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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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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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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
發表於 2011-11-30 18:44:18 |只看該作者
第841章 李世民的態度

    上元過后,羅通因為要去禁軍走馬上任,不能在三原久呆,所以翌日一大早兒就帶著羅老太太還有狄芝芝一起離了柳府,返回長安。

    柳一條帶著管家隨行相送,一直送出三原城外,目送著羅通一行漸漸遠去,柳一條坐在自己的小白驢上眺目遠望,直至他們在路面上消去了蹤影。

    “晉王殿下那里可有什么消息傳來?”輕撫了下柳無痕的耳朵,毛驢自覺轉身回返,柳一條淡聲向管家柳無塵詢問起昨日賀禮之事:“那些賀禮,晉王可曾收下?”

    “回少爺話,”柳無塵在馬背上彎身一禮,恭聲回道:“包括王安還有那些財物,晉王殿下已盡數接收,并沒有想要送返的意思。”

    “嗯,收下就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王安還有那些茶葉酒水之類的特產還在其次,那五十萬貫銀錢也算是我這個做師傅的對他的一次考驗,能不能通過,就要看他,還有他身邊的幕僚能不能想到相應的對策了。”

    “有一事無塵不甚明了,還請少爺能夠不吝賜教。”輕提了下缰繩,柳無塵策馬向前緊趕了兩步,拱手向柳一條問道:“家中的現錢本就不多,少爺為何還要堅持拿出五十萬貫送予晉王殿下?若是只為考驗,那少爺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而且,少爺此舉,也免不了會引起太子殿下還有吳王殿下他們的猜疑,這對咱們柳府會不會造成什么不利影響?”

    “五十萬貫很多嗎?”柳一條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若不是家中現錢不足,而且也需要留得一些以備不測,不然的話,再多拿出五十萬貫我都會還嫌不足。”

    有些事情,沒有辦法跟柳無塵直言,若是讓他知道李治日后一定會當皇帝,想來他就不會再覺得五十萬貫花得不值,也就不會再患得患失地擔憂什么影響了。五十萬貫,買得未來大唐皇帝的一個人情,這是在李治當朝之后所有人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在柳一條看來,值。

    “至于太子,吳王還有越王他們,會把一個剛滿十一二歲的孩子放在心上嗎?”柳一條輕撫著柳無痕脖間的細毛,淡聲說道:“而且,晉王殿下與我有師徒之誼,我這個做師傅的,看不過徒弟受苦,著人送了些財物,旁人也挑不出什么理去吧?只要日后不于與之過顯親近也就是了。”

    “少爺說得是,是無塵多慮了。”輕應了一聲,柳無塵面上的憂色仍在,只是看他們家少爺好似全局在握,知道必是有些事情少爺不便言明,所以也就知趣兒的不再多問。

    “朕就知道會是如此,”李世民面色陰沉地看著李然遞上來的戰報,沉聲說道:“自上次看過楊昆尚的奏報之后,朕就一直心有隱憂,就知道候君集攻破沙州城后,必會就近先取陽關。”

    “原本,朕還心有期盼,盼著趙德能在沙州多阻一些時日,好等到李績率軍前往,最少也能保得玉門與陽關無失,”李世民怒聲吼道:“可是朕沒想到,僅僅是隔了三天,候君集就破沙州而占陽關,趙德他在做什么?難道他在沙州城竟連一天都不曾阻下候君集?”

    丟人丟大發了,沙、伊兩州地處偏遠,丟了也就算了,可是陽關是什么地方,那是大唐通往西哉的關節要塞,算得上是大唐的門面,素來都有重兵把守,可是現在,竟被一個小小的高昌國給攻占了去?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李世民氣得直拍桌子,若是以前的突厥也就算了,可是面對著高昌這樣的小國,大唐竟連自己的門都守之不住,邊界外的其他几個國域會怎么看?

    無他,他們會任為我大唐柔弱可欺,說不得現在都在招兵買馬,准備搶在高昌之前也來我中土分上一杯美羹

    “皇上息怒,”李然低頭勸慰道:“密報上說,李績將軍早在三日前就已趕至玉門關內,相信有李將軍鎮守,候君集是再難進寸步,至于陽關還有沙、伊兩州,再被收復也是遲早之事,皇上犯不著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李世民輕點了點頭,嘆聲說道:“希望李績真能如你所言,早日平了此次戰亂。”

    李世民也知道,戰事偏遠,他現在在這里說什么都是枉然,于事無補,一切都還要看李績一行在邊關的表現如何。

    只是,原本十拿九穩的一戰,因為候君集的參與而平添了諸多的變數,到了現在,李世民不免開始有些后悔,當初會何會顧及什么君臣請份給了候君集一條生路,平白給自己找了一個諾大的麻煩。

    “皇上,還有一事,小人須向皇上稟明,”見李世民怒氣漸消,李然小心地抬頭向上看了一眼,低聲說道:“事關晉王殿下。”

    “稚奴?”李世民一愣,不由低頭向李然看來:“他不是剛從宮里搬出不久么,可是在宮外出了什么意外?”

    說到這里,李世民的心下也不由一提,稚奴一向乖巧懂事,甚得李世民歡心,若不是宮規所限,他還真不愿這個小兒子搬出宮里。所以現在一聽到稚奴可能有事,李世民這個當爹的也不免會有些擔憂。

    “回皇上,晉王殿下安好無恙,并沒什么意外,”見皇上誤會,李然慌忙出聲解釋,道:“是晉王殿下的府上今日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說”心放下來,李世民輕聲向李然吩咐了一句。

    “回皇上,”不敢再賣什么官子,李然直聲回言:“下午酉時初,有一隊車馬直接從三原趕至晉王府中,其中車馬上裝有錢五十萬貫,三原茶、葡萄酒、棉衣棉被若干,共計十五輛馬車,作為賀禮一并送予晉王殿下。”

    “不用問,這必是柳一條所送。”沒有多作思量,李世民一下就找到了正主,低頭淡聲向李然問道:“稚奴他,可曾收下?”

    “連車帶馬,盡數入庫,”李然彎身回道:“其中,還有柳府過來的馬師一名,據說是曾是西北晏天牧場首席馬師,是柳先生送予晉王殿下馴馬之用。”

    “柳一條想得倒是貼切,”李世民面無表情,淡聲說道:“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十萬貫現錢,端是好大的手筆。能夠拜到這么一位有錢的老師,稚奴這一次倒是賺到了,最起碼,從今往后,再不必為例錢不足而煩擾。”

    對于稚奴收下柳一條送去的那些賀禮,李世民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滿和憤概的意思,柳一條既然嫌自己手中的錢多,李世民并不介意自己的小兒子替他花上一些。

    至于這件事情會給稚奴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李世民多少也有一些拭目以待的意思,他也想看看自己的這個小兒子會怎么應對這些找上門的麻煩,怎么處理他與其他几位皇兄之間的關系。想來,這也是柳一條之所以會行此舉動的目的所在。

    “稟皇上,”這時候守在殿外的小太監輕步進來稟報:“晉王殿下在外求見”

    “哦?稚奴來了?”李世民搖頭輕笑:“剛提到他,他就過來了,來得倒真是時候,去宣他進來吧。”

    “是,皇上”小太監躬身應是,之后隨李然一起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功夫,李治邁著小步子緩慢進了殿里。

    “坐吧,”見過禮后,李世民低頭看了自己這個小兒子一眼,溫聲說道:“出了宮,你就已是成*人,該有的禮節也必要遵尋,在這里,你我便是君臣,再不能像還在宮里時,坐在父皇腿上了。”

    “兒臣知曉,謝父皇教誨”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李治提擺在下首坐下。

    “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待宮女端遞上茶水,見李治坐在那里沒有言語,李世民不由率先出聲向其詢問。

    “回父皇話,”正在思量著該如何開口的李治,聽到李世民的詢問,遂起身回言:“昨日兒臣在府中偶得一些財物,除卻府里的日常開銷之外,還有五十余萬貫,放在那里多有浪費,”

    說到這里,李治小心地抬頭看了父皇上眼,從懷里掏出一份帳單雙手遞上,嘴里接聲說道:“兒臣知道現在西北戰事日緊,朝廷財物急需,所以有意將這些銀錢捐作軍用,有請父皇過目。”

    “五十五萬貫?”看著單上銀錢的數目,李世民一愣,不是說只有五十萬貫么,怎么一下又多出了五萬貫來?要知道稚奴剛剛立府,府中的東西全部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萬貫錢,怎么會又蹦出了五萬貫來?

    不過,在想到柳一條所送去的那些茶葉酒水之類的東西后,李世民恍然大悟,同時也多少有些感動,單冊上之所以會多出五萬貫來,多半是稚奴將那些賀禮給折現兌換了。

    “好好好”想通了這些,李世民不由開懷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不是因為這平白多出的五十五萬貫銀錢,而是因為自己這個小兒子的一片孝心。

    正所謂,得子如此,夫復何求?

    在感嘆稚奴心孝的同時,李世民也不由想起遠在西北一心想要撈些戰功的太子,還有為了民心聲名賑災未歸的老三李恪,為什么同樣都是自己的種,結出的果子卻是這么的酸甜不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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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
發表於 2011-11-30 18:44:57 |只看該作者
第842章  各方反應

“勢不及太子,武不及三哥,現在竟然連剛剛立府的老九也都得了柳先生的庇佑,”長安酒樓的一處雅間,李貞面露苦澀地看着對面的賈宜,沉聲說道:“先生你說,本王日後還有希望嗎?”

        “太子勢大,可是明顯已失去皇心,便是有長孫一脈力保,怕是也難以回轉;吳王勇武,可他是前朝遺患,能夠繼承大寶的可能極低,皇上不會拿他的李唐江山冒險;至于晉王殿下,隻是一個剛剛學會行走,還不明白外間人心險惡的小孩子而已,無才學,無閱曆,縱是有柳一條悉心培養,沒有個三五年的功夫,怕是也難有什麽建樹。更何況,柳一條現在還沒有正式表明立場,晉王能不能将其收至麾下還在兩可之間。”

        “所以,”賈宜振聲向李貞說道:“現在還不是殿下灰心喪氣的時候,也不應拿着自己的短處去與别人的長處比較,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殿下應該清明自己身的優勢,并加以擴充謀劃,而不是在于裏自怨自艾,平白洩了自己的銳氣。”

        “說到人才,”看到李貞的面上恢複了些許朝氣,賈宜接聲說道:“我大唐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并不止是隻有他柳一條一個,隻要殿下日後惟才是舉,誠心待人,何愁手中會無人可用?”

        說起這個,賈宜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後悔,當初好好的師徒關系不去利用,反而利欲熏心地爲殿下出了一招逼宮之舉,想要将柳一條徹底地綁在越王府中,可是結果呢,人柳一條輕松就将自己的算計化解,由此也算是徹底地斷送了他們殿下之前與柳一條結下的師徒情誼,更是平白地将柳一條這位大才給推送到了晉王李治的懷裏。

        要才有才,要财有财,可惜了了,賈宜心裏後悔得直抓撓,早知如此,當初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讓越王殿下繼續與柳一條暗中交好,豈不是更好?

        “貞該如何,還請先生明示”雙眼之中恢複了些光亮,李貞剛剛沉寂下去的心思又開始變得活泛起來,躬身與賈宜一禮,開聲向其請教。

        “無勇武之軀,無可借之勢,可是殿下卻有滿腹的經綸可用,”賈宜出聲建議道:“殿下可還記得魏王殿下乎?”

