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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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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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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86章破杖



    晌午時分,寒煙閣內,明媚的陽光將乳白的家具映得朦朦生光,屋內明亮溫馨。

    李若雲幾女的絕世容光,更是將屋內增添了幾分明亮與旖旎,坐在屋中的男人們,宛如坐擁花叢,香氣冉冉,醺然若醉。

    “圓音大師,不知這次蒞臨敝派,有何指教?”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笑吟吟的問。

    他溫潤的目光淡淡籠罩著圓音和尚,一臉溫和的微笑,口氣輕描淡寫,似是隨意問問。

    “這……”圓音和尚無語以對。

    他自從凌空踏上寒煙閣,便默然無語心中一直苦心思索,想要尋一個更妥當的理由。

    原本的興師問罪,顯然已不能說出口,他雖是出家之人,不打誑語,但這點兒眼色與隨機應變,還是懂得。

    可惜他沒有什麼急才,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什麼好的理由,蕭月生一問之下,他竟無語以對。

    “呵呵……”一旁的範希聖急忙呵呵笑了兩聲,拱手笑道︰“這都怪我,將蕭先生的武功夸得神乎其神,家師听了,大為好奇,便想前來見識一番。”

    他這一番話,頗為圓熟,真假摻雜,卻消彌了幾分煙火氣,遠非圓音和尚這等深居寺院,只修佛法與武功之人可比。

    “呵呵……,三兩下莊稼把式,見笑了。”蕭月生的目光僅是略一瞥範希聖,仍籠罩住圓音和尚,笑道︰“久聞少林武功,天下第一,惜乎水雲派山小門低,一直無緣領教,今日恰好大師前來,登門指點,也是難得的機緣。豈能錯過?!”

    坐在主座的溫玉冰不由微惱,這個秋兒,真是惹事精,對方明明有了服軟之意,他卻不依不饒!

    但話已出口,宛如潑出去的水,再難收回,只好冷冷的望向圓音和尚。看他是否敢接招。

    圓音和尚的忽忽喘氣聲漸漸平復,合什搖頭︰“蕭先生謬贊,天下間英雄無數,武功精深者萬千,少林豈敢妄尊第一,貧僧也只是少林的末流弟子,更不敢當。”

    “小蝶小情,去將其它幾位大師渡來吧。”蕭月生沖身後的小蝶與小情擺了擺手,淡淡吩咐。

    兩女盈盈起身,微微點頭。裊裊而去。

    在寒煙閣下。系著一艘小畫舫,精致典雅,令人觀之心喜。是蕭月生無所事是時所親制,雖然不大,卻勝在情趣,可以泛舟寒湖,悠然垂吊,享受載浮沉江湖之樂。

    小蝶與小情翩翩如鶴,輕盈的落至畫肪上,白玉般兩手輕輕一拍湖面,漣漪泛起,畫肪如同湖上之荷葉。悠修蕩開,無聲無息的飄向寒湖對岸。

    範存義與少林慧字輩的四位僧人正不停的打量,見到一艘小畫肪似慢實快的飄了過來,疑惑的注視。

    轉眼之間,畫肪已靠近岸邊,小蝶站在船頭,衣裾飄飄,端莊清雅,對眾人輕輕拱手。清雅的說道︰“幾位大師,隨小女子過去罷。”

    慧字輩四人略有猶豫,他們雖然江湖閱歷頗淺,但也不失警惕之心,但範存義卻早已躥出,直接空而起。

    畫肪輕蕩,他輕輕落到船頭,離小蝶不遠,能夠嗅到小蝶身上隨風飄來的淡淡幽香,不由心神俱醉,頭腦一片空白。

    小蝶淡淡瞥了他一眼,雖然他心存賣弄,舉止淺薄可笑,好在並未靠得太近,倒也不能出手教訓于他。

    其余四位黃衣僧人見此,只好飛身上了畫舫,其師的那柄禪杖甚重,竟壓得畫舫微晃了一下。

    畫舫悠悠蕩開,倏然飄向寒煙閣,轉眼之間,已是到了閣下。

    看著這駐立水上的閣宇,精致而華美,範存義不由心中暗羨不已,他雖並無雅骨,卻子不乏享樂的天分。

    “幾位大師,請隨我來。”小蝶微微一笑,容光綻放,範存義只覺天頓然一亮,美妙無限。

    小蝶與小情雙雙飛起,輕靈曼妙的落至寒煙閣白玉階下,範存義他們也隨之躍起,站在了寒煙閣前。

    不容他們仔細打量,小蝶小情蓮步輕邁,宛如弱柳扶風,款款而行,領著他們踏上白玉階。

    他們何曾見到如此奢華,竟以白玉砌階,即使是皇宮大內,也罕有這般排場,不由的縮手縮腳,小心翼翼的踏上去,小心而行,進入了寒煙閣。

    寒煙閣內,多以白顏色為主,月白毯,乳白家俱,輕紗幔帳,字畫懸掛,淡雅溫馨。

    蕭月生他們正靜靜喝著茶,默然無語,似是等候他們前來。

    閣內溫暖如春。

    範存義此時卻恰恰相反,內心一片寒冷與恐懼,兩股戰戰,若非坐在繡墩上,早已軟倒在。

    曾經遭受過的痛苦,使他明白何謂生不如死,當看到了這個笑吟吟的蕭南秋,那煉獄般滋味仿佛重新涌出,宛如再次經歷了一遍。

    那雪白牙齒仿佛正閃爍著寒光,溫和微笑,仿佛深蘊著陰冷,範存義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忙不迭的躲開,不敢再看,如避蛇蠍。

    對于兒子的異狀,範希聖顧不得注意,他也能夠自蕭月生溫和笑容中感覺到殺意,心中打鼓,細心觀察著他的神情波動。

    “禪杖已經請來,想必不會影響大師的武功。”蕭月生放下盞茶,溫和笑道。

    圓音和尚此時心中著惱,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蕭月生的步步緊逼令他無名業火陡生,再也顧不得轉寰余,冷冷一笑︰“甚好,蕭先生多費心了!”

    依蕭月生的脾氣,如範存義之流,見也不想見,只是為了不令圓音推脫與狡辯,直接封上他的後路,先將其隨身兵器取來。也將他們迎來,以示光明磊落。

    “少林杖法繁多,不知大師精通哪路?”雪瓷茶盞停在嘴邊,蕭月生面不改色的笑問。

    “敝寺杖法確實不少,在下略通幾路。”圓音見他笑容溫和,只能緩和了一下臉色,傲然而道。

    他臂力其大,對于修練杖法。有獨特的天賦,也有傲人的資本。

    “若雲,你去領教一下大師的杖法吧!”一直冷漠如女神溫玉冰忽然開口,望向坐在蕭月生另一側的李若雲。

    他卻是一片好意,怕自己大弟子親自出手,還不知會使出何種手段來折辱人家,索性先開口,讓李若雲出戰,她雖清冷,性子卻平和。不會惹出太大的麻煩。

    蕭月生不由苦笑的望了一眼師父。以他的洞察力,即使不用觀心術,也明白師父的用心。不過,心底卻是得意的一笑。

    “是,師父。”李若雲白玉般的臉龐毫無表情,目光清冷如霜,盈盈起身,緩緩邁出,羅衫款款,縴腰似欲被懸著長劍壓折,其儀態氣質,宛如不食半點兒人間煙火。

    “大師。請容小女子領教高招。”李若雲輕輕抽出柳腰間懸著長劍,寒光一閃,利落的豎劍一禮,動靜變化突兀,清氣中多了幾分英氣。

    到了如此境,已斷不容圓音再有退路,他也被激起了勝負之心,也想真正領教一下水雲派的劍法。

    “請!”圓音緩緩起身,執起粗重鍍金禪杖。站到了李若雲的面前。

    “師妹,出去打吧。”蕭月生忙擺了擺手。

    看圓音和尚的功力,怕是做不到收發如心,以他的外功,怕是會損壞寒煙閣的擺設,那可是得不償失。

    李若雲清冷的目光微微與大師兄一觸,點點頭,蓮步輕移,兩步跨至門前,掀開淡紫的氈簾,消失在門前。

    圓音無奈,也只能提杖跟出去,蕭月生伸手去扶溫玉冰,做出恭教弟子狀,惹得溫玉冰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眾人跟著出去,站到了白玉階上,觀看階下迥廊的兩人。

    “大師先請。”李若雲淡淡點頭,聲音清冷。

    圓音如今無名業火,也顧不得多客氣,否則,還不知要折到何年何月,喝了一聲︰“有僭了!”

    禪杖化出一道金光,直擊李若雲中宮,要一力降十會,諒她一個縴縴弱女子,力氣定無法與自己相較。

    所謂一寸短,一分險,兵器的長短,自然也是決定勝負關鍵,以他的禪杖對長劍,已佔了莫大的便宜。

    “嗤!”的一聲,寒光頓閃,李若雲身形輕飄,腳步踩著玄奧的步法,沿著一道孤線,滑向圓音和尚。

    圓音听到對方長劍破空之聲,心中凜然,原來這個女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更加戒備。

    李若雲的身形似緩實疾,瞬息間已至圓音身前,劍尖所向,虛虛所指,正是圓音握杖的手指。

    圓音橫杖一掃,腳步倒踩,身形後撤,欲要撇開距離,令她長劍無法傷及自己。

    李若雲再跨一步,如同附骨之蛆,緊隨圓音的身形,長劍一刺,嗤嗤聲中,刺向圓音右肩,直接反守為攻,攻其必救。

    兩人劍來杖往,圓音心中煩悶欲吐血,接連換了數套杖法,甚至有少林七十二技中的無常杖法與伏魔杖法。

    李若雲卻僅是一招,一招刺法,專攻其必救,仿佛所有杖法,皆被其看透,未卜先知。

    平平常常的一刺,平凡無奇,到了後來,甚至沒有了嗤嗤的響聲,無聲無息,輕描淡寫,似是嬌弱無力,自己卻束手束腳,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是將自己的手或肩送到對方劍尖上。

    這正是蕭月生的得意所在,幾日前,他已經將少林的杖法悉數與李若雲她們喂招,令她們盡數破得,宛如獨孤九劍的破杖式,可以提前窺得杖法之招數。

    看著自己如瘋魔,對方卻飄逸如劍舞,圓音心中越來越急,血氣翻涌,生平竟未受過這般滋味,直欲吐血,老毛病又犯,忽忽的喘氣如同破風箱鼓動,頗為嚇人。

    即使是範存義這般武功低微,也看出師祖棋差一著,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只有挨宰的份兒。

    範希聖眼力更好,已看出師父與對方武功,實在是天差遠,若非這位若雲手下留情,師父早就落敗。

    “喝!”圓音驀然怒吼一聲,竟對李若雲刺向自己右肩的劍尖不管不顧,禪杖越發用力,呼的一聲,宛如梨庭掃穴,橫掃向李若雲的縴腰,似欲將這盈盈一握的縴腰打折。

    範存義心中一驚,憐香惜玉的心思涌起,拳手緊攥,恨不能撲上去,替她擋住這一杖,只恨自己武功低微,卻已來不及。

    李若雲卻不慌不忙,蓮步驀然一變,瞬間橫移三尺,皓腕一翻,長劍倏然變向,宛如游蛇,輕飄飄點向了呼呼而至的禪杖。

    “噗!”的一聲,奇異之極,絲毫不像金鐵交鳴之音。

    雷霆萬鈞的禪杖與輕飄飄的劍尖相遇,陡然被彈開,似是擊到了堅硬的青石之上,極是詭異。

    李若雲飄然而退,面色微紅,隨即隱去,歸劍于鞘,拱手道︰“大師好杖法,承讓了!”

