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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雪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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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徐公子勝治] 地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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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3 23:16:57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二百零八章、恍然如夢 徐公子勝治

  參加伏擊向影華的一共有七名槍手,遊方出手之前已經死了三位,遊方剛才又殺了兩名秘法高手。還有兩名槍手在向影華的右邊的峽谷兩側,步槍脫手眼睛還在發花看不清東西,但是遊方沒打算放過他們。
  
  他們所在的角度隱蔽的很好,但那是相對於伏擊圈中央向影華的位置而言的,從姜虎這個指揮者的位置能看見他們。峽谷斜對面的槍手躲在石臼中露出半截身子,被遊方一槍放倒,半個腦袋都飛了,屍體往前一趴雙臂軟軟的垂下。
  
  遊方不緊不慢掉轉槍口,在山石上架得很穩,又深吸一口其屏息凝神,幾秒鐘後開了第二槍,石樑另一側山崖上的槍手也被打倒。如此還不夠,遊方對著掛在石縫間露出的身體又補了一槍。彈頭經過處理,凝煉無形陰界土,又依附神識之力激發,只要對方生氣一絕,屍體將很快朽化為塵土,到了明天,想找都找不到。
  
  現在回想起來,老頭子叫他完成的煉化三兩陰界土的任務,實在是太有深意了,簡直就是追蹤、留痕、逃匿、毀屍滅跡的絕佳手段。
  
  就連千杯道人那種絕頂高手,殺了李冬平之後毀屍滅跡,都要借助夜間的陰氣布下聚陰大陣費一番手腳,沒有遊方這麼信手輕鬆。
  
  假如遊方沒有認真的去完成師命,恐也不能安全的活到今天,在廣州時說不定就逃不過唐朝和的追殺。遊方在楚陽鄉得向影華之助,搜集到一兩陰界土,折騰到現在,也就剩下六錢左右了,雖然尋找與煉化艱難,但是該用還得用,以後再慢慢搜集吧。
  
  七名槍手全部解決,遊方行事卻滴水不漏,掉轉槍口又不緊不慢的開了三槍,兩槍分別補在峽谷對面的兩具屍體上,最後一槍間隔時間最長,打得也最遠,從他的方向斜斜的射到了竹屋後的山腳下,射中了那具從山上滾落、血肉模糊的屍體。
  
  至此,這七名槍手不僅全部送命,而且連屍骨也別想留下。
  
  將微沖挪到胸前掛著,又將步槍背在身後「善使雙槍、槍法如神」的「梅蘭德」,挎著一長一短兩支槍,離開了藏身的巖隙,從側面橫向攀巖,朝著石樑所在的方向移動,從那個位置才好下去與向影華匯合。
  
  遊方一路攀巖涉水趕來,衣服也早就濕透,雨絲很細猶在飄飛。
  
  四周也並非全然的黑暗,山間夜雨很奇特,峽谷上空的雲層很低很淡如霧一般,瀑布方向斜斜的天際,透出朦朧的月暈。遊方在山崖間移動,向影華隱約可以看見他身形,徒手攀巖沒有索具,向下比向上危險多了,雖然明知道以他的身手沒有問題,但她仍不禁露出擔憂之色。
  
  遊方移動到靠近石樑這一側,已經可以看見向影華進來的山路方向了,正準備往下爬,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言不發抬起胸前的微沖,居高臨下摟出了一梭子。
  
  外圍山路兩側,林間的亂石叢裡還埋伏著兩個人,披著毯子手持微沖,他們主要負責警戒,防止向影華衝過石樑逃進山中。而姜虎事先也說過,那小妞根本不可能衝過來,除非她是神仙。姜虎說對了,向影華確實衝不過來,但誰也沒想到「梅蘭德」會從另一條路趕到。
  
  這兩人不完全清楚憐心橋那邊的動靜,只看見山間拗口處有光芒升起,一瞬間比太陽照射還亮,響起了衝鋒鎗的聲音,然後後歸於平靜。
  
  接著有人在開槍,是步槍,一連開了六槍,不緊不慢就像在靶場上練射擊。
  
  很有些不對勁啊,槍聲與剛才一響就是一片的情形不太一樣,不是正常的狙擊!六聲槍響之後,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好半天沒有任何聲息。這太奇怪了,難道已經得手?一定是已經得手了!難道姜老大他們活捉了小妞,在做別的事?
  
  計劃中最壞的打算,就是向影華身受重傷衝過峽谷,至於現在這種局面,是誰做夢也想不到的,向影華再大的本事,不可能將姜虎等人全殺了,從所處的位置來看也不可能。這兩人等了半天,夜氣越來越陰森,終於黑暗中發出幾聲蟲鳴信號,提起微沖揭開毯子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摸向憐心橋這邊想看看情況,槍口向前隨時保持警戒。
  
  遊方轉到山壁這一側發現他們了,開了一梭子冷槍,他的槍法實在太稀湯晃水了,想法雖然好,欲一梭子把兩人都撂倒,可惜一槍都沒打著。他的位置有五十多米高,一百多米遠,本來就到了微沖的有效射程得極限了,而且還是掃射,未用神識依附於彈頭。
  
  那兩人隨即也發現了遊方,同時舉槍打了兩個短點射,身形往小路邊一滾就消失在黑暗中的灌木叢裡,一動也不動。他們朝遊方開槍角度是仰射,已經超出微沖的射程了,沒有準頭可言,流彈也沒有造成威脅,隱蔽的很快,誰也看不見他們。
  
  無論誰想從這裡走出去,理論上都要面臨巨大威脅。但是遊方並不需要看見他們,在灌木叢中隱蔽的雖好,卻阻擋不了神識的鎖定,遊方隨即摘下了步槍,仍然像剛才一樣架穩,衝著黑影重重的灌木叢連開了四槍,每人都是先中一槍再被補一槍。
  
  至此兩支槍的彈匣全部打空了,遊方揮手將它們都扔到了石樑下的溪流中,哪裡估計是自古至今從來都沒人到過的地方。稍微等了一會兒,遊方像狸貓一樣輕手輕腳的爬下了山壁,身形如鬼影衝向外面的山路,片刻之後又提著兩把微沖走了回來,信手扔進了峽谷。
  
  他終於走過了憐心橋,快步穿過竹林間的小徑,來到了向影華的身邊。濛濛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月光透過變淡的雲層又散了下來,照在兩人的身上顯得很是朦朧。向影華手扶竹亭的柱子一直看著他走近,臉色蒼白嘴唇也在微微發顫,眼眸卻像朦朧的月色。
  
  「對不起,我來晚了!」遊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開口卻是這一句。
  
  「蘭德,我看不清你的樣子。」向影華直直的望著他,手一直扶著柱子沒鬆開。
  
  遊方解開纏在掌心的皮革,摘下了壓住眉梢的寬簷帽,月光終於照在了他的臉上,柔聲說道:「看見你發動天機大陣想衝過峽谷的樣子,真的把我嚇壞了,假如晚來一步,我會悔恨一輩子的。」
  
  向影華鼻子一酸,低下頭道:「我已經決定,假如你不能來,我就用最後的神念損毀天機手鏈、跳下峽谷,寧願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任何人碰我……」
  
  說到這裡,她的手突然一鬆軟軟的倒在了遊方的懷裡,遊方下意識張臂將她抱住。盛夏的衣服只有輕薄的一層,而且此刻都濕透了,這感覺與赤身貼在一起幾乎沒區別,遊方沒來由心神一蕩緊接著卻是一驚。因為他的臉頰貼在了她的前額上,感覺好燙,不僅如此,她的心跳的好快,全身都在發燙!遊方與她在一起的習慣也是一種尊重,從來不用神識窺探她,剛才見她清嘯中發動天機大陣牽制敵手,神念威力強勁綿長,雖有神氣疲弱之虞,但似乎並無大礙。此刻抱在懷裡發現不對,遊方神識掃過身體才知道她的餘硯已經很嚴重,不僅受了很重的內傷,而且病了!神氣消耗過劇,甚至激發了平時不具備的潛能,無形中元氣大傷,身心一旦鬆懈下來已經堅持不住,難怪她剛才一直扶著柱子,原來已經站不穩了。不僅如此,陰寒之氣趁虛入體,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已經發起高燒了,意識也變的恍惚。
  
  向影華可沒有遊方那樣近乎鐵打的身板,此刻的她就是一位受傷帶病的弱女子,連站都站不起來。遊方二話不說,一抄手,將她橫抱在懷中,轉身就向石樑疾奔而去。
  
  此處參與伏擊的槍手全死了,而且全部被遊方毀屍滅跡,本來最好是留活口問話的,但是最有價值的「活口」姜虎已經被遊方殺了,而且短時間內很難活捉有槍的射手,地形地勢也不允許,遊方乾脆以最快的速度徹底解決掉。
  
  遊方這麼做並非沒有後手,本來已想好將計就計的對策,可是向影華的傷病發作如此嚴重讓他沒想到,不得不放棄了原先的打算,連這裡都沒有來得及仔細清理就離開了,她得趕緊接受醫治,不能留在深山中。
  
  遊方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抱著向影華穿行峽谷走來時的路,只有從那條山間小道離開。這條路接近峽谷的一段本來是沒有的,顯然是最近剛剛有人從密林野樹間開出來,有的地方時隱時現幾乎無法辨認,假如沒有地圖標注,幾乎不可能找到這裡來。
  
  不愧是一代地師傳人啊,雖是夜間,藉著月色在山野中認路幾乎成為了一種本能。遊方走夜路從來沒有走的這麼快,也從沒有這麼謹慎小心「快」與「謹慎」本是很矛盾的概念,也幸虧他前段時間堅持修煉神識一直處於含而不發的狀態,而且秘法修為到了攜境無形的地步,才能在山間野路上疾奔。
  
  向影華蜷在他懷中,像一朵溫柔的雲,發燙的身體軟軟的,卻散發眷奇異吸引力,她的一隻手始終勾著遊方的脖子,似乎在害怕一鬆開他就不見了。在山路平緩處,遊方偶爾也有浮想,比如武俠小說中男女主角脫衣療傷一類場景,但只是一閃念而已,隨即定心神腳下不停繼續趕路。
  
  向影華口中在喃喃低語:「蘭德……今夜……沒有賞月……你來了,我好高興……我們終於……」她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在半路上就昏睡過去。
  
  向影華醒來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她躺在松鶴谷中自己的房間內,這裡佈置的有點像病房,輸液、監控設備都有,但此刻都沒有用。
  
  圍繞她的病床放著幾支木架,一共有九枚晶石在架子上布成了一個法陣,她的堂姐向雨華在屋子的一角凝神閉目而坐,正在運轉陣法。
  
  床邊坐著的是她的侄女向儀芳,一見向影華睫毛顫動睜開了眼睛,驚喜的說道:「小姑姑,你終於醒啦?二爺爺掌門說了,只要你一醒就沒事了!」
  
  這時向雨華也睜開了眼睛停下了陣法的運轉,吩咐道:「儀芳,快去通知掌門。」然後走到了床前。
  
  向影華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如夢囈般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蘭德呢?」
  
  向雨華伸手試了試她的脈門,輕聲解釋道:「你受傷生病,蘭德先生連夜通知了掌門,二叔帶著一批松鶴谷弟子第二天黃昏就趕到了重慶市彭水縣,你住院的地方。當時你已經退燒了,就病情來看已無大礙,首要是調治傷勢,繼續住在那樣的醫院裡對你沒什麼幫助,二叔幫你辦了轉院手續,卻接回了松鶴谷調養。」
  
  「我昏迷幾天了,蘭德先生去了哪裡?」
  
  向影華說著話想坐起來,向雨華按著她絡肩膀繼續說道:「算上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本來你離開彭水的時候就應該醒來,但你當時神氣消耗過巨,入體陰寒剛被驅散,元氣虛弱,若不小心涵養形神恐留下隱患。二叔施法安撫元神讓你繼續沉睡,到了松鶴谷之後又布下這座養神法陣,命人輪流施法助你滋養,這樣醒來便沒有事了。
  
  蘭德先生還有要事在身,我雖然不清楚當時的情況,但想必他定有情況必須趕緊處理,所以沒有跟著你一起來松鶴谷。送你回到這裡,也是蘭德先生與二叔商量的,此處是你自幼修行秘法練功之所,在天機大陣籠罩之中,也是你最佳的滋養形神之地,這樣才能最好的恢復。」
  
  遊方抱著向影華離開憐心橋,半路上卻改變了方向,既沒有趕往他停車的芙蓉洞風景區,因為路不通向那邊,也沒有趕往向影華停車的武隆地質公園門前,因為路太遠又不好走,就算上了車還要趕很遠的路才能送到像樣的醫院。
  
  他走上了一條岔道向西行,穿過兩山之間的一個谷口,那裡已經有公路,前行不遠,就到達離他們所在位置最近的彩水縣城。也就是遊方,能在深夜的山中走出這樣一條路,而且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恐怕是誰也想不到的。
  
  彭水縣是苗族與土家族聚居的自治縣,離貴州與湖南省都不遠,遊方將向影華送到了縣中心醫院,掛急診然後住院了。第二天黃昏時向笑禮趕到了,隨後又有十餘名松鶴谷高手分兩批趕到了附近。向雨華並沒有去重慶,所以具體的過程她不是太清楚,得去問向笑禮。
  
  「蘭德先生沒事嗎?襲擊的人是什麼背景,有沒有查出來?他給我留了什麼話?」向影華一睜眼,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向雨華:「他倒是通過二叔之口轉述了幾句話,叫你安心養傷,他已用內勁巡行之法,為你補益元氣驅散陰寒,不會在腑臟中留下隱患,只要傷好了,再用數月時間調養恢復,便沒有什麼問題……」
  
  話剛說到這裡向影華的臉突然紅了,低下了眼簾,所謂內勁巡行之法補益元氣,說的倒是挺委婉的,但就向影華所知,其實就是一種以內家勁力按摩與拍擊全身各處關節與各大穴位的方法,若是為他人補氣驅邪則極耗元氣。
  
  向影華並不清楚遊方給謝小仙揉過膝蓋,但她卻知道這種手法,恐怕揉的就不僅僅是某一個地方了,大姑娘家的想到這一幕,又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如何能不臉紅?向雨華見她這個反應,也低下頭小聲道:「蘭德先生以隔空外勁發於指寸,就在病房中,你二叔也在場,他的內家功夫修為,松鶴谷中沒人比的上,當時幾乎累壞了。」
  
  哦,原來不是全身亂摸,而是曲指虛彈,指尖隔衣輕輕一觸而已,用的是內勁外透的手法,不是內家一流高手絕對做不到。但這種手法比直接上手可費力多了,但也更加有效。
  
  向影華方才心中的聯想被堂姐看出來了,不免有些尷尬,心中不知是暖洋洋的滋味還是有點莫名的失望?臉色卻更紅了,紅的就像熟透了的柿子。
  
  這時向笑禮走了進來,一見向影華的臉色就驚問道:「影華,你的臉色怎會如此,難道又發燒了,不應該啊!」
  
  向雨華趕緊解釋道:「二叔,影華沒事。」眼中難得有了一絲笑意,這幾天她守在這裡可夠擔憂的。
  
  向笑禮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既然醒了就可以進食,應該很餓了吧?已經準備好了調養食譜,現在就可能讓人送來,躺著別動,讓儀芳餵你吃。」
  
  向影華卻搖頭道:「二叔,我不餓,不著急吃東西,有話要和你私下談。」
  
  一覺醒來,就像做了一個跌宕起伏、驚險莫名的夢,感覺有大落懼又有難言的溫馨,向影華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梅蘭德抱起自己之後,究競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此時又在何處、做些什麼?
  
  她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見不著梅蘭德,當然要找向笑禮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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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28:09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二百零九章、幻法大陣 徐公子勝治

  向笑禮提起梅蘭德曾連夜來電,托他查尋芙蓉谷的具體位置,並說有人冒名寫信相約,芙蓉谷是一個陷阱。向影華臉上的紅暈退了下去,神色複雜難言,帶著震驚、感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她此刻才意識到,梅蘭德當時不是回來晚了,而是拚命一般趕到了憐心橋所在。
  
  遊方給向笑禮打電話的時候,還在趕往武隆山的路上,但是子時剛過,就已經到達了憐心橋,而且是從峽谷裡面上來的。聽了向笑禮的講述,向影華才明白梅蘭德並不清楚憐心橋所在,而是深夜裡冒險穿行峽谷,一路找到的!
  
  向笑禮問了一句:「影華,你難道認不出蘭德先生的宇跡嗎,或者有人模仿他的宇跡給你寫信?」
  
  向影華有些委屈的低下頭:「我真不熟悉他的宇跡,也是第一次收到他的信,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會冒充他的名義寫信給我,約我去那個地方心」
  
  向笑市,長歎一聲:「是啊,誰能想到呢,膽子也太大了!我接到蘭德先生的電話時,也覺得震驚不已。」
  
  遊方以梅蘭德的身份出現的次數並不是很多,第一次是送梅瓶參加廣州的元青花徵集活動,這是一個非常私密的場合,具體的內情瞭解的人很少,至少向影華並不清楚。
  
  第二次是以海外歸示的風水奇人身份去鴻彬工業園,這也是上不了檯面的私下活動,更不可能留下專門的影像記錄資料,只是提供了一份報告,但事後在風水界影響卻不小把名聲傳出了去,多少得感謝安琪妮。
  
  第三次是在松鶴谷中與天下風門各派同道見面,這是他首度正式亮相。千杯道人趕來圓場,將他們在鴻彬工業園誅殺疊嶂派叛逆李冬平之事說了出來,此消息由此公開,在江湖風門各派中不再是秘密心
  
  已經潛回境內的唐朝和正是聽二I這m消息,才跟蹤斷頭催到廣剛,恰好找到了梅蘭德,差一點點把他抓住了心但是劉黎在暗中插手,唐朝和以及他帶到廣州的隨行人員,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真正知道梅蘭德與向影華「親密關係」的人並不多,也也只能是與江湖風門有關的人,誰敢開這種玩笑?不是向影華警惕性不高,而且她心中確實想見梅蘭德。而且事後也不得不承認,憐心谷那個陷阱佈置的實在太好了,精心到完美的程度。
  
  坐公竹亭中賞月等候時,向影華心中全是浪漫的情思。
  
  動於伏擊我們的人是誰,二叔杳到了嗎?」向影華又問道心
  
  向笑禮:「根據蘭德先生提供的線索,這幾天我又找雲南熊家幫忙,大概都杏清了,他們是在雲南與緬甸邊搾一帶活動的幫派團伙,從事走私、販毒、軍火交易,還暗中開賭場做莊,領頭的叫姜老大,還有個綽號叫神槍,身份非常神秘。
  
  據說雲南這邊的輯毒警和緬甸地方軍警都吃過這個團伙的虧,曾經幾次發生遭遇槍戰,傷亡很慘重,卻連姜老大長什麼樣子都沒搞清楚。這次姜老大不知受何人指到了重慶,卻在那麼一個險惡的地方設局,企圖致你於死地,聽他的語氣竟然是為了謀奪天機手鏈!
  