        “四哥?”李貞的面色不由一變,沉聲向賈宜說道:“難道先生是想讓本王效仿四哥,行那大逆不道之舉?”

        雖然李泰已經死去近三年光景,可是在李貞他們這些皇親之中,李泰的一切還都是個誰都不願談論的忌諱,弑父弑母,醜不可聞,他就好像是貼在大唐皇室臉面上的一道傷疤一樣,由不得外人去任意揭掀。

        所以,在聽到賈宜提起李泰的封号,并有意讓自己效仿他時,李貞的心下滿是不悅,說話時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

        “刨去魏王殿下曾做過的那些不逆醜事,難道殿下就沒有想過,魏王殿下生前,爲何能得皇上贊歎,得君臣拜服,成爲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繼續皇位的皇子之一?”沒有在意李貞的不善語氣,賈宜面不改色地反聲向李貞詢問了一句。

        “這……”李貞一愣,随即便是一陣恍然:“先生的意思是,文學館?”

        “然也。”賈宜滿意地輕點了點頭,能夠這麽快想到其中的關鍵,這個學生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魏王殿下能言善辯,知曉怎麽讨得皇上開心不假,可是他真正能夠引得皇上看重,引得諸多朝臣依附的關鍵原因,就是在于文學館的設立,讓他可以自行引召學士,能有機會與我大唐諸多名臣士族有所接觸。”

        “可是,因爲四哥叛亂一事,文學館早已被父皇查封,本王若想重開,難免會引起父皇猜忌,怕是不會應允。”李貞明顯已是有些意動,沉寂了這麽些年,好不易了機會可以展露頭腳,他自是不願錯過,隻是一想到這件事情其中的難度,李貞不由又向他的首席教習賈宜看來。

        “這一點殿下可以放心,”賈宜早有準備地開聲回道:“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三年,皇上便是心有怨氣也早就随着魏王殿下的離逝而煙消雲散,而且文學館設立的初衷是爲弘文議文,傳承先賢文化,亦算盛事,皇上斷不會因爲某一個人的錯誤而否定了文學館的用處,所以,殿下隻要開口,皇上多半是會應允。”

        “這麽說,你把柳先生送你的那些賀禮全都捐獻了出來?”立政殿内,長孫皇後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剛從太極殿過來的小兒子,輕聲向李治問道:“你就不怕柳先生知曉後會怪罪于你?”

        “趙先生說,老師既已送出,就不會再去在意兒臣會如何支配這些賀禮,老師不是小氣之人。”李治恭敬回言,言語之中充滿了對柳一條的信賴之意。

        “趙先生?”長孫皇後眉頭微皺,開聲問道:“可是你父皇指給你的那個獨臂管家?想來捐贈的主意也是他的建議吧?”

        對于自己這個小兒子,長孫皇後還算了解,雖然聰明伶俐,但畢竟年歲還小,閱曆不足,像是這種捐錢表功之舉,斷不是他所能想出。不過,能一下捐出五十餘萬貫銀錢,稚奴的魄力倒也不小,已經足夠讓她這個做母後的刮目相看了。

        “是,”李治應了一聲,道:“趙先生爲人穩重,做事精細,兒臣府上全賴有他全權打理才能有序無憂,有趙先生在,兒臣着實省了不少心思。”

        “嗯,”長孫皇後輕點了點頭,道:“這個趙恭存本宮以前也曾聽聞過,算得上是一個忠直的下屬,你父皇特意爲你選得此人,對你也算得上是愛護有佳了。”

        “母後說得是,兒臣亦是心有所感,”李治躬身回言:“日後兒臣定當用心功課,習得治國安家之能,爲父皇分憂,爲太子哥哥分憂,斷是不會負了父皇還有母後的一番心意。”

        “哦?”有些意外地擡頭看了眼前的這個小兒子一眼,長孫皇後面上多少帶出一絲笑意,溫聲說道:“稚奴能夠如此着想,母後心中甚慰,想來你父皇對你也會更加歡喜。”

        不管稚奴所言是真是假,是在寬慰自己還是他心中真實所想,在長孫皇後看來,現在他能說了這樣的一番話語,最起碼他還沒有起了與太子争鋒的心思,她這個爲人母後的,短時間内也不必爲之糾結難定。

        “我兒難得來一趟宮裏,兕子想你可是想得厲害,你這就過去陪她遊玩一會兒,免得事後這小丫頭再來母後這裏哭鬧。”閑聊了幾句,看看時間兕子已到了下學的時間,長孫皇後遂向李治輕說了一句,示意其到後殿一行。

        “是,母後,”李治起身彎身一禮,恭聲道:“如此,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去吧,好好陪兕子玩一陣子,不必急着回去,午時就在母後這裏用膳好了。”長孫皇後溫笑着輕擺了擺手,将李治給打發下去。

        “唉,一眨眼,稚奴也都已長成了大人,”目送着李治離開前殿,長孫皇後坐在那裏不由一聲長歎,人長大了,心也就變得野了,現在剛一出宮裏,就開始跟自己這個娘親耍起心眼兒來了。難得的是這孩子還有幾分仁孝,有些事情雖然有所隐瞞,但本心并沒有變壞,比起之前的那個老四,要強出百倍萬倍。

        至于那個柳一條,長孫皇後柳眉微皺,他到底安的什麽心思,一出手就給了稚奴這般大的一份功勞,難道他真的已經決定要依附稚奴,想要借稚奴之力來對付太子,好讓他們兄弟相殘嗎?

        現在稚奴還小,想要成長到足以與乾兒分庭抗禮的地步,怎麽也得個三五年後,三五年的時間,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得乾兒在這之前就已得了皇位,柳一條他真的會有那麽大的耐性,一直隐忍等待下去嗎?

        “小德子”

        “皇後娘娘,小人在,您有什麽吩咐?”聽到主子喚叫,一直守在殿外的小德子小跑着趕了進來,躬身施禮。

        “太子那邊可有消息傳回?”長孫皇後又一次開聲詢問,太子已經随軍出行近二十日,李績的奏報都已送回,怎麽一直都沒見着乾兒着人回來報個平安?他的身子怎麽樣?傷勢可又有複發?

        “這個,”見長孫皇後又問起這件事情,小德子面色不由一暗,輕聲回道:“還沒有消息,想來是邊關戰事正酣,太子殿下公務繁忙,娘娘不必過于憂心。”

        看着長孫皇後這麽每天一遍又一遍地問着,可是每次都是以失望而終,小德子心中不由開始對太子有些報怨,一封抱平安的家書而已,能費得着多大會兒的功夫,可是爲什麽他們的這位太子殿下就是着想不到呢?

        沒心不孝小德子很是不滿地在心裏對李承乾腹議着。

        “或許吧,身上有傷,且又急趕了那麽遠的一段路程,想來乾兒現在正在玉門關内安心養傷吧。”輕歎了一句,長孫皇後揮手将小德子打發出去,獨自一人坐在那裏靜靜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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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3
發表於 2011-11-30 18:45:40 |只看該作者
第843章  夾擊

   一晃眼,半個月已然過去。

   柳一條與晉王李治之間的賀禮事件也随着柳一條下面的毫無動作而開始一天天地變得淡薄,不管是越王李貞,長孫皇後,還是剛剛歸來不久的吳王李恪,也都不再去刻意關注,在意。

        雖然古語有雲,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是面對着才僅十一歲的小李治,李貞,李恪,還有遠在西北的李承乾,都不會去太過敵視和防備,縱使柳一條真個投靠了他又能如何?是,柳一條是有些本事,這一點沒有人去否認,可是年齡上的差距卻不是幾句訓話,幾許教導就能輕易彌補的。

        人,都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像是李治這般,沒有個三五年的功夫,還不足以對他們這些兄長構成什麽實質上的威脅。而三五年後,縱是李治有所成長,可是他們這些作兄長的難道就會原地踏步,乖乖地等着老九過來超越嗎?

        所以,對于柳一條跟李治之間的關系,不管是投靠也好,正常的師生往來也罷,因爲李治年齡幼小的關系,雖然會有人因此有些不快或是猜疑,但也在大部分人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内,尚不至于對什麽人的利益造成過大的沖擊和不利,所以,現在的一切倒也顯得相安和諧,沒有什麽過激之事。

        這一點,長孫皇後看得最爲明白,而且心下也已是全然接受。現在不去說他,若是三五年後,太子真的不足以壓制稚奴,換句話說就是,比稚奴大上十歲的李承乾甚至還不如後來成長起來的老九的話,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在東宮這個位置上霸占着了。

        國之大器,有才有德者居,長孫皇後對李承乾這個大兒子雖然疼愛,可是相比于李唐的江山來,她也是更希望繼李世民之後,大唐能有一個更好的皇上去打理,去繼承。更何況,李治也是她的親生骨血,皇位不管是落在乾兒還是稚奴手裏,都是一樣。

        不知不覺之間,長孫皇後心中一慣的堅持,也開始發生了些許的轉變,而這些轉變,卻是柳一條一直以來最希望看到的。

        事實上,當初柳一條之所以會選擇李治當自己的徒弟,除了是因爲李貞的刺激與對李治這小子由衷的喜愛之外,也不乏是因爲小李治與長孫皇後之間的母子關系。

        兩個都是親生,兩個都深得長孫皇後喜愛,柳一條這麽做,多少也有一些想要逼迫長孫皇後做出選擇的意思,是幫太子,還是幫晉王,又或者是,兩不相幫。

        選太子的話,柳一條若想報仇,怕是會千難萬難,對于長孫皇後這個一國之母,柳一條心中一直都有所忌憚,若不是身爲女子,柳一條一點也不懷疑這位國母能夠做到将相之位,有才能,有計謀,而且不管是在皇上還是朝臣之中,都有着一些不小的影響力,她若選擇幫助李承乾的話,李治這小子怕是不會有半點機會。

        所以,柳一條也是在賭,賭長孫皇後會選李治,或是念及骨肉之情兩不相幫,不然的話,待李承乾得勢上位,他們柳氏一門,怕是也就要走到盡頭,得要趁早另謀出路了。

        西北的戰事依舊,候君集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貼在玉門關外,三萬鐵騎,十萬常規步兵,死死地盯看着玉門關内的一舉一動,每日叫陣喊罵不止,隻要李績稍有異動,他們就會一湧而上,不死不休。

        做爲西北戰事的主帥,李績沒有想到候君集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在高昌集結到十三萬兵卒,更沒有想到這些兵卒的戰力亦是個個彪悍,比之候君集當初在大唐所領虎豹營亦是毫不遜色。

        兵力相當,戰力相左,戰事剛起雙方就進入了粘灼之态,算得上是李績這十幾年來所遭遇到的最爲吃力的戰事,是以李績每日都會枯坐在帥帳直至深夜,苦思對敵之策。

        至于李承乾,自到玉門關後,一直都在悉心修養,對于雙方戰事似也頗有自知之明,從不插手軍務,不幹涉的李績的任何決策,每日除了照例到營中點卯露上一面之外,整日都呆在自己的營帳之中,至于他在帳中做些什麽,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太子不幹軍事,不在軍中指手劃腳,做爲主帥,李績自然是最爲滿意,對待李承乾依舊是恭敬有禮,每每新有對策,也必會率先向李承乾知會一聲,好讓這位太子殿下心中有些打算,免得日後回朝皇上問起,他這個随行督軍會一問三不知,平白辜負了長孫皇後的一片心思。