    圓音只覺身體一片酥麻,不能動彈半分,禪杖上傳來的勁力,一波接一波的炸開,自己卻無力抵擋,對這奇異的心法委實驚訝。

    “砰!”禪杖終于自他手中脫落,跌至木質的板上。

    圓音仍舊無力動彈,仿佛周身被點中的穴道,他此時方知,對方一直未與自己相觸,非是害怕自己力大,崦是因為其心法玄妙,怕自己承受不住!

    此時,他的心中又羞又愧,恨不得直接跳到這冰寒入骨的湖水中,再也不必見人。

    青影一閃,蕭月生倏然出現在他面前,跌落上的禪杖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手中。

    蕭月生回頭看了師父溫玉冰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才溫玉冰狠狠掐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他只能照辦。

    在範希聖他們反應過來之前,蕭月生將禪杖遞到了圓音手中,呵呵笑道︰“在下二師妹性子太直,不懂變通,望大師莫怪罪才是!”

    圓音只覺一股浩蕩如江河的內力自禪杖上涌至,直接沖到體內,體內的酥麻頓然被沖去,恢復了行動之力。

    “貧僧眼拙,未識高人,慚愧!”圓音此時夫得何言,雖然氣悶,但對方笑臉相對,實無指摘,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好在他出身少林,大派的氣度猶在,仍能紅著臉,對李若雲單手一禮︰“多謝女施主相讓!”

    李若雲淡淡點頭,清冷依舊,並無表情。

    在溫玉冰狠狠的瞪視下,蕭月生也只好熄了繼續麻煩的心思,讓他們灰溜溜的安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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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87章 喂招
    自紫山下來,圓音和尚一行人一直沉默無語,籠罩著一層凝重的氣息,如此慘敗,他身為少林僧人,實在未有,即使是當初與武當的張翠山,也未曾如此毫無還手之力,眾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致。

    “噗!”圓音忽然側身低頭,一口紫血噴出,落在草地上,微微發黑,冒著絲絲白氣,諸人卻覺泛涼。

    “師父!”範希聖心中一驚,忙上前攙扶,被圓音推開。

    “好厲害的心法,好霸道的內力!”圓音僧袖抹了抹嘴角鮮血,長聲嘆息,身體的氣息已經漸漸平和,蒼白如紙的臉龐也回復了一絲血色。

    “……,要不要休息一下?”範希聖話在嘴邊,卻又吞了下去,舌頭一饒,輕輕詢問。

    “不必,這口血噴出,也就不礙事了。”圓音搖搖頭,禪杖輕點,舉步前行,僧袍飄飄,轉頭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罷。”

    “是!……師父,那個李姑娘的內力很強嗎?”範希聖忙應是,知道師父不喜遲疑不決,便不再顧忌。

    圓音毫不遲疑的點頭︰“嗯,很厲害,給人的感覺卻是弱不禁風,內力薄弱,其內功心法更是玄妙。”

    “依弟子看,她的武功,遠不及其大師兄的十分之一。”範希聖苦笑一聲,嘆了口氣。

    “噗——!”圓音少有的嘆息一聲,搖頭感慨︰“希聖,你惹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還不是這個孽子?!”範希聖轉頭瞪向一直縮頭縮腦的範存義,他頗有幾分眼色,知道這次慘敗而回,最終的源頭是自己,定會遷怒到自己身上,便自下山開始,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算了。存義也算受到懲罰了!”圓音對這個徒孫倒未苛責,看了他一眼,搖頭笑了笑。

    “弟子實未想到,那個李若雲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劍法!”範希聖也不想多責兒子,見師父不見怪,忙轉開話題。

    “嗯,劍法精妙。不在武當七俠之下!”圓音和尚點頭,獨目射出的目光有些迷離,思緒似已飄遠。

    對于李若雲,圓音不但不恨不氣,反而心中感激,知道她一直手下留情,她委實是一個面冷心善之人。

    以她的武功,怕是數招之內,便可擊敗自己,她卻顧全自己的顏面。並不痛下殺手。他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心中自是感激。

    但對于蕭月生,圓音卻是痛恨無比。這個姓蕭的,自見面伊始,便步步緊逼,不懷好意,用心委實險惡!

    “師父,水雲派好像只有一個男弟子,居于寒谷之中,其余全是女弟子,委實有些怪異!”範希聖略有不解。

    “嗯,怪異……”圓音點頭。心思卻仍未收回來,仍在回想著李若雲地冰雪之姿……

    ××××××××××××××××

    溫玉冰親自率弟子們將圓音他們送出山外,返回之時,一路之上,柳清泉她們興高采烈,被人找上門來,然後卻將對方打了個落花流水,實在是痛快無比,她們自然高興。

    溫玉冰一直冷著臉。不言不笑,像是一尊女神雕像,但她經常如此神情,眾女也不以為異,唯有蕭月生看出了師父正在使臉色,耍脾氣。

    到了山上,眾人正要齊回寒煙閣,聚到一塊談天說地,聊聊這次高興的事,溫玉冰忽然出聲,冷冷說道︰“秋兒,你隨我來!”

    眾女畢竟一直呆在溫玉冰身邊,脾性深悉,一見師父如此模樣,便知她真的生氣了,不由噤聲,同情的望向大師兄。

    蕭月生向幾位師妹笑了笑,袖中的右手輕擺了擺,袖子擋住溫玉冰,唯有李若雲她們看得見,示意她們不必擔心,做自己的事便是。

    溫玉冰此時氣憤填鷹,直沖斗牛,根本沒心思理會大弟子的小動作,徑直向水雲閣走去。

    在幾位師妹的擠眉弄眼中,蕭月生跟了上去。

    溫玉冰直接上二樓,進了她地閨房,轉身沖進門的蕭月生怒喝︰“這番你滿意了?!……高興了?!……稱心如意了?!”

    她緊抿著誘人的紅唇,氣哼哼的瞪著他。

    雪白如玉的臉頰騰起兩團紅暈,氣息微粗,高聳的前胸劇烈起伏,極是激動。

    “師父……”蕭月生慢悠悠關上房門,坐到她的香榻上,攤手苦笑︰“他尋上門來,不論怎麼做,都不可能高興而歸,避無可避啊!”

    蕭月生脫下軟靴,盤膝坐到了香榻上,繼續苦笑︰“難道咱們要卑顏屈膝的求饒不成?”

    “……你總是有理!”溫玉冰窒了窒,無言以對,恨恨坐到榻前繡墩上,順手將桌上的雪瓷茶盞斟上。

    她也知道大弟子言之有理,只是忽然得罪了少林派,心中委實惶恐難安,便找親近之人發泄一番罷了,她雖為一派掌門,仍是女子,無理取鬧之事,也偶爾做得。

    “師父,其實不必擔憂,待過些日子,我親自拜訪少林,也要行駛師問罪,咱們來個先下手為強!”蕭月生呵呵知道,接過溫玉冰遞上來的雪瓷茶盞。

    “噗!”溫玉冰剛啜一口香茗,盞茶尚未合上,便不由噴出,香茗帶著熱氣罩向面前地蕭月生。

    茶水似是遇到一層秀明地玻璃,被擋落在榻前厚軟的地毯上,滲入其中,猶存裊裊的白氣。

    “你莫要嚇我!”溫玉冰哼道,茶水未落到蕭月生身上,她心下倒有些遺憾,未能見到他狼狽地模樣。

    她自羅袖中抽出絲帕,拭了拭細膩如瓷的嘴角,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少林派家大業大,說不定,懶得與咱們小小的水雲派計較,你何苦還要故意招惹他們?!”

    對于師父軟弱的性子。蕭月生只能苦笑,倒不討厭,表面上看,師父冷若冰霜,其內心卻是一個性子柔和的女人,更加可愛。

    “師父啊,武林之中立足,其實便像是大自然中動物的生存。弱者為肉,強者進食,一味退避,只能被更多的人欺上頭來,麻煩更多!”蕭月生也苦口婆心地勸道。

    “那……,就等等,若是少林派再派人來,你再去登門拜訪!”溫玉冰說不過他,只好退讓一步,明亮的鳳眸緊盯他深邃的眼楮。

    “好吧!”蕭月生點頭。痛快的答應。對他而言,什麼時候都無所謂,只是多一些麻煩罷了。不必因此而惹得師父不痛快。

    溫玉冰滿意的輕啜了香茗,露出笑意,臉頰的兩團紅雲未褪,冷若冰霜的臉龐乍放笑容,頓時明艷絕倫,令蕭月生不由心頭一蕩,看著她誘人的朱唇,恨不得吸吮一番。

    “照我看,那個圓音大師的法杖也是不俗,為何在若雲手下這般不堪一擊呢?!”溫玉冰心滿意足之後。便翻起了舊帳。

    “圓音是個不入流的角色,哪有那麼高明?!”蕭月生忙搖頭,然後低頭喝茶。

    他乍喝完茶,抬頭便開口,堵住了溫玉冰地追問︰“師父,我想從明日開始,為師妹她們講解少林七十二技,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少林七十二絕技?”溫玉冰彎彎細長的黛眉微蹙。散發出一股動人的風情。

    “我施展七十二絕技,給她們喂招,讓她們熟悉一番少林的武功,免得將來對敵時措手不及。”

    “嗯……,也好,甚好!”溫玉冰緩緩點頭,覺得有利無弊。

    蕭月生已經將少林七十二絕技的秘笈盡皆錄下,放在寒煙閣中,平日里隨便李若雲她們翻閱。

    只是少林七十二絕技固然神妙,卻需佛家的心法相輔,與水雲派的內功格格不入,蕭月生曾告戒,不能習練,只能參考,擷其精華,以參悟自家地武學,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

    山中不知甲子,轉眼一個月過去,到了月末之時,官兵捉賊地游戲出現了兩個勝利者,依照規矩,她們可以去成都城游玩兩三日。

    臨行之前,蕭月生將兩個勝者趙攸蘭和張初荷召至寒煙閣中,溫聲吩咐了一番,又各贈了她們一枚保命玉佩。

    然後,他又吩咐柳清泉與楊玉琪暗暗跟在她們身後,保護她們,畢竟如今有霹靂堂虎視眈眈,以防萬一。

    本來依溫玉冰的意思,此時乃多事之秋,獎勵可以推後再執行,免得與霹靂堂發生沖突,卻被蕭月生以無規矩無以成方圓反駁。

    雖然感覺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在大弟子跟前,越來越沒有師父地威嚴,溫玉冰也不生氣。

    這些日子,隨著大小麻煩的出現,她漸感力不從心,大弟子便是自己的主心骨,便由得他,反正,水雲派早晚也是他的。

    趙攸蘭與張初荷這一次不著明月鐺,也未戴面紗,以本來的面目示人,以她的容貌與氣質,自然惹人注目,盡是驚艷贊嘆的目光。

    到了成都城,她們扮做主僕二人,裝做貪玩而跑出家門的千金小姐與丫環,在城內盡情游玩。

    可惜,蕭月生的如意算盤落了空,範存義的命大,並沒有出現,他如今已被範希聖禁在家中,苦練武功,絕不許出來惹是生非。

    若是不然,見到這兩位絕頂地美人,以範存義好色如命的性子,定會不顧一切的搶回家去做老婆。

    蕭月生正想以此為契機,逼迫霹靂堂,然後再上少林發難。

    不過,若範存義真的改過,他倒也懶得理會其生死,只待少林送上門來罷了。

    水雲派內,李若雲她們開始了苦修。

    少林七十二絕技,蕭月生每一天使用一種,與她們對招,所使的功力,比她們高出不少,約摸與少林三大空智空性相若。

    只是他並未親眼見過少林這兩大神僧,自然要往高里估計,便讓李若雲她們受苦了。

    少林七十二絕技,並非全是外功,有數種內功心法,他再數一數少林高僧所習得的絕技,如龍爪手,大力金剛掌,須彌山掌,達摩劍法,無相劫指,摩訶指,拈花指,等等。

    即使是少林七十二絕技,其中也高低之分,蕭月生先挑那些威力強大的絕技,那些威力差一些的,根本不須演練,憑李若雲她們的劍法,破之如切瓜,易如反掌。

    蕭月生地內力乃是直接的天地元氣,遠非尋常武林中人的內力可比,對于七十二絕技所需的心法,馭使自然,如臂使指。

    李若雲諸女大開眼界,雖然她們劍法精妙,但運用之妙,在乎一心,實戰之作用,更是巨大。

    每天清晨,蕭月生早早起床,犧牲掉了自己的自然醒,令李若雲她們大受感動,對大師兄更加感激,練起功來,也份外賣力。

    從清晨開始,練至吃早膳時間,在寒谷洗過澡,然後吃早膳。

    吃過早膳,眾人沿著寒湖上的迥廊漫步,觀賞風景,悠然的閑聊,一個時辰之後,重新開始練功。

    這一次,是在寒湖上,施展凌波虛渡,在湖面上追逐動手,不僅僅是招式,更是修煉內力的絕佳方法。

    每一次,在她們精疲力竭,無力為繼,馬上要跌入湖中時,蕭月生揮袖輕輕一指,將她們送至迥廊上,讓她們打坐恢復。

    每次力竭之後,馬上打坐運功,很快恢復過來,如此修練內力,效果極佳,她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功力,每天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

