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1
發表於 2011-9-21 19:17: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55章 異動



    古色古香的亭子里,三顆夜明珠懸在梁下,小亭溢滿了柔和的清輝,遠遠望去,似是被柔光籠罩。

    溫玉冰輕輕一攬衣角,款款坐下,蕭月生則挨著她,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這本是兩人的習慣,靠得這般近,以前溫玉冰也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只是此時卻抬頭白了蕭月生一眼,起身挪了半個身位,離蕭月生遠一些,保持距離。

    蕭月生不由驚訝,抬頭看向她,盯著她,想要看出她的所思所想,卻並未用讀心術的神通,感覺太過不敬。

    溫玉冰的白玉一般的臉龐微微泛起紅暈,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羞澀,若在以前,被他這般看著,也未覺什麼,但如今卻感覺他的目光炙熱如火,似乎能將自己燃燒一般。

    “師父,上次的事,就當做沒發生罷!”蕭月生看了看她,心下明白,自是因為前幾日的事情。

    想到此,他眼前不由閃現出一具玲瓏曼妙的雪白玉體,凹凸有致,峰巒起伏,動人心魄。

    這一具玉體,散發著一股致命的誘惑,即使她是自己的師父,即使他乃花叢老手,也不由被其吸引,其非道心堅定,當時為了救人,強行摒棄雜念,怕有失控之虞。

    “住口!”溫玉冰頓時冷哼,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明眸狠狠瞪向他,眼眸深處隱隱透著羞澀。

    溫玉冰雖然芳齡不小,卻一直呆在紫山,甚罕下山,對于男女之情從未涉獵,故對于大弟子的感情,一直稀里糊涂,分不清楚。

    “好吧,不說。”蕭月生向外攤了攤手,輕笑一聲,閉上了嘴巴,手中驀然出現一只白玉杯,杯中是淡紫色的佳釀,乃是紫蘅釀。

    他輕輕啜了一口紫蘅釀,溫潤的目光仍舊不離溫玉冰的玉臉,越看越覺冷艷不可方物,實是世間罕有的絕色芳華,異乎幽蘭在深谷。別的男人卻是難以看得到,自己卻是個有福之人了。

    溫玉冰雪白的玉臉蒙上一層淡淡的配紅,仿佛是抹了胭脂,更增幾分艷色,極是勾魂攝魄。

    被蕭月生這般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又羞又惱,終于下定決心,螓首抬起,狠狠瞪了一眼箭月生。

    蕭月生這才轉開目光,不敢惹得她太急。免得下不來台翻臉,非是自己之願。

    溫玉冰心下羞惱,趁機發作,冷哼了一聲︰“這一次,你又多事,為何請他們過來,尤其是張公子,他可是魔教的教主,楊逍與殷天正也跟來了,難道不怕被天下武林正道中人敵視,被劃為邪魔歪道嗎?!”

    “呵呵,師父多慮了!”蕭月生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放下白玉杯,撫著黑亮的八字胡。淡淡笑道︰“此次有空聞大師與宋大俠他們在,自不會有什麼閑話,再者,即使與明教來往又如何?!”

    “你又狂妄!”溫玉冰斜睨他一眼,嬌哼一聲︰“咱們水雲派只是個小門小派,需要萬分小心!”

    “師父何須妄自菲薄?!”蕭月生搖頭笑道,拿起白玉杯,輕抿了一口紫蘅釀,緩緩而道︰“咱們水雲派已然不是原來的水雲派了。這兩次武林盛會,師妹她們頗是出了一番風頭,現在無人敢小看咱們水雲派,不然,豈能請得動空聞大師他們?!”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溫玉冰雖知他說的是實情,嘴是卻是不會服輸,仍搶白了他一句,冷冷哼道。

    蕭月生無奈的長嘆了一聲︰“唉——!……師父,現在,你已經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反而是別人看咱們的臉色行事才是!”

    看到溫玉冰一臉的不以為然,蕭月生不由苦笑了一聲,這種角色的變化,她一直沒有轉變過來,總覺得不太真實,即使水雲派的實力大增,也覺著低調行事總不會錯的。

    兩人忽然間又住嘴不言,仿佛被點中了啞穴,默然不語,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別樣氣息。

    溫玉冰感覺到了異樣,白玉般的臉龐再次泛起了紅暈,大弟子望向自己的目光炙熱如烤,令自己難以承受。

    “回去罷!”她忙站起身來,便要起身離開。

    “師父!”蕭月生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玉手,開口叫道。

    溫玉冰忙不迭的抽手,不讓他踫自己,玉臉更紅,酡紅如染,目光如水,卻躲來閃去,不敢與他對視。

    “再坐一會兒罷。”蕭月生溫和的說道,目光溫潤,淡淡籠罩著溫玉冰。

    溫玉冰極想抽身便走,但腳卻挪不動,不听自己的指揮了,又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

    “這幾日,身體沒有大礙吧?”蕭月生見她坐到了自己身邊,心下高興,語調也歡快了許多。

    溫玉冰抬頭,白了他一眼,怨他再次提起這件事,本不想回答,最終受不過他一直盯著地目光,只好不情願地點點頭︰“……我的身子好得很!”

    “那便好。”蕭月生欣慰地點頭,信手搭上她右邊地皓腕,按上脈門,查了查脈,絲毫不容她反對。

    閉目片刻,他睜開眼楮,點點頭︰“已經沒事了,不過,這一次,實在太過危險,算是你命大!”

    “知道都是你的功勞!”溫玉冰沒好氣的用力抽出手,輕哼了一句,白了他一眼。

    如今,對于大弟子,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便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總覺得吃了虧,卻又有苦難言,無處訴說,不由的對他使出了小脾氣。

    “人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報……”蕭月生呵呵笑道,並不在意溫玉冰的冷嘲熱諷。

    “又開始說胡話!”溫玉冰忙轉開眼楮,輕哼一聲,心下卻是微微泛起慌亂,不敢多想。

    蕭月生也適可而止,不再撩撥于她,兩人再次聊起了這次的華山之行,說起了幾次打斗。

    ◇◇◇◇◇◇◇◇◇◇◇◇◇◇◇◇◇

    蕭月生難得的做了一次綺夢,他本是無夢之人,一向是一覺睡到自然醒,這一次竟做起了夢,他也暗自奇怪。

    躺在榻上,兩邊已是空空如也,貝錦儀與周芷若皆已去晨練,並沒有在他身邊相陪,他躺在榻上,細細思索夢中情形。

    睡夢之中,他好像帶著師父溫玉冰縱游天下,兩人不再是師徒,而是夫妻一般,相互摟在一起,至今想來,都覺得荒誕。

    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夢,難道,自己的潛意識當中,已不將師父當做師父,而是想娶為妻子,如自己的義弟楊過一般?

    他搖了搖頭,不由失笑,仔細想來,對于溫玉冰,確實甚少有師父一般的尊敬,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他卻也知道,這也只是想想,溫玉冰可不是小龍女,雖然甚少下山,但自己的這位師父,可不是省油的燈,絕對不可能嫁給自己,否則,水雲派也會成人們的笑柄。

    他忽地爬起,拍了拍手掌,兩聲清脆的中︰“啪”、“啪”。

    很快,外面有人敲門,進來之後,卻是小蝶與小情兩女,正俏生生的立在門旁。

    小情整理榻上,小蝶則服侍他穿上衣衫,動作溫柔,令他大感舒適,心情愉快。

    “外面怎麼這般熱鬧?”蕭月生信口向整理自己衣衫的小蝶問。

    “正在比武呢,是林師姐挑戰空聞大師與宋遠橋宋大俠。”正在整理床榻的小情插上了嘴,嬌聲說道。

    “她一個人?!”蕭月生輕哼了一句。

    “嗯,就是林姐姐一個人,他們應付得很吃力的!”小情不停地點著頭,嬌聲回答。

    蕭月生上次替溫玉冰易筋洗髓之後,如今一直沒有恢復過來,不宜運功,自是不會為了這些小事而細察。

    “那倒要過去看看。”蕭月生語氣輕松,淡淡笑道。

    他對于林曉晴的要求極為嚴格,往往一劍需要一絲不的完成,如果練不成,則是不停的練,艱苦卓絕。

    如今,以林曉晴的功力,收拾他們兩個,應是竟如反掌,但初場應敵,卻是一個大的考驗,畢竟那兩人都是老油條了,經驗之豐,尋常人難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2
發表於 2011-9-24 11:38: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56章 一劍



    他與小蝶小情沿著寒湖上的迥廊緩緩而行,迥廊蜿蜒曲折,如神龍騰挪于寒湖之上,撲面而來的是清冷的微風,清爽爽,涼沁沁,如同以寒泉浸臉,頗為宜人。

    三人乍進瓊林中,金鐵交鳴聲隱隱傳來。

    瓊林中設有數個陣法,其中一種是滌塵,還有一種是靜音。站在外面,絲毫听不到瓊林中的聲音。

    瓊林極像是與外界隔絕的另一個世界,微風拂動,鳥語花香,昆蟲輕鳴,仿佛一座世外桃源。

    三人沿著小路,撥開橫斜的樹枝,轉折間,來到了一處空曠之地。

    此處空地呈圓形,青磚鋪就,潔淨平整,正是平常李若雲她們練功之處。

    一座飛檐涼亭坐落西邊,另三邊則是秋千與花叢,她們練完功,或坐一會兒秋千,或到小亭里休息,說說話,賞賞花。

    此時,這里頗是熱鬧,李若雲諸女俱在秋千駕邊上,三大派與明教的人也在,皆聚精會神的望向場中央的三人。

    林曉晴今日穿著一件淡粉色羅衫,修縴合度,嬌媚誘人,她身體修長動人,揮動長劍。動作間曼妙如舞,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嬌媚誘人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意,明眸流轉,顧盼風流,一舉手一抬足,皆風情無限。憑著手中的寶劍,在宋遠橋與空聞大師的夾擊下輕松裕如,不見吃力。

    空聞大師與宋遠橋俱是神威凜凜,劍光如電,拿出了看家的本領,如今已成騎虎之勢,實未想到變成如此僵局。

    宋遠橋的大俠之名,非僅是他品性高潔,更是因其武功之卓絕。他內力極為深厚。武當七俠中當屬第一,論及劍法修為,雖遜于當初的張翠山,張翠山逝後,如今僅有俞蓮舟尚能並肩。

    開始時,他怕林曉晴不敵,只使的柔雲劍法,威力雖然不俗,但精妙不夠,到了後來。見自己白擔心一場,便換使神門十三劍,頓時由慢變快,只見道道電光閃爍,一呼一吸之間,已刺出十幾劍。

    同樣的神門十三劍,在他使來與殷梨亭使來,並不相同。殷梨亭快狠準,瞬間制敵,剛猛凌厲。宋遠橋卻是流暢無滯,吞吐自如,意牽神連,上下相隨,看著極為瀟灑奔放,殺機卻絲毫不減。

    空聞大師僧衣撩起。扎與腰間,手持長劍。所使的乃是威力宏大的少林達摩劍。

    少林達摩劍乃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在少林劍法之中已是極上乘。能夠精通者,寥寥無幾,他使來剛柔並濟,優美而豪放,隱隱透著威懾之力。乃佛門的降妖伏魔劍法,令一旁觀看的少林僧眾看的如痴如醉,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

    宋遠橋與空聞大師皆身具宗師風範。一招一式,莫不秒到毫癲,在觀戰的眾人看來,已是妙得不能再妙,觀之不由生出酣暢淋灕之感。

    兩人雖是初次合手,卻是配合得絲毫不差,兩柄長劍布下了嚴密的劍網,飛鳥難渡。

    林曉晴卻如一股摸不著的輕風,在兩柄劍的空隙中流走,輕松裕如,如同閑庭之中信步,反而帶著淡淡的漫不經心。

    觀戰的眾人除了李若雲他們,其余幾人皆是不凡的人物,剛開始時,被林曉晴絕世風情所迷,被李若雲輕輕一咳,震醒了心神,忙收神斂心,專注于宋遠橋與空聞大師的劍法。

    宋遠橋與空聞大師的地位極高,在派內幾乎很少再親自動手,在外面也不必自己親自出馬,自有弟子或師弟們代勞。

    對于學武之人,能夠親自見識到他們施展劍法,足抵數年苦修之功,悟性高者,獲益更大。

    蕭月生三人的到來,並沒有惹起眾人的注意,他們正全神貫注于場中的比斗,唯有李若雲幾女轉過頭來,朝他笑了笑。

    貝錦儀與周芷若迎了過來,兩人俱著月白羅衫,腰間束著一條鵝黃的絲絛。隱隱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蓮足款款間,絲絛微蕩,令她們秀雅中透著一絲嫵媚。

    “大哥今天怎麼起得這般早?”貝錦儀抿嘴一笑,皓齒微露,溫柔的笑問。

    “嗯,”蕭月生僅是點點頭,與李若雲身邊的趙敏對視了一眼,惹來她一記白眼,他心下一笑,掃了掃場中,微微皺眉︰“怎麼打起來了?”

