪:「這是你的,沒別的事了!」在這種夜總會,不僅包房公主與陪酒的小丄姐要給坐台費,管小丄姐的媽咪也是要給小費的,但是她得進包房來敬酒還得演個小節目。

  現在還沒等到媽咪來敬酒呢,他們先把小丄姐和公主給打發走了,媽咪進來其實是要小費的,所以才會哆裡囉嗦不肯走。還是陳軍有經驗,趕緊把錢給了,也沒讓她敬酒演節目。

  媽咪走後,陳軍在房間裡盯著,宋陽與遊方進了洗手間把門關上。兩人抬頭看了一眼,宋陽拍了拍的肚子歎道:「我這身子骨發福了,恐怕鑽不過去,還是老弟你靈巧。」

  遊方脫了外衣又脫了鞋,站在洗手池上掀開了屋角的一塊隔音板,伸手試了試什麼地方能支撐身體的份量?宋陽雙掌一托,遊方踩著他的手心身子探進了天花板隔層裡,也不知道抓在了什麼地方,無聲無息的就鑽到隔壁去了。

  遊方到了隔壁衛生間的天花板上,延展神識,衛生間裡沒人。他將一塊隔音板揭開,伸手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一條小縫隙,然後又縮了回去將隔音板放好,只掀起一條不起眼的小縫。包間裡沒有人在唱歌「以他的耳力,已經能夠聽清那幾個人在說什麼一一

  書中暗表,今天玫瑰廳中做東的人姓池,叫池中龍,論起來他還是遊方的親戚呢,但遊方並不認識他也不瞭解情況。

  池中龍與池木鐸都是池氏家族的人,池木鐸還是池中龍的遠房堂叔,但池木鐸出身於這個家族已經衰落的旁支。池家解放前在上丄海以及蘇杭一帶生意做的很大,絲綢廠、棉紡廠、火柴廠、肥皂廠都開過,在抗戰時期家族的主要產業轉移到了香港,池木鐸的父母屬於留在內地的這一支。

  池氏集團在香港這幾十年發展的很不錯,如今生意又做回到內地來了,旗下擁有三家上市公司,兩家在香港上市,一家在深圳上市。現任集團董事局主席叫池嘉聲,池嘉聲有三個兒子池木鍇、池木鎮、池木銳,都在集團裡身居要職獨擋一面。

  池嘉聲的長子池木鍇是內地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而池中龍是池木鍇的獨子,在中山大學讀三年級,與肖瑜一個專業。肖瑜「轉學」到中大後,屠蘇經常來-找她,池中龍因此認識了屠蘇,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純真可人的姑娘,心裡就似貓抓般的難受,總琢磨著把她搞到手。

  但屠蘇對池中龍的「追求」卻不感興趣,無論池中龍我機會送什麼名貴的禮物,還是炫耀自屍,.昱熬的家世,屠蘇好似一點↓氛覺都沒有,既不接受他的禮物也不願意和他打交道。這天池中龍閒來無子心裡又癢癢了,想開個叱艤丁g泡妞,又去女生宿舍「邀請」屠蘇。

  屠蘇沒請動,反倒是肖瑜下樓教訓了他一頓,叫他以後少來糾纏屠蘇,否則不客氣!

  池中龍讀大學,有一半的心思都在泡妞玩,從大一到大三,兩年多時間正式或臨時的「女朋友」加起來也有兩位數了,其中處女至少有五、六個,池家大少特別好運口。他自己骨子裡淫丄賤,卻喜歡玩弄未經人事的少女,那種從但單純青澀到……的開丄苞感覺,使他特別有滿足感。

  這些女生他通常都是沒怎麼費勁就弄上床的,在她們身上花的錢、下的功夫也不少。但是碰見屠蘇卻這麼不領情的還是第一個,他就像大灰狼碰看了小綿羊,饞的直流口水卻一直沒機會得手。

  他很懊怪,一股火沒地方發,精蟲上腦跑到夜總會來找小丄姐,同來的還有四個人,有兩個是中山大學的同學也是公子哥,但家世遠沒有池木鐸顯赫,一天到晚和他混在一起,另外兩個是池中龍的馬仔,跟著這位大少喝湯也有不少好處可撈。

  另外兩位公子哥都是自己帶「女朋友」來的,池中龍和兩個馬仔就在夜總會裡找的小丄姐,逛夜總會也帶「女朋友」嗎?反正什麼事情都有,來這裡自帶女伴的也不少。

  這些內情遊方並不清楚,他只聽見了包間裡池中龍等人的一段談話一一

  「龍哥,你想泡什麼妞有大把,幹嘛為屠蘇那小婊子上火?」

  池中龍:「我不是上火,看見她我連骨頭都癢癢,這小婊子真純啊,我幾乎沒見過這樣的,還是個沒人上過的雛,把她弄上床慢慢來,那感覺一一!如今想找這樣的女生不容易啊,她不在於我有多少錢,我送什麼東西都不收,假如搞到手,我弄不好就想玩真感情的了。」

  旁邊又有一人問;「龍哥,玩玩就算了,你還想來真的呀?和你家也不是門當戶對,伯父恐怕不能答應。」

  池中龍:「極品啊!誰說要結婚了,養幾年有什麼不行的?……唉,先別說這些,先泡到手才是真的,要不然,我都覺得剩下的大學生活大沒有意義了。」

  「龍哥想得手也不是沒辦法。」

  池中龍,「噢,你有什麼好主意?原先泡妞的那一套都不好使。」

  旁邊那人道,「找個機會生米做成熟飯唄!你要是真的這麼上心,就費點手腳,從她身邊的女生下手,這是我經驗。志玲和她一個宿舍,找個機會,我拉著我們宿舍的男生請她們宿舍的女生出去玩,以友好寢室的名義,安排的浪漫一點、好玩一點。

  大學生活動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很經常的情況,誰也不會懷疑什麼。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在白雲山風景區裡面,下了摩星嶺有一個水庫風景不錯。先登摩星嶺,再到水庫那邊野餐,我們找個機會將其他人引開。

  你在那邊帳篷一支,想幹什麼不行?哪怕在飲料裡做點手腳也可以!等真上了她,誰還能把你怎麼樣,大學生搞對象也不犯法!我們都可以作證,她是自己跟你出來玩的。而且女人嘛,沒幹過那種事不知道滋味,龍哥你溫柔點,等她嘗過了滋味,事後再好好哄,不也就那樣了?

