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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穿越] 貢茶 -【賀府千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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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4: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話   看困了雙眼

待迎了賀詞和唐至萃回賀府獍獌瑳瑱,墐墋墅塿賀府眾人全沸騰了,都討論道:“自來公主招駙馬榥榷槌榱,綧綹緇綝都是住在公主府,少有真個下嫁。公主既肯隨詞哥兒回賀府趕趙跾踍,槆榹榕槍自是不會擺公主架子,而是實心要做個賀府媳婦慣憀慁愬,慛慖慡慲守賀府家規,這卻比娶咱們南公主還要強些。”

  南昌皇帝一待賀詞在北成與唐至萃成親瘉皸監盡,耤聜聞聚只說唐至萃一到南昌,自不薄待她,一切禮制賜封等隨這邊公主一樣。因此已是備下給唐至萃公主府,只待唐至萃和賀詞一回,就可以住進公主府而不必進賀府行兒媳之禮。

         不想唐至萃下了船,卻不隨接待官員回公主府,只笑道:“我既與詞哥成了親,便是他妻子,他家在那兒,我便在那兒。如今他要回賀府,我自是跟著回賀府。以後,我便是賀府媳婦,自領賀府月例銀子,公主府並各種賜封,還請幾位大人上奏皇上收回。”

  唐至萃早得了周皇后並周匡正等人囑咐,既嫁了賀詞,便只是賀府媳婦,南皇上賜封等物不必接受。若她接受了這邊皇上賜封,住進公主府,則她夫婿雖是賀詞,她身份並不是賀府媳婦,若將來萬一有變,賀府卻不會出力護住她。

        若她住進賀府,則她既是北公主,又是賀府媳婦,賀府不單會在南北關係上盡一份力,還會護她周全。且賀詞妹夫是蔣華安,南北關係一旦有變,南要重用蔣華安之際,必不會損及賀府人,賀詞並她只要避開風頭,卻不致馬上被波及。

  唐至萃畢竟住在宮裡,于政治一事天生有感悟力,聽得周皇后和周匡正等人話,自然曉得厲害,馬上答應了下來。只唐至萃也不過十四歲年輕姑娘,這些話卻憋不住,在路上卻細細與賀詞說了。賀詞點頭道:“你嫁了我,便是我人,一切有我,不必憂心。”

  唐至萃聽俏臉飛紅,暗暗放下心來,知道自己並沒有嫁錯人。

  貴姐見賀詞領了唐至萃進府,唐至萃極懂禮,馬上趕上來拜見,也松下一口氣來。聽得北人性子爽直,虛禮比南人少些,如今看這公主,倒不是嬌橫,也不算委屈了賀詞。因見唐至萃要行兒媳之禮,忙道:“待擇了吉時敬茶,一一見過賀府長輩罷,這會兒且不忙。”

  唐至萃見貴姐親切大方,也放下心來。

  一時前頭擺下茶案來讓唐至萃敬茶,賀老太太並賀太太等人都對貴姐道:“她一個公主肯行兒媳之禮,實是不易。如今她從北遠嫁過來,背井離鄉,難免有些不慣之處,咱們也不必事事求全,只差不多就行了。”

  貴姐知道賀老太太和賀太太這樣說,意思卻是說唐至萃畢竟是公主,行了這遭媳婦禮之後,其它小輩要行禮節倒不必強求。當下笑道:“咱們賀府本來就不用晨昏定省,媳婦們不過年節時給老太太和太太行個禮,料著她也做到。”

  李繕卻有一個疑問,悄悄拉過貴姐問道:“詞哥兒和公主圓了房沒有?”

  “瞧著沒有呢!”貴姐也悄悄笑道:“公主明年才及笄,照咱們這邊規矩,自然是分房睡,等公主明年及笄之後才擇日子圓房。”

  “我就說嘛,看著不像年輕媳婦,原來還是姑娘家。”李繕掩嘴笑了。

  賀府眾人喜氣洋洋時,將軍府眾人卻在焦急等待蔣華安和蔣華寬回府。蔣老夫人正念叨道:“怎麼還沒回來?”管事已進來道:“來了,來了!少將軍和二少爺回來了,騎馬兒可神俊。”

  尚婕一聽,忙領了賀圓和陳珠迎出去,一邊道:“一去兩年,終於回來了!”

  陳珠和賀圓聽得府門口人聲鼎沸,雜著蔣華安和蔣華寬聲音,都不由加快了步子。待聲音漸近,陳珠輕拉賀圓袖子道:“圓姐兒,這會要見著寬哥哥了,我心裡慌慌。”

  “我也是!”賀圓低聲道:“一別兩年,咱們樣子都有些變了,不知道他們認不認得出?”

  說著話,近了府門口,卻見蔣華安和蔣華寬在府門口下了馬,讓人把馬牽進去,說道這兩匹馬是北成皇上賜,一路帶了來,可是神勇。因見尚婕領了人迎出來,蔣華安和蔣華寬忙上來喊一聲“娘”。

  蔣華安見過尚婕,抬頭見尚婕身後站著一個似曾相識嬌俏少女,穿了雨過天青色襦裙,細腰纖纖,淡眉杏眼,貌似賀圓,一時晃了晃神。待得賀圓上來喊了一聲“安哥哥”,蔣華安這才回過神來,雙眼灼灼看了看賀圓,含笑道:“倒是長大了!”

  賀圓也打量蔣華安,雖風塵僕僕,難掩那股英氣,一時只覺臉熱心跳。

  “珠姐兒,真是你?這不過兩年,怎麼就長這麼高了?”蔣華寬一矣陳珠上來見過,咧了嘴笑道:“要是在外頭遇見,我還不敢認了。”

  “進去再說話!”尚婕笑道:“老夫人起個大早,念叨了半天,可把你們盼回來了。”說著令管事帶人搬行李,自己先領了人往裡走。一時接風洗塵,會見親友,贈送禮物,忙至晚間才消停下來。

  蔣華安和蔣華寬這次回來,尚婕卻安排他們分別住在書房,不叫他們進賀圓和陳珠房裡。只笑道:“珠姐兒也十五歲了,待辦了及笄禮之後,自然要擇日子圓房,這會還得分房住才合規矩。圓姐兒十四歲了,華安也得睡書房,不能進房裡去。”

  蔣老夫人聽得尚婕安排,悄悄道:“圓姐兒這兩年眉眼俱開,卻真正好看,不使華安進房去倒是對。就怕還沒及笄,倒先生下孩子來。這沒及笄就生孩子,孩子總歸難養些,卻要防著。咱們將軍府孩子,將來可是要保家衛,須得媳婦們年齡足些,生出來孩子才壯健。”

  蔣老夫人和尚婕閒話,賀圓掌了燈,把自己這兩年給蔣華安做衣裳拿出來放在床上整理,心想這還得明兒才能拿給蔣華安了。

  蔣華安歇在書房,一時腦海裡都是賀圓今日裡音容笑貌,如何睡得著?輾轉一會,便披衣起床,聽聽外頭沒有聲音,悄悄出了門,來到賀圓房門外,見窗子裡透出光來,知道賀圓還沒睡,猶豫一下,拿手去叩門,輕輕喊道:“圓姐兒!”

  蔣華安聲音雖低,賀圓還是聽到了,一時又驚又喜,忙去開門,因怕吵醒睡在前頭耳房中杏仁,待拉了蔣華安進來,又忙著掩好門。

  蔣華安隨賀圓到桌前坐下,接了賀圓遞過來茶,雙眼卻只灼灼注視著她。眼前人輕羅紗衣,細腰一握,兩眼水汪汪,雙頰酡紅,說不出那含羞帶怯,叫人看呆了雙眼。算一算日期,自己足足去了兩年,兩年裡,自己心目中小小圓姐兒,居然長成這樣如花似玉少女。

  賀圓被蔣華安瞧不好意思,待要轉移蔣華安視線,指指放在床上衣裳道:“安哥哥,那邊是我做給你衣裳,你明兒試穿一下。”

  “現在就試穿!”蔣華安過去坐在床邊,脫了外衣,抖了其中一件藏青色袍子套上,含笑道:“很合身!”

  賀圓見蔣華安領子沒有整理好,笑著過去給他整理,手才按上蔣華安衣領,卻被蔣華安握住了,一時心跳加快,紅著臉叫了一聲“安哥哥”,卻沒有下文。

  “這個給你!”蔣華安握著賀圓手,從懷裡摸出一串珍珠,遞在賀圓手裡道:“你看看喜不喜歡?”

  “很喜歡!”賀圓見這串珍珠圓潤有光澤,一顆顆差不多大小,一時拿在手裡看了看,又笑著撩起袖角,伸過手腕道:“安哥哥,你瞧瞧我手上戴是什麼?”

  蔣華安見賀圓手腕上套著珊瑚手串,手串溫潤有光,燭光下映腕白如玉,瞧得一瞧,低聲道:“這個新買麼?以前倒沒見你戴過。”

  “你忘了?”賀圓有點失望,嘀咕道:“那一年我九歲,你送生辰禮物。”

  蔣華安想了想,拍拍頭道:“我想起來了,當時那珍寶齋老闆大力推薦這珊瑚手串,說道送女孩子,女孩子必定喜歡。”

  “後來我聽得人說,這珊瑚串結這圈圈,叫同心結,是男孩子買來送女孩子定情信物。”賀圓說著,聲音低下來,甜滋滋道:“原來安哥哥很早就喜歡我了!”

  蔣華安當時送珊瑚手串給賀圓,自以為是代蔣華蓋送,這會聽得賀圓這樣說,自然不敢明說當時情況,只笑道:“你四歲時,我就喜歡你了!”說著伸手去接那串珍珠,低聲道:“我幫你戴起來!”

  “嗯!”賀圓坐在床沿上,別轉了身子,待蔣華安環過手給自己在脖子上戴好珍珠鏈,一時輕輕倚向蔣華安懷裡。

  蔣華安把下巴抵在賀圓頭上,聞得賀圓身上傳出來一陣又一陣好聞香氣,不由自主摟緊了她,只輕輕親她頭髮。

  賀圓閉了眼睛,感覺到蔣華安身子火燙,輕輕掙了掙,卻被蔣華安擁更緊。

  “圓姐兒,別動!”蔣華安俯到賀圓耳邊輕輕低語,嘴唇挨擦過她耳輪,慢慢滑到她鬃邊,拿臉頰挨擦著賀圓臉頰,呼吸漸漸急促。

  “安哥哥!”賀圓輕輕喚蔣華安一聲,雙手捉住他環在自己腰上手,用力扳松,纖腰一扭,轉了一個身,面對著蔣華安,伸手摟住他脖子,閉了眼睛,微微仰了頭,輕輕湊過去。

  蔣華安只覺口乾舌燥,一伸手把賀圓抱到膝蓋上,俯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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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4: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話   尋機會親近

  蔣華安灼熱呼吸撲面而來,拂在臉頰上,漫過耳後,散至頸項,賀圓整個人轟轟燒了起來。原來一個人呼吸竟然可以這般燙人,暈暈乎乎中,賀圓自己呼吸也急促起來。

  “圓姐兒!“蔣華安輕輕喊了一聲,含住賀圓嘴唇,輕輕一吮,再也無法把持,迅猛把她唇全吞進嘴裡,滾燙舌頭無師自通卷住一條香軟小舌。

  “圓姐兒,圓姐兒!”陳珠輕輕叩門,在門外道:“你睡了沒有?”

  “是珠姐兒!”賀圓睫毛輕顫,醒過神來,伸手擋在蔣華安唇上,張開眼道:“糟了,要是被她看見你半夜三更在我房裡,可得被她取笑。安哥哥,你躲一下,待珠姐兒走了,你再走。”

  蔣華安被賀圓捂著嘴,萬般無奈,只狠狠親了親她手掌心,這才放開她,啞聲道:“咱們成過親,是正經夫妻,夜裡在一起有什麼奇怪?倒是珠姐兒,半夜三更來找你有些奇怪。”說著微微揚聲對著門外道:“圓姐兒睡下了!”

  賀圓只聽得“啊”一聲,接著是陳珠急急跑掉聲音,一下子張口結舌。前兩年自己年小,蔣華安就算安歇在房裡,別人也不會亂想,這會自己十四歲了,按規矩自然要分房睡,待及笄後再擇日子圓房。現下蔣華安半夜裡在自己房裡,要是傳出去,這可……。

        偏蔣華安不知道遮掩,他人還在房裡,居然揚聲跟陳珠說自己睡下了。自己要是睡下了,他又在房裡,這不是跟人家說兩個睡在一想了嗎?且這會揚聲說話,杏仁等人自然也聽到了,自己明天還要不要見人了?因又想著蔣華安適才那火熱吻,倒怕蔣華安把持不住,自己又沒法應付於他,反使他辛苦,夜裡倒還是不要見好。

  “安哥哥,天晚了,你回去吧!”賀圓定定神,開了房門道:“我明兒還要跟夫人往子母廟上香,也得早些睡了。”

  “圓姐兒,你怎麼啦?”蔣華安見賀圓忽有些冷淡,倒愣了愣,摸不著頭腦道:“剛才還好好,這是……”

  “安哥哥,我還沒及笄,你夜裡還是不要來我房裡了。”賀圓見了蔣華安神色,又有些不忍,輕輕道:“咱們來日方長。”

  蔣華安悶悶回了書房,第二天起來也有些失神。

  連著幾日,賀圓身邊緊跟著杏仁和兩個小丫頭,蔣華安居然找不到什麼親近機會。待晚上到賀圓房門口去瞧,見她不是早早熄了燈安歇,就是跟丫頭在做針線,也是不方便進去。蔣華安不由無精打采。這天早上起來,卻有人急急過來道:“少將軍,不好了,你從北帶回來馬兒把李彥宏踏翻在地,踩中了要害,這會抬出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那兩匹馬雖神勇,卻有些野性。我不是囑了,喂馬時只把草料放在它們跟前,不要挨太近嗎?”蔣華安一聽喂馬小廝李彥宏被踩中了要害,忙忙趕過去,一邊吩咐道:“快請大夫!”

  大夫來時,問清了李彥宏只有一個女兒,還沒有兒子時,搖頭歎息道:“人倒沒有大礙,只是踩中那活兒,卻是絕戶了。”

  李彥宏老婆李氏上回在馬房產女,受了驚嚇,止生了馬雲一個女兒,不想馬雲被趕到莊上去,現下李彥宏又被馬兒踩得半死不活,不由哭道:“當家,你要有一個好歹,我可怎麼辦?”

  尚婕聽得此事,只得過去安撫李氏,又許諾李氏把馬雲從莊上接回來與父母團聚。

  當初蔣華安讓尚媽媽把馬雲送到莊上時,馬雲年已十五歲,管事本待要將她許配了莊上小廝,偏馬雲一心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回將軍府,死也不肯答應。不想熬到今年十八歲,真個能回將軍府,且不顧父親李彥宏被踩傷之事,只一心欣喜能回將軍府。

  自打顧媽媽被趕到莊上養老,尚媽媽在將軍府又比先前小意些,這幾年倒又漸漸得了尚婕心,這會見馬雲回來了,先與她一起去看望李彥宏,又道:“你年已十八,卻是做何打算?若有什麼想法,姑姑也能為你求一下夫人。因你爹爹這回被踩傷了,夫人和少將軍有些愧意,你若有事相求,定會答應。”

  馬雲這幾年在莊上做丫頭,雖不缺吃喝,總歸事事不如將軍府,這次能夠回來,依然死心不息,只低頭道:“我能有什麼想法?還不是跟原來一樣。”

  “你……”尚媽媽待要說你可別豬油蒙了心,至今還沒清醒過來,才說了一個字,見馬雲仰了臉,帶淚道:“姑姑幫我!”一時又吞了後面話。尋思馬雲雖已十八歲了,但是天生麗質,這會仍是我見猶憐。上回少將軍趕了她走,那是因為少將軍還不解風情,這回可不一定。

         聽得婆子悄悄跟自己說,少將軍有一天夜裡跑去少夫人房裡,因少夫人年小,自然還是應付不得他,他只得回書房安歇,早起精神不大好,料著是一夜沒睡好呢!少夫人未及笄,還得等明年才能圓房。只是少將軍血氣方剛,若是初解風情,如何能忍到明年?

  馬雲若是隨意嫁個小廝,這輩子卻是沒出頭之日,若是能成為少將軍妾侍,再生下一男半女來,卻比什麼都強。尚媽媽雖把握不大,卻想試一試,扶起馬雲道:“待你爹爹好些了,此事慢慢再議。”因想著馬雲在莊上吃了一些苦,手腳比先前粗糙些,皮膚又曬黑些,倒要好好將養一些日子,養白嫩些方罷!

  五月份時,是賀圓十四歲生辰,將軍府自然辦了酒席給她慶祝,貴姐等人也另有禮物送過來。蔣華安到珍寶齋買了一隻鐲子送給賀圓,見賀圓喜歡,也自高興。

         只是自那晚後,竟一直尋不著機會親近,一時心急如焚,又苦無法子,只得跟蔣華寬道:“那天我們從北成回來,我晚間往圓姐兒房裡去說話,適碰珠姐兒去敲門,圓姐兒怕珠姐兒笑話她,從那天之後就疏著我。你跟珠姐兒說說,叫她勸勸圓姐兒。”

  “呃!”蔣華寬不由笑了,“我說大哥怎麼沒精打采,原來是大嫂不理你引致。放心,這個事包在我身上,我定叫珠姐兒勸轉大嫂,讓她自動跟你和好。”

  “你別誇口才好。”蔣華安笑道:“珠姐兒跟圓姐兒要好,不定還站在她那一邊,不聽你指使呢!”要用激戰計,讓華寬使出渾身本事讓珠姐兒助自己去勸圓姐兒才行。

  兩個人正說話,卻有丫頭慌慌來道:“少將軍,少夫人在園子裡擷花,被蛇咬了!”

  蔣華安急急趕到園子裡時,見賀圓軟倒在地下,馬雲卻俯在賀圓腿上吸出蛇毒。一個婆子亂嚷道:“被蛇咬了可別亂動,一亂動那蛇毒散更快。府裡一向沒什麼蛇,這回也不知道哪兒躥來蛇?”

  “圓姐兒,圓姐兒!”蔣華安忙忙上去,見賀圓微張開眼道:“安哥哥,我沒事,就是腿上麻。”

  蔣華安摸了摸賀圓手,冰涼一片,知道這蛇毒甚厲害,又令人去催大夫。抬頭見馬雲嘴唇紫黑,知道她幫賀圓吸出毒,只怕體內也中了蛇毒,不由道:“這次多虧你了!”

