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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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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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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3 19:59: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116章議論

    蕭月生放下黑子,前進一步,抬頭瞥了李若雲一眼,笑而不答,伸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自己這個二師妹,乍看上去冷漠,萬事不熒于心,卻有一雙慧眼,冷眼看世間,實是冰雪聰明。

    李若雲對大師兄已頗為了解,知其所行之事,皆有深意,若在平常,對于武林廝殺,他根本不會理會。

    “那位李小姐生得很美,惹人憐惜!”李若雲瞟了大師兄一眼,幫做漫不經心的淡然說道。

    “嗯,標致而已。”蕭月生點頭,也似是漫不經心。

    李若雲秋水雙眸在他臉上掃來掃去,似要尋找什麼蛛絲馬跡,最終受不過大師兄反盯過來的目光,只好作罷。

    拈著瑩白棋子,想了想,左手提攬羅袖,右手輕輕落子,動作優雅曼妙。

    “要不,將李小姐收到咱們水雲門下?”李若雲忽又抬頭,淡淡瞄了他一眼。

    她已隱隱猜得大師兄的用意。

    “看看再說罷,此事不急。”蕭月生仍舊漫不經心,一邊端盞呷茶,一邊注視著棋盤。

    兩人不再說話,不時輕啜茶茗,目光偶爾踫撞,李若雲感覺一顆心浸在淡淡的蜂蜜水中,一顆心被浸得柔軟、甜蜜。

    夜風習習,自小竹林輕盈的穿過,調皮的吹拂著二人的單衫,青竹被帶得搖晃,簌簌輕響,混之昆蟲的鳴叫,越顯手亭的寧靜安詳。

    李若雲玉臉清冷,宛如寒宮仙子,月白的絲袍輕貼嬌軀,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她峰巒起伏的曲線若隱若現。

    溫府之中。除了下人們,只有蕭月生與李若雲二人。

    蕭月生在山中呆得發閑,便辭別溫玉冰,來至成都城,在溫府住下,來體驗一番人間的煙火氣息。

    一直過一種生活,即使逍遙于名山大川,也難免生厭。最佳之法,便是經常變換調節。

    這一次,他只帶著李若雲下山,其余幾女,留在山上,繼續練功,蕭月生嘲笑,她們武功太低,會替水雲派丟臉,頗惹她們一番嬌嗔不依。最終。在溫玉冰的鎮壓下,諸女無奈答應。

    而貝錦儀與周芷若,則被滅絕師太召回峨嵋。要傳授她們新的絕學,倒令蕭月生不由意外。

    貝錦儀與周芷若既與自己訂親,則將來必是自己的人,滅絕師太怕是不會再傳高深的功夫于她二人。

    此事頗有意料,他惹起興趣,便細細推敲,也漸漸明了。

    滅絕師太的性子好勝,見水雲派幾女的武功突飛猛進,已遠超峨嵋,實是不服的很。

    此次嫁女于水雲派。若是貝錦儀與周芷若的武功太低,自會丟峨嵋臉,她絕不容許。

    傳二女九陰真經,然後讓兩人發誓,絕不外傳,如此便是了。

    蕭月生不由苦笑,照如此推算,以後,九陰真經不能出現在水雲派了。否則,貝錦儀與周芷若可摘不清。

    ××××××××××××××××××

    清晨

    陽光乍露,成都城的人們卻已早醒,此時,離炎炎酷熱最遠,正是做事之機,晨風清涼,空氣清新。

    逍遙堂內,更是熱鬧非凡,每個幫眾皆精神奕奕,紅光滿面,即使纏著布,吊著胳膊,或者拄著拐,也豪氣不減,說話的聲音極大。

    昨夜,逍遙堂伙同青雲幫,將碧血門一舉殲滅,徹底摧毀,宛如摧枯拉朽,輕而易舉。

    幫眾們的精氣神完全提了起來,現在,即使讓他們去攻打霹靂堂,也會毫不猶豫的向前。

    逍遙堂的大廳內,卻一片安靜,全無外院的嘈雜與笑鬧。

    廳內僅有四人,李成風與兩個結拜兄弟,還有女兒李玉如,幾人正在閑聊,語氣輕松。

    碧血門這個喉中之刺終被拔去,他們終可松一口氣,也算是度過了一道難關。

    “大哥,這一仗,兄弟們一個未折損,實在漂亮得很!”身形魁梧壯實的程三魁呵呵笑道,大手端著茶盞,像是尋常人拿著酒蠱。

    “是啊,確實不錯!”李成風坐在當中,撫髯微笑,頗是自得。

    “虧得有那位蕭先生出手,碧血門的幾個高手武功盡失,省卻無數麻煩!”柳紫岩冷冷說道,緊繃著臉。

    昨夜,他因為傷勢,無法動武,只能在一旁看著,憋屈異常,心情一直郁郁。

    對于有救命之恩的蕭月生,他感激異常,體會過生死一瞬滋味,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柳暗花明,這種驚喜,可謂是世間最大驚喜,轉化為對蕭月生的感激。

    “這位蕭先生可不得了啊!”李成風撫髯笑道,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口氣,再慢悠悠的呷了一口,仔細品味。

    “大哥!”程三魁登時豹眼怒睜,瞪如銅鈴,對于大哥喜歡賣關子習慣,脾氣暴躁的他可是深惡痛絕。

    他們昨夜掃滅碧血門,疲累不堪,回來直接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此時,大概听說了昨晚李成風他們的險情,卻不知詳情,好奇的緊,正到關鍵時刻,大哥卻又犯了老毛病。

    “呵呵……,二弟稍安毋燥。”李成風不以為意的呵呵笑道,再次撫了撫清髯,笑道︰“這一陣子,你一直最敬佩誰啊?”

    “我?……最敬佩?”程三魁想了想,呵呵笑道︰“那當然是蕭南秋蕭大公子!……同娶兩個峨嵋派的掌門親傳弟子,實在大漲咱們男人的志氣!”

    李玉如正坐在他身旁,嬌柔若水,听到他這般說,不由輕啐一聲。

    “昨夜救我們的,正是這位蕭大公子!”李成風笑吟吟道。

    程三魁呼的站起︰“當真!”

    李成風撫髯微笑,輕輕點頭。

    “呵呵……”程三魁不由咧開大嘴,邁腿走了兩步,再次大道︰“呵呵……,好,好!”

    “這位蕭先生,此時正落腳不遠的溫府,今日三弟可一起去拜會!”李成風見三弟高興得如同大孩子,也跟著喜悅,再添了一把火。

    “好,好!”程三魁粗壯大腿踱來踱去,蒲扇般的大手搓個不停,喜得抓耳撓腮。

    李玉如抿嘴輕笑,柔聲道︰“三叔,這個溫府可不簡單,霹靂堂下了禁足令,霹靂堂弟子不準靠近溫府一里之內!”

    “呵呵……”程三魁咧嘴笑了笑,望向李成風︰“大哥,那位蕭大公子,武功究竟如何?”

    李成風斂起笑意,微微出神,撫髯的手定住,似是回想昨夜的情形,半晌,嘆道︰“高深莫測!”

    “好,好!”程三魁嘴咧得更大,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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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3 20:00: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117章伏擊



    上午,李成風一行人,帶著幾盒禮物,來到了溫府。

    溫府朱漆大門緊閉,兩只石獅雄踞門旁,神態威猛,論其氣勢,逍遙堂略有不如。

    李成風頗有幾分文才,仔細打量著這兩只石獅,越看越覺其傳神無比,非是尋常匠師所制,神氣俱足,韻味無窮。

    “大哥,快進去吧!”程三魁見他沒完沒了,看個不停,心急如焚,不由粗聲催道。

    李成風不舍的挪開目光,瞪了三弟一眼,擺擺手︰“上前遞貼吧!”

    敲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出現,雖然蒼老,精神卻飽滿,仔細掃了三人一眼,接過貼子,看了一眼,呵呵笑道︰“是李堂主吧?……我家主人知道三位要來,不必通報,直接請進吧。”

    三人頗感意外,受寵若驚,忙抱拳答應,腳步放松,這里乃霹靂堂弟子絕不許靠近之處,不知究竟有何玄妙。

    進了府中,乍看起來,倒也尋常,無外乎花竹假山,相互掩映,構成幽靜的韻致。

    這只是柳紫岩與程三魁的感覺,他們實算不上什麼雅人,讓他們欣賞園林,無異于牛嚼牡丹。

    李成風卻頗有幾分雅骨,對周圍的景致嘖嘖稱奇,贊嘆不已,恨不得自己成為這里的主人,在他眼中,這里的一草一木,莫不動人,令人流連忘返。

    沿著芳草匝徑,老翁在前帶路,腳步矯健,似是練武之人,卻並無武人的氣息,看起來,只是筋骨健壯罷了。

    穿過簌簌的青竹林,一座精致的小亭現于眼簾。圓頂如蓋,涂以紫漆,亭柱則雕著雲紋。

    小亭之中,蕭月生一身青衫,一手執書,一手執白玉杯,說不出的閑適逍遙,李成風與柳紫岩卻不自覺的有些失望。

    那一晚。他們見到李若雲,以為見到了廣寒仙子,其傾城絕色,一直在二人的夢中浮現,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這麼早的來溫府拜望,也是若有若無受其影響。

    蕭月生放下手中書與酒,緩緩起身,溫煦的微笑,到台階前,將他們迎入小亭。

    程三魁未見過李若雲。其心思自然不同。雙目放光,望著蕭月生,仿佛見到了不得的大人物。目光熱烈。

    果然如傳聞之中,這位蕭先生的相貌尋常的緊,甚至不如自己的大哥二哥,程三魁心中暗忖,對蕭月生越發敬佩,若是英俊過人,玉樹臨風,能夠娶峨嵋派的仙子,已是了不得,如此相貌。更是神奇!