    到了後來,溫玉冰看著眼熱,也加入進來。

    最小的弟子蕭疏影頗為惆悵,她武功低微,根本無法加入,只能看著他們一男五女,宛如仙子凌波一般在湖面上追逐打斗,身姿曼妙動人,令她羨慕無比。

    中午吃過午膳,一個時辰的午憩,之後則到紫山中,掠著樹梢,踏著嶙峋的怪石,在山風獵獵中追逐打鬧。

    整個紫山皆被陣法籠罩,無人能進,他們可以縱情行事,不必擔心被外人看到,驚世駭俗。

    以蕭月生的性子,該佔便宜時,絕不會躲避,與師妹們動手,實是宛如嬉戲,耳鬢廝磨,逞逞手足之欲,自是難免,即使是對溫玉冰,也未能例外。

    自此之後,沒有外人在前,他們師兄妹的男女之防更弱,挨挨蹭蹭,肌膚之親,實是平常。

    她們不介意,但並非無所覺,有外在前,她們矜持雍容,宛如金技玉葉,凜然不可侵犯,世上能親近她們的男人,也僅有蕭月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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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88章 退路
    對于大弟子的言行無忌,溫玉冰雖然感覺不妥,但蕭月生做得極高明,舉止自然,似是由心而發,不含邪念,她也熄了告戒的念頭。

    這一日,午憩時,蕭月生坐在師父溫玉冰的榻前,與她漫無邊際的說著話。

    此處是溫玉冰的閨閣,淡雅溫馨,陽光將軒窗映得半透明,屋內明亮而柔和。

    溫玉冰側臥于香榻上,蓋著薄薄的月白錦衾,一支玉臂微曲,支撐著如花的臉龐,如星雲的秀發披散在枕前,原本冷艷的她陡增幾分嫵媚,散發著對男人致命的誘惑。

    蕭月生懶懶的坐在繡墩上,手中把玩著雪瓷茶盞,似被正午的陽光曬得沒了精神,偶爾眼瞼抬起,瞥一眼近在眼前的溫玉冰。

    “秋兒,你說少林究竟會不會派人來?”溫玉冰則在打量著微垂著眼瞼的大弟子,似乎想探究一番,這個大弟子究竟長得是何模樣。

    恍惚間,她竟不由的泛起一絲陌生感,似乎眼前懶懶坐著的陡兒,並不是小時候賴在自己身上的秋兒了。

    “誰知道呢……,若是圓音如實說出,則會派人過來看看,探究深淺,若圓音恥于開口,則能相安無事。”蕭月生把玩著雪瓷茶盞,抬頭瞥一眼溫玉冰胸前的一抹雪白,懶懶回答。

    溫玉冰穿的是月白的絲質睡袍,是當初蕭月生親自買回來,孝敬于她,穿著極舒服熨貼,躺在榻上,穿別的衣服,別扭得很,每次都是換上睡袍,方躺得下。

    當初蕭月生便沒安什麼好心。胸前的領口開得頗大,雖談不上暴露,卻也能夠呈現一塊三角,更加誘人。

    對于大弟子甚是不恭的說話態度,溫玉冰已是習以為常,未覺其異,抿嘴微笑,清媚的眼波流轉。瞟了他一眼︰“練了這麼些日子,我倒有些巴不得他們找上來了,試試他們施展的少林七十二絕技,比起你的孰高孰低。”

    “那好呀,我帶師父前去少林,闖一闖他們的羅漢陣如何?”蕭月生登時精神一振,馬上坐直,停下了茶盞的把玩。

    “不行!”溫玉冰馬上否決,鳳眸斜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怎麼總想惹是生非。真地閑不住了?”

    蕭月生又恢復懶洋洋模樣。慵懶的擺擺手︰“無所事事,確實有點兒無聊,……要不。師父,咱們一起出去玩玩吧?”

    “去哪里玩兒?”溫玉冰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伸出錦衾內的柔荑,捋了捋披散的烏雲秀發。

   

    “去天山如何?”蕭月生再次恢復了興致,直起身來,笑道︰“那里有一座靈鷲宮,已遺棄多年,完好無損,遠比咱他水雲派強得多。可做為一個退身之路。”

    “靈……鷲……宮……?”溫玉冰蹙眉思索,目光迷離,風情無限。

    這個名字,她似是听過,但又覺得陌生,細細思索了一番,仍未能想起來。

    ××××××××××××××××

    當她出現在靈鷲宮前時,心中的震撼難以名狀。

    天山縹緲峰靈鷲宮的故事,蕭月生已細說于她听。對于靈鷲宮地巾幗英姿,她亦是傾慕不已。

    只是耳听為虛,眼見為實,親眼見到如此宏大氣魄的靈鷲宮,溫玉冰才真正感受到當初建宮之人的胸懷。

    “這里的一切還沒有收拾,但比起咱們水雲派,隱密性更佳,……狡兔有三窟,既然咱們惹下了少林,便需要找好退路,這里如何?”蕭月生青衫飄飄,指著靈鷲宮,神采飛揚的笑道。

    他的另一只大手,仍放在溫玉冰縴細的柳腰上,似是未注意到。

    兩人瞬移而來,蕭月生自然要攬著她的腰肢,能夠沐浴在她的幽香中,心中只覺一片柔和浮蕩,美妙異常。

    “不錯!”溫玉冰心中欣喜,睨了他一眼,羊脂白玉般的臉龐露出笑意,卻未如她地心情般喜笑顏開,免得讓大弟子得意忘形。

    對于蕭月生有此退路,溫玉冰心中更多地是欣慰,看來這個大弟子思慮周全,不是一味的逞狠斗勇,也就放下心來。

    “此地身處天山,少林的手摸不到,萬一水雲派地陣法被破,便可讓弟子們移至這里,此處,可是真正的絕地!”

    蕭月生攬著她的柳腰,感觸著其盈盈一握與溫軟,指點著周圍的雪峰,向里面邁進。

    溫玉冰覺察到了腰間的異樣與大弟子的氣息,忙輕輕一掙,用力瞪了瞪他,白玉般的臉上騰起兩團嫣紅,宛如盛開的玫瑰,嬌艷欲滴。

    蕭月生若無其事,輕輕推開沉重的石門,踏入了靈鷲宮內,領著她細細觀賞靈鷲宮的各處。

    濁國冰看得很仔細,卻也心中凜然。

    靈鷲宮當然強橫如此,終究卻逃不過滅門之運,剛則易折,果然是至理,對于水雲派對外地強硬,更覺不安。

    蕭月生雖然未用觀心術,僅是憑著觀察,也隱隱猜得師父幾分心思,不由笑道︰“有生必有滅,咱們水雲派將來也難逃此運,師父不可貪心太過了。”

    對于有生必有滅,他卻是不信的,自己便是一例,只要足夠強大,便可不滅。

    “我忽然想起,師父,咱們水雲派應該定下一道鐵律,水雲派弟子,不得同根相煎,如何?”蕭月生忽然笑道。

    他縱覽世事,小至一幫一派,大至一國一邦,其轟然坍塌,往往于內部的破壞。

    縱然水雲派再強大,陷于內斗,也難逃覆滅之局。

    “嗯……,甚好,回去便訂下此律,不能同門相殘。”溫玉冰點頭,她也想到,李若雲她們幾個不會爭斗,但下一代弟子,或下下代弟子呢?

    游覽過靈鷲宮後,他便帶著溫玉冰,到了天山的各個雪峰上,欣賞一番壯麗的雪景,到天池旁,躺在茵茵綠草上,數著天上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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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2 08:58:45 |只看該作者
第89章埋伏

    隨後,他還帶著溫玉冰去了新建的牧場。

    端木青見到溫玉冰,如見天人,雖然李若雲她們亦是容光絕麗,令人不可逼視,便論及女人特有的風華,卻又差了溫玉冰一籌。

    臉色漸露紅潤的端木雪也眨著大眼,怔怔望著冷若冰霜的溫玉冰,難以移開目光。

    這個牧場,蕭月生已經對她說過,這次是她第一次見到,對于端木青如此武功,竟屈尊于做一牧場主,心中甚感驚訝。

    但神情仍舊清冷,目若無人,並未授端木青以顏色,對于男人,不管是誰,她皆是冷面相向。

    倒是對于可愛的端木雪,神情稍緩,泛著一絲微笑,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溫玉冰自李若雲她們嘴里听說,難免母性大發。

    這里的牧場已成規模,端木青闖蕩武林,救人不少,這十幾個男女便是他刀下所救,可靠得很,且多數會幾下拳腳。

    天山絕刀的威名,已隨著鐵騎會的覆滅而傳揚于草原,況且此處位置隱蔽,尚未有敢來捋虎須者。

    這里的氣候怪異,白天是夏天,晚上則變成了冬天。

    外面寒風呼嘯,屋內溫暖如春,火盆里木柴發出 啪的聲響。

    溫玉冰輕輕抱著端木雪,靠在蕭月生身邊,靜靜看著火光,冷艷而嫻靜。

    端木青坐于蕭月生對面,隔著火盆,兩人各拿一只大碗,酒氣飄香,整個屋內無處不在。

    端木雪倚在溫玉冰的香懷中,不停的抽動著小巧的鼻子,她這些年來,在父親的背上,也常常喝酒解寒。小小年紀,卻已頗有了幾分酒癮。

    “天山劍派幾次來人,想見見蕭兄弟你。”端木青的臉在火光下神采飛揚,放下大碗,一抹嘴邊酒漬笑道。

    看著女兒端木雪一日強似一日,眼見著無法醫治的絕癥漸漸變好,他只覺世上再無所求,整日里精神昂揚。神彩飛揚。

    “嗯,再說罷……”蕭月生舉碗抿了口烈酒,點點頭,似是沒有听到般漠然。



    這是端木青自釀的酒,性烈如火,雖味道之醇香與自己的酒差得多,卻也勝在性烈,尚可一嘗。

    端木青苦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無法理解對面做著的這位蕭兄弟。

    天山劍派的人數次前來,很顯然他們正在示好。想與蕭兄弟結交。這可是天大的面子。

    天山劍派獨尊于草原,威勢無兩,即使當初縱橫草原的鐵騎會。也不敢去惹他們,若能引為援奧,對于牧場,可是再有利不過。

    見蕭月生沒有一點兒勁頭,端木青忍不住建議︰“你這次來,還是見見他們罷,總不能讓他們三天兩頭的往這里跑,實在過意不去。”

    “嗯……,這樣,讓他們也摻合進牧場。讓他們佔兩成的分子。”蕭月生微微蹙眉,抬著望向端木青。

    “如此甚好!”端木青忙點頭,若能拉天山劍派入伙,確實是一件好事,起碼草原上沒人敢打牧場的主意,免去許多地麻煩。

    他們晚上便留在這里睡覺,臨睡前,溫玉冰穿著絲袍,躺在錦衾里,繞著一綹秀發,忍不住問蕭月生︰“秋兒,為何不見見天山劍派的人?”