  馬雲第一次見蔣華安對自己和顏悅色,綻開一縷笑容,慢慢軟倒在地。

  馬雲醒來時,尚媽媽在旁邊道:“好了,好了,終於醒了!那蛇毒非同小可,幸好救及時,若不然,你小命難保。”說著又俯在馬雲耳邊道:“少將軍過來看了你,只交代下去,讓大夫一定要救回你。”

  “總算沒有白費功夫。”馬雲側轉了頭,也俯在尚媽媽耳邊道:“我醒過來事先別說出去,待少將軍再過來,姑姑便開始行事罷!”

  “這個自然。”尚媽媽低聲道:“好容易弄了這條毒蛇進府,引它去咬少夫人,再你又冒了危險給少夫人吸蛇毒,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

  不表尚媽媽跟馬雲密謀,卻說蔣華安自賀圓被蛇咬了之後,反得了機會親近,這會正親端了藥在床邊道:“圓姐兒,喝藥了。”

        見賀圓皺眉喊苦,他又低聲哄道:“這蛇毒非同小可,還得把體內毒素出清才行。你不喝不行。”說著乾脆自己喝了一口,把嘴唇湊在賀圓嘴唇上喂進去,帶笑道:“我和你同甘共苦如何?”

  “我自己喝,自己喝!”賀圓沒法,接過碗喝了起來。因聽蔣華安說那條咬自己毒蛇經已找到,當場打死了,不由問道:“馬雲醒了沒有?這回她中蛇毒只怕比我還深些。”

  蔣華安給賀圓掖好被子,扶她躺下道:“馬雲還沒醒,待會我親過去瞧瞧,畢竟這回是她救了你。”

  賀圓躺下後,想起當時那條蛇忽然躥出來,馬雲又毫不猶豫給自己吸蛇毒情形,卻有些疑惑起來,只是想不出有哪兒不對,一時喊蔣華安道:“安哥哥,你若要過去瞧馬雲,讓杏仁跟著你過去,回頭讓杏仁跟我說說她情形,倒不用你再著人過來說。”

  蔣華安雖說是親過去瞧,其實不過在馬雲房門外站一站,問問尚媽媽幾句而已。聽得賀圓說讓杏仁跟過去,便點頭道:“杏仁過去也好,倒可以進屋去瞧瞧。”

  待杏仁進來,賀圓揚手讓她過去,密囑了幾句,看著杏仁隨蔣華安出門了,正要合眼睡覺,卻見婆子揭簾子進來道:“二少奶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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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話   英明神武啊

  “圓姐兒,你好些沒有?可嚇死人了!”陳珠領了小荷進來,坐到床邊看看賀圓,見她臉色好些了,這才松一口氣道:“現下五月,正當暑熱,蛇都怕熱,少有出來。這回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冒出一條毒蛇來。”說著見賀圓嚷熱,順手拿過扇子,給賀圓扇了幾下。

  賀圓聽得陳珠嘀咕,心內“咯”一跳,沉吟著道:“這個事兒有古怪!”

  “我說最古怪是你。”陳珠見杏仁不在,著小荷去擰巾子來給賀圓擦臉,她自己湊過去道:“你好好,突然冷淡少將軍作什麼?若是那會有少將軍陪在身邊,不要說一條蛇,就是一百條,也照樣咬不到你。”

  “我……”賀圓索性爬了起來,拿個竹枕塹在腰上。見小荷擰了巾子過來,擦完了臉把巾子遞給小荷,見她走開了,這才糾結著道:“我總覺得和安哥哥太順,就想著冷落一下他,看看他會著急成什麼樣!”

        嗚,人家前世沒談過戀愛,這世還沒長大就嫁了人,半點沒享受過男孩子追求啦,互相糾結啦,糾結完更加甜蜜啦之類。這會不過冷落安哥哥幾天,上天就要罰我麼?居然降下一條毒蛇來咬我!

  “你啊你,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陳珠戳戳賀圓額角,“人家就怕曲折,你還嫌太順!你這會冷著少將軍,就不怕別人趁機近他身邊麼?要我說,那個馬雲雖然是幫你吸了蛇毒出來,沒准也沒安好心呢!”

  “我也覺得她可疑,只是她這回算是救了我,我若明裡說疑她,卻令人寒心。那條毒蛇突然躥出來,我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馬雲就撲過來吸毒,實是有些古怪。”賀圓把當時情景又想了一遍,俯過去在陳珠耳邊道:“你扶我起來,我們悄悄去瞧瞧馬雲,敲打敲打尚媽媽,看看有頭緒沒有。”

  卻說尚媽媽打聽得蔣華安朝這邊來了,趕緊進去按按馬雲手,俯在她耳邊道:“你要拿捏好時間,待少將軍一進來,你就馬上裝著做惡夢尖叫一聲,滾到地下去。你是救了少夫人,這才中蛇毒,這會滾在地下,少將軍無論如何得伸手扶一把。少將軍一伸手,你假裝要自己爬起來,掙上這麼一掙,衣裳自然會褪下來。

         趁著時候,我會帶人進來,……不怕少將軍不給一個說法。”尚媽媽說著,得意笑了,“再者,少夫人這段時間冷落著少將軍,還不知道少將軍煎熬成怎樣,這會子指不定就順水推舟了。”

  馬雲這幾年在莊子上,看著跟自己一樣年紀丫頭配了小廝,漸漸滄為老媽子,當家有時還打打罵罵,哪裡像個人過,她便在心裡發誓,絕不過她們那樣日子。這次能夠回府,如何會放過機會?這當下躺在床上暗暗想著,憑自己樣貌手段,只要少將軍納了自己,不怕勾不住他心。再趕緊生下一男半女來,在府裡地位也就穩固了。將來若是兒女有出息,提攜一下她這個親娘,這輩子也就出頭了。

  賀圓整好衣裳,想讓陳珠扶自己出去時,杏仁卻喘乎乎進來道:“少夫人,園子裡那條毒蛇,已經查出來是誰帶進來。”

  “是誰?”賀圓詫異一下道:“居然真有人敢把蛇帶進將軍府,不要命了嗎?”

  “是馬雲!”杏仁這會還氣憤著,恨恨道:“她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敢害少夫人。”

  原來蔣華安領著杏仁到馬雲房門外,眼見尚媽媽迎了出來,自是問道:“馬雲可醒了?”

  “大夫說服了藥也該醒了,可是這會還沒醒,只是做惡夢,搖也搖不醒,只怕不中用了。”尚媽媽嘴唇動了動,似還有難言之隱,隔一會似下了決心,沉了嗓子道:“那蛇是陰毒之物,被它咬了又做惡夢,只怕是被陰物纏上了。

        少將軍是武將,陽氣最盛,若能進房去瞧瞧,沒准把陰物嚇走了。我倒知道,少將軍不信這些,可是人命關天,……”

  杏仁得了賀圓囑咐隨蔣華安一起過來,這會聽得尚媽媽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插話道:“尚媽媽,我先進去瞧瞧馬雲姐姐罷!”

  “喲,杏仁啊,要是別人自是瞧得,你卻瞧不得。”尚媽媽見杏仁要進房,忙攔住她道:“馬雲是中了蛇毒,偏你生肖屬蛇,進去只怕衝撞了。”

  蔣華安這幾年在外奔走,什麼人沒見過,這會見尚媽媽提起馬雲,話語雖悲切,眼神卻閃爍,已是起了疑心。再一想起園子裡自來沒有蛇,大暑天卻忽然躥出一條蛇。聽得那蛇一閃,眾人還沒瞧清楚,圓姐兒就被咬了一口,當時站在旁邊杏仁也回不過神,馬雲站在遠處,為何那麼快就跑過來?

         問也不及問一句,就知道是被蛇咬,居然就俯下去把蛇毒吸了出來,倒像她一早就知道有蛇要出來咬人,已經準備好要幫圓姐兒吸蛇毒一樣。

  蔣華安心念一轉,捏了食指和中指在唇間一吹,發出嘯聲來。尚媽媽和杏仁聽得嘯聲,都愣了神,少將軍這是幹什麼?沒等她們想明白,院落前已出現幾條身影,卻是府裡侍衛,這會齊聲道:“少將軍有何吩咐?”

  “少夫人被蛇咬之事,你們查如何?”蔣華安背了手,冷著臉道:“現下有蛇進將軍府咬人,沒准以後就有其它東西進府咬人,此事還得徹查。”

  “少將軍,這幾日進出將軍府人已查過了,除了一人,餘者皆沒可疑之處。”一個侍衛站前一步,恭聲道:“還沒查過這個人,卻是救了少夫人馬雲姑娘。”

  尚媽媽正扯著杏仁手,這會一把甩開,緊著嗓子道:“少將軍,馬雲為了救少夫人,這會生死未蔔……”

  “尚媽媽,你站開些。”蔣華安揮手止住她話,淡淡對侍衛道:“馬雲既是有嫌疑,你們當著我面先搜查她房間。待她醒後,再盤問幾句。若她是清白,正好洗脫嫌疑。”

  “少將軍,馬雲一個女孩子家躺在屋裡,若是任由這幾位侍衛大哥進去搜查,只怕不妥罷!”尚媽媽一時大急,緊要物事自然毀了,卻因怕馬雲吸完蛇毒救不及時,有一味早備下蛇藥卻沒扔。

         若是搜出這味蛇藥,順著蛇藥來源查去,哪裡還隱瞞得住?還以為讓馬雲救了少夫人,少將軍必不會疑心到她身上,沒料到……。現下只要拖延著時間,再揚聲這麼一叫,馬雲在裡頭聽到,先把蛇藥藏好,方保無事。

  “李催,你進去搜!”蔣華安早指著一名侍衛,揮手讓他進去,這才轉頭跟臉色乍紅乍白尚媽媽道:“李催還沒加冠,算得上童子,他進去自然沒問題。”

  杏仁說到這兒,喘著氣道:“少夫人,少將軍話一說完,那位侍衛大哥“嗖”一聲就進了屋,沒等尚媽媽反應過來,已經搜出好多物事,還有一味不常見蛇藥。不等少將軍開口,馬雲就披頭散髮從屋裡出來跪在地下,承認是她買通了人,捉了那條毒蛇進府來咬夫人。又說此事不涉他人,只求少將軍不要罰尚媽媽和她爹娘。”

  咳,居然不用我出面,安哥哥就神速把事情料理完了。真是英明神武啊!賀圓馬上又躺回床上,抬頭跟陳珠道:“珠姐兒,咱們不用去了。”

  陳珠正待說話,卻見尚婕領了貴姐等人來探望賀圓,便笑著先回房了。

  待房裡沒了人,貴姐拉了賀圓手道:“好好,怎麼被蛇咬了?我在府裡聽得消息,嚇沒了魂兒,也不及換衣,就忙忙來了。”

  “娘,我沒事兒。”賀圓笑著把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蔣華安剛剛料理馬雲事說了。

  貴姐見賀圓精神不錯,倒放下心來,捏捏賀圓手道:“圓姐兒,華安雖大了你十歲,但是記著,男人再大也要哄著些,不能任性冷落他。你這會還沒及笄,不能圓房,他已是煎熬,再要無故冷落於他,他更難受。

         況且,這個情形落在有心人眼裡,卻容易生事。”說著狠狠心,厚下臉皮俯在賀圓耳邊道:“不能圓房,但是親一親抱一抱,你就要由他,不能推拒。”

  賀圓聽紅了臉不作聲。

  因見賀圓也沒什麼事,貴姐這才告辭走了。

  至晚間,賀圓倒聽得馬雲被趕了出府,尚媽媽被罰去打掃園子。正為她們默哀,蔣華安倒來了,一進門問道:“晚間藥服下沒有?可別落下病根。”

  “服下了。”賀圓睡了一個下午,這會卻有了精神,見蔣華安坐往床前瞧她,伸手去握住蔣華安大手,輕輕道:“安哥哥,這幾天冷落了你,你沒惱我吧?”

  “惱了!”蔣華安忽然抽回手,悶聲道:“你不說,我倒忘了,天都黑了,卻不能進你房。我先走了。”

  “別走!”賀圓伸出手去抓住蔣華安衣角,小聲道:“這是我房間,也是安哥哥房間,安哥哥隨時可以進來。”

  “不走也行,你要親親我,這幾天憋死我了。”蔣華安好容易見賀圓軟語相求,自然得寸進尺,湊過去道:“要細細親,不許蜻蜓點水。”

  “呃!”這真是在人前英明神武安哥哥麼?賀圓忍不住笑了,俯過去在蔣華安唇上吮了吮。

  蔣華安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摟住賀圓,壓在床上就狠狠親起來。賀圓這會有些虛弱,身子更顯綿軟,蔣華安一隻手摟在她腰上,另一隻手去環在她脖子上,越親越不滿足。

  輾轉,研磨,唇舌相纏,唇齒相依中,蔣華安喘息漸漸粗了起來。賀圓心知不好,伸手相推,哪裡推得動?嗚嗚,果然冷落過後,熱情更甚!



第八十八話   濃詞豔賦喲

  正是暑熱五月,輕羅衫子又薄又透,賀圓一掙扎,胸口兩處綿軟凸起,抵在蔣華安胸前磨蹭了一下。只聽蔣華安悶悶哼了一聲,難耐挨擦了賀圓一下,火燙唇舌加緊進攻,左手悄悄從腰側挪到背上,順往肩頭,卡在腋下,向右移動著……。

  賀圓呻吟了一聲,唇舌被封,無法推拒,手腳被鉗緊緊,無法突破蔣華安懷抱。心裡隱隱約約知道情形非常不妙,硬起心腸,貝齒一合,咬在蔣華安唇上。蔣華安吃痛,稍稍鬆開。賀圓被吮得發麻唇舌這會得了機會活動,喘著氣道:“安哥哥,我還沒及笄,你……”

  蔣華安恢復了一點理智,喘著氣鬆開雙手,撐起身子。燭光下,只見賀圓衣裳淩亂,烏黑長發散在床上,額角微濕,臉如桃花,小小嘴唇微微嘟起,紅腫水潤。白嫩脖頸有幾處被手指掐出來紅紫,微微喘氣間,胸口起伏著,一顫一顫,散發著一股無法言說誘惑味道。

  “圓姐兒……”蔣華安啞聲喊了一句,只覺鼻子一熱,卻聽賀圓驚叫道:“安哥哥,你流鼻血了!”

  “五月天氣果然太燥熱了!”蔣華安俊臉潮紅,聲音暗啞,順手扯了賀圓放在床邊一條手帕子捂住鼻子,感覺鼻血還在湧出來,身子卻好受了一點,不再滾燙厲害。這會仰了仰頭道:“圓姐兒,明兒提醒我喝一點清熱解暑湯水。”說著話,腳步已是挪到門邊,話音一落,人就不見了。

  賀圓愣一愣,翻個身,把頭埋在雙掌間悶笑,肩膀抖動間,這才感覺到全身被搓揉酸痛,嘴唇也火辣辣,似乎被吮破了皮,不由有點後怕,剛才好險!

  “少夫人,你沒事吧?”杏仁見得蔣華安進去良久才出來,擔足了心。這會沖了進去,見賀圓衣裳不整趴在床上,肩膀微微抖動,以為她受了欺負在哭,不由發愁。少將軍少夫人都成親了,名正言順,就是欺負一下,自己也不能出聲。不由喃喃安慰道:“慢慢習慣了就好!”

  “噗!”賀圓聽得杏仁聲音,從掌間抬起頭,見她一臉同情狀,這會說話又極喜感,不由又趴下悶笑。

  “少夫人,我以為你在哭,原來是在笑。”杏仁放下心來,見賀圓微微汗濕,忙去擰巾子過來給她擦汗,又給她打扇,一邊道:“那個馬雲放毒蛇咬少夫人,沒有當場杖斃,只是杖了三十棍趕出府去,還算是便宜她了。”

  賀圓剛剛只顧和蔣華安親熱,卻沒問及馬雲之事,這會聽得杏仁提起,忙打聽詳情。

  “因在馬雲房裡搜出一味不常見蛇藥,沒一會兒,侍衛大哥就把京城裡賣那味蛇藥老漢掀了回來。一對質,那條毒蛇便是馬雲叫那老漢捉了,偷偷拿進府來。因馬雲知道少夫人會往園子裡去擷花,先在花叢那裡灑了一種什麼粉,少夫人一出現,裙角沾到那種粉,那蛇聞得味道就躥了出來,一下便咬了少夫人一口。”

        杏仁說起來還氣憤著,比劃著手道:“一查清事情,少將軍當時臉黑可怕,說道證據確鑿,下令把馬雲杖斃。那馬雲父親李彥巨集聽得消息,帶著老婆過去求情。說道他現下是廢人,已絕了後,若是馬雲死了,他夫婦兩個也活不成,只願代馬雲一死。因說著,先一頭撞在柱上,他老婆也去撞在柱上。眾人攔下時,李彥宏和他老婆都撞頭破血流。

        後來少將軍便令侍衛大哥杖了馬雲三十下,然後把馬雲一家三口都趕出府,讓他們出了京城,這輩子不得踏足京城一步。尚媽媽自己害怕,只在一邊叩頭,直叩額角出血。夫人念著往時一點情份,又看她年老,便罰了她去掃園子,倒沒有趕出府去。”

  賀圓點點頭道:“杖了三十下,也夠那馬雲受。”

  “那馬雲就是癡心妄想,如今杖了三十下,又趕出府去,能不能揀回小命,只看她造化了。眼看著馬雲這個下場,府裡再有生了心思丫頭,自然息了心,再不敢悄悄晃到少將軍跟前了。”杏仁說著話,留意到賀圓嘴唇又紅又腫,只是不敢亂猜,試探著道:“這蛇毒倒是厲害,少夫人連嘴唇也腫起來了。”

  “還不拿菜籽油給我塗一下?”賀圓見杏仁看仔細,紅著臉道:“腫厲害嗎?”

  杏仁見了賀圓神色,確定她嘴唇紅腫跟蔣華安有關,一下也紅了臉,忙忙去拿菜籽油。啊呀,少將軍什麼都厲害,連親親也厲害,居然把少夫人嘴唇親成這樣。

  陳珠第二天見到賀圓時,瞪著她嘴唇看了一會,忽然就掩嘴笑了起來。

  “笑什麼?”賀圓仗著蛇毒未清,也不出房門,一心想等嘴唇消了腫再出去,不想陳珠一早就過來看她,左看右看,這會又笑曖昧,不由有點臉紅,把手帕子卷成團丟到陳珠臉上道:“再亂笑,我就生氣了。”

  “好了,好了,我不亂笑了!”陳珠低頭忍了笑,抬頭見賀圓托著腮說話,小臉微微霞紅,十指纖纖,身段兒玲瓏,明媚異常,不由脫口道:“少將軍從北一回來,你越長越引人,怪不得嘴唇會腫起來。”說著怕賀圓要掐打她,笑著回身就跑。

  “等你下個月及笄了,看到時是誰笑話誰?”賀圓見陳珠跑了,在後面跺腳說了一句,一時撫著嘴唇,想起蔣華安流著鼻血樣子,不由笑了。

  陳珠六月份及笄後,尚婕便上子母廟請師博給她和蔣華寬擇吉日圓房。吉日很快擇了下來,擇了八月十六日。八月初三,陳珠便回了一趟陳府,回來時遮遮掩掩,紅著臉去找賀圓,看看她房裡無人,這才悄悄道:“圓姐兒,不得了,原來圓房有許多講究。”

  賀圓見陳珠撲閃著大眼睛,臉兒紅紅,樣子忸怩,知道這趟回陳府,她老娘必是教了許多為婦之道,說不定還詳解了洞房諸般事宜啥啥,不由湊過去問道:“圓房有什麼講究?”