    “蕭公子,你真的與峨嵋派兩位仙子訂親了嗎?”程三魁剛一坐下,肚子里的話便憋不住,異常急切的詢問。

    李成風與柳紫岩不由羞慚,三弟如此問話,言下之意,便是不相信傳聞,太過傷人。

    “呵呵……”蕭月生不由微笑,他運轉讀心術。自是知曉程三魁的心思單純,說話只顧一面,笑著點頭︰“不錯。”

    “厲害,厲害啊!”程三魁不由贊嘆,大嘴咧開,緊握拳頭,仿佛是自己訂親一般,于有榮哉。

    蕭月生不由搖頭苦笑,望向柳紫岩︰“柳副堂主的傷無礙了吧?”

    柳紫岩點頭︰“幾乎痊愈,蕭先生的藥極是靈驗,定是珍貴異常,在下受之有愧!”

    他的臉從來都是冷峻異常,此時亦不例外,顯得不卑不亢,語氣誠懇,更顯真心真意。

    “昨晚,若不是蕭先生出手,在下等如今早已到了府,……大恩不言謝,但有驅策,逍遙堂上下定會盡力而為!”李成風抱拳,神色鄭重。

    “李堂主言重了!”蕭月生擺擺手,溫和笑道。

    一個婀娜的少女自竹林小徑中裊裊而來,眉目如畫,身段兒窈窕令人怦然心動。

    她神情端莊秀雅,端著紫木托盤,為眾人一一遞上茶盞,隨即飄然而去,姿態曼妙,似是一朵蓮花在湖水中飄蕩。

    柳紫岩心中一動,他已覺察,這個少女的輕功極為厲害,看似嬌柔有勝,卻是速度奇快,從此處到竹林,僅邁了三四步而已,而且,乍看起來,她的步伐邁得極小,步步生蓮。

    對于李成風話,蕭月生早有準備,身為成都城幫派,若沒有一個大的靠山,很難做大,像是霹靂堂,若沒有少林派的震懾,斷無可能獨霸成都,縱是武力再強,也難敵眾人之手。

    顯然,李成風不笨,趁此機會,若能與峨嵋攀上關系,對逍遙堂而言,受益無窮。

    蕭月生心中微笑,這倒省卻自己花費心思。

    他自有令人放松親近氣質,李成風三人與他閑聊,越來越輕松,委實如沐春風。

    無意間,他們談到了李玉如。

    氣氛頓時沉重下來,李成風三人皆是無奈嘆息,對李玉如的體質也無可奈何。

    這並非是什麼絕癥,但天生經脈細窄,血氣低迷,比尋常人的體質差了許多,根本無法練功,走幾步路,也累得厲害。

    “唔……,改日,將李小姐帶過來,容蕭某一觀。”蕭月生隨意的說了一句,隨即笑道︰“今日中午,便留在敝府,咱們把盞言歡!”

    李成風頓時眼楮一亮,忽切的望向蕭月生,不復撫髯微笑的從容,忙道︰“莫非,蕭先生能治好玉如?”

    “言之過早,待看過再說罷。”蕭月生不經意的擺擺手,故意吊李成風的胃口。

    李成風開始坐立不安,說話也心不在焉,不停想著女兒。

    最終,他還是忍耐不住,抱拳起身道︰“要不,容在下先去將小女帶來?”

    “明日吧。”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笑道︰“不急一時。”

    李成風無奈,只好怏怏坐下。

    最終,他們也沒有留在此處喝酒。看著李成風一直心不在焉,蕭月生暗自發笑,也未強留,只是頗有深意的搖了搖頭。

    坐了半個時辰,李成風三人告辭離開。

    “若雲,你跟上他們,救下他們。”蕭月生看著他消失在竹林的身影,忽然以傳音入密之法吩咐。

    李若雲正在後院花叢中。

    一只秋千架在花叢樹藤間。恰好遮住了陽光。

    李若雲一身月白羅衫,悠然坐在秋千上,手中拿著一卷書,一邊輕蕩秋千,羅衫飄飄,時而貼到她嬌軀,凸顯其誘人的身形。

    耳邊忽然響起大師兄清朗的聲音,她放下書卷,輕輕一按玉掌,嬌軀冉冉飛起。直接掠過繽紛幽香的花叢。如盛唐壁畫上的飛天,直接飛出溫府。

    ××××××××××××××××××××

    李成風三人出了溫府,走在幽靜大街上。這條街甚少有人,安靜的很。

    “大哥,真沒想到,這位蕭先生如此親切,半點兒架子沒端!”程三魁搖頭贊嘆,興奮未消。

    “的確,很易親近,怪不得能夠迷住峨嵋派的仙女!”柳紫岩也難得開了一次玩笑。

    “嗯。”李成風敷衍般的點頭,心不在焉。

    兩人對望了一眼,他們與李成風熟極。自是知曉他如今所思。

    “大哥,莫要期望太甚。”柳紫岩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苦澀的說道︰“……蕭公子的武功極高,但玉如情形,根本無法練功。”

    李成風抬頭,步子稍頓,撫髯緩緩道︰“二弟三弟,為兄有種直覺。玉如的病,蕭公子可以治好!”

    听他這般說,柳紫岩與程三魁對視一眼,倒也無話可說,對于大哥李成風的直覺,他們素來也相信,幾乎每覺必中,神奇無比。

    “那就試試!……我看這位蕭先生高深莫測,說不定,真有玄妙的心法,可以讓玉如修練,讓她好起來!”柳紫岩重重點頭。

    三人精神振奮,步子變得有力,加快速度。

    “嗯?!”李成風忽然停步,兩手一攔身旁二人,興奮的神色收起,左顧右盼,神色凝重︰“……等一下!”

    兩人與他默契十足,腳下一變,迅速形成犄角之勢,右手按上腰間長劍,身體繃緊,凝神細察。

    “啪,啪,啪!”巴掌聲響起,隨即六人出現在周圍,突兀之極,仿佛自底冒出,三前三後,將李成風他們夾在當中。

    前方三人,皆是身形修長,腰佩長劍,中間一人,個子稍矮,削瘦的臉,面目冷峻而滄桑,雙目精芒四射,宛如寒劍。

    他輕拍著巴掌,緩緩踱步,嘴角泛著冷笑,望著李成風三人,仿佛望著死人。

    李成風三人各自拔劍,心中凜然,知道被人伏擊,略有一絲懊悔,乍逢大勝,太過大意,沒有多帶幾個人出來。

    此念微一閃爍,馬上被他拼棄,如今,只有奮力殺出一條血路,再想其它。

    李成風暗自伸手,捅了捅背後的柳紫岩與程三魁。

    柳程二人馬上明白,是要往溫府方向突圍。

    “你們是什麼人?!”李成風從容自若,神情鎮定。

    “嘿嘿,昨夜你們逍遙堂真是好威風,怕沒想到,今日會斃命于此吧?!”中間的男子哂笑,緩緩抽出腰間長劍。

    在正午烈烈陽光下,此劍宛如一泓秋水,劍身微顫,波光瀲灩,李成風竟能感覺到一絲涼意,心中凜然,這劍定是削鐵如泥,碧血門果然余孽尚存!

    “哈哈,原來是碧血門的家伙!”程三魁突然一聲仰天大笑,宛如半空打了道霹靂。

    笑了兩下,他收起笑聲,低下頭,豹眼怒睜,宛如銅鈴,抖了抖長劍,怒哼道︰“昨晚讓你們逃了,卻又送上門來,真是找死!”

    程三魁為人粗中有細,如此一嗓子,想必能夠傳到溫府,那位蕭公子既然救了一回,必然不會袖手。

    “動手!”中間那人見他笑聲震天,唯恐夜長夢多,不再廢話,怒哼一聲,寶劍一指,寒光閃過,直直刺向李成風。

    其余五人,听到他號令,毫不遲疑,提劍上前,劍光閃爍,將李成風三人籠罩。

    李成風三人心中發苦,這六人的劍法,俱是高明異常,每人皆遠超自己,碧血門何時竟有如此高手!

    昨夜,若有一人在,逍遙堂定會損失慘重,六人俱在,怕是反被碧血門所滅!

    三人不時望向溫府方向,深深無力感攫住了他們,李成風不由想到了昨夜,那六人也是這般,像貓戲老鼠一般,只是這六人,又遠比昨夜六人高明。

    “哼!”李成風悶哼一聲,左臂中劍,削了三寸長的口子,熱血涌出,轉眼將衫袖染出一團暗紅。

    他面不改色,身形毫不遲疑,繼續支撐,若是放棄,兄弟三人必殞命于此,如玉說不定會被治好,自己不親眼看到,實在不甘!