    “沒必要,見不見都一樣。”蕭月生正坐在她榻前,拿著一本書翻看,頭也沒抬。

    他們所看中者,不過是因自己的武功高,身為悠久的門派,自有一套規避風險的法門,對于自己這般武功高明者,傾心交好,也是一種。

    溫玉冰蹙眉想了想,沒有想出頭緒,也不再多說。

    “秋兒,咱們騎馬回去吧。”溫入冰細膩如瓷的嘴角泛出一絲笑意,似是極為滿意這個主意。

    “騎馬?……從這里?”蕭月生將目光離開書卷,望向溫玉冰嬌艷誘人的臉龐。

    “對,上次你與若雲她們不是這麼走的嗎?”溫玉冰點頭。

    蕭月生見她有這般興致,自是不會掃興,點點頭︰“那……,咱們從金寧城開始吧,咱們可以直接移過去。”

    若是讓他再走一次原路,自是感覺枯燥,便直接瞬移到金寧城,上一次,他在金寧城直接返回了水雲派,那一段兒路沒走過,感覺還有幾分新鮮。

    “好!”溫玉冰有些興奮,闖蕩武林,那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情了,能夠再體驗一回,自是難免興奮。

    ×××××××××××××××

    第二日上午,他們師徒二人便出現在了金寧城的郊外,兩匹駿馬在他們胯下。

    兩人地馬鞍弄得極為舒適,幾層鴨絨毯子鋪墊,坐在上面遠比坐在香榻上舒服。

    溫玉冰一身湖綠色地羅衫,銀鞘長劍懸于腰間,秀發披肩,看上去冷艷而英颯,與蕭月生像是師兄妹。

    溫玉冰雖然年紀不少,氣質雍容成熟,但自修習碧水訣之後,皮膚細膩雪白,容光煥發,越看越覺年輕。

    蕭月生雖然乍看上去年輕,但眉宇與眼梢間透出的滄桑之氣越發明顯,仔細觀察,便覺比溫玉冰年長。

    隨著靠近晌午,天氣漸熱,周圍的一切都散發著熱量,樹葉都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溫玉冰此時地修為,即使不戴鎮神簪與護神鐲,僅靠碧水訣,也可以祛暑逐寒,體內清寒的氣息流動,令她騎著的駿馬也感覺不到炎熱,輕蹄漫步,快活無比。

    師徒二人看到前方有一處峽谷,溫玉冰輕拉韁繩,停下駿馬,抬頭看了看兩旁參天的高山,皺了皺眉︰“秋兒,小心一些。”

    她雖未看到什麼異樣,但心頭繁榮昌盛起了緊張,這里的地形,實在太適合打劫了,荒涼而險要,如今的世道太差,劫匪多如牛毛,沒有可能放過此處。

    這處峽谷仿佛是一線天,兩旁險峰參天聳立,公能容兩輛馬車並行,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蕭月生笑著點頭,他早已察覺到了,前面峽谷口,確實有人埋伏,且人數不少,武功不俗。

    他倒有些懷疑,這些人應該不是打家劫舍之人,而且等的也不是自己師徒二人,怕是埋殺的什麼人,只是不巧,讓自己踫到了。

    兩人並轡緩行,駿馬邁著悠閑的步伐,緩緩向峽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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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2 09:00: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90章 救美
    坐在馬背上的溫玉冰微微蹙眉,心頭的不適越來越強,當距離峽谷三十幾丈遠,耳邊听到了隱隱的呼吸之聲,似是有人正伏在前面道旁的草叢中。

    此處峽谷甚是荒涼,野草瘋長,竟有半人之高,且無人采割,濃密得很,叭在其中,極難發覺。

    溫玉冰白玉般的臉龐表情不變,轉頭望了身旁大弟子一眼,若是自己能夠听到,秋兒自然早已知曉。

    見蕭月生向自己微微一笑,輕搖了搖頭,溫玉冰明白其意,也故做不知,未勒馬韁,仍向前行去。

    “站住!”剛走了幾步,一聲斷喝聲在前方響起。

    隨即,幾個錦衣人緩緩自前面道路兩側出現,一邊撢去身上的草屑,一邊往這邊慢慢逼來,擋住道路,數道目光在蕭月生與溫玉冰的臉上掃過,最終都聚到了溫玉冰身上。

    濁國冰師徒二人一勒韁繩,止住馬步,靜靜望向堵在前面的幾人,默然無語。

    “你們是何人,報上名來!”站在中央的當先一人,面目黧黑,身材矮壯,卻是一口雪白的牙齒,仿佛後世的非洲人種,他的目光在溫玉冰身上停了停,又移開,大聲喝道。

    蕭月生輕磕了磕馬腹,高大強壯的黑色駿馬懶懶的跨出兩步,站到了溫玉冰身前,擋住她曼妙的身形,隔絕了他們炙熱的目光。

    站在那人身後的共四人,被蕭月生擋住目光,方身剛才的目瞪口呆中恢復過來,卻仍忍不住探頭張望,即使能看到溫玉冰一片衣裾,也不放棄。

    “你們是何人?!”蕭月生微眯著眼楮,懶懶問道。

    溫玉冰與蕭月生看著都不像是武林中人。

    溫玉冰冷艷艷美,氣質雍容,更像是皇妃貴胃。雖佩著銀鞘的長劍,亦無半分武林人的草莽氣息。

    蕭月生看上去更像是弱不禁風的書生,一身青衫,身無佩劍,磊磊落落的瀟灑飄逸,毫無武林中人地陽剛與悍氣。

    “我們乃蜀西五雄,快快下馬,交出盤纏。就放你們離開!”當中那人揮了揮短刀,大咧咧的吩咐,帶著恩賜的語氣。

    他眼中精芒閃爍,晃動的短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更映得他皮膚的黧黑。

    “哦——?”蕭月生似笑非笑,打量著眼前的五個人,臉上掛著隱隱的笑意,問道︰“……那交多少?”

    眼前的五人,面容並不相似,有高有短。有瘦有胖。有黑有白,並非是一母同胞,湊成了蜀西五雄。顯然是志越相投了。

    只是這個蜀西五雄,倒也並非毫無名氣,恰恰相反,他們地名氣甚大,甚至強過水雲派。

    趕了一段時間的路,這一喧極是荒涼,竟一直沒遇到人,乍一遇到,卻是攔路搶劫之人,蕭月生也生出幾分說話的興致。

    “全部!都拿出來!嘿嘿……。那個小娘子的玉鐲是個好東西,快摘下來!”那黧黑矮壯的漢子雙目放光,不理身後之人的拉扯,用力指了指蕭月生背後的溫玉冰。

    “不要,給我們留一點兒,容我們趕路之用?!”蕭月生瞥了一眼他身後之人,不慌不忙的說道。

    “不行!……***,好大的膽子!……少廢話,快點兒下馬。這兩匹馬倒是不錯,也是我們地了!”見蕭月生毫無畏懼之色,短壯地男子有些氣急敗壞,揮舞著短刀,似要出手一般,怒喝了兩聲。

    “快下馬!”身後的四人齊齊怒喝,聲勢駭人。

    “老大,那個小娘子賊漂亮,要不,也讓她留下,做老大的押寨夫人罷?!”身後一個瘦小的地青年嘿嘿笑著建議,望向溫玉冰的目光,帶著灼熱與邪火。

    那黧黑的漢子用力一擺手,沉喝道︰“不行!……咱們蜀西五雄劫財不劫色,規矩不能壞!”

    那瘦小的青年急忙再勸︰“大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麼漂亮的小娘子,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老大,小五說得也有些道理,……這可真像畫里的女人,從長這麼大,我可從沒見過,讓他做大嫂最好不過!”旁邊也有人相勸,對于溫玉冰的美色,雖被蕭月生擋住,仍無法擋住誘惑。

    這老大恨恨地瞪向他們,心中奇怪,平日城,他們也不是好色地人吶,怎麼變得這麼猴急了?!

    李若雲她們,雖然容光絕艷,但卻少了一份成熟女人特有的媚意,男人們見了,多是生出如見珠玉,自慚形穢之感。

    溫玉冰的冷艷與李若雲她們不同,其風華絕代,一見之下,人們失魂落魄,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盡的佔有欲,其冷艷嫵媚,實是人間的尤物,男人實難抵擋其誘惑。

    蕭月生的面容漸漸發冷,心中已生出殺意,他有容人之量,懶得與他們一般見識,但願及師父,他卻沒有絲毫的寬容之心。

    他後背忽然被輕輕拍了拍,是溫玉冰的玉手,她已感覺到了弟子地心情正在由晴變陰,不想讓他殺人。

   

    蕭月生這才想起,還有一條戒殺律呢,不由苦笑,坐在馬上,擺了擺手,嘆道︰“今日你們運氣好,暫且饒過爾等,快滾吧!”

    正在爭論的五人不由轉頭,望向蕭月生,眼中大是驚詫,似乎見到了一個瘋子,隨即,不由呵呵笑了出來。

    笑聲未停,一道急驟的馬蹄聲忽然響起,在荒涼的山道上頗為清脆。

    轉眼之間,一匹栗色駿馬馳入他們視野,馬上的人影可見,乃一白衫男子,以蕭月生的目光看去,此人約有二十來歲,面如冠玉,俊逸不凡與身上的白衫倒是相得益彰,是個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聿——!”來人所騎的馬頗是神駿。宛如風馳電掣,眾人尚在觀察,人已到了峽谷的近前,看到擋路的他們,駿馬人立而起,站在原地。

    馬上之人面如敷粉,目似朗星,顧盼間精芒隱隱。顯然身懷不俗的內力,穩穩坐在馬上,冷冷打量著眾人。

    “嘿嘿,今天地買賣不錯,又有肥羊上門!”蜀西五雄有人歡呼一聲,興奮不已。

    來人的衣料一看即知,絕非尋常百姓穿得,而且氣度不凡,定是非富即貴,令蜀西五雄心中大癢。

    “嘿。小子。快快下馬,交上盤纏,放你離開!”一個身材粗壯。比老大高一個頭的大漢揮了揮長刀,大聲向來人喝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馬上的英俊青年開口,傲然而道,眼楮僅是瞥了他們一下,便望向他們頭頂上方,一幅目無余子之態。

    只是他的目光馬上變化,看到了正轉身望向他的溫玉冰,不由目瞪口呆,失神怔然。

    “我們乃蜀西五雄。在此做那無本買賣,……廢話少說,快些交錢,饒你一條小命!”那個大漢先上報上家門,隨即有些不耐,大手擺了擺,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那英俊青年努力收回目光,不再呆望溫玉冰的背影,已明白了這個傾國傾城女子的處境。努力挺了挺胸膛,冷冷一笑,按上腰間地墨色劍鞘,緩緩抽劍,目光銳利,緊盯著對面後天人︰“自尋死路!……要想劫財,先問問在下的劍答不答應!”

    宛如一泓清泉在陽光下出現,他的長劍橫在身前,微微拌動,似是泉水泛起了波瀾。

    蜀西五雄不由雙目光芒大放,他們自是一眼看出,這是一柄難得的寶劍!