  這方面的手段你不要太高明,就不用我說了。

  只要得了手,告也不能告,跟著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還能跑嗎?女人也就圖個享受,只要不是傻子,也就隨了你,弄不好以後還離不開你了!俗話說的好,日久生情嘛,何況是龍哥你給開的苞?」

  池中龍點頭道,「這個主意倒不錯,但是這活動能搞起來嗎?」

  旁邊那人道:「有什麼不能的?我雖然不經常在宿舍住,但回去說一聲沒問題,男生誰不好這種活動?至於女生宿舍那邊,志玲就可以安排了,女生也好玩!為了不讓人起疑,有男朋友和女朋友的都可以帶著,龍哥你一起請了,屠蘇那小婊子可沒有男朋友,她們宿舍還有好幾個女生都沒有男朋友。」

  池中龍沉吟道;「假如她不去呢?」

  幾名襲擊者急於脫身,揮著棍子想起開保安逃竄,結果在走廊裡又是一場混戰,對方人多勢眾他們沒走掉,而經理已經報案了,這時警察來了。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混戰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奧妙就在於包間門上的銅牌,就算在走廊的監控錄像裡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時候、什麼人、用什麼辦法把百合廳與玫瑰的門牌給換了,於是襲擊者闖錯了門。

  這個細節就連後來的警察都沒注意到,因為混戰開始之後,走廊裡亂七八糟的,有不少小包間裡出來看倩況,到最後玫瑰廳與百合廳門口有一堆閒雜人等,不知是誰又悄悄將兩個門牌換了回來,監控錄像裡同樣也看不清這一幕。

  警察趕到的時候,混戰已經結束,遊方與宋陽、陳軍等三人就站在玫瑰廳門口,抱著胳膊充當打醬油的圍觀群眾,宋陽還伸手接住一根飛過來的棍子,隨手又扔到地上。三人的表情都很平靜,還帶著古怪的冷笑。

  池中龍這伙雜碎私下裡琢磨骯髒勾當,卻不巧遇到了這三位可算倒了血霉了。池中龍頭破血流,還被打斷了兩根肋骨加一條腿,卻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真相」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小仙很生氣。她今天剛剛回到廣州,來不及回家就加班開會,佈置市局發下的「重點針對我市各娛樂場所,集中打擊黃、賭、毒等違法犯罪活動的整治行動」方案。警方這樣的行動在民間俗稱「嚴打」或「大干」,幾乎每年都有,只是規模不同,而今年的要求似乎格外嚴格。

  正式行動要到下周才展開,屆時轄區內各娛樂場所都要收斂一陣子了。往年這種行動展開之前,或多或少都會傳出風聲,幹這一行也不可能沒有點背景關係,但是明面上該打擊的還得打擊,真到現場抓住了都一樣,就看警察去不去、誰事先有沒有準備了。

  「毒」一定不能放過,「賭」抓住也得處理,但「黃」卻有界定的尺度問題,賣淫嫖娼當然違法,可是服務員唱歌倒酒,也很難說就有色情陪侍活動,除非包間裡有「節目」留下了證據。

  謝小仙開完會一看時間,恰好九點鐘,現在回家正可以提前給遊方一個「驚喜」,出門時不禁露出了笑意——在想像遊方見到她會是什麼表情?

  她順道坐110巡邏車回家,吳克紅也在車上,另外還有兩名值班巡警。不料走到半路,巡邏車上的對講機響了,附近的豪歌夜總會報案。發生了惡性傷人案件,受傷的還有幾位中山大學的學生。兇手攜帶凶器,已經被保安與「見義勇為者」堵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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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 一百七十五章、露餡 徐公子勝治

  這種治安案件,一般不必謝局長到現場親自處理,但她已經在巡邏車上了,總不能叫巡邏車先送自己回家然後再去案發現場,也不好下車離開讓下屬去處理案件,這不是她的工作作風。
  
  而且一聽有幾個中山大學的學生受了傷,謝小仙也直皺眉。普通的治安案件如果扯上大學生都挺麻煩的,現在的記者都喜歡吸引眼球,報道標題用一個當代大學生如何如何,再扯上夜總會來點花邊新聞,弄不好影響就大了。
  
  看來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在遊方睡覺之前趕回去了,謝小仙很鬱悶。她心裡明白,現在正是大學生上晚自習的時間,而且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正經學生誰往那種夜總會跑,還讓人給揍了?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大學裡也一樣。
  
  豪歌夜總會門口來了兩輛110巡邏車,還有兩輛120急救車,急救人員聽說「歹徒」還在樓上,都沒著急上去,慢吞吞地在車裡收拾著器械。
  
  豪歌夜總會的經理見不僅吳隊長來了,分局的謝副局長也親自來了,而且還是一位女警官,趕緊吩咐夜總會的「服務員」迴避,實在來不及迴避的統統躲到包間裡別出來,不論這「業務」違不違法,也免得謝局長看著礙眼。所以謝小仙上樓的時候,是一個小姐都沒看見。
  
  遊方等三人正在看熱鬧呢,走廊那邊跑過來一個服務生,一路通知著什麼,穿著桔黃色旗袍的小姐全部躲起來不見了,然後就見幾名警察大踏步走了過來喝道:「閃開,閃開,把傢伙全放下!」
  
  保安與服務生把手裡的傢伙全放下了,那六名打人者也老實了,還沒等警察說話呢,已經手抱頭面對牆蹲妤,看樣子已經很有經驗。
  
  遊方冷不丁一抬頭,就見幾名警察往左右一分,穿著便裝的謝小仙走了出來,和他是面對面來了個親密對視,這下壞了,想躲都來不及!
  
  謝小仙也是冷不丁一抬頭,看見遊方、陳軍、宋陽三個人抱著胳膊在那裡看熱鬧呢,她先是愣了愣,然後是氣不打一處來!枉她回家這一路都惦著遊方,剛才被這裡的突發案件打擾了還挺不高興,萬沒想到遊方就在這家夜總會。
  
  雖然看熱鬧的人哪兒都有,但這裡打架,他們總不可能是從外面大街上跑到夜總會四樓來圍觀,一定就是這個樓層的「客人」。謝小仙當然明白男人跑到這種場合花那麼多錢,肯定不僅僅是為了唱歌喝酒,你說他們是來幹啥的?總不能是來談理想聊人生!
  
  「都帶回局裡做筆錄,受傷的先送醫院處置,回頭也得做筆錄,還有那邊三個!」謝小仙對吳克紅說話,卻伸手一指遊方他們站的方向。
  
  「哪三個?」吳克紅故作糊塗問道,一臉的苦笑,他認識遊方,其實剛才也看見了。圍觀群眾也不犯法,實在不好帶回去,而眼前這位謝局長顯然是生氣,看來她和遊方的關係不一般。
  
  「就是那……」謝小仙一回頭,發現那三個人已經不見了,這地方能往哪裡跑,肯定是躲進旁邊的包房了,閃得倒挺快。
  
  「這裡的情況你處理吧,調查工作交給值班巡警就行,注意控制影響,盡量別驚動媒體。」謝小仙吩咐了一聲,也沒看那幾個蹲在牆角的歹徒,逕直邁步走向遊方他們所在的薔薇廳,推門就走了進去。
  
  宋陽等三人坐在包間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有些鬼鬼祟祟。
  
  就在這時謝小仙已經推門進來了,遊方趕緊滿面春風迎上去道:「小仙姐,這麼晚還不下班,您真是太辛苦了!」
  
  謝小仙一揮手:「少跟我套近乎,靠牆站好!你們三個湊一起跑這兒來鬼混,小姐呢?」
  
  陳軍也站起來搓著手笑道:「哪有什麼小姐,就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喝喝酒唱唱歌,吼兩嗓子而已。」
  
  謝小仙打開衛生間的門看了一眼,裡面果然沒有藏著小姐,冷笑一聲道:「跑得倒挺快,遊方,你不是在家裡複習功課嗎-,這算哪門課呀?陳軍,你也是的,林音在家裡出考卷,忙得連覺都沒時間睡,你就好意思出來鬼混?……究竟是誰的主意!」
  
  遊方與陳軍不約而同一指宋陽:「不關我們的事,都是宋老闆非要請客!」
  
  剛才還是親密戰友呢,一轉眼就被出賣了,宋陽心裡那個鬱悶啊,心中暗道出來唱歌也不犯法,就算摟小姐也沒被抓住現行啊?謝局長未免管的太寬了,難道是遊方在這種場合出現,惹這位姑娘不高興了?
  