    “二弟三弟,拼了!”李成風一咬牙,怒聲喝道。

    “拼了!”柳紫岩與程三魁同時怒吼。

    三人同時伸臂,各自擊向左邊,不顧來劍,連成一體,形成一個圓,腳下疾走,仿佛未看到刺至的長劍。

    這是一套劍陣,只是他們所得,僅為殘譜,並不完全,卻威力奇大,但也留有後患。

    昨夜,沒有程三魁,僅是李成風與柳紫岩,卻是無法施展,如今再次面臨生死,自然不容猶豫。

    正在圍攻六人只覺劍光陡亮,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涌出,逼得他們不由後退。

    三人如怒目金剛,雙目圓睜,赤紅如血,極是駭人。

    “殺!”三人同時仰天怒吼,聲勢震天,長劍如電,反而旋轉著向溫府方向沖去。

    只是,這六人的劍法委實高明,遠非李成風三人能比,即使有了劍陣,也僅是堪堪抵擋,尚不能傷到他們。

    他們悍不畏死,一味搶攻,氣勢慘烈,六人的合圍,竟被三人推著向前走,越來越靠近溫府。

    暗處的李若雲並未出手,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不要出手,這是大師兄的教誨。

    她武功雖高,眼界卻尚有不如,見到李成風三人這般神奇,對這套劍陣大感好奇,想看看究竟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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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3 20:00: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118章白綾



    李成風三人推進得極慢,那六人的武功委實太高,已略有覺察他們的心思,努力抵擋。

    只是如此下去,他們終究會到達溫府,故心中希望大生,更增斗志,劍勢凌厲,長劍破空,發出“嗤”“嗤”的輕嘯。

    李若雲隱在暗處,打量著李成風三人的表現。

    他們通過左手,彼此相連,仿佛連成一個圓陣,繞著圓心疾行,宛如形成劍輪,威力確實不俗。

    李若雲不由暗贊三人的默契,這套劍陣,若是同門,威力應該更強,左手相連,顯然是內力互通,心法不一致,定會大打折扣。

    在她細致的觀察中,李成風三人呼吸漸粗,炎炎的烈陽烘照,汗水涔涔而下,衣衫已濕。

    盞茶時間過去,約推進了十來步,三人長劍如電,劍光將自己籠罩其中,難以侵入,防守得密不透風。

    忽然,柳紫岩悶哼一聲,宛如中劍,手中長劍不由一緩,密不透風的劍網露出一絲破綻。

    圍攻的六人皆是劍法高手,僅是自然反應,便趁隙而入,“嗤”的一聲,劃破他左臂,鮮血涌出。

    他左手不由放開,李成風與程三魁同時悶哼一聲,蒼白的臉涌出一團紅暈,喉嚨動了動,努力將沖至嘴邊的勢血吞下。

    此劍陣本就殘缺不全,後患不小,若是中途被人打斷,劍陣之人反受其害。

    三人的內力連成一體,對身體的負荷極大,柳紫岩舊傷復發,忽然退出,另二人內力一滯,頓時倒灌而回。瞬息已震傷自己的經脈。

    “哈哈……”一聲長笑,李成風三人的長劍已被擊飛,六人中的首領不由大笑,長劍卻毫不遲疑,在笑聲中直刺李成風心窩。

    李成風三人此時大汗淋灕,面色蒼白,眼楮的血色已漸褪去。

    長劍刺來,他們欲要移山躲閃。卻有心無力,全身經脈似斷似碎,身體被抽去力氣,不剩一絲一毫,瞬息之間,劍光已直刺而至。

    看著那一抹驚人的寒光,他們無奈的苦笑,閉上了眼楮,心知這一次,定是必死無疑。

    “當當”兩聲脆響。長劍落之音。

    李成風未覺疼痛。听其聲音,不由好奇,睜開雙目。

    入目所見。一具窈窕曼妙背影擋在自己身前,月白的羅衫,在陽光下皎潔無暇,泛著朦朧的柔光,輕風吹來,衣裾微動,如夢似幻,飄然如仙。

    雖未見其面容,但那曼妙的身姿,淡淡的幽香與其顯露的氣質。李成風直覺,這一定是位絕色的仙子。

    此女自是李若雲。

    她隱在暗處,細心觀察雙方的武功,內力一直鼓蕩不休,宛如上弦之箭,引而不發,卻又蓄勢待發。

    待見到李成風三人遇險,她盡運輕功,身快如電。劃出一道白虹,出現在場中。

    羅袖中倏然飛出兩條白綾,閃著瑩瑩白光,仿佛是由白玉融成,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

    白綾如靈蛇,倏然飛出七尺,奇快無倫,仿佛一道白光,剎那擊中兩人手腕,對方躲閃不及,手臂一震,酥麻發酸,無力可施,長劍不由鏘然落。

    李成風則被李若雲擋在身後,以羅袖擋住刺來長劍,對方只覺刺入革中,難入半分,一股冰寒的勁氣自劍上傳來,直透手臂經脈,宛如針刺,疼痛難當。

    兩方白綾飛出,仿佛舞蹈拋水袖,李若雲施展開來,說不出的曼妙動人,即使是對手,也不由心中怦然。

    如今的李若雲,已換了兵器,實是蕭月生鼓動所致。

    蕭月生感覺,幾位師妹得自己親傳劍法,當世之中,已臻絕頂,怕是世間再無敵手。

    他偶爾回想前世,想到了弟妹小龍女,不由想到她當初的兵器,便是兩段兒白綾,委實美妙動人。

    于是,他便鼓動李若雲,她已習得水雲袖,加之內力的突飛猛進,已可自如駕馭七尺長的白綾,內力運之,軟如流水,硬如鋼鞭,詭奇難測,防不勝防。

    他又親自弄來了兩段奇物,不知由何物所制,光滑柔軟,雪白瑩瑩,似是白玉,披在身上,比絲綢更舒服。

    這兩段如玉的白綾卻堅韌無比,尋常刀劍,宛如撓癢,除非是李若雲她們如今的寶劍,方能斬斷。

    李若雲試了一番,這兩段白綾極易駕馭,內力在其中仿佛在自己經脈之內,毫不吃力,運轉無滯,且並不消耗內力,神奇無比。

    她問大師兄此乃何物,蕭月生笑著攤手,說自己也不知,只是在江南湊巧見到,買了下來。

    “你是何人?……速速離去,可饒你一命!”六人站成一團,中等個子首領站在其中,低聲喝道,語氣誠懇,似是為李若雲著想。

    看其凜然目光,便知心下忌憚,李若雲的身法太快,他們只覺眼前白影一閃,兩人的長劍被擊落,此女武功絕非尋常。

    “你們去吧!”李若雲垂下兩手,白綾已收于羅袖中,外表絲毫看不出。

    她站在眾人面前,風姿卓然,清冷如冰,對面之人只覺周圍的空氣清涼了幾分,逼人的容光之下,不由泛起目眩神迷之感。

    只是他們武功極高,意志緊毅,似是失神一下,便轉開雙眼,不再去看她。

    “這位姑娘,這三個人與我們不共戴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取他們狗命!……煩請姑娘暫且袖手,在下等感激不盡!”中間的首領抱拳,誠懇的請求。

    李若雲目光飛快掠過,目光如秋水,他們只覺被浸入幽泉,身體頓時一陣清涼,美妙異常。

    “……饒你們一命!”李若雲開口,淡淡說道。

    說罷,不等六人反應,一抖羅袖,兩道白綾倏然飛出,宛如蛟蛇,瞬間纏上李成風三人的腰間,隨即身形飄起,宛如飛天,飄然掠過六人的上空。

    眾人忙身而起,欲要追趕,待越上空中,卻人影杳然,已是消失不見,他們大感莫名其妙,不知剛才是人是鬼,其輕功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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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19章九轉



    李若雲以白綾卷住三人,輕盈無物,轉眼之間,已至溫府,落在小亭前。

    李成風三人只覺腰間白綾源源涌入內力,溫潤如泉,如斷似碎的經脈似乎正被修復,溫潤的內力在其中流淌,舒暢難言。

    自己宛如身負絕世輕功,在空中滑翔,每當開始下落,腰間白綾一顫,力道傳來,身體再次飄向天空,周圍的宅院快速掠過眼前,轉眼之間,已落至溫府。

    蕭月生坐在小亭中,一手執卷,另一手執白玉杯,逍遙自在,閑適安然。

    “師兄!”李若雲淡淡喚了一聲,兩道白綾倏然縮回,奇快無倫,瞬間消失于她羅袖中。

    蕭月生點點頭,轉身對頗為狼狽的李成風三人笑道︰“李堂主,呵呵……,不知你們招惹了何人,厲害如此?”

    李成風三人已恢復如常,對蕭月生的取笑,李成風無奈的搖頭苦笑︰“是碧血門的人!……卻未想到,竟有如此高手,看來,這次是捅了馬蜂窩。”

    柳紫岩面色冷峻,自懷中掏出瓷瓶,金創藥敷于胸口,順便幫李成風的胳膊也敷上。

    程三魁則盯著李若雲裊裊而去的身影,人早已消失不見,他仍怔然發呆,眼楮轉也不轉,宛如雕塑。

    蕭月生伸手請他們坐回來,笑道︰“來,來,坐下說話,這次可是天意留人,……吃過午飯之後,我讓人去逍遙堂多請幾人過來,勿給別人可趁之機。”

    他們也不再堅持,拼殺了這麼一陣子,生死一發,雖然身體被李若雲的真氣滋潤,疲勞盡消。精神卻疲憊不堪。

    午膳並不奢華,僅是尋常的五六個菜,卻做得精致可口,程三魁開始時尚要保持風度,過了半晌,便原形畢露,風卷殘雲,恨不得吞下自己的舌頭。

    蕭月生不由呵呵笑道︰“若是程副堂主有暇。不妨常來敝府,府中的廚娘頗有幾分手藝。”

    程三魁不由憨然一笑,有些赧然,也知自己吃得太猛太急。

    李成風與柳紫岩不由無奈苦笑,還好蕭先生並不見怪,李仙子也不坐在這里。

    當天下午,李成風三人便去而復返,將李玉如帶來,心情之忽迫,顯而易見。

    李玉如由一個嬌俏的小丫環扶著。嬌嬌怯怯。走了這一路,已經是香汗淋灕,嬌喘吁吁。

    李成風這次隨身帶著十個人,個個雙目精芒四射,氣勢懾人,算是一方高手,他們留在溫府外面。

    他們被速寫以了後花園。

    這是花叢旁的一座小停,飛檐雕梁,朱紅圓柱,白玉欄桿,上書清風涼三個隸字。

    五彩繽紛的花叢散發陣陣花香,被清風劫掠至小亭,清風穿亭而過。留下裊裊不絕的幽香。

    李玉如在亭外止步,明眸睜圓,盡情觀賞著後花園,嬌美臉上,贊嘆之色溢于言表。

    她體質縴弱,即使修剪花枝,也會累得氣喘吁吁,極為吃力,指使丫環。卻總不能稱心如意,故後花園並不能令自己滿意。

    蕭月生將三人請到小亭,坐到木桌旁。

    “蕭先生,玉如的病能否治好?”李成風甫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問,身子前傾,面色緊張。