    貝錦儀彎腰,雪白的玉手伸出,輕撫他腰間的褶皺,周芷若在一旁回答︰“原本我們只是在練功,後來宋大俠的公子出言挑撥。弄出這麼大的麻煩!”

    “哦?”蕭月生伸出手,任由貝錦儀整理,轉頭掃了一眼,宋青書正站在殷梨亭身邊,低聲與他說著話。殷梨亭不時伸手點了點場中的三人,然後說與宋青書听,看樣子,是在趁機指點于他。

    周芷若有幾分不自在,她知曉,這一切都源于宋青書對自己的傾慕,結果恨上了自己的丈夫,所以不停的在使壞。

    “他的膽子倒真是不小!”蕭月生搖了搖頭,露出了一抹微笑,頗是玩味的深深的瞧了一眼宋青書。

    上次六大門派西征光明頂,蕭月生已是教訓了他一次,沒想到,他竟然沒有退縮,倒有一幅硬骨頭,實在難得的很。

    宋青書正與殷梨亭說話,恰恰抬頭,目光與蕭月生溫潤的目光相踫,只是閃了一閃,便轉頭避開,似是不認識他一般。

    蕭月生對他那點小心思一清二楚,只是不屑理會罷了,看了看場上的形式,卻是維持著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師兄,要勝還是要敗呀?”糯軟嬌嗲的聲音驀然在他耳邊響起,聞之酥軟,他抬頭望去,被籠罩在劍光中的林曉晴正沖著他眨動著明眸,說不出的俏皮。

    他搖了搖頭,使用傳音入密,緩緩說了幾句,听得林曉晴明眸泛光,興奮不已。

    勝或敗,著倒是一個難題,也無怪乎三師妹一直拖,維持不勝不敗的局面,等自己過來。

    勝了固然大漲聲勢,卻令宋遠橋與空聞大師顏面大失,而敗了卻是好處多多,雖敗尤榮,也給了兩人台階下,看上去,極易選擇。

    場中你來我往,宋遠橋與空聞大師已是拼盡全力,再次劍法一變,威力更強,“嗤嗤”的劍嘯聲不絕于耳,凌厲非常。

    “咯咯……”林曉晴驀然嬌笑,身形仍舊飄逸如仙,在兩人的劍光中閑庭信步,嬌嗲的說道︰“張教主,何不過來與姐姐切磋一下?”

    張無忌全神貫注的盯著宋遠橋,武當的絕學,他得之不少,只是當世年幼,謝遜只讓他強行記憶,卻無法融會貫通,如今便是一個良機。宋遠橋的劍法精純,武當劍意盡在其中。張無忌獲益匪淺。

    听到林曉晴的話,他驀然醒來,看了看她,忽然忙不迭的擺手︰“林姐姐,小弟不敢,還是饒了我吧!”

    他如今是堂堂的明教教主,如此示弱,有損明教的威勢,他卻顧不得這麼多,對于這位林姐姐的厲害,他已是領教過了,笑靨如花。手下狠辣,教訓起人來,不知輕重。

    “虧你還是一教之主呢,怎麼可不戰而逃?!”林曉晴一邊揮動寒光森森的長劍,身形輕飄,一邊嬌嗔道,接著明眸一瞪,嬌叱道︰“姐姐我有一記絕招,你來幫宋大俠與空聞大師抵擋一下。免得收不住手,傷了他們!”

    她此話一出口,觀戰的眾人登時議論紛紛,感覺此話太過狂妄,有些刺耳,即使她貌美如花,嬌媚入骨,也壓不住他們的激憤之意。

    “教主,出手罷。”楊逍壓低了聲音,輕輕勸道,他固然有私心,想要打敗水雲派,但更有一層考慮。若能與宋遠橋與空聞大師並肩作戰,對于盟約卻是大有好處。

    楊逍也是聰明人,知道明教不宜與中原武林結仇,但他有心無力,無法束縛明教教眾,只能干瞪眼著急,如今有機會修好,自是不容錯過。

    張無忌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緩緩抽出了手中的長劍,輕輕一躍,身形矯健,落至場中,肩膀一動,拋出一串點寒光罩向林曉晴,出手便是神門十三劍,毫不容情。

    他知曉這位林姐姐的高深,自是不會以為自己能夠傷著她,故出劍也無顧忌,全力以赴。

    “你們小心嘍——!”林曉晴嬌喝一聲,本是輕盈如羽的嬌軀驀的變緩,腳下蓮足移動,每踏出一步,似是負著千斤之重,沉凝緩慢,卻總能躲過三人的長劍,每次皆在毫厘之間,令外面的觀戰之人心驚膽戰,替其擔心不已。

    “曉——晴——劍——!”林曉晴身形一閃,由沉緩驀的變快,似乎化為了一道流光,場外觀戰之人只覺得眼前白光耀眼,不由閉目,待再次睜眼,卻已是結束。

    林曉晴執劍俏立,微風拂來,淡粉色的羅衫款款飄動,對面則是宋遠橋與空聞大師。還有張無忌,三個男人的臉龐皆呈現驚異狀。看著手上的劍,低頭怔怔出神,似在思索。

    宋遠橋最先抬起頭來,露出了微笑,抱拳對林曉晴笑道︰“林姑娘的劍法通神,宋某自愧不如!”

    “宋大俠,小女子僥幸而已。”林曉晴忙抱拳嬌聲說道。

    宋遠橋將劍緩緩歸鞘,苦笑了一聲。緩緩走回殷梨亭他們身邊,頗顯瀟灑。

    眾人愕然相對,他們皆未看清剛才的情形,只覺白光炫目,無法直視,故大感意外。

    一陣風吹來,張無忌與空聞大師左胸口出現了拇指大小的圓孔,孔中的布片已化為齏粉,若不注意,很難發覺。

    空聞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深深看了林曉晴一眼,默默走了回來。神情藹然,倒看不出喜怒。

    張無忌則是一臉苦笑,只覺得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明明沒有自己什麼事,林姐姐非要拉自己過來,然後挨了一劍,真是豈有此理!

    他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林曉晴,她到底為何這般做!

    場外觀戰之人這才反應過來,以一敵三,林曉晴竟然勝了!

    這樣的結果,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便像是一個三歲的孩童,打倒了三個壯年男子一般的難以置信。

    少林掌門空聞大師、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明教教主張無忌。他們三個人,乃是當今武林最頂尖的人物,任何一個人跺跺腳,皆能令武林震動一番。

    如今,他們三人聯手,竟敗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嬌俏的女子手上,世上最匪夷所思之事,莫過于此!

    張無忌剛欲轉身回去,忽然又轉了回來,望向林曉晴︰“林姐姐,剛才那一劍便叫曉晴劍麼?”

    “是啊,就是曉晴劍,……咱們師姐妹皆會一招,我師姐那一劍叫若雲劍,四師妹叫玉琪劍,最後自然是清泉劍。”林曉晴嫣然一笑,風情萬種的嬌聲回答,語氣親切,像是鄰家大姐姐一般。

    張無忌對她亦覺親切。盡管被她耍得團團轉,卻絲毫不會生氣,像是小時候被自己媽媽耍弄一般。

    宋遠橋緩緩嘆息一聲,撫著清髯,呵呵一笑道︰“這一劍,實是宋某生平僅見,難道是蕭先生所創?!”

    “就是大師兄嘍。”林曉晴抿嘴一笑,百媚俱生。

    “原來如此,那在下倒是輸得不冤。”宋遠橋呵呵笑道。對于蕭月生的神通廣大,他已是見識過的,再一听這個劍招的名字,便隱隱猜得是他所創,敗在他手下,確實沒有什麼丟臉的。

    “宋大俠,空聞大師,敝師妹胡鬧,見笑了。”見眾人皆望向自己,蕭月生抱拳拱手,笑容溫煦。

    “呵呵,宋某知道幾位女俠武功高絕,卻不曾想竟到如此地步,真是要恭喜了蕭先生啦。”宋遠橋抱拳笑道。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3
發表於 2011-9-24 11:39: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57章 結盟



    蕭月生抱拳微笑,客氣了幾句,將宋遠橋他們幾個重要人物請到了旁邊的小亭中。

    李若雲諸女則裊裊離開,帶起一陣香風,回到了寒煙閣,場中的諸人目送她們離開,心中不由一片悵然。

    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回神。開始切磋武功,剛才看到了一場絕頂高手的繼續比斗,令他們獲益非淺。心中一直激蕩,自是要趁熱打鐵,趕緊的練一練。

    小蝶和小情留在蕭月生身邊,垂手俏立,宛如兩朵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蕭先生,你們水雲派可謂是臥虎藏龍啊,便是這兩位小姑娘,也是了不得的高手吧。”高老者自恃年老,毫不避嫌的打量了一眼不蝶與小情,搖頭感嘆。

    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胡。呵呵笑道︰“她們就是跟著我練了幾天莊稼把式,讓高老見笑了!”

    小蝶與小情眼波流轉,輕瞥他一眼,微抿櫻唇。垂頭一笑,風情萬千,令座中的諸人眼前不由一亮,暗自贊嘆蕭月生的艷福。

    他們雖非風流之人,兩女看向蕭月生時,眼中所流露出的愛意,他們卻也是能夠看得出。

    小蝶蓮步盈盈,來至東面亭角。晶瑩的素手伸出。將朱欄旁汩汩作響的紅泥小爐拿下,小情則已端上雪瓷茶盞,兩人配合無間,轉眼間已過了數道步驟,沏上了清茶。

    淡淡的茶香頓時漂滿小亭。清幽淡雅。裊裊不絕,聞起來似乎近在眼前。仔細去聞。又似從天際飄來,縹緲如在雲端,難以捉摸。

    “好茶!”宋遠橋睜開微閉的眼楮,不由長聲贊嘆。

    “清高幽遠,余韻無窮。確實好茶!”空聞大師也撫著白髯,緩緩感嘆,他素來清齋度日。不能喝酒。頗是喜歡茶道,對于此茶之妙,體會更深。

    蕭月生笑了笑,伸了伸手,小蝶與小情會意的點點頭。盈盈飄至,將茶盞一一端給眾人。

    便是張無忌與岳敬亭這般不通茶道之人。揭盞之後。也不由大覺茶香之妙。看了看四周,俱是一飲而盡。渾不顧嘴燙,也咬了咬牙,有學有樣,仰頭一飲而盡。

    入嘴之後,絲毫沒有想像中的燙嘴。溫和得很,直接沖入腹中,隨即涌上一涌清香,周身毛孔俱開。整個身子仿佛紼被清香沖滌,渣滓盡去,清虛靈透,美妙無比。

    空聞大師闔目片刻,開口緩緩問道︰“這等好茶,世所罕見。不知蕭先生從何而來?”