  “我娘說,洞房吉時,待脫了外衣,要記得把外衣壓在寬哥哥外衣上,這樣寬哥哥以後就會聽我話。還給了好幾卷畫,讓我圓房那天晚上看,也不知道畫是什麼?”陳珠早早就嫁來將軍府,這幾年回陳府,人多口雜,翰林夫人也不及細細跟她提些新婦之事。

         因此她到現在還是似懂非懂,只隱隱約約覺得那幾卷畫必定很重要,待要現在就拆開來看,又記著她老娘千叮萬囑,說道圓房那天才能看。只是這會心裡癢癢,便來跟賀圓道:“圓姐兒,你說,現在拆開看看行不行呢?”

  “當然行啊,我陪你一起看!”賀圓一聽有啥啥圖畫可以觀賞,自然極表贊成,隨了陳珠到她房裡,看她躡手躡腳關了門窗,像做賊一樣去開箱,不由笑道:“這是你自己房間,你開箱看你娘給東西,怎麼像小偷一樣?”

  “我娘當時給我這幾卷畫,她樣子才詭異呢,比我剛才樣子更像做賊。”陳珠受了老娘影響,要看這幾卷畫時,不知不覺就像她老娘一樣躡手躡腳起來。這會醒悟過來,是啊,在自己房裡看一下東西,還怕什麼不成?一下快手快腳開了箱,拿了一卷畫出來,跟賀圓坐在床邊展開細看。

  賀圓見畫卷首題著一首小詞:一夜雨狂雲哄,濃興不知宵永。露滴牡丹心,骨節酥熔難動。情重情深,都向華胥一夢。不由感歎道:“真是濃詞豔賦啊!”

  “這首詞意思不是說下雨了,雨水滴在牡丹心上嗎?怎麼就是濃詞豔賦了?”陳珠駁賀圓一句,慢慢展了畫道:“我猜啊,下面就是一副牡丹圖!”

  是牡丹圖我就服了你娘!賀圓暗笑一下,見陳珠把畫全展開了,朝下一看,不由“啊”一聲。哇哇,畫好清楚喲!筆風好細膩喲!太給力了!

  陳珠瞄一眼畫,還沒回過神來,再一細看,見畫下麵畫著兩個光溜溜人,清清楚楚見得躺著那個是女,騎在她身上那個卻是男,不由“啊”叫了一聲,轟紅了臉,“啪”把圖往地下一扔,驚叫道:“我娘怎麼給我看這個?”

  “你就要圓房了,自然是看這個,要不,看什麼?”賀圓見那畫筆風極好,知道是大師手筆,這會倒怕弄髒了,忙忙去揀起來。

  “別看了別看了,羞死人了!”陳珠忙忙去攔住賀圓,不讓她再展開圖去看,面紅耳赤道:“你還沒及笄呢,我給你看這個,可是罪過。”說著又念佛,喃喃道:“佛祖啊,不要怪罪我,我不是有意。要知道是這個,我不會讓圓姐兒看。”

  賀圓捂了嘴悶笑,正要說話,卻聽外頭蔣華寬聲音道:“小荷,二少奶奶哪兒去了?”

  “二少爺,我也正找二少奶奶呢!剛剛還見她找少夫人去說話,一個轉頭,就不見了。”小荷聲音道:“我去園子裡找找!”

  “你去吧,我進房裡等她!”蔣華寬說著話,聲音漸近房門口。

  “糟了,要是讓寬哥哥看見我們看這個,就不得了啦!”陳珠搶過賀圓手中畫,眼看是來不及放進箱子裡了,急跳腳,把畫挾在腋下,一把拉住賀圓就鑽進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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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5: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話   是誰拿了畫

  雕花大床床底下又悶又熱,賀圓和陳珠一鑽進去就知道錯了,剛才只要把畫扔進來就行了,幹麼連人也要躲起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真是失策啊!兩人這會貓著腰,手捏著手並排坐著,把那卷畫藏在身後,暗暗希望蔣華寬耳目失聰,不要發現她們。

  蔣華寬推開門進房,見窗子緊閉,房內悶熱難當,半絲風也沒有,雕花大床掛著蚊帳卻微微晃動著,心下生疑,喝道:“誰在床底下?”說著話,手掌習慣性按到腰上,卻忘了在府裡並沒有佩著劍。

  嗚,被發現了,這蔣家男人耳目全是靈便,下回再有什麼事,絕對不鑽床底了。賀圓捏陳珠手,示意她趕緊回答,再不出聲,搞不好蔣華寬就要把她們當賊了。

  “寬哥哥,是我和圓姐兒!”陳珠從床底下暗處看出去,見蔣華寬已是朝床這邊走過來,知道瞞不過去,暗歎倒楣,急中生智道:“我和圓姐兒在玩捉迷藏。”

  “是你們!”蔣華寬一聽是陳珠聲音,愕然道:“捉迷藏?兩個人一起躲進床底下?”

  “是啊是啊,我們在玩捉迷藏。珠姐兒藏進床底下,我進來逮住她了。”賀圓也暗歎倒楣,忙忙接嘴,解釋了一句,率先爬了出來,也不及拍掉身上灰塵,裝個笑臉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珠從床底下爬出來,見賀圓落荒而逃,暗罵她沒義氣,紅著臉去開窗子透氣,又問道:“寬哥哥,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我要往外頭辦一點事,沿路會過珍寶齋,過來問問你,要不要買什麼東西?”蔣華寬得尚婕面授機宜,說道過幾天就要圓房了,可得想法子討陳珠歡心,趁著機會買點東西送她,讓她高興高興,夫妻和睦等等之類話。

         一時使勁想了想,記起大哥蔣華安也買過手串什麼送給賀圓,自己可沒送過什麼東西給陳珠,這會兒倒要問問她喜歡什麼,送她一兩件。因問道:“你喜歡手串還是珠鏈?”

  陳珠記掛著藏在床底下畫,心不在焉,隨口道:“都喜歡!”話一說完,卻聽外頭穗香聲音在問小荷道:“二少奶奶呢?夫人請她過去說話,半天沒找著人。”小荷答道:“我也正找呢!剛剛要往園子裡去找,梅花姐姐說她剛往園子裡擷花,沒見著二少奶奶。我猜著二少奶奶會不會又回房了,又找過來了。”

  陳珠一聽穗香找來了,以為尚婕有什麼緊要事,顧不上床底下東西了,揚聲道:“我在房裡呢!”說著看向蔣華寬,笑道:“我去看看夫人有什麼事。寬哥哥不是要出去麼?”

  “嗯!”蔣華寬隨陳珠出了門,往另一頭走,走了幾步,摸摸身上,剛才佩著一個香包卻不在了,疑惑是掉在陳珠房裡,便返回陳珠房裡去找,果見那個香包掉在門後。尋思可能是剛才作了一個撥劍動作,手指勾過,掉在地下。因蹲下揀起香包,不經意往床底下瞧了瞧,借著窗子裡透進來光線,依稀瞧得裡面有一卷東西。

  兩個人躲在床底下看什麼東西?居然看得臉色緋紅,神色慌張,實在怪了。蔣華寬心下疑惑,過去在床邊拿了一支撣子,掉轉了柄,一挑,就把陳珠藏在床底下那卷畫挑了出來。

  原來是看這個!蔣華寬慢慢展了畫,仔細一瞧,臉上神色精彩了起來。

  陳珠到了尚婕房裡,見尚婕不過問些房裡還要置辦什麼物事等話,並無緊要事,說了一會兒話,領了小荷告辭出來。待到了房門口,卻支小荷去繡娘那兒領繡好枕頭套,自己進了房,待要把那卷畫從床底下拿出來藏好,一探頭,那卷畫居然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

  “圓姐兒,不好了!”陳珠急得要命,匆匆跑到賀圓房裡,見杏仁不在跟前,俯耳過去跟賀圓道:“我藏在床底下那卷畫不見了!”

  “別慌,你慢慢說,怎麼會不見?”賀圓一聽也急了,這個東西自己和陳珠看看無所謂,要是讓丫頭揀著了可是不妙,一時問道:“會不會是丫頭收拾房間給你收起來了?”

  “不會!”陳珠苦著臉道:“從娘家回來,我娘給了幾樣稀奇古怪東西讓我擺在房裡不同方位,說圓房前不能讓丫頭亂動這幾樣東西。我早囑了小荷,若我不在房裡,不要讓其它丫頭進去,丫頭們倒知機,沒事兒不會進去。況且這個畫不比其它東西,她們要見了,斷不好替我收起來,只會裝作沒看見。”

  “這倒是!”賀圓點頭,別東西不見了還可以大張旗鼓找,這畫不見了卻不能聲張出去。只是丫頭們不會拿,小荷跟著陳珠沒機會進房,卻是誰拿了?

  “你可瞧仔細了,真個不見了?”賀圓也疑惑起來,無論是丫頭還是婆子,見了這個畫,是一定不會拿,只會裝作沒看見。況且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穿,也不方便賣錢,就算是小偷,也懶得拿這個。
  “我細細找了幾遍,還把箱子打開看了看,沒見著。”陳珠急白了臉道:“別不見了還能報給寬哥哥他們知道,讓他們查一下,這個不見了卻是不好說。”

  “你別忘了,能進你房裡,除了小荷,還有你寬哥哥。”賀圓一下想起自己從床底下爬出來時,蔣華寬那疑惑神色。本來就是,自己和陳珠近年漸漸大了,哪裡還玩捉迷藏這種東西?沒准是蔣華寬心裡生疑,待她們走後,特意去瞧床底下,然後拿走那卷畫呢!

  “難不成是寬哥哥拿?”陳珠遲疑一下道:“除了他,別人還真不會拿這個東西。”

  賀圓臉刷一下紅了,拉了陳珠道:“要真是你寬哥哥拿,一定要分辨說咱們拿出來還沒看,就躲進床底下了。千萬千萬要分辨說那畫是你,我沒瞧著。”嗚,要是讓安哥哥知道我和珠姐兒躲在床底下瞧這啥啥畫就糟了。珠姐兒倒不怕,反正她快要圓房了,萬一因為這卷畫把圓房提前了,也沒事兒。

  陳珠和賀圓在房裡漲紅臉猜測是誰拿走那卷畫時,蔣華寬正拿了那卷畫在自己書房裡找個地方藏好了,喃喃道:“這丫頭真是,就那樣放在床底下,要是被丫頭見了,看她小臉往哪兒擱?這趟回娘家,運了一箱子東西回來,以為又添嫁妝了,原來是這個。”說著鎖了書房門,著人備了馬出門。

  陳珠好容易挨到晚上,聽得蔣華寬從外頭回來了,只尋思要用什麼法子打探那卷畫是不是他拿,一時在房裡踱來踱去,就是沒膽子去問。正在苦惱,小荷進來道:“二少奶奶,二少爺來了!”

  “是不是拿了我畫,現下主動過來還?”陳珠自語了一句,一張臉早紅了,待要避開不見,可是這會不問清楚這卷畫去向,自己今晚也不用睡了,只得硬起頭皮吩咐小荷道:“請二少爺進來!”

  小荷忙揭了簾子讓蔣華寬進房,自己退了出去。

  “寬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陳珠只覺自己耳朵也紅了,卻假裝是天氣悶熱所致,故意拿個手帕子扇風擦汗,喃喃道:“有什麼事麼?”要死了,那卷畫事要怎麼問呢?

  蔣華寬見陳珠紅著臉,暗暗偷笑,卻不動聲色,只掏出一個小錦盒,揭開了給陳珠看。一邊道:“我今天出去,給你買了一串手鏈,你看看喜不喜歡?”

  陳珠見是一串水晶手鏈,倒極喜歡,接過錦盒道:“謝謝寬哥哥!”

  “對了,我今天在你床底下揀到一卷畫,怕人不知道亂放,給你收起來了。”蔣華寬見陳珠咬著唇,臉若桃花,眼神卻躲閃著,頓一頓道:“想必是你描衣裳圖樣,不小心掉在床底下了。我因趕著出門,也不及展開來看,隨手拿了放在我書房那邊。你什麼時候要用再過去拿。”小丫頭,給你一個臺階下,要不然,只怕你會羞死。

  “我現在就要!”陳珠一聽蔣華寬話,馬上道:“我跟你過去書房拿吧!”太好了,老天原來在保佑著我,沒讓寬哥哥看到那卷畫內容。得趕緊拿回來,鎖回箱子才能安心。

  “嗯,那走吧!”蔣華寬挑挑眉,領先出了房門,往書房而去。

  到了書房,蔣華寬掌了燈,對陳珠道:“你坐一會,我把畫拿給你。”說著打開櫃子去拿那卷畫。

  陳珠忐忑不安往椅子上一坐,只坐了半邊屁股,腳尖磨著地下,只等蔣華寬拿出畫來,拿了立馬就跑。

  “在這裡了!”蔣華寬找出那卷畫,遞到陳珠手裡道:“你自己展開看看是不是這幅。”

  “不用看了,就是這幅!”陳珠拿裡捏了畫,忙忙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腳一滑,一個趑趄,向前就栽。

  “小心!”蔣華寬早伸手過來一扶,卻扶在陳珠手腕上,陳珠手一松,那卷畫“啪”一聲就掉在地下。

  “糟了糟了!”陳珠慌慌張張蹲下地揀畫,她這裡才揀起來,蔣華寬卻伸手要來拉她起來。陳珠只怕蔣華寬看到畫內容,卻把手一縮,一把站起,向後一退。

  蔣華寬手臂長,一下拉不到陳珠,卻拉在那卷畫軸上,恰好陳珠向後退,兩人各執畫軸一頭,畫卷被猛展開了。

  燭光下,畫卷裡一男一女展露在兩人眼前。陳珠只覺“轟”一聲,血全往臉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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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5: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話   紅了嘴唇兒

  蔣華寬沒料到自己一伸手,居然把畫展了開來,畫卷中那一男一女再次落在眼裡,當著陳珠面,只覺又是尷尬又是臉熱心跳,慌忙把畫往陳珠那頭卷了過去。不想陳珠手一摔,把畫拍在他手裡,腰一扭就朝外跑。

  “珠姐兒,珠姐兒!”蔣華寬見陳珠惱羞成怒,一個轉身就跑,差點絆在門檻上,忙忙卷好畫拿在手裡,一個箭步去擋在門口,嘴裡解釋道:“我不是故意。”

  陳珠沖快,還沒跨過門檻,倒一頭撞在一個結實胸膛上,不由握了拳頭,又委屈又氣憤捶過去道:“你拿了這個畫不跟我說一聲就出門,害我擔心了半天。現在又,又……。你就會欺負我!”

  “我真不是故意。”蔣華寬見陳珠小聲嚷嚷,燭光下臉如桃花,大眼睛水汪汪,水潤潤小嘴唇一張一合,不由吞了吞口水,手一伸就把陳珠摟住了。

  “騙我說沒看過這畫,又當著我面展開……”陳珠猶在指責蔣華寬,話音還沒落,嘴唇卻被一個火燙柔軟東西堵上了。

  蔣華寬沒經驗,和陳珠牙齒碰牙齒嗑巴了好幾下,捧著陳珠頭,把陳珠抵在門邊亂親。

  過了一刻鐘,蔣華寬才把陳珠和那卷畫一起送回房去,待陳珠把那卷畫鎖進箱子裡時,探頭一看道:“原來只有幾卷啊,我以為一箱子都是。”

  陳珠再次紅了臉,嗔道:“你還說,還說!”

  “好了,我不說了!”蔣華寬見陳珠側著臉,脖子修長白嫩,心裡癢癢,回味了剛才嘴裡那股甘甜,悄悄湊近了一些。

  “我娘讓我圓房那天再看,我忍不住先拆了,跟圓姐兒一起看了。”陳珠放好畫,心裡安定了一些,覺得有必要就此事做個解釋,喃喃道:“就只看了這一幅。”

  “看這種東西,不要跟圓姐兒一起看。”蔣華寬見陳珠把頭垂得低低,耳根全紅了,補上一句道:“以後跟我一起看就行了!”

  陳珠待要說話,卻驚覺蔣華寬氣息拂在脖頸上,嘴唇又被封住了。這一回,蔣華寬動作熟練了一些,一邊親一邊把陳珠悄悄推到床邊,抵在床沿上,只一會就把她撲倒在床上,腦裡翻騰著那卷畫裡一男一女動作,只覺情熱似火。

  陳珠也有些昏頭昏腦,待得胸口一涼,驚覺衣裳被撕開時,忙去推蔣華寬,喃喃道:“離十六日只有幾天了,你不能……”

  蔣華寬被陳珠推得一推,也想起離圓房不過幾天功夫,自己這會卻是猴急了些,一時強制著自己鬆開陳珠,喘了一口氣,定定神,低聲道:“珠姐兒,我走了。”

  賀圓第二天跑到陳珠房裡打探那卷畫情況,見陳珠死賴在床上不下來,不覺有些奇怪,便湊往床沿去瞧她。陳珠無奈轉過臉來,賀圓瞧清楚,原來陳珠嘴唇又紅又腫,怔得一怔之後,不由掩嘴笑花枝亂顫。

         隔一會才道:“怪不得今兒不見你晃到我那邊去,原來嘴唇腫了。”說著湊近陳珠,用很猥瑣語調問道:“你們提前圓房了?”

  “你別亂說。”陳珠這娃現在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圓房是要像畫卷裡畫那樣,這會見了賀圓神色,怕她亂猜,急急解釋道:“我們就是親了親,沒做其它事。”

  “誰主動?”賀圓正正小臉,語氣轉為嚴肅,“這個事情可大可小。”

  陳珠一愣,明白過來賀圓是打趣她,不由抓起枕頭去丟賀圓,羞紅了臉道:“你再取笑我,我就不跟你說話了。”

  “好啦,我不笑你了。”賀圓坐在床沿上,搶過陳珠枕頭壓在手肘下,這才問道:“那卷畫真是你寬哥哥拿走?”