    柳紫岩與程三魁也緊盯著他,急切與緊張揉和于一處,小亭的氣氛頓時沉凝。

    “嗯,待會兒讓我師妹過來看看。”蕭月生笑了笑。

    李成風三人長吁了口氣,剛才不知不覺的摒息凝氣,實在太過緊張。

    這一陣子,蕭月生與李若雲膩在一起,並非僅是閑玩,而在傳授她醫術,她心若冰清,幾位師妹當中,最是適合。



    程三魁的豹眼驀然圓睜,雙目發直,定定的望向花園,令對他對面的柳紫岩不由好奇,轉身望去。

    入目所見,一位月白羅衫女子正穿過花園,裊裊而行,身姿曼妙,猶如仙子凌波。

    清風輕拂,她仿佛籠罩在一團柔和的光芒中,其容光之盛,令人不由的身慚形穢,不敢直視。

    李若雲端著茶盞,步步生蓮,裊裊而至小亭,淡淡掃過正沉迷于花園盛景的李玉如,將檀木紫盤放下,端出雪瓷茶盞,一一分于眾人。

    程三魁忙伸出兩只蒲扇般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粗壯的胳膊,此時竟在微微發抖。

    他有些擔心的偷瞥李若雲的玉容,見她清冷依舊,未露笑意,方踏實一些,心中卻有些感激。

    李若雲一直清冷無言,輕輕坐到蕭月生身旁,恰在程三魁對面。

    程三魁大臉陡紅,鼻子忽然靈敏異常,能夠在幽幽花香中分辨出她帶來的清香,泌人心脾,聞之渾身通透,妙不可言,飄飄然。

    “玉如,快些過來!”李成風忙向亭外招呼。

    李玉如有些戀戀不舍回頭,見到李若雲到來,這才嬌嬌怯怯的被扶過來。

    “見過李姐姐!”李玉如盈盈一禮,聲音嬌柔悅耳,杏黃羅衫映得嬌容越發皎美。

    “不必多禮。”李若雲輕拂羅袖,一股無形氣團將她托起,淡淡點頭,縴縴玉手伸出袖中,招了招︰“右手腕給我。”

    李玉如已經知曉前來之目的,深吸了口氣,將縴細右手遞至李若雲跟前,一顆心不由砰砰跳個不停,雖然失望了無數次,但每一次,她都緊張異常。

    李若雲蔥白似的玉指搭在她皓腕上,在李成風三人緊張的注視中,微闔星眸,宛如入定。

    李玉如只覺對方手指溫涼,一股溫潤的氣息涌進身體,緩緩在身體環行一周,頓時渾身舒暢,仿佛在酷寒的嚴冬洗了個熱水澡,毛孔盡開。

    “李仙子,怎麼樣?!”柳紫岩見李若雲睜眼,急忙問道,李成風已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還好。”李若雲淡淡點頭,掃了他一眼,望向蕭月生。

    “那……”李成風鼓起勇氣,深吸了口氣,問道︰“那可有辦法?”

    李若雲點頭,依舊語氣淡然的說道︰“我師兄有一套九轉易筋雇,應可有效。”

    蕭月生不等李成風三人開口請求,便沖李若雲擺了擺手。“既如此,那就傳給李姑娘吧。”

    他又壓手,制止李成風三人的起身,笑道︰“諸位不必客氣,這套心訣只是我們水雲派的入門築基心法,算不得什麼玄奇之功,……還望李姑娘莫要外傳。”

    這套心法是他所創,已呈給溫玉冰,算做水雲派以後的入門築基心法,至簡至妙。

    听他如此說,李成風三人不由有些失望,甚至心底不自覺生出懷疑,不知究竟是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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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0章送花



    隨後的幾日,李玉如一直呆在溫府,早晨過來,晚上回去,由李若雲親自護送,李成風三人放心之極。

    自從上一次在街上狙殺,逍遙堂再未受碧血門的報復,卻是轉到了青雲幫的身上。

    逍遙堂再次支援,派了幾位高手過去,事情方才穩住。

    李玉如呆在溫府,漸漸熟悉,慢慢發覺,蕭南秋這個相貌平常的男人,隨著靠近,越發感覺得到其無比神秘,他像是平靜的大海,乍看上去,波瀾不驚,其下,深處,卻蘊著無窮的神秘。

    她也發覺,這個蕭南秋過得太過悠閑,不像是一個年輕人的生活,似是不思進取。

    蕭月生的日子過得確實閑適。

    他起床極晚,睡到自然醒,往往是半上午,偶爾也會早早起來,吃過早膳,便出府到成都城中閑逛,或到茶館中閑坐,听听說書,或在大街上亂逛,觀賞著世間百態。

    下午,午憩過後,他攜著李若雲一同出去,兩人或到高山之巔,或去湖海之畔,盡鑒天雄壯風光,順便采摘藥材,見到奇異之物,也稍帶回來,送于其余幾位師妹。

    對于九轉易筋訣,隨著修習日久,李玉如越發體會到其玄妙,僅是練了十日,身體便覺輕盈而有力,以前走上幾步,便嬌喘吁吁,需得坐下來歇息,現在卻輕松裕如,能夠一氣走上百米。

    一個平常之人,永遠無法了解身體孱弱者的痛苦,幾乎所有的事情,她只能看著別人做,自己卻只能觀看,只能羨慕,無法親自體會。仿佛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體會到其玄妙,即使沒有李若雲的督促,她修練得也刻苦異常,令李若雲頗感滿意,曾說,她資質不俗,倒是符合水雲派弟子的標準。

    李玉如聰慧異常,從李若雲無意間所說的話中。听出了希望。

    經過這幾次救助,即使再駑鈍,李成風他們也已知道,這個水雲派絕非如其名聲般的弱小,只是行事低調,不為人知罷了。

    峨嵋派的武功,他們听是聞名,未曾見過,約摸也不過如此,若能拜在水雲派門下。也算是奇緣。

    ××××××××××××××××

    峨嵋山

    貝錦儀與周芷若被召回山。剛回來一天,便開始遭遇思念之苦,蕭月生身影不時閃現于腦海。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一心只想著他,恨不得肋插雙翼,飛到水雲派。

    只是師父嚴令,這一段日子不能分心,她要傳授二人絕學,乃是天下第一奇學,九陰真經。

    貝錦儀二人好奇,不知這九陰真經究竟是何武功,未曾听聞。

   

    既然九陰真經已到手。對于其來歷,滅絕師太也不打算隱瞞,也可增強她們的興趣。

    甚至怎樣將倚天劍折斷,取出九陰真經,她也不隱瞞,細細說與她們听,令她們對蕭月生更是思念,痛苦無比。

    好在,听說是蕭月生取出的秘笈。她們對九陰真經也生出莫名的親切,可謂是愛屋及烏,開始認真修煉。

    這一日,風和日麗,明媚清新,兩人修煉完後,坐在貝錦儀的小院中說話閑聊。

    將房里的軒案搬至迥廊,再搬出繡墩,案上紅泥小爐汩汩作響,茶香飄溢,清香入鼻,神清氣爽。

    與蕭月生呆在一起,受其影響,也沾上了他的生活方式。

    若在以前,她們並不會這般講究,對生活細節一略而過,全部心神皆放在武功上。

    如今,她們卻換了一個樣子,也變得精致優雅,講求舒適,令滅絕師太蹙眉不已。

    不過,這一次,她忍住未說,想想還是算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水,既然蕭南秋這般生活,她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隨她們去吧!

    此時,貝錦儀與周芷若皆著月白羅衫,剪裁合體,將嬌軀的窈窕顯現,二人隨意的坐在繡教上,一張棋盤擺在兩人中間。

    兩人邊聊邊下棋,悠閑慵懶。

    陽光明媚,清風吹拂,輕撩著她們的衣袂,在月白羅衫的映襯下,兩女越發顯得皎潔無瑕,秀美可餐。

    “這茶確是好茶,聞著很舒服。”周芷若執黑,瞥了一眼汩汩作響,白氣升的紅泥小爐,一邊放下棋子,一邊輕聲說道。

    她們所有棋具也是得自蕭月生,棋子晶瑩圓潤,是由玉石打磨而成,握在手里,舒爽難言。

    貝錦儀秀美溫柔,臻首微垂,看著棋盤,此時抿嘴一笑︰“听說是他親自采摘,自靈目山巔所得,世人罕見。”

    “……唉!”清麗秀雅的周芷若不由嘆息一聲,芳心不由自主的一陣疼痛。

    貝錦儀督了師妹一眼,心底也暗自嘆氣。

    她們雖然明了彼此的心情,但女人矜持的作怪,都不能說破,只是裝做不知,同病相憐,越覺親密。

    “蕭大哥?!”貝錦儀忽然輕呼一聲,秀美臉龐滿是驚喜。

    周芷若忙抬頭,眼中所見,卻是蕭月生一身青衫,負手站在院中,衣襟隨風飄動,瀟灑飄逸。

    日思夜想人驀然出現,二女頓時被洶涌的喜悅吞沒,明眸圓睜,直直望著他,竟是無語凝噎。

    蕭月生一步跨至迥廊,來到二女跟前,嗅著她們身上的幽香,輕笑一聲︰“莫非不認得我了?”