    一柄寶劍,對于武林中人來說,無異于如虎添翼,憑增幾分實力,宛如秘笈般可遇而不可求。

    “哈哈……,今天大發利市啊!”有人忍不住歡呼。

    他們蜀中五雄的武功頗高,絕非是一般的尋常的高手,聚在一處,更是棘手,故能橫行于蜀西一帶,況且,他們甚少殺人,沒有大惡,峨嵋派距離他們很遠,也懶得管他們。

    “動手!”中央的黧黑漢子大手一揮,指向蕭月生,身後的四人頓如飛鷹,躍向空中,直撲向溫玉冰與蕭月生。

    “無恥!”身後之人驀然躥出,一道匹練如白虹經天,直接護在蕭月生他們身前,擋住了空中的四人。

    “當當當當”四聲金鐵交鳴聲響起,五人齊齊落地,站在蕭月生他們馬前。

    “呵呵……,果然是好劍!”一名高大魁梧地漢子看了看自己地長刀,見寒光閃爍的長刀上,已崩了一個指甲大小的缺口,顯然是對方寶劍所致。

    他地刀雖非什麼神兵利器,卻也是難得的利刃,卻也落下這麼大的崩口,這柄寶劍,果然非凡,雖不如傳說中的倚天劍,怕也差之不遠。

    “蜀中五雄,果然名不虛傳,卻做如此下三濫的勾當,連普通人都不放過,實在令在下不恥,……接招!”

    那白衫青年背對著蕭月生,長身玉立,冷冷一笑,諷刺了兩句,一抖長劍,揉身而上,主動進攻,以一戰四,毫不畏懼。

    身後馬上的蕭月生不由笑了笑,沒想到,在這里竟遇到了英雄救美的大俠。

    此人的武功頗高,以一敵四,未落下風,五人打得難分難解,極是激烈,一旁的老大神色緊張,沒想到竟踫到這麼一個棘手的人物。

    但他們地武功委實難入蕭月生法眼,看得有些無聊,回頭望了一眼師父溫玉冰,笑道︰“咱們跑吧?”

    溫玉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專心看場中的打斗。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刀光劍影,人影浮動,清脆的聲音傳入峽谷,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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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91章 劍侯
    在蜀西五雄眼中,這個白衣青年不僅劍法精妙,輕功亦是非凡,以一敵四,他們卻感覺,仿佛此人只與自己過招,身法委實奇快無比。

    “爾是何人?”蜀西五雄的老大站在一旁掠陣,並監視蕭月生與溫玉冰,以防他們逃走,見此人武功高強如此,忍不住高聲喝問。

    白衣青年雖然劍法不俗,但蜀西五雄也非等之輩,應付起來已頗是吃力,不容分心,豈能有閒情回答。

    蕭月生悠然坐於馬上,搖了搖頭,已看出白衣青年頹勢已現,最終仍是難敵這四人。

    世事便是如此,見義勇為,並非便能獲勝,常常會把自己搭進去。

    不過,無論這個男人是因為自己師父的美貌,還是古道熱腸,自己也不能讓他敗在這幾個人手下。

    他伸手一招,馬腹下的一顆石子悠悠飄至手中,無人發覺,唯有身後的溫玉冰看到。

    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落至手心,無聲無息。

    白衫青年一著不慎,形勢直轉急下,旗鼓相當之勢頓變,他唯有盡力招架,卻已無還手之力。

    這令圍攻他的四人神情一振,招式更疾更猛,宛如狂風驟雨,他則如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有傾覆之險。

    蕭月生籠中袖中的手指微動,那顆石子悄然無息的射出,迅疾無倫,卻又無聲無息,直接擊中蜀西五雄之一的環跳穴。

    那人身體一滯,本是劈向白衫青年後背的長刀頓然一緩,合圍之勢頓泄了泄。

    白衫青年只覺黑暗中泛起了一絲光亮,密不透風的束縛露出了一破綻,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他奮力一擊。劍光如電,頓時響起一聲悶哼,已有人負傷後退,合圍之勢頓破。

    兩幫人倏然停下,同時退開兩步,喘著粗氣對峙,目光如電,似是刀光劍影般交鋒。欲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受暗算之人有些疑惑,更是愧疚無比,剛才兩腿一酸,忽然使不出力來,動作慢了一拍,方造成如此結局。

    “老三,你歇一會兒!”蜀西五鬼的老大邁步持刀,緩緩走到其餘四人身旁,看了一眼同伴的傷,傷在手腕。鮮血冒得不厲害。只是皮肉之傷,不礙事,卻已不能再動手。

    他跨前兩步。抬頭望向對面持劍的白衣英俊男子,黧黑的臉上毫無表情,嘿然一笑;“好武功,佩服!……不知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時,白衫青年氣喘稍平,英俊地臉龐紅意盡褪,氣定神閑,自袖中抽出一方雪白的絲帕,拭了拭劍上的血跡,淡淡回答;“狂風山莊楚廷英!”

    其語氣中的傲然。已彰顯來歷不凡。

    那黧黑的老大微微蹙眉,緊了緊所握刀的右手,略有些遲疑:“……白衣劍侯楚廷英?!”

    “正是區區!”白衣青年任由沾著鮮血的白帕落地,輕描淡寫點頭,氣宇軒昂。

    蜀西五雄各自目光相碰,眼神閃爍。

    “呵呵……,原來是白衣劍侯!……怪不得武功如此高明,失敬失敬!”蜀西五雄的老大面色忽然一變,由冷厲變成了微笑。抱拳呵呵笑道,神情變化之塊,頗得川蜀變臉絕學之三味。

    “好說好說。”楚廷英微一拱手,傲然點頭,白玉般地臉龐仍是不鹹不淡,無喜無怒。

    “呵呵……,得罪得罪,我兄弟五人有眼不識泰山,改日定當親往狂風山莊陪罪,……楚少俠請便!”他呵呵笑道,並不是陷媚,說得不卑不亢。

    坐在馬上的蕭月生不由微笑,轉身去看溫玉冰,輕聲笑道:“這轉寰自如的本事,著實令人佩服!”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場內諸人皆是內功不凡,自是清晰入耳。

    臉龐黧黑的好處自然體現,根本看不出他是否臉紅,卻裝作沒聽到蕭月生之言,看也未看這邊一眼,只是笑著讓開道路,躬身伸手。

    楚廷英也裝作沒聽到蕭月生的嘲諷,沖蜀西五雄點了點頭,腳尖輕點,身形奇快,直接掠至溫玉冰身後不遠的馬上,身法頗是瀟灑。

    他抖了抖韁繩,驅馬來至蕭月生身旁,拱了拱手,淡淡說道:“這位少俠,與在下結伴而行如何?”

    楚廷英心中湧起怪異之感,眼前這個少年,只是乍看上去年輕,深邃眼神給人平和之感,絲毫不似年輕人的熱情與毛躁。

   

    “那就多謝了,求之不得。”蕭月生溫和一笑,拱了拱手,伸手示意謝先行。

    楚廷英的目光飛快掠過冷豔逼人的溫玉冰,然後緩緩驅馬前行。

    蜀西五雄眼睜睜看著蕭月生與溫玉冰大搖大擺地離開,眼睛冒火,卻未阻擋。

    “老大,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旁邊有人不滿地問,狠狠盯著溫玉冰曼妙誘人的背影。

    “狂風山莊咱們得罪得起嗎?!”蜀西五雄的老大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深深吐出一口氣。

    “媽的,這麼美的女人,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天殺的白衣劍侯!”

    他們恨恨的罵了一句,在狂風山莊面前,他們是大腿與小胳膊的差別,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噓——!小聲點兒!”其中一人忙豎指於前,看著消失在峽谷的三人,轉身道:“……老大,今天就是把這個白衣劍侯殺了,也沒人知道!……不過,那兩個人倒有些古怪!”

    “那兩個人?”黧黑的老大將刀歸鞘,摸了摸下頜微卷的髭須,若有所思。

    他回憶著自見到兩人之後地情形,緩緩點頭,如小雞啄米,由輕至重,最終狠狠一點頭:“不錯,有古怪!……媽的。都是那個女人,讓大夥兒的眼睛被蒙住了!”

    蕭月生從未故意裝作不會武功,若是尋常人,見到他們的打扮與架式,知道是打家劫舍的,早就兩股顫顫,哆哆嗦嗦了,哪能如他一般言談自如。甚至討價還價?!

    這般道理,換作平日,他們豈能看不出,但有溫玉冰絕豔的容光照耀,他們變得神魂不屬,腦筋難以轉動,竟未想到這一層,色迷心竅,便是如此,瑞在想來。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老大。剛才老三受傷,是因為我中了暗算!……怪不得我感覺腿麻了一下!”那人轉身,指著黑褲上地白印大聲說道。那裏正是環跳穴的位置。

    小石子沾著泥土,印在他的環跳穴位置,黑衣上留下一個白印,仔細一看,即知不妥。

    “……走,回去,今天運氣不佳,不宜再做買賣!”老大揮了揮手,轉身便走。

    眾人嘟囔了幾句,也跟在他身後。離開峽谷前,往西邊地山上行去……

    “在下楚廷英,兩位不是武林中人?”楚廷英此時的神情與剛才又上截然不同,帶著淡淡的微笑,雖仍透出幾分倨傲,卻並不令人討厭,略帶幾分親近之意。

    他見兩人與他並行,並不道謝,而且對於自己的名叫無動於衷。便猜測他們並不知狂風山莊的大名,也不知身為少莊主地自己。

    狂風山莊,聞名川蜀武林,雖無法與峨嵋武當這等名門大派相比,但在一干小幫小派當中,卻是個中翹楚,威名赫赫,強似蜀西五雄也不敢多加得罪。

    身為狂風山莊的少莊主,楚廷英一手狂風劍法早已盡得真傳,早在幾年前,未及弱冠之時,他便隻身闖蕩武林,搏得白衣劍侯的美名,可見劍法之精。

    楚廷英雖然年紀不大,但闖蕩武林多年,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但今天,卻重新做了一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舉,實因見到了絕世美女。

    楚廷英身世不凡,武功上乘,英俊瀟灑,實是閨中少女的白馬王子,闖蕩武林中,不乏有拋繡球的美貌女子。

    但他自視甚高,目無餘子,對於庸脂俗粉,不屑一顧,如今仍舊子然一身,可見眼界之高。

    在峽谷前,驟然見到了溫玉冰,他頓時如被閃電擊中,見蜀西五雄要不利於她,頓時血氣湧動,不克自製的挺身上前,如此衝動之舉,在他身上極為罕見。

    ×××××××××××××××

    蕭月生見他笑容以對,也便溫和笑答:“呵呵……,楚少俠可是猜錯了,在下水雲派蕭南秋,這是家師水雲派掌門,上溫下諱玉冰。”

    “哦——?……水雲派?”楚廷英劍眉微揚,趁機再看了一眼溫玉冰,搖了搖頭,拱頭抱拳:“慚愧,在下孤陋寡聞,竟未聽過,……見過溫掌門!”

    他心高氣傲,不屑於說話客套,未聽過便是未聽過。

    溫玉冰淡淡回禮,清亮的目光僅是瞥了他一眼,隨即一掠而過,複望向前方,冷若冰霜。

    “水雲派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派,楚少俠未聽過,最是正常不過,……還要多謝楚少俠剛才仗義援手。”蕭月生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他也看出了對方地異樣,看來,也是被自己地師父所迷,紅顏禍水,果然不假。

    見溫玉冰僅是瞥自己一眼,冷冷淡淡,毫無表情,楚廷英心中極是撚,自己英俊過人,但凡女人見到,都是難免愣一愣,他早已習慣如此。

    “咳咳!”蕭月生故意清咳了兩聲,笑道:“不知楚少俠去往何處,與在下等是否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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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2 09:03: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92章 再救
    “在下要去成都城,不知兩位何往?”楚廷英望向蕭月生,順便又望了一眼冷若冰霜的溫玉冰。

    “呵呵……,這倒巧了,我們也要去成都,可以結伴而行啊!”蕭月生笑道,臉上的笑意頗為古怪。

    楚廷英大喜過望,強自抑制面龐的喜意,輕輕點頭,矜持的微笑道:“這一路上頗不太平,結伴而行,能有個照應,最好不過!”