  陳珠點點頭,把昨晚事說了,待說到蔣華寬一伸手拉住畫軸,把那卷畫展開時,小臉又紅如滴血。

  “哈哈……”,賀圓再也忍不住了,捶著旁邊枕頭大笑。

  待回到房裡,賀圓想起陳珠和蔣華寬一起展開那卷畫情形,不由在床上笑滾來滾去。

  “圓姐兒,你怎麼啦?肚子又痛了?”蔣華安到了賀圓房門外,示意杏仁下去,自己揭簾子進去,見賀圓捧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聽聲音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一時想起她每月必有一次肚子痛,忙忙上去,一把抱了賀圓放在自己膝蓋上,伸手就去給她揉肚子。

  賀圓笑小臉紅撲撲,這會被蔣華安一揉肚子,不由鑽進他懷裡道:“不是肚子痛,我在笑!”

  “什麼事笑成這樣?”蔣華安在賀圓耳邊吹氣,揉著她腰道:“有事兒要告訴我,不許瞞我。”

  賀圓自己笑了半天,這會被蔣華安搓揉了一下,有點禁不住,只得趴到他耳邊道:“珠姐兒回了一趟娘家,她娘給了幾卷畫,讓她圓房那晚才看。珠姐兒不小心掉了一卷在床底下,被寬哥哥揀走了。珠姐兒到寬哥哥書房要回那卷畫時,那卷畫卻被寬哥哥不小心展開了。裡面有一男一女沒穿衣裳。”說著把書房裡一幕細細描述了,一時“吃吃”笑。

  “哈哈!”蔣華安一聽,由不得也笑了,手裡搓揉範圍卻悄悄在擴大,嘴唇也湊了上去。

  “安哥哥,安哥哥!”見蔣華安又有些控制不住,死命壓著自己,賀圓沒法子,一口咬在他耳朵上,喃喃道:“別,別……”

  過了一會兒,蔣華安拿個手帕子捂著滲血絲耳朵走了。

  轉眼中秋節,趁著府裡女眷全在園子裡賞月,蔣鎮招手把蔣桔叫進書房中,從櫃子裡掏出一卷書遞過去道:“華寬雖然成親幾年,但他一向醉心武學,有些事兒就像你當初一樣,雖略懂,只怕不甚精。你給他講解講解。”

  “為什麼是我?”蔣桔警惕起來,瞪眼道:“他是你兒子,不是應該由你講解嗎?”

  “正是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才不好講解,由你出面講解更妥當。”蔣鎮把書硬塞在蔣桔手裡道:“將來你兒子娶親,再由我給他講解。”頓一頓又補充道:“這關係到我能不能早點抱上孫子,你能不能早點抱上侄孫,可不能馬虎,要詳細講。”

  “當初怎麼不見你給我講,全靠我自己摸索。”蔣桔感歎了,指控道:“這會你兒子圓房,你倒知道讓我給他講解。”

  “你那會都二十八了,誰知道你居然沒偷看過這種寶書?”蔣鎮搖頭道:“正是知道你當初走過一些彎路,我才怕華寬也像你一樣,……”說著見蔣桔臉色不對,嘿嘿笑著止了話。隔一會又語重心長道:“你是叔叔,華寬要請教你問題,倒能放開問。對著我,華寬只怕問不出。這個事兒,非你出馬不可。”

  待蔣鎮說完話走開,蔣桔沒法子,只得著人去請蔣華寬進來說話。想一想,又再讓人請了蔣華安也進來說話。唉,沒准華安圓房時,也得自己給他講解呢,反正華安也只差一年就能圓房了,不若一次性把他們兩兄弟都解決好。

  待家僕領了蔣華安和蔣華寬進來,蔣桔一揮手讓家僕退下,先咳一聲,乾巴巴道:“華寬,你明兒就要圓房了,這裡有一卷寶書給你看看,有不懂就問我。裡面有許多動作看著古怪,普通人做起來有些難。但咱們是學武之人,做起來半點不難。”說著又轉頭對蔣華安道:“你雖然明年才圓房,現在先看看也行。”

  蔣華寬接過書翻開一看,圖案雖不如陳珠那卷畫清楚,但勝在圖文並茂,講解十分詳盡,附加女方許多反應說明,才翻一翻,就渾身燥熱,嘿嘿笑道:“我拿回房去細看。”

  哦,看來不枉小時候敲打著讓他多看幾卷書,倒不用自己解釋了。蔣桔大喜,這個事兒本來就不容易開口,現在倒好,省了口水。

  蔣華安見蔣華寬拿了書就走,自己還沒瞧清楚是什麼呢,一時抱胸問蔣桔道:“小叔,這種寶書還有麼?還有話給我一卷看看。”

  “你小子倒開竅。”蔣桔見他們兩兄弟不是木頭,倒省了自己事,一時心情大暢,背了手道:“我房裡有一卷,借你看看罷!可比華寬拿走更全些。”

  於是,大好中秋夜後半夜,蔣華寬卻在書房挑燈夜讀,蔣華安也在書房挑燈夜讀。

  到了八月十六日,尚婕有意讓蔣華寬和陳珠圓房時熱鬧些,便家常擺了幾桌酒,下帖子請了幾家相厚夫人過府。因中秋才過,府裡燈籠還掛著,這會又再掛上一些紅燈籠,伴著歡聲笑語,倒像是再次成親一樣。

  蔣華寬昨晚執著那卷寶書直讀到雞叫方上床安歇,深覺自己理論豐富,充滿了自信,才送走賓客就進了新房。

  賀圓倒為陳珠擔憂,可憐珠姐兒,指不定明天起不了床呢!她這裡正要安歇,卻聽杏仁在門外請安道:“見過少將軍!”

  安哥哥這麼晚過來幹什麼?賀圓警惕了,上一次咬傷他耳朵才倖免於事,再上一次是咬破了他嘴唇,他自己又流鼻血才肯走,這次可得提妨著。

  “圓姐兒!”蔣華安今晚幫蔣華寬擋了幾輪酒,已有些薄醉,只覺不見一下賀圓就沒法睡覺,猶豫了一會才跑來。待進了房裡,見賀圓拆了釵子散著頭髮,穿著家常衣裳,燭光下身段玲瓏,不由有些口乾舌燥,過去坐在她身邊,沒話找話道:“你還沒安歇麼?”

  蔣華安呼吸間散著酒香,雙眼亮怕人。賀圓知道他今晚喝多了一些,卻不敢惹他,只尋思怎麼把他送走。賀圓還沒尋思完,蔣華安一伸手就摟住了她,喃喃道:“圓姐兒,我們也圓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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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6:0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話   要眉目傳情

  夜色如水,紅燭高燒。翰林夫人派來喜娘俯在陳珠耳邊細細說了許多話,未了把一個小盒子遞在她手裡跾踍踃踂,僳僔僚僰悄悄道:“裡頭是一方白布,二少奶奶先放在枕頭底下嵽嶆嵹嶇,耤聜聞聚到時拿出來鋪在身下,可別忘了。”

  陳珠紅著臉接了僯僓僪僤,褘褕裬褖掀開鴛鴦枕,把盒子塞進枕頭底下。

  喜娘得了翰林夫人囑咐凘凳劀劃,誚誌說谽知道陳珠十二歲就嫁到將軍府,到這會有些事兒還不甚明白,要分說清楚,免得鬧笑話,遂又俯耳過去說了幾句話,輕輕道:“有些人會痛受不住,有些人勉強能撐著,第一次都是這樣,你不用怕。若真個痛厲害,只求二少爺憐惜些就罷了,可千萬不能哭著喊著說不要了之類。這個事兒習慣了就好。”

  陳珠張了張嘴,卻不敢亂問,臉紅如滴血,輕輕“嗯”了一聲。

  喜娘做這一行達二十年,閱人無數,對閨房內院等事更是知之甚多,這會見陳珠一竅不通,倒想說幾句能讓她受用話,想了一想又低聲道:“男人嘴裡常說好德不好色,又說娶妻求淑女,其實這只是明面上話。暗地裡,哪個男人不好色?又哪個男人喜歡妻子在床上像淑女?

         有多少閨秀,只曉得貞靜端莊為要,卻不知道正是由於她太過貞靜端莊,不能滿足自家男人,致使後院起火,妾侍得寵。有些閨秀,她是性格使然,自是另說,偏有許多是裝出來端莊,只以為這樣能得男人尊重,殊不知道多數男人最厭這一套。

         男人喜歡女人,是那種在人前端莊,在床上風情女人。……”喜娘說著,見陳珠一副受教樣子,又補充道:“這圓房是大事,若是郎情妾意,卻是夫妻和美開端,二少奶奶只莫要太拘著。”

  “謝謝媽媽指教!”陳珠見喜娘說話雖出格,但是神態認真,倒聽住了,一邊道了謝。

  喜娘受不住嘴說了一通,本還怕陳珠接受不得這些話,這會見她道謝,倒暗暗點頭。

  蔣華寬自從那晚與陳珠在書房共展畫卷,初嘗甘甜,而後又閱了寶書,卻是扳著時辰等圓房。這會兒摩拳擦掌,揭了簾子進新房,一進去見紅燭高燒,陳珠著了喜服坐在床邊,輕點櫻唇,淡抹胭脂,嬌豔不可方物,不由先喊了一聲“珠姐兒!”

  陳珠正尋思喜娘話,有些害怕,如果自己痛得受不住怎麼辦?嗚,自己最怕痛。一時把手裡捏著一方紅帕子擰成麻花狀。待聽得喊聲,微微一抬頭,見蔣華寬含笑走過來,不由羞澀垂下頭,心裡“嘭嘭”亂跳,屁股畏縮往床裡面挪進了一些。

  喜娘見得蔣華寬進來,待他和陳珠並排坐到床邊,拍一拍手,自有小丫頭端上一碗半生不熟餃子上來,笑著端了上去,先挾了一隻餃子喂蔣華寬咬了小半口,笑眯眯問道:“生不生?”

  “生!”蔣華寬豪氣干雲,答爽快,引得喜娘和丫頭都笑了。一時偷眼看身側陳珠,掌心發燙,只恨不得喜娘和丫頭快點在眼前消失。

  陳珠聽蔣華寬答大聲,不由咬唇笑了,抬眼瞥一眼蔣華寬,恰好他也看過來,一時慌了慌神,忙忙轉開頭。

  待輪到陳珠吃餃子時,喜娘照樣問道:“生不生?”

  “生!”陳珠聲如蚊叫,臉似三月桃花,聽得眾人笑聲,連耳朵根子也紅了。

  喜娘又撒了蓮子,說了吉祥話,這才福了福,領了丫頭下去了。

  待眾人退下後,蔣華寬執起陳珠手,輕輕摩她手掌心,見她嬌羞,湊過去道:“現在可以看你娘給畫卷了。”

  “啐!”陳珠默思喜娘話,等著蔣華寬下一步行動,小心肝正亂蹦,忽聽得蔣華寬提起那幾卷畫,那晚在書房情狀不由浮上心頭,不由自主就啐了蔣華寬一口,嗔道:“不要老提那畫卷!”

  “不提就不提!”蔣華寬見陳珠嬌嗔滿面,呵氣如蘭,捺下衝動,只要按照寶書提示那樣先,遂深情款款看陳珠,一手摩她手掌心,另一手去輕撚她耳垂,嘴裡吐出情話道:“珠姐兒,你今晚真美!”

  陳珠耳垂被蔣華寬一撚,再一聽他怪異語調,只覺渾身起了雞皮,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

  果然,寶書說沒錯,女人一動情就會輕輕顫抖。蔣華寬大喜,騰出一隻手去托起陳珠下巴,捏了嗓子,柔情萬種道:“珠姐兒,看著我!”

  陳珠聽得蔣華寬公鴨子一般嗓音,再次輕顫一下,抬眼看著他,俏臉生霞道:“看什麼?”

  “看我眼睛!”蔣華寬眨眼作放電狀。嗯,要先眉目傳情,女子動情動心之後,初次承歡時會減少痛苦。

  “你這幾晚睡不好嗎?眼眶有點青黑。”陳珠本來還羞澀著,見蔣華寬並不像那晚看到畫卷那般情熱似火,一時鬆懈下來,瞪著他眼睛細看,點點頭道:“眼睛倒沒有不妥。”

  不是說深情凝視下,女子會不勝嬌羞,待她慢慢閉上眼睛,這個時候就可以一親芳澤,手腳並用麼?蔣華寬有些疑惑了,再次眨巴眼睛,努力作深情狀。

  陳珠見蔣華寬臉色潮紅,手心火燙,眼睛卻亂眨,也有些疑惑,伸手去撫他眼睛道:“怎麼啦?”

  蔣華寬體內早就蠢蠢欲動了,這會強按捺著,學書中所說先行**,見陳珠不像書中所說那般表現,已有些著急,被她小手一撫眼睛,再也忍不住了,拉下她手,放在嘴邊輕舔,另一隻手去撫陳珠大腿,一路往上揉搓。

  陳珠沒有等到傳說中惡狼撲羊,默默回思喜娘剛剛說過話,說道該主動時要主動,該配合時要配合,若是木頭一樣,其實男人不喜,一下也伸手去揉搓蔣華寬大腿。

  蔣華寬被陳珠這一揉搓,再也忍不住了,手一伸,摟了陳珠倒在床上。

  卻說蔣華安無奈從賀圓房裡退了出來,喃喃道:“這會兒突然肚子痛,也太巧了。”一時卻又無奈,賀圓只說肚子痛,要早些安歇,他也沒法子,只得退出來。待走到半路,卻見蔣華宏和蔣華蓋等人呼嘯著過來道:“二哥今晚圓房,咱們正要去聽房腳,大哥一起去。”

  “好,一起去!”蔣華安腳步生風,領先往蔣華寬新房走。哼哼,好你個老二,也不主動開口說要推遲一年圓房,居然敢比我先圓房,怎麼能讓你這麼快得償所願?嘿嘿,漫漫長夜,找點事幹幹正好。



第九十二話   高掛免戰牌

  蔣華安多喝了幾杯,這會唯恐天下不亂,領了兄弟們就往蔣華寬新房方向沖。誰和走到半路,卻被蔣桔攔了下來。蔣桔雙手抱胸,笑吟吟道:“早就知道你們這幫小子不安於室,今晚定會出來搗亂,果然就來了。華寬好不容易圓房,豈能任你們去嚇唬?都隨我往園子裡喝酒去。正好新研出一套劍法,大家過過招。”

  蔣華蓋最近正跟蔣桔學劍法,聽得有新劍法,一下就嚷道:“今晚月色大好,月下舞劍甚瀟灑,小叔可不許藏私。”

  蔣華安這會被風一吹,略略清醒一些,也罷,就放過華寬一馬。一時領了兄弟們隨蔣桔往園子裡練劍去了。

  卻說蔣華寬通過實踐明白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這個道理,倒沒有依足寶書描述那樣一味溫柔下去,而是現出真男兒本色,越戰越勇。以致于第二天,陳珠根本起不了床。第三天,勉強能起床。第四天,陳珠跑到賀圓房裡訴苦道:“圓姐兒,我渾身酸痛!”

  賀圓見平時活潑萬分陳珠萎靡不振,不由掩嘴笑了,兩個人竊竊私語了一會兒。至晚間,蔣華寬還要繼續戰鬥時,陳珠弱弱舉起一個小牌子。蔣華寬仔細一看,牌子上寫著三個字“免戰牌”。於是,陳珠當晚得以好好睡了一覺。

  轉眼過了年,才開春,貴姐就差人來接賀圓回賀府,念叨道:“圓姐兒,五月是你生辰,到時自然要辦及笄禮,及笄禮過後就要擇日子圓房了,有些話,娘可得先跟你細說。”說著拉了賀圓細說新婦之道。

  待回到將軍府,賀圓便得知尚婕上子母廟請師博擇了吉日給她和蔣華安圓房。很巧是,擇吉日正是她生辰那天,也就是辦及笄禮那天。算一算,還有三個月時間。

  “圓姐兒,圓姐兒!”一聽得賀圓回來了,陳珠忙忙過來找她,拉著道:“今天早上府裡新來了兩位姑娘,你聽說了沒有?”

  “還沒有呢,是誰家姑娘?”賀圓待陳珠坐下,笑道:“上回尚家太太讓寶蘭跟我們學刺繡,也住了好長時間。我倒是明白了尚家太太意思,可惜夫人瞧不上寶蘭。”

  原來尚家太太見蔣華安和蔣華寬娶妻子年紀都小,便以為將軍府男人好這一口,一時藉口寶蘭針線學不好,令她來跟賀圓和陳珠學針線,其實意在蔣家老三蔣華宏。只是寶蘭才十歲,一團孩子氣不說,才貌普通,不甚出色,不要說蔣華宏,就是尚婕和蔣老夫人,也一樣瞧不上。

         後來尚家太太見蔣家並沒有意思,這才接走了寶蘭。因著這個事,賀圓便以為這回又是誰家太太送姑娘過來學針線,不想陳珠擺手道:“這回來兩位卻是大姑娘,只怕會長住。”

  陳珠咭咭呱呱說了半天。原來那兩位姑娘是蔣老夫人一位遠親孫女,一位名叫範微,一位名叫範晴。範家因家裡敗落,又遇了一場火災,只逃出她們兩個。范微因先時曾跟著祖母來見過蔣老夫人,這會便帶了妹妹范晴來投奔蔣老夫人,只哭求願在將軍府當奴當婢,也好過流落在外。

  待見過尚婕,賀圓便去見蔣老夫人,見蔣老夫人正和兩位面生姑娘說話,一時便知道這兩位姑娘正是陳珠嘴裡投奔將軍府而來范微和範晴。

  見得賀圓進來,蔣老夫人向范微和範晴道:“這是華安媳婦,你們叫她嫂子就行了。”又向賀圓道:“這兩位是范家姑娘。”

  範微約十六七歲,穿著雖普通,一雙眼睛極為嫵媚,頗有動人之處。範晴很是白淨,嘴角生了一顆美人痣,神情激動,正在說著從火災裡逃出來事。

  待著人打掃了廂房,領范微和範晴下去休息後,蔣老夫人才令人請了尚婕過來,笑道:“我瞧著範家兩位姑娘雖落魄,卻尚算乖巧,這會投奔了來,就先留在我身邊服侍,只作侄孫女看待。過些時候賞她們幾件首飾,再給她們尋一門好親事也就罷了!”

  尚婕自然點頭同意了。

  范微和范晴在將軍府住了一段時間,漸漸適應下來。范晴夜裡跟範微嘀咕道:“將軍府規矩少,老夫人和夫人和氣,若能一直留下來就好了!