    說罷,兩手驀然各出現一朵鮮花,左手淡粉牡丹,右手月白牡丹,信手插到兩女鬢旁。

    兩女嬌羞低頭,心中砰砰作響,紅暈自雪頸升起,四處蔓延,上至臉頰,下至胸脯,緋紅誘人。

    蕭月生也不多話,只是打量著兩女,鬢旁簪花,將兩女襯得越發嬌美動人,人比花嬌,毫不虛言,心下不由自豪與喜悅。

    陪著兩女說了半天的話,稍解彼此的相思之苦,到了傍晚,蕭月生才離開,留下許多東西,好吃的,好玩的,像是哄小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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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1章華山



    華山界

    夜晚時分,明月在天,銀輝遍灑,空氣涼爽了許多,蟠蟀的叫聲不絕于耳,越發增加了夜晚的寧靜。

    一座荒野的破廟內,五個人正坐在當中烤著火,篝火上面架著兩只豬腿,發出“滋滋”的聲響,透風的破廟香氣四溢。

    五人身後,一尊如來佛像殘破不堪,近些年來,民生凋蔽,人們自己的肚子尚墊不飽,又哪來的余錢來孝敬佛祖。

    這五人,四男一女,皆腰間佩劍,英姿勃勃,中間的火光跳躍,映得男子英俊瀟灑,女子嬌美動人。

    “七師弟,再去尋些柴禾來。”忽然一聲粗豪的聲音響起,坐在正面朝南男子忽然開口,他相貌粗獷,宛如西北大漠的男子,眉宇間帶著一絲霸氣。

    “是,四師兄。”對面的一位少年應聲而起,拍拍身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推開廟門,走了出去。

    火光映照下,他的容貌一閃而逝,卻可看到,他生得憨頭憨腦,相貌平常,偏偏令人生出親近之意。

    “四師兄,這麼黑的天,干嘛讓七師兄出去?!”唯一的少女嬌聲哼道,白了粗獷霸道的四師兄一眼。

    這名少女生得花容月貌,嬌美難言,瓜子臉,杏眼桃腮,在火光的映照下,臉龐的嬌艷欲要溢出。

    “嘿,小師妹,心疼了?!”四師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四師兄!”小師妹扭動著腰肢,嬌聲嗔道,聲音甜膩誘人。

    其余兩人不由呵呵笑了起來,令小師妹越發嬌羞,重重一哼,狠狠剜了他們一眼。低下頭,不與他們說話。

    “小師妹放心罷,這里沒什麼危險,況且,這里他最小,難不成讓我去撿柴禾?”一位儒雅的青年笑著安慰,語氣溫和,令人信服。

    他是幾人的二師兄。面如冠玉,頜下已留起了長髯,烏黑發亮,卻又整齊柔順,將整個人襯得越發清奇儒雅。

    “你們就是欺負他入門晚,什麼累活都讓他干!”小師妹氣不過的反駁,也白了二師兄一眼。

    “好好,下次不會了!”二師兄舉手投降,無奈的苦笑︰“下次,我去干。成嗎?!”

    “二師兄!”少女不由扭著縴細的腰肢嬌嗔。櫻桃般的誘人小嘴撅起,恨恨的甩了甩手上一根木棍,似是要打他一般。

    “小師妹。你這麼護著七師弟,他反而會不高興的!”一直默然不語五師兄溫聲說道。

    “會嗎?!”小師妹馬上停下手中木棍,杏眼圓睜,緊張的注視著五師兄。

    其余幾人同時當頭,小師妹看了一眼他們,不由低下頭,黛眉蹙起,苦苦思索,其余三人相視一笑,暗呼了口氣。

    “來嘍!”廟門聲再次響起。隨即傳來憨厚的嗓音。

    小師妹馬上躍起,矯健輕盈,一溜小跑,去接七師兄。

    俄爾,兩人前後進來,各抱著幾塊兒樹枝木棍,少女興高采烈,憨厚的少年卻面色酡紅,不敢去看大家。

    而眾人則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故意要看他的臉色,妙不可言,他似是比小師妹更加害羞。

    廟中四人,若是武林中人見到,定會驚呼一聲,這四人皆是華山派的弟子,且皆是二代弟子,在武林中位頗高,尋常人不敢招惹,不僅是因為他們的武功高明,更因華山派厲害,動手前先看幾分薄面。

    三師兄張少臨,四師兄秦思北,五師兄趙重山,七師兄岳敬亭,以及小師妹宋玉婷。

    這一次,五人奉掌門之命下山。

    華山範圍內,近些日子,忽然出現了一個幫派,名叫碧血門,崛起得極為強勢,仿佛一夜之間,便打破了周圍的勢力圈。

    華山派暗中支持的幫派無奈求援,華山掌門思索了一番,覺察到這個碧血門的不凡,便多派了幾位弟子,以求一舉見功。

    這個岳敬亭,乃是最小的男弟子,本是華山下的一個鎮中商人之子,從小崇慕武功,苦苦哀求,終于拜到華山門下。

    華山派掌門被其毅力所感,雖覺其資質駑鈍,委實不是學武的料子,難有成就,也收到門下。

    華山上下,皆已知曉,故平常的一些瑣事,他的幾位師兄多遣他去做,他是最小,幾位師兄使喚得名正言順。

    而岳敬亭也知曉自己笨,練功刻苦,對眾位師兄的吩咐,也遵行無違,可謂是任勞任怨,故眾人也樂得指點他。

    小師妹宋玉婷乃華山掌門好友之女,拜入華山,深受眾人寵愛,她不僅貌美如花,且聰慧異常,卻唯獨鐘情于憨厚駑鈍岳敬亭,令眾人大是不解,皆發出慨嘆,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

    凡人正在說話,聊一些這次下山的經歷,他們武功頗高,對碧血門梨庭掃穴,一舉摧毀,干得極是漂亮,故心情也極好。

    正在談論間,廟門忽然吱的一聲響起,他們不由抬頭望去,心中驚異,竟沒有發覺別人靠近。

    一男一女推門進來,眾人只覺廟內陡然一亮,仿佛天色大白。

    岳敬亭抬頭打量二人,那男人相貌平平,不引人注目,怕是與自己相仿佛,女人卻美得驚人,即使冷若冰霜,也難掩逼人的容光,竟要蓋過身前這堆火光。

    雖然小師妹美麗異常,但與這個女子相比,卻頓時黯淡無光,他竟忍不住低下頭,不敢再看。

    他低頭輕掃了一眼眾人,卻見三位師兄與小師妹皆怔怔發呆,眼楮瞪圓,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盯著那月白羅衫的女子。

    “師兄。”那冷若冰霜的女子黛眉輕蹙,看了一眼身旁男子,聲音清冷,宛如寒泉浸體。

    “咳!”那相貌平平的男子清咳一聲,令眾人不由一寒,自怔然中醒來,感覺到了失態,或轉頭,或低頭,皆故作不看。

    這一男一女,是蕭月生與李若雲。

    李若雲忽然生出去四大門派游覽的興臻,蕭月生也由得她,陪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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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2章指點

    這里的夏夜,帶著絲絲的涼意,睡在外面,會被露水打濕,極不舒服,即使有一座破廟,也強上許多。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掠而過,讀心術運轉,幾人的心境已大略了解,這些華山派的弟子,倒還是絲純良之人,難得之至。

    “我等錯過住宿,欲在此住一夜,是否太過打擾?”蕭月生溫聲問道,笑意溫煦。

    “請。”三師兄張少臨忙起身,伸手肅請,然後沖自己的師弟師妹們擺擺手,示意讓開位置。

    張少臨儒雅溫和,似是讀書人,卻是心思細膩,一見到兩人的風采,便覺非是平常人。

    宋玉婷乖巧的搬了一個樹墩過來,送到李若雲身前,嬌羞著請她坐,她顯然甚少見陌生人,仍帶著拘謹與青澀。

    李若雲對她大生好感,此女雖羞澀,卻善解人意,乖巧伶俐,非是後天雕琢,而是靈慧天生。

    宋玉婷見對方沖自己點頭,不由喜出望外,渾身發輕,美滋滋的坐到她身邊。

    李若雲的絕美無儔,不僅是男人無法轉目,便是女子,也難生出嫉妒之念,反而甘願當綠葉,靠近她身邊。

    與李若雲的絕代風華相比,蕭月生普通的容貌,顯得越發普通,甚至華山派的幾位弟子不由心生不平,一朵如此瑰麗的鮮花,竟插在牛糞上,老天實在不公。

    不由的,他們望向蕭月生時,目光不善,恨不能將其打倒,打掉他的非分之想,莫要玷污了仙子。

    干柴發出 啪的聲響,火光跳躍,他們不時掃一眼蕭月生。目光不善,令蕭月生不由苦笑一聲,這幫華山派的弟子,也太過熱心了。

    既是如此,他也不與他們說話,沒有相互介紹,這于武林中人,並不罕見。

    李若雲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是見過太多之故,她低聲在蕭月生耳邊說話︰“師兄,玉如也該練成一層了。”

    她雖談不上面冷心熱,卻並非不近人情,傳授過李玉如九轉易筋訣之後,一直關注她的進度。

    “嗯,差不多了。”蕭月生隨意撿了一塊木柴,投入火中,漫聲回答,嘴角帶了一絲笑意。

    李若雲冷若冰霜。對男人不屑一顧。宛如寒宮的仙子,只可遠觀,此時。竟見到她與蕭月生這般親近,張少臨他們不由心中受傷,對蕭月生越發惱怒,這非關胸懷,而是男人的本能嫉妒,只能努力克服。

    宋玉婷目光不同,她滿是欣賞的打量著李若雲,對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覺動人。是自己所應模仿。

    岳敬亭則不解風情,只是覺得李若雲美得不敢多看,不如自己小師妹看著舒服。

   

    蕭月生不與他們說話,只是與李若雲竊竊私語,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廟內其余之人莫不側耳傾听。