  向影華皺眉沉思道:「這個人名叫姜虎,我聽他自己親口說的,有移轉靈樞的修為,更可怕的是秘法合於槍法,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而江湖風門根本就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蘭德先生怎會那麼巧及時識破了他們的陰謀?」
  
  向笑禮:「蘭德先生對我解釋了,這也是完全巧合,他一直在堤防無沖派對他不利,在重慶時發現有人形跡可疑,便暗中打探,結果恰好聽說了這件事。……我事後查證過,在重慶一家小區,當天晚上有五人離奇身亡,還有一輛別克車失蹤,而梅蘭德就,是開著那輛牟趕到武隆山救你的,他所言不虛。
  
  向影華:「姜虎已經死了,那麼幕後主使之人……」
  
  向笑禮又歎了一口氣:「當時的情形你自己知道,我後來也去了那個叫憐心橋的地方查看,確實應該速戰速決無法緩手留情。活口雖然沒留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查出幕後主使之人,蘭德先生本有後招,可惜你傷勢太重,他不得不放棄了打算。」
  
  憐心橋那個地方連高人的神念都能遮蔽,姜虎等人自然無法與外界聯繫,而且事先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全軍盡沒、屍骨無存。這場伏擊本是志在必得,當天夜裡就應該有消息才對,結果卻是無聲無息,外面的人誰也不會知道峽谷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姜虎這種高手可不是大白菜,市場止隨便花錢就能買到,無論在哪個團伙中也是極為重要的骨幹力量,不可能讓他這麼隨隨便便失蹤,而向影華究竟怎樣也需要有個交待。第二天等不到消息,必然會有人去憐心橋一帶查探,不論杏探出任何結果,也必須向主使之人匯報。
  
  這是一個難以解釋的迷!說不定主使之人會親自來,或者派身邊的親信來仔細調查,順著這條線索,遊方不難找到幕後之人。他將所有人都毀屍滅跡之後,心中已經想好將計效計就利用這個地方設伏等人自投羅網,到時候可以見機行事。
  
  但因為向影華的傷勢無法耽誤,遊方不得不放棄了計劃,連夜把她抱出了山谷,接下來的兩天也無法離開她的身邊,直到向笑禮率人趕到,才有空再返回查看。
  
  向笑禮沒有跟著向影華一起回到松鶴谷,他是昨天剛回來的,在彭水縣時,已經與梅蘭德一起率向家十餘名高手趕到了憐心橋,結果卻發現已經有人來過了,那地方經過了仔細的清理,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遊方當時雖然毀屍滅跡,但走的匆忙並沒有來得及仔細清理,別的不說,憐心橋頭那些散落的沖丅鋒槍彈殼還留著,等兩天後再去時,早羔一被收拾的一顆不剩,說明他們已經來遲了心原處看不出曾經過激烈槍戰,只有那座竹屋與竹亭還在心
  
  向笑禮最後說道:「我與蘭德先生都猜測,幕後主使很可能是無沖派,如今的無沖派隱秘傳承不宣,但勢力之大難以想像。他們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秘法門派,也不像我們這樣以一個傳承家族為主幹,而是一個跨國組織,經營多年盤根錯節,居然培養出像姜虎這樣的秘法槍丅手,
  
  姜虎潛伏國內在邊境活動,並不在江湖風門中揚名,只是做撈實利的勾當,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我們誰都不會注意到。這一計很毒啊,不僅對付你,而且還是連環計,既奪了你的天機手鏈,又置蘭德先生於難以解釋的地步,非得被逼現身不可!」
  
  向影華有些後怕的識道:「這也怪我,想都沒想就中了圈套,假如我死了或者下落不明,松鶴谷必不會放過蘭德先生,天下風門各派也會追問他,他解釋不清楚!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呢,一定要逼他現身?代價未免太大!
  
  向笑辛突然問了一句:「影華,你不覺得蘭德先生的身份很神秘,行蹤也太隱秘了嗎?」
  
  這傳是大實話,自從白雲山莊一別之後,江湖風門各派不是沒有人聯繫過梅蘭德,但誰找不到他,而且一點回音都沒有,包括三雲派、鳴翠泉、尋巒派眾人,誰都知道蘭德先生根本聯繫不上。
  
  尤其是尋巒派,包旻和張璽先後都企圖聯繫梅蘭德,但是根本沒見回信。張璽私下裡還找過齊箬雪,而齊箬雪告訴他,她也不可能知道梅蘭德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只是每一段時間收到他的音訊而已,梅蘭德也從不透露自己的行蹤。
  
  風門各派之間平時多有往來,還有人到過松鶴谷,大概是不太清楚情況吧,竟然托向影華向蘭德先生轉達問候,向影華曾經很無奈的解釋過好幾次,自己也聯繫不上梅蘭德。
  
  可能那些人也聽說了情況,將計就計來了這一出了假如向影華不中計,不過是寫封信設個陷阱而已,剪,算白幹了。假如她中計了,那麼此連環計的後手剪,厲害了,一定能逼梅蘭德現身。
  
  想到這裡,向影華小聲的說了一句:二叔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在廣州時,地師劉黎前輩突然現身為他解圍,並且盡誅唐朝和黨羽,關係可能不一般啊,若非如此,千杯道人也不可能為他證明身份,卻又話不明說。」
  
  向笑禮點了點頭:「出了這次的事,我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江湖風門七大派與當年無沖派之間有滅門之仇,我向家也是其中之一凸上次在廣州,你們懷疑地氣宗師傳人是那位沒現身的李豐,現在看來也許只是一個障眼法,下代地氣宗師當時就在眼前心而且這次的事情,幾乎可以肯定是無沖派在幕後插手。」
  
  向影華:「既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也沒有杏到幕後主使之人,二叔怎能這麼肯定?」
  
  向笑禮:「因為幻法大陣!」
  
  想當年七大派圍剩無沖,當然是以家國大義為先。無沖派秘傳的最高絕學就是幻法大陣,它不僅僅能簡單的迷惑人的元神,假如煉成之後以神念施展,能移轉靈樞化成種種幻像與心像,卻凝成實質一般擁有真正的攻擊力。
  
  這是很難對付的,因為它會導致對方高手感應地氣的混亂,施展秘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另一方面,幻法大陣也不僅僅能用於攻擊,它在無形中能夠改變一個人對周圍環境的感應,從而導致種種錯覺,這些錯覺可能會很美妙也可能會很險惡,總之就看以什麼目的去運用了心
  
  當初是尋巒派掌門陸文行出手,在七派高手協助下破掉了無沖派掌門唐有方施展的幻法大陣二唐有方見勢不妙率親隨從密道逃走,卻在包圍圈外被劉黎堵住。劉黎剪除了他身邊的親隨,只留下了唐有方一人後揚長而去,唐有方被隨後趕來的七派高手誅殺。
  
  這一場大戰,無沖派被完全剿滅,而七大派也析損了不少人。陸文行在此役中出力最大,也是他在江湖風門各派聲名的一個轉析點。
  
  陸文行在世面上是做航運生意的,在抗戰時期,鬼子從佔領區運送壯勞力到東南亞一帶當勞工苦力,陸文行居然接這種生意,劉黎獲悉後曾傳話警告,陸文行這才收手。原本有漢奸嫌疑的陸文行,通過剿滅無沖派的行動,成了鋤奸的英雄,也扭轉了尋巒派的形像,否則他與尋巒派做的事情,江湖風門各派都不會再給面子。
  
  尋戀派的尋戀訣秘傳恰恰是克制幻法大陣的絕技,據說陸文行當時動用了一枚玉箴為施法的靈引。除此之外,松鶴谷的天機大陣也是幻法大陣的剋星,但是這座大陣想布成非常困難,需要借助的地氣環境要求非常高。
  
  當時還沒有天機手鏈,向左狐之父向心凌經歷了剿滅無沖派一役之後,才下決心要打造這樣一件法器,如果門中弟子修為境界不亞於陸文行,也可隨身以神念運轉天機大陣,雖遠不如松鶴谷中那座龐然的天機大陣,但陣法還是能展開的。
  
  向心凌收**;適的硅玉輪晶髓,將之靈性煉化精純,再煉成法陣,失敗多次足足用了三十年時間,最終才將之完成。如今尋巒玉箴早已下落不明,假如無沖派有高手練成了幻法大陣,並企圖報復當年之仇,對天機手鏈恐怕是志在必得。
  
  姜蔗設陷阱伏擊向影華,目的就是天機手鏈,向笑禮與梅蘭德一推斷,定然懷疑幕後主使者是無沖派。在彭水縣的時候,梅蘭德特意請教向笑禮幻法大陣,由於松鶴谷的天機大陣能破幻法的緣故,向家弟子並不習練這種陣法,傳承典籍是記錄的也比較少,向笑禮只是講了自己所知的一些情況。
  
  經過這一系列事情,向笑禮暗自猜疑梅蘭德才是地氣宗師真正的衣缽傳人。
  
  向影只沉默了半天,眉頭微蹙道:「劉黎已老,要想報復他,最好的手段就是剪除他的傳人。歷代地師的處境本就凶險,而如今還要面對這麼複雜的局面,也難怪蘭德行蹤如此隱秘,時機不到、火候不足,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然後又抬起頭看著向笑禮道:「二叔,今天是你我在松鶴谷中的私人談話,不聞六耳,這些也僅僅是你我的猜測,不論事實是否如此,都不該外洩。」
  
  向笑禮點頭道:「你放心好了,我這麼大年紀,又是一派掌門,自然知道輕重。不僅如此,我已經下了嚴令,松鶴谷弟子絕對不許再談你於武隆山遇襲之事,一個字也不許外洩!……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由,外人只可能聽說我曾經命弟子四下打聽過芙蓉谷的所在了」
  
  他什麼意思?向影華遇襲還不讓說!這裡面另有一番講究,旁觀者看來,除了梅蘭德與向影華這兩位生還者,誰也不知道芙蓉谷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包括姜虎的幕後指使者也不清楚。向影華確實進了武隆山,但到底進沒進入憐心橋、有沒有遭受伏擊、姜虎等人究竟是怎消失的……這些事情沒人能說清楚。
  
  昏迷中的向影華自不會說什麼,而梅蘭德也只告訴了向笑禮一人,其餘的松鶴谷弟子尚不知情乙
  
  這樣一來對方會感到莫名的恐懼,這是一種極大的震懾!
  
  姜虎是什麼樣的高手?他已經佔據了天時地利,想暗殺誰的話不可能不得手,卻連同手下無聲無息的全沒了了要麼對手已經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恐怖程度,要麼對手早就識破了姜虎的陰謀,要麼他們出了內奸。這幾種可能性,就讓幕後指使者自己去想吧,比真相大白更好,而且不暴露梅蘭德的行蹤。
  
  對方的目的就是殺向影華奪天機手鏈,逼梅蘭德現身面對風門各派的質問,如今不僅僅竹藍打水一場空,反而莫名其妙損失慘重。
  
  說完這句話向笑禮又咬牙道:「但是無沖派如此行徑,絕對不能饒恕!如今蘭德先生與他們在暗戰之中,只要揪出線索,我不介意聯合各派,重演當年圍剿無沖之事。雖然封丅鎖消息,但也不能就此罷手,我已經派人去了雲南,聯合嗚翠泉熊家的高手,剿滅江姜老大團伙的殘餘。
  
  他們經營的產業以及與之合作的黑道勢力,不論是在雲南還是緬甸,只要查到,一律剷除不留!這也是給依附於無沖派做惡的那些人提個醒,不要再尋此死路,我想有些人心裡會明白的。」
  
  向影華點了點頭:「二叔此舉可稱老辣,蘭德如今在做什麼?」
  
  向笑禮:「我們在彭水縣分手,他要去暗中追查幕後指使姜虎者的線索,我本想派向家子弟協助,但為行蹤隱蔽計,蘭德先生還是一個人走了。他還托我幫忙,抹掉了很多痕跡,包括他留在芙蓉洞風景區的一輛車,都是我派人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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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28:23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二百一十章、情到濃時情轉薄 徐公子勝治
  
  向影華從昏迷中醒來,情郎卻沒有守護在床前,她當然感到有一絲說不出的遺憾,但聽說梅蘭德孤身一人又身處不明的凶險中,更多的是擔憂。她只能擔憂卻又無計可施,此刻傷勢遠未復原,神念也未恢復,至少要調養幾個月,幫不上任何忙。
  
  想幫忙,也沒地方找他去呀!梅蘭德做的可真絕,連向影華都找不到他,正因為此,對方的陷阱才差一點就成功了,凡事有利有弊啊。
  
  向影華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二叔說話:「蘭德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頗有劉黎前輩的風範,但他並不是一位隱者,他所隱匿的並不是行蹤,而應該是身份。只有不以梅蘭德的身份與外界發生任何聯繫,才是隱藏行蹤的最好方式。……他不願讓松鶴谷弟子協助,應該就是不願暴露平日行事的身份,他平日定然不叫梅蘭德,身份可能讓人根本想像不到。」
  
  向笑禮徽皺眉頭道:「影華,其實我調查過他,身份似乎沒有問題,但來歷線索卻斷了。」
  
  向影華微微吃驚道:「二叔,你暗中調查他,在這件事之前?」
  
  向笑禮略顯尷尬的解釋道:「我不是不相信他,也不是不相信千杯長老,但上次的事發生在松鶴谷,我身為一派掌門出於謹慎,自然要去查。」
  
  向笑禮早就調查過「梅蘭德」,線索卻很少,梅蘭德是因為給鴻彬工業園看風水才出現的,當時的身份是一位海外歸來的風水奇人。鴻彬工業園請他總得有人推薦吧,追根朔源,查到了一個叫張阿水的人。
  
  此人已經八十二歲了,早年是台灣風水界一位老前輩,在堪輿業界影響很大,港台以及東南亞一帶很多從業的風水師都是他的晚輩。張阿水年老體弱,而且已經移居日本,鴻彬集團請風水先生,知名風水師沒人肯接這單生意,於是就找到了張阿水老先生。
  
  張阿水當時已臥病在床,自然不可能去,卻推薦了梅蘭德,他推薦之後,國內幾位知名的風水師也順水推舟聯名推薦,於是才有了鴻彬工業園的事。而梅蘭德去了鴻彬工業固不久,張阿水就病逝了,事情就是這麼巧,線索自然而然的斷了。
  
  向笑禮並未放棄追查,又私下裡命人與當初幾位聯名推薦樓蘭德的風水師聯繫,其中就包括遊方的五舅公莫正金。結果這幾人的說法都差不多,要不就說是同行推薦的,要不就說給張阿水老先生一個面子,反正誰也聯繫不上梅蘭德。
  
  向笑禮私下裡命人找梅蘭德,名義上當然是請他看風水,有好幾位風水師則自薦或推薦其他人來接這筆生意。向笑禮為了不露出痕跡,找了幾家公司請了幾位風水師做了幾場法事,悄無聲息的遮掩過去。
  
  遊方當初是莫正金推薦出去的,但正式向鴻彬工業園推薦的人卻不是莫正金,而是早年與他有交往的張阿水,事情本來就是張阿水托莫正金莫找一個人幫忙,他也是受人所托只為救場。
  
  莫家園這幫老妖精,假手於人借天梯的手段,自然是爐火純青,而張阿水病逝之後,梅蘭德的來歷線索徹底成了一筆糊塗帳。
  
  假如向笑禮用有國家情報機關的力量,還能再查的深入一點的話,恐怕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梅蘭德是陝西人,今年二十六歲,十幾歲就離開家鄉外出打工,早就沒有了親人。假如從「上帝」的視角看,這人五年前偷渡到北美,然後就徹底沒了消息,最近自稱從國外歸來,卻沒有官方的出入境記錄,把戶口給遷走了,身份資料都是全新的。
  
  當然了,這些信息,向笑禮也不可能完全查清楚。
  
  「如今看來,恐怕只有千杯師叔清楚蘭德是地師傳人,如果找不到蘭德,那些人會不會去找千杯師叔?」向影華又問了一句。
  
  向笑禮沉吟道:「從當日松鶴谷之事來看,千杯長老應該很清楚梅蘭德是劉黎前輩的弟子,因此才不會把話說明白。但是連你都不清楚他的行蹤,千杯長老恐也未必知道。至於你的擔心倒是多餘,千杯長老行走江湖多年,且秘法修為不在你之下。
  
  影華,不是二叔不認可你的成就,你的修為雖高,但最重要的倚仗是隨身的天機手鏈,無此憑借,你仍是松鶴谷第一高手,江湖風門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卻不是千杯長老這種成名前輩的對手。論秘法修為如此,若論江湖風霜閱歷,你就更加不如了。」
  
  向影華仍然不無憂慮的說道:「話雖如此說,但憐心橋那種伏擊,不論什麼樣的高手一不小心都得認栽!假如當時的槍手中再多兩個姜虎那樣的人物,我根本堅持不到蘭德趕來。此事雖然秘而不宣,但暗地裡應該設法與千杯師叔打聲招呼,讓他心中有數。」
  
  向笑禮微歎道:「真正的高人其高明之處,就在於不會走進這樣的陷阱,也就是你,才會莫名其妙中此圈套,實在是因為想見蘭德先生,你的心意二叔清楚。……但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我會設法與千杯長老打聲招呼,他的行蹤也不好找啊,總在天下雲遊。」
  
  兩人說到這裡,向影華突然臉色一變,就似蒙上了一層寒霜,手也在微微發抖。向笑禮察覺到她的異常,趕緊問道:「影華,你又怎麼了?傷勢未癒,不應如此心神震動。」
  
  向影華抬起臉,眼中竟有淚光湧現:「二叔,我想起父親去年也是不明不白的失蹤。他功力深厚、精擅各種陣法,一身內家功夫更是相當了得,本不應該有此遭遇。但是我經歷了憐心橋這場伏擊,心中反覆揣摩,家父若在那種處境下,恐怕也難以倖免……」
  
  向影華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向笑禮也是神色哀戚:「大哥在北京失蹤,我們查了那麼久毫無線索。他一生做過的事情很多,也難免結下仇家,現在還不能斷言是遭遇了什麼情況,但只要有那麼一點蛛絲馬跡,松鶴谷定然盡全力追查到底。
  
  影華,你傷重方醒,需好好調養,一切等養好傷再說。蘭德先生給你留了一封信,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就放在你的枕頭底下,沒有打開,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碰過。你快看吧,看完信,別忘了好好吃東西。」
  
  向影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向左狐,懷疑向左狐也是遇到類似的伏擊陷阱才會消失的無聲無息。但是向笑禮顯然有別的想法,卻又無法在她面前明說。
  
  向笑禮以前是松鶴谷的執法長老,主要掌管門內戒律、監督弟子的秘法修行,對向左狐做的一些事情內幕並不是很清楚。向左狐突然失蹤,不可能事先將很多行為的痕跡都清理乾淨,向笑禮繼任松鶴谷掌門以及松鶴礦業的法人代表之後,以追查向田華一案為契機,發現了不少以前不瞭解的情況。
  
  看來他這位大哥平時有些隱秘不宣之事,是不好說出去的。向左狐清理門風,查出的一些妄為之舉,包括向田華的事,有很多都牽連到前任掌門。向笑禮只能以整頓風門的名義處理了一批人,但把牽連到向左狐本人的事情都壓了下去。
  
  向左狐如果遭遇意外的話,可能性有很多種,查個水落石出反而不妙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這些情況,只有向笑禮心中有數,向影華完全不知情。
  