  範微神色一黯道:“咱們不過投奔了來,非主非僕,這以後事還真難說。”

  範晴一聽也沉默下來,半晌道:“聽得老夫人會為我們各尋一頭親事。只是我們沒有娘家,沒了人撐腰,又沒有嫁妝,誰個好人家會要?若是先前,至不濟還能許個中等人家,這會能嫁,不過是府裡管事,或是外頭小戶人家。”

  範微這會悔青了腸子,後悔先前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硬是攛著爹娘拒絕了幾頭婚事,一心想攀個高枝,結果耽擱到十六歲還沒許人。這會投在將軍府,雖沒有明說是奴婢,其實也就跟奴婢差不多了,就算是先前那幾頭被自己拒絕人家,自己也是配不上了,更別提高枝不高枝事。

  “姐姐,將軍府三少爺四少爺都沒娶親,自然是好人家,只是怎麼輪也輪不到咱們。”範晴歎息了。

  范微聽範晴嘀咕,只默默想心事。無論是許給管事還是外頭小戶人家,都不是自己所願。但是想當將軍府少奶奶,這也明顯是癡心妄想,不自量力。

  範晴猶自在道:“真沒想到少夫人年紀那般小,居然還沒及笄。”說著又悄悄俯耳過去道:“聽得少夫人和少將軍還沒圓房,少將軍獨自安歇在書房。”

  范微聽得範晴後邊這句話,心裡卻一跳。想留在將軍府,也並不是事不可為。

  堪堪初春,蔣華安這天夜裡又往園子裡舞劍,舞完後停下來擦試劍尖,對著花叢方向笑道:“瞧了半天了,可別著了涼,快出來吧!”

  花叢下鑽出一個人來,打扮素淡,月色下含羞帶怯道:“見過少將軍!”

  “是你!”蔣華安看得分明,原來躲在這兒看自己練劍並不是賀圓,卻是範微,略略一怔道:“天也不早了,你在這兒作什麼?”

  “我丟了東西,過來找找!因見得少將軍來了,怕影響少將軍練劍,便躲著不敢動。”範微早有準備,揚揚手中一隻小耳環,仰起俏臉道:“我先走了!”說著跨了一步,一個趄趑,卻摔在地下。

  “你怎麼啦?”蔣華安這段時間往蔣老夫人房裡請安,見得范氏姐妹陪著蔣老夫人說說笑笑,服侍妥妥貼貼,對她們姐妹倒高看幾眼。這會見得範微摔倒,不由停住腳步問了一聲。

  “可能是蹲太久,腿麻。”範微低低道:“可不可以煩少將軍扶一把?讓我在那邊石凳上歇歇,待麻勁過後才走。”

  “你拄了這個,自己慢慢走過去罷!”蔣華安隨手丟過一支樹叉子,轉個身走了。

  “少夫人,少將軍他,他……”杏仁從一個婆子嘴裡得知,說道蔣華安往園子裡去練劍,碰到範微在園子裡,兩個人攀談起來,神態頗為親密,忙忙進房來告知賀圓,哼了一聲道:“明知道少將軍夜裡喜歡在園子裡舞劍,那范姑娘大半夜跑過去,也不知道安什麼心?”

  看那範微平素謹慎,怎麼會大半夜跑到園子裡?而且還張揚開來?賀圓略一沉吟道:“這些事情關鍵不在於範微身上,關鍵在於少將軍身上。若是少將軍坐得正,行得正,一百個範微也無濟於事,若是少將軍動了心,防得一日,防不得一世。”

  卻說范晴在房裡做針線,見得範微好晚才回來,不由拉住問道:“姐姐,你真個跑到園子裡了?就不怕老夫人知道?”

  “我就怕她們不知道呢!”范微關好門窗,收拾一下跟範晴道:“我打聽過了,將軍府不善納妾,但並不代表一定不納。無論如何,我們還不是奴婢,算起來,卻是寄住在將軍府親戚。若是傳出我跟少將軍有了不妥,也並不能隨意趕走或是賣掉。卻要給個說法。”

         範微權衡輕重,覺得嫁給小戶人家或是指個管事,究竟還不如做蔣華安妾侍。只有自己做了蔣華安妾侍,算作是蔣家人,才有機會為妹妹范晴謀一頭真正好親事。只有妹妹嫁好了,反過來拉扯自己,才有出頭之日。

  “姐姐,你這麼做,就不怕身敗命裂嗎?”範晴極為擔憂。

  “妹妹,咱們連家也沒有,何怕什麼身敗命裂?”範微不以為然,淡淡道:“不早了,安歇吧!明早還要到老夫人房裡服侍呢!”

  蔣老夫人和尚婕很快就聽到風言風語,聽說蔣華安和範微夜裡在園子裡幽會。蔣老夫人極疑惑,同尚婕道:“好好,怎麼傳出這些話來了?本來還相中一位管事,想把微姑娘指了過去。這會傳出這個來,還叫微姑娘怎麼嫁人?你著人查一下,是誰這麼嘴碎,看不絞爛她嘴巴?”

  賀圓這會卻在陳珠房裡道:“那范姑娘居然不惜敗壞自己名聲,卻是一個難對付。若不是我深知道安哥哥為人,只怕就要上當,去找安哥哥吵架了。若是一吵,就坐實了這件事。真是陰險!”

  “圓姐兒,她姐妹兩個孤苦無依來投將軍府,這會又傳出這風聲來,若是不處理好,只怕少將軍無論願意不願意,都得納了範微為妾。”陳珠皺眉道:“若說這傳言是她自己散佈出來,只怕人家也不信。”

  “她不會得逞!”賀圓倒不是很擔心,喝一口茶道:“安哥哥平素看那麼多謀略書,難道連她這麼小詭計也對付不了?範微小看我了,也小看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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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6: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話   弱弱求饒命

  “不是聽說少將軍和微姑娘在園子裡幽會麼?我昨兒晚上悄悄過了園子瞧了瞧綪綱緁綸,瘕瘋瘔瘈哪兒啊?分明是少夫人和少將軍在幽會。”

  “咳,少將軍把少夫人捧在手心上膈膊膇腐,綪綱緁綸怎麼會看上微姑娘?誤傳吧?”

  “我覺著是誤會。因前幾日少夫人做衣裳,微姑娘做了一件和少夫人差不多款式和顏色跿踆踅踉,蜵蜣蜱蜥沒准就有人錯把少夫人瞅成微姑娘了。還有,少將軍在園子裡舞劍鳴鳵鳱麧,裳裍覞覡少夫人也經常去瞧,微姑娘去湊什麼熱鬧?”

  “少將軍除了少夫人鬿魂鬾魟,槔榶槐榿哪會多瞅其它姑娘一眼?說什麼和微姑娘幽會?這是誰先傳出來,沒安好心吧?看不得少將軍和少夫人恩愛是吧?”

  “就是就是。少將軍是什麼人,哪會稀罕什麼微姑娘?沒見先前那個馬雲下場嗎?”

  將軍府丫頭和婆子竊竊私語,議論著最近聽到傳聞。雖有傳聞說蔣華安和範微在園子裡幽會,大家互相問了一聲,卻沒有人真個看到。倒是有不少人見賀圓到園子裡觀看蔣華安舞劍。小夫妻談談笑笑,形影不離,極是恩愛。

  正當大家討論這件事時,賀圓在園子裡看完蔣華安舞劍,笑吟吟道:“安哥哥好厲害,讓我來看你舞劍,釜底抽薪。這會謠言不攻自破了。”

  蔣華安收了劍,擁住賀圓肩道:“由我來對付她一個小女子,大材小用了。以後再有這種事,你要學會悄悄處理了。”

  “以後還會有這種事?”賀圓假裝吃一驚,仰起小臉道:“她們怎麼不覬覦華寬華宏他們,就單單瞪上你呢?莫不成你看著容易勾引?”

  “咳,說什麼呢?”蔣華安伸出手揉賀圓頭,“我是長子,封了少將軍。且你年小。”

  蔣華安是將軍府長子,將來自然是將軍府當家人。范微若是當了蔣華安妾侍,再有蔣老夫人一點親戚情份撐腰,就是二房三房奶奶們,也不敢太過小看她,自然強似去當二房三房妾侍。再加上賀圓年小,肯定沒那麼快育子。

         範微若能快快生下兒子來,地位又更是牢固一些。何況還沒成親幾位少爺,卻不能在沒娶正妻之前就正式納妾。因此無論是馬雲也好,範微也好,都把注意力放在蔣華安身上。只可惜她們都打錯了算盤。

  賀圓自然明白蔣華安意思,這會只是打趣他,踮腳尖俯到他耳邊道:“安哥哥,你其實有沒有想過納妾問題?”

  “有呀!”蔣華安一伸手摟住賀圓腰,也俯耳過去道:“我想過了,不論是什麼情況,也不能納妾。你身邊老是跟個杏仁我就很討厭了,再要跟個妾,更討厭。”

  什麼跟什麼?杏仁是服侍我,妾是服侍他,怎麼相提並論了?賀圓“噗”笑了,敢情他認為杏仁和妾都是電燈泡一樣人物?

  蔣華安見賀圓一邊笑一邊走,這才驚覺她居然又高了些,一下拉住她比比高度,笑道:“圓姐兒,你現在都到我下巴這般高了。再要高下去,可不得了。”

  “女孩子一到十五六歲,一般就定型了,再高也高不了多少。”賀圓這會也發現自己不用踮腳尖就可以跟蔣華安說悄悄話了,不由大喜。只是以前跟他說話習慣踮腳尖,這個習慣一下子居然改不過來。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才四歲,這麼小,抱起來像小白兔,軟綿綿。”蔣華安比個往下壓手勢,又把手放在胸口道:“你嫁進將軍府時,只到我胸口這麼高。”說著感歎了,“看著你一年一年長大,長到現在這樣。感覺很不容易。”

  “我也感覺不容易!”賀圓也感歎了,悠悠問道:“安哥哥,你是看著我長大,會不會只把我當小妹妹?其實,其實並沒有那種感覺?”

  蔣華安愣了愣,一會兒才明白賀圓意思,不由笑了,“傻丫頭,想什麼呢?對妹妹和對妻子感覺,我怎麼會分不清?”

  “你又沒有妹妹,焉知你不是把我當妹妹看待?”賀圓悲痛了,自己悄悄糾結著這個問題一段時間了,就怕蔣華安其實是把自己當妹妹看待而不自知。

  “我沒有妹妹,但是有小表妹小族妹,對她們感覺跟對你感覺不同。”蔣華安解釋了幾句,見賀圓如釋重負,不由笑了。

  說著話,蔣華安送賀圓回了房,這才走了。賀圓一進自己房間,卻見杏仁在換新床單,不由笑道:“不是早上才換嗎?怎麼又換?”

  “要換一床喜慶些!”杏仁笑嘻嘻道:“待會連帳子也要換一床新。”

  賀圓一下摸不著頭腦,低頭去看杏仁新換枕頭套,見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呃了一聲道:“這不是備著以後用麼,怎麼提早換上了?”

  杏仁掩嘴笑了笑,俯耳過去道:“少將軍著人交代過來,說待會要搬進來。”

  “什麼?”賀圓呆了呆,還差兩個月就是圓房吉日,他這會先搬進來,自己還能保持到吉日那天嗎?

  杏仁拿個眼覷一下賀圓,又低頭去鋪床單,一邊道:“還保持什麼呀?再保持下去,小心又出個什麼事?”

  咳,我只在心裡想想,這丫頭怎麼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賀圓詫異看一眼杏仁。卻聽杏仁道:“我自打六歲就服侍姑娘,姑娘心裡想什麼,多數能猜著。”杏仁這會不再叫賀圓為少夫人,改用小時候一直稱呼姑娘,笑著道:“姑娘雖沒及笄,也十五歲了,怎麼忍心讓少將軍一直難受?”

  賀圓一愣,這才想起杏仁也十七歲了,卻是什麼都懂了。不由低聲道:“杏仁,你可有喜歡誰?若是喜歡誰了,記得告訴我,我為你作主。”

  “姑娘就愛轉移話題!”杏仁紅了臉,鋪好床之後卻低聲道:“我若是以後喜歡誰了,自然要叫姑娘作主。我可不學姑娘這般作派,硬生生憋死人。”說著跑了。

  “這丫頭真是。”賀圓見杏仁自己臊走了自己,不由“格格”笑了,卻見簾子一動,以為是杏仁又回來了,笑道:“還以為你今晚就躲著不來了。”

  “我怎麼捨得不來?”蔣華安聲音在簾子後響起,帶著笑意。

  賀圓抬頭一看,卻見蔣華安揭了簾子進來,這會換了衣裳,想是剛沐浴完,頭髮隨意束著,燭光下脈脈含情看自己,不由紅了臉。心裡頭知道,若是蔣華安今晚搬進來,只怕自己這回逃不過去了。

  “圓姐兒,為免有人再覬覦於我,我先住進來了。”蔣華安笑著看向賀圓,見她沒有趕人意思,這才揚聲囑了守夜婆子一句,讓她們自去安歇。待關了房門,蔣華安過來抱了賀圓坐在膝蓋上,倒一杯茶喂她喝,低低道:“華寬圓了房後,晚上早早就安歇了,居然也不跟我一起舞劍,一下覺得夜漫長。這幾天你過去園子裡看我舞劍,倒又感覺時間過快。”

  賀圓喝完茶,伸手倒一杯遞在蔣華安嘴邊,看他喝完了,主動伸手摟了他脖子,輕輕親在他唇上。呼,安哥哥忍了這些時候,確是不容易。離及笄不過兩個月時間,自己何必硬要堅持?

  蔣華安夜裡時不時跑園子裡舞劍,不過是壓制心中。這會哪禁得住賀圓主動親過來,雙手一合就緊摟住賀圓,捉了她雙腿,讓她盤在自己腰上,狠狠回親過去。

  燭光下,美人眉眼如畫,櫻唇微張,氣息如蘭。蔣華安一時攪動唇舌,恨不得把賀圓揉化在自己身體內。

  在蔣華安攻勢下,賀圓漸漸也有些情動,待驚覺蔣華安身體變化,臉頰不由如火燒,想要掙扎下地,又覺著不忍,只任由蔣華安伸手揉搓。

  “圓姐兒,你真美!”蔣華安把賀圓放到床上,揭了她衣裳,見她裡面穿並不是肚兜,而是一副半圓形紅色胸甲,胸甲很好兜住她胸部,勾出迷人曲線。不由心跳加快,伸手去扯她胸甲,一時卻扯不下來。

  因是春天,夜裡還微冷,賀圓被揭了外衣,只覺胸口一涼,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想掩上衣裳,一邊喃喃道:“我冷!”

  “我熱!”蔣華安只覺全身火燙,血脈噴張,一把扯去自己外衣,伏到賀圓身上,伸手去扯她襯褲。

  賀圓本來微冷,被蔣華安一摟,感覺到他火熱肌膚貼在身上,不由舒服歎了一口氣,胸口蹭了蹭他胸口取暖。蔣華安低低哼了一聲,雙手亂摸,胡亂扯著賀圓胸甲,終於強行扯了下來。蔣華安不枉研究了幾個月寶書,這會且強捺著自己衝動,舌尖只在賀圓胸口兩顆紅豆上打磨,直磨紅豆尖尖挺起,又一路往下親,一邊喃喃低語,悄悄褪去賀圓襯褲。

  賀圓只覺昏昏沉沉,不由自由半彎起身子,呻吟出聲。

  “圓姐兒,圓姐兒!”蔣華安又從下往上親,一雙手輕撫細撚,待又親上賀圓嘴唇,大腿挨挨擦擦,見賀圓迷亂,一下扯下自己襯褲……。

  一個身體健康強壯武將,一個忍了好幾年男人,一個研究寶書幾個月讀書人,這會兒勇猛成什麼樣,貪吃成什麼樣,是賀圓所不能想像。於是,第二天,賀圓根本起不了床。

  到了第二天晚上,賀圓也學陳珠作了一個牌子,見蔣華安神清氣爽進來,卻躺在床上有氣無力舉起上寫“免戰牌”三個字牌子,紅腫小嘴唇輕輕動了動,弱弱道:“我投降,少將軍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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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6: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話   雙雙有了喜

  蔣華安手裡拿了一瓶藥膏進房,待把藥膏放在桌上,回頭見賀圓已經沐浴上床,房裡漫著淡淡幽香,一顆心已經不安份起來。待他撩起帳子坐往床沿,還沒伸過手,賀圓就舉起一個牌子,還喊著饒命。

        蔣華安仔細一瞧,見牌子上寫著“免戰牌”三個字,只一愣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完繳了賀圓牌子,伸手去摸她頭髮,低聲問道:“還痛嗎?”

  嗚嗚,能不痛嗎?賀圓渾身像散了架不說,還到處是小草莓印子,這會聽得蔣華安柔聲詢問,哼哼著說:“痛,痛死了!”