    聲音雖緩慢。眼中卻透著熱切,雖竭力隱藏。卻是掩藏不住。

    “這是蕭某自己所種。喏,便在那里。”蕭月生微矮身體。伸手指了指霧氣籠罩的一座山峰,卻是紫山地一座小山峰。

    “大量若是喜歡。臨走便捎上一斤。”蕭月生沖正斜伸著身子的空聞大師笑道。

    “那……老衲便謝過了。”空聞大師絲毫未出拒絕之語,心下殷切。生怕成一稍微客氣兩句,被蕭月生當了真。

    “蕭先生。可不能厚此薄彼!”宋遠橋撫髯笑道。

    蕭月生忙搖了搖頭︰“宋大俠,這東西可不多,若再分出一些,便沒有小子的份了!”

    “你年年喝,不差今年。就這麼定了。”宋遠橋笑著一揮手。

    “唉——!……好吧!”蕭月生皺著眉頭。一幅肉疼的模樣,無奈的搖頭︰“若再推三阻四。倒要被人笑話小氣了。”

    宋遠橋與空聞大師心下不由一陣舒爽。剛才以三敵一,卻被林曉晴完敗,實在大傷自己地顏面。能讓蕭月生肉疼一下,也算是稍稍滿泄了泄火氣。

    眾人再喝了一盞茶。便開始商量起了正事。

    蕭月生說起此次邀他們前來之意,上一次明教與少林再起沖突,其實乃別人嫁禍,主指之人便是咱上出現的那些人。

    此人身份乃是汝陽王世子。手下奇人異士不少,便有兩個人,乃西域金剛門的弟子,大力金剛指境界不深,威力不凡,俞三俠的傷便是拜他所賜。

    听到汝陽王世子的身份,眾人恍然,以蕭月生的本事,取那人的性命,如探囊取物,偏偏將他放走,他們如今方才理解。

    元人因為顧忌漢人的反抗,制定了一條毒計,有一個蒙古人被殺。則屠周圍百人以陪葬。若有十人被殺,則屠千人,若是一個高官被殺,則盡屠一城,手段之酷厲,前所未有。在元一代,人口劇減,漢人性命之賤,亦是前所未有。

    蕭月生有這些顧忌。所以不能公開出手,只是王保保如同宋青書一般,身上已被他種下真氣,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罷了。

    雖然沒有證實,宋遠橋他們相信,以他的身份。不會憑空捏造,因為此事本就透著蹊蹺,如此一說,反正能說得通了。

    “雖不能殺那王保保,但那害我二弟的凶手,無論如何也要除去,免得再貽害世人。”宋遠橋用力一拍玉桌,恨恨說道,雙目精芒一閃,氣勢凌厲,極是罕見。

    宋遠橋平常溫和敦厚,極具長者風範,向來不發脹氣,只是俞岱岩這些年來生不如死,他皆親眼所見,心中對凶手怨恨極深,此時乍然知曉了對方身份。自是難遏怒火。

    “此人雖是少林旁門弟子,但天賦異稟,一身武功絲毫不遜于少林弟子,宋大俠須得小心。”蕭月生開口溫聲勸道。

    宋遠橋緩緩點頭,神態堅定,顯然殺那阿二阿三之心定不可移。

    蕭月生朝天空拱了拱手,面色沉肅,綿綿而道︰“如今,天下萬民如在水火,在下于山水之間逍遙自在。獨善其身,于心不忍,卻力所不逮,只能盡一番心意。請來諸位,想請幾位摒棄門戶之見,齊心協力,將蒙古韃子趕出中原。”

    這幾句話自他嘴中說出,頗是罕見,配合他的神情與氣質,卻是字字千鈞,能夠感受到心懷天下地悲憫。

    眾人心中微震,不由自主地,被其喚起了心底的激情。渾忘了平日地算計與利益。

    “阿彌陀佛……。蕭先生如此胸懷。老衲佩服!”空聞大師雙掌合什,沖蕭月生宣了一聲佛號。緩緩說道︰“天下蒼生蒙難,我少林弟子自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沖鋒陷陣,畢竟非是專長……”

    “大師,我明教弟子當為先鋒。”張無忌沉聲說道,斬釘截鐵,絲毫沒有了平日里地優柔寡斷。

    身邊的楊逍與殷天正也未阻攔于他,明教一向抗擊蒙元,義無反顧,即使沒有他們,仍不會停止。

    “如此。則義不容辭!”空聞大師迅速接口,緩緩說道。

    “好,那我武當也定當附翼于後!”宋遠橋看了一眼身邊的俞蓮舟與殷梨亭,緩緩說道。

    “還有我我華山派!”岳敬亭激昂的說道,卻沒看身邊的高老者與矮老者,生怕他們反對。兩人自也不會反對。

    “峨嵋派也會隨從。”一直久不出聲的靜玄師太也開了口。

    蕭月生抱了抱拳,沉聲說道︰“諸位高義,蕭某佩服,……若是六大門派與明教皆能聯合在一起,則力量更大,空聞大師,他們與在下不合,還是煩勞大師相勸了。”

    “老衲會親自跑一趟崆峒與昆侖。”空聞大師神色藹然,點頭說道。

    “好,哈哈……,小蝶,上酒!”蕭月生縱聲長笑,豪氣干雲地揮了揮手。

    “是!”小蝶身形一閃,已是消失于眾人眼前,轉眼之間,再次出現,手中抱著一只半大的酒壇,紅綢封口。

    小情則隨在好身後,拿著數口雪瓷大碗。

    “這是在下從前配制的將軍醉,與諸位分享!”蕭月生信手接過酒壇,拍開封泥,親自上前一一倒酒,將大碗斟滿。

    “來。為了天下蒼生,應滿浮一大白,干了!”蕭月生回到座位。端起雪瓷大碗,長聲笑道。

    “干!”眾人齊喝,便是空聞大師。也破了酒戒,沒有換成茶水。事後想來,只覺自己當時頭腦發熱,豪氣沖天,將頭腦沖昏了一般。讓禪定功夫極深地他頗為疑惑。

    眾人能夠這般輕易的摒棄前嫌,結個同盟。共擊蒙古韃子。固然是蕭月生的一番話的作用,其實他卻是取了巧。用上了一種惑心的神通,將他們的豪氣與激情挑起,事後想來,只覺得是熱血沖動,不會想到是他做的手腳。

    否則,他們身居高位者,很難如此意氣用事,凡事皆思來想去,是否有利于本派,個人情感則居于其次。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4
發表於 2011-9-24 11:40: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58章 受傷



    將軍醉性烈無比,他們自早晨開始,白了酒筵,一直喝到中午,意興飛揚,豪氣干雲,喝起酒來,一大碗一大碗的喝,碗碗見底,即使空聞大師他們運功抵抗,仍難抵醉意,最後,便是蕭月生也帶了幾分醺醺之意,被小蝶與小情架回了寒煙閣。

    寒煙閣二樓,貝錦儀的香閨

    貝錦儀身著月白絲袍,依靠著長枕,斜躺在香榻上,秀發披散于肩頭。手中拿著一本書,神情愜意。

    秀發黑亮,閃閃發光,萬宛如黑緞,玉臉雪白,似是白玉,在屋頂夜明珠的清輝中,黑白形成強烈的對比,整個人仿佛散發著蒙蒙的毫光。

    敲門聲響起,貝錦儀自榻上下來,蓮足赤裸,踩著厚軟的淡紫色的地毯,將門打開。

    見是小蝶與小情一左一右的扶著丈夫,忙將他們讓進來。蕭月生微眯著眼楮,似閉非閉,貝錦儀一看即知神情不對,忙抬頭問︰“小蝶,你家公子怎麼了?”

    “公子有點兒喝高了,貝姐姐,讓他睡這兒罷?”小蝶斜瞥了蕭月生一眼,抿嘴微笑。

    “嗯,由我來,你們去忙吧。”貝錦儀微點臻首,素手伸出,將蕭月生扶住,靠到自己身上,然後緩緩走向香榻。

    她雖然身為女子,但與蕭月生雙修,一身內力突飛猛進,已是極為深厚,扶著蕭月生絲毫看不出吃力。

    小蝶與小情對視了一眼,兩人悄悄退出閨房,將房門無聲無息的掩上,不去打擾。

    將丈夫扶到榻上,除去靴襪,放平身子,然後倒了一杯果汁,將他扶到自己香懷中,仔細的喂他喝下。

    “大哥,真的醉了?”貝錦儀放下白玉杯,打量著仰躺著的丈夫,抿嘴笑道。

    “呵呵……,果然瞞不過夫人!”蕭月生睜開眼楮,笑了起來。

    隨後倏地伸手,一把將貝錦儀摟住,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貝錦儀跌倒在他懷里,輕輕掙扎了一下。秀美的玉臉上升起兩朵紅雲,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嫵媚橫生。

    兩人並躺于榻上,貝錦儀趴在他胸口,抿嘴笑問︰“大哥為何裝醉?”

    “眾人皆醉我獨醒,可是要不得!”蕭月生呵呵笑道,大手已是不老實,在她光滑的背脊處輕輕游走,感受著她軟玉一般的玉體。

    “他們都醉了?”貝錦儀微訝,秀眸一睜︰“空聞大師與靜玄師姐也被灌醉了?”

    “呵呵,無一幸免!”蕭月生頗是得意,另一只手撫了撫自己黑亮的八字胡。

    “那倒是了不得呢!”貝錦儀橫了他一眼,抿嘴笑道︰“空聞大師與靜玄師姐可是破戒了呢!”

    “那可由不得他們了!”蕭月生笑容不減,忽然抬頭,在她紅潤的檀口上啄了一下。令她玉臉未褪完的紅意再次涌起。

    貝錦儀眼波流轉,橫了他一眼,趴到了他的胸口,免得他再作惡。輕聲道︰“大哥,你該去看看芷若的。”

    “哦——?”蕭月生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貝錦儀靜靜的趴在他胸口,臉龐輕輕摩挲著他胸膛,聲音溫柔。慢慢說道︰“因為宋少俠的事,芷若心中很不安呢!”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有些悶悶不樂呢。”蕭月生點點頭,仍有些漫不經心。

    “大——哥——!”貝錦儀呼的支起上身,抬頭瞪向他,黛眉微蹙,薄怒帶嗔,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好罷好罷,”蕭月生拍了拍她的香肩,將她安撫下來,笑道︰“找個機會,幫她解開這個心結便是了,……芷若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細,想得太多了!”

    “女孩子家,總不會像你們男人那般粗心!”貝錦儀拉著他撫著八字胡的手,絞動著他的手指,抿嘴笑道。

    兩人靜默了半晌,彼此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與呼吸,屋里靜謐溫馨,能夠听到微風刮過軒窗的聲音。

    貝錦儀打破了沉靜,柔聲道︰“……大哥,讓林師妹打敗空聞大師他們,可不像是你的一向的行事之風喲!”

    “那也無可奈何,武林之中,實力為尊,其余皆是虛假,若想令他們心服,只能打敗他們。”蕭月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這一次,他們可是栽得不輕,難道不會有怨恨之心?”貝錦儀秀美如玉的臉上爬上擔憂。

    “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蕭月生無奈的搖頭,隨即哼道︰“若是他們怨恨,又能如何?!”

    貝錦儀見此,只能輕笑一聲,不再相勸,趴在他的胸口,體會他的體溫,感覺著從未有過的安心與舒適。

    中午這一醉,空聞大師他們再未醒來。直至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他們方陸陸續續的醒過來。

    當他們清醒時,回想昨天的情形,感覺做夢一般,不知為何,便熱血沸騰的答應了結盟,與明教再次化干戈為玉帛。

    雖然最終可能會有這個結果,只是過程也太過順利,毫無阻滯,便輕易的答應了下來,想一想,便覺不可思議,好像太過沖動了一些,好多年沒有這種年輕時的感覺了!