  說起來,在改革開放後近三十年中,向左狐對松鶴谷的基業發展居功甚偉,如今向笑禮雖然繼任掌門以及松鶴礦業的法人代表,但松鶴礦業的第一大股東是向左狐唯一的女兒向影華。向笑禮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向左狐已經不在了,很多事情解釋不清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松鶴谷向家的聲譽。
  
  梅蘭德果然沒有不留一句話就走,向影華的心思又被那封信完全吸引了過去,向笑禮出去了,讓侄女獨自在病房裡好好看信。信中並沒有什麼纏綿的情話,首先是希望向影華在松鶴谷安心養傷,千萬不要留下任何隱患,而松鶴谷是最適合她調養的地方,所以他與向笑禮商議盡快將她送回來。
  
  這算是一種解釋吧,同時遊方也表示了歉意,由於還有要事不得不處理,他沒有一起到松鶴谷來,也沒有等到她醒來時再見。
  
  向影華一邊看信一邊微微撅起了嘴,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的神情似乎是受了委屈想撒嬌,無奈那人又不在眼前。看到信的最後,向影華卻嘴角一挑微微露出了笑意,終於覺得有些開心了。
  
  遊方在後面接著說道,也是因為自己平日裡過於小心、行蹤過於隱秘才導致了這場誤會。他留了一個聯繫方式,當然不是電話,向影華如果想找他的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聯繫。
  
  信的最後,遊方讓向影華好好看看這封信的筆跡,除了筆跡之外,很多字的筆畫之間也有特殊的暗記,不明說的話,別人根本意識不到。
  
  遊方解釋了這些暗記,然後又提醒向影華,最好仔細多看幾遍,記住了。往後如果聯繫的話,如果需要落筆留言,她應該能分辨清楚。
  
  向影華認真的讀了很多遍,嘴角的笑意一直淡淡的浮現,因為這封信中除了遊方講明的幾處暗記之外,字裡行間若干字的筆畫,若干詞的處理,都有一些獨特的暗記,遊方卻沒有明說,若沒有剛才的提示參照,是不太可能找出來的。
  
  向影華看了半天信,直到向儀芳敲門提醒她應該吃東西了,這才將信又收了起來。等吃完了東西,向影華將向儀芳叫了出去,一個人靠在床頭又把這封信摸了出來,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好幾遍,最後暗暗歎息一聲——
  
  「蘭德,我不知道你在哪裡,此刻又叫什麼名字?我想我明白了齊小姐當初的心情,而你不可能像待她一樣待我。這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其實你我之間已經無需證明什麼,那雨夜奔襲相救,已遠比只求歡愛之情更濃,你心裡明白卻不說。」
  
  ……
  
  此刻的遊方,背著包與峰有閒一起從重慶火車站走出來,就像自外地剛剛趕回的樣子。他又恢復了「遊方」,的身份,這一次救向影華,姜虎的幕後指使者根本就沒有見過他,還是按照正常方式行事,原先是什麼人就是什麼人。
  
  茫茫人海中,只要不被熟人撞破,誰又能知道誰是誰呢?相對江湖之大,梅蘭德的熟人實在是少的可憐。
  
  那個被人滅口的小販曾在李莊風景區門前用一柄劍試探過他,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從當時的情景看,如果說有人可能暴露身懷秘法修為,應該只是沈四寶。但沈四寶既然使用了原名原姓,他的身份在江湖同道中本就不是秘密,無非是確認了此沈四寶就是彼沈四寶,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
  
  但那人倒未必是衝著沈四寶來的,最大的可能是衝著薛奇男來的,因為薛奇男是吳老的前妻,雖然離了婚,如今卻仍然以他的遺孀身份回到了國內。
  
  吳老的事跡如今已經被**部公開了,他在剿滅杜秀才團伙、打擊跨國犯罪組織行動中立有大功。而且吳老本人一直懷疑,杜秀才團伙與狂狐團伙幕後都有一個共同的國際犯罪集團,只是沒有搜集到證據而已。
  
  遊方已經可以確定狂狐團伙的幕後上線就是躲在美國的無沖派勢力,那麼杜秀才團伙的上線也非常可能是這夥人。吳老打入狂狐團伙,失蹤的是無聲無息,除了死在遊方手中那幾名骨幹分子,並沒有其他人知情。狂狐本人也是在臨死前才知道吳屏東的確切身份,**部公開的吳老事跡中也沒有這一出。
  
  現在回想起來,吳屏東可不是個僅僅會教書做學問的先生,在江湖道上查線索,查的非常準!吳屏東的事跡公開,很可能有人試探薛奇男的底細,所以才會有了攔路賣劍這一幕,遊方只是恰好就在薛奇男的身邊而已。但從告時的情形看,遊方沒有露出任何底細,而那個小販本人,反倒很可能引起沈四寶的懷疑。對方做事很絕,滅口斷了線索。——遊方就是這麼想的,不論與事實是否相符,他的猜疑很有道理。
  
  姜虎團伙幕後主使人應該躲在重慶,憐心橋陷阱佈置的那麼精心,不可能是倉促之間準備的,策劃者應該就在附近,中國城區面積最大的重慶市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憐心橋的線索雖然暫時斷了,但可能還會有一個線索,那就是沈四寶。九星派掌門的獨子出現在薛奇男的身邊,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會不會派人咱中監視沈四寶的動靜呢?假如真是這樣,順著這條線,說不定還能查出蛛絲馬跡。
  
  遊方原先的身份就是來重慶玩的,住在琦琦招待所,反正已經被人試探過了,反倒沒必要刻意再掩飾什麼,和原先一樣自然而然才會不引起更多的懷疑。
  
  遊方暫時回到琦琦招待所,不動聲色的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監視沈四寶,同時他也不希望沈四寶出任何意外。有趣的是,沈慎一曾趕到重慶親自提醒過沈四寶,最近這裡不太平,要兒子留意周圍有沒有異常的動靜和異常的人。假如真有人留意沈四寶的話,沈四寶也在留意這樣的人,而遊方又在一旁冷眼觀望,局面夠複雜的。
  
  遊方回來了,最高興的當然是謝小丁,同時又覺得很不好意思,他們一家人本來是想招待遊方,結果人家來了之後因為薛奇男的關係,幾位年輕人一起跑到宜賓享受了一次公款旅遊,好吃好喝交通食宿全包,玩的挺開心。所以她一定要留遊方多住幾天,在重慶好好玩玩,而過幾天謝小仙就要來重慶出差了。
  
  遊方在琦琦招待所還真發現了「可疑」人物,有兩位新往進來的中年人顯然暗中與沈四寶接觸過,但他們不可能是監視沈四寶的人,而應該是保護與協助他的。看來沈慎一也是不放心兒子,悄悄派了九星派高手過來。
  
  沈四寶有人保護,周圍並沒有發現其它的異常。幸虧這兩名高手與遊方並不認識,而遊方也不願意在他們面前多露面留下太深的印像,推說有生意要忙,這幾天並未與沈四寶一起出入。他打算等謝小仙來了之後,見一面打聲招呼,然後就離開琦琦招待所。
  
  ……
  
  就在遊方回到琦琦招待所的當天,晚上八點多鐘,重慶一家經濟型連鎖快捷酒店的某標準間裡,有一男一女正在談話。這裡的住客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白人小伙,美國來的留學生,自稱酷愛中國傳統文化與古老文明,到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讀研究生,入學之前先到各地旅遊。
  
  早幾十年看見金髮碧眼的白人,可能還挺稀奇的,但如今在各知名高校、各大城市、各著名風景區早就見怪不怪了。
  
  留學生出來旅遊,住在這樣的賓館與身份也很符合。這小伙,也算是遊方的「同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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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28:37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二百一十一章、藍鳳凰 徐公子勝治

  遊方這位「同學」。棕色的頭髮略帶點捲曲。稍微有些長從前額披到耳後。他的皮膚很白淨,彎彎的眉毛、細細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像是微微瞇著眼。個子超過一米八。雙手拇指修長,長的有點像個鋼琴演奏家。
  
  他的英文名叫傑夫安德森,他的父親老安德森是一名酒鬼、賭鬼、不走運的毒品販子,很久之前就在墨西哥邊境的黑幫火拚中送命,他的母親是新澤西的一名妓女,早就不知跟誰跑了。他是在新教福利機構裡長大的。在那個烏七八糟地方,簡直像生活在噩夢中一般。
  
  但是他很幸運。得到了一慈善家的姿助完成了學業,並且得到了此人的很多幫助與照顧,這名長看來自中國名叫唐朝和。唐朝和還給他起了一個中文名安佐傑,收為弟子從小傳授。是門下修為最出色的衣缽傳人之一。
  
  他在無沖派以及朝和集團的代號叫「安先生」地位很重要。尤其在唐朝和死後,儼然以其事業繼承人的身份自居,大有成為掌門大弟子之勢。這次卻他被唐朝尚派回了國內。身份是一名到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進修的留學生,至少要在中國呆上兩、三年。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收拾國內的殘局,整合其餘勢力,做為重新拓展下線組織的居中聯給人。唐朝尚派他來時,在無沖派核心人員的秘密會議上說得清楚:「安佐傑,你的天賦非常之好,前掌門用多年心血栽培,你秘法修為如今堪堪已化神識為神念。但是無沖派風門秘傳其博大精深玄奧之理,在你的成長環境中感悟的不可能深刻。
  
  這也限制了你修為更進非常之難。難到了幾乎不可能的程度。此番去北大考古文博學院進修,並在各地多多閱歷感受深沉博大,是你修為更進的唯一契機,希望你好好珍惜。
  
  而你也一直表示,要繼承前掌門的未盡事業,在無沖派與朝和集團發揮更大的作用,當然,這也意味著更高的地位與成就,不要著急,將來的世界遲早屬於你們年輕一代。中國有句古語叫,當仁,不讓於師」但你師父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率眾打拼。才有無沖派今天的樹大根深之局。你若想證明自己有當仁不讓之能,就去中國收拾如今受挫的局面,我給你幾年時間。」
  
  唐朝尚說完這些,就將安佐傑派到了中國,身份掩飾的倒是很好。
  
  安先生此刻是坐著的,抬頭看著面前站的一個女人,眼神卻似帶著有實質的觸手一般,在那女人的美艷的臉龐和高聳的胸脯上撫來撫去。
  
  那女人三十出頭,體態稍顯豐腴但並不胖,身形曲線收張有度,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成熟的魅力。鴨蛋臉,眼睛不大卻很有神,是位很妖嬈性感的美女。她此刻被面前這位年輕小伙色瞇瞇似是粘在身上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卻忍著不好發作,盡量以恭敬的語氣說道一
  
  「安先生,姜虎的行動失敗了,參與行動的人全部下落不明,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人毀屍滅跡。您是高手應該明白。我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那個地方是我親自指揮佈置的,向影華也確實離開松鶴谷進入了武隆山。」
  
  安先生好整以暇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彈了彈,輕輕吹了上口氣。又抬頭道:「你沒有派人跟蹤。一路看著她走過憐心橋嗎?」
  
  女子答道:「不瞞您說,向影華的秘法修為只在你之上,那個地方你也去過,假如是您走過那麼長的山路,沿途那麼複雜的環境,我有可能派人一直跟蹤而不暴露嗎?我只能讓姜虎他們在隱蔽處埋伏好,等向影華到了之後,選擇最合適的時機行動。姜虎的手下最後一次傳出的消息,走向影華已經到了憐心橋。坐在竹亭中等候,沒有任何異常狀態。井劃進行的非常順利。
  
  安先生:」好吧,既然跟蹤不太可能,你是否確認沒有其他人暗中跟著向影華?」
  
  女子:「她的車停在武隆地質公園門口。一個人進的山,後來再沒有回來過,並沒有人在後再尾隨。車在兩天後被其他人開走了,我懷疑是松鶴谷向家的人,調查的結果,車確實被開回了江西。」
  
  安先生的眼睛瞇的更細了:「好,很好。按你的說法,你設下一個完美的陷阱,向影華也按照你的計劃走進了圈套,為什麼下落不明的反倒是姜虎?」他的中文非常流利。居然還帶著江蘇一帶的口音,再加上這樣一副洋面孔,完全能上國內「五洲同歌」一類的電視節目去表演了。
  
  女子低頭道:「確實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安先生您也親自去那裡調查了。」
  
  安先生的目光變的很有侵略性。盯著她道:「表面上看起來陷阱似乎很完美,但是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以為向影華真的聯繫不上那個叫梅蘭德的人。他們一定事先有過聯繫,按中國人的說法,這就叫將計就計,向影華是一個誘餌,其餘的同夥肯定提前設好了埋伏。
  
  你以為那是你的陷阱,實際上是他們的陷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姜虎等人的失蹤。翹幕姐姐,我一直很仰慕你。你的成熟不是那些小女孩能比的。但這件事我很難辦。姜虎的死。是組織嚴重的損失,他那樣的殺手是很難培養的,他手下的團隊也幾乎損失了一半。
  
  除此之外最嚴重的錯誤,就是打草驚蛇,再想動手更難了!這些,你想如何交待呢?」
  
  這女人,竟然就是李秋平的妻子潘翹幕,李秋平失蹤後,她與李冬平一起出現在北京。李冬平負責追查狂狐的下落,同時撇開狂狐團伙原先的下線,企圖另起爐灶收拾局面,不料事情還沒辦完就在鴻彬工業園被梅蘭德與千杯道人所殺。
  
  潘翹幕則是接過了李秋平在市面上所有的合法生意,繼承了他所有的遺產,表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也沒有任何非法行為,警方曾監視了她將近半年時間。一直沒有發現可疑的線索。不料今天她卻出現在重慶,而且是憐心橋伏擊的幕後策刮者。
  
  聽見安先生的話,潘翹幕臉色變了變答道:「那一帶的環境你也看了。陷阱是我一手安排的,但伏擊計刮是你點了頭之後才實施的。當時姜虎等人清查過周邊,以那種地勢。也不可能有人實行反包圍。你當時也認為只要向影華來了,走過憐心橋就不可能再逃出去。失敗之後。你怎能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
  
  安先生一聳肩,以嘲諷的語氣道:「我畢竟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瞭解你們這些中國人,也不瞭解那所謂的江湖風門,我想不到很正常,但你應該想到梅蘭德與向影華有聯繫的。」
  
  潘翹幕面露慍色:「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很而且只要向影華來了,原計劃就可以成功,這是你親口說過的話。我調查過,松鶴谷掌門向笑禮曾暗中查過梅蘭德的來歷。也企圖聯繫上他,但是沒有成功。他的調查與聯繫方式。與我們用的差不多,情況也都告訴你了。」
  
  安先生語氣一轉道:「我這次來,只是交待三件事,拿到天機手鏈、逼梅蘭德暴露行蹤、找到藍鳳凰,至於你們怎麼完成,並不是我的責任。如果你需要協助,可以向組織開口,需要動用什麼樣的力量也盡可能的去動用。但你不但任務沒有完成,卻造成如此嚴重的損失翹幕姐姐,這次讓我怎麼關照你呢?」
  
  潘翹幕的臉色很不好看,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安先生,目前損失的都是我這一條線上的力量,是我與冬平這些年的苦心經營成果。你年紀輕輕一直跟隨大老闆學功夫而已。組織在這裡事業你從未參與過。如今到這裡來是奉組織之命。我尊重你的身份,並不代表你本人應該說這樣的話。」
  
  安先生笑了,這笑容有幾分戲德,就像看著一隻生氣的寵物貓:「翹幕姐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安先生,叫我小安,這樣才顯得親暱!你是為組織做過很大的貢獻,但我要提醒你別忘記,沒有組織在幕後龐大的資源與勢力支持。你怎麼可能擁有那些?那不是你的損失。而是整個組織的損失,狂狐、杜秀才這兩條線都沒了,如今姜虎這條線骨幹人員損失了一半。尤其是姜虎本人也死了,好好想想,你還剩下什麼?你為組織所經營的基業,難道要全部毀在你的手裡嗎?這是不可原諒的!」
  
  潘翹幕直言反駁道:「毀壞它們的人不是我,而是對手太強大,我當時也在美國。你應該心中有數!我有我的責任,但也在盡量彌補,李秋平留了的所有東西,我已經盡可能的清理轉移,姜虎雖然死了,但是他這些年經營的基業還在,還有一批骨幹也在,這條線完全可以恢復。」
  
  安先生見潘翹幕的語氣不善,笑容變得溫和曖昧起來:「我不過是在關心你,不想看見你重蹈姜虎的覆轍。至於組織交待的三件事。你只要辦成任何一件,我也就不必為難了。同時也提醒你一句,完成任務固然重耍,但更重要的是保護與拓展我們的利益。
  
  李秋平留下的產業,一定不能損失。而姜虎在中緬邊境的生意,可以繼續經營的就經營好,需要轉移的財富應該立刻轉移,這些才是重點。沒必要因為幾十年前的仇恨而永遠料纏。只有眼前擋住路的人,才必須要剷除!大老闆不在了,我一直想這麼勸二老闆。」
  
  潘翹幕正色道:「奪天機手鏈。暫時是沒有機會了,逼梅蘭德現身。還可以再想辦法,至於尋找藍鳳凡,」
  
  安先生打斷了她的話:「我少年時,就覺得藍鳳凰很有魅力,而她所學就是如何使自己更有魅力的秘法。我很想念她。找到她之後,先把她交給我,我一定要盡量溫柔的對待他,而她的結局,真的很令人遺憾
  
  潘翹幕似乎本想說些什麼,聽見安先生這番話。卻又嚥了回去,只是淡淡的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去找。有消息一定會通知安先生的。」,憐心橋的事很蹊蹺,目前對手的情況並不明朗,為了安全考慮。我建議安先生盡快離開重慶,如果您在這裡出了任何差錯,我到是真的沒法向組織交待了!
  