  心裡雖然犯嘀咕,表面上卻一副憨厚誠懇的模樣,老老實實承認錯誤道:「都是我不好,他們不想來,我非得拉他們來!今天事出有因,我開飯店缺一筆周轉資金,遊方借我錢了,所以我請客表示答謝。」
  
  謝小仙怔了怔:「缺錢還亂花錢,這地方消費很便宜嗎?……遊方借了你多少?」
  
  宋陽實話實說:「三十萬,很不容易,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謝局長,遊方這小伙不簡單吶,為人大方又夠義氣。」
  
  謝小仙有些意外的看了遊方一眼:「你還真是發財了?難怪想買房子,但也不能……」
  
  就在這時夜總會的經理敲了敲門,探頭探腦的進來了,這家夜總會的老闆雖然在上面有關係,但是謝副局長親臨現場,他也不得不小心。外面的事情顧不上處理,也不知道謝局長跑到這間包房裡幹什麼,趕緊過來看看。
  
  經理滿臉堆笑道:「真沒想到謝局長會親臨案發第一線,到我們豪歌夜總會指導工作!……有一個情況想私下裡跟領導匯報一下,今天被打傷的那幾個大學生,其中有一個叫池中龍,身份比較特殊,是翰池實業……」
  
  謝小仙一舉手,「這些情況,可以向辦案的警官反映,你來得正好,我還有另外的情況要向你瞭解,跟我來。」她把經理叫了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頭道;「陳軍,宋陽,你們倆的私事我沒有要管的意思,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家吧。遊方,你留下來,做為現場目擊證人,我有些情況待會兒還要向你瞭解。」
  
  謝小仙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有點過分了,朋友之間不應該那樣說話,語氣緩和下來,勸宋陽與陳軍回家,卻把遊方留下。這三個都是目擊證人啊,為啥只留遊方一個?宋陽與陳軍走的時候,都拍了拍遊方的肩膀,神情分明在無聲的說:「戰友啊戰友,你保重,自求多福,我們先撤了。」
  
  ……
  
  陳軍路過謝小仙身邊的時候,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謝小仙神色一驚,隨即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也走出去隨手將門帶上。
  
  遊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薔薇廳裡,心裡那個鬱悶啊,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讓那個池中龍氣得想殺人,卻只能忍著,用偷梁換柱的手段教訓他們一頓,剛剛出了一口氣謝小仙就來了。
  
  他在夜總唱歌喝酒,既沒幹犯法的事也沒被抓住現行,謝小仙憑什麼要這樣對他,她又不是他什麼人!當圍觀群眾打個醬油,也要被警方扣留嗎?這算什麼事啊!
  
  他越想越生氣,甚至想甩手就走不等謝小仙回來,但並沒有真正那麼做,畢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心虛。左等人不來,右等人不來,遊方心一橫,乾脆繼續唱吧,否則在夜總會裡呆著幹嗎?
  
  桌上還有酒呢,於是他自斟自飲,自己點歌拿著話筒開唱,這一唱時間可不短,連衛生間都去了兩趟,突然反應過來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謝小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把他一個人留在夜總會裡過夜嗎?
  
  快到凌晨一點的時候,謝小仙才回到薔薇廳,一進門就輕輕打了聲哈欠,神情很疲倦眼中也有了血絲。遊方本來心裡有氣,但見到她這副模樣,一瞬間莫名火就全消了,甚至有一絲憐惜。他想起她是今天才出差回來,然後就加班到很晚,現在又處理意外案件直到凌晨。
  
  「小仙姐,早就說過工作不要太辛苦,你這個樣子,遲早會累壞身體的!」遊方關了音響,站起身來說道。
  
  謝小仙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她似乎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生氣,「你也坐吧,今天還真有點累了!情況已經搞清楚了,歹徒打錯了人,他們本來要進百合廳找人算帳,卻不知道為什麼看錯了門牌,衝進了玫瑰廳。
  
  被打的五個人,有三個是中大的學生,其中一人叫池中龍,是翰池實業董事長池木鍇的兒子,另外兩個人是池中龍的馬仔。打人的都是吳傳寶的手下,這個吳傳寶是服裝批發市場的一個老闆,號稱吳老大,平時糾結一批混混在批發市場欺行霸市,已經快發展成團伙了。
  
  據說他的一個姘頭跟著另一個男的跑了,他手下一個馬仔在這裡看見那個男的,受他的指使叫人來打擊報復,結果卻打錯了人。那個吳老大消息還挺靈通,聽說將翰池實業的大少爺打成重傷,已經收拾東西跑路了,反應倒挺快的!
  
  今天這一趟也算沒白來,回頭寫報告的時候,可以說打掉了一個有黑社會雛形的犯罪團伙,連吳隊長和我都有工作業績。」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可真多,遊方卻越聽越奇怪,謝小仙為什麼要向他介紹這些?他想給她倒杯水喝,找了半天手邊卻只有酒,只得作罷,柔聲道;「我知道你的工作一直很出色,但也要保重身體啊,其實你不必對我說這些的,留我在這裡,究竟想瞭解什麼情況?」
  
  謝小仙看了他一眼,神情分明有一絲責怨,「我只是想把情況告訴你,你也好心中有數。」
  
  其實這種治安案件,完全用不著謝小仙親自處理,交給下屬就可以了。謝小仙剛才幹了兩件「私活」,一是將玫瑰廳裡沒有受傷的兩名女生帶回了警局,她和吳克紅分別問話。
  
  交待什麼?重點不是池中龍被打的經過,而是他們這夥人在包房裡說的話、商量的那些事情。
  
  兩個已經受過一番驚嚇的女大學生,哪見過警局領導聲色俱厲、連哄帶嚇的氣勢?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把池中龍等人在房間裡說的每一句話都回憶了一遍,並在筆錄上簽字。
  
  謝小仙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陳軍的提醒,陳軍臨走時在她耳邊說了一件事,就是路過玫瑰廳偷聽到的兩句談話。別的事陳軍倒沒說也不可能提,但這兩句話就夠了,謝小仙如果想管閒事的話,一定有辦能審出來。
  
  審明瞭這一出,別說謝小仙,就連吳克紅的肺都快給氣炸了,這幫二世祖,也忒不是東西了!雖然生氣卻沒辦法處理,人家只是在包間裡聊天,並沒有真的做什麼,留著這份筆錄,只能起到警告敲打的作用。
  
  然後謝小仙又回到了豪歌夜總會案發現場,照說她此時已經下班了,但又管了另外一件閒事。她把四樓的媽咪叫來,問遊方等三人找沒找小姐?媽咪不敢撒謊,只能點頭說找了,然後謝小仙又把三個小姐輪流叫來問話。
  
  這些事本來與案情無關,但誰又敢不讓謝局長問呢?這番審問就更簡單了,幾乎沒費吹灰之力,遊方等三人在包廂裡都幹了什麼,具體到唱了哪些歌、吃了什麼豆腐、說了什麼話,謝小仙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尤其令她既生氣又發作不得的是,其中一位小姐談起遊方時,眼中竟然有發春似的花癡神情!
  