    雖然委婉,但言下之意,卻是帶著隱隱的傲然,似是瞧不上蕭月生他們二人的武功,要照拂一二。

    蕭月生溫和一笑:“那倒要多謝,我們雖有自保之力,……但能與楚少俠同行,也可見識一二。”

    對於蕭月生之言,楚廷英心中一笑,他極為自信,一眼見到蕭月生,但斷定他武功低微,倒是那位溫掌門,卻是高深莫測。

    溫主冰纖指輕掠鬢旁一縷秀髮,黛眉微蹙了蹙,轉頭瞟了大弟子一眼,不知他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蕭月生與溫玉冰的馬皆是草原上的良駒駿馬,楚廷英身為狂風山莊的少莊主,所騎也是寶馬,三人縱騎馳騁,在荒涼的山路上升起三道土龍,轉眼間穿過了峽谷。

    蕭月生在中間,左首是楚廷英,右邊是溫玉冰,三騎齊驅並駕,轟轟的馬蹄聲令人聞之熱血沸騰。

    “秋兒,幹嘛讓他跟著?!”蕭月生耳邊傳來溫玉冰清冷圓潤的嗓音,乃是用傳音入密之法所說。

    他們的馬比楚廷英的更勝一籌,雖在縱情馳騁,仍舊平穩不動,迎面呼呼的清風無法侵入鎮神簪的保護,故毫不耽誤兩人的說話。

    “呵呵……,師父,他可是被你迷住了!……不挺有意思的麼?”

    蕭月生似笑非笑的回答。瞥了師父一眼,目光中透著隱隱地笑意。

    “淨胡鬧!”溫玉冰瞪了他一眼,薄怒微嗔。

    對於追求自己之人,她見得太多,早已麻木不仁,多這麼一個,也沒什麼感覺,也不是什麼大事。便由得大弟子胡鬧。

    賓士的速度太快,楚廷英耳邊儘是馬蹄聲與呼呼的風聲,根本無法覺察身旁之人的異狀。

    急馳一個時辰,然後緩轡而行半個時辰,再開始急馳,讓馬得以歇息,有張有馳,楚廷英雖感吃力,卻咬牙堅持,不說半句。溫玉冰絕世的容光仿佛一直籠罩著自己。空氣甜美,心情喜悅,世界說不出的生動美好。

    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一撥劫道之人,聽到他們的馬蹄聲,匆匆自隱蔽處跑了出來,站到道路中間,拿著長刀,排成一行,堵住了道路。

    三人卻是馬不停蹄,其快如矢,直接沖了過去,令對方不得不紛紛閃身躲避。掏出暗器招呼,可惜作用全無,只是吃了一嘴的塵土,可謂是望塵莫及。

    蕭月生仰天哈哈大笑,樂不可支,長袖一指一拉,身後射來地暗器紛紛被捲入其袖中,如同萬流歸蹤,令一旁正準備抵擋暗器的楚廷英大感驚訝。

    他一直以為。這個水雲派弟子武功低微,加之其貌不揚,委實沒有什麼出色之處,故也並不熱心結交,若非是他是溫掌門的弟子,平凡庸碌之人,懶都懶得看一眼。

    沒想到,竟是自己走眼了!

    這令一向自傲的楚廷英頗不是滋味,卻又放不下架子,只能笑了笑,裝作沒看到。

    他們放緩了速度,輕蹄小跑,悠然的看向後面。

    “秋兒,別被風嗆著!”溫玉冰特有的清冷圓潤聲音響起,見大弟子為這麼一件小事哈哈大笑,一點兒也沒有了平常的穩重沉凝,真是大驚小怪,便沒好的輕哼一聲。

    “呵呵……,師父,要不,咱們再跑回去,來他一個馬踏連營?”蕭月生忽然玩興大發,轉頭呵呵笑問。

    “惹他們做甚?!”溫玉冰給了他一記白眼,她騎馬的身姿優雅曼妙,透著一股致命的誘惑,楚廷英被蕭月生隔著,無法看到。

    “好吧!”蕭月生無奈地點頭。

    若是李若雲她們四個在,雖然也會這般說,但四師妹柳清泉會站出來響應,然後她們無奈地跟在身後,一起胡鬧。

    溫玉冰身為掌門,還要自持身份,被無數的規矩束縛著,行事放不開,做不到心無掛礙,隨心所欲。

    “咦,錦儀與芷若她們在前面不遠!”蕭月生忽然抬頭,望向遠方,心有所感。

    他剛才想到了五位師妹,便使出天人感應之術,以鎮神簪為媒,順便發現,貝錦儀與周芷若她們竟離自己不遠。

    “多遠?”溫玉冰問。

    “不到十裏路,很近,……嗯?!……好像停下了!”蕭月生微微皺眉,臉色微變。

    在一旁仔細聽著他們說話的楚廷英不由暗自一笑,不以為然,任憑他地武功再高明,又怎能發覺十裏以外的情形?!

    “那咱們快去!”溫玉冰見他的神情有異,忙說道,輕踢馬腹,令馬兒由舒蹄小跑變成縱蹄馳騁。

    楚廷英插不上半句嘴,但聽著溫玉冰的聲音,便大感滿足,也不多言,只待停下歇息時,再找機會。

    三騎縱馬而馳,如同三支箭矢,聽其急促的蹄聲,足以令人心中發緊,提了起來。

    ×××××××××××××××

    貝錦儀與周芷若本想與蕭月生他們一道離開,但方碧琳難得回家一遭,方老爺子實在捨不得,他留不住蕭月生,卻能留住貝錦儀她們。

    這般一磨蹭,已是數日過去,她們方依依不捨的離開方府。

    一行五人,皆是女子,那些男弟子早已先回去。替她們回稟師父,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見到她們的衣著,那些攔路搶劫之人死死趴在一旁,唯恐讓峨嵋派的人發現。

    雖說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攔路的強盜數不勝數,卻罕有強盜敢惹到峨嵋派身上。



    若是有劫匪傷了峨嵋派的弟子,整個川蜀境內地全部劫匪皆會被峨嵋派掃蕩一遍。所以,即使峨嵋派不出動,整個綠林同道也會自發的將兇手制伏,送交峨嵋,峨嵋派的威勢,便是如斯之盛。

    但峨嵋派地威勢,對於明教來說,卻是全無半分威懾力,明教與峨嵋派仇深似海,只唯恐逮不住峨嵋派弟子落單的機會。

    方老爺子五十大壽。弄得整個蜀西武林無人不知。明教自是知曉,早已埋伏好了人馬,等待方碧琳一行人。

    半下午。陽光不那般刺眼,只是氣溫更勢。

    這是一片雜樹林,各種樹皆有,位於路旁,許多樹葉被蒙上了一層塵土,更顯得無精打采。

    當峨嵋派的五人走到這裏時,自樹林中忽然湧出這幫明教之人,約有十幾個,皆是身著白衣,身前繡著一朵火焰。

    打聽好了貝錦儀她們的虛實。他們有備而來,十幾個人皆非庸手,足以令貝錦儀她們五人全軍覆滅。

    明教與峨嵋派殺來殺去,除了滅絕師太的師兄,甚少有重要人物的傷亡,若是貝錦儀她們被殺,則峨嵋派顏面盡失,大漲明教地士氣!

    故他們上來便未客氣,殺招盡出。也毫不講武林規矩,一擁而上,對貝錦儀她們除之而後快。

    峨嵋派弟子們雖然行事低調,甚少行走武林,但個個都是殺伐的高手,遇到埋伏,毫不慌亂,五人背對背,組成一個圓陣,應付明教弟子地圍攻,一時之間,金鐵交鳴之聲密如雨打芭蕉,不絕於耳。

    鎮神簪在貝錦儀與周芷若鬢髮上泛著溫潤的光澤,一陣陣清涼的氣息湧入經脈,令她們神志清明,心情寧靜,遠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當初蕭月生曾對她們言明,鎮神簪並非蘊含無窮的力量,阻擋一次致命的進攻,便可能告罄,得慢慢恢復上半個月,方能恢復。

    若她們使用兵器,因鎮神簪對金鐵之質的排斥,並不會附於其上,便不會消耗其力量。

    是故,若她們僅面對一人,根本不需拔劍,僅是用拳,附著鎮神簪的強大力量,可以將其直接擊倒,但如今是多個人,卻不能不用劍。

    “碧琳,咱們三人結陣,護住小娟她們!”貝錦儀在五人中武功稱冠,輩份最大,一邊抵擋著刀劍,一邊關心四位同門,見兩個低一輩的弟子形勢岌岌可危,忙要變陣。

    “是!”方碧琳急忙應是,她武功不俗,尚可抵擋,腳下倒踩蓮步,身形一晃,已出現在背後小娟的身旁,令其退後。

    周芷若身旁的另一弟子也倏然退後,進入貝錦儀三人所結三角陣地中間,被她們護住。

    這幾息之間,兩人已是嬌喘吁吁,香汗淋漓,對方地武功著實不低,又是數人對付自己,唯有招架之力,仿佛大海之上,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被淹沒。

    貝錦儀三人結陣,反而比剛才更要輕鬆,她們師姐妹平日裏演練劍陣,已頗具默契,實力宏大,一時之間,倒能支撐得住。

    “師姐,要不要喚蕭大哥來?!”周芷若揮劍如電,踏著蓮步,嬌聲問道。

    她知道,雖然此時能夠抵擋,但若無援手,終會力盡而亡,偏偏身處荒涼之地,罕有人煙,更難有峨嵋派的同門。

    貝錦儀與周芷若此時心中篤定,胸口地玉佩溫潤著心田,有它在,便不懼別人,隨時可請蕭大哥過來相救。

    “再等等吧,……實在不行再說。”貝錦儀手中揮劍,腳下踏著精妙的步法,與另二人不斷的移形換位,宛如車輪轉動。

    她們並不知蕭月生有瞬移之能,只以為是這枚玉佩的妙用,將玉佩看得珍貴異常,當成了無價之奇寶,實不忍損之。

    明教之人皆是不聲不響,只是埋頭拼命的進攻,務求攻破她們的三人劍陣,只要能夠打破她們的默契,憑著自己十幾人,殺了她們,實是易如反掌。

    刀劍交鳴之中,數百招已經過去,貝錦儀與周芷若兩人有鎮神簪相助,仍能氣定神閑,但方碧琳卻已無法支撐,香汗淋漓,嬌喘吁吁,手中的長劍已微微顫抖,幾乎是油盡燈枯。

    貝儀心中暗歎,玉手摸上了胸口溫潤細膩的玉佩,便要捏碎。

    “都住手!”

    她尚未用力,忽然耳邊響起一聲清朗的斷喝,頓時血氣一陣翻湧,內力停滯,宛如江河截流,手足無力,長劍幾欲墜地。

    場中明教之人更加不濟,“鏘鏘”聲不絕於耳,刀劍紛紛落地,身體晃動,幾欲委頓於地。

    一道青影如同一陣風掠過,倏然出現在他們中間,隨即遠處隱隱傳來急促地馬蹄聲。

    “蕭大哥?!”貝錦儀幾乎難以相信,驚喜的叫出。

    “又是明教?!”驀然現身的蕭月生微微帶笑,溫潤的目光掠過峨嵋派的五人,複落在貝錦儀紅暈嬌豔的臉龐,皺了皺眉。

    “是阿,又是明教的人!”貝錦儀微露苦笑,帶著幾分無奈與孱弱,溫柔而惹人憐惜。

    蕭月生轉過身來,面對蒼白臉龐的明教十幾人,一揮長袖,淡淡說道:“你們回去吧!”