        對于李承乾不顧重傷随軍而來的意圖,不用明說,李績心中也是明白通透,更何況臨行的時候長孫皇後還曾派人傳過話來,李績自是不敢怠慢,在确保這位太子爺安全的同時,也少不了要往他的頭上按放上些許的功勞。

        再怎麽說這也是國家未來的君主,将來的頂頭上局,李績便是心有不憤,卻是也不敢有分毫的無禮與怠慢。

        “太子殿下今日可曾來過?”聽到城門外的叫嚣,知道又是候君集在命人叫戰,李績不以爲意地輕搖了搖頭,環視了下營中諸将,輕聲向副将高悅詢問。

        “回大帥,”高悅躬身拱手回道:“太子殿下已經來過,不過身上的舊患未愈,現又回營中休養了。”

        “太子有傷在身,來不來都無所謂,現在要緊之事是讓關外那些高昌番子閉嘴每日這般聒噪,着實讓人心煩”李震輕撇了撇嘴,出列拱手向李績禀道:“大帥,末将請命出戰”

        “候君集,一匹夫耳”公孫賀蘭也戰出身來,拱手高聲向李績禀道:“大帥,末将請命出戰誓取候君集人頭”

        因爲柳一條的關系,公孫賀蘭對候君集亦是看不過眼,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狠勁兒,想要去尋尋候君集的晦氣,跟這個據說天生神力的老家夥過過手,就是打不過,怎麽也要狠狠地惡心他一下,對于自己現在的身手,公孫賀蘭還是頗有些把握的。

        “末将請命”“末将請命”

        有李震與公孫賀蘭帶頭,大帳中的諸将也都紛紛出列,争先恐後地拱手向李績請戰,好似這個時候不出來表态,就不夠忠心,是爲貪生怕死一般。

        “胡鬧”李績雙目一瞪,桌子一拍,頓時将帳中亂嗡嗡的請戰之聲壓下,李績環目四掃,厲聲道:“什麽時候出戰,本帥心中自有定論,由不得你們在此起哄”

        說完,李績又狠狠地瞪了李震與公孫賀蘭這兩個帶頭起哄的小子一眼,一揮手将帳中的諸将喝退,各自回守防務,以防候君集趁機攻城不備。

        “爹”待諸将退去,營中隻剩李績,李震與公孫賀蘭三人時,李震頗有些憤慨地直接開口向李績詢問:“這是爲什麽?别人都打到門口來了,您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都快半個月了,除了開始時的防護對戰,咱們一直都是堅守不出,您一直說讓等等等等,到底還要再等到什麽時候?”

        “是啊,李叔,”公孫賀蘭也在一邊摻和着,接過李震的話頭兒,道:“每天聽着城外的叫戰,下面的兵卒心都有點亂了,也有些人在一邊說東道西地對李叔非議不已,要是再這麽僵持下去,戰局怕是不利啊。”

        “算算時間,他們當是也快到了,現在告訴你們已是無妨。”面對兩個小家夥的質問,李績不以爲意地搖頭輕笑,掐指默算了一下之後,開聲向李震與公孫賀蘭二人說道:“知道十日之前,候君集率衆攻城不克之後,老夫曾着人帶着一份密令秘密出城之事嗎?”

        “不是說那是送給皇上的奏報嗎?”李震兩人對視一眼,輕點了點頭,這事兒就是經的他們的手,自然都還記得,隻是不知道李績這個時候問出這件事情是什麽意思。

        “奏報隻是個幌子。”李績微微搖頭,淡聲說道:“老夫的真正目的是肅、甘、涼三州駐守的數萬兵馬。”

        “李叔是想要讓他們繞道夾擊?”靈光一閃,公孫賀蘭出聲接言。

        “不錯”滿意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李績點頭道:“若非是怕調動本城兵馬候君集會有所警覺,早在三五日前,咱們就能憑此給候君集緻命一擊。”

        隐忍了這麽多日,眼見着成功在即,李績不免有些意氣風發,開聲向眼前的兩個小子說道:“明日就是約定之期,明日入夜時分,老夫會以城頭兒明火爲号,與三州守軍同時出擊,你們兩個不是想要上場殺敵嗎?明晚就讓你們殺個痛快”

        “是,大帥”李震與公孫賀蘭俱是兩眼放光,顯是對明晚的節目很是期待。

        “行了,下去準備吧”李績揮了揮手,随聲說道:“晚一會兒老夫還要去向太子殿下知會一聲,免得到時沒有準備而亂了手腳。”

        “是,大帥”齊應了一聲,李震二人轉身退出營帳,而李績,在帳中稍微思量了一下也随後出得帳門,向太子李承乾所在的帳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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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4
發表於 2011-11-30 18:46:17 |只看該作者
第844章  推波助瀾

        “真不知道那個李績是怎麽想的,好好的城主府不住,非要在城外安營駐紮,”東宮内侍總管李清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李承乾的跟前報怨:“難道他就不知道殿下身有傷患,需要更好的地方靜養嗎?依小人看,他就是沒将殿下給放在眼裏。”

        “行了”喝斥了李清一句,李承乾在簡單的床榻上輕翻了翻身,凝神盯看了李清一眼,厲聲說道:“以後這些話休要再提,現在李績将軍是爲一軍主帥,軍中諸事皆由他一人定奪,且不說他沒有成心爲難孤王,就是他真個有心擠兌,你以爲你的這些話會傳不到他的耳朵裏?”

        說着,李承乾特意朝着營帳四圍瞅了一眼,話中的意思不明而喻,這裏是李績的地盤兒,到處都是李績手下的兵丁,保不齊現在就有一隻或是數隻耳朵在營外偷偷窺探。

        不知自己是疑心生暗鬼還是别的什麽,自從到達玉門關後,這段時間李承乾總是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每次他出營或是歸營,都會發現總是有那麽一個兩個的遊散兵卒在向他們這裏瞄看。

        雖然這些人并沒有什麽過激或是不敬的舉動,但是像是這種随時被人監看的感覺,沒有誰會喜歡,所以對于李績,李承乾心中一直都有些許怨念。

        “是是是,是小人疏忽了。”聽明白他們家殿下話中的意思,李清向前探身,壓低聲音向李承乾說道:“這些時日,小人每次出營也都覺着背後有人跟随,有一種處處受制之感,您說會不會是李績那厮在暗中監視我等?”

        “李績當是不會,”雖然對李績多有怨念,不過對于李績的爲人,李承乾多少還是有些相信,所以在聽到李清的猜測之後便直接出言否定,道:“李績若是心有猜疑,大可不必每日辛苦來向孤王回報軍中秘事,直接對孤不聞不問豈不更好?”

        “不是李績,那這軍中還有誰有那麽大的膽子,竟敢對殿下不敬?”李清還是有些不死心,接着向他們家殿下疑聲問道。

        “公孫賀蘭”李承乾直聲回言,半眯着眼睛沉聲說道:“公孫賀蘭與柳一條是結義兄弟,且這一路上對孤也是多有敵意,依着他現在軍中的官職和地位,他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些。”

        “公孫賀蘭?就他,也敢對殿下不敬?”李清有些不敢相信,随後感覺自家主人被小人所辱,心中不由惱怒異常,大聲向李承乾禀道:“小人這就去向李績說道,要求他嚴辦公孫賀蘭,看他日後還感不感做此逾越之舉”

        “行了,”李承乾不以爲意地輕擺了擺手,道:“無憑無據的,便是說了,李績也必不會重罰,還會平白惹得軍中諸将胡亂猜忌,不妥。”

        說完,李承乾扭頭看了李清一眼,道:“反正孤王平素也不出營盤,怎麽也落不下什麽把柄,日後隻要你出去時行事小心些也就是了。”

        “是,殿下”見他們家殿下心意已決,李清也就再不多言,應了一聲之後便默然站于一旁。

        “殿下,帳外李績将軍求見”這時負責營帳護衛的東宮侍衛方自興從外面進來,躬身向李承乾禀報。

        長安,柳府。

        因爲有幾個徒弟要去教授,而且長安城的生意也需要他這個老闆去照拂坐鎮,所以在三原過完元宵節後不久,柳一條就帶着家眷又回了長安的新宅裏,不過這一次卻是把老嶽父兩口兒也給帶了過來,畢竟現在的局勢有些微妙,單獨把張卟亮老兩口放在家裏,不管是張楚楚還是柳一條,都是放心不下。

        把柳老實還有張卟亮他們安置安畢,柳一條特地着人将一直留守在長安的陳明則叫到跟前問話,向他打聽起這些時日長安城所發生的種種事宜。

        “少爺,您叫小的?”跛着腳從外間走來,陳明則躬身與他們家少爺一禮,恭聲詢問。

        “坐下說話。”揮手示意陳明則在身側的椅上坐下,柳一條随手倒了一杯熱茶推遞至他的身前,溫聲向其問道:“這些天府裏的一切可都還安好?”

        “回少爺話,”陳明則雙手将茶碗接過,聽到他們家少爺問話,遂拱手回道:“來過一些訪客,收上一些賀禮,不過多是一些攀附之人,無須計較。其間,任幽公子曾親自臨門送來一份請柬,說是元月初九要與大宏商業協會的桑玥姑娘成親,着請少爺過去喝上一杯。”

        “小幽要成親了?”柳一條一愣,随即便開懷大笑起來,道:“想來是桑玥姑娘的傷勢已然痊愈,這般喜慶之事自是不能錯過,這件事情你多留些心思,備些賀禮,時間到了提醒我一下,随我一同前去。”

        “是,少爺,明則記下了。”陳明則面帶笑意,點頭輕應了一聲,知道他們家少爺跟那位任幽少爺關系不俗,所以暗地裏也不敢怠慢。

        “晉王殿下那裏,”小呷了一口茶水,柳一條接聲向陳明則詢問:“這幾日可有什麽變動?”

        “回少爺,”知道他們家少爺想要知道些什麽,陳明則直接彎身回言:“自上次府裏送去賀禮之後,晉王府前倒是多了不少的訪客,不過晉王殿下對此一直都是閉門不見,兩三天的功夫訪客漸少,到現在晉王府前也早已恢複了往的平靜。”

        “還有就是,”陳明則接聲道:“自立府以來,晉王殿下大半的時間都是足不出戶,除了上元時去了一趟三原,及收到少爺送去的賀禮後又去了一趟皇宮外,就再也沒再出過府門。”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看來李治這小子還是要随着史書上的那些記載,玩低調,隐藏自己了。隻是,随着長孫皇後的存活,魏王李泰的早死,還有候君集的叛逃,李承乾的西征,唐初的曆史早已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不知道這小子還會不會如曆史上那般走運,能夠笑到最後了。

        趙恭存是個人才,想來他也知道李治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不是權勢,不聲名,更不是皇上的寵愛與無盡的錢财珠寶,而是足夠得可以讓李治平安長大成*人的時間。畢竟,跟李承乾還有李恪他們幾個比較起來,李治,還是太小了些。

        隻是現在的形勢已變,李承乾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溫善敦厚的窩囊太子了,若是此次西北順當,李承乾必會強勢崛起,李恪還有李貞他們明顯不是他的對手,留給李治的時間已經不是太多,作爲李治府上的管家兼西席,不知趙恭存是否已經看出當今的局勢并依此想出相應的對策?