    “要不,明天回去?……萬一玉如練得岔了,她的身體太弱,可是受不住。”李若雲自袖中抽出月白羅帕。徑自遞給蕭月生,讓他擦擦手,舉止自然,似是下意識為之。

    這又讓周圍的男人一陣心痛,不由紛紛轉頭,不再去看,免得徒傷已心。

    “也好。”蕭月生淡淡點頭,將羅帕還她,手中驀然出現一只白玉酒杯,溫潤精致,瑩光流轉。

    杯中已有半杯碧綠色的佳釀,輕輕晃動間,光澤如玉,外人卻聞不到一絲香氣。

    李若雲不是多話之人,自高聳的胸口掏出書卷,與蕭月生坐得再近幾分,然後就是火光,靜靜讀書。

    她感覺被大師兄氣息籠罩,渾身說不出的安寧舒適,即使不言不動,也安寧喜樂,如在天堂。

    蕭月生則盯著跳躍的火光,不時輕啜一口碧綠美酒,不言不語,似是發呆,仿佛一座雕像。

    他讀心術運轉,正在傾听周圍華山弟子的心聲,頗為有趣,對華山派的事情,已隱有了解。

    他們不說話,華山派的幾人又開始說話,聲音放小,竊竊私語,似怕打擾了李若雲的讀書。

    很快已至半夜,他們都已躺下,身下鋪著油布,蕭月生與李若雲則盤膝而坐,張少臨曾欲將自己的行李送李若雲,卻被她淡淡拒絕。

    午夜,廟內一片安靜,僅有微弱的火光,眾人均已睡去。

    忽然一聲簌簌輕響,有人起身,火光下,卻是憨厚純樸的岳敬亭。

    他輕輕坐起,抹了抹眼楮,仍舊睡意朦朧,正強打精神。

    他小心打量一眼周圍,見眾位師兄與小師妹睡得香甜,心中大舒了口氣,又掃了一眼蕭月生二人,見他們閉目端坐,沒有異樣,便輕手輕腳站起,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一點兒一點兒的推開廟門,不讓它發出響聲,費了好大力氣,他終于偷偷出了破廟。

    李若雲的雙眼緩緩睜開,明眸在火光下流光溢彩,秋水般的目光望向大師兄。

    蕭月生也緩緩睜開了眼,對李若雲笑了笑,點了點頭,兩人無聲無息的飄起,隨即驀然消失,無聲無息。

    丙人再次出現,是在一片小樹林邊,隔著破廟不遠。

    明月當空,是難得的好天氣,銀輝灑下,將小樹林籠罩其中,可朦朧看到十幾步遠。

    月光下,隨著“嗤嗤”的聲響,一道道劍光閃動,卻是岳敬亭正在樹林邊練劍。

    兩人站在樹梢下,打量著不遠處的岳敬亭,盾他神情專注,認真無比的揮舞著劍。

    月光之下,李若雲站在樹梢,月白羅衫飄飄,一塵不染,更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此時,這位仙子卻被蕭月生的大手攬著縴腰,她輕輕蹙眉,轉身對大師兄輕聲道︰“他好像並未開竅。”

    岳敬亭雖然認真專注,但所練劍法,卻實在不高明,差謬之處甚多,在李若雲眼中自是拙劣之極。

    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打量著劍光中的岳敬亭。

    “師兄……”李若雲看了半晌,黛眉越蹙越緊,有些看不下去了,岳敬亭已是氣喘吁吁,兀自不停,苦練不休。

    蕭月生看了一眼李若雲,明白她明眸所含之意,點點頭,苦頭一聲︰“好吧,就指點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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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3章猶豫



    明月照人,清風徐徐。

    呼呼的劍嘯中,岳敬亭氣息粗重,腳步踉蹌,卻兀自不停,神情專注,一雙眸子,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蕭月生搖頭,這個岳敬亭,確實是沒尋到訣竅,只知一味的使拙力,毫無技巧可言,若是與人交手,極易吃虧。

    除非學會了極高明的劍招,能夠以拙破巧,否則,這個岳敬亭斷難成為高手。

    蕭月生一手攬著李若雲的柳腰,另一手撫著黑亮的八字胡,心神收斂,微微思忖。

    如今,他的八字胡已是成形,又黑又亮,宛如兩柄玄黑飛刀,煞是鮮目,令其增了幾分成熟瀟灑的氣質。

    他在思忖,究竟如何造就這個岳敬亭。

    蕭月生的心境,已臻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境,對于世間的悲歡離合,凡是于自己無關,一概懶得理會。

    但遇到了這個岳敬亭,卻破了例,實因這個岳敬亭,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岳父郭靖。

    同樣的資質駑鈍,同樣的性子純良,同樣的刻苦用功,可惜,這個岳敬亭沒有郭靖那般好運氣,很可能寂寂無名,一生默默。

    他如今在想,究竟是傳他以拙破巧的劍法,還是稍稍點撥他,令其尋到劍法之精奧,前者省事,後者費心,還有一種方法,便是教他洗髓功,增其靈慧,或回去練一些補天丹贈他。

    數種方法在腦海中並行,選擇某種方法,這個岳敬亭的命運各不相同,蕭月生頗為猶豫。

    李若雲在月光下清冷依舊,清風將她的衣袂吹動,飄然如仙子謫塵,渾不似世間凡人。

    她打量著岳敬亭。動人的黛眉蹙得越來越緊,心中不以為然,從未見過這般笨拙之人。

    只是憐其發奮,才未掉頭而去,聰慧之人,往往忍耐有限,最見不得笨人,黃藥師便如是。像黃蓉一般,世間萬中無一。

    “走吧。”蕭月生輕輕一緊大手,攬住李若雲,身形飄動,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白光,已至樹林旁邊的山丘。

    山丘不高,僅有兩棵樹高矮,卻能一覽周圍的景致,月光拋灑銀輝,將世間的一切披上一層輕紗。朦朦朧朧。動人而神秘。

    兩人站在山丘,踩著柔軟的青草,羅衫隨風款款。月華灑下,宛如神仙中人。

    “師妹,你想如何幫他?”蕭月生袖子一拂,柔軟的綠草起伏,隨即水珠飛出,落至一旁,青草已變得干燥。

    李若雲輕攬羅衫,優雅坐下,她內功深湛,目力極強。坐在此處,仍能清晰看到山下的岳敬亭。

    “如何幫?”李若雲輕掠被清風吹下的一縷秀發,寒星般的明眸望謝大師兄。

    “是傳他一套劍法,還是指點一下他的華山劍法,……或是贈他丹藥?”蕭月生笑吟吟的問,他恰坐在李若雲北面,南風吹拂,將她獨特的幽香吹來,若隱若現。令他心神微醺,陶醉不已。

    受不住師兄的注視,秋水般明淨目光轉過,玉頰浮起兩團紅霞,她轉頭望向山下,看著兀在苦練不休的岳敬亭,也不由猶豫不決。

   

    “要不,指點一番他華山捎劍法,如何?”李若雲聲音難得的柔和,清脆圓潤,悅耳異常。

    此時已省悟到自己的任性,同情心泛濫,乍見一面,便這般信人,想要幫他,幸得大師兄心胸開闊,未因此而吃醋生氣,反而陪著自己荒唐,不由心中甜蜜,情動不已。

    “……也好!”蕭月生對她笑了笑,緩緩點頭。

    ××××××××××××××××

    岳敬亭揮舞著長劍,雖覺身體疲憊,仍不肯停歇,唯有這般的疲憊,方能安心睡下覺,否則,便感覺自己虛度光陰,睡不安穩。

    對于自己的笨拙,他有自知之明,便常以勤能補拙自勉,別人練習一遍,自己練習十遍,或者百遍,偏偏不信,別人能做到的,自己做不到,只要下了狠功夫,定不會比別人差。

    常人以十知之,自己則以百知之,天道酬勤,君子自強不息,這股信念支撐著他,在晚上加練,已成了習慣。

    能做到這般,夜晚便能睡好,若做不到,或偷懶了,則無法安枕,況且,同門的輕視,也激勵著他不斷的努力刻苦。

    喘著粗氣,他正在埋頭苦練,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岳少俠,請過來這邊!”

    聲音清朗悅耳,溫潤柔和,聞听之下,心中舒服,不由對說話之人陡生信任,他忙轉頭四顧。

    不知為何,他能清晰听出聲音傳出的方向,轉頭望去。

    柔和月光,東面那座小丘上,正有一人飄然卓立,沖自己擺了擺手,舉止間透出一股莫名的氣質,他想了想,想不出該以什麼詞來形容之。

    他性子純樸,尚不知人心的險惡,听其聲音,已信任說話之人,便收起長劍,運功調息了幾下,拔足便走,穿過小樹林,向小山丘奔去。

    他雖劍法不高,一身內功卻不俗,內功一流,無捷徑可言,唯有下苦功,在華山幾位弟子當中,他的內功名列前茅。

    轉眼之間,岳敬亭已跑到山丘上,來至蕭月生與李若雲身前。

    “先生可是喚在下?”岳敬亭喘了口氣,恭敬一禮,他雖看不出蕭月生會武功,但總覺得他氣度逼人,非是尋常人。

    蕭月生點點頭,溫聲笑道︰“小兄弟練功刻苦,著實令人佩服。”

    岳敬亭不由撓了撓頭,憨厚的笑了笑︰“我很笨,得多花此時間,才能學會。”

    “聰明與否,往往與生俱來,身不由已,武功高低與否,卻常常要靠後天努力,小兄弟如此刻苦,前途無量!”蕭月生微笑著溫言安慰,讀心術運轉,不斷觀察其心性。

    岳敬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憨厚的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客氣。

    蕭月生心中滿意,覺得此人可堪造就,淡淡笑道︰“想見即是有緣,……我看小兄弟的劍法練得不甚得當,忍不住要多管閑事,想切磋一番。”

    岳敬亭不由遲疑,面帶難色的看著他。

    華山派的劍法,不能外傳,他雖覺面前之人溫和可親,卻不能違了師門的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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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4章授劍



    見岳敬亭一幅遲疑猶豫的模樣,蕭月生不由搖頭失笑,也懶得與他一般見識,伸手一招。

    岳敬亭腰間垂劍倏然飛出,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孤線,輕輕飄入蕭月生手中。

    蕭月生順手接過李若雲遞上的素帕,拭了拭劍柄,搖了搖頭,對岳敬亭溫和笑道︰“手心不能出汗,否則,如何馭劍?”