    落於地上的數柄刀劍紛紛飛起,各自飛回其主人手中,仿佛後世電影中地倒帶,與剛才墜地的情形恰恰相反。

    蕭月生剛才的聲音聽到貝錦儀她們耳中,只是內力頓止,氣血湧動,很快便平息,但在明教諸人耳中,卻如銅鐘大呂,直震心魄,仿佛天地都在晃動,渾身無力,極想嘔吐。

    面色蒼白如紙的他們見到蕭月生神乎其神的這一手,知道毫無抵抗之力,心中退意頓萌。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一直沉默如啞巴的明教眾人終於有人出聲,是一句身材魁梧的男子高聲問道。

    “蕭南秋。”蕭月生擺了擺手,不再理會,轉過身來,望向貝錦儀她們。

    明教眾人不甘的看了看貝錦儀她們一眼,無聲無息的退走,恰遇正縱馬而來的溫玉冰與楚廷英。

    見到他們的衣著,楚廷英目光一凝,心中一緊。

    他們狂風山慶雖然大名鼎鼎,但對明教而言,僅是一隻螞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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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2 09:04: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93章 羨妒
    縱馬而至的溫玉冰心中大舒了口氣,好在大弟子還記得戒殺之誓,剛才看他面沉如水,化為一道煙,越馬而去,知道他心情不佳,弄不好,真的會殺人。

    蕭月生身形一閃,驀然飄至嬌喘吁吁的方碧琳身旁,在她後背輕拍一掌,一股淳厚綿綿的內力湧入,直接將她自燈枯油盡的衰竭中拉出,仿佛是商務的身體被溫水泡過,頓時恢復了精力。

    青影一閃,蕭月生回到貝錦儀身前,蹙著眉頭,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這般大意,又被埋伏了?!”

    “怪我粗心了!”貝錦儀秀美白皙的玉臉如染胭脂,又愧又羞,勉強笑道:“沒想到魔教的人這般狡詐。”

    “哼哼,狡詐?!!”雖有鎮神簪,蕭月生仍感後怕,怒氣陡生,勃然而發,重重的哼了兩聲。

    見貝錦儀紅暈滿面,嬌豔動人,他省悟自己說話重了,略緩了緩語氣,歎道:“你該早點兒喚我過來!”

    貝錦儀紅著臉,臻首低垂,點了點,一句話也不反駁。

    方碧琳與周芷若她們四人站在師姐身後,皆是默然不語,看著蕭月生沉著臉發洩怒氣,她們能看出他是關心則急,氣急敗壞。

    溫玉冰已至場中,見大弟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模樣,不由白了他一眼,飄下馬鞍,落至貝錦儀身旁,握住她的玉手,溫聲問道:“錦儀,沒人受傷吧?”

    貝錦儀搖搖頭,臻首抬起,勉強一笑:“好在蕭大哥來得及時。”

    “也怨不得他急,你們這一次確實太險!”溫玉冰清冷的明眸掃視一眼周圍,微微搖頭感歎:“這些魔教之人果然不可小覷!”

    “蕭大哥……。這位少俠是……?”周芷若見師姐羞窘,忙移開話題,將眾人的目光移開,轉則楚廷英身上。

    楚廷英早已下馬,站在馬前,看著場中的諸人。

    他闖蕩武林多年,自是一眼識得她們是峨嵋派的人,而且帶知道她們的身份不低。

    楚廷英雖然向來眼高於頂。卻並不乏自知之明,知道在峨嵋派跟前,自己與狂風山莊不值一提,輪不到自己說話。

    故一直默然不語,看場中的情形,若非知道蕭南秋是水雲派的大弟子,他還以為,他是峨嵋派地大弟子,是她們的長輩呢!

    蕭月生沉的臉收起來,轉身幫她們介紹:“這位是狂風山莊的少莊主。楚廷英楚少俠。這幾位是峨嵋派的女俠……”

    楚廷英忙見禮,恭謹萬分,毫無倨傲之態。峨嵋派實在得罪不起!

   

    對於楚廷英的英俊,貝錦儀她們僅是掃了一眼,她們也是倨傲之人,尋常的小幫小派也不放在眼中,即使容貌英俊,若無高強的武功,她們根本懶得搭理。

    “師父,先在這裏歇歇吧。”蕭月生指了指路旁地樹林,轉身問溫玉冰。

    溫玉冰則望向貝錦儀她們,貝錦儀忙點頭。還有些不敢看蕭月生,剛才他沉怒的模樣委實嚇人。

    眾人於是牽馬進了樹林,往裏走了走,尋了一處既遠離道路的塵土,又通風蔽蔭之處,坐下來歇息。

    貝錦儀她們乍經一場生死之劇鬥,消耗極大,極需歇息。

    蕭月生自馬被上取下一個月白的包袱。

    貝錦儀來至他身邊,伸出玉手。將他的包袱接過來,裏面有一張折疊的絨毯,如今是炎炎夏日,看著有些不協調。

    她親自將雪白的絨毯鋪好,容幾人坐到上面。

    包裹裏還有一隻深紫的木盒,裏面裝的是點心與酒杯酒壺。

    知道他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貝錦儀學著李若雲她們一般,坐在他身邊,細心伺候,給他斟酒。

    楚廷英此時地心中,感覺極不舒服,看著她們幾個美貌地女子繞著那個蕭南秋團團轉,像妃子伺侯皇帝一般,簇擁著他,卻對英俊過人的自己不冷不熱,幾乎是不聞不問。

    身下的這張雪白絨毯也有些古怪,絲毫不覺得熱,反而帶著幾絲清涼,周圍地暑氣仿佛皆被祛除,定是一件寶物。

    手中的這只白玉杯,溫潤細膩,應是羊脂白玉製成,上面雕著古樸卻精緻的花紋,給人極為獨特的感覺,也不是一件尋常之物。

    杯中之酒,醇香悠悠,餘香無窮,以前自己所喝之酒,仿佛都都變成了白水,今後怕是再難喝酒了,再喝別的酒,定會無滋無味,不如喝水!

    點心精緻悅目,不捨下嘴,卻是入口即化,清香泌脾,美味無比,吃了一塊兒又想吃另一塊兒,可惜是被峨嵋派的眾女俠遞過來的,自己根本不好意思再要。

    先前自己真是走眼了,沒想到這個平凡無奇的蕭南秋,竟有這般排場,所吃所喝,莫不精緻,他的架子也忒大,竟敢勞煩峨嵋派的女俠甘心伺候,說出去,怕是無人能信。

    看著他與峨嵋派地幾女談笑風生,心中實在又羨又妒。

    幾人坐在樹下,身上披酒著斑駁的碎影,輕風徐來,樹葉搖搖,碎影晃動。

    “蕭大哥,剛才你真不應放走那些魔教妖孽,他們實在太可惡,成心要殺我們!”方碧琳微眯著肯眸,吃吃嬌笑著說道,白皙的臉頰爬上了兩團紅暈,嬌豔動人。

    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喝了一蠱梅香雪,入嘴綿軟清香,後勁卻很快湧了上來,說話便沒了顧忌,笑得像少女一般。

    蕭月生坐在溫玉冰與貝錦儀中間,正伸出玉杯,貝儀素手執玉壺,替他斟滿。

    聽到方碧琳微眯著眼睛的話,他瞥了身旁的溫玉冰一眼,苦笑著搖了搖著:“你們沒有人受傷,便饒他們一遭。”

    “蕭——大——哥——!……你的心呐,太——軟——了——!”方碧琳眯著眼睛,嬌聲長歎道,感慨萬分的模樣,令貝錦儀替她臉紅。

    正微啜了一口美酒的溫玉冰頓時一呆,差點兒失態地噴出來,頭一次聽人說,自己這個大弟子心軟,若不是對自己有戒殺的許諾,還不知道會殺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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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2 09:0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94章守株



    “呵呵……,是啊,我就是心太軟!”蕭月生端著白玉杯,停在嘴邊,呵呵笑道,甚是自得的瞟了師父一眼。

    溫玉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卻也不去戳穿,貝錦儀幾女沒見過他殺人的場面,只見到他溫和的微笑,一直以為他是仁慈寬厚之人。

    他們一行坐在樹蔭處,漫無目的的聊天,蕭月生常識廣博,世間罕有,順手拈來,足令眾人趣味盎然。

    坐在雪絨毯上,眾女覺得炎炎暑氣盡皆祛除,清爽難言,吃著精美的點心,抿著醇香的美酒,談笑風生,生活之樂,不過如此。

    心情愉快之下,身體恢復得極快,坐了半個時辰,他們復又起身趕路,此時天空的太陽柔和了幾分,正適于趕路。

    峨嵋派的五女也被蕭月生邀請,要至成都城游玩,要逛一逛武侯祠,看看杜甫草堂。

    貝錦儀與周芷若兩女的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貝錦儀雖然年紀不少,卻是情節竇初開,根本無法掩飾住自己的情思,方碧琳在一旁瞧得暗笑不已。

    方碧琳忙答應下來,其余兩個小一輩的弟子,則只有服從,自不會提出什麼異議。

    一路之上,諸女皆是歡愉異常,唯有白衣劍侯楚廷英最是受苦,一顆高傲的心遭受著煎熬,看著蕭月生被貝錦儀她們簇擁著,歡聲笑語,自己越發的可憐,若非蕭月生游刃有余,時而與他說上兩句,怕是無人搭理他。

    最終,他還是挺不過去,冥思苦想的尋了一個借口,乘機先行離開。

    對于他的心思。蕭月生自是洞若觀火,好在這個楚廷英頗知進退,未被爐火燒得神智不清,只是自憐自艾,未曾有害自己的心思,倒是難得,可惜心胸不夠開闊,不值得自己相交。還不如與美女說笑。

    蕭月生與峨嵋派的諸女行路如游山玩水,走走停停,途經高山雄峰時,便會停下來,攀上峰頂,觀賞一番登高望遠的風景,遇到風景清幽之處,也停下來流連一番。

    但每逢傍晚,她們都能停在一處小村或小鎮上,恰到好處。

    她們與蕭月生說話。仿佛沐浴在春風下。一直心情愉快,未覺有何異樣,只覺踫巧而已。

    到了成都城。他們開始分道揚鑣,貝錦儀與周芷若跟著蕭月生,方碧琳則帶著其余兩位弟子先回去覆命,到了這里,魔教的人不敢找來,況且周圍峨嵋派的弟子眾多,不虞遭遇伏擊。

    蕭月生與溫玉冰並未去投客棧,而是直接到了蕭月生所置下溫府中,府內已經有十個少男少女,被收來做下人。

    有了他們。府內頓時清爽許多,這些約有十來歲的小孩皆是孤兒,無依無靠,被領養至此,恍如進了天堂,自是極為珍惜,手腳麻利異常,平日里將府內打掃得一塵不染。

    ×××××××××××××××

    “蕭大哥,崆峒派一直沒有派人過來嗎?”貝錦儀拈著一塊兒點心。柳眉微蹙,溫柔中透著憂慮,膚色細膩如蜜。

   

    此時的他們,正坐在院內竹林旁的小亭中,三顆夜明珠被懸在梁柱上方,乳白的珠輝將小亭照得柔和而明亮,與亭外的黑夜隔離開來。

    天空明月如輪,靜靜轉動,皎潔瑩瑩。

    夜風徐來,竹聲籟籟,她們披肩的秀發微微拂動,陡增了幾分女子特有的柔媚。

    吃過晚飯,蕭月生與溫玉冰有納涼閑聊習慣,便讓人搬著茶具,到了竹林旁的小亭,她親自動手煮茶。

    貝錦儀與周芷若也被邀了過來,一邊賞月閑聊。

    貝錦儀想到了上次方老爺子壽宴上,崆峒派弟子前來尋仇,結果被他擋下之事,心中擔憂。

    蕭月生正撫著黑亮的八字胡,打量著溫玉冰煮茶的優雅姿態,聞听貝錦儀相問,儒雅的笑了笑,漫不在乎的道︰“還沒見到,……也快了吧?”

    貝錦儀忙道︰“蕭大哥,崆峒派雖然近些年來有衰落之勢,但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仍不容小覷啊!”