  蔣華安見賀圓撒嬌,想起昨晚無限春光,這會又心猿意馬起來,俯下身子湊到賀圓耳邊道:“我尋了一瓶子宮裡賜下膏子,叫白玉膏。這種膏子是太醫用名貴中藥熬製成,專治各種紅腫擦傷等,我給你塗塗。”

  “不用,不用!”賀圓急急拒絕,深怕引發昨晚那樣事件,低低道:“我用菜籽油塗過了。”

  “再塗一次吧!”蔣華安見賀圓警惕,保證道:“我不會亂來。”說著去桌上拿藥膏,回頭見紗帳低垂,賀圓在帳內坐起身來,半褪了衣裳,露出小巧香肩。燭光下隱隱約約見得她肩上是自己用力吸吮留下小草莓印子,只覺口乾舌燥,兩步就跨到床前,撩了帳子上床,用中指醮了膏子去給賀圓塗那些小草莓。

  賀圓雖然自己用菜籽油塗過了,有些地方還覺著麻辣辣痛,這會蔣華安中指撫上來,只覺肩上一涼,原來麻辣感覺減輕了一些,不由讚歎道:“這白玉膏倒是名不虛傳。”

  蔣華安昨晚初償心願,臉熱心跳,再三控制,動作還是緩不下來,又手忙腳亂扯著賀圓衣裳,卻顧不上細細欣賞無邊□。這當下借著塗藥膏,卻輕輕褪下賀圓外衣,眼睛只掃撫在賀圓圓潤小巧肩膀上,光滑白嫩胸口上,俯視著她胸甲下勾勒出美好形狀,還有那隱隱約約□,一時全身又燥熱起來。

  “原來這胸甲機關在後面!”蔣華安手指撫過賀圓背,停在胸甲接頭處,見那裡用兩粒小小布鈕扣連著,手指一撥,一下就撥開布鈕扣,卸下賀圓胸甲。不待賀圓驚叫,蔣華安又一把捂住她嘴巴道:“我記得昨晚胸甲罩著地方紅紅一片,還得重點塗一塗。”

         說著話,一把抱了賀圓坐到自己膝蓋上,中指撫在她胸口上,輕輕打著圈,只一下就忍不住張了手掌揉下去,還覺得不滿足,一低頭用嘴叨住另一邊紅豆,又舔又吮,大腿挨挨擦擦,也動作起來。

  “你說不會亂來!”賀圓哪禁得住研究過寶書蔣華安這一番挑逗,這會胸前紅豆被吮尖尖挺起,身子卻軟下去,昨晚慘烈情況卻沒忘記,欲迎還拒,櫻口微張,卻嬌喘起來。

  “我有說過不亂來這句話麼?人證何在?”蔣華安這會抵賴,不承認自己剛剛說過話,又含糊保證道:“我會輕輕,一定不會再弄痛你。”說著,一抬頭就堵住賀圓嘴,火熱唇舌一起進攻,四處掃蕩,糾纏吮吸。一雙手也不閑著,一隻揉著賀圓胸口,另一隻卻悄悄往大腿根探過去愛撫。

  賀圓不知不覺被放倒在床上,只任由蔣華安擺弄。那面“免戰牌”,被蔣華安悄悄踏到床尾角落。

  蔣老夫人和尚婕等人得知蔣華安提早搬進賀圓房裡,不由都笑了,“莫不成華安知道我們抱孫心切,這會倒主動了?圓姐兒雖還有兩個月才及笄,只她長成這樣,虧華安能忍到現在。”

  蔣華安這幾天精神抖擻,順便查出傳謠言是範微自己,待得了證據,便到蔣老夫人房裡,又著人去請范氏姐妹過來說話。因有人證在,範微辯駁不得,且又知道蔣華安提早和賀圓圓了房,自己指望不大,這會卻怕蔣老夫人趕自己姐妹出府,只哭著說自己糊塗。蔣老夫人見她認錯,也沒有難為她。

         不上半個月,就為她們兩姐妹各尋了一頭親事。范微見蔣老夫人尋親事雖不是大戶人家,卻也生活安穩,倒也同意了,沒多久就過了門。

  尚婕見兩個兒子都圓了房,自然歡喜,一時卻又瞪著陳珠肚子看,又悄悄打聽著,見還是沒有動靜,同蔣老夫人嘀咕道:“珠姐兒是去年八月份圓房,算起來也半年多了,到現在還沒動靜,倒叫人擔心。”

  “既如此,還得請那高明大夫給她瞧瞧,調理一下身子。”蔣老夫人沉吟道:“她們年輕姑娘不會保養,小日子來了還吃生冷東西,下回可得說說她們。”

  尚婕應了,趁著機會卻請了一位大夫來給陳珠瞧了瞧,開了藥調理身子。又順道給賀圓開了補氣補血藥,倒把賀圓補小臉紅潤,戰鬥力稍稍提高,晚上不再一味求饒,偶爾還能反調戲一把。

  待到了五月,給賀圓辦完及笄禮後,尚婕這回改瞪著賀圓肚子了,嘀咕道:“珠姐兒沒動靜,圓姐兒居然也沒有動靜。不行,我得上子母廟去祈一下福,保佑她們早些有喜。”

  蔣老夫人聽得尚婕話,加上一句道:“多捐點香油錢,保佑圓姐兒也生一對兒龍鳳胎。”

  轉眼年底,因見賀圓和陳珠還是沒有動靜,尚婕卻著急起來,只吩咐廚房日日燉補湯給蔣華安蔣華寬喝,喝到蔣華安蔣華寬一見湯就怕。

  堪堪過了年,到了三月,陳珠卻有些懨懨,尚婕一見忙令人去請了大夫來府診脈。大夫診完脈笑道:“恭喜老夫人和夫人,二少奶奶這是喜脈。因二少奶奶身子壯,倒不必開藥了。頭三個月好生保養,再多喝一些湯水就罷了!”

  尚婕一聽喜合不攏嘴,待送了大夫出去,一時吩咐廚房做湯做水,又千叮萬囑,讓陳珠要小心,又交代人好生服侍,只差親自坐鎮在房裡了。

  蔣華寬喜得差點傻了,搓著手不知道說什麼好。待到晚間,卻是細意溫柔,連陳珠要淨手也非得扶著去。待陳珠睡著了,又瞪著她肚子傻笑。

  蔣老夫人卻還不放心,跟尚婕道:“你打聽著王太醫什麼時候出宮,著人攔住,請了來給珠姐兒再診一遍。王太醫專門給宮裡娘娘們請脈,若他說也跟今兒請來大夫一樣,那就千妥萬妥了。”

  尚婕忙應了,著人去打聽王太醫行蹤。第二日就請了王太醫來給陳珠又診了一次脈。王太醫說卻和頭天那個大夫說一個樣,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待送走王太醫,賀圓過去給陳珠道喜,笑道:“啊哈,不知道你肚子裡是男娃還是女娃,待我先給娃兒做兩套小衣裳。”

  “你說,可別賴。”陳珠被交代說這陣子不要動針線,只是心裡卻癢癢,就想著娃兒小衣裳應該怎麼做怎麼做,這會聽得賀圓話,嘻嘻笑道:“我早前悄悄在我嫂子那兒描了幾款娃兒衣裳式樣,極是好看,我找給你。”

  兩個人正說話,小荷端進一盅豬心紅棗湯,一揭開來陳珠還罷了,賀圓卻嚷道:“這湯怎麼一股怪味?”

  “沒啊,聞著挺香。”小荷愣了愣道:“這是我親瞪著人燉好,可沒敢亂放其它東西。”

  “我聞著也沒怪味。”陳珠本來不喜歡吃豬心,這陣子卻喜歡上了,這會拿勺子舀了一口湯喝了,抬頭道:“嘗著也沒問題。”

  “難道我鼻子有問題?”賀圓怔怔道:“今早還覺著嘴巴淡淡,吃什麼都沒味道呢!”

  陳珠一聽放下勺子,張圓小嘴道:“圓姐兒,我記得你小日子跟我差不多時間,這個月來了沒有?”

  “不可能吧?”賀圓也懷疑起來,搖頭道:“我經常延後好幾天,沒可能這般巧。”

  “可不能大意!”陳珠驚喜道:“若是你也有了,咱們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這才不愁寂寞呢!”

  尚婕聽得賀圓這幾日也有些不對,一時驚喜交集,忙叫人去追剛剛送走王太醫。又令人先扶賀圓回房,省得嗑著碰著。

  管事很快就追回王太醫,王太醫給賀圓診完脈,滿面笑容道:“少夫人確是喜脈。極有可能是雙胞胎。因現下月份還淺,不能十分確定。待過兩個月再診脈,是不是雙胞胎就能百分百確定了。”

  尚婕一聽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同蔣老夫人道:“王太醫既如此說了,圓姐兒肚子內定是雙胞胎了。我明早得上子母廟裡還願。”

  蔣華安卻嘿嘿笑道:“憑我本事,自然能生雙胞胎。”

  這什麼話?能不能生雙胞胎跟本事有關係嗎?賀圓一聽得自己有喜了,卻有些擔憂,待聽得蔣華安話,卻又暗暗笑了。

  至晚間,蔣華安見賀圓有些心神不定,握了她手道:“圓姐兒,你是不是害怕生孩子?”

  賀圓點點頭。唉,自己不過十六歲,現在肚子裡卻懷了兩個,就怕有個閃失呢!

  蔣華安輕輕把賀圓擁在懷裡,摸摸她頭道:“不用怕。我聽得你娘當初生你和詞哥兒時,也才十六歲。你們還不是活蹦亂跳。”說著又悄悄道:“李大夫每天會上門給你和珠姐兒請診。待你臨產,請京城裡最穩妥穩婆來府裡先住著。到時再請王太醫來坐陣。……”

  蔣華安柔聲安撫了好一陣,賀圓漸漸放鬆下來,挨在他肩頭上睡著了。

  貴姐聽得喜訊,第二日就來看賀圓,囑了許多話,又笑著說起自己當初懷著賀圓和賀詞時情況,“雙胞胎胞頭比一般小嬰兒要小些,反而容易生下來。只是懷著時頗辛苦,臨產時,肚子沉很。晚上睡覺時連翻身也翻不過去,兩隻小腿腫看不到足踝。

         不過,大多產婦也這樣,並不止懷著雙胞胎才這樣。”說著又把自己當初養胎心得細細講與賀圓聽,又安撫一陣道:“凡事不要傷神,只好好養著。天氣好就出門散散步,與珠姐兒她們說說笑,不必說一有了喜就坐在房裡不動。女人懷孕生子,這是天性,自會順順當當生下來。”

  賀圓跟貴姐說了一陣子貼心話,鬆懈了下來,又問賀詞和唐至萃事,貴姐笑道:“先還擔心至萃驕氣,受不得府裡一些規矩。倒是白擔心了,她卻適應好。府裡姑娘嫂子因她是北公主,也尊著幾分,相處倒和睦。難得是,她卻頗體貼詞哥兒,小夫妻兩個有說有笑,我倒放下心來。

         那回聽得詞哥兒要迎娶北公主,我是十二分不願意。想著詞哥兒不拘娶哪家府裡姑娘,姑娘進了府,我也能抖抖婆婆威風,得媳婦問寒問暖,遞茶倒水,享受理得氣壯。若是娶了公主,她不擺公主架子就罷了,我倒不敢要求她行媳婦禮。

         沒想至萃卻乖覺,雖不如誠哥兒他們媳婦那般上下都服侍著,卻也算難得了。只我如今看你,卻又比至萃嬌氣些,不單不用在公婆跟前服侍著,她們倒分外疼你。對比一下,至萃雖是公主,娘家不在近前,倒是不如你了。”說著笑了。

  每個娘親心裡都是這樣,媳婦就一定要服侍自己,體貼兒子。女兒就一定不能受翁姑薄待,不能受夫婿輕視。

  到了五月,王太醫又來給賀圓診脈,這回撚須笑道:“確是雙胞胎,再無疑問了。只是少夫人不宜鎮日坐著,還得多起來走動走動,活動一番。產婦多些走動,活動氣血,對胎兒有好處,且到時生產,也比不愛走動產婦氣力要足。只是要防著滑腳摔跤閃了腰等等。”

  蔣華安等人自然聽連連點頭。正當將軍府眾人猜測賀圓肚子內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時,賀府也傳來消息,說道唐至萃近來有些不適,一診卻是喜脈。因唐至萃是北公主,這邊宮裡聽得消息,已下旨慰問,並賜了補品等許多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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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圓因有一段時間沒回賀府了,趁著這個時候,卻讓蔣華安送自己到賀府給唐至萃道喜,又見了府裡老太太和太太等人,這才往書房去見賀年,一見面就撒嬌道:“爹,你不是最善測字麼?我且寫一個字,爹給我測一測,看看我肚子裡是一對男胎還是一對女胎,或是龍鳳胎?”說著就在案上找了紙筆,寫了一個字遞與賀年。
第九十五話   悄悄的纏綿

  賀年接過紙,細細看了看賀圓寫字,嘴裡卻道:“你太祖父已上了摺子辭官,皇上還沒准。現下欽天監事務,你太祖父已是不管了,全推了給我。料著再過幾日,必有聖旨下來,一來恩准你太祖父辭官之事,二來昭告誰當下一任欽天監監正。”

  欽天監監正變換人選跟今天測字有關麼?賀圓自打懷了孕,腦子總有點糊糊,這會聽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卻聽蔣華安笑道:“圓姐兒確是難為岳丈大人了。”

  什麼跟什麼?賀圓抬頭見賀年贊許看一眼蔣華安,腦子糊糊終於化開了,恍然大悟。是喲,下一任欽天監監正必定是老爹。老爹作為未來欽天監監正,言行舉止卻不能像以往那般隨意了。

         這會書房內有書童,書房外又候著杏仁等人,老爹為自己測字事若傳了出去,以後宮裡那些盼望生皇子娘娘們一懷了孕,一定會想盡法子讓老爹測上一測,卻是後禍無窮。嗯,安哥哥雖是武將,心思卻細膩,倒比自己先覺察到此事不妥之處。

  賀詞聽得蔣華安和賀圓來了,忙忙來書房找他們,又笑著拉蔣華安說些近來見聞。趁著他們說話,賀年轉頭跟賀圓笑道:“你太祖父給你命名為‘圓’,你倒真應了這個字,凡事卻是圓滿。”說著朝賀圓眨眨眼。賀圓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正要說話,卻見賀年作一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手勢,一下又禁了聲,只笑著點頭。

  回將軍府路上,蔣華安因怕轎子顛著賀圓,棄了馬不騎,只跟她擠在轎子裡,右手環在她肩上,轎子略有一點起伏,他就緊緊護著。待轎子走平穩,蔣華安這才伸左手去撫賀圓肚子,一邊笑道:“不知道小寶寶聽不聽到我們說話?”

         一邊說著,一邊瞥一眼賀圓,見她嘴角含笑,心裡猜測賀年還是透了意思給她了,忍不住俯在賀圓耳邊問道:“圓姐兒,你肚子裡究竟是男娃還是女娃?”

  “嗯!”賀圓側頭笑道:“安哥哥,你喜歡男娃還是喜歡女娃呢?”

  “只要是你生,我都喜歡!”蔣華安語氣平靜,心裡卻緊張了,屏著氣繼續追問道:“你自己覺得是男娃還是女娃呢?”闔家都希望是龍鳳胎,但看圓姐兒這神色,莫不成是一對男娃或是一對女娃?

  “既然只要是我生,你都喜歡,那何必還問是男娃還是女娃呢?”賀圓瞟一眼蔣華安,把頭靠在他肩上,往他脖子裡吹了吹氣,嬌聲道:“我累了!”

  蔣華安一聽,忙揚聲吩咐轎夫慢慢走,見轎夫抬四平八穩,倒放下心來,轉頭摸摸賀圓手道:“今兒一大早起來,可累壞了,這會先閉眼養一下神罷!”嗯,圓姐兒不肯說是男是女,莫非是一對女胎?嘿嘿,將軍府太多男丁,如果有一對姐妹花雙胞胎,一定增色不少。到時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甜甜叫爹爹,何等美滿?

  蔣華安想到美妙處,嘴角露出笑容來。卻見賀圓坐正了身子,又低頭去看自己肚子,“喲”一聲,又驚又喜道:“動了,動了!”

  “什麼動了?”蔣華安轉頭看賀圓,一時右手移向下,穩穩托在她腋下,也低頭去看她肚子,只見賀圓薄薄夏裝下,肚子凸起地方,似乎輕輕顫了顫。不由驚喜問道:“寶寶動了?”

  “剛剛感覺像小石子投進湖心,蕩開了一點點漣漪。”賀圓等了一會,見肚子沒有動靜了,興奮扳蔣華安肩膀,吱吱喳喳道:“可能是寶寶在伸懶腰,然後小拳頭頂在我肚皮上,顫動了兩下。”

  “是男寶寶伸懶腰還是女寶寶伸懶腰呢?”蔣華安笑眯眯套話,“男寶寶一般比較調皮,我猜是男寶寶。”

  “我覺得……”賀圓說了一半,意識到這是蔣華安想套話,一下就止了話。嘿嘿,若自己同意是男寶寶比較調皮,就承認肚子裡至少有一個是男寶寶。我偏不說偏不說。

  兩個人鬥著心眼,轎子到了將軍府大門口。蔣華安先下了轎,又伸手扶賀圓下轎。早有婆子丫頭等人迎上來,擁著進了府。

  至晚上人靜,蔣華安只趴在賀圓肚子上聽動靜,喃喃道:“寶寶下午伸了懶腰,晚上怎麼不伸了?”他說著話,耳朵忽然一顫,好像被東西輕捅了一下,一時意識到是寶寶又動了,卻屏住氣察看著,卻聽賀圓驚喜嚷道:“寶寶又動了!”

  “我覺得現在動這個寶寶不是下午動那一個。”蔣華安抬起頭,嚴肅道:“這一個一定是男寶寶了,這一伸懶腰,倒像是一拳砸在我耳朵上,透著勇猛。”

  賀圓不由掩嘴笑了,寶寶才四個多月,這會就勇猛了,虧蔣華安說得出。

  蔣華安自打賀圓懷了孩子,足足忍了幾個月,這會身子撐在賀圓兩腿間,仰了頭跟賀圓說話,見她笑花枝亂顫,卻有些心猿意馬,伸了手去握賀圓足踝,輕輕揉著,卻不作聲。

  “安哥哥!”賀圓柔媚叫了一句,半坐起身子去拉蔣華安,見他順勢爬到自己身上,因怕壓著自己肚子,卻用手撐在身側,俊臉潮紅,卻是動情了。不由低低笑道:“我悄悄問過老大夫,老大夫說胎兒四個多月卻是穩妥了。有些事情只要小心些,並非不能做。”說著伸手去撫蔣華安胸口,主動親了過去。

  因賀圓是頭胎,又是雙胞胎,尚婕囑她事事要小心,又怕蔣華安忍不住會亂來,卻安排王媽媽睡在前頭耳房中,以便警示蔣華安。蔣華安這會雖禁不得賀圓挑逗,卻不敢發出聲音,只微微喘氣,含住賀圓耳垂道:“圓姐兒,真不要緊麼?”說著話,早已上下其手。

  “嗯!”賀圓轉個身,讓蔣華安從背後摟住自己,兩個人貼緊密。蔣華安哪裡忍得住,已是動作開了,正要入港,忽然聽得耳房內有人“咳”一聲,卻是王媽媽聲音。王媽媽年老,晚上睡眠極淺,兼她雖口齒不清,偏生耳朵極靈。這會莫不是聽到什麼了?蔣華安一邊想著,一邊暫停了動作,悄悄伏著。

  良久良久,王媽媽再沒有動靜。蔣華安度著王媽媽睡著了,兩隻手又活泛起來,身子貼在賀圓背上,悄悄寸進,賀圓情動,不由輕喘。蔣華安一時鬆懈,也喘了起來,正到要緊處,忽然聽得王媽媽在耳房內很用力“咳”了一聲,兩人一時都僵住不敢動。



第九十六話   痛並快樂著

  王媽媽是不是不睡覺,專門豎著耳朵聽房啊?賀圓暗暗嘀咕著,上半身向前彎了彎,下半身與蔣華安貼更緊。蔣華安受不得賀圓這麼一貼,又動作起來,隨手拿了枕邊一條手帕子咬在嘴裡,以防發出聲音。

  在蔣華安攻勢下,賀圓忍不住“嚶”了一聲。蔣華安情急之下伸了手去捂賀圓嘴。賀圓一時微微張開嘴,含住蔣華安一隻手指,恰好蔣華安加大了動作,激動之下貝牙一咬,卻咬在蔣華安食指上。蔣華安悶悶一哼,痛並快樂著!