  夜總會經理與層樓媽咪忐忑不安,搞不清謝局長今天唱的是哪一出?結果卻讓他們鬆了一口氣,謝小仙並沒有為難誰,問完了也就沒事了。
  
  遊方等人的行為,也算不上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摟了幾下小姐而已,如果因為這個情節就要查處的話,那謝小仙得把這家夜總會裡上百號客人全帶回警局去。要是換成別人,她連問都懶得問!這不是因為遊方嗎,而且還有特殊情況。
  
  遊方等人並沒有在包廂裡來什麼過分的節目,而且小姐進房沒多久,就全讓他們打發走了。瞭解情況之後,謝小仙的氣也就漸漸消了一半,只是有些無可奈何。
  
  但有一個細節引起了她的注意,恰恰就在陳軍偷聽到隔壁的談話之後,三個人就把小姐打發走了,過了不久就發生了玫瑰廳遇襲事件。謝小仙不動聲色的又把經理叫來,查看了案發前後四樓走廊的監控錄像,這段錄像辦案警官已經看過了,謝小仙又仔細看了兩遍,這才回到薔薇廳找遊方。
  
  謝小仙以現場目擊證人的名義留下他,卻沒有把他帶回警局,而是繼續留在包間裡,分明有點假公濟私的意思。
  
  她對遊方說「你也好心中有數」,話裡有話呀,遊方有些緊張的問道:「小仙姐,不,謝局長,你什麼意思,我有什麼數啊?」
  
  謝小仙輕輕歎了一口氣;「酒喝夠了嗎,歌唱完了嗎?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有什麼話路上再說。」
  
  遊方趕緊點頭:「對對對,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謝小仙已經站了起來,伸手拉了遊方一把,出門的時候,她竟然挽住了他的胳膊,不是很親密的偎依,就是一隻手輕輕搭住他的臂彎,身子還離著十公分遠。饒是如此,這姿勢已經讓遊方半邊身子都發僵了,簡直比被內家高手扣住脈門還要厲害,卻又不好甩開她。
  
  有人打架把警察招來了,但是經理也不能趕其他包房的客人走,只能提醒小姐們躲在包間裡別出來現眼,也別來過分的節目,和客人打聲招呼外面有警察處理鬥毆案。有的客人結賬走了,有的客人不在乎,仍然讓「服務員」陪著唱歌。凌晨一點,夜生活還沒有結束,夜總會的走廊裡還飄蕩著各種歌聲。
  
  遊方被謝小仙「挽」著一路走出去,夜總會的經理以及服務生看得眼睛都發直,心裡突然明白了謝局長剛才為什麼要單獨「審」那幾位小姐,原來是在這裡撞見了男朋友。同時又驚歎這小伙太厲害了!出來逛夜總會讓公安局長女友給抓住了,居然沒挨收拾,還手挽手出門,什麼來頭啊?
  
  門外停著一輛警車,謝小仙一出門就鬆開手,板著臉道,「上車!」
  
  遊方下意識的問;「去哪兒?」謝小仙:「當然是送你回家,難道你想去公安局?」
  
  平生第一次坐上警車,還是公安局長親自開車「押送」,遊方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嫌疑犯,低著頭一言不發。等警車離開這條街,謝小仙突然問道;「什麼是丹田發音?有空能不能讓我也見識一下?」
  
  遊方立即就反應過來,她肯定審問過今晚包房裡的小姐了,咳嗽一聲道:「你----」
  
  謝小仙卻沒等他回答,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道:「這幾年,我們的變化都很大,感覺是越來越熟悉,但是互相瞭解的還不夠。
  
  我能成為分局長,不是僅憑關係和運氣,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北大給騙子維持秩序的傻丫頭。
  
  不要小看我的業務能力與職業敏感,私下裡提醒你一件事,夜總會包間的門牌,雖然看上去沒有破綻,但是湊近了仔細聞,還是能聞到一股揮發性氣味,說明有人剛剛用硅膠重新粘過,這氣味恐怕要等到白天才能完全消失,只不過沒有別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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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 22:54:20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一百七十六章、驚喜 徐公子勝治


  遊方打了個澆靈,他以前還真是有點小看謝小仙了,這朵警花不再是當年燕園中初出茅廬的傻姑娘,就像他也不是當初那個中關村街頭的小混混。一向口齒伶俐的遊方說話竟有些打結了:「謝,謝,謝局長,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謝小仙手扶方向盤看著前方,語氣聽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但是哺角微微一翹,似乎是在笑,「不要叫我謝局長,否則我們就不是在這裡說話。夜總會的走廊監控錄像裡看不見門牌,也看不清有什麼人今晚把它們來回交換過,那東西固定的很牢固,用手根本弄不下來。
  
  從旁邊走過去擋住鏡頭的功夫,一伸手就能完好無損的摘下來,還能一絲不差的粘上去,超出了一般人的常識,甚至也超出了我的常識。
  
  知道真正的破綻在哪裡嗎?不在門牌上,假如不是注意到另一件事,連我都不可能注意到門牌。
  
  你和宋老闆在出事之前曾離開包間,到電梯口那邊去打電話,喝的醉醢醢東倒西歪的樣子。沒過多長時間我就未了,而你們竟然連一點醉意都沒有,這就是破綻!」
  
  遊方苦笑道:「小仙姐,我們怕你,酒都被你嚇醒了!」然後將雙手平伸放在前方:「你要帶我回去調查嗎?」
  
  謝小仙扭臉瞪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以為我們這些警察一天到晚閒著沒事幹嗎?把你帶回去查什麼,警方辦案講證據,沒有一點影子的事情,你想尋開心嗎?」
  
  遊方;「那你為什麼要說這些?」
  
  謝小仙;「提醒一聲而已,你們如果有破綻不小心讓人懷疑,警方管不了,有人卻可能不會善罷甘休,我已經告訴過你今天受傷者的身份。
  
  遊方冷哼了一聲卻沒有答話。
  
  謝小仙冷不丁突然罵道:「打得好,怎麼只打斷一條腿呢?真是便宜了那幫雜碎!……陳軍告訴我他路過玫瑰廳門口聽到的兩句話,我把裡面兩個女大學生帶回局子問話了,今天就違反一次規定,把這份筆錄複印件讓你看一遍。」
  
  她一伸手從後面拿出一個文件夾交給了遊方,然後打開了車裡的小燈。遊方在昏暗的燈光下很快翻了一遍,然後合上了文件夾椅它逼給謝小仙,關上燈一言不發。
  
  謝小仙又說話了:「你看的很快嘛,中間有一段好像已經知道了?玫瑰廳與薔薇廳的洗手間就是隔壁,天花板吊頂是連著的,我掀開一角看了一眼,裡面的灰塵被動過,假如當時有人在那上面,是可以聽見房間裡說話的。」
  
  遊方面無表情的問道,「假如你抓住這個人,想怎麼處理?
  