    岳敬亭撓撓頭,想了想,有些不明白。

    蕭月生讀心術運轉,知他頭腦一片漿糊,便溫言解釋︰“當你握上劍時,須得摒棄一切雜念,心中沉靜,不波不動,沖盈若虛,一旦緊張,則手心定會出汗,影響劍法,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啊,原來這樣!”岳敬亭用力點頭,這從未听師父說起過,倒是新鮮,很有趣。

    蕭月生將月白素帕還給李若雲,持劍微微沉吟,腦海中回憶華山派的劍法。

    對于如今的華山派,因為鮮于通之故,他實在欠缺好感,對其武功,也不悄一顧,但為了讓水雲派的弟子們長長見識,也曾去過,已將華山派的秘笈翻了一通,記了下來。

    “嗯,看看是否是這樣。”蕭月生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心中篤定,開始出劍。

    在蕭月生的眼中,華山派的劍法無足輕重,但華山派能躋身六大名派之列,自然有其勝人之處。

    他舒臂伸腰,劍光閃爍,時急時緩,月光之下,一層層寒光閃爍,像是湖面上泛起波紋,蕩漾開去,岳敬亭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一波一波寒氣。

    但此時,他已毫不在意。目光炯炯,今天上繁星黯然失色,對于李若雲無儔的容光,也能視而不見,僅是緊緊盯著蕭月生。

    他資質駑鈍,其師對他已是死心,傳他武功時,也僅是教過一遍,草草了事,他需要向別的師兄請教,難免似是而非,加之他又記性不佳,更是錯上加錯,所練招式,委實差得太多。

    此時,見到蕭月生所施展的華山劍法,其精妙處,更勝華山宿老幾籌。岳敬亭這個正宗的華山派弟子。自是一眼便能看出,心喜不已,專心致志的觀看。

    蕭月生停劍住手。氣定神閑,對兀自發呆的岳敬亭笑道︰“如何,可是華山劍法?”

    “正是我華山劍法!”岳敬亭忙用力點頭,隨即恢復了心不在焉,似乎仍沉浸在剛才的劍光中。

    蕭月生自是不會任他胡思亂想下去,輕咳了一聲,笑道︰“這套劍法授于小兄弟,如何?”

    “啊?”岳敬亭不由一愣,隨即用力擺動著兩手︰“不成不成,我很笨。怕是學不會。”

    李若雲坐在不遠,聞言不由蹙了蹙黛眉,掃了岳敬亭一眼。

    “我既要授于你,自然會讓你記住。”蕭月生隨意擺了擺手,淡淡笑道︰“但劍招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千萬別想憑一套劍法揚威武林。”

    岳敬亭點頭,雖然听不太明白,更不明白。為何竟會華山派的劍法,難道,他竟是華山派的前輩高人?!

    “你且站到我面前來。”蕭月生招了招手,溫聲吩咐。

    岳敬亭此時對他已信服異常,聞言毫不猶豫的走上前,站到蕭月生的對面。

    “閉上眼。”蕭月生淡淡吩咐。

    岳敬亭馬上閉眼,令一旁的李若雲不由搖頭,這個岳敬亭,實在不宜闖蕩武林,縱然有通天武功,也難免吃虧翻跟頭。

    蕭月生輕輕一抖,長劍回歸岳敬亭腰間外鞘,他空出兩手,在胸前不斷翻動,手指掐訣,不斷變幻,繁復無比,卻又曼妙好看,素來溫和的臉龐沉凝嚴肅,于他甚是罕見。

    最終,兩手停下,回歸成劍訣,輕輕點至岳敬亭兩邊太陽穴。

    岳敬亭悶哼一聲,身體一顫,然後僵直不動,雙眼緊閉,眼瞼跳動,惟是眼珠在不斷的轉動。

    蕭月生輕吁了口氣,放開兩手,又做了個收功之勢,方緩緩退開,來到了李若雲身邊。

    “師兄,這是做甚麼?”李若雲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明眸轉動,清輝流轉,轉頭望向他。

    “將剛才的劍法刻入他腦海。”蕭月生漫不經心的說道,目光打量著僵直不動的岳敬亭。

    李若雲心中疑惑,不知大師兄剛才所言之意,見他心不在焉,不欲多說,便不再打听,待日後問不遲。

    兩人靜靜坐在柔軟的青草上,肩挨著肩,看著天空高懸的冰輪,周圍披著輕紗,朦朧而神秘,這里的夜晚,安靜而優美。兩人正享受著這靜謐的氣氛,岳敬亭忽然醒來,甩了甩胳膊,轉頭回顧,眼神茫然,帶著憨氣。

    “小兄弟,如何,記住了麼?”蕭月生呵呵笑問。

   

    岳敬亭想了想,腦海中飛快演練起了剛才劍招,清晰無比,興奮與驚異不斷沖擊著他。

    “鏘”一聲,長劍出鞘,他身形閃動,長劍揮舞,模仿著腦海中所記。

    只是他雖記住,施展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回事,仍別別扭扭,難看之極,看不出半點兒精妙。

    雖是如此,他已喜悅不勝,能夠這麼清楚的記得一套劍法,是前所未有,這種感覺,美妙無比。

    蕭月生見他沒完沒了的揮劍,臉上興奮激昂,如痴似癲,不由擺擺手,苦笑道︰“小兄弟,暫且歇一歇,想練,日後再練吧。”

    蕭月生聲音清朗,直接在岳敬亭腦海中響起,他不由收劍,此時才想起,美妙的一切,皆是眼前之人所賜,不由將劍還鞘,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先生大恩,小子沒齒不忘!”

    “不必如此。”蕭月生與李若雲一同起身,他瞥了一眼清冷如故的李若雲,溫和的笑道︰“是我師妹見你刻苦上進,心中感動,故央我送你一份見面禮罷了。”

    “多謝仙子垂憐!”岳敬亭不知兩人姓名,恭身道謝,這聲仙子叫得,卻是實心實意,清亮的月光之下,李若雲一身月白羅衫隨風飄拂,委實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罷了,索性送佛送到西!”蕭月生嘆了一聲,自懷中取出一枚白玉佩,古樸而精致,觀之心靜。

    他將白玉佩向前一遞︰“將這枚玉佩貼身帶著,可助你寧神靜氣,有益練功,遇到性命之危,可捏碎玉佩,我可馬上出現。”

    岳敬亭馬上推辭,一看其模樣,便知這枚白玉佩珍貴異常,價值不匪,自己與他們素不相識,得授一套劍法,已經是難得的奇遇,再收如此貴重之物,那自己豈不太貪得無厭?!

    “你拿著便是。”李若雲淡淡說道,嗓音清冷,仿佛月光拋灑的銀輝一般。

    岳敬亭有些訕訕,這才頗帶愧然的收下玉佩。

    隨即,他想起了請教二人的尊姓大名,免得受恩之後,卻不知恩人名姓。

    蕭月生倒也未曾隱瞞,道出二人姓名,並笑言,不必保密,若真有前輩問起,自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師兄,僅教他一套華山劍法,又有何用?”已換了一身睡袍的李若雲遞上茶盞,忍不住問大師兄。

    他們此時身在寒煙閣,已自那座破端中瞬移回來,那里與寒煙閣相比,委實差異太大。

    蕭月生與李若雲皆換過睡袍,絲質的睡袍熨貼在身上,柔軟而光滑,說不出的舒服。

    小蝶與小情她們皆已睡下,二人也未打擾別人,李若雲親自煮茶,姿態優雅端莊,儀態曼妙動人。

    蕭月生懶懶的半倚在一張香榻上,似乎能聞到師父溫玉冰的幽幽體香,揭開茶盞,吹了吹熱氣,漫不經心的回答︰“若他是個可造之才,一套劍法足矣,否則,也不必花太大的心思。”

    “唉,他著實可憐!”李若雲在榻前錦墩坐下,也端著雪瓷茶盞,搖頭輕嘆。

    蕭月生瞟了她一眼,搖頭笑道︰“傻人有傻福,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師妹何須太過操心?!”

    “他那般刻苦練功,武功卻如此低微,總覺得上天不公。”李若雲的嗓音陡然變得柔和,明眸轉向大師兄︰“是不是?”