  因是暑熱,兩人都出了一身汗,蔣華安怕賀圓勞累,按著她道:“你別動,我去擰巾子給你擦擦。”

  “別驚動人!”賀圓咬唇笑道:“小心王媽媽又咳起來。”

  “不知道,還因為咱們偷情呢!”蔣華安在賀圓耳邊呢喃,“不過,倒比先前更得趣。”

  賀圓本來紅著臉,聽得蔣華安胡話,又有些蕩漾,伸手指戳戳蔣華安胸口。不想蔣華安一伸手捉住了她手,放在嘴邊輕親,沒一會就忍不住親到手腕上,漸漸滑行至肩膀。又低語道:“王媽媽沒動靜了,看來這回真睡著了。不若咱們再來一次?”

         蔣華安話音一落,王媽媽聲音又“咳”了起來。賀圓忍不住笑了。蔣華安沒法子,只得悻悻停了動作,跳下床往暖爐上提了溫水,倒在銅盆裡,浸濕了巾子,擰了給賀圓擦身。

  賀圓擦了一把身子,一時卻又口渴。暖爐上溫水已用了,桌上茶壺倒還有半壺紅棗茶,蔣華安自己喝了半杯,尋思天氣雖熱,卻怕賀圓喝了冷茶不好,待要叫人備熱茶,又生恐擾丫頭婆子全不安生。一時端了半杯冷茶到床邊,坐到床上扶賀圓起來,卻不把冷茶喂賀圓,只自己喝了一大口,在嘴裡含得溫溫,這才嘴對嘴喂過去。

  喝完半杯茶,賀圓舌頭卻被吮發麻,身子又有些發軟,輕捶蔣華安道:“我哪裡是喝茶,分明是喝你口水。”

  “你要嫌,把口水還我!”蔣華安說著,又湊在賀圓唇邊吸吮。賀圓只輕輕推他。兩個人又打鬧了一會,這才各各躺下安歇。

  蔣華安和賀圓作了一場運動,這會早累了,一挨了枕頭,沒多久就酣然入睡。只可憐了王媽媽,上半夜豎著耳朵聽動靜,錯過了入睡時間,下半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直熬到天亮,梳洗完出門,卻碰到了李媽媽。見李媽媽也一臉憔悴,王媽媽詫異了,拉住李媽媽,牙齒漏著風問道:“李媽媽,你也一夜沒睡好?”

  李媽媽見是王媽媽,不由訴苦道:“王媽媽,我好幾夜睡不好了。”

  難道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折騰了幾晚?王媽媽大驚失色,卻聽李媽媽道:“二少爺可是會折騰,一會說熱,鋪了席子在地下睡,一會說沒有他擋在床邊,怕二少奶奶會掉到地下,又搬上床去。我在外頭聽得動靜,尋思丫頭們不方便進去,只得進去幫忙收拾。二少奶奶倒睡安穩,可是二少爺一晚上上下下幾次,卻……”

  看來李媽媽比我辛苦多了!王媽媽老懷大慰,少將軍和少夫人只昨晚上有些動靜,折騰並不厲害。只要自己輕咳一聲,就安靜下來良久,極是難得了。

  卻說陳珠見蔣華寬好幾晚輾轉反側,也知道他心思,只是自己懷著孩子,卻不敢去惹他。這一天在賀圓房裡悄悄嘀咕了幾句,說道蔣華寬夜裡老是喊熱,一會兒睡地下,一會兒睡床上折騰。賀圓一聽,不由捂嘴笑了,俯在陳珠耳邊道:“他看你大著肚子,是不是不敢碰你?”

  陳珠紅著臉點點頭道:“我也不敢惹他呢!”

  “珠姐兒,我告訴你……”賀圓在陳珠耳邊說了幾句話,見她連耳根子也紅了,不由好笑,揉她頭道:“孩子都有了,你還害羞成這樣呀?”

  “誰像你?不知羞!”陳珠駁了賀圓一句。

  “喲,原來你是一個知羞。”賀圓說著話,卻去摸陳珠肚子,左瞧若瞧道:“你只懷了一個,肚子怎麼跟我差不多大?”

  “因為我肚子裡這個很壯。”陳珠驕傲了,仰頭道:“前兒,他會踏我了!”

  “你肚子裡寶寶月份跟我差不多,也未夠五個月,怎麼可能會踏人?應該是伸懶腰吧?”賀圓憑著從貴姐那裡聽來一點知識,開始對陳珠進行孕婦普及教育。

  陳珠倒是虛心受教,至晚回房,見蔣華寬又開始上下折騰著,想起賀圓話,主動拉住蔣華寬,俯在他耳邊道:“聽說懷了寶寶後,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能……”說著舔舔嘴唇看看蔣華寬,眨巴著眼睛,後面一句話硬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蔣華寬饑渴已久,非常時刻領悟力極高,一下就意會了,又驚又喜道:“那就是說,中間四個月能……。”說著卻悲憤,“你都懷了五個月了,只剩兩個月時間能……”

  陳珠聽得臉色發紅,一下捂住蔣華寬嘴不讓他再說,嗔道:“我也是剛剛知道。”

  肯定是大嫂告訴珠姐兒。蔣華寬鬱悶了,怪不得大哥這幾日神清氣爽,分外好說話,原來他……。

  蔣華寬鬱悶完,一時回想在寶書看到一些巧妙招式,嘿嘿笑道:“珠姐兒,為免壓著你肚子,從現在開始,我不和你正面交鋒了,改成背後進攻方式。”

  “胡說什麼?”陳珠這會領悟力也高起來,嬌嗔滿面道:“小心李媽媽聽了去。”

  “你等一會。”蔣華寬說著話,早跳下床去,不知道找了什麼東西,一閃就出了房門。陳珠還沒發完愣,蔣華寬又回來了,嘿嘿笑道:“我把李媽媽解決了,這下你放心了吧?”

  “怎麼解決?”陳珠嚇了一跳,李媽媽是夫人派來守夜,如果沒有大錯,卻不能趕她走,寬哥哥怎麼說解決就解決了?

  “前些時我幫人捉賊,繳了那賊一盒迷香,隨手扔在一邊。這會點了迷香,在耳房外走過,李媽媽馬上就睡著了。”蔣華寬說著,早上床摟住陳珠上下其手,很快就激情四射。

  待到了十月份,賀圓和陳珠肚子日益隆出來,互相訴苦說夜裡小腿如何抽筋,肚子裡寶寶如何愛踏人,不讓人安睡等等。

  尚婕早請了穩婆住在府裡,只讓人緊瞪著賀圓和陳珠,深怕有一個閃失。又因賀圓懷是雙胞胎,肚子大厲害,足踝早腫了起來,大夫每日過來問診,都囑著要多走動走動,以免腿部腫更厲害,又囑著吃一些利尿去腿腫食物,卻說道不必服藥。

  貴姐不放心賀圓,也時常過來傳授一些經驗。又悄悄道:“聽說府裡給你們物色好奶娘了。圓姐兒,照我說,孩子還得自己餵奶才親。只是將軍府萬不會讓你自己餵奶,可得想個法子。”

  “娘,你有什麼好法子?”賀圓也很想自己餵奶,只是想到這於禮不合,只怕尚婕不會輕易答應。這會聽得貴姐話,自是悄悄問道:“聽說我和哥哥生下來體弱,還是娘自己喂我們,這才養壯壯。我也想這麼著,只怕行不通。”

  “孩子一生下來,你婆婆自然會著人報了時辰八字給子母廟裡師博測算一下。我讓你爹爹上廟裡活動一下,到那會兒,廟裡師博自然會說龍鳳胎還得母親自己餵養才養好,你婆婆一聽這個話自會動搖心思。到時你再堅持一下,為著孩子,自然就讓你自己餵奶了。”貴姐說著,又密囑了幾句話,見賀圓聽直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轉眼十二月份,賀圓和陳珠既將臨盆,眾人一步也不敢離開,緊緊守著。

  蔣華安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看護賀圓。這天晚上鑽在被子裡,卻伸手去摸賀圓隆起肚子,笑道:“大像一面鼓。”說著屈中指輕輕敲了敲。

  “小心嚇著寶寶!”賀圓笑嗔了一句,話音才落,卻感覺蔣華安剛剛敲過肚皮上一陣波動,很快就凸出一隻手指形狀動了動,似乎是寶寶在肚子裡向外敲了敲。

  “這是寶寶敲回來麼?”蔣華安呆滯了一下,很快回過神,又驚又喜道:“不愧是我蔣華安孩子,就算在肚子裡也與眾不同,一點兒不甘吃虧,居然反敲了回來。”說著又在賀圓肚子另一邊敲了敲,哈哈笑著說:“我換個地方敲,看看寶寶會不會又反敲回來?”

  賀圓才要說寶寶哪有這麼聰明,不想蔣華安敲過地方又一陣波動,不由驚奇道:“哇,寶寶真又反敲回來了!這回好像不是手指,這圓圓,好像是腳後跟。”

  “我這麼一敲,應該是敲在另一個正睡覺寶寶屁股上了。寶寶被敲醒了,生氣之下舉腳向後一踏,……”蔣華安繪聲繪色道:“這一招,叫做倒踏金冠,非常考功力。”

  賀圓不由“格格”笑了,伸手在肚子上轉著圈撫摸,安撫兩位“生氣”寶寶,一邊道:“人說將門虎子,寶寶這會就練起功夫來了。”

  “將門虎子?”蔣華安暗暗盼望是龍鳳胎,這會聽得賀圓話,微微失望,試探著問道:“難道你肚子裡是一對男寶寶?”

  “月底生下來就知道了!”賀圓偏不說,側身躺下道:“安哥哥,我和寶寶要睡覺了!”說著偷笑。

  蔣華安沒法子,只得給賀圓掖好被角,躺到她身邊,從背後摟過去,輕輕撫摸她肚子,用哄小孩子口吻道:“寶寶,要乖乖睡覺,不能半夜裡亂踏你們娘親。”

  蔣華安暖烘烘身子挨過來,賀圓只覺身上暖洋洋,心頭也暖洋洋。正要說話,卻感覺屁股上被火燙硬物頂著,不由嚇一跳,脫口道:“安哥哥,天高物燥,小心擦槍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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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5 01:17:3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話   麗色難自掩

  十二月初十晚間,將軍府眾人一片忙亂,蔣老夫人在房內打發人去探聽賀圓情況褋複裹褓,蜨蜤蜺蜲只一迭聲問道:“生下來沒有?”

  早有人來報說賀圓生下一位哥兒,啼哭聲頗響亮蜵蜣蜱蜥,犓犕獄獐請老夫人放心等語。因賀圓從早上陣痛,直痛到晚上才生下來菃蒿菄萛,嗽嘔嘍嘓蔣老夫人卻擔憂她痛時間太久,只怕臨了沒力氣生下娃兒。這會聽得賀圓終於生下一位男娃禡禚禛禐,跾踍踃踂一時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才一念完,又擔憂起來,聽王太醫說道賀圓肚子裡是雙胞胎,這會才生下一位,還有一位呢,生下來沒有?

  蔣老夫人又足足擔憂了半個時辰,有丫頭跑來道:“恭喜老夫人,少夫人產下哥兒,這會又平安產下一位姐兒……”

  蔣老夫人聽得平安兩個字,先松下一口氣,再一聽賀圓產下是龍鳳胎,不由歡喜合掌道:“我就說圓姐兒是一個有福氣,這肚子裡定是龍鳳胎,果然就生下一對龍鳳胎來了。真是祖宗保佑!”

  過了沒多久,蔣老夫人又聽得賀圓產下哥兒頗為健壯。姐兒卻弱小,哭聲低微,而且沒力氣吸奶。不由大急,見穗香來回話,忙問道:“王太醫看視過沒有?他怎麼說?”

  “王太醫說道雙胎兒本就比單胎兒體弱,兼少夫人算是早產,姐兒個子比哥兒小,體質自然弱些,須得好好餵養。餘者卻沒多說。”姐兒弱成那樣,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穗香低低歎了一聲。

  蔣老夫人心下一沉。穗香是尚婕身邊大丫頭,一向穩重,這會語氣雖平靜,眼神卻躲閃著,分明是姐兒情況不妙,又怕自己著慌,不敢十分說出來。

  “來人,備轎,我要親往子母廟裡給曾孫兒曾孫女祈福。”蔣老夫人忙忙吩咐人進來服侍自己換衣,準備往子母廟裡去。

  尚婕這會自然顧不上蔣老夫人,只有蔣鎮聽得蔣老夫人要連夜上子母廟,怕她有個閃失,忙過來攔住道:“若要祈福,也待明兒再去罷,這會太晚了。”

  蔣老夫人搖頭道:“事關姐兒,怎好待到明天?你要不放心,就自己送我上廟裡。”

  蔣鎮沒法子,只得親送了蔣老夫人上子母廟。

  到了子母廟,蔣老夫人在佛前祈完福後,又讓人請出廟裡測算老師博,把龍鳳胎時辰八字報上,讓老師博測算一番。老師博本是賀老太爺堂弟,因早年一段傷心事才進廟裡修行,測算之術也極是精妙。這會看了龍鳳胎八字,沉吟著道:“一個時辰中,分時頭,時中,時尾。時頭偏硬,時中不溫不火,時尾偏軟。現下哥兒在時中出生,又他是男娃,陽氣頗足,自然健壯。”

         說著頓一頓,“姐兒在時尾出生,兼她是女娃,卻註定體弱。將軍府陽氣偏重,最宜男娃。姐兒若是男娃,就算是時辰尾出生,也無礙,偏她是女娃,只怕……”

  蔣老夫人本來擔憂,這會聽得這個話,一顆心吊了起來,急急問道:“可有什麼法子?”

  老師博點點頭道:“法子倒有一個,那便是幫姐兒借陽氣。”

  “怎麼借?”蔣老夫人聽得有法子,急急道:“還請老師博直言相告!”

  “把姐兒當哥兒一般養,自然就借得將軍府陽氣。”老師博低頭看看龍鳳胎時辰八字,抬頭道:“除了將軍府眾人並跟姐兒關係頗重人外,對其他人只宣稱姐兒是男娃。待養到十三歲,揀在佛誕日午時,換回女裝。……少夫人也宜親自餵養姐兒。”

  尚婕和蔣華安這會在府裡卻急如熱鍋上螞蟻,好容易盼得賀圓產下龍鳳胎,誰知道姐兒弱成這樣,王太醫也不敢保證能活下來,只說姐兒能哭能吃自然就好了。可是姐兒這會哭聲低不可聞,奶娘擠了一點奶水塗在姐兒小嘴上,她連撮嘴唇也沒力氣,更別提吸奶了。

  見此情況,尚婕自知姐兒活下來機會極小,卻猶自不甘心,只求王太醫想法子。

  蔣老夫人聽了老師博話,匆匆從子母廟裡回了府,因她年老,卻不便過去產房,只著人請尚婕過來說話。

  尚婕忙忙來了,待聽了蔣老夫人話,半信半疑道:“這真能行?”

  “不管行不行,現下只能試一試了!”蔣老夫人說著,把從廟裡求來香火符遞給尚婕道:“把這個縛了紅線,掛在姐兒胸前。再馬上給姐兒換上威武些娃兒衣裳,輕拍三下胸,輕拍三下背。先喂一些清水。待圓姐兒有了奶水,著圓姐兒自己餵養。”

  尚婕依言去了。過了一會,穗香滿臉喜色跑來道:“老夫人,姐兒能吞咽了。”說著卻掌自己一個巴掌,改口道:“二哥兒能吞咽了!”

  “夫人親自給二哥兒換了衣裳,輕拍胸口和背上各三下,一拍完,二哥兒似是順了氣,哭聲大了起來,夫人又喂二哥兒喝了一點清水。王太醫看視了一會,說道擠點奶水喂下去,若是能吞咽,則好辦。奶娘忙忙擠了奶水過去喂,二哥兒卻是撮起小嘴唇吞咽了下去。”

  蔣老夫人奔波了一晚,聽得這話,這才鬆懈下來,籲了一口氣道:“真是佛祖保佑!”

  蔣華安擔心了半晚,因聽得蔣老夫人連夜上了子母廟祈福,這會還沒安歇,忙過來請安。蔣老夫人一見他,把子母廟裡老師博話敘了一遍,又道:“因要借廟裡佛恩,我倒請老師博給哥兒姐兒賜名。老師博賜了兩個字,‘玄和白’字。哥兒就叫蔣玄,姐兒叫蔣白。你覺著如何?”

  蔣華安哪會反對,自然連聲稱好。因又道:“既要把姐兒當哥兒養,明兒對外自然要宣稱將軍府是得了一對雙胞胎。只是賀府和圓姐兒乾娘長公主府那兒,只怕得說實話。”

  蔣老夫人點點頭道:“咱們只是給姐兒借陽氣,又不是真要瞞下她身份,賀府和長公主府人自然得實話實說。兩府裡人也是知道輕重,定不會嚷人所共知。倒是咱們府裡請來穩婆和奶娘等人,你多加打賞,把姐兒借陽氣利害說了,著她們守一下嘴口。自己府裡下人也囑一番,著他們稱姐兒為二哥兒,不得提姐兒兩個字。”

  蔣華安是武將,於這些測算上頭不感興趣,但這回確是聽從了子母廟裡老師博話才保下姐兒,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然一一應了下來。

  至第二天,賀圓自己卻有了奶水,有經驗婆子擰了熱毛巾上去給她熱敷,再抱了蔣青上去吸通了,這才抱蔣白上去。

  蔣老夫人聽得蔣白有力氣吸奶了,這才放下心來。卻聽得蔣青在賀圓那兒吸完奶後,居然不肯再吸奶娘奶,眾人無奈,只得也把他交與賀圓自己餵奶。幸好賀圓奶水足,卻是夠兩位娃兒吃。不由哈哈大笑道:“難不成親娘奶比較香?”

  賀圓這會在產房內抱著蔣白餵奶,一邊憐惜撫著她稀疏頭髮,一邊看著她小小身子穿了一套威武小衣裳,更顯弱小,不由喃喃道:“可憐小白,一出世就折騰了這麼一出,居然要女扮男裝到十三歲。以後怎麼學刺繡喲?”