  謝小仙笑了:「我為什麼要抓他?你要警察怎麼處理上了天花板又下來、換了門牌又換回來這種『案件』呢?打人的歹徒已經被抓住,案情已經查清了,挨揍的人也進了醫院,這就足夠了。
  
  就像我問出了這份筆錄,卻沒有辦法處理那幫雜碎,更何況那些沒證據、沒影子的事情?不過你放心,大師兄會警告他們的,有這份東西在警方手裡留底,他們也不敢再輕易亂來,也沒有別人會知道我們現在的談話。
  
  說這些的目的,無非是想提醒你小心點,那些雜碎可不是我這樣的
  
  遊方沉吟半天才說了一句:「小仙,謝謝你!」
  
  謝小仙搖了搖頭-,話鋒一轉突然又問道:「小遊子,你對屠蘇挺
  
  上心嘛?」
  
  遊方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小仙姐,假如不是我而是你今天遇到了這侏況,會袖手旁觀嗎?她和你不一樣,你是公安局長,人家只是一個外地來的學生,」
  
  謝小仙想了想:「當然不會,我又沒說你什麼!」然後又吞吞吐吐的問道:「小遊子,我想問一件事,假如,僅僅是假如,我如果也有危險,你知道了,會不會也一樣……」
  
  遊方打斷了她的話,「別說這種事,你是警察,說這種話不吉利!假如真有這種情況,我當然會,就像我送你的那塊護身符,我並不介意為你擋子彈,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其它的事情……」
  
  謝小仙又打斷了他的話,「返還不夠嗎?嘀倒是挺甜,說的跟電影裡的中南海保鏢似的,你有這個心就行,沒人讓你擋子彈,你想擋我還不干呢!」
  
  遊方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突然說道工「你不是想聽丹田發音嗎?我這就唱給你聽一一」
  
  他搖下車窗,唱了一段《穆桂英掛帥》,凌晨一點多鐘的街巷上顯得很空曠,遊方的歌聲並不大,卻字字清晰圓潤傳出很遠。偶爾路過的其他車輛中,就算關上車窗也能聽的清清楚楚,車中人都有些納悶,心中暗道這輛警車配的音響妾好啊,就是播放的段子太古老了,怎麼還是清唱?
  
  從豪歌夜總會步行回到遊方所住的小區,也不過二十分鐘,但謝小仙開車用了十幾分鈐,可真夠慢的,這輛警車就似沿著街邊慢慢遛著巡邏,帶著一路歌聲。
  
  到了小區門口,遊方
  
  說了聲:「謝謝你送我回家,回頭見,你也早點回去吧
  
  謝小仙卻沒吱聲,車子一拐彎進了小區,直接來到遊方住的樓下,在道旁靠邊停好,主動熄火下了車。遊方下牛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麼也下來了?」
  
  謝小仙板著臉只說了兩個字:「上樓!」說完話不由分說又挽住遊方的胳膊,把他「送」上了樓。
  
  還真是逞君送到小村外,送郎送到家門口,遊方也沒辦法。在樓梯上他伸手掏鑰匙,卻發現謝小仙也掏出了鑰匙,到了三樓門外樓道感應燈亮了,還沒等遊方開門,謝小仙鬆開他的手臂打開了對面的房門。
  
  遊方愣住了:「小仙,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把這裡租下來就出差走了,還沒有好好收拾,今天剛回
  
  家,連杯熱水都沒有。」謝小仙略帶歉意的說道。
  
  謝小仙原先住在林音家,局裡沒有空閒的宿舍,她有房補可以自己租房子,找來找去就看中了這個地方,房東一見是謝局長要租,要的價格很便宜。她剛租下房子就走了,一出差就是一個多星期,除了將臥窒佈置了一下勉強可以睡覺,連廚房都沒來得及收拾呢,別說熱水,就連一瓶礦泉水也沒有準備啊。
  
  「你稍等,我回去拿點東西。」遊方出門回到自己家,輕手輕腳在廚房裡拿了幾樣東西,一壺熱水、一小罐茶葉、兩袋牛奶、兩個乾淨的杯子。走進屋來放在小桌上道:「睡覺前喝杯牛奶吧,這樣能睡的安穩一點,今天你確實太累了。」
  
  就在這時門又開了,肖瑜推門探頭看了一眼,然後跳進來驚叫道:「怎麼回事,小仙姐姐,你怎麼住這兒了?」她今天晚上睡的不踏實,一直在等遊方哥哥回來呢,在房間裡聽見有動靜,穿上拖鞋出來看看,不料卻發現遊方跑到對門去了,於是也跟了過來。
  
  遊方:「噓,小點聲!也不看看幾點了,別吵著鄰居。……你怎麼穿著睡衣出來了?」
  
  肖瑜撅嘴打了個哈欠:「我在睡覺,不穿睡衣還穿制服啊?鄰
  
  居,不就是我們倆嗎,哪還有別的鄰居?」
  
  遊方:「快關上門,還有樓上樓下呢,小聲點說話。
  
  肖瑜:「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還和小仙姐姐一起?
  
  遊方:「遇到點事情,幫著謝局長一起辦案來著,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幹嘛?」
  
  肖瑜卻一扭頭道:「小仙姐姐,你什麼時候住在這裡了,把我嚇了一跳!」
  
  謝小仙有些尷尬的晷道:「剛租下來不久,還是第一天住,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沒收拾好呢。」
  
  肖瑜看了看周圍:「你缺什麼東西,就到我們那邊拿吧。……遊方哥哥,莽這麼晚了,你還在小仙姐姐家裡幹嘛?你不睡覺人家也要睡啊。
  
  遊方趁勢起身拉著肖瑜道:「對對付,就不耽誤小仙休息了,我們先回去,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就行。
  
  這下倒好,躲來躲去,讓謝小仙把門給堵住了。但站在謝小仙的角度,兩人是多年來的朋友,住在對門當鄰居,當然也是一個驚喜。
  
  接下來這段日子,遊方是老老實實,幾乎不出門天天躲在房間裡複習功課,假如讓別的老師或家長看見了,一定會指著他教育自己的孩子或學生道:「你看看人家,那才叫學習的樣子!」
  
  遊方不想與對門的謝小仙有過多的親密來往,但又不能不理會,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應對了,做一個規規矩矩的三好模範生,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每天查資料、準備論文、複習功課、練英語,甚至連西班牙語都在學,課業真是繁忙的很!
  