  安先生擺了擺手,神情很輕鬆的說道:「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你一個女人尚且不怕,我一位紳士害怕什麼呢?。
  
  潘翹幕:「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既然安先生有此自信,就算我沒說。這次行動失敗了,接下來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安先生休息了,您有什麼吩咐,可以隨時通知我說完話她已經準備告辭
  
  安先生站了起來,眼神從她的臉蛋滑落到胸脯:「翹幕姐姐,你這就要走了嗎?每次見到我為行麼總是這樣。我想除了組織的事業之外。我們之間還可以擁有更愉快的交流。」
  
  潘翹幕終於有點受不了,直言道:「安佐傑,你如果喜歡女人的話。這裡有的是做生意的美女,打聲招呼,我自會派人給你領來。」對不起,我真的很忙。告辭了!」
  
  潘翹幕走出了房間,打開門還特意對裡面說了一聲:「安德森同學。歡迎你來到重慶。祝你旅行愉快!」
  
  走出這家快捷酒店,她上了一輛車,司機是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穿著黑色短袖,恤,肌肉結實健壯顯得很是彪悍幹練。車發動之後潘翹幕啐了一口:「什麼東西,看見誰都是色瞇瞇的樣子,以為誰都願意跟他上床啊?從來不覺得自己噁心嗎!」
  
  那司機也跟著啐道:「一個毛頭小子,仗著是大老闆的傳人,在總部養了一幫親信,就跑到這裡來指手畫腳!怎麼搞的比大老闆本人還拽?生意都是我們做的,這些年的家當也是我們拚死拚活掙下來的,冒險玩命的活也是我們在干,他憑什麼?這次行動不成功,損失的是我們自己人的命,難道我們願意嗎?有能耐。他自己去幹!」
  
  潘翹幕反而勸道:「坤屹,你不要和那種人一般見識,這些年確實是你們辛苦打下的基業,但沒有組織的支持也不可能。別的不說,你與姜虎的秘法是大老闆派人教的。還接受過專門的練,都是你們僅憑自己不可能辦到的。
  
  你們在雲南緬甸之間出的貨。也是組織接手的,不需要你們為買賣多操心,這些一定要清楚,不能隨便說這種話!」
  
  那名叫坤屹的男子語氣頓了頓:「這些我都明白,只是看不慣那個。毛頭小子」,老大。他畢竟是代表組織總部來的。我們行動失敗了。你又當面頂撞了他,恐怕」
  
  潘翹幕一揮手道:「怕他做什麼?你們這些年做的本就是刀尖上的買賣,既然喊我一聲老大,我連這個膽都沒有嗎!他這次到中國來,披上龍袍扮太子。動用我們給他賣命,他好攢將來在組織掌權的資本,卻不知自己也是被人當槍使了。二老闆派他來,難道你認為是好事嗎?。在這個團伙裡,真正的老大不是姜虎,姜虎的代號只是阿虎,而大家都管潘翹幕這個女人叫老大。
  
  坤屹有些疑惑的問道:「老大的意思。是二老闆想收拾安先生?」
  
  雖然明知道在自己車裡不可能有人偷聽,潘翹幕還是噓了一聲:「小聲點,我也就是和你提兩句,不要出去亂說。這個安佐傑在大老闆死後表現的很搶眼,在組織內捧他的人很多,大多是北美當地的勢力。但是你想想,組織的總部雖然設在美國,但是二老闆能把無沖派的秘法傳承交到一個白鬼子手裡嗎?」
  
  坤屹哦了一聲:「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大老闆都死在這裡。如今的局面很不簡單,就讓這小子出頭來收拾殘局,收拾好了自然對組織有利,收拾不好栽跟頭的是他,但無論如何他不死都得脫層皮,也算是借刀收拾他」.
  
  潘翹幕歎了口氣:「還有一點風聲傳出來,安先生與二老闆之間有分歧,安先生只關心對將來有用的人和有利的東西,無沖派與江湖風門各派的歷史科葛他不願意理會,只是有誰擋了他的道,他才要剷除誰。所以這次才會有興趣逼梅蘭德現身,不惜調動阿虎與你這一支誰也沒注意到的力量。
  
  冬平死後,總部那邊的事情我已經沒有興趣插手了,只想經營好他留下的這一攤子,沒想到卻越來越難。這次失敗對我們的打擊太大了。坤屹,你立刻派人回雲南,確定能保住的生意一定要經營好,其它值錢的資產能轉移的就轉移,我有預感,松鶴谷不會放過阿虎這條線上的人。已經走風了
  
  坤屹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回去收拾了。安佐傑也是這個意思。他好像對這些事最感興趣。那藍鳳凰的事情,」
  
  潘翹幕揮手打斷了他:「上次寶在河南靈寶撞見她了,但是她閃的很快,這個消息要嚴格控制,只有我們幾個人清楚,趕緊派人把她找到。暫且不要告訴安佐傑。畢竟曾經姐妹一場,我就算留不了她的命。也不想讓她臨死之前還落到安佐傑那種人手裡,你一定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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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28:49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二百一十二章、漩渦 徐公子勝治

    第二天,遊方曾經遊覽過的瓷器口古鎮,有一男一女從寶輪寺走出來,又向著古玩一條街走去。男子的實際年齡有四十多快五十了,但身材瑚梧挺拔,雙目有神、氣色非常好,看上去比小伙還精神!眉宇之間很是俊朗,面帶微笑神情很是溫柔,因為他臂彎裡依著一位如妖精般的女子。

     這女人看上去似乎很年輕,也就是。十出頭的樣子,身形窈窕眉目秀麗,但她無形中透露的那種成熟氣息,少說也應該三十來歲了心她」給人的感覺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典型的——狐媚。

     遊方當年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這是一位妖精般嫵媚的女子,卻被剛剛喪妻不久的老爸領回了家,覺得非常不舒服「心裡堵得慌,由此鬧出了一系列不愉快直至離家出走,近兩年才化解了尷尬,一家人相處的很融洽。

     這兩人,當然就是遊方的父親游祖銘與遊方的後母蘭暗。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很正常,遊方能出來旅遊,他老爹當然也能,父子倆的習慣自然有相似之處,來到重慶沒忘了到磁器口古鎮來逛逛。

     游祖銘的生意遍佈全國各地,磁器口古鎮他不是第一次來,這次主要是為了陪蘭臍玩賞。

     兩人都是鑒賞古玩的內行,尤其是游祖銘更是行家中的行家,兩邊店舖裡那裡貌似很高明的廈品,游祖銘一眼掃過,幾乎就像打了各種現代出廠標籤一般。兩人一邊走一邊在小聲的笑談,游祖銘說道:「我家傳冊門的眼力活,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應該相當不錯了。但是你似乎比我更神奇,很多東西我還要去看、去感覺,你憑直覺就能斷出個名堂來。

     蘭睛嬌笑道:「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吧,就像我第一眼看見你,直覺告訴我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好男人!……我不過能夠斷出一個大概年代範圍,而器形風格、紋飾來歷這些細節,不可能分辨的比你清楚。」

     游祖銘也笑了:「你說話真是討人喜歡,這可不是女人的直覺那麼簡單,我瞭解那是什麼感覺,玩了半輩子古董才找著的,就是一種心神沉浸的共嗚感應,我以前描述不出來,曾經在電話裡和成成的導師吳教授交談過,他形容總結的非常準確。」

     提起了遊方,蘭晴皺了皺眉頭,似蘭在思索著說道:「其實若論這方面的本事,成成可是行家,我們兩個加起來也許都不如他穴

     游祖銘:「哦,你傑這小子的評價這麼高?他還年輕,雖然這幾年歷練的不錯,總還欠了幾分老成。」

     蘭階抿嘴笑道:「父親看兒子,總覺得長不大,他回家在你面前,怎麼可能表現的老成?」

     兩人說笑間往前走,前方不遠正是遊方曾經買下輓聯的那家店舖,正巧有兩個男子人裡面出來,蘭睛一眼掃見臉色就變了,拉著游祖銘原地一轉身。

     她這個動作非常快也非常巧,一牽游祖銘的胳膊,似是自己的右腳拌了一下,重心一失往後一仰,游祖銘的反應快的很,順勢半旋身就把她攬住了,一點都沒閃著心

     「你怎麼了?」游祖銘敏感的杏覺到妻子很有些不對勁,臉色難看神情也俊亂。

     祖銘,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我們回去好嗎?」蘭臍站穩之後隨即一拉丈夫的袖子,以哀求的語氣說道。

     游祖銘點頭:「好吧,我們走,天太熱,你也許是中暑了!」

     照說挽著中暑的妻子應該走的很慢才對,但他一隻手勾住蘭晴的腰,健步如飛很快就消失在石板巷的盡頭心從宇畫店走出來的一名男子無意間向周圍張望,恰好瞥見了蘭暗的背影,似乎是吃了一驚,趕緊伸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同件,另一名男子再抬眼望去時,蘭暗的身影已消失不見了。


   遊方這幾天很忙啊,帶著華有閒每日早出晚歸,就像有很多事要處理的樣子,盡量不和沈四寶和謝小丁在一起。他的事情確實也不少,秘密找了個地方與齊箬雪聯繫,兩人之間的私語不足為外人道,另外,他還以李豐的身份給張流冰發了一封郵件。

     郵件裡說的很清楚,希望張流冰在尋巒大廈裝修工程中關照一家名叫籌途公司的生意,該公司老闆叫胡行健心李豐並不認識此人,但此人是他在廣州結交的一位小朋友家的親戚,愛屋及屋順手幫個忙,但請張流冰不必透露原因。

     然後他又給遠在北京的屠蘇打了個電話,屠蘇接到遊方哥哥的來電當然很高興,她這段時間也挺忙的,忙著照顧生病住院的母親。屠蘇的媽媽有慢性病,每次發作總得住院,而每年總有那麼一x兩次心

     兩人在電話裡聊了半天,嘰嘰喳喳說著最近有趣的事情,能聽出來,小姑娘很想他,哪怕多聽一會兒他的聲音也覺得開心。遊方最後提到,讓她給廠州的姨父打聲招呼,讓胡行健去攬尋巒大廈裝修工程,直接到元辰公司找總經理助理張流冰,是通過他的一個朋友介紹的,已經打好招呼了。

     胡行健去找張流冰就行,但由於他那位介紹生意的朋友身份比較敏感,不要對外界聲張,這本就是悶聲發財的事情。

     除了這些事,遊方還在南岸區一家大酒店包了個房間,白天有時剪,躲在這裡,只有晚上才回岌岌招待所睡覺,有點狡兔三窟的意思。

     等離開岌岌招待所之後,他可以直接到這邊來,暫時並不離開重慶。

     遊方回到重慶的第三天,謝小仙來了,她是出公差,與專案組的同事一起到重慶,雖然很忙,卻專門抽時間請遊方吃晚飯,並且在電話裡告訴他,一定得來!由於是工作之餘抽空,時間很短,謝小仙並沒有將叔叔、嬸嬸、妹妹都請到一起,只能等忙完了再好聚一聚,先見了遊方再說。

     謝小仙事先訂好的地方,離她們工作組下榻的賓館不遠,遊方本來說要去賓館接謝小仙,她卻說不必,下午在區裡有會議要開,開玩會直接到飯店來,遊方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到等她一會兒。

     飯店的檔次不錯,環璋也很雅致,謝小仙訂了一間三掛的包間,圓桌能坐七、八個人,但只有他們兩個客人U遊方先到了,一看這個環境就知道謝小仙不想有人打擾心兩個人吃飯其實在大堂裡坐一張靠窗的條桌就可以,但那樣是面對面,而在包間裡圓桌旁吃飯,可以肩並肩說悄悄話。

     約好。點鐘開席,遊方等到。點半都不見謝小仙人影,連個電話都沒有,服務員進房問了好幾次什麼時候點菜?他給她打電話,謝小仙卻關機了,無奈中刈放下電話,謝小仙的電話卻來了,滿含歉意的說道:「遊方,你等著急了吧?會議的時間比較長,剛剛才結束,我馬上就打車趕過去,真不好意思,你先點菜吧,路上有點堵,我大約過半個小時能到。

     一直到七點過後,謝小仙才匆匆趕來,一進門就連聲道歉。她穿著短袖常服,大熱天出了不少汗,臉色紅撲撲的,歉意的眼神中竟還帶著幾分羞澀了自人上次她生病出院之後,再見到遊方時總是有點含羞帶怯的樣子,不再是以前那威武的警官形像。

     兩人大概有一個月沒見面了,而該小仙就像很久沒有看見遊方似的,眼神總是圍著他不離開,但視線彼此直視時,她又不好意思的掩飾閃避。遊方已經點了兩菜一湯,又讓謝小仙再點兩個菜,謝小仙看了桌上一眼,很開心的說道:「你點的都是我愛吃的。

     遊方笑了笑:「那你就點我也愛吃的吧心」

     謝,;、仙一撅嘴:「我還真不太清楚你最愛吃什麼,松茸燉排骨?這裡也沒有啊!」


   遊方:「天下的美食,只要可口,我都喜歡,你隨便點了」

     謝小仙第一天到重慶,點來見遊方,而且還點了一支紅酒,吃川菜默,紅酒,丹多加點冰塊,倒也是一種很特殊的吃法,一坐下來幾乎全是謝小仙在問,遊方在答,問的都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在重慶和宜賓旅遊的事情,顯然謝小丁私下裡已經對她堂姐講了不少八卦,重點是關於吳玉翀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喝完了一瓶,又叫了一瓶,謝小仙特意給遊方倒了一杯酒,倒的很滿,自己也端起滿滿一杯酒,微低著頭柔柔的說道:「遊方,我一定要敬你一杯,一到重慶就著急要請你,就是為了敬這杯酒!」

     遊方端起杯子問道:「說的這麼嚴重,因為啥呀?」

     謝小仙的語氣竟有些扭捏,完全不像她平時說話的風格:「小丁都告訴我了,你在酒桌上拒絕了薛奇男的提議,她邀請你去美國,提供繼續深造和開拓事業的機會,你卻決定留下來,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我都非常佩服你。

     也替你覺得有點惋惜,也許出去之後發展的機會更好,但那樣的話,我就見不著你了。」

     這話說的,夠拐彎抹角的!遊方拒絕薛奇男的原因很複雜,但在謝小仙看來,或多或少總有那麼一點可能是因為她,還暗中感動了好幾天,確實在一般人看來,薛奇男的提議並不是很輕鬆就能拒絕的誘惑。

     遊方右手端杯,擺了擺左手笑道:「有什麼好惋惜的,如今國內的發展機會越來越多,用不著跑那麼遠背井離鄉的。再說了,自認為有點出息的都跑了,卻也不想想他認為更好的地方是怎麼發展起來的?親身參與見證自己身邊的世界變得更好,為此盡力,我覺得更有成就感。」

     謝小仙的眼神有些含情脈脈:「為了你這句話,我還得敬你一杯!」

     遊方本想提醒她,喝紅酒不應該倒的這麼滿,結果一張口卻變成了:,小仙,工作這麼累,喝口酒解解乏,回頭好好休息,但千萬別喝多了。

     謝小仙不好意思的笑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在你面前丟人了!,光顧說話忘記喝酒了,來,乾杯!

     兩人同時舉杯,榭小仙的手微微向下,玻璃杯的口沿比遊方的杯子低了一指,在空中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音。遊方川刊把酒杯放到唇邊,煎一看見謝小仙已經一飲而盡了,他也乾了這杯,玫瑰色的酒微有些酸澀的味道,細品卻透著經年的醇香,在唇齒間留下奇妙的回味。

     謝小仙接著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面容已是淺淺的玫瑰色,接著又要給遊方倒酒,遊方趕緊伸手去接瓶子:「怎麼好意思總讓你倒?我自己來!」

     謝小仙卻不給他,攥著瓶子道:「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機會好好敬你幾杯酒,就應該我來斟酒,你喝就行!」

     說到這裡她卻不得不鬆手了,倒不是遊方用了鷹爪功拎瓶子,而是她的電話響了,是專案組打來的工在重慶警方的合作下,剛剛發現重要線索,為了防止嫌疑人聞風逃遁,今天後半夜將佈置一場臨時抓捕行動,現在是晚上八點,準備時間應該來得及。

     放下電話之後,謝小仙就似做錯了什麼事情般弱弱的說道:「遊方,真對不起,這頓飯,恐怕又不能陪你吃完了,我結賬先走,你坐著慢慢吃。」

     遊方長歎一聲:「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連一頓飯都吃不安穩,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

     謝小仙趕緊道:「你別生氣,等劉黎專案組的事情結束了,我就要調回北京,到時候坐科室,每天按點上下班,不僅是吃飯,每天還能買菜做飯呢。」遊方只是隨口感慨,不料她卻誤會了,以為他在說將來過日子的事情,自從遊方上次「坦白「之後,謝小仙對他已經徹底「從寬」了。

    遊方連忙解釋道:「我沒生氣,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憂你太辛苦。」

     謝小仙站起身來:「我沒事的,我是虧組長,領導,真正辛苦的是第一線干警。」

     遊方也站了起來:「你的電話我聽見了,今晚有抓捕行動,杜秀才團伙漏剛的骨幹,與雲南姜老大團伙有關?」

     謝小仙:「你的耳朵可真靈!我早知道你很神奇。」

     遊方不無擔憂的問道:「你這個領導,不會親自出現場吧?」

     謝小仙有些言不由衷的答道:「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就是抓兩個人而已,這次警力很強,連防彈衣都配了,我也沒必要出現場。」說著話故作自然的張開了雙臂,低著頭眼神價價往上瞟,似是一種邀請也是一種期待。

     這是要他抱啊!上次在廣州,就是她出院的那天,她從身後抱過他,今天要正面的了。遊方伸手來了一個半虛半實的擁抱,沒敢摟得太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低下頭在耳邊說道:「小心點!」

     謝小仙走後,遊方坐在那裡有些出神,似在心中暗語一……剛放下一個,又抱了一個,小遊子,你是什麼人啊,將來的日子究竟怎麼過吶?

     不論將來該怎麼辦,遊方是絕對不會放心的讓謝小仙去參加行動,他不相信她剛說的不會出現場的話,假如警方要抓的人與姜虎團伙有關,那可能會相當危險。但他又沒法阻止,謝小仙早就說過,既然都是警丅察,有危險的話,誰該去誰又不該去呢?