    她一身月白的羅衫,剪裁適度,襯出聖女峰的高隆,腰肢的縴細,誘人無比。

    在乳白的夜明珠輝下,一張秀臉更顯得皎結潔無瑕,臉頰淡淡紅暈,增了幾分嫵媚嬌艷。

    身旁周芷若則骨肉勻稱,婷婷娉娉,雖不如她身材的誘人,卻多了一股蘭花般的秀美,兩人各個美態,觀之心醉。

    “惹都已經惹了,難不成要去負荊請罪?”蕭月生撫須笑了笑,搖了搖頭︰“即使是登門謝罪,以崆峒派小家子氣,也斷不會善罷甘休。”

    貝錦儀啞然,秀雅的臉上露出苦笑,對蕭月生的話深以為然,崆峒派確實氣量狹窄,睚眥必報。

    “師父,這次咱們回去,說不定還會踫到崆峒派來人呢!”蕭月生呵呵笑道,絲毫沒有犯愁之態。

    溫玉冰神色不動,已經惹了一個少林派,相比之下,崆峒派便顯得不值一提,況且已經有了靈鷲宮這條退路,她已經不甚擔心了。

    但對于惹事的大弟子,仍難免發發脾氣,她縴縴素手正扇著流螢小扇,朝紅泥培爐扇動,聞听蕭月生之問,僅給了他一記白眼。

    不過,蕭月生的無意之言恰恰正中,當他們一行四人來到紫山下時,正逢晌午,發現了崆峒派的十幾位弟子。

    他們正對著霧氣籠罩的紫山束手無策,走來走去,仍舊回到了原,身為名門大派,倒也有幾分見識,知道是奇門遁甲之術,便未再費力,只能守株待兔,水雲派總不能一直沒人出來。

    蕭月生自是很遠便已發覺,下了馬,與貝錦儀潛伏躡蹤,靠近之後,隱在暗處,暗暗打量著一幫崆峒派門人。

    “那人是崆峒五老的老二宗維俠。”貝錦儀素指縴縴,指了指人群中一個高大微駝的老人,輕聲在蕭月生耳邊說道。

    她不會傳音入密,而距離他們又太近,只能盡量靠近蕭月生耳邊,輕聲細語,吐氣如蘭,泛著淡淡的幽香。

    蕭月生故意突然轉頭,恰與她臉對臉,咫尺相對,臉頰幾乎貼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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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2 09:08: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95章擊石



    一股如蘭似麝的芳香樸面而來,那是貝錦儀的氣息,此時的她恰是一個女人的黃金時期,宛如剛剛成熟的果實,恰是采摘之佳時。

    這般近處觀看,貝錦儀的臉頰越發細膩雪白,像是一塊羊脂白玉,毫無毛孔的痕跡。

    此時,這塊細膩的白玉上,正涌出一股酡紅,宛如清澈的泉水中落入一滴鮮血,艷紅緩緩擴散,直至整個臉龐,白里透紅,嬌艷欲滴。

    貝錦儀羞得紅到了脖頸下,卻眼波一閃,垂下眼瞼,嬌軀動也未動,毫不閃避,宛如飛蛾撲火,情不自禁。

    蕭月生的目光在她嬌艷的臉龐巡視幾番,不為已甚,轉過臉龐,輕聲道︰“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宗維俠?”

    貝錦儀只覺他的目光放肆而灼熱,自己仿佛是一團雪,正被他的目光融化,身體微微發軟,幾乎無法站穩。

    他清朗的聲音傳至心中,令她神智一清,臉頰熱得燙手,不敢抬頭,忙低聲“嗯”了一聲。

    旋即又有些患得患失,咬著下唇,蹙著柳眉,暗自憂心,剛才自己應該躲開,他是否為以為自己不端莊矜持?似是任人輕薄?會不會瞧不起自己?

    對于她復雜矛盾的女兒家心思,蕭月生只是瞥了一眼,略有幾分了解,卻並不理會,任憑她胡思亂想,柳眉時緊時松,憂喜變幻,卻似散發著一股動人的容光。

    兩人的異狀,溫玉冰與周芷若盡皆目睹,心情各異。

    周芷若極為敏感,看到師姐的模樣,心中又酸又澀,知道師姐果然是喜歡蕭大哥的,且已經情不自禁了。若不然,以她的性子,又有哪個男人能夠靠她那麼近?!

    溫玉冰心中微有幾分不舒服,不過很快消散,蕭月生平日里便行事不羈,對女人過于親密,對于幾個師妹也是如此,不時的調笑一番。她說了他幾次,沒甚效果,便也不再白費口舌。

    “師父,咱們出去見見?”蕭月生轉身,望向正蹙眉想著心思的溫玉冰,輕聲問。

    溫玉冰胡思亂想中驚醒,看了看遠處盤坐于樹蔭下的崆峒派眾人,點點頭︰“……見見罷。”

    宗維俠坐于松樹下,打量著大霧茫茫紫山,愁雲密布。本就微駝的後背更駝厲害。

    即使他內力深厚。卻仍僅能看到六尺途遠,在這般迷茫的大霧中行路,即使是走到懸崖邊上。怕也發覺不了,若是埋伏人馬,更是易如反掌,以暗器招呼,自己一行人絕無幸理。

    他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高聲喊話,無人回答,只有寂寂的空山回音,硬下心來。闖了闖,但走來走去,仍走到這里,根本無法向上一步。

    他略有些恍然,怪不得水雲派竟敢得罪自己崆峒派,實在也是有幾分憑仗,奇門遁甲之術,在如今幾乎失傳,自上一代大宗師東邪黃藥師以下。丐幫的黃幫主與郭靖大俠雙雙殉于襄陽城,東海一脈,再未見有傳人出世。

    唉,崆峒派近些年來,沒有出現什麼天才人物,顯出幾分頹勢,自金毛獅王謝遜上山盜去七傷拳譜以來,更加嚴重,令人憂心。

    葛正明天資絕佳,練功拼命,武功進境極快,是這一代弟子的個中翹楚,這一次,他雖私自前往金寧城尋仇,損了崆峒派的顏面,回到派中,卻並未受到太多的責罰,但他練起功來,越發拼命刻苦,可能是固禍得福吧。

    但崆峒派畢竟是武林名門大派,弟子被人打敗,斷不能輕易揭過,須得討一個說法,方能服眾,否則,任何人都能欺上門來。

    對于這個水雲派,崆峒派並非一無所知,畢竟是名門大派,絕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武林中的任何一個小門小派,崆峒派中皆有記錄。

    了解了這個水雲派的底細之後,他們更感憤怒,崆峒派何時落至這般田,小小的一個水雲派,竟也敢捋虎須!

    這一次,他代表崆峒派前來登門拜訪,便是要切磋一番,找回場子,挽回崆峒派的顏面。

    實未想到,水雲派竟來了這麼一招,閉門不見,充耳不聞,委實無賴之極,但有陣法庇護,自己竟是無計可施,只能守株待兔!

    坐在樹蔭下的過維俠暗暗決定,若是再等一日,仍不見水雲派的人影,就返回崆峒,然後,多帶些人回來,掃平水雲派,也讓世人見識一番崆峒派的雷霆手段。

    正當他想著心事,耳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他精神一振,終于有人出現,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出現在他眼中的,是三女一男,步履從容,緩緩而至。

    宗維俠心中驚異,目光微滯,實沒想到,世上竟有這般美貌的女子,她身段兒豐腴,五官精致而嬌艷,神情卻冷若冰霜,宛如萬事不熒于心冰山女神,不食半點兒人間煙火,這種絕世冷艷竟令他生出頂禮膜拜的沖動。

    其余兩女,姿容雖不如她,卻亦是美貌如花,容光逼人,觀之自慚形穢,不敢直視。

    那男人卻平常得緊,容貌普通,只是舉止瀟灑出塵,宛如看破塵俗的風流才子。

    “這位可是崆峒宗長老?”蕭月生走在溫玉冰身側,距宗維俠不遠,抱拳笑道。



    數位崆峒弟子上前,護在宗維俠身側,警惕的望著他們。

    “正是老朽,不知幾位是……?”宗維俠抱拳點頭,暗中微皺了皺眉毛,他已認出貝錦儀她們是峨嵋派弟子,有峨嵋牽涉其中,須得小心處理,滅絕師太實在難纏。

    “在下水雲派蕭南秋,這是家師,水雲派掌門。”蕭月生停在他幾步前,指了指溫玉冰。

    他並未介紹貝錦儀與周芷若,不想將她們牽扯其中,免得她們受滅絕師太的責備。

    听到這個冷艷逼人的女子便是溫玉冰,宗維俠並不驚訝,只是面色陰沉了下來。

    “宗長老前來,怕是為貴派葛少俠之事吧?”蕭月生開門見山,直指其事。

    “不錯。”宗維俠點頭,撫了撫胡須,輕哼了一聲︰“听聞水雲派劍法高妙,老朽技癢,前來領教一番。”

    “劍法就算了罷,……倒是貴派的七傷拳法,久聞其名,蕭某也想討教一番!”蕭月生淡淡微笑,不瘟不火。

    他知道,對方根本不想較量劍法,崆峒五老之中,宗維俠的劍法不強,拳法倒是數一數二,顯然有自知之明,知道比劍法佔不得什麼便宜,直接點明,懶得跟他廢話。

    宗維俠目光一凝,直刺蕭月生深邃的雙目,臉色沉冷。

    這是他向自己挑戰,以自己堂堂的崆峒五老之一的身份,委實屈尊降貴,即使贏了,也有以大欺少之嫌。

    蕭月生嘴角微堯,看出了他的猶豫,身形忽然一閃,一掌擊中旁邊一塊兒山石,約有半人來高,環抱粗細,微微發青,在風吹雨淋下,仍舊堅硬無比,磨損甚少。

    他緩緩收掌,半人高的青石卻端然不動,毫無異狀,令眾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貴派的七傷拳法,在下久聞其名,不知能否做到蕭某一般?”蕭月生轉過身來,輕輕一跺腳。

    “砰”的一聲悶響,眾人隨之望去,卻見原本好好的一大塊青石,已化為了數個小塊兒,散亂在,形成了一個梅花狀。

    宗維俠面色一變,忙邁步來至青石旁,端量著散落的青石,里面的顏色比外更深一些,細密如砂,更能看出此石的堅強。

    這些斷裂面頗為奇怪,既不平滑,也不粗糙,像是被人從高處扔下來,摔碎了一般。

    宗維俠由此推測,這個蕭南秋的掌力以陽剛為主,陰柔為輔,若無降龍十八掌陽剛掌力,斷難震裂此石,而一掌擊中,卻是悄無聲息,則是陰柔之處,剛柔並濟,其掌力委實驚人。

    崆峒派的弟子們也打量著青石塊兒,心中驚異,暗吸了口冷氣,偷偷瞧了宗長老一眼,暗自搖頭,他們知道,以七傷拳的威力,斷難做到這般。

    宗維俠一張老臉神情變幻,心中猶豫,遲疑難決。

    他實未想到,對方年紀輕輕,不僅劍法驚人,功力竟也是這般深厚,七傷拳固然高明,並非是招式精妙,而是拳勁變化莫測,人所難防,但比之對方的掌力,卻是遠遠不如。

    “師父,咱位回去罷?”蕭月生轉身攙住溫玉冰的玉臂,做恭敬狀,朗聲說道。

    溫玉冰暗瞪了他一眼,儀態萬方,對正在發呆的宗維俠淡淡說道︰“宗長老,何不前來敝派坐坐?”

    宗維俠抬頭,看了溫玉冰一眼,忙轉開目光,不敢現看,免得自己失態,在弟子們面前出丑。

    “……不秘了!”宗維俠緊繃著臉,搖搖頭,他縱然再皮厚,此時也拉不下臉來進去。

    溫玉冰也不勉強,只是清冷的點點頭,被蕭月生攙著向前走,貝錦儀與周芷若沖宗維俠點點頭,也跟著離開。

    看著他們一行四人消失于茫茫的大霧中,宗維俠忽然又有點兒後悔,應該跟著進去的,也好探探這個水雲派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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