  謝小仙為什麼要住這裡?潛意識中當然是想看著遊方,也在盡量的接近他、瞭解他。從一個女孩子的角度,她對他有十二分的好感,甚至就差最後一句表白,但這一句表白卻很難很難。
  
  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幾乎是伴隨他從青蔥歲月一起成長,她也從一個剛出警校傻乎乎的派出所小干警成為分晝長,從某種意義上講,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她,那塊帶著彈孔的護身銅符,她還一直珍藏。
  
  謝小仙也許不是異常挑剔,但性格絕對認真,
  
  這是她生命中已經不可能重複的經歷,他注定與她糾纏不清不論見面的機會有多少,假如生命中失去了他,將會是怎樣的遺憾?旁人是無法體會的,也很難理解謝小仙對遊方的期待。
  
  遊方如果追求她,謝小仙會答應的,雖然還沒準備好,她也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接受,但是遊方並沒有!而讓謝小仙對遊方表白,她實在開不了口。他們不是別人介紹認識的對象,好像不需要什麼形式上的戀愛過程,只要開口捅破那層窗戶紙,其實就是談婚論嫁。
  
  老鼠愛上貓的故事已經夠荒唐,貓嫁給老鼠簡直是荒誕,更何況她身為警局領導,居然連他的真實身份與姓名都不清楚!但謝小仙清楚一件事,只要她開口表白,遊方幾乎一定會拒絕,連她的便宜都不會占,不要問為什麼,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畢竟兩人在現實生活中的身份差異太大、距離太遠,不具備建立家庭的條件,這不僅是兩個人自己的事。
  
  但在不久的將來並非沒有可能,遊方現在有積蓄,等到明年,他如果順利拿到了北大的碩士文憑,真實身份也該浮出水面,而且以他的能力,不難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假如那樣的話,誰還願意過江湖漂泊生活?那麼,她和他就可以……
  
  她是這麼想的,有意無意間也就這麼做了,反正她在廣州也不會常住,那就暫時租一套房子唄,最好的房子就在遊方對門。她是為了更多的瞭解他、同時也更方便的看著他,別忘了,他家裡還住著一個肖瑜呢!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跑去與一幫學生合租男女混住的「宿舍」,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謝-小仙還真是遊方的剋星,她在對門看著,遊方的表現簡直是老實的可愛,所展示的就是能夠向她展示的那一面。而且她也看出來了,肖瑜在遊方面前雖然大大咧咧的,但無形中對遊方的態度甚至有一絲尊敬,不敢太撩撥他。而遊方對肖瑜的態度,更像一位時刻關照並勸誡的兄長,還真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遊方去年已經和肖瑜「同居」很長一段時間了,真要有什麼花心眼、壞心思,想幹啥估計也都干了,還用等到現在?而且謝小仙並不知道,劉黎早就告訴遊方要指點和照顧肖瑜,但是不許泡人家,遊方執行師命可從來不打折扣。
  
  夜總會那一場風波過後,竟是一段難得的寧靜與和諧,這對謝小仙而言就是一種驚喜一一生活中寧靜的驚喜。而陳軍與宋陽回去後也沒有挨收拾,因為謝小仙沒再提起那件事,林音與老闆娘都不知道。
  
  但這兩個人離得太近,似乎總會出點狀況,半個月之後,她和遊方又發生了一場莫名的衝突,遊方與她翻臉了,原因是因為無辜的屠蘇。但這件事,卻又不能怪謝小仙一一
  
  遊方哥哥回來了,屠蘇有機會當然也會過來,偶爾做頓晚飯一起吃,並不在這裡過夜,遊方佘把她逞回學校,要麼直接上自習要麼回宿舍。穿過在康樂園陪著小丫頭散步覺得很舒服,而屠蘇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遊方生命中的享受,江湖漂泊中難得的寧靜時光,不知還能
  
  擁有多久?
  
  他們吃飯,如果謝小仙也在,通常會叫她一起,但這種機會卻很少,因為謝小仙的工作太忙了,經常下班很晚,隔三差五還總出差。
  
  半個月後,難得有一次謝小仙正常下班回家,在樓下正巧碰見屠蘇和肖瑜一起回來,她們手裡都拎著菜,於是一起到「遊方家」去做飯。遊方走出房間打招呼,卻被謝小仙推回房間繼續看書,等他再出來的時候,一桌飯菜已經做好了。
  
  氣氛原本很融洽,但-遊方卻注意到屠蘇似乎有點悶悶不樂,於是就問她怎麼了?
  
  屠蘇答道:「遊方哥哥,你不知道嗎?我們宿舍出事了。訾志玲半個月前和男朋友出去玩,有人認錯人把她男朋友給打傷了,前幾天剛出院,粵-志玲去他男朋友租的房子看他。兩個人出去吃飯,在路上被人從後面把他們的右腿都打斷了。好可怕啊,是什麼人幹的都沒看清!」
  
  遊方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的事?」
  
  屠蘇:「就是我上次過來的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去後不久的事情,他男朋友住的離學校不遠。」
  
  肖瑜插了一句:「這件事我知道,那個男的也不是什麼好東
  
  西。
  
  屠蘇皺眉道:「再怎麼樣,也不能把他旁邊的女孩子腿也打斷啊?聽說這次傷的很重,得住院很長時間,後天就是期末考試了,訾志玲上學期就有幾門課沒過,這下肯定要休學留級了,下半年弄不好也不會和我一個寢室了。
  
  訾志玲長得挺漂亮,平時在宿舍裡跟誰說話都愛笑,說她什麼也不當面跟你生氣,就是愛出去玩不好好學。什麼樣博歹徒能對她下這種黑手?簡直是窮凶極惡、喪心病狂,想想也太恐怖了!遊方哥哥,你說呢?」
  
  遊方嗯了一聲,面無表情的低下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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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 一百七十七章、找茬 徐公子勝治


     」窮凶極惡、喪心病狂、這種話能在屠蘇口中說出來」已經相當當難聽了,這小丫頭也不太會說粗口。肖瑜與屠蘇一向是一唱一和,隨即也罵起「歹徒」來,她開口罵人很精彩。夾著各種省港俚語與外語。

     「小玉,歹行可惡當罵則罵,但不要這麼說話,污旁人之耳,我還在吃飯呢!再說了,大姑娘家的。就不能少說幾句粗話?」遊方說了肖瑜一句,臉上到看不出有什麼生氣的表情。

     屠蘇與肖瑜罵歹徒,反倒把謝小仙的臉給罵黑了。那天晚上,她集自審出池中龍等人在包房裡的談話。管志玲的男朋友叫王靖則,是池中龍的狗朋狐友,池中龍打屠蘇的歪主意,王靖則不僅不勸,而且出了那麼陰損的點子,並準備親自出面實施。

     而與屠蘇住在一間宿舍的大學校友譽志玲,竟然要幫著這幫雜碎企圖騙屠蘇出來,將這個純真的姑娘推向魔掌,恨不能看著她被池中龍糟蹋了。謝小仙問話的時候,簡直想在警局裡揍人,誰說女人就打不的?可惜不能真動手。

     從旁觀者的角度,遊方、宋陽、陳軍這三個大老爺們在夜總會摟著小姐玩的正滋潤呢,撞見了這種事,立刻就把小姐打發走了,設計教訓了池中龍。

     陳軍臨走的時候還提醒謝小仙怎麼去敲打警告這幫雜碎。他們可都是為了救屠蘇啊,而且是暗中出手,不圖任何好處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今天在飯桌上聽說了這回事,謝小仙的第一反應就是遊方干的,他有這個本事也有這種動機,而且作案時間與地點也吻合。遊方送屠蘇回學校後不久,王靖則與警志玲就在校外的路上被人打斷了腿。這件事的客觀後果也是在保護屠蘇,她身邊有這種毒蛇可不是好事。

     謝小仙原本臉色一沉看著遊方。見遊方低頭吃飯面無表情,心中就更加確定了。正想著飯後把他叫到自己那邊去。好生提醒與教訓一番。不能仗著功夫好總這麼亂來,重傷害罪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而且這麼做並無絕對的必要。