    中午,寒湖上的滄瀾亭

    陽光明媚,照在寒湖上,清澈的湖面反映著陽光,光可鑒人。湖水清澈得能夠看到湖底。

    清風徐來,波光粼粼,湖面上仿佛布滿了寶石。

    眾人坐在滄瀾亭中,看著周圍的湖光山色,面露苦笑。

    是因為,蕭月生再次讓小蝶與小情上酒,擺上的正是昨天所喝的將軍醉,他們都有些怕了。

    自從到了寒湖,他們清醒的時間極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醉酒之中,但所喝之酒,卻是極品佳釀,可謂是玉液瓊漿,以前所喝的酒與之相比,與淡水無異。

    再次擺上了美酒,只是沒有用大碗,而是改成了銀杯,眾人開始邊喝邊說,已是結成同盟,共擊韃子,也親近了許多。

    酒性正酣之時,眾人忽然目光齊齊移到了湖面,正沖向谷口的方向,神情微滯,面露訝然。

    卻是一個窈窕曼妙的身形正凌波而來,腳不沾水,羅衫潔白如雪,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御塵,說不出的輕靈脫俗。

    蕭月生微微皺眉,已看到來人乃是自己的五師妹柳清泉,在這麼多的人前顯露絕頂輕功。顯然是心下急迫。

    “師兄,師兄!”柳清泉人在空中,嬌脆的聲音已傳來,清脆如黃鸝百靈鳴于幽谷,悅耳之極,卻能听出聲音中的急切。

    “莫慌,不必急,怎麼了?”蕭月生放下酒杯,沉聲說道。

    “你快去看看罷!”柳清泉身形極快,眨眼間已飄至滄瀾亭中,輕盈的落到蕭月生跟前。宛如一片羽毛,顧不得跟眾人打招呼,上前拉起蕭月生的是大手,急聲道︰“師兄,雪燕她受傷了!”

    “受傷了?”蕭月生眉頭皺起,目光一閃,腦海中已顯現出整個水雲派的情形,神識已看到了水雲閣中的情形,面色微微一沉。

    蕭月生目光一凝,點了點頭︰“嗯,好罷。為兄過去看看,……師妹,你隨後帶著諸位大俠跟過去。”

    說罷,轉身沖諸人一抱拳︰“各位掌門與大俠,那邊有弟子受傷,在下先行一步,諸位若是好奇,讓師妹前頭引路罷。”

    他沖著眾人笑了笑,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在原處,身形再次出現時,已是到了寒谷的另一頭,再次一閃,消失不見。應是出了寒谷。

    如此鬼魅般的輕功,眾人見了自是心中震撼,只是已非初次見到,沒有露出匪夷所思之態,很快收斂心神,裝作不在意,隨著柳清泉踏上了精致的畫舫。

    當眾人隨著柳清泉趕到水雲閣時,正見到蕭月生坐在椅中,左手搭在身旁女子的手脈上,臉沉如水。

    蕭月生平日里一向是氣質溫煦,宛如春風,這般神情,極是罕見,可見情形非同尋常。

    空聞大師他們打量了一眼那女子,卻是一位穿著綠衣,俏美動人的少女,此時臉色雪白,更增幾分楚楚動人的風韻。

    令露一面的水雲派掌門溫玉冰也在,她坐在椅中,身軀挺拔端秀,仍舊冷傲孤絕,凜然不可接近,明眸微掃,目光如水,卻是直透人的心底,令人不由得感覺一凜,寒毛豎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5
發表於 2011-9-24 11:44: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59章 原委



    溫玉冰的座下,李若雲諸女皆在,兩側而坐,此時俱是玉臉罩霜,煞氣凜凜,整個大廳仿佛寒秋涼意。

    坐在蕭月生身邊的受傷少女乃是宋雪燕,是蕭月生的三師妹林曉晴的入室弟子,平常極受她的器重,水雲派接引客人之職便是由她擔任,在諸女弟子當中表現突出。

    林曉晴坐在宋雪燕的另一側,雪白的左手按在她的後背。微闔明眸,似是正在運功。淡淡的白氣在她的鬢發間裊裊散發。

    見此情形,宋遠橋他們知曉,這位林姑娘正在運功,頗是耗力,不能驚擾,便放輕了腳步。

    “蕭先生,這位姑娘不要緊吧?”宋遠橋關切的問道,聲音放低。

    蕭月生原本沉凝的臉色忽然化開,驀的露出溫和的微笑,變化頗是突兀,他搖了搖頭,放下了搭在宋雪燕皓腕間的手,笑道︰“無妨,只是一些小傷,不礙事的。”

    宋遠橋勉強的笑了笑,他們皆是明眼之人,看到宋雪燕的臉色,再看看林曉晴的臉色,再看看林曉晴運功的情形,便知傷勢不輕。

    “噗”的一響,宋雪燕嬌軀驀的一震,然後檀口微張,身子前傾,吐出一口黑血,蒼白如紙的玉臉上也涌出一絲血色。

    這一口黑血落到月白的地毯上,淡淡的焦糊味裊裊飄起,鑽入他們鼻中,黑血周圍變成了淡淡的枯黃。

    眾人悚然一驚,為其毒性之強吃驚。再次打量了一眼宋雪燕,這般毒性入腹,竟能無恙,委實命大,這位少女顯然內功定也是不俗。沒有深厚的內力護體,怕是早已毒發身亡。

    宋雪燕的身子癱軟下來,她身側正在運功的林曉晴忙收功,素手扶住她,嬌聲輕喚︰“雪燕,雪燕!”

    宋雪燕修長茂密的睫毛微動,忽閃了幾下,緩緩掙開明眸,目光自迷離慢慢清晰,終于看清了林曉晴的臉,輕聲道︰“師……傅……”

    “雪燕,你且自行運功,將藥力化開。”林曉晴嬌媚動人的玉臉上滿是柔和與疼惜,輕聲說道。

    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倒出了一顆潔白如雪的丹丸,送到宋雪燕的嘴邊。

    宋雪燕虛弱的點點頭,檀口微張,將丹丸吞下,再次閉上明眸,玉體動了動,端坐于椅上,身體姿正豎直,毫不偏倚。呈正襟危坐勢,開始運功。

    練習內功心法,不必一定要盤膝打坐,只是效果更佳罷了,水雲派的弟子們收到了特殊訓練,能夠有三種練功方法︰坐、臥、站,效果與盤膝打坐無異。

    “師兄,雪燕的傷真的不要緊吧?”林曉晴嬌媚的臉龐上滿是嚴肅,瞥了一眼微闔明眸的宋雪燕,向蕭月生問道。

    蕭月生點點頭,拍拍林曉晴的香肩,淡淡笑著安慰︰“嗯,只是受了點傷,中毒罷了,不妨事。”

    “師姐,你是關心則亂,雪燕這不是好好的嘛!”楊玉琪身著淡綠色的羅裳,輕聲說道。

    林曉晴白了四師妹一眼,嘆了口氣。她也發覺到自己過于緊張,只是剛才宋雪燕乍回到山上時的情形嚇著她了,那時,宋雪燕面色蒼白,已是昏迷,胸口有一大灘血漬。

    眾人不再說話,大廳內一片安靜,頗顯壓抑。

    溫玉冰玉臉微沉,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仿佛是一尊羊脂白玉美人擺放在那里一般,卻帶著凜然的寒氣,即使是宋遠橋他們,也不敢輕易去跟她說話。

    他們的目光皆關注在宋雪燕身上,這才發覺,這個宋雪燕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乍看上去,僅是姿容不俗,強于一般人。越是細看,卻越發覺其五官精致如瓷,美麗越甚。

    隨著運功,她白皙的臉龐上漸漸涌上血色,已不復那可怕的蒼白,微青的朱唇也緩緩變成了嫩紅,仿佛熟透了的櫻桃,令人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盞茶過後,宋雪燕緩緩掙開明眸,目光如電,精芒乍閃之後,緩緩隱去,恢復如常,著轉眼的功夫,除了她眉宇間的幾絲疲憊與憔悴,與受傷前無異。

    眾人知道,剛才她服下的,必是了不得的靈丹妙藥,對于水雲派的丹藥之妙,宋遠橋與靜玄師太頗有體會,只是厚不下臉皮討要。

    “雪燕,快說說,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林曉晴素手探出,搭到了宋雪燕的手腕上,一邊關切的問道。

    “師傅,這次都怪弟子不小心!”宋雪燕玉臉上涌上幾次慚愧,看了一眼大師伯,目光忙又縮了回去,躲閃不迭。

    “受了這麼重的傷,自是不小心,否則,以你的輕功,如何能被人困住?!”林曉晴放開了她的皓腕,心下松了口氣,便不再客氣。動人的眼角帶著薄怒,輕哼了一聲。

    宋雪燕臻首微垂,老老實實的接受師父的教訓。

    “三師姐,行了,……雪燕快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楊玉琪在一旁幫她開脫。

    “快說罷!”林曉晴嬌哼,瞪了宋雪燕一眼。

    此時的林曉晴,全沒有了平常嫵媚嬌嗲的誘人風情,而是威嚴陡生,令人不可直視。

    她們跟在蕭月生身邊,潛移默化,受他的影響,能夠在不同的氣質之間變換。

    “是……”宋雪燕輕聲答應,臻首抬起,眼波流轉。掃了眾人一眼,柔聲道︰“這次弟子去臨安城,到了荊門時,搭了一輛馬車,想多跟路人說說話打听一下消息,沒想到,竟遇到了劫匪。”

    “現在天下這般亂,遇到劫匪也尋常的很。打發了他們?”林曉晴點點頭,漫不經心的問。

    “沒有,”林曉晴臻首微搖,接著說道︰“……弟子發覺他們的武功不俗,心下好奇,便只是將他們趕走,然後跟在身後,想抄一下他們的老巢。”

    宋遠橋他們不由撫掌而笑,再次細細打量了一眼宋雪燕,不由心下暗嘆,難得這個姑娘生得如此美貌,卻是一個機靈人物。

    “嗯,也無不妥。”林曉晴略一點頭,並不在意,這些小伎倆,她們在平常的官兵捉賊游戲中早就用得爛熟,已能順手拈來。

    宋雪燕咬了咬櫻唇,輕哼了一聲︰“這一伙劫匪很狡猾,……轉了幾個***,大費周折之後,方才回了老巢。卻是武林中的一個有名門派——銀劍門!”

    “銀劍門?!”林曉晴黛眉微蹙,不經意間流露出動人的風情,明眸微轉,沉聲問道︰“是荊門長江江畔的銀劍門?”

    “正是!”宋雪燕重重點頭︰“那帶頭的劫匪便是銀劍門的副門主,……更蹊蹺的是,弟子竟在銀劍門看到了幾個紅衣喇嘛!”

    “紅衣喇嘛?!”林曉晴黛眉仍是蹙著,她機敏異常,一听到紅衣喇嘛四個字,便想到了元廷,輕哼道︰“難不成,他們竟還與韃子有什麼勾當?”