     再說了,警方有線索,遊方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警方究竟有什麼線索?說起來和遊方還有點關係。不要小看了國家機器的力量,警方只要真想查,能調動的資源遠比遊方這種江湖人多得多。杜秀才團伙主犯落剛,審了一半,杜秀才本人卻莫名死在看守所裡,警方根據已掌握的其他線索繼續深入調杳,有更多涉案人員落剛,發現案情很不簡單。

     杜秀才手下有幾名骨幹分子已經聞風逃遁,最近一段時間,通緝名單中的幾名要犯找到了,但是都死了!有人在清除這些人,並轉移他們手中掌握的東西。此案涉及金額已經過億,但整個團伙的殘餘分子還掌握了大量贓款、珍貴的贓物,有人在清理這些痕跡,下手非常狠絕而且乾淨利索。

      警方在調查中發現了杜秀才團伙的一條交易渠道,竟然是通過雲南中緬邊境的黑幫,就是姜老大團伙,他們不僅盜掘與走私中國文物,連緬甸的文物也弄,警方就查獲了幾尊失竊的小金佛,竟然是從緬甸的古寺廟裡偷出來的,並且查到了一個叫王小寶的人。

     警方並不清楚,其實王小寶並不是杜秀有的手下,而是姜虎的手下的交易聯絡人,表面上看起來,杜秀才與姜虎是兩個獨立的團伙,並沒有一條共同的上線,他們之間只不過有非法交易關係而已。

     王小寶最近到了重慶,而恰恰在此時,重慶某小區裡發生了一起非常奇怪的惡性案件,有五個人死的不明不白,有人主動向警方報案卻沒說明自己的身份。經過查證,死者中有姜虎團伙的成員,都是雲南警方以前想抓卻沒找著的,這一線索,本就是遊方留給警方的,沒想到恰好驚動了劉黎專案組。嗯,

     重慶警方剛剛查到了王小寶的落腳點,明日凌晨抓捕行動,抓的就是王小寶與另一個,身份不明的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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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29:04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中部 風水奇人 二百一十三章、三聲槍響 徐公子勝治

  黑暗中道虛影矛聲矛息的閃到浙前,謝小仙網有警賞悔書刁想開槍。手腕已經被人扣住,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喝道:「是我」。
  
  同時謝小仙身子一仰,已經被人按倒在地,卻沒有摔著,因為身後就是一個很徒的山坡,她等於被遊方壓在了山坡上,一瞬間有點喘不過氣來。而遊方發現自己的手隔著硬硬的防彈背心,竟按在她的胸前很有彈性的地方,趕緊一縮,順手關閉了她的對講機。
  
  此時的謝小仙帽子也沒了,頭髮凌亂,額角還有劃傷,臉上似是抹著幾道油泥顯得髒兮兮的,右手握槍一臉焦急與茫然,被突然現身的遊方壓住,已顧不上推開他,聲音一顫幾乎都快哭出來:「遊方,怎麼會是你?」
  
  遊方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她的嘴唇上:「小點聲說話,你剛才的位置只要再探出半個身位,對方是高手的話就能感覺到,貼在這一側止坡。他才發現不了。」我是跟著你來的,到了附近繞了另外一條路抄過來,沒想到會是這樣,你們被人收拾的也太快了吧!」
  
  謝小仙被遊方緊緊的壓在山坡上。一種中仰的姿態,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呼出的熱氣幾乎能互相交換著吸入。這姿勢是前所未有的親密,但她此刻的遭遇也是前所未有的凶險,呵著氣盡量小聲道:「沒想到對方不是兩個,還有第三個人抄了我們的後路,不僅有槍,而且槍法准的要命
  
  遊方:「我在廣州不就告訴你了嗎,碰到這種情況應該請求武警部隊支援,幾個警察拿著手槍行動。太冒險了!」
  
  謝小仙:「事先真的沒想到啊。嫌疑犯只有兩個,人,沒發現有槍的跡象,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出動了兩輛車,八個人,不僅有槍還佩了避彈衣,這樣已經很謹慎了!以為現在的警力不夠緊張嗎?」
  
  遊方:「現在應該叫武警了吧?趕緊叫支援!」
  
  謝小仙:「用對講機不行,我們的人都被困在這裡,這個鬼地方,手機信號不好用。」
  
  遊方:「對方肯定也拿了你們的對講機,通話他們能聽見。順著這個山坡往那邊慢慢爬,後面有道溝;穿過山溝就到馬路邊了,打電話叫支援。我就是從這條路過來的。應該沒問題,你小心點過去。」謝小仙:「等我過去,增援再趕來已經來不及了。大師兄為了掩護我撤退,才才中了一槍,被歹徒抓進了前面那棟小樓裡。還有六名警察被外面的槍手困在了那邊的小樓裡,裡面也有人中了槍,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我懷疑那兩名歹徒要用大師兄做人質。想從這裡出去。那樣後果就嚴重了!」
  
  遊方:「你明明已經退到這裡,可以從後山走,剛才在幹件麼呢?」
  
  謝小仙:「我要摸過去,把大師兄救出來!,,你快從原路回去幫我們叫支援,我告訴你電話。」
  
  他們說話的地方在市郊一處馬蹄形的山體環抱谷地中,是人工劈讓。開出的一片空地,裡面建的是一個半廢棄正在等待拆遷的別墅區。
  
  重慶多山,連市區裡都是起起伏伏,很多建築是繞山、沿山依次而建。更別提市郊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南郊一個以旅遊度假村的名義開發的房地產項目,說是度假村,其實蓋的全是兩層小別墅,原計劃對外
  
  售。
  
  此處是當地村委會違規劈山而建。差不多快建好的時候也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因為資金冉題一度停工,本來手續就沒辦全,又被媒體捅了出來,加上領導換屆也正趕上嚴查違建項目,結果被土地管理部門叫停了。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如今這個所謂的度假山莊共有十二棟樓。孤零零的矗立在偏遠市郊這片陡坡環抱的僻靜山谷中,只能等著別的開發商來接盤了。
  
  但由於遠離市區。既沒有太大商業旅遊的開發價值,搞房產地角又太偏、地皮沒有規模,周圍缺乏配套的交通以及商業生活設施,加之土地手續不全,所以至今還扔在這裡。
  
  王小寶的落腳點就選在這裡。是前幾天市區裡出了事,他剛剛轉移過來的,還真會挑地方!有現成的別墅小樓住,旁邊就有泉水,周圍卻沒有人,在別墅區內連手機信號都沒有,想打電話得走到山外或者爬上旁邊的高坡。原計戈小這裡是要建信號站的,但計劃隨著項目的廢棄也沒有實施。
  
  一共八名武裝警察參與了這次抓捕行動,悄悄的「進村」趁著夜色摸到了王小寶落腳的那棟別墅附近,完成布控之後正準備抓人,卻有另一個歹徒從外面進了度假村。謝小仙沒有在第一線,她與吳克紅留在別墅大門口布控,喝止那人靠近。爆發了一場遭遇槍戰。
  
  一開始雙方用的都是手槍,那人槍法如神,幾乎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幸虧她和吳克紅隱蔽的位置好,亂槍對射之後,吳克紅掩護謝仙後撤,稍不留神就中槍倒地,被企圖往外衝的另外兩名歹徒劫持到一棟別墅裡。
  
  其餘幾位警察當然被驚動,立刻參加了戰鬥,六支槍對一支槍,一打招面就被放倒兩個」警察們拖著受傷的同事躲進另了一棟別墅,持槍
  
  而那名槍手進了靠近門口的一棟別墅。在二樓窗口處射擊。他本來拿的只是手槍,背著一個旅行包,進樓之後不知從何處又抄出了一隻步槍,可能背包裡就是拆解的步槍零件,似是還帶著簡易的消音器,壓的警察沒有辦法衝出別墅。
  
  這一切發生的過程非常短,遊方不過是趁著黑夜從山中繞過來,局面就已經如此!
  
  遊方與謝小仙現在處於別墅區東側邊緣靠近山地的位置,離他們不遠就是王小寶等兩名歹徒劫持吳克紅藏身的小樓,再往前大約三十米的另一側,是五名警察持槍據守的小樓。
  
  再往前六、七十多米靠近山莊的入口處。就是那名神槍手所在的樓。這個距離在警察的手槍射程之外,卻在那名槍手的步槍射程之內。這三棟樓大約呈一個,鈍角三角形分佈,歹徒在兩端,警察在中間。
  
  王小寶他們要想撤出去,無非走兩條路,一條是從山莊門口離開,另一條是從這一側的山坡趁夜鑽入山中,也就是遊方的來路。但不論他們怎麼走,都避不開警察所在那棟樓的窗口射擊角度。而那五名警察同樣也沒法離開,因為只要一出小樓,就暴露在那另一名歹徒的槍口下,局面僵持住了。唯一還能自由活動的一名警察就是謝小仙,她現在非常著急。在這個位置既需要封死王小寶等人的退路。又想把中槍的吳克紅盡快救出來。
  
  形成這種僵持局面也不過兩分鐘,遊方就從謝小仙身後趕到了,恰好阻止了她的冒險行動。聽見謝小仙的話,遊方皺起了眉頭問道:「我趕到之前,你在對講機裡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謝小仙:「從這裡到王小寶那棟別墅門前,有一個射擊死角,那棟樓朝這個方向也沒有窗戶,我可以摸過去,叫他們注意別認錯人衝我開槍,晚上光線暗看不清
  
  從謝小仙所在的位置到王小寶藏身的小樓門前,與那名槍手之間確實存在一個非常小的射擊死角,但是那名槍手若有移轉靈樞之境,未必打不中啊!而警察所在的那棟小樓朝這邊有窗戶,可以封鎖門前。
  
  遊方又問了一句:「你還有幾發子彈?。
  
  謝小仙:「我只剩三發子彈了。但是王小寶他們沒有槍,大師兄的槍也打空了,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槍戰,我只配發了一個備用彈夾
  
  事不宜遲,遊方道:「槍給我,你跟在我身後,貼著我的後背走,能踩著每一步的腳印最好,我先幫你處理掉那兩個乒徒,救吳警官。」
  
  說著話遊方支起胳膊微微抬起了身。謝小仙身上一空,卻抓住遊方的衣領道:「你不是警察,不必冒這個險。」
  
  遊方:「我能阻止你去冒險嗎?如果我不去的話,你還是得去,是嗎?」別廢話了,現在聽我的,跟著我走。別發出任何動靜。」
  
  遊方翻了一個身貼在了山坡上,一隻手扶著山坡,一隻手拉著身後謝小仙的手,身子傾斜著沿著地勢向王小寶所在的那棟小樓摸了過去。前走五、六米,就已經離開了山坡的陰影,這是個晴天,天際有一輪細細的下弦月,走到月光下從遠處能看見朦朧的人影,但是從這裡到達小樓,偏偏要穿越十幾米月光下的距離,沒有陰影可以藏身。
  
  遊方為什麼要拉著謝小仙一起過去。而不是把她留在此地?因為他很清楚,謝小仙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過去的,甚至不會同意與他一起冒險。只是想自己救人。他如果摸過去了,謝小仙絕對會在身後持槍保。
  
  而他們所處的位置,只要再往旁邊偏一點,離開了王小寶所在的那棟小樓遮擋,就暴露在另一名歹徒的槍口下。雖然是躲在陰影中,但遊方可是領教過那神奇的槍法,假如那名歹徒也是如姜虎一般的高手,肯定能打中謝小仙。
  
  只有遊方知道該如何接近那棟小樓,將謝小仙藏在自己身後反倒是最安全的。走出陰影來到月光下,遊方反到走的很慢,一直手在背後扣住謝小仙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槍,腰間琉璃珠無聲的震顫,無形的陰界土沿著山腳瀰漫而開,將兩人完全籠草在中間。
  
  謝小仙帶著顫音道:「別急。把避彈衣給你
  
  遊方沒有說話,我這她手腕的手緊了緊,示意她也別再吱聲。其實就算有防彈衣,在這個距離時步槍子彈而言也沒有意義。
  
  謝小仙根本不願意遊方這樣做,可是剛才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大聲爭執,而遊方以一種不容辯駁的態度已經採取了行動。此玄她突然感到一陣陰冷,莫名的恐懼感從四面八方襲來,剛才面對槍口也沒有畏懼的謝小仙,靈魂深處卻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戰慄,只有遊方溫暖的後背是安全的。
  
  她身體幾乎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兩人的步伐有點像探戈中的並步,從遠處看只有一條身影。
  
  槍手的視線被小樓阻擋。神識也沒有發現遊方,那棟小樓朝這面沒有窗戶,而大門在拐個彎的另一側,從牆角那邊看過來,與槍手之間只有一個很小的射擊死角。遊方先到這一側牆下,然後肩膀貼著牆直接走到了大門口,這棟好幾年的別野沒門不知只經被拆了泳是當初就沒裝熙※
  
  別墅內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其中一人道:小寶哥,現在怎麼辦,剛才對講機裡有個女的說話,要摸過來。」
  
  那個叫小寶的人答道:「怕什麼,這棟樓的門窗我都看了,以坤屹大哥的槍法,不論她怎麼進來都得被撂倒,跟送死一樣。倒是那幫條子在斜對面樓裡堵住了我們,正好用這個條子做人質,趕緊走出去,只要能離開這棟樓到了坤屹大哥那邊。就沒事了,今天這些條子一個都別想跑掉。」
  
  另一人道:「他暈過去了,怎麼辦?要不要包紮止血,先弄醒了再說?」
  
  小寶:「這條子很魁梧,我們拿刀架著他出去,外面有現成的警車
  
  警用防彈衣其實就是一件大背心。很多要害位置諸如頭部都是無法保護的,吳克紅的中槍位置恰在防彈衣的邊緣,右側腋下的肋骨間。他在黑暗中舉槍射擊,對方雖然沒有看見他,順著槍聲還擊打中了。
  
  這裡子彈只要擦一下,肋部恐怕就得骨折,還不清楚有沒有傷到肺部,他的防彈衣已經被王小寶脫了下來穿到自己身上,半側上衣以及右邊的袖子沾滿了血跡,人已經昏迷過去,就躺在一樓客廳的中間。
  
  就在這時,別墅門口的光線突然一暗,似有人影晃動,王小寶與另一名歹徒拔刀就跳了起來,非常默契的躥到了大門兩邊的陰影中。然而緊接著他們就覺得眼前一花,意識有瞬間的恍惚,彷彿突然置身於幽森恐怖的地獄中,還伴隨著奇異的耳鳴,似是聽見了從遠方傳來淒厲的呼聲。
  
  歹徒的錯覺只是短短的一瞬。隨即傳出了三聲槍響。
  
  遊方進門,朝著一左一右分別開了兩槍,距離非常近,兩名歹徒只要一揮手刀都能扎到他身上,以遊方的槍法也不可能打不中,他是對著腦門開槍的,兩名歹徒吭都沒吭一下應聲而倒。
  
  怎麼還會有第三聲槍響呢?打到兩名歹徒,謝小仙從遊方身後就衝進了屋子,跪伸手去試吳克紅的鼻息和頸側的動脈。遊方並沒有阻止她的行動,也走過去俯下身藉著門口傳來微弱的光線,伸手去扣吳克紅的脈門。
  
  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一腳邁過吳克紅的身體,轉身半蹲於地舉槍。朝旁邊的房間門內開了一槍。不僅是他在開槍,遠處的那名槍手也開槍了,槍聲是同時響起的。因此聽上去似乎只有一聲。
  
  這個山莊裡的別墅,外牆的瓷磚、內牆的乳膠漆都已經貼好、刷好了。但是有的沒安門窗,有的可能安了之後又被人拆了,反正這棟樓的一樓沒門也沒窗。客廳的左側有一間房,朝著門的方向,對面牆上開了一扇窗,透過這個房間的門和窗。遠處的射手恰好可以看見。
  
  遊方的反應慢了,照說以他的警懼性,只要有人舉槍瞄準立刻就有感應,但那人瞄的不是他而是謝小仙。遊方網進屋,房屋的阻擋和陰界土的掩護,那名槍手就算是秘法高手,神識也不可能這麼遠鎖定他們。遊方剛剛以神識掃過屋子並沒有任何發現,那邊就突然開槍了。
  
  那名槍手聽見兩聲槍響,就意識到有警察已經摸進了同伴所在的小樓,通過窗戶和房間的門,隱約看見了客廳中似有非常模糊的人影晃動。也不管那人是誰立刻就開槍。子彈先到,槍聲才傳來,而遊方同時把最後一顆子彈也打了過去。
  
  那人並沒有運用神識之力依附於彈道,距離是九十米左右,對於這種射手來說幾乎是百發百中。
  
  彈頭在飛進這棟小樓十米左右距離時,彈道似乎碰到了無形的阻力。彎曲著下墜,只差一點就沒有打進窗戶,卻恰好擦在了大理石窗台上。激起一溜火星,子彈改變方向折射平飛,再度下墜擊中了遊方。
  
  遊方的手槍落地,一捂自己右大腿的外側,向旁邊一滾倒地,沒有壓著身下的吳克紅與後面的謝小仙,滾了一圈半捂腿坐住。他非常不走運,明明已用移轉靈樞之力改變了彈道,子彈本不會打著他,卻在窗台上形成了跳彈折射。讓他措手不及。
  
  這麼近的距離,神識之力只來的及微小的改變彈道方向,避開小腹部的要害,卻打在了大腿上。
  
  俗話說的好夜路走多了,總能遇著鬼再!
  
  謝小仙他們這次行動配發的是七七式手槍,射程的上限只有五十米。其實以手槍的準頭,想在三十米外打中瞄準的靶心也絕對要靠撞大運,九十米外想打中目標根本想都別想。但遊方偏偏打中了,開槍的一瞬間他甚至有眩暈感,運轉神識之力過劇,這也是他中槍的原因之。
  
  遠處的小樓中,那名叫坤屹的槍手倒在窗台邊,眉心有一個彈孔,黑暗中的雙眼瞪的大大的,一臉震驚的表情,他是死不瞑目!防:小遊子終於中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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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29:19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中部 風水奇人 二百一十四章、送拐 徐公子勝治

  與人都是有心箕無心遊方沒想到一進門對方就能將子心…列客廳裡來,而且也不管瞄準的人影是警察還是同夥。坤屹更沒想到警方的行動中突然混進來一位秘法高手,而且瞭解秘法與槍法合一的手段,假如遊方一開始就出現了,他還不會這麼大意。
  
  遊方開槍之後也就清楚了對手的底細,不能與姜虎相比,遠沒有達到移轉靈樞之境,也就是掌握神識而已。世間高手哪有那麼多,坤屹這種經過槍法與秘法特的槍手已經很難得了,像姜虎那種高手很罕見。是潘翹幕手下幾個團伙中的第一高手。當初他一劍就給殺了,實在是走了狗屎運,而今天就沒有那麼走運了。
  
  槍響,遊方滾倒到一旁再坐定,謝小仙已經撲了過來,一把將遊方的上導抱進了懷裡,身體擋住了房間門的方向,急切的問道:「受傷了,在哪兒?」
  
  光線很暗,她也看不清剛才的情況。隨即注意到遊方摀住大腿根部。這個位置很要命啊。假如打中骨頭,可能終身殘疾,假如打中大動脈。搶救不及可能送命。謝小仙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就似凝固了,一瞬間連哭都忘了,啞著嗓子道:「沒事的,你別慌,手先壓住,我來處理傷口。」
  
  遊方卻把手鬆開了,黑暗中有一顆亮晶晶的東西從掌心落到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又被他揀起來揣進上衣兜。只聽他用沉穩的語氣說道:小仙,你別慌!子彈只是擦了一下,已經被我接住了,這點小傷不礙事。」
  
  一百米的距離,這種步槍彈能打透六毫米厚的普通鋼板,槍手開槍的位置離遊方只有九十米左右,遊方居然說空手接住了子彈,簡直神奇的讓人不敢置信!但謝小仙已經顧不上他有多少神奇,俯下身去道:「我檢查一下傷口,需要趕緊包紮止血。」
  
  傷口在大腿根前部靠外側的個置。繞腿部包紮得把褲子撕開,那啥不都得讓她看見了、摸著了?雖然光線很暗!遊方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右手屈指在胯間、膝間、腿部連彈,黑暗中看不見流血的情況。但傷口流血的速度已經變慢。只是緩緩的向外洞出。
  
  他推了她一把道:「我自己會處置傷口,趕緊去給大卑兄包紮,他傷的位置雖然不立刻致命,但只要再耽誤一會兒,肯定會送命的。」那名歹徒已經死了,趕緊通知你的同事,叫救護車和支援,受傷的人需要立刻搶救。」
  
  說完話他已經站起了身,一手扶牆單腳立地。見他能站起來,謝小仙鬆了一口氣,看來傷勢確實不重,同時驚訝道:「你站起來幹什麼?快處置傷口,我先給大師兄包紮。
  
  遊方則以不容商量的語氣,像是下命令般說了一番話:「我只說,你別問,這夥人也想殺我,他們還有同黨。我如今受了傷,如果因為今天的事暴露了身份,恐怕必死無疑。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來過、也沒有人看見我,你的同事剛才看見的那個人影只是你。」
  
  正在用臨時繃帶給吳克紅包紮傷口的謝小仙抬頭道:「遊方,你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就當你沒來過嗎?三名歹徒全是你打死的,你也受傷了!」
  
  遊方:「你沒有聽懂我的話嗎?就當我沒有來過!我也不需要什麼好市民獎。你在這裡官最大吧?招集人趕緊搶救同事,撤出去等待救援。增援沒有趕來之前不要隨意撥查這個地方。最好能給我半個小時時間。」如何解釋今天發生的事,就靠你自己了。我幫了你。也請你幫我一回。」
  