     然後她就聽見屠蘇與肖瑜罵那個歹徒,話說的越來越難聽,在她耳中就等於在罵遊方。她自己想教遊方是一回事,聽她倆罵遊方又是另一種感覺,而且誰罵也輪不著屠蘇罵呀,想想遊方做這一切又是為了誰?謝小仙簡直快聽不下去了。

     謝小仙的反應,遊方當然看在眼裡。他只能一言不發。這頓飯沒有喝酒,遊方吃的很快,吃完飯連碗筷都沒收拾,直接回房間複習功課了。屠蘇和肖瑜還以為遊方哥哥心情不是很好。也是因為聽說了這起意外事件的緣故,吃完飯在廚房裡洗碗時仍在議論,說的話反正仍然不好聽,而遊方把房門關上了。

     謝小仙終於忍不住了,回自己家拿來一個文件夾,對廚房裡兩個姑娘說:「小玉、屠蘇,你們倆跟我進房間。有東西給你們看!」

     兩個丫頭見謝警官神情凝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擦乾手都到了肖瑜的房間。謝小仙關上門,將文件夾遞給她倆道:「這是一份警方內部的問訊筆錄,但是其中的內容涉及到你們倆可能受到的傷害,所以我拿來給你們看,盡到提醒的責任。」

她們翻看筆錄,看著看著,肖瑜臉色鐵青,而屠蘇臉色煞白,咬著嘴唇微微發抖,緊緊攥著肖瑜的胳膊。最後還是肖瑜抬起頭開口問道:「遊方哥哥也看過這份筆錄嗎?」

     這丫頭不傻,一句話就點中了問題的關鍵。謝小仙點頭道:「他當然看過,而且他那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就在豪歌夜總會隔壁的包間唱歌,沒有他們。恐怕也沒有這份筆錄。多餘的話,做為朋友不好多說。沒有證據的話,做為警察更不能亂說。你們心中有數就好

     屠蘇抬起頭,嗓音有些發顫:小仙姐姐,我不知道

     謝小仙打斷了她的話:「那麼現在你知道了?什麼人對你是好意,什麼人是歹意,自己應該清楚。就不要讓人太操心,更不要讓人家了心。這些上好人不僅難做,還有風險!」說完這句話,她拿回文件夾就出去了,留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肖瑜與屠蘇。

     遊方雖然在自己的房間裡,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卻一清二楚,謝小仙剛出去,他也推門跟出來了。

     謝小仙剛打開自家房門,就覺的身子一空,遊方就像一個闖空門的歹徒,抓住一條胳膊將她架進了家門。順手把大門也給關上了。進門之後一揮手,恰好將謝小仙扔在沙發上坐定,站在她面指著那個文件夾沉聲道:「謝小仙,你什麼意思?」

     她從未見過遊方這麼凶巴巴的態度、如此粗暴的舉止,不僅被他嚇著了,且莫著覺得沒了底氣,期期艾艾的解釋道:「這份筆錄的內容涉及到她們,我有義務提醒

     遊方:「為什麼會在今天,偏偏挑這種場合?」

     謝小仙:「我,,我這陣子工作太忙,一直沒機會見到屠蘇

     遊方直截了當道:「你不用這麼說。剛才聽說了那件事,你已經認定行兇者是我了,對嗎?」,我謝你的好意了,替我解釋清兩個丫頭都知道是我幹的!」

     謝小仙:「我沒有那麼說,沒有證據的事情。」

     遊方:「還用直接說嗎?傻子才不會那麼想」。

     兩人的身份似乎來了個對調。此刻的遊方到更像一位問話的警察,謝小仙下意識的坐直身體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想把你怎麼樣,可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在以身犯險,作為朋友,我出於好意也應該

     這話倒好,沒有回答與解釋什麼,潛台詞直接就認定是他幹的了。遊方打斷了她的話,很突兀的問道:「謝局長,作為本轄區的警務人員。你顯然沒聽說過這個案子,請問當事人報案了嗎?」

     謝仙一愣:「我還真沒聽說。」

     遊方上前一步,伸手就朝她身上摸,謝小仙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身子一僵沒敢動。結果遊方只是把她的手機掏出來了,遞到眼前說:「那麼你這個領導,就打電話問一下轄區派出所,王靖則和謄志玲有沒有報案?」

她們翻看筆錄,看著看著,肖瑜臉色鐵青,而屠蘇臉色煞白,咬著嘴唇微微發抖,緊緊攥著肖瑜的胳膊。最後還是肖瑜抬起頭開口問道:「遊方哥哥也看過這份筆錄嗎?」

     這丫頭不傻,一句話就點中了問題的關鍵。謝小仙點頭道:「他當然看過,而且他那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就在豪歌夜總會隔壁的包間唱歌,沒有他們。恐怕也沒有這份筆錄。多餘的話,做為朋友不好多說。沒有證據的話,做為警察更不能亂說。你們心中有數就好

     屠蘇抬起頭,嗓音有些發顫:小仙姐姐,我不知道

     謝小仙打斷了她的話:「那麼現在你知道了?什麼人對你是好意,什麼人是歹意,自己應該清楚。就不要讓人太操心,更不要讓人家了心。這些上好人不僅難做,還有風險!」說完這句話,她拿回文件夾就出去了,留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肖瑜與屠蘇。

     遊方雖然在自己的房間裡,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卻一清二楚,謝小仙剛出去,他也推門跟出來了。

     謝小仙剛打開自家房門,就覺的身子一空,遊方就像一個闖空門的歹徒,抓住一條胳膊將她架進了家門。順手把大門也給關上了。進門之後一揮手,恰好將謝小仙扔在沙發上坐定,站在她面指著那個文件夾沉聲道:「謝小仙,你什麼意思?」

     她從未見過遊方這麼凶巴巴的態度、如此粗暴的舉止,不僅被他嚇著了,且莫著覺得沒了底氣,期期艾艾的解釋道:「這份筆錄的內容涉及到她們,我有義務提醒

     遊方:「為什麼會在今天,偏偏挑這種場合?」

     謝小仙:「我,,我這陣子工作太忙,一直沒機會見到屠蘇

     遊方直截了當道:「你不用這麼說。剛才聽說了那件事,你已經認定行兇者是我了,對嗎?」,我謝你的好意了,替我解釋清兩個丫頭都知道是我幹的!」

     謝小仙:「我沒有那麼說,沒有證據的事情。」

     遊方:「還用直接說嗎?傻子才不會那麼想」。

     兩人的身份似乎來了個對調。此刻的遊方到更像一位問話的警察,謝小仙下意識的坐直身體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想把你怎麼樣,可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在以身犯險,作為朋友,我出於好意也應該

     這話倒好,沒有回答與解釋什麼,潛台詞直接就認定是他幹的了。遊方打斷了她的話,很突兀的問道:「謝局長,作為本轄區的警務人員。你顯然沒聽說過這個案子,請問當事人報案了嗎?」

     謝仙一愣:「我還真沒聽說。」

     遊方上前一步,伸手就朝她身上摸,謝小仙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身子一僵沒敢動。結果遊方只是把她的手機掏出來了,遞到眼前說:「那麼你這個領導,就打電話問一下轄區派出所,王靖則和謄志玲有沒有報案?」

  這倒是大實話,遊方卻不領情。仍然冷笑道:「少說這些,你一聽就認定是我下的手,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幹這種事的人。謝小仙 你還真看對了,我就是這種人,假如那兩人不斷腿,回頭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管它男的女的,下手只會更狠!