    “嗯,弟子也是如此懷疑,……可惜弟子功力尚淺,練不成天听地視之術,只能潛到近前偷听。”宋雪燕微點臻首。

    她接過楊玉琪遞上來的雪瓷茶盞,謝了一句,端盞微啜了一口香茗,潤了潤喉嚨,接著說道︰“沒想到,這四個紅衣喇嘛不是等閑之輩,乍一靠近,便被他們發覺,然後弟子便與他們打了起來……”

    “結果打不過人家?!”林曉晴剜了她一眼,嬌哼道。

    “弟子無能!”宋雪燕白皙的臉龐上露出赧然,涌現紅暈,垂下了臻首,撥動著雪瓷茶盞。

    “三師姐!”楊玉琪不忍,輕嗔了一句。

    “你就這麼護著她罷!”林曉晴白了四師妹一眼。

    “雪燕,別听你師父的,接著說罷。”楊玉琪對宋雪燕柔聲說道。

    宋雪燕抬頭,偷看了師父一眼,見她神色平常,不似發怒,不由心下一松,便繼續開口道︰“那四個喇嘛精通合擊之術,弟子應付起來很吃力。銀劍門的人也一塊兒聯手,用暗器偷襲,弟子只能邊打邊撤,僥幸逃了回來。”

    “你呀……”林曉晴怒瞪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搖頭。

    宋雪燕身上有一塊兒玉佩,只要捏碎了,便可招蕭月生過去救她,但她身處險境,卻一直沒有捏碎玉佩求救,這要強的個性,實在不知是好是壞,此時自是惹林曉晴生氣。

    “雪燕,下次莫要逞強了。”蕭月生拍了拍她的香肩,聞聲說道。

    “是,大師伯。”宋雪燕臉色微紅,紅意直至耳根,臻首微垂,聲如蟻蚊,微不可察。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6
發表於 2011-9-24 11:46: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60章 滅門



    宋遠橋他們幾個心中甚驚,銀劍門雖在武林中雖不是一個頂尖的門派,但也是二流門派之首,雄踞于荊楚,獨霸一方,便是與少林與武當的門人們經過,也會小心行事,莫惹到這個地頭蛇。

    銀劍門的掌門流星劍孫承風天縱其才,一身劍法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將銀劍門漸漸式微的劍法重新發揚光大,在武林中也是一位響當當的一流高手。

    眼前的少女宋雪燕,竟能在銀劍門的圍剿中逃脫,其本領足堪非凡,武當與少林根基雄厚,銀劍門自是有顧忌,不會輕易招惹兩派弟子。但若是真的動了殺心,二代弟子之中,怕難有能夠肚子安然脫身。

    “林姑娘,有此佳弟子,實在是令人羨慕!”宋遠橋撫著清髯,贊嘆了一句。

    “宋大俠謬贊了,”林曉晴嫣然微笑,聲音糯軟酥人,眼波流轉,橫了宋雪燕一眼,嬌哼道︰“……這次是她命大,下次再這般逞強,看還能不能這般幸運!”

    宋雪燕低著臻首,不敢再出口辯解。

    “好了,師妹,別不依不饒的,先讓雪燕下去休息吧。”蕭月生呵呵笑道,拍了拍宋雪燕的香肩,溫聲道︰“雪燕,下去運功調息一陣。”

    宋雪燕紅著臉答應一聲,垂著臻首,不敢讓人看到自己的臉龐,無聲無息的退出大廳。

    隨後,蕭月生對此事閉口不談。只是聊一些武林中的奇聞軼事,或在寒湖的畫舫上與眾人對弈,間或討論一番武學,半天下來,眾人皆覺受益匪淺。

    在寒谷中逗留了五日,宋遠橋他們便告辭。他們幾位皆是忙人。能夠在這里呆上這麼久,已是忙中偷閑,難得之極。

    蕭月生也並未再加挽留。他也不太喜歡熱鬧,這麼多人在這里,他本有一肚子話跟溫玉冰說,也只能推後。只是見師父對自己日漸冷淡,他心中頗為焦急。

    宋遠橋他們剛回到武當,便听到了消息。荊楚銀劍門滿門被滅,無一活口,凶手卻無人得知。

    武當大殿之內,宋遠橋他們幾個兄弟端坐椅中。

    “大師兄,這必是蕭先生下的手!”殷梨亭懷中豎抱著長劍,滿臉的風霜之色,眉宇間一片憔悴。

    這一次水雲派之行,最失意與心傷的莫過于殷梨亭。他與楊逍有奪妻之恨,最是恥辱不過。如今,因為與明教結盟,共抗元廷,便不能再以私人恩怨而挑起紛爭。

    這種有仇不能報的無奈,折磨得他幾乎發狂。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俞岱岩忙問。對于蕭月生,他最是感激不盡。自己十幾年來生不如死,是蕭月生所贈的靈藥救他出苦海,心下自是感激之至。

    “水雲派的一位弟子被銀劍門圍剿,受了重傷,怕是惹起了蕭先生的怒火罷。”俞蓮舟淡淡說道,神情不動,沉凝如常。

    “當時,蕭先生倒是笑嘻嘻的,不像是生氣的模樣。”殷梨亭抱著劍,搖了搖頭。

    宋遠橋撫著清髯,看了殷梨亭一眼。搖了搖頭︰“唉,六弟,你還是不了解這位蕭先生。他看似溫和,卻最是護短不過。水雲派弟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他豈能不生氣?”

    “況且,成都城的霹靂堂,為兄也懷疑是蕭先生的手筆。霹靂堂的底子極厚,尋常的幫派根本無法撼得動。”宋遠橋搖頭嘆息,拿起手邊的茶盞,微啜了一口。

    張松溪一直低頭沉思,此時抬起頭來,搖了搖頭︰“傷了水雲派一個弟子,竟被滅了一門,蕭先生的手段太過酷烈里些吧。”

    “是啊,霹靂手段啊——!”宋遠橋點頭,長長嘆息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以蕭先生的武功,行事這般狠辣,非是武林之福啊!”

    “大師兄,這也不盡然。”張松溪撫著清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殷梨亭,笑道︰“這位蕭先生不僅武功高明,心智已是遠超常人,行此非常手段,怕是蘊有深意。”

    “難不成,是在示威?”俞蓮舟眉頭微鎖,沉著臉,緩緩說道。

    “……大有可能。”宋遠橋遲疑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

    他閱人多矣,見到一個人,幾乎便能將其心性猜個八九分,但面對著蕭月生,總覺得高深莫測,難以捉摸。

    對于水雲派的厲害,他們武當派雖然知曉,但其余門派卻並不熟悉,如少林、華山、明教、崆峒與昆侖,即使知道他的武功高明,因為門派的弟子稀少,怕也不甚放在心上。

    經此滅門之事,怕是各大門派俱是心中凜然,不敢再小覷于水雲派,只是滅了銀劍門滿門,其手段卻是太過狠辣,非是正道門派所為。

    “大師兄,說不定,銀劍門這一案,並非蕭先生所為呢,咱們只是憑空推測罷了!。”俞岱岩笑道。

    “嗯,三師弟說得也有些道理,等過一陣子,再與蕭月生見面時,當面問一問他便是了。”宋遠橋笑了笑。

    ************************************************************

    不僅是宋遠橋他們這般猜測,當日聚于寒谷的幾大門派,皆有此推測,幾乎難免肯定此事必蕭月生所為。

    當時,听到這個消息,楊逍對張無忌說道︰“說起來,這位蕭先生的行事手段,比咱們明教還要狠辣幾分,這才是真正的高明手段!”

    新任的張教主什麼都好,宅心仁厚,武功強橫,只是性子太過軟弱了一些,也有太多的婦人之仁,實在看不過,便拿蕭月生來勸。

    “銀劍門縱然有錯,那些老幼婦孺又有何辜?!”張無忌滿臉不以為然,搖頭嘆息,心下不忍,暗怪蕭月生太過無情毒辣。

    楊逍搖頭的嘆息一聲,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便是如此殘酷,那些喪命的人必是有些無辜,卻是無可奈何。

    其實,他們到是錯怪了蕭月生,銀劍門上下滿門皆滅,並非是蕭月生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他雖然心狠,對可殺之人,不會手軟,但無辜之人,倒不會去亂殺,尚未達到那般冷血之境。

    他並未急著出手報復銀劍門,本來打算是留待宋雪燕自己解決,以便激勵她用功,激發其潛力。

    沒想到,他沒有出手,卻已有人代勞,只是其用心叵測,倒令蕭月生大生興趣。

    知道了銀劍門被滅門的消息,蕭月生到了水雲閣中,與師父溫玉冰及幾位師妹聚到了一起議事。順便派人招來了宋雪燕。

    宋雪燕傷勢早已痊愈,正憋著一股勁兒刻苦練功,听到大師伯相召,忙回去換了一身新的月白羅衫,更顯容光艷麗。

    她裊裊而至,乍一進門,遇到了蕭月生那溫潤的目光,不由臉頰微紅,垂下了臻首,襝衽見禮。

    蕭月生打量了她一眼,點點頭,溫聲問道︰“雪燕,對方是否已知曉你是水雲派的弟子?”

    “是,……應該已知曉,他們追到了山腳下,後來因為陣法阻攔,才沒有追上來。”宋雪燕略一思忖,強抑心神,嬌聲回答。

    蕭月生略點頭沖她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李若雲她們,緩緩搖頭。目光中帶著一抹責備。

    林曉晴見狀,忙嬌聲說道︰“師兄,這怪我,一見到雪燕的樣子,慌了神,忘了派人搜索山下。”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這本是基本的手段,每位弟子回山時,必須有人嗎逆其道而行,看看身後是否有人追蹤。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漏了此步,以致讓那些人安然而退,若是平常,那一幫人早就被擒到了水雲派。

    “雪燕,你去吧。”蕭月生沖宋雪燕點了點頭,溫聲吩咐。

    宋雪燕忙點頭答應,紅著臉,不敢看他。無聲無息的退出。

    眾女皆抿嘴微笑。目送她離開大廳,然後盈盈的目光投向了蕭月生,如水的目光蘊著笑意。

    宋雪燕的異樣,她們豈能看不到,一見即知。她對自己的大師伯心懷愛慕,只是不敢表達罷了。

    蕭月生雖然皮厚,卻有些抵不住她們的目光,忙轉開話題︰“看來,這是嫁禍之計,必是元廷所為。”

    “很漂亮的手段,一般人可使不出來。”李若雲瞥了大師兄一眼,神色淡然,緩緩說道。

    蕭月生腦海中出現了趙敏的美麗的臉,這種敏銳的手段,極像是她的風格,只是如今她被囚于山上,根本無法與山下通信,定然不是她,難道,元廷還有這樣的人物?!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對林曉晴道︰“三師妹,你與四師妹一塊兒下山,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誰在使壞,為兄可是好奇得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7
發表於 2011-9-24 11:48: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61章 始動



    清晨寒谷瓊林

    淡淡的薄霧仿佛飄動的輕紗,若有若無,瓊林中靜謐無聲,鳥兒仿佛仍在沉睡。

    一顆清亮的露珠垂掛于翠綠的樹葉邊緣,晶瑩剔透,迎著朝陽,泛著五彩。

    一陣輕風徐徐而來,露珠緩緩墜下,落入樹底鋪著的厚厚的樹葉上,濺成數瓣,隱入樹葉的縫隙中,潤物無聲。

    瓊林中的一塊兒小練武場上,一具窈窕曼妙的身影身著湖綠羅衫,輾轉騰挪,身法如輕煙,劍光如閃電,“嗤嗤”的輕嘯聲不絕于耳。

    蕭月生今日起得格外的早,身著一襲青衫,負手于後,步履輕緩而飄逸,緩緩踱至林中,繞過花圃,靠近小練武場。

    見到正在練功的曼妙女子,蕭月生站在秋千架下負手而立,一手撫著黑亮的八字胡,臉龐掛著淡淡的微笑,目光柔和。

    如電的劍光驀的暴漲,更增幾分如虹般的氣勢,劍勢更急,“嗤嗤”的輕嘯聲拔高幾分,如泣如訴,宛如能夠攝人心魄。

    蕭月生柔和的目光籠罩著場中的身影,溫潤的臉龐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毫無不耐之色。

    “著!”一聲嬌叱驀的響起,聲音如冷泉濺珠,劍光如電,劃過長空,如一道白虹貫日,直奔蕭月生而至。

    蕭月生微微一笑,腳下輕輕一踩,差之毫厘,長劍貼著胸前而過,寶劍的森森寒氣侵入他身體。

    持劍之人現出身形,長身而立,卻是蕭月生的師父溫玉冰。

    她此時面罩寒霜,鳳眸微睜。目光冷冽的瞪著他,雪白的皓腕忽然一轉,輕輕一抹。劍光再次襲向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伸出左手,食指與中指豎起,動作舒緩,與其快無倫的劍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指雖是緩慢,卻恰如其分。輕巧的夾住了其快如閃電的寶劍,沉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溫玉冰緊咬玉齒,用力拔劍,拔了兩下。紋絲不動,仿佛鑄到了他的手指上一般。

    “放開!”溫玉冰沉著玉臉,冷冷叱道。

    “不放!”蕭月生嘴角掛著笑意,目光也蘊著笑意。對于溫玉冰的冷漠似是沒有看到。

    溫玉冰再次用力拔劍,仍舊絲毫無法撼動,心下氣急,左手一翻腕,凝玉掌狠狠拍向他的胸膛。

    “砰”的一響,宛如擊中敗革,聲音沉悶,這一掌卻是結結實實的印在了他的胸口,他絲毫未閃避。

    溫玉冰玉掌按在他胸口,定定的望著他,神情怔然。目光靜止不動,目光中閃動著驚異與迷惑。

    隨即忙放開手,右手撒開寶劍,忙扶上他的肩膀,急道︰“秋兒?!”