  說完話,他已經單手扶牆,單腳跳著上樓了,走的比沒受傷的正常人都快,無聲無息就像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殭屍鬼,躲進了這棟別墅的
  
  樓。
  
  這次行動的結果有兩名警察負傷,一名干警犧牲,本來差點要全軍覆沒,幸虧謝警官臨危不亂,利用優勢地形與夜色掩護,摸進樓擊斃了兩名持刀歹徒,又打死了最後一名武裝罪犯。
  
  七七式手槍怎會在九十米距離打中對方的眉心?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沒法解釋也不必解釋,事實就是打中了,而且是她的最後一發子彈一神奇的流彈!七七式手槍的射程只有五十米,並不悄表子彈不可能飛到一百米遠。比如五六式半自動。瞄準有效射程是四百米,但在一千五百米外的流彈仍然有殺傷力,中彈的話,那純粹是人品問題。
  
  事後警方的報告裡並沒有亥意寫謝小仙與槍手的距離,只是強調了她的機智果敢與英勇的大無畏精神。真正救了所有警察的遊方悄然帶傷離去,而謝小仙榮立了一等功,這已經是她短短時間內又一次立功獲獎了。
  
  那三名歹徒雖然全部死了,但是從他們身上以及別墅裡按出來的東西,還有確認身份之後查出的行蹤線索與他們聯繫接觸的範圍,警方也有很重要的收穫,案件又牽連到雲南的姜老大團伙,並且查清了多川你搞清楚的集虜身此都是後話,暫且不
  
  當時謝小仙指揮眾警察,搶救傷員撤出了度假山莊門外,呼叫等待救援以及增援人員,暫時沒有再趁夜進入這片別墅區。
  
  遊方傷的其實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子彈打在窗台上之前,速度已經慢下來了,形成跳彈之後威力再度減弱,遊方雖然來不及躲開,但還是運轉神識之力盡量在阻擋。這時就能看出他的功力比向影華的差距了,如果是月影仙子,這一槍是打不中她的。
  
  子彈打中腿的一瞬間,遊方心中爆發出無聲的巨吼,瞬間運轉全身內勁於腿部,倒不是阻止子彈打進來。而是約束彈頭不要翻轉。最嚴重的槍傷並不是嵌入傷或者貫穿傷,而是放射式的創面。假如彈頭在體內急劇翻轉,會攪碎一大片骨肉。
  
  彈頭將將嵌入體內便停了下來,當時是一酸,過了片刻才有疼痛感。遊方伸手按住大腿,運功將子彈吸了出來,然後給自己簡單的止了血。交待完謝仙之後便躲到了二樓,沒有和其他警察打照面。
  
  槍傷雖然不重,但遊子的問題很嚴重!他的神識與內勁都在一瞬間運轉過劇,形神皆有損傷,至少需要調養一、兩天才能恢復,而且腿部受了傷,暫時活動不便,很難與人近身格鬥。假如這時有個像樣點的高手查到了他的行蹤,把他堵住。他恐怕就得交待了。
  
  遊方在二樓拔劍割開褲腳制做了幾條簡易的繃帶,又把大腿處的褲子戈開了兩條長口子,將傷口包紮好,踢坐於地暫時調息,稍微恢復一下受衝擊的神識,然後才好在黑夜裡穿越山林悄然離去,現在他還不能快走。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遊方長出一口氣剛剛睜開眼睛,忽聽窗外有人幽幽道:「英雄救美倒是很瀟灑。可是陰溝裡翻船就不美了,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聽見這聲音遊方就想站起來。然而卻坐著沒動,一瞬間有想哭的衝動。開口卻又驚又喜道:「師父。您老人家終於現身了!」
  
  劉黎像一隻老狸貓般無聲無息的從窗外跳進來,手裡還提著一根樹棍。神情好氣又好笑道:「我在廣西讀老年大學,每天讀書寫字日子過的很舒服,卻聽說有一堆人趕集似的往重慶跑,只得跟班主任請了幾天假過來了。老巢讓人端了不要緊。徒弟可不能讓人收拾了。遊方一怔,反而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題外話:「您在廣西讀大學?」師父來了,他總算徹底鬆了一口氣,處境轉危為安。
  
  劉黎一瞪眼:「就許你考文憑泡妞,不許我這個老頭唸書喲老話說的好,活到老學到老!」快起來吧,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堆武警來洗地,把這裡搜個天翻地覆。你得快點走。,哎呀,傷到大腿啦?幸虧命根子還沒事!能走不,需要我背你嗎?」
  
  遊方扶牆站了起來,單腳站穩另一隻腳尖點地,吸了口氣道:「哪敢讓您老人家背我,會折壽的!」
  
  劉黎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哦。你還這麼講究呢?那好,這個拿去掛著他把手中那根杯口粗細的樹棍遞給了遊方。
  
  遊方接過來道:「師父您真好,還給我準備了一根棍
  
  劉黎又瞪眼道:「受了傷眼神也不好使了?這明明是根拐!行走江湖。必須要有所扶持,孤膽夜行俠成不了大氣候,陰溝裡栽大跟頭倒是很有可能。師父我就是你這根拐啊!」那還真不是一根棍,劉黎在止上弄了一根長樹枝,兩頭帶三角叉,夾在腋下正好可以掛著走。
  
  劉黎現身非常及時啊,遊方現在這個樣子必須要有一位非常可靠的高手保護,直至他能夠行動自如。老頭就在這個時候出現,遊方也不知他是如何趕到的,或許就像自己那夜玩命奔襲救向影華那般,雖表面上還是和師父習慣性的耍耍嘴皮子。可是黑暗中感動的眼眶都濕了。
  
  劉黎扶著掛拐的遊方下樓,從山的裡他的來路離開,路上還不忘開句玩笑:「徒兒啊,你這條褲子可是太時髦了!」
  
  一瘸一拐的遊方當然走不快,要不是師父在身邊扶著,穿越這片山地還真不太容易,足足過了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才出現在山那邊的一條公路旁。劉黎問了一句:「那邊藏了一輛車,是你開來的不?」
  
  遊方點頭:「是啊,向笑禮給我留了一輛車和三個車牌,我臨時又搞了兩個車牌。」
  
  劉黎又問:「你是追著警車來的嗎?。
  
  遊方老老實實的回答:「是的,要不然怎麼能找到地方?」
  
  劉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子呀,只聽過警察開車追人。沒聽說過有人開車追警車。」
  
  遊方揮拐一閃身:「師父,您老的巴掌輕點,我的腿受了傷,還柱著拐呢!」
  
  劉黎的語氣終於沉了下來:「不拍重點你記不住教!」
  
  上了豐之後,遊方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渴尬的說道!真的不好意您老人家給我當回所
  
  這並不是什麼高檔車,只是一輛並不太引人注目、半新的大眾車。劉黎一邊啟動車一邊說道:「這是自動檔的,假如你傷在左腿倒還可以開,可惜傷在右腿,只能委屈我老人家了
  
  遊方:「師父,您老有駕照嗎。啥時候學的車?」
  
  劉黎不緊不慢的答道:「北洋的時候可沒有駕照這玩意,那時候我家裡就有一輛福特,我還年輕,跟我家司機學的開車。不過你放心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駕照我也有,通過年檢的,讓警官攔住沒麻煩。
  
  遊方:「您老的駕照上寫的是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可別把警察嚇著了,現在有個劉黎專案組呢」。
  
  劉黎笑了:「以為就你會化名啊?我老人家如果沒有幾個,身份,早就讓人找著了,這張駕照可不能讓你看,要不然你就知道我在哪裡讀老年大學了。」
  
  車走,遊方終於問道:「師父。你是怎麼來到重慶的,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劉黎沒說話,從兜裡掏出一個很輕薄的數碼相機道:「我不喜歡拍照。這個就送給你了,前幾天剛買的,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你看看,那個女人你認識嗎?」遊方打開相機,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他卻愣住了,疑惑不解的問道:「師父,您是什麼意思?照片裡的女人叫蘭晴,是我的後媽她身邊的那個人,就是我爹!」
  
  這張照片赫然就是游祖銘與蘭蜻挽臂並肩從寶輪寺裡走出來,蘭晴的臉依在丈夫的肩頭,一臉幸福溫柔的小女人狀。雖然拍攝的位置很遠,但遊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將畫面放大之後看的是更加清楚。
  
  劉黎面無表情。看不清他心裡在想什麼。扶著方向盤具視前方說道:「哦,那人就是你父親游祖銘?我以前不認識,在磁器口還是第一次看見,果然是才貌雙全啊,難怪虎父無犬子。但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你知道來歷嗎?」
  
  遊方的語氣不禁有點緊張:「我不清楚,只知道二零零六年,我父親從洛陽領回來的,很不錯的人。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劉黎不動聲色的答道:「在你們家這些年有什麼問題,我當然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曾經是無沖派唐朝尚的弟子,代號藍鳳凰。五年前在洛陽佈局,指揮黨羽企圖暗算我,結果被我殺了個乾淨,我還以為她早就死了,不料今天又看見大活人了。還成了我徒弟的後媽!」
  
  遊方懵了,張著嘴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之後才問道:「師父,您不會認錯人吧,雖然我相信您老的眼力,但以您老的手段要想殺一個人。又認為她死了,她怎麼可能還會活下來?」
  
  劉黎:「化成灰我也認得!當年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你來對我解釋一下
  
  五年前在洛陽郊外的北鄧山上,一位故人之後邀請劉黎到訪賞牡丹。並介紹了一位晚輩給他認識,這位晚輩便是藍鳳凰,他這位故友也是上當了,並不知藍鳳凰的真實身份與來歷。劉黎在北那山中險些遭遇一場伏擊,當時的狀況比向影華在憐心橋所遇還要凶險,陷阱佈置的堪稱完美。
  
  姜畢竟是老的辣,劉黎沒有走進陷阱之前就發現了不對,將計就計查出蛛絲馬跡,老頭子的手段自比現在的小遊子還要狠辣利索,從陷阱之外出手,將設伏之人一個沒放過殺了個乾淨。
  
  只有幕後指揮者藍鳳凰。勉強借助幻法大陣的掩護才逃走,但劉黎也沒放過她,發動轉煞纏纏神術重創了藍鳳凰。老頭全力施展的轉煞纏神**可不是開玩笑,雖然功力比不過當年鼎盛時期,但藍鳳凰也不過是將將能勉強發動幻法大陣而已,亦不能與當年的陸文行相比,如何能受得了?
  
  她跑的越遠,經過的地方越多,也就死的越快!
  
  無論如何,放一個活口出去能通風報信,也是一種遺憾,但另一方面。劉黎也希望通過追查垂死掙扎的藍鳳凰的行蹤,找到是誰在幕後指使與策劃了這場行動?全力發動轉幕纏神,對老頭來說也不輕鬆,他躲起來調息恢復一天,然後再去追。結果卻沒查到。藍鳳凰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和當年的陸文行一樣。
  
  能施展幻法大陣,必然與早已被剿滅的無沖派有關。而劉黎並非沒有收穫,他發現不僅只有他在找,有一位美國來的投資商也派人在找藍鳳凰。由此查到事情竟然與遠在美國一個叫朝和公司的企業集團有關。從那時起,劉黎才注意調查唐朝和、唐朝尚兄弟倆以及隱秘傳承的無沖派。
  
  至於藍鳳凰,連無沖派的人都沒找到,應該是躲在隱秘處企圖養傷。結果傷勢發作死的無聲無息。劉黎曾經就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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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 中部 風水奇人 二百一十五章、你代我處置她 徐公子勝治

  二剛碼宗井卜傳,稍後檢杳修改下行當年那場行動是唐朝尚所策戈」藍鳳凰也是他派來的,負責具體指揮與實施,結果不僅損失慘重。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次行動究竟是怎麼失敗的竟查不清原因!參與伏擊的人都死了且沒有傳回任何消息,指揮伏擊的藍鳳凰從此下落不明。
  
  劉黎顯得深不可測,令人畏懼。
  
  因為這件事,本來在無沖派與唐朝和並掌大權的唐朝尚引咎退居幕後。其後唐朝和的經營思路是盡量不與江湖風門各派發生聯繫與衝突,只是在暗中潛心經營與發展自己勢力。他所控制的這個跨國集團組織,規模已經到了相當龐大的程度。而且在這個組織中,除了極少數高層。下線團伙人員根本不知道隱匿傳承的無沖派的存在,比如狂狐、杜秀才這樣的團伙頭目,竟然也沒聽說過無沖派的刺情,只清楚自己從屬於一個跨國組織在「做生意。」很大、很賺錢的生意。
  
  至於姜虎是例外,他與他的一批骨幹手下本就練有素的退役軍人。組織紀律嚴明,接受過秘法特。但他們在中緬邊境一帶活動,並沒有引起風門各派的注意,就算聽說過也不過認為他們是個普通的黑幫組織,姜虎這樣的高手竟然默默無聞。一幹這種買賣,出名對他也不是什麼好事。
  
  地下組織發展的規模大了,有些痕跡不可避免的要暴露,但都是各地的零散發生違法犯罪案件,誰也沒有把它們聯繫到一起去。吳屏東帶著絕症之身,胸中仗劍游江湖,幫助警方打掉了杜秀才團伙,卻不幸死於狂狐團伙的大光頭之手。
  
  遊方當時不知天高地厚,行險設局報仇。竟然殺狂狐成功。由此才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直至劉黎在廣州殺唐朝和留書之後,隱匿多年、樹大根深的無沖派終於浮出水面,它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秘法傳承門派的概念了。
  
  劉黎的車開的很慢,講完這些才問道:「!卜遊子,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藍鳳凰在你們家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遊方聽聞往事,在震驚中還沒完金回過神來,愣了愣才問道:「師父。您老的轉煞纏神**,可以化解嗎?」
  
  劉黎想了想答道:「也並非不能。那要看具體的情況。比如你此刻若對我發動轉煞纏神術未必能成功。就算僥倖礙手,以我的功力亦可化煞歸元。當時我是全力出手,而她已經受傷,帶傷在潛逃途中想自行化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認為她早就死了。
  
  以她當時的情形,就算是我親自出手也未必能解救,你應該很清楚。救人比殺人難得多!除非有精通傳統醫道的杏林高手,而且不論是否有風門秘法傳承,元神定念之強絕不亞於神念境界,同時懂得類似的滋養形神之法,還能分辨煞氣移轉之源。方可從容化解。
  
  這需要身兼數家之長,且都相當出色。這種人可不是說遇就能遇見。你師父我雖然懂些醫道,但也不算絕對的高手,想當年在滄州傷勢發作臥床不起,還是一位過路的名醫救了我。藍鳳凰帶傷隱匿逃遁,怎可能恰好有這種奇遇?沒想到偏偏有人救了她,所以我才想聽聽你的解釋。」
  
  「我爹當年將藍」蘭阿姨帶回家之前,曾去過我老家莫家園;她當時好像有病,我爹找我二舅公給她治病,我二舅公又去找了莫家族長莫老太公幫忙,蘭阿姨這才疼愈遊方皺著眉頭吞吞吐吐的解釋,想當年他只顧著鬧彆扭來著,並沒有太在意其他的瑣事,今天聽師父提起,仔細回憶還真想起這麼一出。
  
  劉黎長歎一聲:「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啊,早就知道莫家園八大門藏龍臥虎,就連你這個。外姓旁支出身的小遊子當初都能設局殺了狂狐!那時你還不懂秘法。但自幼一身功夫的根基以及種種江湖手段已經相當了得。我老頭子算是揀著便宜了,假如什麼都是從頭開始教你。恐怕是來不及啊。」
  
  遊方趕緊道:「師父且慢誇我。在說我蘭阿姨呢,她並不像懂秘法的樣子啊?。
  
  劉黎冷哼一聲:「能揀一條命。已是世間難得之奇遇,至於秘法修為當然是廢了。懂秘法也不敢洩露。幸虧她通過你爹找到了莫家園,才多活了這麼幾年」。
  
  多活了這麼幾年?這話說得遊方打了個哆嗦,乾咳兩聲問道:「您老現在已經找到她了,打算怎麼處置呢?,,對了,師父,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前不久我收到一條短信,說無沖派潛高手入境,其人能以神念運轉幻法大陣,提醒我要小心,是您發的嗎?」
  
  劉黎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短信在哪裡?給我看看。」
  
  遊方:「那種短信,當然看見就刪除。原話我記得很清楚,是「無沖派遣高手入境,查梅蘭德行蹤。不知其人身份,只知修為極高。能以神念運轉幻法大陣於無形。你耍小心。最特別的是,它居然發到了我平時以遊方的身份用的。
  
  我一直猜不透是誰發天聽您老這麼說,那肯定就是她發只有她知道我平時的手機號。還知道我用過梅蘭德的身份,而且清楚無沖派的事情。前不久無沖派以我的名義給向影華寫信,設陷阱伏擊她,企圖以連環計逼我現身,看來他們還並不清楚我的身份。如此說來,蘭阿姨如今並不是無沖派一夥,不僅不是,而且應該與他們對著幹,一直在躲避他們才對,否則不會提醒我,這樣也冒了暴露的危險。師父,您老是怎麼認為的?。、
  
  劉黎。享了一聲忍不笑了:「你可真是你爹的孝順兒子!當然了,弟子顧孝,師父也不會不高興,自古孝道與師道本就是一體。明明是問我想怎麼處置他,沒等我開口呢,你自己就先說了這麼多。
  
  她如果真的是在躲避無沖派,明知道這些情況還不提醒你,天下之大。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嗎?也不想想,是誰救了她的命,還庇護了她這些年?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假如沒有這樣,我絕對會殺了她!
  