        該争的時候,就得出來争上一争。

        柳一條低頭再飲一口熱茶,前些天那數十萬貫銀錢的試探,雖然效果不甚明顯,但是趙恭存與李治能夠想到将賀禮獻出,在皇上的面前搏取一份不小的功勞,并在皇上的跟前留下一個不俗的印象,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收獲了。至少,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趙恭存身有急智,并不是那種默守成規,不知變通之輩。李治身邊能人他在旁輔佐和教導,算得上是李治的福運。

        “西北賀蘭少爺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傳來?”想起李治的前程,柳一條不由便關心起西北李績與候君集之間的戰事來,李承乾可是随行的督軍,若是戰事順利的話,李世民說不得也會改變對這個大兒子的看法。

        至于之前李承乾所做出的那些龌龊事情,天曉得李世民會不會認爲那是一個帝王身上所應有的果決與狠厲?畢竟,李世民也不喜歡以前那個做事溫鈍不前,行事優柔寡斷的窩囊太子。

        “沒有,”陳明則開聲回道:“不過市坊之間倒是有着不少算得上靠譜的傳言,說是候君集率軍十數萬衆圍攻玉門關,李績将軍一直都在被動防守,西北戰局對我大唐來說,甚爲不利。”

        “無風不起浪,空穴才來風,”柳一條點頭表示認同,輕聲說道:“大唐出兵将近一月,前往卻遲遲沒有捷報傳回,這本身就已說明了問題。”

        候君集不好對付,有了三萬鐵騎的候君集更是如虎天翼,在沒有想出對付那三萬鐵騎的良方之前,李績想要将候君集擊退,怕是并不容易。十數萬的兵馬,其中還有三萬精壯騎兵,沒有個三五月的功夫,當是難以分出勝負。

        至于那三萬匹伊麗戰馬,柳一條心思轉動,也是時候讓李治那小子學上一些馭馬的常識了,不然,把王安這個馬師放在晉王府裏,豈不是有些浪費?

        “柳冰管事從西北回來的時候,不是順帶從晏天牧場帶回了幾匹千裏駒嗎?”将手中的茶碗兒放下,柳一條輕聲說道:“府裏留下兩匹,把剩下的全都送到晉王府裏去。”

        “是,少爺。”

        “還有,”柳一條點頭接聲說道:“明天是定好的授課之日,你去下面吩咐一聲,讓人将需要的筆墨紙硯準備齊當。”

        “是,少爺。”應了一聲,見他們家少爺再沒别的吩咐,陳明則知趣地站起身形躬身一禮,緩緩退出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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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
發表於 2011-11-30 18:46:56 |只看該作者
第845章 敗仗

    時間一天天過去,眨眼之間,時間已經步入貞觀十三年二月,柳一條已經正式授課十日,一個新年過去,幾個小家夥全都吃胖了一圈,肥嘟嘟的甚是可愛。

    柳一條所教授的課程也在一點點地向前推進,小學一年級,小學二年級,小學三年級,考慮到幾個小家夥的年齡及接受程度,柳一條直接就把課程的最高難度定到小學五年級,課程也就僅僅數學、語文兩科。

    數學,簡單的四則運算;語文,識字啓蒙,簡單的詩詞歌賦,除了《三字經》外,還有一些先賢的佳作文章。柳一條對他們的要求也不太高,能夠達到小學畢業也就足夠了。能夠進行簡單地數學運算,能夠寫出心中所想,通過文字闡明自己的主張觀點。

    并非是柳一條不想教授他們太多,而是在這個時代,小學文化對他們來說就已是足夠,像是生物、化學之類過于先進和難解的東西,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學之無用。而且知道太多,難免就會與這個時代脫節,于他們的日後的發展不利。

    在柳一條的計劃裏,學完這些小學課程,像是稚奴、李甫臣與柳聞知、孫閱他們幾個,該進族學的進族學,該進太院的進太院,該進私塾的進私塾,生活在這個朝代裏,想要有所做爲,多數還是要以這個時代的學問爲主,最起碼,所有書生所必須經曆的十年寒窗,必不可少。

    至于他們日後的發展方向,柳一條在平日的教導裏已經潛移默化地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裏種下了一粒種子,像是稚奴,修的是帝王之術;像是李甫臣,子承父業,主習推算術算之道;像是柳聞知與孫閱,還有狄仁傑與狄仕傑,将來都有從仕之機,一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亦是必不可少,雖然現在關與腹黑的那一套還不宜教授,但是卻也要提前給他們做個預防,免得日後在官場上會吃了虧去。

    既然是自己的徒弟,哪怕是隻有不到一年的師徒之誼,柳一條一直都在十分用心地去教授去引導,自然也不願看到他們走上歪路或是受人欺淩。

    “先生先生”見師傅不知在想些什麽竟有些入神,李治連着叫了兩聲都不見有什麽反應在,隻得再提高些聲音。

    “嗯,嗯?”柳一條回過神兒來,神色恢複清明,扭頭将目光移到李治的小臉兒上,開聲問道:“何事喚爲師?可是有什麽不懂之處?”

    “嗯”見先生回過神兒來,李治點着小腦袋,稚聲說道:“關于西北戰事,有些事情學生想不明白,想向先生請教”

    “哦?”柳一條饒有興緻地看了稚奴一眼,沒想到這小子想要問的竟是西北的戰局,遂溫和地沖其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說說看。”

    “前兩天李績将軍傳回奏報,說是夾擊之策被候君集識破,我大唐軍士一下折損數萬之衆,玉門關危在旦夕之間,爲此父皇暴怒,至今仍是愁眉不展。”李治皺着小眉頭,清聲向柳一條問道:“打仗的事學生不懂,但是學生又不忍看着父皇爲這些事情煩憂,傷了身子,敢問先生,先生可有良策,能解父皇心中之煩憂?”

    “這,可是趙恭存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人想要借你之口詢問?”沒有回答李治的問題,柳一條挑着眉頭反問了一句。

    “先生誤會了,”李治微彎了彎身子,正色拱手向柳一條說道:“此乃學生心中所想,斷無他人在暗中教授,先生明鑒。”

    “你?呵呵,孝心可嘉,孺子可教。”看到李治很是堅持的小臉兒,柳一條滿意地輕點了點頭,不愧是皇室子孫,不愧是曆史上李世民最後的接替人,這才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屁孩兒,就已開始關心起國家大事來。

    “請先生指教”見師傅現在心情似乎不錯,李治趁機再次求教。

    “前方吃了敗仗,皇上震怒那是理所當然之事。要想解去皇上心中的煩憂,唯有擊退候君集,取得一場勝仗而已。”擡手示意李治坐下,柳一條手敲着桌面淡聲說道:“不過,候君集是什麽人,他是那麽容易就能被擊敗的嗎?”

    “曾經大唐的第二戰神,除了李靖大将軍外,最能打仗的一個将軍,想要擊敗手握重兵的他,談何容易?”雖然跟候君集一直不對付,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生死仇敵,便是對于候君集在戰争上的能力,柳一條一直都不曾否認,這個老頭兒确實是一個人才。

    “可是,李績将軍也是不弱,曾經……”

    “爲師知道,”出聲将李治的話語打斷,柳一條低頭看了小家夥一眼,道:“李績将軍這些年來也是屢戰屢勝,而且潛力無窮,若是再給他十年的時間,怕是連李靖大将軍對他都會退避三舍,更别提候君集那個叛國匹夫。”

    “那先生爲何還要漲他人志氣……?”

    “聽爲師把話說完,”擡手止住李治的反駁之言,柳一條接聲道:“李績将軍雖然潛力無窮,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那也隻是日後強大而已,現在的他,畢竟還顯得年輕了些,與候君集比較起來,李績将軍雖戰力無雙,但是經驗卻還是會有些許欠缺,畢竟經驗這東西,是需要大量時間去一點點積累的。”

    說完這些,柳一條深看了李治一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績現在的境況倒是與李治這小子的處境有些雷同,同樣是潛力無限,同樣是前程似錦,但是,他們都需要有時間去成長,去積累,他們現在所缺的,同樣都是足夠的時間。

    “先生的意思是,李績将軍現在,還不是候君集那個叛賊的對手?”李治的小臉兒有些慘白,不敢置信地擡頭向柳一條看來:“若是如此,那父皇豈不是還會繼續失望下去?”

    “那倒不置于,”柳一條微搖了搖頭,接聲道:“李績将軍畢竟不是擺設,不然皇上也不會着他領兵征伐高昌,縱是兵力或是謀略上與候君集有些差距,勝之不易,但是防守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要能将候君集拒于玉門關外不得寸進,就已經算得上是一場勝利。”柳一條道:“高昌素來貧弱,軍需供應必不得持久,隻要李績将軍能在玉門關内堅持三五個月,不讓候君集有以戰養戰之機,要不了太久,候君集必會不戰自退。”

    一句話,長時間的對戰,候君集他,耗不起。

    不管在什麽時代,打仗都是一種高消耗的運動,不是任誰都能玩得轉的。相比與唐朝這樣的泱泱大國,高昌終還是顯得小了些,窮了些,人少,錢少,物資不足,縱使手中的兵馬再過強壯,沒有足夠的補給,一切都是妄談。

    “可是,父皇想要的是快速掃平高昌,借以威懾周邊諸國,”聽了師傅的見解,李治的心下稍松,接聲道:“若是李績将軍真的要在玉門關處守上三五個月,豈不是會失了我大唐的威風?”

    連對付一個小小的高昌國都需要半年之久,别的國家會怎麽看?會不會覺得大唐已然瀛弱,不足爲懼?若是這樣的話,旁的一些小貓小狗的,豈不是都會想着要上來咬上一口?

    “凡事都要切實而行,”柳一條不以爲意地輕搖了搖頭,道:“若是擱在以前,候君集沒有叛逃,大唐想要踏平高昌,又何須這般費事,随便派去一位将軍都能輕易做到。但是現在,有候君集從中作梗,這些年來一直在高昌秣兵厲馬,對大唐虎視眈眈,想要短時間内将他打敗,難。”

    要知道,曆史上,候君集隻帶了數千兵丁就掃了高昌皇城,将當時的高昌王麴文泰生生吓死在皇宮之内。若不是因爲自己的到來,以緻于曆史發些了些許偏差,将候君集逼至高昌境内,大唐現在也不會面臨這般進退兩難之境。

    所以,面對此情此景,柳一條也很是無奈,回想當年,若不是吳醉劍那厮無事生非,故意縱馬踩斷老柳腿骨,逼得自己不得不與候君集處于對立,事到臨頭,面對着那個蠻不講理動則以命相脅的候君集,自己總不能爲了不改變那什麽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的曆史,而忍氣吞聲,刀來頸擋吧?