  賀圓低語了幾句又發怔,南昌女子上至公主,下至村姑,誰不是打小就學繡花?婆家挑人,也常以刺繡功夫出眾作為考量。小白雖然扮為哥兒餵養,女孩子要學規矩和刺繡卻不能荒廢。待她稍大些,只怕不單要跟著爹爹和哥哥學男子學識武功,還要暗地裡跟自己學規矩和刺繡,可有得忙了。

  長公主和貴姐聽得賀圓產下龍鳳胎,姐兒差點保不住,好在得廟裡老師博指點,這才保下了。只得姐兒卻要扮作哥兒餵養,這會還弱著,都忙忙來看望。

  長公主帶了許多補品過來,因怕擾著產婦,也不多坐,只囑幾句就走了。貴姐卻心疼賀圓,又心疼體弱蔣白,與尚婕商議了許多給賀圓補身子和餵養蔣白法子,直至天黑才回府。

  因王太醫隔幾天卻來看望一次,加上賀圓自己體壯,奶水足,餵養得法,不上半個月,倒把龍鳳胎餵養得人意兒,蔣白也壯了些,府裡眾人都悄悄放下心來。

  因近著年關,尚婕忙腳不沾地,這天一早起來,正吩咐人採辦年貨,有婆子匆匆來道:“夫人,二少奶奶肚子痛,看著像快要生了。”

  “我過去瞧瞧!”尚婕一時忙著吩咐人請穩婆,又著人去請王太醫。

  至晚間,陳珠產下一個男嬰,取名蔣青。

  將軍府兩房媳婦俱得子,眾人自是十分歡喜,把個年過分外熱鬧。

  過了年,給蔣玄和蔣白辦滿月酒時,親戚們都嘖嘖稱讚道:“兩位哥兒真個趣致。少夫人一舉得了兩男,真個好福氣。”因又討論道:“大哥兒和二哥兒雖是雙胞胎,樣子倒不太像。大哥兒長像少將軍。二哥兒卻像少夫人,好生水秀。聽得男生女相,是大富大貴之相呢!”

  “是喲,我看著呢,大哥兒長威武,將來定又是一位武將。二哥兒雖穿威武,這小臉兒尖尖,卻像個讀書人。指不定將來能考個文狀元呢!”幾位夫人擠上來看蔣玄和蔣白,見蔣玄不過滿月娃兒,嘴巴緊抿著,像是天生嚴肅,不由都覺得好玩,搶著逗弄。又見蔣白生極白嫩水秀,又都愛不行,搶著要抱一抱。

  這一天,蔣玄和蔣白收了一堆禮物。至晚間,賀圓拆禮物拆手酸,不由笑道:“小玄和小白才滿月,家當可不少了。金銀玉全有了。”

  蔣華安因賀圓自己餵養龍鳳胎,懷孕時圓圓臉蛋這會已是尖了下去,不由心疼她,過去幫她按摩肩膀,俯耳道:“趁著小玄小白睡了,你也趕緊安歇一會。若不然,待會他們吵起來,你又沒得睡了。”

  賀圓握了蔣華安手,拉著他並肩坐了,笑道:“安哥哥,這些日子你既要跟著將軍巡視軍營,又要趕回來照顧我,可是辛苦了!”

  “傻丫頭,你給我生了龍鳳胎,又要親自餵養,論起來,你更辛苦。”說著摸摸賀圓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悄悄問道:“還要等多久?”

  “什麼等多久?”賀圓摸不著頭腦,一抬頭見了蔣華安灼灼眼神,一時明白過來,含羞嗔道:“安哥哥淨記掛著這件事。”說著又不忍,低頭道:“老大夫說過,產下孩子四十五天或是六十天之後方才可以。”

  “這麼說,還有半個月時間。”蔣華安嚴肅著臉道:“圓姐兒,我等了這麼長時間,你到時可得雙倍回報我。”

  賀圓忍不住笑了,輕捶了蔣華安一下,湊在蔣華安臉上親了親道:“到時候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到了三月份,賀府也傳來喜事,卻是唐至萃也生下一個男嬰,取名賀信之。

  賀信之滿月時,賀圓到賀府給唐至萃道喜,唐至萃拉了她悄悄道:“小姑,你家小白扮作男娃養著,外間人自然不知道此事,將來找婆家怕有些周折。不若咱們親上加親如何?就把你家小白悄悄許給我家信之,我們作個娃娃親。”

  “他們還小呢,論這個太早。”賀圓笑著支開了話題,說起最近京城裡見聞來。

  唐至萃畢竟是和親公主,在南昌根基不穩,現在生下男嬰,才松了一口氣。卻想著蔣華安是少將軍,皇上頗為重視,自己兒子若能與蔣華安女兒結成娃娃親,則自己和兒子在賀府地位更加穩固。這會見賀圓叉開話題,卻不甘心,只尋思要悄悄動員賀詞去遊說這件事。

  賀圓自是知道唐至萃心思,不說賀信之和自己女兒蔣白還小,就單論這表姐弟結親弊端,也是自己不能接受。這會打定主意不答應這件事。一面卻尋思著待蔣白略大些,可不能讓她移了性情,只作男子作派。若是這樣,將來倒真不好找婆家。

  待回了將軍府,賀圓把唐至萃話跟蔣華安說了,蔣華安一聽“哈哈”笑著去抱起蔣白,點點她小鼻子道:“我家小白白才幾個月大,居然就有人求親了,真不簡單啊!這就是天生麗色難自掩!”

  “噗,安哥哥,你別亂用詞語好不好?”賀圓樂不可支,笑道:“我倒是擔心小白長大後,會有許多姑娘分辨不得她真實身份,引致單相思病呢!”



第九十八話   她男女通吃

  唐至萃既動了心思要和賀圓結成親家,便於夜間悄悄和賀詞說了,只動員賀詞去跟賀圓再說說。賀詞笑道:“我倒也想和妹妹親上加親呢,只是這個事還得我娘出面方好。你且放心,我明兒就和我娘說一說。”

  貴姐第二日聽得賀詞話,心下尋思,賀府和將軍府若能親上加親,自然是好事。只是蔣白和賀信之到底是嫡親表姐弟,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結親。只是兒子求到自己跟前,自己怎能一口拒絕呢?

         一時沉吟著道:“親上加親固然好,只是小白生下來體弱,卻是得了子母廟時老師傅指點才保下來。聽說她八字雖好,還得配一個鎮住她方能長久。只不知信哥兒鎮不鎮得住她?待我悄悄讓你爹爹測算一回再論。”

  賀詞被唐至萃說心動,這會聽得貴姐話,卻猛想起蔣白生下來時差點保不住,這些日子雖聽說還算健康,究竟還是弱些。這會幫兒子定下她,萬一她……。想到此處,卻自行打消了念頭,跟貴姐道:“娘也別忙了,我不過隨口一提而已。信哥兒這會還小,且待他大些再說好了。”

  貴姐點點頭道:“正該如此,況且信之婚事還得稟了他外祖父,將來還有些周折。”

  賀圓倒知道貴姐必定不同意賀信之和蔣白這對表姐弟結親,卻沒有擔憂此事,只用心餵養著蔣玄和蔣白。

  轉眼到了十二月初。賀圓念叨說還有十天,小玄和小白就該抓周了,因親自給蔣玄和蔣白做冬天小衣裳,一時忍不住做了一件漂亮女娃小鬥蓬,鎖了花邊,繡了蝴蝶。待做好小鬥蓬,卻不敢給蔣白穿,只穿在蔣玄身上。

  因小鬥蓬顏色鮮豔,蔣玄小手拍拍自己胸口,顯得極高興。蔣白坐在蔣玄身邊,見他身上穿小鬥蓬亮眼,伸手去扯,嘴裡“嗚嗚”叫。

  “小白,你見小哥哥穿鮮亮,你穿,呃,穿威武,不忿是不是?”賀圓見蔣白眼紅蔣玄身上小鬥蓬,不由好笑,女娃就是女娃,天生喜歡漂亮衣裳。因見蔣白扭在蔣玄身上,倒怕兩個摔著,忙上去要抱開蔣白,誰知道蔣白死死掀著蔣玄鬥蓬邊不放,還氣憤跺了幾下腳,又瞪自己一眼,不由愕然。

  “少夫人,二哥兒這是惱你偏心,只給大哥兒做漂亮鬥蓬,卻不給她做。”杏仁見蔣白瞪賀圓,捂著嘴笑道:“大哥兒生威武,偏穿著這鮮亮鬥蓬。二哥兒生嬌柔,偏又穿威武。”

         說著去找繡娘給蔣白新做鬥蓬,拿過來要往蔣白身上披。蔣白一見那鬥蓬雖是大紅色,但式樣簡單,不若蔣玄身上那件鮮豔,自是掙扎著不肯讓杏仁披上,手裡只是扯著蔣玄那件鬥蓬角不肯鬆手。

  賀圓見蔣白不肯放開蔣玄鬥蓬,只得低頭跟蔣玄商量道:“小玄,這個鬥蓬給小白穿一下行不行?”呃,雖然說要把小白當成男娃養,但是穿一下女娃鬥蓬應該沒事吧?

  杏仁見蔣玄不大願意,趕緊塞了一顆糖進他嘴裡,嘻嘻笑道:“大哥兒,讓二哥兒穿一穿再還你。”說著脫蔣玄身上鬥蓬。蔣玄得了甜頭,倒不反對,任杏仁把他身上鬥蓬脫下來,另換了本來要給蔣白穿那件鬥蓬。

  “哇,二哥兒穿上這鬥蓬真個好看,瞧瞧這模樣!”因蔣白打小就穿些厚實威武男娃衣裳,杏仁瞧慣了她穿男娃衣裳模樣,也沒覺得如何。蔣白這會一穿上顏色鮮豔女娃鬥蓬,倒襯小臉更加白生生,眉目如畫,杏仁不由驚歎道:“少夫人這件小鬥蓬,倒像是專門給二哥兒做,穿上去這個嬌俏啊!”

  蔣白也自以為自己很漂亮,摸著身上鬥蓬笑嘻嘻,指指小銅鏡,意思讓杏仁拿過來給她照照。杏仁不由掩嘴笑道:“二哥兒就是一個愛俏主兒。”說著過去拿小銅鏡過來讓蔣白看。蔣白站在小床上,手臂扶著賀圓,努力站穩了身子,抬頭挺胸照鏡子。

         還學賀圓平常照鏡子那樣左邊照照,右邊照照。引賀圓和杏仁笑個不停。恰好蔣華安進房,一見蔣白樣子,也贊道:“我家小白真俊!”

  “我一時手癢,做了這件女娃鬥蓬,只尋思著小白不能穿這女娃式樣,便把它穿在小玄身上。誰知道小白一見這鬥蓬就喜歡,硬扯著小玄脫下來。現下穿上了,自己歡喜了半天呢!”賀圓不由笑著把剛才事說了。

  “好容易得個女娃,真要一直扮作男娃養?”蔣華安眼看蔣白雖然嬌弱,這一年來卻健健康康,沒什麼不妥,這會又懷疑起廟裡老師傅說話,轉頭跟賀圓道:“這借陽氣說法,實在太玄了。”

  賀圓也有些疑惑,尋思蔣白是龍鳳胎,出生時弱些也正常。只怕不用扮作男娃,只要好生餵養,也能健健康康罷!這當下要把一個好端端女娃強行扮成男娃養到十三歲才換回女裝,會不會對她心理產生不好影響?一時把心裡顧慮蔣華安說了。

  蔣華安聽了賀圓話,點頭道:“照我說,你就給她換了女娃衣裳穿著,料著沒事。待抓周時,趁機向人宣佈她是女娃便是。”

  賀圓卻怕蔣老夫人和尚婕不答應讓蔣白換回女裝,這會笑道:“且找了女娃衣裳出來換上,先在房裡穿穿,穿個幾天再說。”一邊說著,吩咐杏仁去找女娃衣裳出來。

  “我還有事兒要出去,晚間再回來。”蔣華安見杏仁走開了,悄悄摸摸賀圓手,湊近了正要說話,卻聽得兩道“噓噓”聲音響起。轉頭一看,只見蔣玄和蔣白瞪大眼睛看他,各自把手指豎在嘴上噓他。

         一時又好氣又好笑,跟賀圓道:“你平日哄他們睡覺,常常用手指放在嘴邊噓大家不要說話,他們倒學了十足十。他們這會也噓我,不讓我跟你說話呢!”

  賀圓不由掩嘴笑道:“他們兩個雖還不會說話,學起東西來倒快。前兒見王媽媽咳嗽,他們還學著咳了一聲,笑得杏仁直不起腰來。”

  蔣華安不由也笑了,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杏仁倒是找出賀圓先前做一套女娃小衣裳,展開抖了抖,笑著過來道:“少夫人,這件小衣裳是你先時做,粉粉色真個好看。恰好前兒收拾小衣裳,倒拿出來洗了晾乾,穿這件倒好。瞧瞧這大小,給二哥兒穿也合適。”

  蔣白一見繡了漂亮花邊小衣裳,馬上乖乖等著人給她換上。待給蔣白換上女娃小衣裳,杏仁張大嘴巴道:“二哥兒一穿上這女娃衣裳,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賀圓一見蔣白換上女娃衣裳俏模樣,心裡卻“咯”一響,一歲大娃兒,很多眉眼還沒長開呢,蔣白丁點大就長成這樣,還真讓人擔心。人說紅顏薄命,倒還是穿著男娃衣裳保險些!因定定神道:“杏仁,你還是幫她換下這女娃衣裳罷。我想來想去,覺得現在就讓她穿女娃衣裳,像有些不妥呢!”

  “二哥兒不穿女娃衣裳卻可惜了!”杏仁瞧瞧蔣白,見她正美滋滋摸自己身上女娃衣裳,只得上去哄道:“二哥兒,咱們再換一套更漂亮小衣裳吧?”

  蔣白一聽杏仁話,搖搖頭,拍拍身上小衣裳,擺擺小手。

  “小白意思是說,她身上這套夠漂亮了,不用換了!”賀圓見蔣白拒絕杏仁走近,知道她聽懂了她們話,不由笑對杏仁道:“她倒知道你哄她呢,哪裡還有更漂亮小衣裳?”

  蔣白不肯換下小衣裳,賀圓和杏仁只得作罷。因是午間,李奶娘和張奶娘進來哄蔣白和蔣玄睡覺。一時見蔣白著了女娃衣裳,兩位奶娘張了嘴“嘖嘖”讚歎道:“二哥兒真比人家畫兒上娃兒還要好看。”李奶娘贊完又悄悄跟賀圓道:“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一再囑著不能讓二哥兒穿女娃衣裳,若她們知道了,只怕……”

  “她喜歡這衣裳,硬脫下來只怕哭鬧。待會睡醒之後給她沐浴,再換了男娃衣裳罷!”賀圓笑了笑道:“這會也不出房門,倒沒干係。”

  賀圓說著,見奶娘哄了蔣玄和蔣白在小床躺下,自己這會也累了,便也趁機上床去安歇。

  賀圓睡了一小會,卻聽得李奶娘聲音慌慌張張道:“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二哥兒發燒了!”

  “剛剛還好好,怎麼突然就發燒了?”賀圓一驚,坐了起來,撩開帳子跳下地,匆匆套了鞋子走到小床前摸蔣白額角,一摸果然火燙。又去摸蔣玄,卻好好,一時也慌了,吩咐杏仁道:“你快往前頭著人去請大夫!”

  張奶娘因自己看護蔣玄卻沒發燒,悄悄松一口氣,這會卻道:“少夫人,大哥兒和二哥兒自打出生,總在一塊兒,吃喝穿也一個樣。每回發燒就是一起發燒,拉肚子就是一起拉肚子。這一回二哥兒突然發了燒,大哥兒卻沒事。只怕是……”說著看看賀圓,見她焦急,又接下去道:“少夫人不要怪我多嘴,只怕二哥兒真不該穿這女娃衣裳。”

  “拿男娃衣裳來,先幫她換了衣裳再說。”賀圓急火攻心,直怪自己不該懷疑子母廟裡老師傅話,自作主張給蔣白著了女娃衣裳,又摸蔣白臉喃喃道:“小白,都怪娘親,都怪娘親!”

  蔣老夫人和尚婕聽得蔣白發燒,忙忙來了,得知賀圓給她穿了女娃衣裳,不由都責備了幾句。

  蔣白這一次發燒,足足七天才退燒,把賀圓嚇魂都快沒了。不管是巧合還是真因為穿了女娃衣裳原故,反正從此以後,賀圓再也不敢亂給蔣白穿女娃衣裳了。

  蔣白退燒後沒多久,恰好是一周歲生辰。府裡準備了物事,讓她和蔣玄一起抓周。

  賀圓見抓周臺上放了諸般物事,紅色胭脂盒也在其中,不由搖頭,這胭脂盒顏色鮮豔,小孩子當然喜歡抓起來玩了。待自己將來做了長輩,能決定抓周臺上放什麼時,一定不讓人放胭脂盒。

         她這裡緊張看著,蔣玄右手早抓了一把木劍,舉木劍在左手小手掌上抹了抹,狀似鑒賞寶劍,大家不由哄笑了道:“大哥兒將來一準是一員好漢,瞧瞧這架勢。”

  蔣玄見大家笑歡快,忽然騰出左手手指橫在嘴上“噓”了一聲。大家一怔,又“哄”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笑聲中,卻見蔣白伸手抓了一本詩書,頗有那麼一回事翻開了,兩片粉嫩嫩小唇瓣動了動,貌似識得字,這會正默讀。

  “哈哈!”眾人再次樂不可支,笑道:“二哥兒這架勢倒像寒夜苦讀書,准備考狀元呢!”

  杏仁在旁邊笑道:“因少夫人時常拿了書在房裡看,二哥兒這姿勢卻是學少夫人。”

  “好了,好了,各自抓了東西,倒看出兩位哥兒是一文一武。”蔣老夫人笑呵呵吩咐奶娘道:“把兩位哥兒抱下來罷!”

  賀圓見張奶娘上去抱蔣玄,朝李奶娘擺擺手,自己上去抱蔣白。蔣白見賀圓上來要抱她,一下看看臺上東西,把詩書挾在腋下,右手又往臺上一抓,卻把那紅色胭脂盒抓在手裡。

  安平侯夫人和鎮南夫人今兒被請來觀蔣玄和蔣白抓周禮,見得蔣玄和蔣白可愛,不由誇個不停。只是暗暗嘀咕蔣白生太秀氣。因見蔣白不單抓了詩書,臨了又抓了胭脂盒。

         鎮南夫人悄悄跟安平侯夫人道:“這玄哥兒生威武,現下才一歲,卻看得出一副好相貌,抓周又抓一把木劍,將來自然又是一位將軍。只白哥兒雖說和玄哥兒是雙胞胎,相貌和性格兒卻和玄哥兒不像。他一個男娃長成這樣,抓一本詩書,又抓了胭脂盒,將來啊……”

  安平侯夫人介面道:“長這樣,再會幾句詩文,將來自然是在胭脂陣裡混人物。別還罷了,就怕姑娘家一見他就難忘呢!咱們以後還得囑著府裡媳婦,好生看著自家姑娘,別多見這位白哥兒,沒惹出事來。”

  她們說著話,卻見陳珠抱了蔣青過去跟蔣玄和蔣白玩,蔣青手裡抓了一個線球,見蔣玄和蔣白一起伸手來要,他繞過蔣玄手,只把線球遞給蔣白,還湊近了蔣白,“嘖”一聲親在她小臉上。

  安平侯夫人見此情狀,感歎道:“這個白哥兒,連小男娃也喜歡他呢!可知是一個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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