    “……師父就這麼恨我麼?”蕭月生溫潤的臉龐上帶著苦澀的微笑,嘴角緩緩溢出鮮紅。沿著嘴角慢慢淌了下來。

    溫玉冰忙伸出潔白晶瑩的玉手,拭去他嘴角的鮮血,按上他胸口便要探察一下他的傷勢,最終恨恨的叱道︰“你的武功哪里去了?!怎麼不躲開?!”

    蕭月生忙按住了她的玉手,苦笑道︰“我怎麼知道你竟用這麼強的內力,深仇大恨不過如此!”

    溫玉冰瞪了他一眼,掙了掙被他握住的玉手,輕哼道︰“若能殺了你,世上也算少了一個禍害!”

    只是她的力氣與蕭月生相比,實在相差太多。玉手被緊緊握住,卻是抽不出來。

    “快放手!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溫玉冰明眸微瞪,嬌嗔道。

    “呵呵,我的皮厚,挨上一掌問題不大。”蕭月生呵呵笑了笑,卻仍緊緊攥住她的玉手,溫潤的臉龐漸漸變得蒼白。

    蕭月生越是這幅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的神情,溫玉冰越是擔心,若是無礙,這個大弟子反而會夸張的叫疼,她反而不會擔心了,況且,

    他的臉色也不佳,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咱們去那邊坐下說話罷。”蕭月生指了指旁邊的小亭,沖溫玉冰淡淡笑道。

    溫玉冰原本的一份恨意,如今已是顧不得理會,全部心神皆在擔憂他的傷勢。

    自己今非昔比。如今碧水訣已然大成,其威力之強,駭人听聞,雖然大弟子的武功莫測,但血肉之軀挨上自己一掌,又沒有運功抵御,她實在擔心得要命。

    “好罷,那過去吧。”溫玉冰忙點點頭,趁機抽出自己的玉手。

    兩人的步伐快慢相同,是因為飯後一直在一起散步之故。日益養成了這種默契。

    兩人緩緩踱至小亭,在溫玉冰焦慮的目光中,蕭月生緩緩坐下,伸了伸手,示意請溫玉冰坐。

    溫玉冰看了他幾眼,聲音放得柔和,輕聲道︰“秋兒,還是先運功調息一下吧,莫要逞強。”

    “放心吧,弟子不要緊的。”蕭月生擺了擺手,手中驀然出現一直白玉杯,淡淡的綠意在杯中輕蕩,他舉杯輕啜了一口。溫潤的目光溜過她的玉臉,輕嘆道︰“已經好一陣子,師父你不跟我說話了!”

    溫玉冰玉臉驀的一紅,仿佛澄澈的湖面墜入一粒朱砂,紅意漸漸擴散。自內向外涌出,直至全部臉龐,嬌若桃花。

    她又想起了那羞人的一幕,明眸盈盈,波光閃爍,卻是不敢再去看蕭月生。

    兩人緘默不語,各自想著心事。

    半晌,蕭月生抬起頭。

    “師父,你是否听說過,前朝年間,終南山古墓派楊過的事跡?”蕭月生晃動著白玉酒杯,笑著問道。

    楊過之事,在這一時空仍舊如原來的發展,襄陽城下的壯舉轟傳天下,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嗯。”溫玉冰略一點臻首,仍不敢去看他。

    “弟子對于楊過,卻是甚為佩服的。”蕭月生微啜了一口碧蕪釀,頗是感慨。

    溫玉冰略一蹙黛眉,盈盈的目光睨了他一眼,哼道︰“你還會佩服別人?難得!”

    對于神雕大俠楊過,武林中人提起,莫不豎起大拇指,贊一聲雲天高義,敬佩不已。大弟子的口氣卻甚少尊敬,令她頗覺不快。

    蕭月生微微一笑︰“他的種種義舉,弟子卻是不覺如何難得。最令弟子看重的,卻是他敢于藐視世俗束縛,竟能娶了自己的師父為

    妻。”

    溫玉冰本想開口噎他一下,免得口氣太過狂妄,竟不把神雕大俠放在眼里,听了此話,卻不由一怔,向他望去。

    見到蕭月生那笑盈盈的目光,溫玉冰心思一轉,玉臉頓然緋紅,好似感覺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叱道︰“淨想些歪門邪道!”

    目光卻是不敢再與他直視。

    蕭月生微微一笑,抿了一口碧蕪釀,淡淡說道︰“對于小龍女,弟子也是佩服得厲害,真乃超凡脫俗之奇女子,也只有她方才配得上楊過!”

    溫玉冰瞧他越說越不像話,忙打斷他,紅著臉嗔道︰“你的傷不輕,淨說些胡話!”說罷,離座起身,轉身便走,帶起一陣淡淡的幽香,曼妙的身形三閃兩閃,便已消失在了瓊林中,走得甚是慌亂。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瞧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淡淡的笑意蘊于他眼中,擴散到了他的嘴角,嘴角微微翹起。

    原本蒼白的臉色緩緩恢復,重新變得溫潤,不復剛才的病態,他自袖中抽出手帕,拭了拭嘴角。

    剛才一出用的乃是苦肉計,否則,依溫玉冰的性子,根本不會容他說話,直接避他而行。

    *****************************************************************************

    溫玉冰走後不久,趙敏自瓊林中的小徑裊裊而來,衣袂飄飄。帶來一陣淡淡的香風,盈盈坐到他跟前。

    趙敏面容秀雅,氣質高華,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女,此時她鳳眸微瞪,清亮的目光緊緊盯著蕭月生,一句話不說,只是盯著他。

    “趙姑娘有何貴干?”蕭月生喝了幾口碧蕪釀,抬眼忘了她一眼,淡淡笑問。

    “你何時放我離開?!”趙敏玉牙緊咬,恨恨問道。

    蕭月生想了想,搖了搖頭︰“蕭某亦不知,殺之不忍,放之不能,……以趙姑娘你的手段,放你一人,無異殺數十上百個武林中人,唉,在下實是為難啊——!”

    趙敏不由冷笑一聲︰“你也太抬舉小女子了,只是你這般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他們笑,由得他們笑,與我何干?!”蕭月生輕哼了一聲,隨即微微一笑︰“此山風景優美,趙姑娘不妨盡興游玩,待游遍了紫山上下,說不定,便是你下山之時!”

    “無恥!”趙敏怒哼一聲,狠狠剜了他一眼,起身離座,氣沖沖的離開。

    半個月後,林曉晴她們返回了水雲派,已查得銀劍門的滅門之案的原委,不出蕭月生所料,果然是王保保派人所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8
發表於 2011-9-24 11:49: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62章 斬斷



    清晨

    蕭月生仍是早早醒來,親了親雪臉杏腮、海棠春睡的周芷若,悄悄下了榻,披了一件絲袍,穿著後世一樣的拖鞋,踏著厚軟的地毯,緩緩踱出了寒煙閣,來到了瓊林。

    晨曦微露,霧氣仍繚繞在瓊林周圍,整個瓊林仿佛蓬萊仙山,縹飄渺渺,如在雲端。

    蕭月生步履輕緩,負手于背後,悠悠走在林間的小路上,夜明珠的光華沒有褪盡,仍在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光芒,柔和得令薄霧變成了如絲如密的輕紗。

    他緩步而行,絲袍飄動,繚繞身邊的霧氣卻絲毫不動,宛如靜止,乍看上去異常怪異。只是旁邊無人,卻難以看到這般景象。

    慢慢來到了一座小廳內。

    這座小亭建于瓊林正中,呈五角型,梁內五個角分別懸著一顆夜明珠,比周圍的小亭子更要明亮幾分。

    幾塊玉佩瓖嵌于藻井中,瑩光隱隱流轉,其中暗蘊著數道陣法,是瓊林的最主要的支柱,常人卻是查不到這座小亭的位置。

    坐于玉墩上,蕭月生手中出現了一只白玉酒壺與一只白玉酒杯,為自己慢慢斟了一杯,輕輕啜飲一口,長吁了口氣,目光漸漸放遠。望向白茫茫的遠方,目光流轉,若有所思。

    遠方飄渺的晨霧中,漸漸出現一具窈窕曼妙的身影,一陣清風掠過樹梢,吹動了她的衣角,微微飄動。

    她款款而行,姿態優雅而寧靜。

    蕭月生不必細看,僅是走路的姿態,他便能斷定,霧中的女子便是自己的二師妹李若雲。

    她自有一股優雅而冷清的氣質。令人不自覺的自慚形穢,似是飄渺雲端的一朵白玉蓮花,只能遠觀,卻永遠無法接近。

    李若雲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一塵不染,臉龐白皙似玉。眉毛彎細,直入鬢間。其下的雙眸黑白分明,黑得發亮,白得純粹,如同水銀中的兩顆黑鑽,閃爍著清冷的光華。

    她步步生蓮,飄飄而行。偶爾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了小亭中遠眺的蕭月生,便轉身走了過來。無聲無息的進了小亭,靜靜坐在他身側。

    蕭月生沒有開口,她也不說話,瞥了他一眼。也跟著眺望遠處,靜靜的觀賞。

    清風微拂,掠過樹梢時,隱隱帶著輕嘯,樹枝微晃,花朵搖曳。薄霧緩緩滾動,靜中蘊著動,別有一番生機。

    良久,白玉杯中的雪里梅不知不覺的已喝完,他正要斟酒,清冽的聲音響起,酒杯已被斟滿,卻是李若雲素手執壺,已替他斟上。

    “師妹……”蕭月生轉頭望向她,淡淡笑了笑。

    “師兄有心事吧。”李若雲細膩如瓷的嘴角略微翹了翹。微不可察,明眸微閃,清亮的光華蘊著冷靜。

    蕭月生端起白玉杯,啜飲了一口,搖了搖頭,面色慨然。

    李若雲盈盈的目光盯著他,淡淡說道︰“師兄很久沒有起得這般早了,且還一個人喝悶酒。”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再次啜飲一口雪里梅。

    李若雲看著他漫不經心的喝酒,目光遠眺,一副心不在焉,神游于外的模樣,暗中蹙了蹙眉,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看。

    半晌,她收回目光,不去看他,轉而眺望遠處,淡淡說道︰“是因為趙姑娘?”

    蕭月生不由轉頭,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李若雲目光微凝,眺望遠方,檀口微張,淡淡說道︰“這一次,王保保做得太過分,師兄你起了殺意吧?”