  再問你一句,藍鳳凰在你們家這些年,可棄什麼異常?」
  
  遊方眨著眼睛回憶道:「她當年嫁給我爹,我本來就覺得不自在,所以看什麼都異常。現在想想,她這些年極少離開白馬驛站,偶爾陪我父親去縣城或省城,來回時間也是很短。他給我爹介紹了很多生意上的門路,卻很少出面陪他談生意。
  
  我當初也有點想不通,她這樣一個明顯喝過洋墨水的城裡女人,在鄉下怎麼能住的慣?現在看來,果然是在躲避什麼人,不僅是躲避師父你的追殺,也是在躲避無沖派的追查。就是想讓人認為她早就死了。,,師父,你說她的秘法修為真的被廢了嗎?」
  
  劉黎:「當然是廢了,我已經親眼見過她。廢了也好,無沖派培養她那種秘法高手的方式,首要目的不是為了感應天地靈機之妙以全生機之趣,弟子若不知自我警醒,雖一時精進將來亦可能有極大的隱患,滋養形神之福緣難消受,恐還有折福、折壽之憂。傳人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正經徒弟沒有那麼教的,你看向左狐本人不咋的,可是他傳授女兒向影華的秘法,當真是在傳她一生所受天地靈樞之福緣。」
  
  遊方終於又問起了剛才的話題:「師父,您還沒說打算如何處置她。」
  
  劉黎淡淡笑了笑,不動聲色道:「如果是當年追上她。自然是殺了她,如今她在你家藏身,受救命庇護之恩,明知道你有性命之憂卻只顧私慮而不提醒你,我也沒什麼好放過她的,還是循當年之事殺了她。只不過和你打聲招呼而已。現在情況似乎有變,我就交代你一件事吧。」
  
  遊方連忙點頭道:「師父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劉黎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測:「我如今已有衣缽傳人,就是你,很多事不必再親自動手,要不然收徒弟幹什麼?怎麼處置藍鳳凰,就由你替為師代勞了,全權由你你自己決定,這也是師命。但不論你怎麼做。我有幾句話一定要提醒你。」
  
  遊方已經忘記腿上的傷口疼不疼了。伸手悄悄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道:「師父請交待。」
  
  劉黎:「第一,藍鳳凰當年在洛陽碰到你父親,恐怕不是偶遇,可能早就調查過他的背景。否則怎會這麼巧?帶傷抓住了唯一的生機!想想無沖派在國內做的最多的明面買賣是什麼,再想想你父親最擅長什麼?藍鳳凰當年曾注意到他。並非沒有可能。如果是這樣,當年還有誰知道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否則不論對你還是對你的家人,都是隱患
  
  遊方:「我剛才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就是沒敢說出來,就算您老不交待,我也一定會查清楚的
  
  劉黎接著說道:「第二,既然她這些年一直在躲藏,我和無沖派都以為他已經死了,那條短信上的消息她是這麼知道的?難道她和無沖派某些人之間還有秘密的聯繫,或者有其他獲取消息的手段?怎麼回事,也一定要搞清楚。」
  
  遊方:「師父所慮甚是。」
  
  劉黎:「第三,她既然未死。無沖派的人也在找她,她為什麼不回去?這些你要她當面解釋清楚,回頭告訴我,我老人家也很想知道原因
  
  遊方連連點頭:「我一定會當面問清楚,一字不差轉告師父,還有第四嗎?」
  
  劉黎一瞪眼終於恢復了遊方熟悉的樣子:「第四還用我交待嗎?為師不說你也一定會問的,這個時間她跑到重慶這個是非之地來幹什麼。有什麼目的嗎?還和你父親一起。已經有可疑之人發現她了」。
  
  遊方又吃了一驚:「什麼人發現她了,我爹會不會有危險?。
  
  劉黎:「暫時應該沒危險小遊子他爹老遊子看來也不是吃素的,他把人甩掉了,就在磁器口我親眼所見。大城市不太好跟蹤,連我差點都被甩掉了,雖然他不知道我也在。你還真是個孝順兒子,在碰器口發現他們的兩個人,已經被你開槍打死了,就連趕來接頭那位也都被你殺
  
  遊方:「啊,這麼巧?」
  
  劉黎又笑了:「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啊?其實也不能算巧,本就是他們這一夥人,你不要心懷忐忑,師父對你並沒有絲毫的疑忌之心。」我要交待話都說完了,輪到你交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不要著急。進了市區先找個地方停一下,去弄點消毒藥還有醫用繃帶,還得給你找條褲子來。你這個樣子,可沒法出去見人。」
  
  遊方:「師父要帶我去哪裡?」
  
  劉黎:「當然是酒店,五星級的,我住的地方。我帶著傷藥,能讓你的傷勢盡快疽愈,這幾天就在為師身邊安心養傷吧,無礙之後再去找你爹和蘭阿姨。收了人家的兒子當徒弟,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帶著槍傷回去找他們,更不能就這樣讓你一個人到處亂跑。」
  
  遊方又驚又喜道:「師父這次要留一段日子?」
  
  劉黎點頭:「重慶是我的老家。總要收拾乾淨再走。你我師徒聚少離多,除了地師秘傳心盤,我該傳授你的許多東西,現在也到時候了。就趁著這段日子吧,而你不論有何疑惑都可向師父發問,我知無不言。」
  
  遊方:「太好了,徒兒就在等這一天了。」您老稍等,我發個短信。」
  
  劉黎:「給誰發?」
  
  游安:「才才那位謝警官。」
  
  劉黎膘了他一眼:「是應該打聲招呼,告訴她你已經安然離去,否則她會睡不著覺的。姑娘家睡不好覺,不利於養顏啊。」
  
  遊方的短信:「謝謝你請我。祝工作順利,好好保重自己,一切小心!這次我走了,下次請你。」
  
  江北區君豪大飯店,劉昌幕先生下榻豪華的總統套房,對,老頭的護照上寫的名字就是劉昌黎,自稱瑞士來的愛國商人,今年六十六歲。這個化名倒也簡單有趣,但護照是真的,出入境記錄也有,看樣子老頭還真的跑出去旅遊過。
  
  劉昌黎先生出入都叫酒店派豪華轎車隨行,他喜歡帶禮帽、茶色太陽鏡,喜歡柱一根拐技在重慶高低不平的老城區四處參觀,步履略顯蹣跚,但人還算精神量銷。
  
  劉老先生有個侄子趕到重慶來看他。是一個殘疾人,大約四十多歲。兩鬢也有不少白髮,臉色稍有些暗黃。右腿瘸了,腋下掛著一根長拐。酒店的服務態度挺好,此人進入電梯、餐廳時。總有服務員跟在身邊隨時攙扶。
  
  遊方此刻拄的拐當然不再是那根樹棍,換成了優質欽合金高檔貨。槍傷本來就不重,又有師父親自替他治傷,兩天後走路已經完全正常了,但是瘸子還得繼續扮下去,直到離開這裡為止。假如謝小仙從不遠處走過,恐怕也認不出他就是遊方。
  
  遊方這幾天與謝小仙又聯繫過一次。謝小仙在電話裡的聲音幾乎帶著哽噎,非常揪心的感覺,一句也沒提那天夜裡事,只是不住的問他近況如何、身體怎麼樣、需不需要人照顧?
  
  遊方只是說他的身體沒問題,前兩天有點小病,但是已經好了,他現在很忙,沒有十分必要的話,暫時不要再聯繫他。只是托她把放在謝勤家裡、吳老留給他的東西取走,交給華有閒坐火車帶回廣州,並謝謝謝勤一家人的款待,找個借口替他告辭。
  
  謝小仙當然聽懂了,其實真正忙的人是她,這幾天事情非常之多。但還是抽空將遊方交待的事情辦了。現在的她,恨不能將身心劈成兩半,另一半就留在遊方身邊,可惜不能。
  
  遊方也囑咐華有閒先回廣州了,這一番行遊閱歷暫時到此為止,這孩子底子很好,但現在畢竟火候不足,還是不要捲入如今複雜的紛爭局勢中。遊方這段日子在酒店中深居簡出,而劉黎則是每天都出門,也不知道都去幹什麼了。有空的時候,師徒兩人則在套房內閒談。該請教的請教,該傳授的傳授。遊方的傷勢痊癒的很快,五天後已經完全好了,只是在右側大腿跟前部偏外的位置留下了一個硬幣大小的傷疤。
  
  小遊子闖蕩江湖這麼久,也算是歷盡凶險,還是第一次留下傷疤。是為了謝小仙。
  
  劉黎不放心,還在房間裡和徒弟搭手試了試功夫,幸虧總統套房客廳大,把東西搬開夠兩人施展。試了之後老頭才點頭道:「行,你果然沒事了,也是年輕啊,底子又好!我今天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後再交待幾句,你就可以去找你父親還有那位蘭阿姨了,我告訴你他們住在哪家酒店。」
  
  遊方在酒店裡從早上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見老頭回來,不禁有些著急,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一看屏幕。竟然是父親游祖銘的號碼,趕緊接了起來。
  
  遊方只來得及叫了一聲爹,就聽游祖銘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劈頭蓋臉就喝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成成。告訴我,你蘭阿姨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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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30:06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中部 風水奇人 二百一十六章、老遊子 徐公子勝治

  婆丟了問几子。而游祖銘卻是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貶,
  
  五年前他到洛陽給買家送貨。做完生意回酒店,走廊上迎面走來一位妙齡女子,風姿綽約體態妖嬈。面帶病容卻別有一番楚楚可人的韻味。游祖銘一眼瞥見她就暗自吃了一驚,他看出這女子有罕見的內傷。而且還有類似外客沖身中邪的症狀。
  
  一瞥之間看不真切,游祖銘不清楚狀況,並沒有貿然開口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正在琢磨呢,那女子走到他身邊突然一頭栽倒,他伸手就給扶住了。
  
  「救救我,求你了!」女子只是喘息著說出一句話,就卓倒在游祖銘的臂彎裡。
  
  走路走的好好的,突然有美女倒在你懷裡說話,這恐怕未必是艷遇。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小遊子他爹老遊子怎會不清楚這些?但此刻的情形有點不太一樣,這女子是真的有傷病在身,一扣脈門,她也真的是神倦昏厥,不趕緊救治的話很可能會因為呼吸衰竭而喪命。
  
  游祖銘也是藝高人膽大,倒不怕什麼人用江湖伎倆招惹他,同時也不能就看著這女子生命垂危不顧。順手救人一命的事情還是做吧。他順勢在她身上搜出了證件,此人叫蘭晴。今年二十六歲,陝西西安人,然後將她扶進了旁邊自己的房間。
  
  小遊子會的內勁補益元氣之術,老遊子當然也會,只是功力略不如五年後的兒子那麼精深,但他還會金針刺**扶正祜邪之法,那是莫四姑壓箱底的絕活,這一手功夫遊方至今都沒學全,畢竟他離家的時候年紀還
  
  游祖銘累的是汗透重衣,暫時穩定了蘭晴的內傷,但對她奇異的病症沒什麼辦法徹底解救。趁著她還在昏睡,游祖銘出門查了一下,這家酒店並沒有一個叫蘭晴的女子登記住宿。
  
  等回到房間,蘭晴已經醒了,只是感覺還很虛弱。她的狀況游祖銘很清楚,經過救治暫時有所緩解。但最多等到半天後傷勢還會發作,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不斷的侵蝕她的生命力。
  
  游祖銘以金針刺**,可以激發她的生命力及求生**與之對抗,內勁補益元氣之法可以盡量緩解她所受內傷帶來的痛苦,但終究救不了她。他不動聲色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蜻直言相告,坦白自己並不是好人,是國外某地下黑幫組織的成員,被派回國內執行秘密任務,行動失敗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帶傷逃了出來。她求游祖銘救她,就算就救不了她,也求他把她帶走,她死,也不願意回到那個組織中,無論如何,她只想從那個裹挾它生命的漩渦中解脫。
  
  為了報答,蘭晴留下一筆重金和幾卷流散到的歐洲的明代《永樂大典》書冊,賬號和密碼當場就告訴他了,收藏書冊的地方也說了出來。這些書冊是八國聯軍攻入北京期間,一位英國使館人員趁亂進了翰林院,在藏書的敬一亭偷搶出來的。後來敬一亭被放火燒燬。其中有五卷輾轉落到了蘭晴手中,這一次被她帶回了國內。
  
  錢倒是其次,這五卷《永樂大典》原本對游祖銘來說可是太珍貴了!但蘭晴這句話也露了破綻,游祖銘當即臉色一沉道:「你怎會瞭解我的身份?」
  
  這種東西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不值一文,因為他們根本不識貨,就算聽說過恐也不瞭解其價值、見到了也未必分得清真假。而蘭晴帶傷逃到這裡,恰好暈到在游祖銘身前,醒來後說出自己手裡有這樣的東西。顯然她早就知道游祖銘的身份,這不是偶遇。
  
  蘭晴實話實說:「游先生,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我這次本打算還要辦另一件事,就是去白馬驛重金請你仿製這些書冊。我所在的這個組織中有人曾向我推薦你,他也試探過你,如果仿製成功完全符合要求網,說到這裡她又暈了過去。
  
  她暈的可真是時候,游祖銘話還沒問完呢,坐在床邊看了她半個時。還是決定先救人再說,於是驅車將她帶到了莫家原,並盡量抹去行蹤痕跡,這就是他們的結識經過。假如劉黎當時尾隨而至,游祖銘恐怕在進入莫家園之前甩不脫他,但是劉黎是第二天才開始尋找藍鳳凰的。陰差陽錯沒有找到。
  
  游祖銘向二舅莫申守求醫,施展喚魂術讓蘭晴恢復了清醒,問她未說完的話。蘭晴告訴他不必擔心。試探與推薦他的人已經死,了,沒有人能想到她會來找他,這是實話。但也等於斷了她自己的後路。
  
  游祖銘則問道:「你既然有求手我。為何先告訴我如何拿錢與東西?這種做法不應該,我完全可以只要好處不救你,難道是賬號或者放東西的地方有陷阱?」
  
  蘭晴躺在那裡道:「東西本就是要拿來請你仿造的,那筆錢就是付給你的報酬,這件事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情,你儘管去取毫無問題。」看來你已經盡力了,最終還是救不了我的命,這是天意。東西送給你也算是物有所歸,而你畢竟把我帶走了。我臨死之前也算終於解脫,謝謝你!……求你凹曰況姍旬書曬芥傘腦舊件事。我死之舟。也不要讓人找到。」「(…
  
  莫申守能讓她恢復清醒,治療她所受的內傷,但是對於那奇異的病症卻無法根治。虛弱的蘭晴掙扎著說出這樣一番話,柔媚哀憐,連鐵都能融化。游祖銘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把母親莫四姑請來了,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
  
  莫四姑沉吟良久,最終道:「如果沒打算治好她,當初就不該把她帶來,別讓人死在莫家原。」
  
  不死在莫家原無非兩個辦法,一是將虛弱的蘭晴扔到荒郊自己去等死;二是先治好她再說。於是游祖銘又請母親與二舅幫忙,懇求族長莫老太公出手試試。結果莫老太公化解蘭晴的病根,並且告訴游祖銘。別把這個病人留在莫家原,帶她到別的地方去養病。
  
  游祖銘在鄰縣的一個,鎮子裡化名租了套房子,安置蘭晴養病,那侵蝕生命力的症狀已經消除,但傷病導致身體虛弱仍需小心調養,否則仍有牛命危險,離不開人照顧。既然是游祖銘惹的麻煩,那就由他來照顧吧。
  
  直到一個多月後,蘭猜才基本恢復了正常,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聊了很多事,都是私密之語外人不知。游祖銘的感覺可以用四個子來形容一志趣相投,這女子不簡單啊,不僅僅是人長的漂亮有魅力。
  
  游祖銘當年的婚姻也算是長輩包辦的,莫四姑做主,娶就是鄰村一位知根知底的女子,過門之後是一位勤勞樸實的農村婦女,這些年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夫妻倆感情也挺好的。日子過得到也殷實和睦。至於精神上的交流,確實談不上太多。游祖銘也沒什麼奢望,過日子哪能講究那麼完美呢?
  
  這一點,連兒子遊方都看出來了。但是遊方當年站在自己的角度卻是另一種感受,他覺得母親受委屈了,奶奶、爸爸、姐姐和他自己在各方面都很「強」唯有母親一人在這個家庭中相形之下顯得格外柔弱。所以母親去世後,他格外傷心久久不能平復。
  
  游祖銘照顧病體虛弱的蘭晴。就算不想吃豆腐佔便宜,也難以避免有很多親密接觸。這些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精神交流的愉悅,兩人之間有很多共同話題越說越投機,他一個眼神,她就能看懂,養病竟然養出感情來了。
  
  蘭晴身體基本恢復之後就要告辭。臨行之前對游祖銘說:「多謝你給了我又一次生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你放心,我走之後。將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
  
  游祖銘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蘭晴:「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
  
  游祖銘聳了聳肩膀道:「要不。你就跟我回家吧,如果你願意的話。這並不是趁人之危。」
  
  蘭晴看著他,眼圈先紅了:「祖銘,你是什麼意思?」
  
  游祖銘:「如果你不嫌我年紀大了,又是一個有兒女的鰓夫,不妨跟我回家
  
  蘭晴吶吶道:「你,你,你這算是求婚嗎?」
  
  游祖銘微笑著點頭:「是求婚。」
  
  蘭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會給你帶來,」
  
  游祖銘打斷了她的話:「你是說外國黑幫?假如不是外星人要入侵的話,我想不必考慮太多,所有人都認為你已經死了,知道中國有多大嗎?你原先也不叫蘭晴,現在你才叫這個名字,是嗎?」對你說實話吧,我捨不得你走,放之江湖不論落到誰的手裡,我心裡都糾結,只有把你帶回自己家才能安心。」
  
  說著話游祖銘已經張開雙臂。蘭睛伏到他的懷中淚眼婆娑道:「要問一下老人家的態度吧?」如果有一天,我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將自動離開,希望你不要傷心、也不要去找我
  
  游祖銘很乾脆的說道:「別說沒用的,收拾東西,回家!」
  
  小遊子他爹老遊子就是這麼瀟灑。將這位嬌滴滴大美人撿回了家。回家後他向莫四姑說了自己想法,莫四姑道:「她如今也算是舉目無親。你既然喜歡,人家也願意,那就娶進門吧。若說麻煩,也是你自找的麻煩
  
  蘭晴的來歷有「問題。」游祖銘與莫四姑都是知情的,當然不會告訴遊方。蘭猜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游祖銘隱瞞什麼,其實在他這種人面前。撒謊反而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但是蘭晴沒有說出無沖派的事情。倒不是不坦白,有些秘密讓別人知道,對他並不是好事。
  
  蘭晴那五卷書冊,游祖銘真的仿製了一套自毛收藏,將原本送給了身為考古學者的女婿池木擇,池木鋒又送給了導師吳屏東。吳屏東將它們捐獻給了國家圖書館,是非公開捐贈,很多可能有「問題」的回歸文物,一般都採取這種方式捐贈並不做宣傳。
  
  游祖銘特意在家裡動土木搞裝修,就是為了蘭睛住的習慣點,這麼多年也相安無事。蘭晴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無沖派與劉黎早就認為她死了,她與那一片險惡江湖再也沒有關係,不料游祖銘的兒子游成方卻捲了進去。風皿無沖派很獨特的傳訊方式很意外的獲悉游成方化名猛罰」梅德。竟然成了無沖派在境內要對付的目標,忍不住發了那條短信提醒。
  
  就在發完短信後沒幾天,她與游祖銘到靈寶辦事,在商場裡撞見了一個陌生人,居然鬼鬼祟祟的暗中盯梢她,還掏出電話不知跟誰通話。游祖銘當時沒和她走在一起。他正在收款台付賬,發現了那個可疑的人,悄悄繞過去聽見了那人在電話裡說
  
  「老大,我在河南靈寶,剛剛在商場裡看見她了!」不清楚她是路過還是住在這裡?,,好的,我盯著她呢,一定查出她現在的身份。
  
  游祖銘給妻子發了條短信提醒她一個人到門口,他自己在後面觀察。發現這個人真在跟蹤蘭晴。游祖銘在商場裡現買了幾件東西,的單的掩飾了一下面容,又繞到門口,告訴了蘭晴剛才的事情。
  
  蘭晴一聽心裡就涼了,對丈夫說:「祖銘,我當年就說過,假如有這一天,我將自動離開,沒想這一天還是來了。」
  
  游祖銘卻道:「你胡說什麼呢!那人的電話我聽見了,他也不清楚你的身份,不知道你為什麼出現在此地,是剛剛才看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將他引走,在別的地方裝作到家的樣子,再甩掉他,那樣他就確定不了你的行蹤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換個城市甩掉他,然後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再回家。這些年了,早該陪你出去好好散散心了。」
  
  游祖銘說走就走,連家都沒回。帶著妻子拎著他臨時在商場買的「行李」直奔火車站。盯梢的那人也是措手不及,跟到了火車站。
  
  那人以為游祖銘與蘭晴都不認識他。是個陌生人而已,買火車票的時候就站在他們後面,聽見了他們對售票員說的話,知道他們要上哪趟車去什麼地方。
  
  游祖銘買的是去西安的火車票。說話也是西安口音,他和蘭猜之間也換了稱呼,不再叫彼此原先的名字。蘭晴在排隊買票時還說了一句:「函谷關一點不都好玩!」游祖銘則笑道三「你住在西安,當然覺得函谷關沒什麼好看的。這一趟旅遊太累了,出來這麼長時間,終於要回家了。」
  
  這番話全被那人聽見了,然後他被一車帶到了西安,在火車站被甩掉了。
  
  游祖銘沒有在西安停留,他原本就要到重慶有事,乾脆帶著妻子一起來了,辦完事也不著急走,就在附近旅遊散心,顯得很是瀟灑閒散。中國之大,茫茫人海,還上哪裡去找他們?
  