    蕭月生搖頭苦笑,只是低頭喝茶,不與她辯論,臉上的神情卻滿是不以為然。

    李若雲卻心中甜蜜,清冷的玉臉變得柔和嬌美,容光煥發,她能感受到大師兄對自己的寵溺,即使不以為然,不想多管閑事,最終仍依從了自己,去幫助那個華山弟子。

    “七師兄,你怎麼變得這般厲害了?!”華山派中,一片小樹林內,宋玉婷提著木劍,嬌聲質問岳敬亭,嘟著櫻唇,頗是不岔。

    兩人素來要好,經常比劍工磋,宋玉婷的資質絕佳,記性與悟性皆是不俗,岳敬亭的武功,倒大多是學自小師妹。

    “嘿嘿……”岳敬亭撓了撓頭,憨厚的笑,滿是興奮,卻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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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125章好奇

    “七師兄!”宋玉婷嗔著跺腳,她一身淡藍色勁裝,秀發披散,杏眼桃腮,英姿颯爽,卻又俏美動人。

    岳敬亭收斂笑容,撓著頭,想了想,對于自己的奇遇,他至今猶覺如在夢中,仍不太敢相信。

    況且,小師妹是自己最親密之人,這個秘密不能與她分享,仿佛錦衣夜行,憋在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于是決定,告訴于她。

    他轉頭四顧,小心翼翼,見樹林周圍沒有別人,才小心的沖小師妹招了招手。

    “嗯?”宋玉婷登時興趣大生,瞧他賊兮兮的模樣,不由嬌嗔的白他一眼,知機的湊上前去。

    “師妹,記不記得,在破廟那一晚,咱們遇到的兩個人?”岳敬亭在她嬌嫩的耳邊悄聲問。

    “……當然記得,二師兄他們的魂兒都被勾走了,現在還沒還回來呢!”宋玉婷俏臉羞紅,抿嘴嬌哼,感覺熱氣自耳朵吹到了心里,不由白了他一眼,腦海中泛起了李若雲那冷若冰清,飄然若仙的風姿。

    “那位先生,可是一位大人物呢!”岳敬亭語氣敬重。

    “他……?”宋玉婷杏眼微眯,仰起俏臉,仔細回想,卻想不出蕭月生的面容。

    實在是李若雲的容光逼人,加之他道功愈加精深,精氣神完全內斂,使人很難注目其身。

    最終,宋玉婷無奈的搖頭︰“不記得他的模樣了,好像有兩撇小胡子吧……”

    岳敬亭皺了皺眉,有些為蕭月生打抱不平,如此人物,竟被人忽視,太不應該。

    宋玉婷冰雪聰明,見他皺眉。忙又開話題,嬌笑著問︰“他是誰啊,哪個大人物?”

    “他叫蕭南秋,是水雲派的弟子……听說過吧?!”岳敬亭挺了挺胸膛,軒著眉毛,頗為自豪的問。

    宋玉婷輕咬嬌嫩的櫻唇,蹙眉想了想,忽然輕輕一拍手。嬌呼︰“是他?!”

    “嗯?”岳敬亭憨頭憨腦的望向她。

    “峨嵋派的女婿嘛!”宋玉婷雙目放光,用力跺了跺蠻靴。

    “呵呵,就是這位蕭先生。”岳敬亭忙不迭的點頭。

    宋玉婷微眯著杏眼,努力回想,想要回憶起蕭月生臉龐,卻總覺得模糊一片,令她頗感氣憤,自己的記性是極好的,見過一次面,便能記得住。這麼重要的人物。卻偏偏記不起來,真是氣人!

    岳敬亭知道她在想心思,不去打擾。她聰慧異常,想的事情,自己萬萬不及。

    “可惜!……可惜!”宋玉婷提得起放得下,既然記不起來,便不再勉強,臻首輕搖,嬌聲感嘆,俏臉滿是憾色。

    對這位同娶兩位峨嵋掌門弟子的蕭南秋,她好奇已久,卻相逢不相識。自己感覺遺憾。

    隨即她目光一亮,望向岳敬亭︰“師兄,你如何知曉的?!莫非……?!”

    “是啊。”岳敬亭用力點頭,撓了撓後腦勺,憨厚笑道︰“正是蕭先生傳了我一套劍法。”

    “這位蕭先生的武功很厲害麼?”見七師兄語氣敬重,宋玉婷也跟著敬重,歪頭嬌聲問。

    “很厲害!”岳敬亭仍是用力點頭,隨後撓了撓頭,低頭想了想,焦急又無奈搖頭︰“我說不好……,反正,反正,厲害得很!”

    對于七師兄的辭不達意,宋玉婷已是習以為常,不忍他再困擾,嬌笑道︰“那蕭先生傳你什麼劍法?”

    “玉女劍!”岳敬亭緩緩吐氣開聲。

    “玉女劍?!”宋玉婷似是不信,不由輕呼,玉女劍在華山劍法中頗為普通,入門幾年的弟子,皆能學到。

    “是啊,就是玉女劍!”岳敬亭見她驚異,有些莫名其妙,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容︰“……但這套玉女劍法,比師父使得還要精妙,真的是好劍法!”

    見小師妹露出不信之色,岳敬亭不由焦急,卻又無力可施,自己雖能記住這套劍法,卻至今無法學會,施展之時,仍難免走形。

    “喲,小兩口還沒走吶!”一聲嬌笑驀然響起,正在兩人的身後,驚得二人不由一顫,匆忙回頭。

    一位身形嬌嬈的美貌女子裊裊而來,一身淡綠色勁裝將夸張的曲線盡顯無遺,隨著蓮步輕移,胸前顫動,驚心動魄。

    兩人同舒了口氣,原來是宋妨婷的師姐杜秋月,兩人同拜一師,情同姐妹。

    這位杜秋月貌美如花,武功極高,手段頗辣,雖然長得嬌妖動人,卻容不得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色相,動輒一腳踢出,直中命根子,人稱華山無影腳,在華山派上下極負盛名。

    “杜師姐……”岳敬亭忙躬身行禮,神態恭敬,對于這位杜師姐,他也是忌憚異常,眼楮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她縴縴蓮足。

    眼前閃現出師兄們慘狀,捂著命根子,身子蜷如蝦,嘴里不住抽著冷氣,欲叫無聲。

    想到此,他不由打了個冷顫,匆忙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去看她。

    杜秋月婀娜多姿的來到兩人跟前,笑豐望了一眼老僧入定般的岳敬亭,對宋玉婷嬌笑︰“小師妹,又在指點七師弟武功吶?!”

   

    “師姐!”宋玉婷扭了扭細腰,嬌聲嗔道,怨她傷了岳敬亭的顏面。

    “好罷好罷。”杜秋月瞥了一眼動也不動的岳敬亭,彎腰吃吃嬌笑,花枝亂顫,更加誘人︰“瞧七師弟那傻樣,好像我會吃人似的!”

    岳敬亭仍不敢松懈,只是憨憨一笑,忙又閉上嘴,垂下目光,杜師姐可是出名的蛇蠍美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時怒時笑,變化多端,防不勝防,若真的听了她的話,終免不了挨上一記無影腳。

    宋玉婷見七師兄這般模樣,也不由抿嘴嬌笑,岳敬亭只好陪著憨笑,惹得兩女又是一番格格嬌笑。

    笑了一番,她們慢慢收住笑意,三人來到樹林旁歇息,圓桌是橫切而成的要墩,四個稍細些的木墩可坐。

    杜秋月優雅的坐下,捋了捋鬢旁幾綹秀發,她面如秋月,嬌艷動人,岳敬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看她。

    “小師妹,這次下山,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怎麼二師兄他們幾個都魂不守舍的?”她伸手輕捶了捶自己香肩,慵懶的問。

    宋玉婷不由抿嘴微笑,岳敬亭也動了動嘴角,他們心知肚明。

    “小師妹,還不快說!”杜秋月也是冰雪聰明,見到兩人神態,自是明白,便嬌喝一聲。

    宋玉婷見師姐動了動修長的玉指,不敢拖延,忙嬌聲嘆道︰“唉,也怨不得師兄他們……”

    “哦?”杜秋月慵懶的應了一聲。

    宋玉婷搖頭感嘆︰“在山下,我們遇到了一位女子,實在太過美麗!……對了,七師兄,她叫什麼名字?”

    “李若雲,是蕭先生的師妹。”岳敬亭忙回答,小心的看了一眼杜秋月,馬上收回目光。

    “二師兄他們幾個魂兒是被她勾走了?!”杜秋月坐直嬌軀,鳳眸一閃。

    宋玉婷輕點臻首︰“真怨不得師兄,是那位姐姐太美。”

    杜秋月明眸轉動,掃向岳敬亭,忽然嬌笑︰“在七師兄的眼中,怕還是小師妹最美!”

    “師姐!”宋玉婷登時紅霞滿面,又羞又惱,探玉臂便去撓她的癢。

    岳敬亭也是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縫鑽下去,心下卻涌出甜蜜,杜師姐的話,正中自己的心思。

    兩女廝鬧了一陣,便又劍回樹墩,整理一番紛亂的鬢發,剛才的一通廝鬧嬌笑,她們皆是兩腮酡紅,嬌艷誘人。

    “小師妹,說說那位李……李若雲吧。”杜秋月拂著秀發,秀出一股慵懶的風情,猶如剛經歷雲雨之歡。

    惜乎岳敬亭不解風情,目觀鼻,鼻觀心,不敢多看一眼,他明白,即使是有小師妹在,杜師姐該出腳時就出腳,不會留情。

    “她呀……”宋玉婷娓娓道來,將李若雲夸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順便,也說到了蕭南秋。

    這一段日子,關于峨嵋派貝錦儀與周芷若定親之事,武林中傳得揚揚,她們雖在華山,但六大派聲息互通,早已知曉。

    “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杜秋月狀似不信。

    “師姐問七師兄,或去問二師兄他們!”宋玉婷嬌哼一聲,帶上幾分薄怒。

    “好好,我相信便是!”杜秋月忙擺手嬌笑。

    她托著香腮,想了想,忽然輕拍一下圓潤玉腿,笑道︰“小師妹,咱們一塊兒下山吧?”

    宋玉婷一怔,眨了眨明眸︰“下山?”

    “對,咱們去拜訪水雲派,見識一下那位李若雲的風采!”杜秋月修長的鳳眸放光,嬌聲笑道。

    “那……太唐突了吧?”宋玉婷猶豫。

    “怕什麼,那水雲派除了蕭南秋,不全是女子嘛!”杜秋月嬌哼道,輕輕一掠額前秀發,笑道︰“再說,對那位蕭南秋,你不好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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