    等死這種事情,柳一條是不會去做的,尤其是在自己還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更是不會。所以,對于以往的種種作爲,柳一條并不後悔,若是事情再來一次,柳一條仍會一如既往,決不會坐以待斃。

    “先生說得是。”李治随聲附和了一句。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看看外面,時近正午,柳一條從椅上站起身來,低頭看了李治一眼,道:“以後下午就不必再過來了,抽空多去學習一下馭馬之術,日後,或許用得到。”

    “是,先生,學生記下了。”李治随之起身,聽到柳一條的吩咐,彎身輕應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先生這段時日,又是送馬師又是送千裏馬的,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今日既然又聽師傅再次提起,想來其中必有用意,一直都沒有與王安長聊的李治,此時也起了些許的心思,準備回府裏與王安好好計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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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6
發表於 2011-11-30 18:47:33 |只看該作者
第846章  李承乾請戰

        “柳先生真是這般說講?”晉王府裏,趙恭存伸着獨臂輕捋着下巴上的一縷胡須,輕聲向晉王李治詢問。

        “是,”李治輕點着腦袋,淡聲說道:“除此之外,先生還免了本王下午的課業,讓我專心跟随王安修習馬術。”

        “嗯,”趙恭存頗有些意外地撫須稍思量了下,接聲說道:“王安曾是‘晏天牧場’的首席馬師,而候君集麾下的三萬健馬亦是奪取于晏天牧場,柳先生讓殿下随王馬師修習馬術,其中必有用意。”

        趙恭存确信柳一條不會做出此等無緣無故之舉動,隻是其中深意,卻是讓人費解,本來,皇子修習馬術并算不得什麽稀奇的事情,到了一定年歲,便是皇子不想學,皇上也會專門派出馬師強行教其騎射之道。隻是像是柳一條這般熱心,趕在皇上之前,又是送馬又是送馬師的,一心想要讓晉王早些修習馬術,就有些讓人難懂了。

        “本王也是這般想法。”李治點頭附和了一句,接聲道:“日後本王就上午去柳府學習課業,下午在府中與王安修習騎射之術,不容任何人打擾,若是再有訪客,一并都回絕了吧。”

        “是,殿下。”見李治似已下定決心,且由此閉府,不接外客,正是合了趙恭存的心意,自是沒有什麽異議。

        “還有,”李治扭頭看了趙恭存一眼,開聲向其征求道:“柳先生關系西北戰事會長久僵持的論調,先生以爲,稚奴是否要向父皇他老人禀報一聲?”

        “這個?”趙恭存稍作思量,低聲向李治說道:“依小人的意思,皇上雄才大略,且又久經戰事,戰場上的事情,皇上當會看得更爲透徹,想來不用殿下提醒,皇上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在趙恭存的心裏,連柳一條這個不曾上過戰場的方外之人都能看出的東西,李世民這個身經百戰的千古帝王自是也能看得分明,李治現在過去說項,無疑于畫蛇添足。

        而且現在也不是這位晉王殿下該去出頭的時候,若是讓其他幾位皇子知曉晉王竟與柳一條在課堂上讨論當今戰局,那豈不就坐實了他們家殿下與柳一條之間的“從屬關系”,再一次将晉王殿下給推送到風尖浪口?

        本來前段時間的賀禮風波就已鬧得夠嗆,若是再來這麽一下,他們家晉王殿下直接就被推送到了前台,哪還會有什麽隐忍低調之說?

        所以,出于種種考慮,趙恭存并不願看到李治再去皇宮,雖然這麽做會給皇上一個仁孝愛國的印象,引得皇上的好感,但是對于現在的李治來說,皇上對他過多的寵愛與好感,并不是什麽好事兒。

        “先生說得是,那就依先生的意思。”明白趙恭存這般做的用意,李治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趙恭存的意思,安心在家養馬,沒事少入宮門。

        “騎兵,騎兵”帥帳之内,李績面色陰沉地緊握着拳頭,沉聲說道:“爲什麽同樣都是騎兵,那候君集手下的三萬騎兵卻能在戰場上發揮到極緻,而我方的鐵騎卻是收效甚微,死傷大半?”

        顯然,對于幾日前的那場大戰,李績仍是耿耿于懷,先是前後夾擊之策被人識破,後是雙方交戰傷亡慘重,若非最後李績親自上陣奮勇殺敵,怕是當夜玉門關就已被告破。

        候君集那厮,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

        同樣是師從李靖大将軍,同樣是潛力驚人,隻是因爲比候君集小上一些,晚上了幾年戰場,就應該被那厮這般吃得死死的?李績心中不服。

        “李叔無需自責,”公孫賀蘭出聲勸慰,道:“候君集那些戰馬,全是伊麗良種,最适宜騎兵做戰,較之咱們大唐騎兵自是強上不少,此番敗于他手,亦是無可避免。”

        候君集所搶奪的那些伊麗馬的質量如何,公孫賀蘭心中自是早有計量,當年在晏天牧場,他就沒少動過這批戰馬的心思,隻是可惜,全都被候君集那厮給強行霸占了去,不然,他們又豈會在騎兵沖殺時失利戰敗?

        “賢侄所言雖然在理,不過這些都不是咱們可以戰敗的理由。”李績輕搖了搖頭,道:“歸根到底,還是李某小瞧了他候君集,此次戰事失利,本帥要負全責。請罪的奏折我已着人送往長安,相信不日就會有旨意下來。”

        “爹”“李叔”李震與公孫賀蘭齊齊驚呼一聲,方才他們心中還在着想該怎麽爲李績規避罪責,沒成想,李績早就已經上奏請罪,心中有了決斷。

        “行了,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這件事情毋須多言”李績出聲打斷兩人的勸說,厲聲說道:“在皇上的旨意沒有到來之前,全軍上下閉門死守,高昌國力素來薄弱,後備軍需必是不足,城外高昌的十數萬軍隊,每時日的消耗都不會是個小數,本帥就不信他候君集能夠撐得長久”

        “末将遵令”李震與公孫賀蘭齊齊挺身,高聲應是。

        “其實,有一點小侄很是不解,怎麽也想不明白,”應聲之後兩人并沒有退出,公孫賀蘭再次躬身與李績一禮之後,低聲向李績說道:“小侄想不通,那候君集是如何知曉咱們的夾擊之策的?”

        “孩兒也是萬分不解,”李震在一旁幫腔言道:“那候君集會神機妙算還是怎的?能料到咱們會兩面夾擊也就罷了,可是他怎麽可能會預料到具體是哪一天,哪一個時辰?”

        “孩兒可是記得,當時高昌那邊可是早有埋伏,繞道的騎兵方一露頭,就被高昌兵迎頭痛擊,若說巧合,這未免也太過巧了些吧?”李震振振有詞:“所以,孩兒懷疑,是不是咱們這邊,出了什麽奸細,提前就将這裏的計策傳給了候君集知曉?”

        之前說什麽伊麗戰馬什麽的,就如李績所言,雖然在理,但是卻全都隻是借口,若不是候君集能夠掐準他們出擊的時間,事前有所準備,縱是伊麗戰馬再過強健,也不至于會讓他們慘敗至斯。

        “奸細?”李績面色一沉,厲聲說道:“這件事情除了本帥之外,便是你們二人也都隻是在戰前才被告知,難道本帥還會将它告知候君集那厮不成?”

        “李叔不要忘了,”公孫賀蘭适時站出插言,道:“這件事情除了李叔,還有一人也曾知曉……”

        “莫要胡言”李績聞言面色一變,猛地一拍桌子,圓睜雙目狠瞪了公孫賀蘭一眼,道:“太子殿下是我大唐儲君,豈會做那叛國通敵的勾當?”

        “可是……”公孫賀蘭還待再言,帳門外有一守衛掀簾進來将其打斷:“啓禀大帥,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呃?”公孫賀蘭與李震對視一眼,心道這位太子真是不經人念叨,這邊才剛提到他,他這就到了門前,莫不是這厮也得了什麽消息不成?

        “請”李績揮手向守衛吩咐一句,之後看了公孫賀蘭與李震一眼,道:“沒事的話你們就且先退下吧,記得方才的話,切莫再言”

        “是,大帥”知道再留也是無用,兩人應了一聲便提身退出了大帳。

        “這兩個孩子,到底還是年輕了些。”看着公孫賀蘭與兒子兩人退出,李績有些感歎地輕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心裏想想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說出口來?無憑無據的,豈不會落人口舌?

        要說疑惑,李績心中又豈會沒有,要知那候君集雖然厲害,可卻也沒有厲害到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李績也曾想過軍中奸細的可能,隻是一無人證,二無物證的,隻憑猜測又有何用?

        “李将軍”正思量間,李承乾帶着李清進了帳裏,拱手與李績見禮。

        “見過太子殿下”李績拱手回禮,但手示意李承乾在旁入座,之後拱手輕聲探詢:“不知太子殿下過來,是爲何事?”

        “雙方對戰,僵持日久,孤王心中甚是煩憂,有心爲我大唐出上一份心力,爲父皇進一片忠心,”李承乾坐定身形,擡頭看了李績一眼,淡聲說道:“知曉城外統帥是候君集,也就是孤王之前的岳父,是以孤王想要出城與其一會,看看是否有将其勸服的可能。”

        “呃?”被李承乾的一番話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李績死死地盯看了李承乾一眼,這孩子不會是被驢給踢到腦袋了吧,這種辦法他也能想得出來?

        “不行”李績一點也不給面子的一口回絕,堅聲說道:“太子殿下若是出去,自身安危不能确保不提,若是被候君集那厮制住,以太子性命相脅,逼迫末將開城投降卻該如何是好?”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李承乾不以爲意地開聲說道:“更何況孤與候君集還曾有過一層翁婿關系,他當是不會傷害孤王。”

        “而且,若候君集真起了什麽歹心,李将軍也不必有所顧忌,隻管死守城池就好。”李承乾定聲說道:“還有,孤王已經送了奏章送于長安向父皇禀明一切,若有事端,孤王一人承擔,與李将軍無關,所以,這件事情,李将軍隻要稍作配合就好。”

        說話之間,語氣強硬,看得出,李承乾決心已定,已再沒了征求李績意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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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7
發表於 2011-11-30 18:48:19 |只看該作者
第847章 交出柳一條

     一番勸說無果,且李承乾又以大子的身份相壓,李績便是心中不願,也不得不按李承乾的意思去照辦。

    隔日清晨,李績著軍中兩位武藝較好的將士護送著這位太子爺出了城門,向候君集方所在的營盤走去。

    “李叔,方才怎麼不讓佷隨著過去?”站在城頭,遠看著李承乾一行逐漸遠去,公孫賀蘭有些不忿地開聲向李績說道︰“沒有一個心近的人跟著過去,天知道他會跟候君集那老匹夫說些什麼?上次通風報信兒的事情還沒有待,李叔就不怕他會再耍出什麼手段?”

    “讓你跟過去?”扭頭瞥了公孫賀蘭一眼,之後又環視了下四圍,見除了李震與公孫賀蘭外近旁再無他人,李績壓著聲音低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若是太子有問題,你以為他會讓你活著回來?若是太子沒有問題,就依著你與柳一條的關系”你以為候君集見到你會無動于衷?”

    “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跟候君集又曾是翁婿之親,候君集當是不會為難于他”但是你呢,一個無關緊要的隨行將而已,隨便找上一個借口,候君集便是一刀殺了你,你也沒地兒說理去,死了也是白死!”

    換句話說就是,不管李承乾有沒有問題”此次前去談判,多半都沒命之憂。但是公孫賀蘭呢,只要跟著過去,入了高昌國的營帳”連猜都不用去猜,肯定都是一個有來無回。

    “唔?”這倒是極有可能”公孫賀蘭的心思一下便安靜下來,李叔說得不錯”依著候君集那老匹夫不要臉的個,這種事他還真就做得出來,自己若是真的跟了過去,死了”可不就是個白死?

    而且便是真個發現李承乾有通敵叛國之嫌又能如何,那時候自己都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哪還再有機會將李承乾揭發出來?

    “知道怕了吧?”低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李績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聲說道︰“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你這莽撞的子也該改改了,要知道”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人在身邊提醒你的。”

    “還有你子,也是一樣!”說完,李績又扭頭瞥了李震一眼,厲聲說道︰“平日里行事躁躁,方才若不是蘭兒提前開口,你怕是也要跳出來了吧?”