  老遊子的江湖套路玩的比小遊子還精,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重慶磁器口居然又碰見了形跡可疑的人企圖盯梢,游祖銘與藍晴都是震驚。
  
  難道那些人一直追查他們的行蹤跟到了重慶,這手段也太厲害了吧?
  
  游祖銘與蘭晴並不清楚,潘翹幕正召集手下在重慶匯合,這些人並不是跟著他們夫妻倆來到重慶的。從磁器口回到酒店,夫妻倆好幾天都沒出門,游祖銘對妻子說:「現在情況不明,不要輕舉妄動。就呆在酒店裡暫時不要離開,要設法搞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暗中盯著我們。用什麼方式跟蹤的,這樣才好脫身。」
  
  蘭晴黯然道:「當然是我原先所在那個組織的人,他們有高手,神奇不可思議。祖銘,你一個人走吧。兩個人在一起不好脫身。你應該可以甩掉他們,去莫家原,他們的目標只是我。我和你分頭走,如果沒事的話,我會回家與你會合的。」
  
  游祖銘則冷哼道:「高手?我倒想會會!神奇?莫家原也有神奇手段!」
  
  蘭晴勸道:「因為我的事,你想連累莫家的鄉親們嗎?這可不是治病救人那麼簡單,何必將無關的人捲進來呢,而且還是幫助過我們的親人!」我知道有一個人,也捲進了這場麻煩,卻絲毫沒有牽連他的親人們,我怎麼可以這麼做?當年的話早就說過了。」
  
  游祖銘斷然道:「你是我老婆。聽我的,這幾天就在我身邊好好呆著。這裡是中國境內,美國黑幫摸進來幾個人,還敢公然亂來不成,那不是找死嗎?只要能揪出線索。自有警察收拾他們,你別著急。」
  
  蘭晴:「話雖這麼說,但是明暗不同啊!我們在重慶這些天留下了很多行蹤線索,他們真想找的話。應該能找這裡。」
  
  游祖銘:「那又怎麼樣,真逼我動手來硬的嗎?江湖飄門律我還記的。你什麼都別說了!」於是蘭晴便沒有再說什麼。
  
  這天上午,游祖銘在衛生間洗漱,蘭晴接了一個客房電話。等游祖銘出來的時候,蘭晴已經不見了。游祖銘當即就穿上衣服追了出去,找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天黑之後他回到酒店,想看看蘭晴回來沒有?就算沒回來,也查查她失蹤前留下的線索,卻在無意間在自己的褲兜裡摸出來一封信。
  
  這封信游祖銘已經揣了大半天了,內容讓他很是震驚,其中竟然提到了兒子成成,他立刻就給遊方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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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2:30:32 |只看該作者
地師 中部 風水奇人 二百一十七章、不速之客 徐公子勝治

  晴接的那個客房電話是從酒店大堂打來的!「蔡師媒果不想連累身邊人,就自己走出來。
  
  酒店門外有車接你,不要驚動任何人,我們姐妹倆好好敘敘舊。」電話裡的聲音她能聽出來,是潘翹幕。
  
  她出門前在丈夫放褲兜裡留了一封信,字跡很潦草、內容很簡短一
  
  「這五年,你幾乎給了我一生所有的幸福,我多希望它能到永遠。多希望我的人生就是從遇見你開始。我已經很奢侈的擁有了你,這是上帝的恩賜!但人總要為自己的過去付出代價,誰也逃避不了,這是上帝的懲罰!
  
  我曾經無比恐懼這一天的到來,當它真的的到來時,又覺得已經沒什麼可怕,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不要再找我,火速離開,我知道你的本事。沒有我的拖累你一定可以脫身。你還有你的家人,他們也不能失去你。
  
  告訴你一件事,成成捲進了一場大麻煩,他是你的兒子,卻從來沒有告訴你,就是不想讓家人受牽連。我應該這樣做。希望你提醒他,不要再以年初的身份做生意,這很危險。」
  
  這封信沒有題頭與落款,就像一張便條。最後一段話讓游祖銘有點發懵,難道兒子捲進的麻煩與蘭晴有關?她的暴露與被迫出走也與兒子的事情有關嗎?話為什麼不說清楚呢?
  
  他情急之下掏出電話,撥通之後直接劃,是一句喝問,聽上去口不擇言。其實也不是亂問,假如這件事真和兒子有關係,遊方毫無思想準備猛然之間的答話,很可能就會露出破綻來。
  
  接電話的遊方一愣,隨即答道:「爹,你喜說什麼呀?」你現在哪裡,出了什麼事?」
  
  游祖銘:「我在重慶,你蘭阿姨不見了,還留了一封信,叫我提醒你小心。」你在哪裡。是否遇到了什麼事?不許瞞著,都說出來!」
  
  遊方:「你們好像有事瞞著我啊?不要著急,慢點說,蘭阿姨的信裡究竟說了什麼?」
  
  游祖銘沒有把信全部念出來。只讀了最後一段,然後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蘭阿姨的來歷有問題,是從一個外國黑幫裡逃出來的,最近被人發現了,她為了不連累我。主動走了。你又是怎麼回事、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她在信裡說的那段話是什麼什意思?
  
  就在這時,遊方忽然感覺似有人進來了,一捂手機的麥孔轉頭看向門口。只見劉黎做賊似的悄無聲息的進了門,又把門關上了,看著他問了一句:「和誰打電話呢?你爹?有人丟了嗎?」
  
  遊方吃了一驚,當即站了起來:「師父,你已經知道了?」
  
  劉黎點頭道:「是啊,我親眼看見藍鳳凰走出你父親住的酒店,坐上一輛車離開。」
  
  遊方:「您老怎麼不攔住她?」
  
  劉黎:「是她自己走出來的,有人接他,車上似乎還有高手,在酒店門口怎麼動手?再說了,她可是我的仇人。就算我不處置她,總沒道理還要主動幫她吧?但是我並非什麼都沒做,至少知道她被接到哪裡了。否則我怎會忙到這麼晚?唉,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啊,還要這麼辛苦!」
  
  說著話他在沙發上尖了下來。往茶几上放了一串東西,正是遊方那輛大眾車的鑰匙。
  
  遊方驚問:「師父,你知道她被帶到了哪裡?」
  
  劉黎又點頭道:「是啊,看樣子有人要和她敘舊,如果及時趕去救她的話,還不會遭毒手。」
  
  這時游祖銘在電話中喊道:「成成。你怎麼不說話?」
  
  遊方趕緊鬆開手道:「我都知道了。情況緊急來不及說太多,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趕緊找一個安全又容易脫身的地方,手機隨時開著。我馬上就去把蘭阿姨給你找回來。」游祖銘立即道:「你也在重慶。果然知道她去了哪裡?不要一個人冒險,告訴我地點,我和你一起去。」
  
  遊方:「來不及了,你等我消息。」說完話就掛斷了電話。
  
  等游祖銘再打回去,居然是占線,再重撥,遊方已經關機了。
  
  遊方正準備關松換卡,恰在這時電話竟然又響了,一看號碼是謝仙。他前幾天剛對謝小仙說過,如果沒有十分的必要,這幾天不要聯繫她,難道又出了什麼緊急的事?他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一邊不耽誤時間,已經開始飛快的收拾東西換裝束。」
  
  謝小仙開口就問:「前兩天你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嗎?」
  
  遊方:「多謝關心,我已經沒事了,你有什麼急事嗎?我現在有要事處理,回頭再打給你好嗎?」
  
  謝小仙:「你有要緊事,今天晚上沒空嗎?」
  
  遊方將秦漁藏在腰間,穿上一件寬鬆的長袖外套,將畫卷藏於袖中。背上背包道:「是的,沒空,馬上就要出門。」
  
  謝仙似是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麼明天晚上好了,無論如何。我要見你一面,你一定要答應。」
  
  一聽這話,至少她現在沒什麼緊急狀況,遊方道:「好的,我明天一定聯繫你。」然後果斷的掛斷電話關機,朝劉黎道:工父。我知道不可能求您老幫我去救曾經企圖殺您的仇風川。清您老給我指條路,告訴我她在哪裡?您既然讓我處置她,我總要找到她才能處置,人不過一死,但如果她落到那些人手裡,不知會遭遇什麼,我父親會痛苦一輩子的。」
  
  劉黎抓起鑰匙扔給了他:「快走吧!我帶你過去。」
  
  遊方接過鑰匙順勢跪倒在地給師父磕了一個頭,劉黎將他拉了起來道:「你這頭磕的倒挺乖巧,帶走藍鳳凰的人,也是要對付我們師徒的人,她實際上是給我們引路了。我不會救她,但不介意收拾那些人。」
  
  遊方:「多謝師父!您老想怎麼辦?」
  
  劉黎:「事不宜遲,邊走邊商量吧。」
  
  出門的時候。劉黎又問了一句:「剛才誰又來電話了?」
  
  遊方實話答道:「是謝警官,您老知道的。」
  
  劉黎似笑非笑道:「我當然知道,劉黎專案組的副組長嘛!她好像有急事想見你。」
  
  遊方:「顧不上了,先去救人再說。」
  
  劉黎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道:「嗯。不錯啊,有了媳婦還沒有忘記娘。」
  
  遊方歎息一聲:「可惜媳婦不是媳婦,娘也不是親娘啊!」
  
  師徒倆離開酒店,這回沒有叫酒店派車,開的還是那輛大眾,司權換成了遊方。劉黎一邊引路一邊說道:「他們把藍鳳凰帶到地方之後。可能是確認了她的秘法修為已廢,那夥人分成了兩撥,有三個人走了,與其他的手下匯合,還有三個人留下,領頭的那個女的也在。
  
  這六個人都會秘法,其中有兩個修為不低,而且他們都有槍,假如受過姜虎那種的練,被他們利用地形包圍,以你的修為恐怕也逃不掉。原本可能是為了防著藍鳳凰,現在分開了。這是最好的機會,摸進去分頭解決掉,也讓他們嘗嘗被暗算的滋味。徒兒啊,你記住,師父盡量不出手,除非你搞不定才會暗中幫一把。但是絕對不會現身。」遊方點頭道:「徒兒本就沒打算煩勞師父出手,您摸清安這一切已經足夠了,動手只是最後的事情,料敵先機才是最重要的。但您老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現身呢?留威而去震懾一下無沖派的幕後敗類也好。就像您在廣州做的那樣。
  
  劉黎笑道:「若說功力,我是不如當年橫行天下之時,但也不會怕了誰!若說威名,我也足夠了,現在關鍵是你啊。不論他們是否猜到梅蘭德就是我的傳人,你都需要立威。而且是令人聞名敬畏的莫測之威。讓人不敢輕易招惹梅蘭德。
  
  否則的話就算你不怕,但總是有小角色也敢找你的麻煩,煩也被他們煩死了,一個不留神還容易陰溝裡翻船。師父我這一次來重慶,不想讓江湖上任何人知道,不僅是今晚。所有行動都不會公然現身。無沖派也不會知道我來過。
  
  待會兒動手利索點,至於救藍鳳凰,師父是絕對不會出手的,你要小心不要讓人挾持她為人質要挾你。總之將秘法高手全部剷除,其他的小嘍陛飛給警方處置,徹底滅了這次企圖對付你的團伙,讓人猜疑是你幹的卻不知你是怎麼辦到的。這才是莫測之威。
  
  問問藍鳳凰無沖派是怎麼傳訊的?事後你以梅蘭德的名義給唐朝尚傳句話,告訴他派多少高手來你就收拾多少,所牽連的下屬勢力一併揪出。等到他無人可派,你就領人殺過去抄了他的老窩。經此一事,他再想對你搞什麼花樣,心裡也得掂量掂量,得下足大本錢自以為有把握才會動手,不會輕易亂來。」
  
  遊方連連點頭道:「師父所言極是,我以梅蘭德的身份,已在江湖上揚名,卻尚未立威,您老這次來重慶,就是暗中幫我起棚撐場子啊!」
  
  重慶市郊一處豪華別墅小區。二十四小時有保安值守巡邏,物業服務與綠化環境都相當不錯,每一棟三層小樓都點綴在園林式的綠地環繞中。彼此離得很遠還有移栽的樹木遮擋視線,顯得很是幽靜。住在這裡的人大多非富即貴,而潘翹幕的落腳點也選在此處,是很「安全」的所在。
  
  某棟別墅三樓一間很大的房間內。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瓶金黃色、瓶子上貼著外文商標的酒。還有兩個酒杯和一盤西點。
  
  潘翹幕的手細膩而柔滑,端起一杯酒緩緩喝了一口,貼在杯沿上的紅唇嬌嫩而性感,能激起這世上大多數男人的**,然而她的眸子中卻帶著無奈的蕭索之意,似是看著對面坐著的蘭晴,又似是望著很遠的地方。
  
  放下杯子之後,她開口說話時有點像自言自語,音聲很誘人略有一點沙啞:「藍師妹,你是聽見我的電話才肯走下樓嗎?聽說了你在河南的行蹤,我就懷疑你的秘法修為已經廢了,人也變得完全不同,否則你不會用那種方式擺脫跟蹤,以你當年的習慣,發現你的人也早就死了。」
  
  蘭晴似是在笑,這笑容有些悲涼:「當年的習慣?不,那不是我的習慣,我只是受環境的裹挾麻木的去做,不再麻木的清醒時只會覺得自己很噁心,卻無力掙脫。」
  
  聞汛幕!「你應該知道背叛組織的下場,想想培養你所花心皿懷有你所擁有的秘密,組織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去?」
  
  蘭晴:「當年我行動失敗,組織損失慘重,而且所有其他人都死了。我的秘法修為已廢,你應該能想像到,像我這樣的女人回去之後將會是怎樣的下場?而且當時終於有了一個機會解脫,怎麼能錯過,我已經很幸運,度過了這五年真正的人生光陰。」
  
  潘翹幕看著她,瞳孔似在收縮:「組織現在抓到你,你的下場將會淒慘百倍,知道這次二老闆派來監督行動的人是誰嗎?是安佐傑,他從小就是個雜碎!我若是你,既然逃不掉,乾脆就自殺。」
  
  蘭晴的臉色變了變,拿起被子喝了一口酒,盡量平靜的說道:「接到你的電話時我也這麼想過,但我不能死在那裡,既然是你找到我。我還有機會把話說清楚。這些年我並未洩露組織的任何事情,也不想牽累任何人,否則也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這麼久,你應該明白的。」
  
  潘翹幕低手看著杯中的酒:「當年組織安排我嫁給冬平的堂弟,好掌握境內最主要的資金賬戶,也方便隨時接管明面上的合法生意,轉移資金與秘密收藏。雖然只是名義上的法律夫妻,但你知道我不願意。也只有你開口勸阻二老闆改變決定。在組織裡,當年我們姐妹的感情最好,你幫過我也救過我。」
  
  蘭睛歎息道:「可惜我改變不了什麼,包括我自己的命運。」
  
  潘規幕:「這一次你落到我手裡,是二老闆直接下的命令要找你。但是現在,只有我的手下知道你已經找到了。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也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組織上包括安佐傑都還不清楚。我唯一能幫你就是不把你交給別人,你如果秘法修為如果還在,是不容易被制伏的,企圖反抗逃脫而被打死,這是我給你安排的結局,安佐傑將會在明天見到你的屍體。蘭晴淒然一笑:「謝謝你,沒有把我交給他或是你的手下。」
  
  潘翹幕:「藍師妹,我有點羨慕你了。直到現在你還能」你在看什麼呢?」
  
  說話間她發現蘭晴的神色突然變了。目光穿過她的肩膀上方看向她的身後,下意識的也想回頭,這時就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別亂動,也別想著掏槍!」多麼精彩感人的一幕啊,姓潘的,你就這麼對待好姐妹?」但有一件事情你做的不錯,就是除了你聽話的手下。還沒人知道你已經找到了她。」
  
  潘翹幕緩緩轉過身,發現窗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面蒙紅巾的男子,兩鬢有白髮,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有多大年紀。他手持一柄煞意凌厲的短劍,無形中神識之力已經她牢牢的鎖定,讓她不得稍有異動。
  
  「你是什麼人,是怎麼進來的?」
  
  男子輕笑道:「不好意思,這裡的門衛比較嚴,我是翻牆進的區。洱外又有人拿槍盯著,我只好爬窗戶了。」藍鳳凰,對不起,先叫你一聲藍鳳凰吧,你到這邊來。繞著桌子走,盡量離她遠點。」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不會再有人知道你就是藍鳳凰,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找到過你。」
  
  蘭晴看見這個人本有些疑惑。聽見他說話的語氣,突然好似認出來了。張口欲言卻沒有喊出他的名字。她站起了身,貼著牆根繞到了窗前那人的身邊小聲說道:「她的功夫不錯,千萬別大意,外面還有兩個用槍的高手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男子笑了笑:「我本來就在重慶,既然我毛經站在這裡,外面那兩個傢伙還能站得起來嗎?就她一個人怎可能是我的對手,不信就讓她拔槍試試!」
  
  形勢完全發生了倒轉,潘翹幕的臉色變了,想動卻忍住了沒動。蒙面男子又衝蘭晴道:「時間不多,你對好姐妹還有什麼話要說就趕緊說吧,晚了她就聽不見了。」
  
  蘭晴聞言竟露出不忍之色,欲言又止道:「無亂如何,她今天沒有」看見現在的她,就想起當年的我,你能不能
  
  蒙面人冷笑道:「當年的你不是不該死,劉黎已經下了殺手,你沒死是自己走運,後來的事也是自修之福。至於她有沒有那麼走遠也要看她自己。但你放心,我不會把她交給別人得。就像她對待你一樣。夠意思了吧?」
  
  蘭晴還想說什麼,蒙面人輕喝了一句:「樓下人聽著,接好你老婆!」與此同時突然一伸左手,抓起蘭晴將她扔出了窗外。
  
  游祖銘不知何時居然也摸到了這棟小樓外,在樓下突然聽見兒子的聲音,一抬頭就見蘭晴被人從三樓窗戶扔了下來。他蹬牆一縱身就到了二樓窗戶上方,張臂抱住落下的蘭晴,腳尖再一點窗台和牆面,身形斜著飛出。輕飄飄的落到綠化中的花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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