     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干隨直接和屠蘇還有肖瑜這麼說,我在夜總會找小姐的事,你也沒瞞著吧?像我這種時刻有作案危險的歹徒,來來來。現在就鎊走吧,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別再留下我這個禍害,讓你總是惦記著。」

     他向她伸出了雙手,做出了一個主動戴手鎊的姿勢。謝小仙低著頭也有一肚子委屈啊,聽見他的話顯然是太過分了,就要站起來。兩人動作誰也沒想到,遊方的手背一下子就碰在謝小仙的胸前,沿雙乳輪廓從上到下劃了一個弧線。


六月下旬的天氣,衣服單薄的很,等於什麼都摸著了。謝小仙一個趔趄又坐回去了,遊方也似觸電般的縮回了手,意外,純屬意外!

     謝小仙呼吸有點亂,語氣中卻帶著委屈與責怨:「你夠聰明,雖然我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心中懷疑你了,是我搞錯了。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道歉!」但是你哪來的邪火?提醒屠蘇這件事,真有什麼不對嗎?」我明白了,你是嫌我破壞了遊方哥哥的完美形象。她們罵的人怎會是遊方哥哥呢,遊方哥哥怎會做那種狠毒的事情呢?就算是為了她做的。」

     遊方一咬牙,繼續發狠道:「一點不錯。我就是嫌你這樣!你對我沒什麼好印象,難道也不想讓我給別人留個好印象嘩   既然這樣,干隨告訴大家,我就是中關村站街賣碟的小混混,當初是怎麼被你鏑走的。那不更好嗎?說吧,沒關係。這是事實!」

     這話可真是冤枉謝仙了,當年那件事她對誰都沒提過,哪怕是林音都不知道,遊方說這種話,不是小肚雞腸翻舊賬故意找茬嗎?

     她終於抬起頭來,連眼圈都紅了:「小遊子,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說?這些年你真不清楚,我在你面前已經改變了太多?就算有什麼不對,請你就事論事,不要昧著良心,我的好意,你是一點都看不見嗎?。

     遊方一再咄咄逼人,兩人終於吵了起來,遊方突然歎了一口氣道:「謝小仙,你千萬別對我有好意,我消受不起。」我明白這些上的道理,善良不等於懦弱,寬容不等於饒恕,往後有什麼事,我該怎麼做

     假如有一天,我犯了法落到你手裡,千萬別客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是你職責所在,做為朋友,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假如還是朋友的話。」但是現在,我要把話說清楚。我無意傷害任何人,嫌我今天過分,那麼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謝小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指大門道:「走!」

     遊方很聽話的轉身就走。到了大門口卻又說了一句:「以後進進出出。把門關好,免得我這個歹徒闖進來非禮你!」這一句話讓謝小仙臉憋的通紅,然後他摔門出去了,關門聲很大,不僅隔壁,就連樓上、樓下都聽得清清楚楚。

     遊方今天的反應過激了,等於故意找茬與謝仙翻臉,也終於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明知道自己有些不講理,但也很無奈啊。

     肖瑜的房間門一直虛掩著,等遊方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屠蘇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遊方在房間裡聽見有人敲門,調整了一下呼吸,和顏悅色的說了一聲:「屠蘇嗎?門沒關,進來吧

     屠蘇將門推開一小半,閃身進來,又將門在身後合上,低著頭,躲躲閃閃的抬眼瞄看遊方,她的眼圈是紅的,臉色有些蒼白,站在門口沒過來,弱弱的說道:「遊方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

     遊方迎上前去道:「你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幹嘛要這樣說話?」

     屠蘇:小仙姐姐給我看了那份筆錄。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遊方柔聲道:「是不是把你嚇著了?我沒說就是怕嚇著你,她告訴你其實也好,往後凡事小心點。」

     屠蘇咬了咬嘴唇:「有遊方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怕,但也不能什麼事都連累遊方哥哥護著。我不是小孩子了,已經懂事。   」今天我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遊方低頭道:「你認為是我幹的?如果這麼想也行,但假如你不願意是我,那就不是我。唉。遊方哥哥只是想給你留個好印象,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是個壞人。」


     一聽這話,屠蘇著急了,抬頭抓住他的手臂道:「不是這樣的,不論怎麼樣,遊方哥哥都是這些上最好的人!」

     遊方終於笑了:「不要這麼說,對你而言,我不是這些上最好的人,還有你的爸爸媽媽呢

     屠蘇又把頭低了下去,聲音就像蚊子哼哼:「遊方哥哥,抱抱好嗎?」

     這有什麼不好的?她用這種神態說出這種話,遊方幾乎無力拒絕,伸手就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後背。屠蘇的身體很柔軟,還在輕微的顫抖,將臉伏在遊方的肩頭,吐息呵著他脖子,似乎在哭,但並沒有出聲,只是不易察覺的抽泣,卻不想讓遊方看見她的眼睛。

     她真是嚇著了,不僅為池中龍等人的未遂陰謀,也是因為遊方哥哥剛才在飯桌上的神色,以及自己所說的話,還有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於是躲到了遊方的懷裡---------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遊方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是輕拍著她的後背道:「沒事了,不用怕。人總要長大,有些事明白就好!」

     這真是神奇的擁抱,以神識感應,屠蘇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身體不再顫抖,也停止了若有若無的抽泣,臉上反倒發熱了,語氣有些呢喃的說道:「我早就長大了。」

     是啊,抱在懷裡能感覺出來,總叫她小丫頭確實不合適,早就是個,大姑娘,今年已經十九了,要是在過去的年代,說不定孩子都會滿地跑了。遊方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這些。然後他又意識到一件事,將屠蘇抱在懷裡,他的感覺並不是想像中完全的純潔,也有自然的慾望。

     他認為這只是一個純潔的擁抱。但感覺又不完全是這麼回事,有些無奈的問道:「小丫頭,你沒事了嗎?」

     屠蘇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讓人聽了心裡癢癢的:「嗯,我沒事了遊方哥哥,不要總叫我小丫頭。」

     「好,不叫就不叫,時間不早了,我該送你回宿含了。」

     屠蘇感覺到遊方抱住她的雙臂突然緊了緊。然後就鬆開了,她靠在門上抬頭道:「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不用送我,明天我和小玉姐姐一道去學校。」

     遊方:「不回去也好,你那房間很久沒住也沒收拾,住在我房間吧。蓆子和毛巾被都是今天剛換的。」

     屠蘇的神情就像受了驚嚇的扛兔子:「遊方哥哥,你在說什麼呀?」

     遊方笑著伸手刮了她鼻尖一下:「我今晚要出去,夜裡不回來了

     屠蘇臉紅了,垂下視線道:「我和小玉姐姐擠一間屋就行,還可以說說話。,你出去做什麼,難道又要值夜班?」

     遊方一指自己的胸口:「你知道遊方哥哥的本事很大吧?但本事都是練出來的,我要去江邊練功,你和小玉睡覺時別忘了鎖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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