    “唔?”李震縮了縮脖子”嘿嘿干笑了兩聲,身子向後退了兩步,不敢搭言。

    “是是是,李叔教訓得是”佷確是莽撞了些。”公孫賀蘭腆著臉笑著說道︰“得虧有李叔在旁邊照應著,不然佷怕就凶多吉少了,要不怎麼說李叔是佷的貴人呢”跟著李叔,必能逢凶化吉。”

    “呵呵,你這子,臉皮倒是不薄。”搖頭輕笑了笑,李績看著遠去的李承乾一行”看似無意地淡聲向公孫賀蘭問道︰“听說這一路行來,你一直讓人在暗中監視著太子殿下,可是真的?”

    “就知道瞞不過您。”心地抬頭看了李績一眼”公孫賀蘭嬉笑著開聲說道︰佷一早就有听聞,說是太子殿下與候君集那廝藕斷絲連”暗中一直都有聯系,是以這一路佷就留了心思,免得到時候會被太子出賣,到時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說到這里,公孫賀蘭有些咬牙切齒地責聲說道︰“可恨的是太子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太監行事隱秘”一直都沒捉到他們的痛腳,不然也就不會有前次的城前之敗了。”

    “因為一些不可確信的流言”你就敢派人去暗中監視太子殿下”,李績沉著臉 ”厲聲向公孫賀蘭說道︰“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空穴自來風,無風不起佷這麼做不也是為了確保萬全麼?而且這般去做,既能防止出現什麼意外,又能確保太子殿下周身安全,何樂而不為?”公孫賀蘭腆著臉朝著李績的身邊湊了湊,眨著眼低聲說道︰“若是佷猜得不錯,李叔當也不是剛剛才知曉這件事情吧?”

    李績身為一軍之主帥,軍中的一切事務有多少能瞞得過他的眼楮,尤其是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身邊,又豈會沒有特意安排護衛在暗中守護?所以,從一開始,公孫賀蘭就沒指望過他的這些手段能瞞得過李績的眼楮。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監視李承乾的這件事情上,李績也算得上是公孫賀蘭的同謀。知而不止,那不就是森刻意地縱容和暗許?

    “咳咳!”李績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兩下”之後惱羞成怒”飛起一腳踹在公孫賀蘭的屁股蛋子上,高聲喝道︰“給老子滾下城去!備一千軍士,隨時準備出城接護太子殿下回來!”

    “是!末將遵令!”捂著自己的屁股,公孫賀蘭一路跑著下了城樓,面上滿是笑意,屁股上一的腳能夠換回李績的支持和默許,值了。

    “爹”,看著公孫賀蘭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下城去,李震正向他老爹問道︰“你說太子殿下真的會通敵叛國嗎?身為大唐儲君,將來整個大唐國域都是他的,他這麼做圖的是什麼?”

    “是啊,老夫也想知道他圖的到底是什麼?”李績輕聲感嘆了一句,雖然一直都沒有切實的證據,不過對于李承乾這位太子爺,李績已經沒有初來時的那般信任了。

    舍近求遠,繞道夾擊,候君集確是有可能預料得到,但是正如公孫賀蘭兒日前所言,候君集便是再有本事,難道他還真能準確地預料到正確的時間,知道他們要在何日何時何刻開始出擊嗎?

    更何況,候君集所知道的”不止只是確切地時間而已,李績心里很清楚,從上次戰的情況來看”候君集甚至連大唐所出動軍卒的人數和具體兵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伏擊時也都是在有針對地進行伏殺,不然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損失?

    所有的定計只有自己與太子兩人知道,現在出了消息泄的狀況,李績很難不去懷疑。只是苦于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也顧忌著李承乾太子督軍的身份,不然,依著李績之前的脾氣,怎麼也不會容許一個叛徒留在自己的身側。

    “人心難測啊!”輕聲感嘆了一句,李績雙目緊盯著城外,再沒了說話的興致,李震見此,也知趣兒地立在一旁,不再言語。

    城下,公孫賀蘭已經嚴陣以待,命人在城頭觀探著敵營的動靜”只要李承乾一行頭,他們就會沖出城去,接護幾位回來。

    “頭兒,他們出來了!”沒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城頭的士兵看到遠處幾個模糊的人影,高聲向城下的公了賀蘭稟道︰“身後沒有異常,可開城門相迎!”

    “這麼快就完事兒了?果然是有一些連繫!”公孫賀蘭在城下狠呸了一口,高聲向城門官兒喊道︰“給老子打開城門!”

    不管心中願不願意”公孫賀蘭還是帶著一干人馬沖出城外將人給接了回來,等他們安然進了城內之後,李績父子也正好從城頭下來。

    一行人回到營帳,分主次在帥帳坐定之後,李績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率先開聲向其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此行,結果如何?那候君集可願退兵歸降?”

    “回稟李將軍知曉!”李承乾一掃之前傷患時病秧無力之態,t ng了t ng身子”宏聲向李績稟道︰“經過孤王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候君集已有歸降退兵之意。”

    說完,李承乾有些得意地扭頭四顧,想要看一看帳中諸將吃驚意外的表情,不過結果卻讓他很是失望,除了少數幾今年輕的偏將面色稍微有些變化之外,主帥李績,還有公孫賀蘭、李震等幾位主要將領全都是一副無動于衷之態,好像根本就沒有听到自己所說的話語一般。

    “條件呢?”見李承乾面色 有些尷尬,李績適時接言,淡聲向李承乾問道︰“想來,候君集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歸降退兵吧?”

    現在的局勢很明朗,候君集明顯處于優勢一方,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李績不相信候君集會傻啦吧唧地舍棄自己的優勢而歸順于唐。

    “條件很簡單”,方才討了個沒趣兒,李承乾也就再沒了炫耀功績的心思”直接開聲向李績說道︰“除了要求再次減免高昌一半的朝貢並不追究高昌此次出兵之責之外”候君集還要求朝廷必須交出柳一條及其家人,以報當年他候氏一門家破人亡之仇怨。”

    “呃?!”

    這一次,倒是有許多人開始有些驚異地朝著李承乾這里看來,眼神之中有不解,有鄙夷,還有一絲的不可思議與不敢置信。

    柳一條是誰,那可是你李承乾的救命恩人,救命,醫生 ,更重要的是還保下了長孫皇後的生命”讓李承乾不至于會失去宮中最大的一座靠山,對李承乾說是有再造之恩也不為過。

    但是現在,說放棄就給放棄了?!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日後他若真個當了皇帝,那他們這些臣子還能得了好去?

    “放屁!”公孫賀蘭第一個站出身來,不屑地撇著嘴看了李承乾一眼,大聲說道︰“若是我大唐連對付一個的高昌國都需要犧牲一些于國于民都有過巨大貢獻的有功之臣,那日後還有誰再肯為大唐效命?我大唐還有何顏面在西北諸國立足?還有何顏面再向大唐國民說什麼保家衛國”護衛他們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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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8
發表於 2011-11-30 18:48:56 |只看該作者
第848章 公孫賀蘭的劫難
  
  「李清,是不是覺著孤王這般行事顯得很幼稚,明知道父皇肯定不會同意交出柳一條來平息這場戰禍,卻還要將其提出來?」回到自己的營帳之內,李承乾輕撫著胸腹處還顯得有些疼痛的傷口,淡聲向身邊的內侍李清詢問。
  
  「小人不敢,」李清縮著腦袋,低聲回道:「小人只知道這個條件是候君集所提,與太子殿下無關,太子殿下所做的,只是將候君集在淡判時所說所講重述了一遍而已。」
  
  「是嗎?」李承乾扭頭瞥看了李清一眼,淡笑著輕聲說道:「你確實很機靈,也很明白孤的心思,只可惜你終是閹宦之身,不然孤必重用於你。」
  
  「能跟隨在殿下身邊做事就已經是小人的榮幸,小人實不敢再有其他奢求。」李清的身子彎身更很,腦袋垂得更低。
  
  「行事謹慎,嘴巴也把得很緊,這就是孤喜歡你的地方。」更是滿意地上下打量了李清一眼,李承乾輕輕躺靠地營中的榻臥之上,捂著胸口的痛處,淡聲向李清問道:「前些天讓你送出的那封密信,共有幾人知曉?」
  
  「沒,沒有其他人知道。」李清心中一顫,身上一自覺地就趕了一身的冷汗,顫聲回道:「除了小人之外,其他兩個與密信有過接觸的下人,小人已經全部料理,沒有人會再知曉這件事情。」
  
  「嗯,很好。」低頭看了李清一眼,見他渾身發抖心驚膽顫的樣子,李承乾的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淡聲向李清吩咐道:「孤不希望這件事情再有什麼人知曉,尤其是李績還有公孫賀蘭他幾個。」
  
  「是,是,殿下且放寬心,小人一定守口如瓶,便是身死,也斷不會洩出半句!」抖著胳膊揮袖拭了下頭上的汗水,李清一個勁地向他們家主子打著包票。
  
  「放心,孤若是信不過你,當初也就不會將你帶在身邊,也就不會將那般隱密之事交由你去辦理。雖然現在李績明顯已經起了疑心,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奈何不得孤王。」知道李清心生怯意,李承乾輕聲開口向其安撫了幾句,道:「為了以防萬一,這幾日你就莫要再離開營盤,沒事的話就呆在孤的帳裡,晚上休息時,你的營房孤也會加派護衛看守,斷不會讓你出了什麼意外。」
  
  「殿下體恤,小人銘感五內,日後定粉身以報殿下之恩德!」李清忙著彎身道謝表忠,從他們家殿下方才的話語之中他已明白,他們家殿下並沒有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意思,他的這條小命,總算是得以保全了。
  
  「行了,孤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將身子在榻上躺好,李承乾衝著李清輕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出營帳。
  
  「是,殿下,小人告退!」再次感恩戴德地躬身一禮,李清輕身退出帳外,在帳門處,經外間的冷風一吹,李清不由得打子個冷戰,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貼身的衣物已經被汗水浸了個通透。
  
  「李總管,太子可已歇下?」護責太子營盤周全的護衛統領方自興,見李清從太子帳中出來,拱手上前詢問。
  
  「先是敵營談判,後又營中與諸將爭辨,太子殿下身上的傷勢似又有發作,剛進營帳就躺身在榻,想來現在已經入眠。」李清拱手向方自興說道:「方統領若是有事,不妨晚些時候再來稟報。」
  
  「無礙的,無礙的,反正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端,還是莫要吵了太子殿下歇息為上。」聽到太子已然休息,方自興並不覺失望,反而有些歡喜地拱手向李清言道:「來了這般許久,一直沒有機會與李總管閒敘,方才方某已經著人在帳中備了酒菜,既然李總管現在閒暇,不妨賞個臉面,到方某的帳中一敘?」
  
  「這,怕是有些不妥吧?」李清有些猶豫地輕聲說道:「軍營重地,嚴禁飲酒,而且若是殿下醒來,發現小人不在帳外侍候,怕是會有所怪罪。」
  
  「無礙的,殿下操勞了一天,一旦睡下,沒有幾個時辰是醒不來的,而且就算醒來,不是還有其他內侍在旁侍候嗎,李總管不必擔憂。」方自興拉著李清的胳膊向前走道:「至於什麼軍中禁酒,咱們所在的可是太子營帳,李元帥他有那個膽子過來查營嗎?李總管只管隨方某去吃喝就是。」
  