    蕭月生笑了笑,端起白玉杯,再次啜飲一口。

    兩人並肩坐著,俱是眺望遠方,嘴里說著話,情形看上去頗是怪異。

    李若雲洞察敏銳,卻是說中了蕭月生的心事。

    王保保的性命在他眼中無異螻蟻,取之易如反掌,只是因為趙敏的緣故,他始終下不定決心,若真取了他性命,那趙敏與自己只能成為仇人,再無別的可能。

    “師兄,……趙姑娘身份尊貴,咱們水雲派這座小廟容不下她這尊大神!”李若雲眼角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蕭月生目光一凝,隨即恢復,默默無語。

    李若雲微微嘆息一聲,慢慢說道︰“自成都城開始,趙姑娘一直跟師兄你斗個不停,她可能還未察覺,但旁觀者清,我想,她已是喜歡上了師兄……”

    “你太過高看師兄我了!”蕭月生轉過身來,苦笑著搖頭。

    “究竟是不是,師兄自己最清楚!”李若雲冷笑了一聲,潔白無瑕的臉龐露出譏誚。

    蕭月生默然,輕嘆了一聲,再次喝了一口雪里梅,卻是明白,師妹說的不錯。

    趙敏聰明絕頂,國色天香,被譽為蒙古第一美人,自是眼高于頂,無數王公貴族,年輕俊杰皆不被她瞧在眼中,唯有在蕭月生手下連連受挫,被吃得死死的。

    她心下一面惱恨,卻已不知不覺被其強大所征服。她骨子里流淌著草原兒女的血液。崇拜強者,泥足不知不覺的陷了下去,只是如今被囚于水雲派,惱恨佔了上風,自己一直沒有發覺罷了。

    蕭月生乃無情之人,卻也是多情之人。否則,早就將趙敏除之而後快。如今,又因為趙敏的緣故,對王保保一再手下留情,以致造成銀劍門的屠滅。

    他向來心狠手辣,將危險扼殺于萌芽。唯有這一次猶豫,沒有及時將王保保除去,自是有些不痛快。

    李若雲瞥了他一眼,收起冷笑,正色道︰“師兄,我想跟幾位師妹下山,去一次少林武當還有華山,對他們說清楚事情的原委,莫要讓人誤會是咱們做的。”

    “嗯……。也好。”蕭月生放下白玉杯,緩緩點了點頭。

    若依他的性子,自是不屑于去解釋。但有此機會,讓幾位師妹各自去外面散散心,與三大門派增進交流,只有好處。

    李若雲自玉墩上站起,轉身往外走,便要離開,剛要踏出小亭,忽然停住,轉過身來,淡淡說道︰“這一陣子,你與師父好像也有古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想讓我們知曉?”

    蕭月生苦笑,有這麼一個聰明的師妹,並不是什麼好事,只好苦笑著搖了搖頭︰“日後再說吧。”

    李若雲並未如其余人一般好奇的不得了,只是點點頭。不再逼問,轉身裊裊而去。飄渺如踏雲端,轉眼間消失在了薄霧中。

    ***************************************************************

    第二天中午,蕭月生將趙敏叫到了寒湖上的滄瀾亭中。

    滄瀾亭上,波光微晃。湖面如鏡,微風自湖面上掠過。帶著冷絲絲的秋意,吹在臉上頗為沁人。

    “趙姑娘,你兄長臥床不起,我想放你下山探視。”蕭月生身著一襲寶藍長衫,倚在朱欄上,淡淡笑道,神情散漫。

    趙敏身著一身鵝黃羅衫,襯得玉臉皎潔無瑕,聞言登時蹙起了黛眉,急問︰“我哥哥受傷了?!”

    “他身嬌肉貴,護衛森嚴,何人傷得了他?!”蕭月生搖頭,淡淡笑了笑︰“好像是生病了吧,詳情你回府便知。”

    趙敏忽然明眸閃動,目光一凝,輕哼道︰“……你會這般好心?!”

    他之無情與心狠,趙敏已是領教,自己這般一個漂亮女子,軟語央求。是個男人便會心軟,他卻如同未听到,實在心狠如鐵!

    “我若想殺他,早就殺了,誰還能護得了他?”蕭月生冷哼一聲。狀似不屑。

    趙敏撇了撇細膩的嘴角,卻沒有開口反駁,見識到了他的種種神通,心下明白,他想要殺大哥,確實不難,便是父王,也並非難事,想一想便心中凜然。

    “你這次回去,莫要多說這里的事,免得逼我殺人滅口。”蕭月生神情冷然,淡淡說道。

    “知道!”趙敏回答得也極為冷硬,明亮的雙眸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玉齒快要咬碎一般。

    蕭月生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回去後,你也不必回來了。”

    趙敏高聳的胸脯起伏,轉過頭,不想看他。免得惹自己更生氣。乍听此言,不由倏地轉回頭,目光中流露著詫異。

    蕭月生迎著清風,讓它輕拂著自己的臉龐,自失一笑︰“這般將你軟禁在山上,只是一時心軟,不想殺你罷了。但總不能一輩子將你囚在身邊……”

    說罷,他輕輕搖了搖頭,重重一拍朱欄,轉身輕笑一聲,淡淡道了句“保重”,說罷,飄然而去。

    趙敏緊蹙著黛眉,她聰明敏銳,听著他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說是不忍殺自己,所以將自己囚在這里。此時,卻放了自己,那意味著……他是能下得了殺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19
發表於 2011-9-24 14:19: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63章 送酒



    水雲派忽然變得空蕩蕩的,李若雲諸女皆已離開,分別到少林、武當、峨嵋、華山拜訪。

    貝錦儀與周芷若也順便同行,一起回峨嵋派看望師父,自從西征之後,她們再未見過滅絕師太,頗有些思念。

    趙敏先前已經離去,蕭月生平日里興致不高。諸女瞧在眼中,卻不去點破,見他沒有去峨嵋的意思,貝錦儀與周芷若也沒有勉強,能把趙敏送走,她們已是高興萬分。

    雖然寒谷變得空蕩蕩的,蕭月生倒不會寂寞,他身邊還有小蝶與小情兩女,衛素心也一直呆在寒谷。

    吃過飯後,照例是師徒二人散步的時間,溫玉冰卻直接回到了水雲閣,看也不看他一眼,即使偶爾目光相觸,也是冷冷的毫無感情。

    蕭月生不由苦笑,氣悶不已。在男女關系上,他一向是消極的很,很少去主動追求什麼。

    他的幾位夫人,除了當初的完顏萍,其余諸女皆是被動接受,小玉四女是水到渠成,郭芙的深情苦等,他無法拒絕,謝曉蘭的一片深情,他亦無法拒絕。

    他的師父溫玉冰,這個別人眼中冷若冰霜,骨子里柔和脆弱的絕美女子,令他不由自主的憐惜,想要擁在懷里,盡心的憐愛。

    只是,這一願望,注定難以實現,世俗道德這一關,溫玉冰絕難跨過,即使不顧世俗的目光,她自己也過不了自己心頭的一關。

    她將蕭南秋自小撫養長大,其感情不涉及男女,而是介于姐弟與母子之間的一種感情,即使他後來變得高深莫測,強大無倫,不知不覺將他當做了主心骨,仍未涉及男女之情。

    自從上一次的運功療傷,玉體赤裸,不著絲縷,被蕭月生看光。她的心思忽然有了異樣,再難將他看做是弟子,而是忽然變成了一個男人。自己便生起了自己的其,怪自己心生邪念,故拼命的冷淡蕭月生,不想與蕭月生說話。

    蕭月生不自覺的運起了讀心術的神通,將她的心思看得明白。心中更是苦悶不已,好像這注定是一場無果的感情。

    他縱然身負無敵神通,卻生出了無能為力之感,不由慨嘆,人之情感,最是玄妙莫測。

    對于男女之情,他素來冷靜,故能不疾不徐,不焦不躁,此時雖然心中急切,卻已知曉,要解開心結,非是一日之功,好在溫玉冰的碧水訣已然大成,青春永駐。壽元倍增,時間長得很,不必著急。

    他時間無限,故時間觀念淡薄,行事不急,節奏緩慢,使得外人看著都替他著急。

    兩三天沒有再見到溫玉冰,到了後來,吃飯時,她也不與他一塊兒吃了。實在令他惱怒,索性離開了寒谷,到了臨安的臨湖居中。

    ********************************************************

    傍晚。武當山下,斜陽的余暉中,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眼既至,那正在山下岩石旁值守的兩個武當弟子對視了一眼,心下暗贊,好快的馬!

    在他們的注視下,一匹栗色駿馬飛馳而來,身後一條塵土形成的黃龍。

    夕陽之下,這匹馬仿佛身披彩緞,油光發亮。

    馬背上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臉上遮著白紗,微微伏身,動作優雅動人。

    轉眼間,便到了兩人跟前。

    “唏聿聿”栗色駿馬人立而起,前蹄騰空,虛空刨了兩下,方才落地,睥睨之態橫生。

    馬上女子輕盈一躍,落到地上,拋開韁繩,沖著兩位年輕弟子盈盈抱拳,嫣然笑道︰“兩位小哥,請通傳一聲,小女子林曉晴請來拜見。”

    此馬邁開步子,緩緩走到了路旁,對地上的青草卻是望也不望一眼,精芒四射的雙眼看著林曉晴的臉,與人無異。

    林曉晴縴腰間掛著一柄劍,世人頗是擔心,這柄劍會不會將她的柳腰壓折。

    一張薄如蟬翼的白紗懸于臉前,玉臉若隱若現,微風徐徐而來,白紗輕蕩,露出尖俏的下頜,雪白細膩,閃爍著白玉般的動人光澤,嬌美誘人。

    她的聲音糯軟如蜜,這兩個值守的青衣小道俱是十八九歲。年紀輕輕,血氣方剛,何曾听到如此誘人的聲音,聲音乍一入耳,便覺渾身酥軟,手中長劍幾乎脫手墜地。

    兩人面目英俊,臉龐通紅,僅是瞥了林曉晴一眼,便不敢再多瞧,右首個子稍矮的小道士忙躬身問訊,結結巴巴的道︰“女俠稍後,容在下通稟!”

    說罷,他邁開腳步,如飛般向山上跑去,步履輕盈迅捷,轉眼間不見了人影,倒顯示出一身不凡的輕功。

    在紫山腳下,諸女分開,李若雲前去少林派,林曉晴則是武當派,楊玉琪去華山派,柳清泉則去峨嵋派,與貝錦儀周芷若結伴同往。

    臨下山前,蕭月生再次贈她們數枚玉佩,加上原來的鎮神簪與遁地符,可保安全無虞。

    有了這些東西,她們大覺心安,最不濟的情形,便是捏碎玉佩,召大師兄前來,仿佛一具護法金剛一般。

    前幾日,她還是輕松自如的玩耍,邊走邊玩,不亦樂乎,但幾天過後,便開始想家了,于是日夜兼程,加之胯下之馬神俊無匹。很快便到了武當山。

    “小兄弟,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吶。”林曉晴捂嘴輕笑,巧笑倩兮,眼波流轉,足以勾魂攝魄。

    “小……小子,小子張瑞風。”小道士俊臉通紅,仿佛蓋著一層紅布,垂眉斂目,不敢看她。

    這般神態頗是可憐,林曉晴惡作劇之念更強,忍不住更想捉弄他一番,不由輕笑一聲︰“原來是張少俠,為何低著頭,難不成姐姐我生得太丑?!”