  「方統領,還是不要了,小人心裡總是有些放心不下,」被方自興拽著,李清口中仍是不停拒絕:「要不改日,改日得暇,小人設宴陪方統領喝個痛快如何?」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有閒暇,又何必非要等到他日?」說話之間,方自興己經將李清拉到自己的營帳門前,不再給李清任何推脫的機會,直接就接人給推了進去。
  
  「唔?唔!!」甫一進帳,入眼的是十幾壇被擺得整齊的酒水,李清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就被裡面事先埋伏好的兵卒緊緊扭按在地上,分毫也反抗不得,只得圓瞪著雙眼,唔唔地抬頭看著後進營帳的方自興,滿面的不解與懼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李清滿面通紅地瞪看著方自興,心中一百萬個為什麼卻一句也說不出口來,嘴巴被人堵著,身子被人押制著,完全是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態。
  
  「李總管,對不住了。」方自興面色陰沉地與李清對視,沉聲說道:「太子殿下下了嚴令,兄弟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到了下面,千萬莫要怪罪為兄!」
  
  「唔!唔!唔!!」李清一個勁兒地扭動著身子,眼中滿是懼色與怨恨,為什麼,為什麼,方才太子明明已經答應不會殺我,為什麼這才一出門,就到了自己的死期?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方自興從地上的酒罈之中隨了一壇猛灌了一口,道:「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所謂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現在太子殿下需要用你的性命去做一些事情,所以,你就安心去吧,事後太子殿下會將你厚葬的。」
  
  「把這些酒,給他灌下去!」低頭向押著李清的侍衛示意一下,方自興拿著酒罈出了營帳,獨自一人有些不忍地站在那裡,聽著身後帳中李清不斷掙扎和吞嚥的聲音,舉起酒罈就是一陣猛灌。
  
  一盞茶功夫之後,方自興手中的酒罈見底,身後的帳簾也被裡面的侍衛掀開:「稟統領大人,酒水已經盡大半,李總管也已醉得不省人事。」
  
  「嗯。」將手中的酒罈交由身後的侍衛,方自興轉身再次進入營帳,低頭看了眼已經被灌得成了一灘爛泥的李清,方自興彎身蹲下身去,伸手拍了拍李清的臉旁,淡聲說道:「這樣死去,也許就沒有了那般多的痛苦。」
  
  說完,方自興面色一冷,從懷中掏出一把特製的匕首,一把摀住李清的嘴巴,抽出匕首衝著李清的心口處狠狠地插了進去。
  
  「唔?!!」匕首入體,原本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清猛地睜開了雙眼,神智瞬間又變得很是清明,圓睜著雙目狠狠地瞪看著方自興,整個身子一直抽搐了兩息的時間才算是真地嚥下氣去,不過一直到死,李清的雙眼始終都那麼瞪著,遲遲不肯閉上。
  
  「一路走好!」見李清終是沒了動靜,方自興將捂著李清嘴巴的左手收了回來,抬手將李清一直沒有閉上的眼睛撫平,握著匕首的右手也緩緩鬆開,匕首則被他給特意留在了李清的胸口處沒有拔出,匕首尾端,一顆龍頭倍顯猙獰。
  
  「現在什麼時辰了?」站起身形,方自興接過侍衛遞來的布巾,輕拭著沾到手上的血跡,淡聲問了一句。
  
  「亥時三刻。」
  
  「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辰了,」方自興面無表情地衝兩個侍衛吩咐道:「把李總管送出去吧,記得,不要讓人發現,也莫要將匕首拔出。」
  
  「是!」應了一聲,兩個侍衛默聲不語地彎下身去,小心地將地上的李清架起,緩緩出了營帳。
  
  目送著兩人離去,方自興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等了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時,這才抬步向太子李承乾所在的營帳走去。
  
  「成了?」見方自興進來,已經等了多時的李承乾不緊不慢地從床榻上坐起身形,隨意地抬頭打量了一下,淡聲向方自興詢問。
  
  「回太子殿下,人已送出,現在當已到了他該到的地方。」明白他們家殿下想問為何,方自興躬身回言:「那兩個藏在暗中的探子也已抓俘,不出殿下所料,幕後指使之人就是公孫賀蘭。
  
  「好!」李承乾大讚一聲,猛地從榻上站起,低頭看了方自興一眼,開聲吩咐道:「去將他們帶上,隨孤一起去找公孫賀蘭對質!看他這次還能再翻過孤的手心?!」
  
  說完,李承乾抬步在前,方自興還有一干護衛押著兩個探子隨後,一同向公孫賀蘭斯在的軍帳走去。
  
  與此同時,公孫賀蘭的軍帳之內,一個身著內侍服飾,已經嚥氣多時的死屍赫然在側,而死屍的胸口,正插著公孫賀蘭一直隨身攜帶著的獨龍短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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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9
發表於 2011-11-30 18:49:36 |只看該作者
第849章 將計就計
  
  「太子殿下身邊的內侍總管死在公孫賀蘭的營帳裡,身上滿是酒氣,胸前還插著公孫賀蘭常用的獨龍短匕,更離譜的是,當太子殿下帶著侍衛前去營帳找公孫賀蘭對質之時,公孫賀蘭正趴在距李清屍體不遠處的酒桌上,爛醉如泥。」
  
  這麼多人親眼目睹,屍體、凶器,還有公孫賀蘭寫給李清的邀請信箋,再加上李承乾所帶來的那兩個秘探及他們的口供,所有的人證物證全都指向公孫賀蘭,讓人無從辯駁,所謂黃泥掉進褲襠裡,說那不是屎,有人信嗎?
  
  所以,在李績與李震聞訊趕來之前,李承乾就以心圖不軌,惡意殺人的罪名直接將公孫賀蘭綁了押回自己的營盤。
  
  「這不可能!」李震滿面驚詫與惱怒地站在他老爹的跟前,紅著臉高聲吼道:「先不說公孫賀蘭是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人真個是他殺的,依著爹對他的瞭解,難道爹也以為他會犯下這麼多幼稚到極點的錯誤,什麼信箋約人,龍匕斬屍,最好笑的是殺人之後竟然還悠然地趴在酒桌上酣睡,等著別人去現場抓凶,呵,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賀蘭賀蘭的陷阱!」李震神情激奮地高聲斷言道:「一定是賀蘭兄弟發現了太子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被太子來了個先下手為強,栽贓陷害!」
  
  「嗯!一定是這樣!」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李震急巴巴地接聲說道:「前幾天小蘭兒不是一直在嚷嚷著太子有通敵叛國之嫌嗎?一定是他的一些舉動被太子察覺,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一處戲碼。說不得那個李清就是因為知道太多而被李承乾那廝給提前滅口,並順勢將之嫁禍給小蘭兒!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趕得那麼巧,李清方死,他就帶人衝了進去?」
  
  「爹,你倒是說句話啊!」說了半天見他們家老頭子竟沒有一句回覆,李震多少有些著急地開聲說道:「小蘭兒現在被太子關押,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您若是再不快點想些辦法,那可就真是救無可救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就這麼枉送了性命?」
  
  「行了!教過你多少次了凡事謀定而後動,像你這般毛毛躁躁地,於事無補不說,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見李震急得上竄下跳,沒有一點分寸,李績不由皺眉訓斥了一句。
  
  「現在太子一口咬定小蘭兒是殺人兇手,而且手中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兇殺現場,小蘭兒可以說已是百口莫辯。」李績長吸了口氣,心情稍有平復,淡聲向兒子說道:「縱是咱們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無憑無據的,能奈若何?」
  
  在李績的心裡,也偏向於兒子方才所言公孫賀蘭十有八九是被李承乾陷害,但是在沒有找到李承乾通敵叛國的確切證據之前,他終還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李績也不好明目張膽地與之對抗,對儲君不敬無疑於不臣叛逆,若是如此的話,他李績的下場不會比公孫賀蘭現在好上多少。
  
  「那怎麼辦?」李震心中焦急道:「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小蘭兒遭了太子的毒手?」
  
  「小蘭兒的性命當是無憂,縱是殺人的罪名確實,太子也無權將其誅首,最終還是要押回長安,送回官辦,所以小蘭兒現在,頂多也就受些刑罰遭些罪責,性命當是無礙。」李績輕捋著下巴上不長的鬍鬚淡聲說道:「老夫所憂者,是太子今日突然發難除了要對付小蘭兒之外,是否還有他圖?」
  
  李績背著雙手在帳中來回走動,如果之前只是對太子起了疑心的話,那經過今日之事,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太子確有不軌之心。
  
  先是以和談之名到敵營中與候君集會面,後又巧設陷阱,不惜丟掉身邊內侍總管的性命將公孫賀蘭陷於危局,他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下面,這位太子爺是不是還有什麼後著?
  
  上午,在李承乾的一再堅持下,諸將聯名上疏,將一份明知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和談條件寫成奏章,快馬送至長安著請皇上親自定奪,晚上,他又火燒火燎地演了一出軍營緝兇,不跟自己商量一下,直接就將公孫賀蘭給押了下去。
  
  很反常!
  
  李績的心中一陣糾結,眉頭緊皺著在帳中走來走去,假設,假設太子已經鐵了心地想要投敵,或者說是他想要利用候君集手中的高昌兵做些什麼事情,那上午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跟候君集通了氣息,有了進一步的定計。
  
  而那個所謂的和談條件應該就是他們定計的第一步,其目的無非就是安撫軍心給城中諸將一個雙方都在等待皇上回覆的錯覺,不會有人再輕易發動戰事,從而不自覺地放鬆警惕,有利於候君集率軍突襲或是別的什麼花招。
  
  事實上,到了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少將士的心中確是一已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就連他這個一軍主帥心中也有了一絲的懈怠。
  
  但是,他們若是想有所動作的話,直接動手不就完了,何必非要費盡心機地給公孫賀蘭來上這麼一下,要知道公孫賀蘭雖是自己的親信,可在軍中也不過是一個偏將而已,抓了他亦是不會影響大局,他們這麼做又是何苦來哉?
  
  「城門守備!」想到公孫賀蘭一直以來所負責堅守的位置,李績心中一驚,面色瞬間變得慘白,高聲向門外的親衛吩咐了一句,道:「高悅!速去公孫將軍帳中查探,看其通關印信是否還在?!」
  
  「是,大帥!」帳門外高應了一聲,幾聲腳步之後便再次陷入沉寂。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聽到老爺子的吩咐,李震當即就是一愣,急聲向李績問道:「難不成你還在懷疑賀蘭兄弟不成?」
  
  「行了,現在什麼都別說」李績從懷中掏出一方金令遞於李震手中,鄭色開聲吩咐道:「你現在就拿著我的令箭,到先鋒營選五百精銳之士去太子營中將小蘭兒押解回來!」
  
  「記住是押解,不是無罪釋放,怕李震誤事,李績再次交待道:「就說公孫賀蘭是我營中將士,犯了罪過,自當由本帥審問,若是太子不願放人,必要的時候可以使些手段,不過,要注意分寸,莫要傷了太子。」
  
  「還有,」猶豫地了一下,李績堅聲說道:「將小蘭兒救出之後,派些人將太子所在的營盤監管起來,看其是否會有異動。」
  
  「是,末將得令!」見老爹終是下了決心,李震神情不免有些激奮,伸手將金令接過,高應了一聲,之後快步走出營帳。
  
  「李賢!」待李震離去,李績考慮了下又將守在門外的侍衛季賢叫了過來,輕聲吩咐道:「你這就去城門處打探一下,看這段時間可有什麼異常,守門的軍官是否曾有過變動,若是有的話,速來回報。」
  
  「是,大帥!」
  
  「唉,」看著李賢轉身離去,李績站在那裡不由一聲長嘆,神色頗為憂慮地輕聲自語:「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老夫多慮,不然的話,這事情就變得麻煩了……」,半柱香之後,高悅與李賢先後回返,不出李績方才所料,公孫賀蘭的印信不翼而飛,玉門關的三處城防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重新換了防衛,現在看守在主城門處的門將,赫然就是太子身邊的護衛統領方自興。
  
  「果然如此!」李績緊握了握拳頭,之前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又是議和又是緝兇的,怕都是在為今夜候君集的襲城所做的準備吧?現在,終於忍不住想要動手了麼?
  
  「去,通知各營將士,今夜敵襲將至,準備迎敵!」,李績開聲向高悅吩咐道:「順道再跟副帥說一聲,讓他著人將現在的守衛盡數控制,準備開門揖盜,關門打狗!」
  
  「是!」高悅應聲出門。
  
  「還有你,」李績扭頭向李賢看來,淡聲道:「再帶五百精銳趕往太子營盤,去接護李震還有公孫賀蘭他們回來!」,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明朗,且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像以前那般縮手縮腳地藏著掖著,只要將方自興還有太子身邊的其也親近之人拿下,還怕會找不到太子通敵的罪證?
  
  通敵叛國,十惡不赦,縱是太子又能如何?有些錯,犯了尚有改過之機,但是有些錯,犯了就再沒回頭之路。雖然李績一直想不通李承乾為何要去做這些事情,但是他既然做了,那就別再想得了什麼好去,這種事情,便是皇上知曉了,也絕對不會姑息。
  
  更何況,因為李承乾的一己之私,已經致使數萬將士命喪黃泉,今夜之事,若非是自己發現得早,在沒有任何防備之平放高昌軍入城,大唐將士還有城中百姓的傷亡只會比前次更甚,這是李績所不能容忍的。
  
  「大帥放心!」李賢欣然領命,拱手向李績保證道:「小人此去,定會將少將軍還有公孫將軍安然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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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
發表於 2011-11-30 18:50:16 |只看該作者
第850章 李承乾,逃了

  與李績手中的那十幾萬大唐軍士相比,李承乾覺得自己手中的那幾千侍從就是盤兒菜,只要自己所做之事敗露,李績心念一動,整個太子營盤也就會隨之陷入危局。這也是李承乾為什麼一直謹慎慎微,身為一個太子甚至連捉拿一個小小的偏將都要千方百計不惜栽贓陷害的原因所在。
  
  李績對自己雖然也算恭敬,這一路行來也算是從未失過禮數,每有重大決策也必會事先通稟知會,極盡所能給他這個隨行太子創造可以賺取軍功的諸般條件。
  
  但是李承乾自己心裡清楚,李績外表雖然恭敬,行事也算得上精細,但是他的忠心卻一直都在長安,在父皇那裡。李績這一路的恭順表現,除了是因為自己貴為東宮太子外,更重要的還是母后及房玄齡面子和囑託。
  
  李承乾可以肯定,李績對自己當是也有戒心,雖然公孫賀蘭所派兩個密探不是出於李績的授意,但是李承乾知道,這種事情,身為一軍主帥,李績不可能會全不知曉,他的不制止和不作為,就已經完完全全地表明了他的立場。
  
  更何況,便是李績對自己沒有戒心,李承乾也不認為李績能夠容忍得了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通敵叛國,將己方將士送交至敵方的屠刀之下,有時候,便是李承乾自己也不能完全原諒自己,但是為了能夠給自己的妻兒報仇,為了誅殺那些自己便是做了皇帝也不能立即誅殺的長孫無忌與程咬金他們,李承乾不得不鋌而走險,與自己的前岳父合作。
  
  當然,這裡面也不乏有他不得父皇信任,不得群臣擁護,縱使有再多軍功也是登基無望的原因,總之李承乾相信,有候君集的十幾萬大軍在外虎視,有他這個可以接觸到所有戰策機密的隨軍太子在內策應,再加上這十幾年來李承乾在朝中所積累下的那些勢力,他們並非沒有能夠一路打到長安城的可能。
  
  畢竟大唐現在的軍需也不富裕,境內各州郡所駐守的將士也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精裝強幹,只要候君集的兵馬能夠攻破玉門關,而後再效仿當年侵入大唐的突厥部落,在關內搶奪物質,以戰養戰,不說久,只要能拖上個一年半載,就未必不會再如當年領利與大唐所簽下的渭水之盟。
  
  要知道,頑利當年所率軍士也就才不過二十萬而已,別人能以二十萬甚至是不足二十萬的軍力直壓長安,逼得父皇那般英雄人物就範,為什麼他李承乾不能?有候君集這樣的絕世猛將,有高昌國支持的十數萬雄兵,為什麼不能搏上一搏?
  
  李承乾安穩地坐在大帳裡,靜心以待,順利拿下公孫賀蘭之後,事情就已成了一半兒,現在該做的都已做好,所缺只是時間而已,只要約定的時間一到,方自興自會將城門打開,到時裡應外合之下,玉門關自會不攻自破,而他們,距離長安也就更近了一步。
  
  「殿下……」因李清的意外死亡而新被李承乾提拔上來的內侍總管方德急匆匆從帳外進來,彎身稟道:「李震將軍著大帥之令,過來提公孫賀蘭回去受審,李侍衛有些招架不住,讓小人過來向殿下請示。」
  
  「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嗎?」知道這是李績的一次試探,李承乾面上的神色微變,沒有就方德所提事端發表任何建議,反而有些不著邊際地向安德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呃?」方德一愣,不過還是快速尖聲回道:「回殿下,再有一刻,就到子時了。」
  
  「還有一刻麼?」李承乾的心安了下來,淡聲向下面的方德吩咐了一句,道:「你去跟李京說一聲,不要拒絕,也不要同意,盡力將他們拖到子時即可。」
  
  「是,是殿下!」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了他們家殿下一眼,見李承乾的面色不善,方德又趕緊低下頭去,小心地退出營帳。
  
  「趙方、趙圓!」方德退出營帳之後,李承乾再不復之前的淡定神態,頗有些急切地從榻上站起身來,高聲將一直貼身守護的趙家兄弟叫進營帳,沉聲吩咐道:「李績已經起了疑心,此地再不是久留之所,你們現在就隨孤悄然出營,到城門處與方統領會合。」
  
  反正營中的大半侍衛早已被派到城門處替換城防,現在的太子營盤已經是個空殼,多留無益。而且萬一李震那小子發瘋,真個率兵衝進營來,必發現營中大半侍衛不見蹤跡,他這個太子豈不是會陷於被動?
  
  「是,殿下!」,趙氏兄弟拱手齊應一聲,前後非著李承乾出了營帳。
  
  玉門關,城門上下,帶著李績的令箭,高悅已經帶兵在暗中將城上城下負責守衛的太子護衛一一拿下,只留下城門正下的方自興及其手下的幾個副手,並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待李承乾三人趕到城門處時,方自興一行猶自不覺,在城門處來回走動,一會一看身側不遠處的沙漏,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方自興還有幾個副官心下不免有些緊張與忐忑。身為大唐軍士,此刻卻做著出賣大唐的舉動,雖然這是太子下的嚴令,他們不得不遵,但是心裡面,卻不免會有些疙瘩。
  
  「等一等,前面有些不對。」見李承乾看到方自興一行,一心想要快些過去,走在前面的趙方一把將之拉住,與趙圓一起小心地躲在一處陰影處,小心地向城門口打量。
  
  「怎麼了,哪裡不妥?」,見趙方他們這般緊張,李承乾的心下也是一提,探頭朝著城門看了一眼,沒錯啊,確是方自興他們一行,沒瞧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有埋伏!」四下打量了一番,趙方小聲向李承乾稟道:「方統領他們四圍有大量的士兵在暗中監視,咱們現在過去,怕是會凶多吉少。」
  
  「是李績的人?」李承乾心中一緊,不由出聲問道。
  
  「不像是宮中的侍衛。」趙圓輕聲回了一句,算是給了李承乾一個肯定的回答。
  
  「李績匹夫,誤孤大事!」知道計劃徹底失敗,李承乾狠狠在城牆上打了一拳,沉聲向趙方吩咐道:「趙方,你現在就想辦法出城報信,將城裡的情況說與候將軍知曉,就說計劃敗露,李績有意將計就計,在城中設了埋伏,到底是打是退,讓候將軍自己定奪!」
  
  「可是,殿下的安全,」趙方有些猶豫,些許城牆倒是還攔不住他,但是他們家主子卻是有傷在身,不能大動,僅有趙圓一人在旁護衛,怕是有些不夠周全。
  
  「有趙圓在旁,無礙的。」李承乾輕搖了搖頭,道:「過了今夜,這隼中再無孤的容身之地,隨後幾日,在玉門關攻破之前,孤與趙圓會隱姓埋名藏於平民市井之間,只盼候將軍能夠早日破城,助吾一臂之力。」
  
  「如此,那小人這就去了,殿下保重!」,拱手與李承乾道別,而後又向趙圓交待了兩句,趙方這才快速閃身離去。
  
  與此同時,太子營盤,被李京推三阻四地攔了半天,李震心下早已不耐,直接拔出腰間配刀,厲聲向李京說道:「再問你一句,交還是不交?!」
  
  「李將軍,不是末將不交,實是太子下有嚴令,要親自為李清總管討還一個公道,這個公孫賀蘭,實是不能輕放。」見李震凶神惡煞的樣子,李京面上不由冒出了一層冷汗,他知道,若是再談不攏的話,這位爺可真下得去手去。
  
  「這麼說,你是不交了?」李震雙目一瞪,握刀的手緊了一緊,整個人也上前走了一步,距李京更近了些。
  
  「非是末將不交,」李京被逼得再次後退一步,接聲道:「只要太子殿下應允,末將斷不敢攔。不過現在太子殿下方才歇下,概不見客,李將軍不若等到明日再來如何?」
  
  「等到明日?等你娘啊等,給老子一邊去!」見李京仍是墨墨跡跡地不肯讓路,李震一個巴掌就將人給呼到了一邊,一手舉起李績給予的金牌令箭,高聲吼道:「大帥有令,帶公孫賀蘭回營受審,凡有意阻攔者,殺!」
  
  「給老子搜!」李震一揮手,手下的士卒開始在營中四處掃蕩。
  
  「你!」將手中的長刀歸鞘,李震抬手指著被自己扇倒在地的李京,道:「現在帶我去太子的營帳,我親自向太子殿下說明,便是有罪也全算在老子一人的頭上。」
  
  李京有心拒絕,不過一看到李震又抬起的巴掌,只得點頭說道:「李將軍請隨末將來。」
  
  「太子殿下不見了!太子殿下不見了!」,一行剛進營內,就見新任的內侍總管方德一臉驚慌失措從中間最大的一處營帳跑來,嘴裡不停尖聲呼喊著,像是魔障了一般。
  
  「不見了?!」李震的面色也是一變,李承乾那廝不會是察覺事情敗露,畏罪潛逃了吧?李震快步衝進太子營帳,見裡面果然是空空如也,太子李承乾,確是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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