    “不……不是。”張瑞風憋紅了臉,急忙搖頭否認,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急忙低下頭。

    林曉晴白紗下的玉臉綻放笑容,搖了搖頭,小家伙這般生澀,也難怪在山下迎客,是一種極好的鍛煉。

    張瑞風本不是這般稚嫩,只是遇到了林曉晴這個將男人戲耍于股掌之上的魔女,被克制住罷了。

    林曉晴不為己甚,不想給這個小家伙留下什麼創傷,只是拿盈盈如水的目光瞟了他兩眼,讓他不敢抬頭。

    僅是一盞茶的功夫,宋遠橋諸人便飄然而至,動作極為迅速。

    “呵呵,原來是林姑娘芳架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宋遠橋遠遠的便抱拳呵呵笑道。

    宋青書也跟在眾師叔的身後,冷冷的觀望,眉宇間略顯陰沉。

    “諸位大俠客氣了,小女子可不敢當!”林曉晴抱拳回禮,嬌聲咯咯笑道,她動作優雅曼妙,笑得銷魂蕩魄,本是冷著臉的宋青書不由面色一紅,忙轉過臉去。

    她這番作派,武當六俠已是習以為常,武當心法講究清靜無為,伏心降性,倒也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眾人已是熟人,並未過多寒暄,說了兩句,便一同往山上進發。

    臨上山之際,林曉晴蓮步輕移,來到栗色駿馬前,輕輕摘下馬背上馱著的一只半大的酒壇,遞給了張瑞風這個小道士,示意他幫忙拿著。

    進了大殿,有童子上茶,眾人開始進入正題。

    林曉晴直身端坐于椅中,將臉前的白紗輕輕揭下,端起茶盞,微啜了一口,動作嫻靜優雅。

    宋青書坐在最後,雖然看過林曉晴的玉容,但再次見到,仍感心跳加快,難以自拔。

    林曉晴檀口微抿,放下茶盞,盈盈的目光掃向諸人,落在宋遠橋身上,嫣然笑道︰“小女子前來,卻是大師兄看我閑著,心里不舒服,便遣我來替他送酒!……這一壇將軍醉還請諸位大俠收下!”

    “這……,蕭先生太客氣了,”宋遠橋頗是驚訝,旋即省過神來,忙道︰“那……,我等便笑納了!”

    武林中人,多是好酒,武當六俠亦不例外,雖不是嗜酒如命,卻也頗是喜歡。

    蕭月生的酒皆是自釀,獨步天下,自從在寒谷中喝過酒後,他們再喝別的酒,只覺淡而無味,難以入口,頗是煩惱。

    如今,蕭月生的美酒送到,他們卻是歡喜得很,並未如林曉晴所預料的那般不以為然。

    “呵呵……,蕭先生想得真是周到!”俞岱岩上前,拿起桌上的酒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拍開封泥,被諸人所阻止。

    幾人閑聊,無意中說起了銀劍門被滅之事,宋遠橋他們也是有意為之,想探一探口風。

    這正如想要睡覺,有人送來枕頭,林曉晴正在想怎麼開口,才不顯得太過刻意。宋遠橋他們反倒先開了口,省卻她一番曲折。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20
發表於 2011-9-24 14:20: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64章 求治



    既然蕭先生說,銀劍門的事並非他所為,那必不是他所為,依蕭先生的脾性,斷然不屑說謊。宋遠橋他們如是想。

    至于是誰做的,林曉晴並沒有說,這是蕭月生所吩咐的,只說非自己,而不說究竟是誰。

    李若雲諸女皆是聰明絕頂的絕色,一听到大師兄如此說,便知道他的心思,定是因為趙敏的緣故。

    她們雖然心中不以為然,即使她們的追蹤之術天下無雙,但別人也並非傻子,此時究竟會查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又何必遮遮掩掩。

    但既然大師兄這般吩咐,她們也不去反對,大師兄行事,總是高深莫測,說不定又有什麼後招。

    *************************************************************

    趙敏騎著蕭月生所贈的天山駿馬,奔馳如風,宛如一溜煙兒,不斷超越路上的行人,日行八百,絕非夸張。

    趙敏騎在馬上,看著周圍的景物飛快的倒退,仿佛江河之水流逝,心中的思緒飄飄蕩蕩,蹁遷跳躍。不由自主的想著蕭月生的話。

    蕭月生的一片苦心,聰明如她,一點即透,自是已然了解,只是如今放了自己,究竟是為何?

    難道真的如他所言,已經能夠下得了狠心殺自己?而自己的兄長重病,他又是如何得知?

    這些問題,本就是無解之題,任她想破了腦袋,結果仍是模稜兩可,難以下定論。

    快馬加鞭,日夜疾馳。終于到了汝陽王府,此時夕陽在天,殘照萬物,柔和而瑰麗。

    王府的禁衛已經將消息通報進去,乍進得大門,兩道人影如箭般射了出來,在她身前停下,抱拳叫道︰“郡主娘娘,你可是回來了!”

    這兩人卻是鹿杖翁與鶴筆翁,兩人本是跟在趙敏的身邊,只是沒想到竟將她給弄丟了,這一陣子在王府中呆得頗不是滋味,沒少受冷眼與臉色。若非念戀榮華富貴,早就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此時的趙敏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們兩兄弟自是能重新抬頭挺胸,揚眉吐氣了。故亟不可待的沖了出來。

    “鹿公,鶴公。”趙敏點了點頭,抱了抱拳,腳步不停,大步流星的向王府里走去。身上白衫干干淨淨,一塵不染。只是秀美的臉龐上略帶幾分憔悴。

    她所騎駿馬快如閃電,蹄下塵土飛揚,卻根本來不及沾上來,已然奔出很遠,故她趕了這麼些天的路,身上竟是一塵不染。

    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一入侯門深似海,汝陽王府更是深,趙敏心急,索性施展輕功,飄飄如飛,疾行而入,很快超過了護衛。

    王保保的院落里一片靜悄悄,沉寂若死。周圍的花朵皆閉合,樹木無精打采。

    趙敏飄身而入,入目所見,斜陽之下,一個身著錦袍的魁梧大漢正站在院子正中,背負著手,仰頭望天,眯著眼楮打量著橘紅色的夕陽。

    “父王!”趙敏上前拜見。

    那男子轉過身來,臉龐方正,線條堅硬,滿臉的絡腮胡子,嘴闊口方,隆鼻深目,精芒閃閃,仿佛鷹隼顧視,不怒自威。

    只是他此時的眉頭深鎖著,額前愁雲籠罩,鷹目閃動,隱隱透出焦慮,轉身乍見到趙敏,不由驚喜︰“敏敏?!”

    “父王!”趙敏行了一禮,便上前執住汝陽王的大手,秀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

    “你可算回來了!”汝陽王板了一下臉孔,瞪她一下。目光卻是不住打量,似是想要發覺她是否被傷著,嘴里問道︰“究竟是何人這般大膽,竟將你擄走?……你竟送信回來,還不讓王府追查?!”

    最後一句,鷹目大睜,語氣不善,不怒自威的氣勢涌起,趙敏一直呆在他身邊,對他的威嚴習以為常,倒不覺如何。

    “父王,日後再說吧。”趙敏忙岔開話題,望了一眼院子的南面,那里是正房,問道︰“……听說大哥病了?”

    汝陽王頓時沉下臉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大哥病得很重?”趙敏心下一沉,忙問。

    汝陽王位高權重,喜怒不形于色,已是成了習慣,能令他如此神態,趙敏一想便知,大哥的病情定是極重的。

    趙敏轉身便往正房走去,對門前的兩名俏麗的丫環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出聲,然後掀開厚厚的布簾,走了過去。

    這里的布置頗為簡單,王保保也是野心勃勃之輩,平日里對自己要求頗為嚴格,不放縱于享受。

    即使如此,畢竟是王府,其舒適與富華亦非尋常富裕人家能及。趙敏踩著厚厚的軟毯,進了屋子,挑開珠簾,進了臥室。

    兄妹二人自小感情極好。王保保頗為寵愛這個妹妹。而趙敏聰明敏銳,處處捉弄這位兄長,這件臥室極為熟悉。

    臥室光線有些黯淡。斜陽通過窗戶照了進來,失了幾分明亮,多了幾分柔和。

    臥榻前端坐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秀發烏黑,垂于肩頭。淡黃的坎肩顯示出她尊貴的身份,玉手按在榻上,後背微伏,曲線優美動人。

    “嫂嫂。”趙敏輕聲招呼了一聲。

    那女子抬手轉過身,露出了一張如花般的面容,丹鳳眼,瓊鼻秀眉,櫻桃小嘴,溫柔而楚楚動人。

    她面色憔悴,霧鎖黛眉,乍見到趙敏,喚了一聲“妹妹”,鳳眸濕潤,泫然欲泣。

    趙敏走上前,拉起她的小手,知道自己這位嫂嫂的性子嬌柔,恐她哭出來,忙問︰“大哥何時病的?……御醫如何說?”

    “已經有十來天了,全靠人參掉著,”她自袖中抽出絲帕,拭了拭眼角,用力扯著絲帕,恨恨說道︰“……那幫子御醫也說不出究竟,說你大哥並沒病!”

    趙敏上前兩步,看了一眼仰臥于榻上的大哥,此時的王保保與平時無異,面色紅潤,氣息平和,仿佛熟睡,看上去確實沒有病象。

    “難道是中毒了?”趙敏探了探他的脈象,搖了搖頭,喃喃自語。

    她並不精通醫術,但若是被點了穴道,卻也能夠發覺。

    趙敏現在並不知道銀劍門只是,故也從未往蕭月生身上想,從未想過大哥是中了蕭月生的毒手。

    “父王。”那女子盈盈起身,卻是汝陽王走了進來。

    “唉——!……什麼神醫都請到了,都沒有看出保保的病因,庸醫,全是些庸醫!”汝陽王看了一眼床上的兒子,怒氣勃發,恨聲罵道。

    “敏敏,你認識一些江湖上的奇人異士,請他們過來看看吧!”那楚楚動人的女子柔聲哀求。

    “胡鬧!……那些草莽之人,豈能比得上御醫?!”汝陽王當即擺手,語氣不屑。

    對于武林中人,汝陽王即使痛恨,卻也有幾分輕視,只認為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否則,也不會讓趙敏負責。

    趙敏卻是心下一動。低頭打量著自己哥哥,以往英姿勃發,如今卻只能如死人般躺在榻上,不由心頭黯然。

    “父王,我倒認得一人,說不定,能夠醫好大哥!”趙敏玉牙緊咬了咬,決心已下,抬頭昂然說道。

    “哦——?”汝陽王望向女兒,目光殷切。自己女兒巾幗不讓須眉,即使說出口,便定是有了把握,忍不住問道︰“何人?”

    趙敏搖了搖臻首,嘆息一聲︰“要請得動此人,極為困難,女兒只能盡力試試。”

    “那我親自去請!”汝陽王忙道,他幾乎已是絕望,乍見到一抹曙光,自是不容有失。

    “那更不成!”趙敏搖頭,芳容露出苦笑,道︰“不瞞父王,此人便是擄走女兒之人,他脾氣怪得很。”

    “竟是他——?!”汝陽王微微錯愕。隨即咬了咬牙,怒哼道︰“那我更要見識一下,此人好大的膽子,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趙敏暗自搖頭,那姓蕭的何止是不把汝陽王府放在眼里?!

    “父王,我先去了!”趙敏不再多言,分別行父王及嫂嫂行了一禮,轉身便走,來去如風,雷厲風行。

    待汝陽王出得府門,馬蹄聲早已消失。

    ************************************************************************

    清晨,武當山處處透著清爽,樹葉上承接著亮晶晶的露珠,鳥鳴清脆,顯得極為幽靜祥和。

    林曉晴一身淡粉色羅衫,推門而出,自貴客雅居中出來,來到了後山的一座樹林中。

    這是後山的一處練功場,林曉晴想過來舒展一下筋骨。隔著樹林很遠,便听到了“嗤嗤”的劍嘯聲,心下好奇,蓮足一點,宛如一縷輕風,轉眼間飄了過去。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6 14:36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